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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西畔 作者:青徵-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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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你想杀了小帛,对不?”白寒却蹂躏着兔子,很正经的问道。
花别枝冷道,“不光要杀他,还要杀你。”
白寒却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小花,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把刀给她。”棉桑道。
匕首是她的,临走时花离愁还细细查看过,要她贴身藏好。酸涩的气息呛在鼻子里,花别枝将匕首牢牢攥紧。
眸中厉色闪过,下一刻,寒意逼人的匕首抵在棉桑的心口。
白寒却似乎并不担心,倒有些看戏的意味。
花别枝握着匕首的手稳若磐石,讥诮道,“岳长庚,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杀不了在下。”棉桑却是淡淡一笑,“你不舍得。”
“我有何不舍?”
“因为你不愿相信顾诩白是我杀的,你不愿相信我杀了他,你想要我否认。”棉桑道,“三姑娘,你易心软,你根本下不了手。”
“胡说!”花别枝喝道,刀尖逼近一分,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我说过,你易心软,江湖容不得你。”棉桑面不改色,沉声道,“你想杀我并不单是因我杀了顾诩白,还为着一件事。”
花别枝眸色极冷,不置可否。
“因为在下骗了你。”
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棉桑一脸笃定的模样映进眼湖,叫她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在下看得见三姑娘你,在下并无眼疾。”棉桑诚恳道,“过往种种无一真实,对不住。”
花别枝唇线紧抿。
“全是在下骗你。”
“可笑。”花别枝讥诮道,“你将情谊看得太重,而我又何曾信过你,你说是不是,公子?”
话音未落,杀意已决。猝然发力,匕首前递。
她是真想杀了他。棉桑不闪不避。
“不可!”
匕首停在原处。
滴答。
滴答。
“小花,顾诩白他还活着。”白寒却一张脸惨白,望了望自己握紧刀身的手,虚弱的道,“疼……”说完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唔,自即日起,往后章节不再起标题,因为这真是个闹心的活儿~~~

、第六十四章

白寒却伏地,昏聩不明。四周是腥甜的血的味道。
花别枝道,“他说先生没死,可是真的?”
岳长庚不为所动,淡淡瞥了一眼卧倒的白寒却,一字一句道,“在下从未对三姑娘说过真话,你此刻又是想听哪一个?无论是生是死,你都不会信我。”
是了,无论岳长庚怎样的诚恳,从今而后她再不肯信他。她如今问他,不过是自取其辱。
岳长庚微凉的手指闪电般拂过她手背,衣袖过处匕首已被他夺去,他敛起匕首自顾朝门外走。手掌搭在半扇门板上,冷风涌进来的刹那,他眼里如琉璃尽碎,容颜如画。
“别做无用的事。”岳长庚道,“江南叶宅的画,你应当看过了。”
心底凛然,花别枝豁然抬头。
岳长庚未回头,举足迈过门槛去。
“叶家家主叶知秋,字钦之。”
随着话语落下的,只震颤的关门声。而在这一瞬间,花别枝犹如被钉死在床板上,一刻也不得动弹。
她忆及那日所见,画上佳人如神祗,徐徐落笔叶钦之。
叶知秋,字钦之。
画上的人,是她的娘亲。叶钦之,是她的爹。
垂首望见方寸间的锦褥上蔓延开朵朵暗痕,手掌触及是湿凉的温度。她不愿知晓不愿承认的事,岳长庚引她去看逼她去认。而今字字诛心,皆是道:她喜欢上一个人,那人是她的仇人。
她眉头皱得苦,恨不得吞了黄连解了这扎心的苦,嘴巴里苦总好得过心里苦。
天底下好的事,才子佳人共白头是一桩。到她这里,却是要刀戟相向不死不休。
花别枝不住告诫自己不去想岳长庚的话,他固然小看了她,以为她会寻死。但她到底惜命的狠,她等着花离愁娶她的那天,她舍不得死。
当年叶家灭门血案究竟缘由如何,亦不会是单单江湖传闻那样简单。
好在她活下来了,只要活着,总还会奢望,总还会守着一豆渺渺希望去揭开旧时秘闻。
她不信她的爹爹会是那样背信弃义的人,亦不信花离愁那样冷漠决绝。
总会是哪里出了岔子……
她不住暗暗同自己说,听闻伏地良久的白寒却一声气若游丝的呻吟。
她凉意森森看过去。
白寒却原本柔弱无辜的小脸登时绿了,挣扎了半天头重脚轻,半晌抱胸道,“你莫胡来,我家小帛不会放过你!”
