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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龙戏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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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试图遗忘他的时候,却诱她的身子做出违背心志的反应!

她往桌面上缩了缩,他却又进了一步。

她咬牙。「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她聚起精神转移话题。或者这样做就能熬过酷刑。

他扬眉。「你表现出来的一如你心中所想,若没发现,那就枉费了这些时日的…

…相处吧。」他选择了含蓄的用词。

她皱眉。「你不该来找我的。」

「哦?我以为你迷恋我的身体一如当初。」他的脸俯得更近。

「别……」她撇过脸去。「别说得那么难听。」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的身子不安的蠢蠢欲动。

「难听吗?你的性子不同於他人,一但热情引发,你不懂得如何遮掩热情……而我则需要这项利器。」

因为他的话而好奇地转回脸蛋,注视他。「利器?在你,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吗?我是说,你贵为一国之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她随意挥了挥手,「甚至你已有皇后有後宫佳丽,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学那李隆基「随蝶所幸」,不必招惹我。」

「你先招惹了我。」他的黑眸眯起,语若轻喃。

「我没有!」

龙天运收敛方才突发的神色,反而瞧了瞧庭院四周。

「百花竞放,中有凉亭,上是日阳,又无人敢於窥视。」他的眉挑得高高的。

无盐怔怔,一时之间吸收不了他话中意思。原以为他是续她的话而答的,却莫名其妙的扯上一堆。

忽然,她再度想起屋内戏水之乐,雕版房……他说的马车亦可……那么凉亭……

他在挑逗她!明明知道她对新奇的事物相当好奇,想斥责他,却发觉自己开始在好奇打量小小庭院。

在以往,她时常来此却觉普通而无吸引人之处,只觉这里很静无人打扰,由他这么一说,倒觉得这凉亭忽然变得有些有趣味起来。

「在露天之下?」她发觉她忍不住问了,声音沙哑。她的身子微微的向他倾了些,但她没注意到。

「甚至在花群之中,只要你想得到的,你都可做,不必担心有人突然闯了进来,不必紧张板子掉下来,这回是没有颜料可用,但可以尝试吃花。那必定是件相当……

特别的事。」

无盐喉口抽紧。他简直是魅鬼,企图媚惑她,她会上勾吗?当然不会啦!倘若再度与他发生关系後,他进宫而她留下,她会……因想念她而死。

再者,她没那么……丢脸,不会连自己的身子都没有法子控制。

「不想试试?」他问。

「不要再找我了!你需要女人,可以回宫去!或者,你在中原各地有其他女人等著你?」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那……走吧!不要再理我!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满足你,为何要招惹我?我不会进宫,我痛恨跟那些女人分享你,即使你的心愿意留给我,我也嫌不够,我自私,我善妒,所以你放我走吧!」她的眼睛清冷冷的起了雾气。

可恶,可恶!她不打算在他面前掉泪,不想示弱。他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不都说了她不再找挂名丈夫,这一生只跟他温存,不会再迷恋上任何男人,他还不够啊?

龙天运的食指划过她的脸颊,她闭上眼低低呻吟一声,在他抽回之际,她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的手指而去,直到完全贴上了他的身体──

如果我是花,你就是粉蝶。你说「随蝶而幸」的是谁呢?!他虽笑,却有苦涩的口味。她想退开,发觉他的手臂抬起她的足踝,她脸红心跳的想起雕版房那一日,乾涩的唇溢不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

「我真的成功让你迷恋我的身体,不是吗?」他的情欲明显流露,但语气中有些什么让无盐完全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抬首注视著他──他一向是狂放自大,绝对的自信,然而方才她所听见的是他萧索甚至於带些懊恼的心声。

难道他不明白如果她不爱他,怎么会如此迷恋他的身体?初时虽未发觉她的情感归依。但她并不是没有感情就可以如此……亲密!她若图这种欢愉,她可以找钱奉尧、可以答允胡怕敏的婚事,然而她一旦想起嫁给挂名丈夫,万一有那么一天如龙天运所言,强逼她圆房。她会恶心至死……不不,她甚至会失手杀了那挂名丈夫,以前没有特别想为某人守身,所以被他强夺贞操依然能活下来,但现在她想为他守身了,即使他是皇帝,即使他拥有好几千个女人……她又狠狠地咬上他的唇一口。

他未有痛呼,她也未道歉。「谁让你贵为皇帝的?」好吧,她承认。如果她能忍受他有其他女人的事实,早就甘愿随他入宫了。但她不是!她真的不是!

