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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起仙澜by奚别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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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陵修行千载,本以为早可无惧无恨,却不想千年修心几乎被他这一句淹没殆尽,当下催动宝剑,猛地刺向他那护体毫光。
他已是合体期顶峰的境界,差一点就可渡劫了,太一剑诀更是已经练到了最高的十层通神之境,如今全力出击,剑阵泛着嫣红的灵光砸向那人,威力比泽阙剑君的星辰地彻强大了不知多少倍,可尚未触及那白衣仙人的护体毫光便化作无形,消散于空中。
广场上的小弟子们看着自己视为神的宗主被人这样戏耍于鼓掌之间,满心的惊恐都化作了悲愤,没有人会指责宗主不敌,本来境界这种东西,越到高阶差距越明显,莫说是差着两三个境界,哪怕只是中阶和高阶之分,也足以让人拥有泰山压顶般的力量,只是,仙界之人也是由凡人慢慢修炼蹬仙的,自然是最知道修炼之苦,更何况还有规则之罚,天目高悬!
他,难道就不怕积了业孽,将来承受天罚么?!
盈已真人也知道自己不是白衣人的对手,当下装作思索,以神识传音吩咐着泽阙剑君:“如今妖物已散,我缠住他,你带所有人杀出去!”他这话虽然是对秦淮歌说的,却是传入了所有弟子的识海中,这本是生机,此时却无一人露出兴奋欣喜之色,一方面是因为怕被天上那个杀神看出,更多的却是因着对宗门的不舍。
秦淮歌听自家师兄这样吩咐着,如何不知他是想要舍了自己保众人平安,当下不动声色,却是传音到:“我不走,云扬你带他们快走。”
盈已真人听他这句,有心想劝,却也知时间紧迫,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擎剑在手,向着那白衣人疾刺过去。
那白衣人知道他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唇边浮起一个哂笑,抬起右手捏了个诀,故意收了护体毫光伸手将他长剑捏住,左手双指为剑,在他剑上轻轻一点,萧淮陵只觉得似有千钧巨力直冲到自己身上,当下便喷了一口血出来。
那白衣人拂袖成风,将血雾挥散,抬手看了看袖口,略带厌恶地看着上面三两点血色:“找死么,也好,我成全你,不过你也别太天真了,今日你死了,他们也活不成!”随着他的话,执名峰四周顿时便拢起一层灵压强大的金色光壁,光壁附近徘徊着的妖物顿时化为血雾,他竟是要将众人统统困死在这儿!
萧淮陵被他威压所伤,又眼见弟子们不能逃出升天,当下恨的不顾境界的差异,挥掌便向着他面门打去,却被白衣人反手握住,轻轻一捏,旁边的秦淮歌只听一阵脆响,他嘶喊了一声“师兄!”便御剑冲了过去,却被那白衣人轻轻一拂,便冲得剑光散乱。
不远处的弟子们心内悲愤无以名状,靳云扬转头看了看沈云舒,沈云舒先是愣了愣,又回以一个略带凄色的微笑,二人结为道侣几百年,早已是心意相通,此时双双跃起,旁边的白云楚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赶忙伸手去拉,却只扯掉了自家师兄半幅衣袂。
靳沈二人都已经是元婴期的修为,靳云扬更是到了元婴期大圆满,此番趁着白衣人托大解了护体神光又被萧淮陵和秦淮歌缠住双臂的机会全力出击,倒是勉强逼得他退了一步。
靳云扬见时机刚好,便对秦淮歌喊了一句什么,他声音凄厉,大家几乎听不明白,秦淮歌却瞬时便明白了,当下便拖着已经杀脱了力的自家师兄向后跃出几十步,几乎是同时,靳云扬牵着沈云舒的手,二人双双自爆了元神,巨大的冲力震得那白衣人周身也是一痛,但也仅仅是皮肉小伤罢了,或许更令他郁闷的,倒是那一片血雾无法躲开,总算是脏了他的白衣。
萧淮陵看着两个爱徒在自己面前爆了元神化作一团血雾,心犹如万刃攒刺,当下甩开自家师弟祭出宝剑,却是将元神牵了上去,要以本命法器之力生死相搏。
白云楚看着眼前的景象,顿觉自己似陷入了一场永不会醒来的噩梦,一时间灵台一阵绞痛,紧接着就飞纵而起,却是比盈已真人更快到了那白衣人身边,顿时三十六张符篆铺天盖地洒向那人,他竟是于此悲愤难抑之际,顿悟了符阵中的至上之阵,灭天劫阵。
那白衣人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符阵,脸上也露了一丝异色,倒不是怕了眼前这个金丹期的小蝼蚁,只是突然明白这人……大约便是主上要找的人了。
他略一分神,符阵便六六相对在他身侧缠紧,他看着那三十六张符篆后牵着的细细灵绦,倒是愣了愣:金水灵根,不对啊……
他还兀自在那里犹豫着,盈已真人却是疾呼一声:“云楚,别!”