他说得义正言辞不容亵渎,花别枝仍旧冷冷看着他。
白寒却给她看出一身冷汗,颤巍巍伸出沾血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毫无反应,白寒却心有些慌,却是在她衣袖上按了血淋淋的一爪子。
花别枝嘴角微微翘起,叹息一般道,“白寒却,这是哪里?”
她问得如此自然而然,好比故友相逢话家常,倒叫白寒却有些忐忑。
“抚春。”
她淡淡应了一声。
白寒却捧着自己受伤的爪子泪雨凝噎。
“白寒却,我饿了。”
“哎?”
白寒却眼珠子咕噜噜转,泪花扑朔道,“我给你拿吃的,你给包手么?”
花别枝看他煞白的脸,隐忍的小模样,拒绝的话却成了,“好,须得等我填饱肚子。”
白寒却将食盒提过来,食盒里的饭食早就冷透了。只是盒盖甫一揭开,蒙着水汽的香气有些陈旧的甜香,他看着花别枝咬着小馄饨,方才想起他也饿得厉害。
毫不客气同白寒却将食盒搜刮干净,花别枝望着一脸讨好的白寒却不由恶从胆边生。
药酒,绷带,剪刀,金创药。花别枝捏起盛药酒的酒壶径自浇上白寒却血迹斑斑的手。空气里很快弥漫起来的浓烈的酒味和淡淡的血腥味,白寒却痛得手一缩。
花别枝使了巧劲制住他,捻在他麻穴上。血肉外翻的伤口狰狞可怖,她当然明白那把匕首的利处,却是想不通白寒却这人。
大智若愚,藏巧于拙。
却是无暇细想,待到洗净创口,敷药包扎,白寒却已靠着床栏睡过去。
花别枝心头一派清明。
包扎的时候她暗自封了他的穴,起身从衣架上取了连帽衣氅,屏息瞧着房中那扇窗。
从正门出去大抵会碰上岳长庚,那若是要逃,只得爬窗。
打定主意,她步履沉寂往窗前走,却不防脚下却一绊。她几乎要摔个趔趄,好在反应快,右腿后扬,俯身犹似雨中池塘畔探手打荷叶的模样。
稳住身形方才定神去看,却是那只肥到诡异的兔子。
兔子扭着肥肥的小粗腿扑向白寒却。
花别枝长长舒了口气,蹑手蹑脚往窗口挪。
手才堪堪摸到窗棂,陡然响起的话惊得她打个激灵。
“小灰别跑……”
她僵在那里,久久听不到回音,这才转过脸去。
白寒却抱着小灰取暖,鼾声细缓睡意浓。
擦了把额上的汗,花别枝小心翼翼去推窗。
望见窗外景致,她似乎看到一盏摇曳欲熄的灯不知被谁噗的一声吹灭了。
光散开去,剩下一股子呛人的青灰的烟尘。

、第六十五章

风雪压城,待回转帝都,已是年关。
那日花别枝推窗,一只手搭着窗棂,正欲跳窗走,却望见离窗十几步远的树上落了一个人。
岳长庚本在看着别处,她推窗的刹那,他转过脸来看。
她郁卒不已,悻悻关窗,找别的法子。
这一想,便想了一程。
马车在近郊的村落颠簸,马车坚实耐用,一路下来只修了两回。帝都的冬日阴沉灰霾,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雪。