「甚至,我还熬夜念女戒,盼能忍受一个茶壶多茶杯的想法。」她抱怨道。

「这是什么鬼想法?」

「三从四德的想法,能让你尽享胭脂的想法。」她白他一眼,见他的唇有些血迹,倾拱向上吸吮他的唇。他的唇亦完全覆住她的。然而双手仍然握住她的足踝,并未有任何行动,她的神智有些散乱,温舌舔著他的唇形。

「跟我进宫去见一个人……」他喃喃低诱。

「不……」想骗她入宫吗?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向他的颈相,有些懊恼二人之间层层衣衫让她无法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即使那人是你极欲想见的雕版大师?」

「我……」她想见,想见极了。但那念头已远不及他来得重要了。她有些皱眉,气他老是干扰她的专注。

「你真不进宫?即使以我相诱?」

「你要我进宫干嘛?瞧你的皇后妃子吗?」她不悦道,舌钻进他的嘴里,她闭上眼恣意吸吮。

「那,就不该怪我了。」他避开她的嘴而後微笑,她张眼疑惑。忽然,不知打哪儿冒来的链铐在她的惊呼下,他先铐住了她的双踝。

「你你你……」她结巴。「你这是干什么?」

他依旧还是笑著,拉下她攀附在他颈上的双手,他从身後拿出另一个较为精致小型的链铐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怔住,瞪著好一会儿,才缓缓上移瞧他。

「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耸肩,在她脸颊上送吻。「我要带你进宫。」

「为了让我进宫,所以你色诱我?」而她竟活像大白痴一样掉落他的陷阱。

「必要时候,我是不择手段。你喜欢我的身体,这,就是一项利器。」

他的口吻像是自始至终,留住她的心的只是一付躯体。

噢,这个……杀千刀的!



10

长安皇宫内院——

「皇兄带著无盐女回来了?」众皇子惊诧。打小太监通报「康王」进宫请安,随侍人物有一女,曰之无盐开始,他们便知事情已至无可挽救之地。

「平民女怎能进宫?」五皇子暴喝道。

「听说……是康王的未婚妻。」

赫,果然明目张胆的进宫了。虽然十二弟曾先行进官解释他未成功的原因,但是十二弟年轻气盛,易受动摇,算不得准的。

「现下,她在哪儿?」

「正於昭阳宫外候著。」

众皇子立时拿了顺手的兵器,争先恐後的疾奔至昭阳宫外。

那花园里坐著一名女子,身边跟著女官锺怜,余下尽是宫中陪侍的宫女。

「就是她吗?」六皇子冷哼。「这等貌色之女岂能配得上二皇兄?会不会是二皇兄桃代李僵之计?」其余皇子心有同感,决定上前探其一二。

「你就是无盐女?」众皇子居高临下的斜睨著她。

原用几分专业画师的眼观察昭阳宫的景色,哪里知道有人挡了无盐的视线。她抬眼,瞧见数名身穿华袍男子皆怒视於她。

她惹到他们了吗?现在,她可是位居可怜角色耶。

「王爷万安。」锺怜依礼福了福身子,略嫌紧张地张望昭阳宫的方向。爷正在昭阳宫里,一切得循规距而来,只得留无盐在外,众皇子突来,这下可怎么好?

「起来吧。」某位皇子不耐道:「你就是无盐女?用什么妖法迷惑二皇兄的?」

他探手欲捉她,教她给避开去。

她烦燥的神情写得很清楚。别来烦我!

「你们若是为预言来找我!大可放心,我没打算毁掉他,事实上,我就被绑来!