他以符篆为引,元神做索困住那人,已是起了同靳沈两位护法同样的心思,只是他的法子更巧妙些,或许能困那人更多些时候……罢了。
白衣人看看身边的符篆,又仔细看了看白云楚的脸,心想虽然若是错杀了主上不一定会知道,但那一位毕竟是道法通天之人,若真的知道了自己坏了他的筹划……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冷笑了一声便抬手捏诀,打算改阵,可甫一动手,却忍不住“咦”了一声:符阵他见的多了,自己也算擅长,可这样的符阵,竟然让他十分棘手……不过这么一来,眼前这人倒是十有就是主上要找的那人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倒是一阵惊喜,思量着主上的吩咐,倒是不能杀也不能抓,却又无法改阵……
他心里一阵烦闷,面对着眼前这个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小蝼蚁,偏偏不能下手,不过也就是略一犹豫罢了,他慢慢抬手,一柄泛着金色剑芒的宝剑自他背后缓缓升起,他没想到此番下界竟然会用上自己的本命法器,不过也无妨,为主上办事,自然要精细些。
他挥手祭出宝剑,分出三道神光击出,顿时三十六张符篆齐齐被剑光砍断,符阵消散于无形。
他脸上带了一丝讥笑,看着白云楚被符阵反噬喷出一口鲜血,却意外地在他唇边也看到了一丝笑意,这样的笑和他记忆中的那人重叠在一起,居然令他起了一丝恐惧,也让他更加确定:
就是他,绝对不会错!
看着自己执剑的右臂被泛着淡蓝色流光的长剑刺穿,他心里拢起一阵羞怒,却又强自压下,泄愤似得将那剑倒掷击中面前小蝼蚁的胸口,白衣人转身御剑向着天际飞纵而去,再停留一会儿,说不定他就会不顾主上的吩咐,捏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蝼蚁!
莫说残魂能留几许,**又是怎么回事,便是这不管不顾浑不怕死的性子,就让他助拍着胸口打包票,此番主上派出的六路人马,看来是该着自己立下大功了!就是他!
第70章 恸(六)
白衣人一边向着天际飞纵,一边传音告诉埋伏在云梦山脚下的同盟军;可以肆意而行;开始劫掠了;只是莫动他指定的人……
白云楚本来是打算一击既成便御剑缠上那人;再伺机自爆元神的,却不想不过是个符阵加不痛不痒的偷袭就让那人御剑而逃;当下也愣住了,紧接着一阵剧痛袭上灵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盈已真人看着幺徒如落叶离枝般飘落;急忙飞身上前将他接住;看着白云楚苍白如纸的面色,他痛心地分出神识探了探他的经脉,顿时便是一阵揪心:果然是碎了内丹;修为已经落到融合中阶了。
来不及耽搁,他掏了一丸止血的丹药给他服下,将他交给了旁边也是一身伤痕,但看上去情形还好的祁云天:“带你师弟到圣女峰,给他求些仙药,此事不必勉强,重要的是告诉圣女……”他垂眸看了看广场上仅剩的千余弟子,长叹一声:
“咱们今日内便要弃宗而走,让她们早作打算……”说完这一句,他抬头看着祁云天:“云天,师伯对不起你们。”
祁云天知道,这一个“你们”既是指他在内的弟子们,也是指他背后的圣女族,他素来不善言辞,此番却是十分恭谨地摇了摇头:“宗主,此乃天劫,绝非宗主之过。”
看着三师伯带着师父御剑离开,岚霏才算从噩梦中回过神儿来,赶紧御剑追了上去,盈已真人看着她淡蓝色的背影轻叹了一声,转头对着泽阙剑君言道:
“别的都别管了,将宗门典籍都带上,派人到外山看看还有没有生还的,两个时辰内封山弃宗。”
泽阙剑君也知道这情形下弃宗已经是最明智的决定,心内虽有不舍,却也不愿显露出来招他伤心,当下便颔首压低声音言道:“师兄不必担心,这千年来我已将典藏阁内所有的典籍都存入了识海内,我这就着人去毁了典藏阁。”
盈已真人抬头看看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好。”
盈已真人御剑慢慢降落在小弟子们中间,众人便自动为他让开去路,他走到大家中间,慢慢扶起地上的玄恒道君,他早已没有了声息,浑身伤痕,面色却十分平静,盈已真人叹了口气:自家这个三师弟一向如此,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爱多说少道,让人摸不清他心内的想法,可到了最后,却是他舍了自己,为宗门保下了这一千星火。
泽阙剑君安排好了组织撤离宗门的事情,御剑落到他身边,看着玄恒道君的尸身也是心内伤痛,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师兄,四师兄呢!”