花别枝将围在火炉上烤得焦脆滚烫的米糕团子托在手里,边吹气边小心而又珍视的咬了一口。
软软的触感蹭过脚踝,她低下头,才看到是那只圆滚滚的灰兔子。
纵使是嫌弃白寒却,但面对小灰时,花别枝仍是抵御不住敌人的糖衣蜜箭,很是没骨气的妥协了。
掰了一小块米糕搁在小灰眼前,小灰长长的胡子翘了翘,张口呲出两颗白闪闪的门牙。
久睡的白寒却鼻翼微动,醒过来。
白寒却眯起眼睛。
花别枝只觉得眼前一晃,定神去看时,白寒却已志得意满叼着米高团子餍足得哼哼。
继而大口咬下去。
“啊!”一声惨叫。
花别枝早有预见的掩住了耳朵,似笑非笑看着他。
“小帛,小花她又欺负我。”白寒却吐着舌头呼气。
花别枝脸色一僵,米糕团子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岳长庚浑不在意,只撩起车帘望着外头,神情凝重,眉头越蹙越紧。
白寒却自知无趣,揽过小灰求安慰。
小灰很嫌弃的抖着爪子挠了他一把,后腿一蹬蹦到花别枝怀里。
花别枝给它骤然的一压,后背就抵到岳长庚的一侧手臂。刹那后背贴上有力的扶持,转瞬即逝。
白寒却一脸痛不欲生,沉痛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也罢……”
花别枝稳了稳心神,却是不动声色查探着车外的动静。
远处好似雷声震震,隆隆贴地而行。
岳长庚勒停了马匹,一时间只听闻路旁鸟雀觅食飞纵的声响,还有愈来愈近的轰鸣。
花别枝腮帮子鼓鼓的,咬进嘴巴里的米糕一时忘了咽,眼见着白寒却也安静下来,她只听得到耳朵里山呼海啸的暴虐声响。
那是她跳动的益发急遽慌乱的心声。
“这是……”
“是太子的猞猁骑兵。”岳长庚打从衣袖里捞出天青的缎带,轻车熟路覆在眼上。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过往二十余年已是无数次重复。时至今时,唇角却是攀附凉且薄的笑。
花别枝眼前浮起一张轻佻妖冶的脸,眉眼延拓成一双盛满鸩毒的酒盏。
她不由打个哆嗦,却听白寒却漫不经心的开口,“小帛,你的铭舟哥哥还真给你面子,你还要说他不在意你么?”
岳长庚不言,只低声道,“叶姑娘,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花别枝脸色煞白,手臂不住收紧,小灰挣扎之时在她手背拖过长长一道伤痕。岳长庚将她冰凉的手捂进掌心里,锦帕遮住伤口,他抬手拂去她唇畔的米粒。
“岳长庚。”她艰涩的开口,“我若帮了你,你可还依诺将顾先生还给我。就当我求你,成不成?”