由不得我离开或留下!」她没好气道。

众皇子一呆。迟疑的互相对望,而後有人眼尖瞧见了她的手腕被铐住,铐环以宝石打造,而链则饰於玛脑珍珠等珍贵之物,她乾脆撩起长裙,让他们瞧瞧她的双踝亦得到同等的待遇。

「这是二皇兄所为?」有人开口问了。

她白他一记眼,直到他缩了缩肩,认定他自个儿问的是废话为止。

事实上,无盐不知该气或者该笑。能待在他身旁固然能屯积回忆,但愈发的久後,是愈难舍。初进皇宫内院,放眼所及之处皆让她……相当的不习惯,虽然本就不愿成为诸多妃女中的一员,但在发现自己真正不适合後,更加的……愤怒。

此外,也气他既带她来见心仪已久的雕版大师,为何不卸下这些脚铐手铐的玩意?她这副模样活像犯罪之人,教她如何敢面对那雕版大师。

这些都还不打紧,令她最为愤怒的是,他竟以为她只贪恋他那副皮囊。

而显然的,这些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人当了代罪羔羊。

「哦?」又有皇子忍不住开口了。「你倒聪明,把一切所作所为皆归罪在二皇兄身上。」他善用短剑,如今藏於袖中。在昭阳宫中染血,不知母后能暂时忍受吗?

「这倒是。女人不多是这副德性。瞧十二弟道她的嘴皮子利害得很,众位皇兄皇弟可要小心应付。」众人七嘴八舌起炮轰她。

无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难道这些人不能好好地让她在这里好好哀悼一下她与龙天运相处无多的时刻了吗?

她不耐的挥了挥手,发出宝石撞击声,奇异的使众皇子停嘴下来。

「难道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下吗?就为了那什么鬼预言去杀一名无辜女子,你们不觉得有违天道?」

「鬼预言?」众人喘息。「那可是当时最具盛名的诸葛先生所遗留下的预言。你可知为了写金壁皇朝预言史,他耗尽心神而死,而金壁历经二代以来,上头预言皆所言不虚!」这娘们未免太过轻瞧预言师了吧。

「事实上,本王还曾听父皇提及,诸葛先生成仙之後,有人曾於中原某地瞧见过他。预言若不是真,凭他道行,何以能成仙?」

嗤的一声,无盐倒也教他们给逗笑了。

「她在笑!笑咱们吗?」

无盐翻了翻白眼。

「对,我是笑你们。」她不耐道:「世上成仙成佛这么多人,为何只见过他?请用你们的脑袋瓜子想一想,你若是诸葛会如何做?在记载了金壁皇朝预言之後?」

众皇子相对愕然,原本持短剑的皇子忽然问了一句:

「如你是诸葛先生,你会如何做?」

她随意挥了挥手,又发出了宝石撞击的声音。

「我若是诸葛先生,」她异想天开起来。「我必死遁。」

「死遁?」众皇子还不算太笨,立刻理解了她话中含意。人性必贪,迟早会有人窥视其预言而枉想改变,好比……他们,倘若诸葛靖云在世,他们必定会找上他,逼他改其命。啊啊,没想过这层次,因为太崇敬诸葛靖云。

无盐这才暂时得空安静下来。瞧他们神色认真的,随口胡诌也值得钻研成这样吗?

「原来二皇兄是看才不看貌。」七皇子点头道。

「这样的女人怎会得帝而毁之呢?是怎生的毁法?」又有人喃喃自语,企图干扰无盐。

老实说,自从听见预言後,「得帝而毁之」不断在她耳畔重复再重复,令人……

气极。

她跳起来,差点因铐链而跌跤,是持短剑的皇子好心地扶她一把。

她摔开他的手。「我可受不了了。」皇族中怎会老是有这种尽靠旁人撑江山,而自个儿在旁纳凉的人?或者龙天运合该是皇帝命,但没必要把所有的一切都顶在他的肩上吧!

「如果龙天运真不再为帝,如果预言非他而不开盛世,那你们依旧跷著腿看江山易主吗?」

「不。我们会尽全力阻止这一切发生。」有皇子答道。所以她才该死,唯有她死,二皇兄方能一生为帝。

「哦?那请教你们做了什么?倘若龙天运真不为帝,你们能做什么以持盛世?为社稷、为百姓谋福利?不好意思,仅凭我得来的消息而言,宁王登基半年而大力革新,康王爷为辅官。除此外。我倒没听见任何王爷的名声有利於金壁皇朝。」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发泄一肚子怨气的对象,她以往从没这样……失态的!

噢,那个杀千刀的龙天运竟然以身相诱。他真当他的身体那么值钱?

众皇子不约而同的畏缩貌。

「当然。咱们也想为金壁皇朝尽一分心力啊……」声音格外的细微,因为她击中了痛处。

因为预言,所以他们尽全力扑杀无盐女,跟她并无深仇大恨,只因她能阻碍金壁皇朝盛世的开启,但却没想过除了龙天运之外,依他们之身能为百姓为皇朝谋什么福祉。他们把所有期望归给龙天运,因为预言上就这样写不是吗?