盈已真人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我让他冲出去给你们报信,可未出多远,神识便尽灭了,想来……”
泽阙剑君阖目摇了摇头,对身后随侍的弟子吩咐到:“吩咐下去,搜山时仔细些,务必要找到传功长老的尸身!”
盈已真人看着他摇了摇头:“莫找了,他定是给你们发了千里飞魂书,哪里还找得到尸身?!”
泽阙剑君转身摇了摇头:“师兄,我们没有收到千里飞魂书,是我感应到明灯殿许多魂灯寂灭,才带了云天他们赶回来的。”
听他这么说,盈已真人微微颔首:“那便找吧。”
大半个时辰后,祁云天带着白云楚返回了宗门,同时带回的还有圣女族人将全体进入圣地避难百年的消息,祁云天将仍然昏迷的白云楚交给岚霏和落雨照料,自走到盈已真人身前,压低声音言道:
“师伯,我姐姐还给咱们留了最后一条神示……”他看了看不远处的白云楚:“她说,归南,祥,存此子,兴。”
盈已真人眉间一动:“归南容易,第二句是何意?”祁云天微顿了顿:“我问她,她也不肯再多说,只是这一句……她是对着小师弟说的。”
听了他这句,盈已真人微微眯了眯眼睛:“好,此事除了你小师叔,不要再告诉任何人。”祁云天赶紧稽首退下了。
盈已真人正要到小弟子那边看看情形,却不防天际几道剑光如流星般赶来,飞剑上正是泽阙剑君派出去查探外山情形的几个高阶弟子。
那几个弟子慌慌张张地下了飞剑,对他稽首到:“禀宗主!弟子们刚刚奉命查探外山,却发现有大拨的高阶妖修和妖兽正在向宗门逼近,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盈已真人闻听此言心内一凛:“有多少?!”
那小弟子面色中带着一丝恐慌,却勉力压下:“弟子们看不清,不过遮天蔽日的总有几千之众!”
盈已真人闭目长叹一声,心道难不成苍天真要灭我北冥宗……
再睁开眼,他的双目中却是一片清明,挥手让几个小弟子退下,转头看着泽阙剑君问到:“淮歌,后山通须臾山的那个法阵还在不在?”
秦淮歌听他这么问,心里也是一喜:“法阵还完好未损,师兄你是想……”
盈已真人声音低沉,听不出一丝慌乱:“对,那法阵每半个时辰可以发动一次,一次可以运送六百人,你我加上云天,再加上三代弟子里几个结了丹的,应该可以撑起禁制拖到发动两次,咱们在须臾山汇合,到时候一路南下,再想办法吧!”
秦淮歌听了他这一番布置,心内一喜,赶紧应了下去安排,盈已真人则绕着宗门御剑飞了一圈,一边看了看妖修攻上来的形势,一边在几个地方找着什么。
不多时泽阙剑君已经将众人都集中在了后山法阵附近,先挑了五百境界最低的弟子发动法阵,将他们瞬间运送到了百里之外的须臾山。
第一批人刚刚消失在法阵的神光中,大批妖修和妖兽便叫嚣着攻上了执名峰,他们看到人修只剩下了这区区几百人,忍不住欣喜若狂,他们想着那个仙人果然没有骗自己,北冥山这块大肥肉算是到手了!
上千的妖修驱使着妖兽围着盈已真人等人布下的禁制疯狂地攻击着,不断有妖兽从四面八方冲到禁制上,五色的灵光壁被冲的向内凹陷,却一直都没有被冲散,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法阵终于慢慢又恢复了灵力,而禁制的灵力壁也终于被冲开了一个口子,祁云天双眉一扬,挥手扬起风刃,顿时将从那口子里闯进来的妖兽搅成了血雾,泽阙剑君帮自家师兄顶住禁制,回身看到祁云天已经护着小弟子们退入了法阵内,他对着盈已真人喊了一声,二人撤了禁制向着法阵内飞纵,泽阙剑君闯进法阵,盈已真人却是在法阵外轻轻落地,挥手启动了法阵。
金色的灵壁缓缓升起,秦淮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师兄微笑的眉眼,他想要冲出去拉他进来,可这法阵乃是上古神物,哪里是他说冲就能冲出去的?!便是他的嘶喊,都已经传不到盈已真人耳中了。
法阵细碎的嗡鸣中,所有尚未被传送走的弟子们识海中闪过宗主的最后一句话:自即日起,北冥宗主之位传于泽阙剑君秦淮歌,淮歌,辛苦你了。
秦淮歌直愣愣地瞪着萧淮陵:他这个师兄少年得道,千年来容貌未有什么大的变化,让他脑海里恍然闪过师兄入门那日,爹爹带着他来到自己姐弟二人身前,对他们说:“淮月,淮歌,这是你们的大师兄……”
那时的他年少好玩儿,好容易有个男的玩伴,便起了讨好的心思,笑着给他搬了个藤椅过来,彼时大家都还年少,他却已经如现在这般老成稳重,也是这样微笑着说了一句“淮歌,辛苦你了……”
眼前的金光遮蔽了他最后一丝虚影,秦淮歌闭起双目,却是热泪长流:“师兄!”