岳长庚将她的手不自觉攥得生疼,只是一个执拗不肯低头,一个浑噩不曾察觉。
岳长庚听闻自己冷淡乏味的应道,“好,在下答应你。”
白寒却煞风景的道,“我将小花暂借你救急,你可别做对不起小爷的事。”
终究是忍无可忍,不等岳长庚开口,花别枝抓起在一旁晾了许久的米糕团子,恶狠狠堵住白寒却喋喋不休的嘴巴。
白寒却噎得直翻白眼,手舞足蹈一番总算老实下来。
黑云压城,万千铁骑。
疾风厉雨般的马蹄声盖过万般细小琐碎的凡尘,一声声碾过耳畔。
近在咫尺。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眷实难得见,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梨花香》】

、第六十六章

风声叫马蹄声压住,上百轻骑凛然如扇,在他们所乘的马车前迅疾展开。
当先一人如扇柄,驱马上前。
那人黧黑的面膛,话音利落干脆,抱拳道,“属下奉太子之令护送公子回府,事出突然,还望公子恕罪。”
岳长庚神色清傲,但笑不语,却是握紧了花别枝的手。
花别枝怔了怔,硬着头皮忍着。
见岳长庚迟迟不语,那人显然沉不住气,又道,“六皇子谋逆,最近朝里不太平,为了保二公子周全,太子已将二公子接进宫里,泠妃娘娘也日夜盼着公子回来。”
语意生硬,分明是在威胁了。
言外之意是,岳长庚你一心护着的弟弟和娘亲已被人捏在手心里,识相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宫去,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家平安。
交握的掌心里湿漉漉的,花别枝无暇细思究竟是她的还是岳长庚的,只是那人说完这些话,她分明觉察到岳长庚的身子一僵,继而笑道,“那便有劳胡统领。”
“属下不敢。”胡统领打了个手势,方才严丝合缝的队伍呼啦裂开一道敞亮的路,“公子,请。”
车帘放下去,剩下的路途,花别枝是在越发压抑沉滞的气氛里度过的。倒是白寒却一身好修养,吃饱了给小灰顺毛,时不时掀开车帘同胡统领唠嗑。
“胡统领,你可否给小爷讲讲,你们帝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
“胡统领年方几何?”
“喂,你骑的这匹马卖不卖,要不我拿小灰跟你换两天玩玩?”
胡统领一脸耿直,给他烦得不行,默默离马车远了几分。继而面不改色目视前方,回应白寒却的仅是马蹄子撩起的尘土。
白寒却怏怏不乐,愤懑盖好车帘,小声嘀咕。
花别枝看他一眼,自顾忙着自己的事。
“小花你唔……”花别枝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闭嘴。”花别枝压低了声音警告。
白寒却一双蓝盈盈的眼,煞是真诚的眨了眨。
花别枝松开他,自顾将匕首藏在缎靴里,一一翻看车厢里其他的暗格里有无他物。
白寒却目瞪口呆,良久低声问道,“小花,你在做什么?”
花别枝忙活了半天,也只从车壁上的暗中寻出两瓶药粉,且用途不明。她转过身来,露出你是白痴的神情。
她一脸看你不懂勉为其难告诉你的神色,无声的地道,“你傻啊你等会儿不逃难道真要跟着他们回去么。”
白寒却反应倒也快,同样无声回道,“我还没见过皇宫长什么样而且那里好吃好喝美女如云我为什么要逃。”
花别枝白他一眼,“爱逃不逃反正我不会管你。”
白寒却道,“你看小帛他也没想逃的。”
岳长庚覆着眼,故而不知眼前两人无声间辩驳许久,确是突然将团在车厢一角的花别枝拉到身边。
手里头方才寻到的两瓶药粉被岳长庚抢过去。
不过在刹那间,岳长庚手腕轻扬,车帘外骤然涌起浓重的雾气,不可视物。
车外一阵骚乱,只听胡统领几声叱喝,继而贴近车厢问,“公子,忽起大雾,可还前行。”
岳长庚揽紧了花别枝的腰,道,“无妨。”
胡统领得了这句话,假惺惺的喝令其余人加紧戒备,但这雾来得诡谲而又沉重,士兵一时散了,待雾散去,分明没走出多远。
胡统领又道,“公子,雾散了。”
车厢里岳长庚的声音愈发淡漠,“胡统领,走是不走,你不必问我。”