天,皇兄究竟从哪里找来这女人的?

简直……让他们见到了父皇嘛——

「无盐。」龙天运在昭阳宫门外微笑,他不知立於那儿多久时间了。

无盐白了他一眼。「可以带我去见雕版师傅了?」她没好气说。

「来吧,」他笑道:「你所想知的一切,她都会告诉你。」

虽然不情愿,但为顾及他的颜面还是去了。

「我无意像泼妇一样骂人的。」在他身边,她喃喃抱怨道。

他以为是方才她对众位皇子的责难令她有些不安。他含笑:「我并不介意你将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她抬了一眼看他。「我不是说这个。」

「哦?」

「我是想骂人,」她瞪著他。「却是想骂你!噢,你这个杀千刀的该死的自以为是的混球!」

昭阳宫外,众位皇子哑然失声。

「方才,你不拿了剑要来杀她吗?为何不动手?」六皇子推了推七皇子。

「啧,你怎么不动啊,别以为我瞧见你藏了短剑在袖中,扶她那时明明有机会的,为何不动手?」

「我……」该死的十二弟,话没说完整,原以为那无盐女只像十二弟的太学师傅,哪里知道她更像父皇……可怕啊!不明白二皇兄为何喜欢上这样的女子!那必定是种自我虐待。

只闻昭阳宫外,众位皇子喃喃抱怨著,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她所带来的威胁,心头反而新生了另一股意识。

「好香……」一进昭阳宫就闻香气。无盐皱起眉头。该不是他的某位妃子立居於此吧?

被他搀扶而行实在有些不方便。

「打个商量,让我解了铐,好吗?」她试图细声细气的求情。

他笑了笑,慢步拉著她走进寝室。

寝室中仅有一美貌妇人,头戴珠冠,身著贵服。面容慈色,无盐楞了愣,她预期的不外乎是雕版师傅,可能是太监也可能是宫里某个女官之类的——

她不像,真的不像——

「运儿,你先出去吧,哀家有话跟小姑娘聊。」

龙天运深深地望了太后一眼,轻拍了无盐的肩,依礼退了出去。

她是太后?是龙天运的生母?也是一个为预言而想杀她之人?

「听运儿提及,你是长安有名的冯十二?」

「是,民女正是冯十二。」

「上前来给哀家瞧瞧。」美妇慵慵懒懒的神色似於龙天运,应是生母了。

无盐依言上前。

「哀家也曾雕版过……」原先见无盐有些紧张,现在则瞧她的脸大胆抬了起来,幽幽黑瞳有抹版画狂热。

「在楼船上的木刻版画是太后刻的?」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太后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搬张凳子坐在跟前。无盐这回倒没拒绝,坐下後,热切的倾身向前。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偶尔刻刻只为打发无聊时间……你在运儿船上待过?」

无盐点头。「待上个把月了。」她舔了舔唇:「老实说,我雕刻人物总是少了点什么,但太后的秘戏图栩栩如生,并非依附原图而生,力道线条生动而富有饱满之感,我……」她忽然发红了脸。「前一月我试图画了张人像,正找机会刻下,若是能拿来向太后讨教,那是最好也不过的了。」

太后微笑。「那人像是运儿?」

无盐点头,面露羞怯。「我本不想刻他的。事实上,我对燕奔的身形脸状较感兴趣,也是项挑战,但不知怎么地,就忽然想刻龙天运。」

「哀家没你的天份,刻来只是兴趣,哀家不刻旁的,只刻秘戏图,」见无盐有些吃惊,她笑著摆摆手:「我连先帝也不敢说,仅是自钻自研,哀家对秘戏图向来有古怪的癖好,你在运儿船上该发现尚有其他秘戏图案。哀家的作品尽堆在他的楼船上。」

无盐见她面容可掬,又倾身向前了些,太后看她欲言又止,也倾向前。「你有话直说,不必拘束。」

「太后喜欢版画,可有尝试过用彩版?」她的眼睛炯炯发亮。

「彩版?」太后楞了楞。「你是指……前些日子山东出了一名胡伯敏所制的彩版。」

无盐点头。

太后仅是微笑。「哀家虽在宫中,对外也燎解不少,取了一套胡派彩版回来瞧瞧,是新奇了些。但除了首页雕刻细致之外。没有可看的了。倘若将来盗其法而研究之,这胡派没有生存的余地。不过,这姓胡的花下的心思必然可观,对版画有一定的狂热,否则,连哀家都没想过的事,怎会轮到那小伙子呢?可惜他太过仓促,挨不了多久的。」