胡统领连声道是,却是咬牙切齿,一声令下,整队人马围着马车径自绝尘而去。
雾已散尽,尘土业已散去。
一方锦缎随风飘摇不知往何处去。
打从高处的杨树上,飘忽落下两人。
直至此时花别枝整个人仍是蒙的,双手冰凉,心跳的却飞快。岳长庚揽在她腰间的手那样用力,如若不是疼,她几乎陷在方才惊心动魄的刹那久久无法回神。
方才雾气的刹那,岳长庚在回完胡统领的话后,车厢后头的车壁骤然扑空,她跟岳长庚以不可思议的姿势从车中逃出来。
岳长庚的轻功叫她讶异,雾气缭绕中,待她双足触到实物,闻到树梢风声,才明白已是逃了出来。她只能屏息凝神,无声望着树下一阵忙乱复又平静的众人。
胡统领反复确认马车中三人安危。
花别枝心悬一线。
她与岳长庚逃出来了,可是,白寒却还在马车里。
她不敢去问岳长庚,惟能做的,仅是让自己的存在感越发稀薄,让树下的人无法察觉。
事态紧急,不过是在赌运气。
只需抬头,只需抬头胡统领便可发现他们,或者他只需掀开车帘便可知他二人已不见。
无非是赌。
赌胡统领不会抬头,赌他对岳长庚仍有忌惮。
人马远去,花别枝明白,她跟岳长庚赢了。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腥甜,才要开口,却望见自己紧紧攥着岳长庚后背衣衫的手上,满是粘稠的血。
【大家积极捉虫,有奖啊O(∩_∩)O~

、第六十七章

刀锋劈过肩胛骨,横卧过大半个脊背,花别枝为岳长庚上药包扎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目眩。
到最后才察觉,原来颤抖的不仅是她自己。只是他是因为痛,而她是因为怕。
岳长庚背对着她,全然信赖的模样,这样毫不设防,她若趁人之危,倒真有些胜之不武。
最末咬牙,将心底怨怼默默咽下去。
事态紧急,他们做不得片刻的停留,伤口只草草包扎后他们日夜兼程往帝都而去。
待回帝都,城门已锁了月余。
诸侯领兵屯伺四周,风吹草动瞒不过他们。
城外的百姓进不得城里去,城里的死生未卜。沿途望见几只摔破的纸鸢,零散着栽着几行字。说的尽是些宫闱之事。
扎在城门外的百姓接头接耳,神秘兮兮的神情却生怕别人不知晓,声音大得隔着几座城去听。
有人道,“太子掌国,老皇帝怕是被……”
又有人道,“你懂什么,太子仁义谦和,怎会做这等事。”
“皇家的事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只知道这姜国变天了,老百姓遭殃咯……”
只言片语蜂拥而至,把人逼到穷途末路。
因图轻快方便,花别枝换了男子的装容,藏在人群里如水汇于川。她扭过头去看陷在人群里的岳长庚。
岳长庚不为所动,手中握着竹杖,瞎子扮得十足的像。
既然进不得城去,他们只能随着一起等,这一等就等来夜色垂垂。
入夜后人马劳顿,冷风凄凛,原本在城门外聚集的百姓三五成群窝到用稻草搭成的草棚里避寒。
花别枝冷得厉害,牙齿直打架,浑身抖如筛糠。这样等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她知晓岳长庚绝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却也不是十分挂怀。
子时甫过,四周阒然,她才闻到空气里一股股淡淡的腥味。这味道她熟悉的很,她以为是岳长庚的伤处又渗出血来,但看他神色,分明不是。
远处驻扎的军营明火幢幢,马困人乏睡意正浓。
岳长庚忽然站起身来,一身玄衣很快融进如墨夜色。风过处送走一截绢帛,花别枝看他双眼无所遮掩,心领神会跟紧他。
穿过大大小小的草棚,两人如在夜潜行的狸猫,无声绕到西城脚,仰面是冰冷的石墙。
花别枝还未看得清岳长庚的动作,就见扬手间一道墨色绳索直直窜起,挽在墙头上。借由绳索两人顺利的攀到城墙上去,落地前的一刹望见不远处斜靠着打盹的守城将士。扑身而下的刹那因未可知的黑暗而带来不安,一时要花别枝无所适从。
两人矮了身形,屏息掠过去。
才掠出几百步,一队巡城的兵士经过。
“谁在那里!”
不由花别枝犹豫,她身子被猝然箍住,整个人叫岳长庚抱紧藏进一侧的胡同里。
岳长庚的手托在她后颈上,微微垂首的姿势,乍一看倒是亲昵的痕迹。彼此胸膛叠着胸膛,呼吸灌进脖颈,摩挲间腾起细密的疙瘩。
巡城士兵执着灯笼晃了晃,但灯影擦过眼前再不往前一步。这下倒是借光看清眼前处境,进退两难。
藏身他人院墙外,院内不知何样枯枝探出来,枝干被风摇晃,沙沙在墙上描画枝影。
灯笼挑高照了照。
灯影明晃晃压在眼前,只消一个探身就可发现他们。
后背在岳长庚有力的臂弯里变得僵硬,心跳迅疾如擂鼓。花别枝分不出自己究竟是因着不得已的拥抱生出的寒意,抑或是因攸关之际激出的惧意。
岳长庚兀自不觉,偏头望着灯烛相反处。
咔嚓。
打在墙上的枝条折了一枝。
巡城队伍里几声无谓的抱怨,灯笼倏忽打从眼前远去,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远去。
待烛火已失,花别枝才发现城中漆黑,天上无月,地下无烛。
整个帝都一片沉寂,犹如死城。
岳长庚拢在她脊背上的手臂离开,握紧了她的手,循着那血腥味的源头走。
穿过街市,闭门不闻犬吠声,四处不见灯烛色,死寂的如一座空城。。
穿几条街,倏忽过了桥,岳长庚的步子慢下来。
花别枝蓦地想起,过桥步行数百步,便是岳长庚的府邸。
【困疯了~~~~~

、第六十八章

恍恍惚惚又是初见时。那时,是还没曾有那么多算计与心机的彼此。
府门前两盏灯笼只余了一盏,摇摇曳曳闪着昏黄的光。花别枝不由抬头去看岳长庚,借着烛光见着他一脸的若有所思。
看这幅光景,府里应当是有人的。只不过,那些人的身份有待商榷。
岳长庚倏忽侧过脸来,笑了笑,“敢不敢随我进去?”
无往而不利的激将法,搁在以前煞是好使。
但花别枝干脆的摇了摇头,“我不去,要去你去。”
岳长庚很是无奈的轻笑,这一笑便牵扯到伤口,些微的僵滞从脸庞掠过。他将脸蒙了,闷声道,“纵然是龙潭虎穴总还是要闯一闯,我来自家府邸还要旁人准许不成。”
岳长庚说罢竟真不顾忌花别枝,径自寻了一处墙,翻身而过。
花别枝惊得目瞪口呆,在走于不走之间徘徊四顾。
若是走,她不知该去哪里寻顾诩白的下落,若是留,她亦不知岳长庚是否仍在骗她。不容她计较清楚,岳长庚已然翻墙而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惊呼阻在岳长庚的掌心里,温软呼吸擦过耳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这一来答案昭然,府里已是鸠占鹊巢。
一路疾奔,七拐八绕间花别枝在看清所到之处时,心中的疑惑更甚。
桐花里,老桐枝头未落绿。
许久之前她为岳长庚寻药所到的院落,也亦是她遇见花离愁的院落。
那时门环惹铜绿,莺语暧暧草木新,门内良人在,顾盼怕多情。
而今又往,不见去年人。
她自顾陷在过往里,岳长庚已当先推*门,一股泛着潮湿水汽的霉味扑面而来,花别枝忍不住咳了阵,抬眸望见岳长庚将灯烛点亮,正四处打量。
满肚子的疑惑无处说,岳长庚察觉出她的不安,凝眸看她,缓声道,“这是你们素云楼的地方。”
她额上已有汗意,又听岳长庚道,“我已与花楼主说好,要带你来这里的。”
“你们怎么会?”花别枝觉得事情愈发往不可思议的地方去。
岳长庚做出稍安勿躁的手势,继而一手执灯,一手在空裸的墙壁上细细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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