无盐红了脸。「事实上……那是我研究出来的。」

太后惊诧,重新打量她。「运儿只是提及长安冯十二想见哀家,倒没说出你就是那研究彩版之人。」

「我进宫一时急了些。什么都来不及带,太后若愿意,下回我托人送进我的草图。盼指点一、二。」显然无盐相当兴奋,以致没发觉太后奇异的目光。

「你要进宫,何必托人?哀家在皇城里久未遇懂版画的师傅,你虽居康王府,时常入宫见哀家并不是难事。」

「康王府?我与康王府里的人并不相识啊。」她去康王府干嘛?难道康王府里另有懂版画之人?

太后哑然,原来天运将她带进宫是为信守承诺。方才她尚以为他只是将无盐带进宫,教她瞧瞧得帝而毁之的无盐女。

她起身。原本对这无盐女谈不上什么好感或是不好的,但就冲著同道中人的分上,不免偏了几分心意过去。

她牵起无盐的手,慢步走向桌前。

无盐有些受宠若惊。是要看什么版画吗?若是早知太后的秘戏图版净摆在龙天运船上,必定向他讨过来。

桌前并无版画,仅有一本图史。

「哀家等了十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太后忽然说道。

「啊?」无盐顺著目光瞧去,那本图史上头写著「金壁皇朝龙运图史」。「是预言史?」

「正是金壁皇朝的预言史。当年哀家有幸窥视,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不知是福是祸。」她语重心长。「哀家甚至想也许诸葛先生早已预料哀家窥视後的下场。」无盐不敢搭话。事实上,地想翻,想知道姓诸葛的为何扯进她?

「那年运儿十二,煌儿十七。先帝宠太子是众所皆知,然而运儿出类拔粹更胜太子亦是众人所知。当年哀家瞧了图史预言仅到运儿之後,便不敢再瞧,你可知为什么?」

「预言里既有朝代更替,必有生死相离。」无盐喃喃道。

太后微点头。「我知预言却无能让先帝及天煌起死回生,还必须饱受煎熬。那年我将运儿叫至跟前。告诉他始末。哀家由他自个儿决定将来命运,若依预言,势必他的命不久矣,若不依……倘若将来金壁预史因他而改,走向旁的路线,哀家就会是那罪魁。」

无盐听得入迷了。「然後呢?」

太后颇有含意地瞧她一眼。「他说,他要留下你的命。当时,他沉思了半晌才告诉哀家:帝位既然始终非他,何苦霸有?从此,哀家将他送出了宫,他择船而出,图史上记文,他为帝不过半年,将他送出宫是盼他知民间疾苦,将来是半年皇帝也好,是数十年帝王也罢。终要为百姓谋福的,却不料他开启了自个儿的盛世。」

无盐正欲问道什么盛世,太后素手揭开了龙运图史。

她翻至数页後,上头写著兄帝没,宁王替,天下平,金壁从此兴;一女出,有无盐,得帝而毁之。

这是宁王为帝的第一卷,短短几行却透露出隐忧,配於预言的目二幅图,图上男子身著皇袍,头上的皇冠却是倾斜,面容尽露不可一世之相,图该是好图,然而男子的身後却站了一名女子,仅露半张脸,她手持利刃横在皇帝的心蛾之前这著实令人匪夷所思,莫怪忠於龙天运之人皆想杀她,这图确实有诱人误以为无盐女弑帝的可能。

「如果他死,我会在他坟上守一辈子的。」她喃喃道。

太后微微一笑,翻至第二页,依旧是无盐女毁帝的预言,第三页则描述了双生子交替命运的预言。固有二名长相一般的男子,原先狂放不羁的男子已褪皇袍。仅是平民打扮,而同样面貌却显沉稳的男子则换上皇袍。

「数年前。哀家仅看於此,便不敢再看下去。」太后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欲掀下一页而面露犹豫。半晌才软了口气放下圆史。

「现今的皇帝已是兄弟交替。运儿已非九五之尊。」

无盐微张著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他出长安开始,便由康王替之。哀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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