自己何曾辛苦过,千年来,自己连同整个宗门都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如今……
没有了盈已真人萧淮陵的北冥宗,还能算是北冥宗么?!
妖修们无奈地看着那些人修被传送走,心里虽然不甘倒也窃喜,如今不用费事便可占了这么一座灵山宝地,典籍法器,灵石灵泉……
妖修们狞笑着慢慢靠近盈已真人,好奇这个高阶的人修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慌乱,已入淬体期又如何,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啊!
他们狂笑着扑上,却不想只扑到了一个虚影,妖修们呆愣的看着那个人修突然分出七八个实体,向着许多方向飞纵而去,有聪明的叫嚣着“快拦下他”,却哪里还拦得住。
不过须臾,北冥护山大阵的八个机关被启动,比爆破符威力强大千万倍的爆炸此起彼伏,从最外围迅速向着宗主殿逼近,妖修们绝望地发现这样的法阵是冲不出也抵挡不住的,顿时狂喜化作绝望,妖修们呼号着,咒骂着人修还是仙人什么的狡诈狠毒,呼天抢地地被炸成齑粉,不仅是,便连元神也散于天地之间,无法再入轮回。
最后一瞬,萧淮陵对着后山的方向默然稽首,为北冥宗主千年,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一个动作了,但他一直牢牢记着,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他该以这样的礼节相待的:
师尊。
弟子走了,北冥还在……
百里外的须臾山上,秦淮歌遥望着北冥山上升起的滚滚烟尘,其实早在法阵开启之时,他就知道自家师兄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此时看着北冥所有建筑瞬间化作齑粉,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撕心裂肺。
师兄……
泽阙剑君撩起道袍跪倒在地,后面的千余弟子也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修真之人与天地争,早已不习惯行这样的大礼,素日里对着宗主,也不过是稽首躬身而已,可此时这千余人却再无第二个动作,可以表达心中对盈已真人的尊敬和怀念。
这一跪,不是为了宗主,只是为了那个人,那素日里他们绝少出口,却一直留在心底的三个字——萧淮陵。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奚过了一个实至名归的“劳动妇女节”刚刚才有空爬上来更新,有些晚了大家对不起!
祝所有已经工作的亲们劳动妇女节快乐,还在上学的就敬祝昨儿的女生节快乐吧!!别离敬上
第71章 恸(七)
为防其他的妖物围攻这一千伤累疲病的宗门弟子,泽阙剑君下令众人即刻启程;向着北冥另一拨人马和啸月宗所在之地而去;这一千剩下的小弟子;倒有三百多是刚刚筑基,还没有学会御剑的,只是因为暂时居住在了后山;不在孟章和陵光峰上,反而逃得升天,如今他们站在师长们的飞剑上,第一次御剑飞行的经历却是在灭宗之祸后,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一丝不确定;相比他们,那些入门更早,与宗门感情更深的年长弟子们,脸上更多的却是悲愤伤痛。
岚霏带着落雨飞在大家之中,不时抬头看看前方在三师伯背上,仍在昏迷中的自家师父,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想要哭,都不知道该哭谁。
渐渐飞出了云梦山脉,岚霏只觉得一只冰冷的小手慢慢握住了她的手,心里一阵痛怜,她反手握住了落雨的手,回头言道:“莫怕,宗门还在,师父和师姐都在,不会再有事的。”
落雨点了点头:“师姐,师兄呢?”
岚霏轻叹一声,将玄墨的事情低声告诉了她,落雨落了两滴泪下来,又摇摇头:“师姐说的对,师兄去的是好地方……也还会回来的,只可惜,点翠林,没有了!”
听她说了这一句,岚霏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转头问到:“落雨,你说点翠林没有了,那你是怎么逃得升天的?”
落雨看着她也是满脸疑惑:“师姐,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一声巨响,拿了飞行符飞起来看时,却是外山被毁了,紧接着孟章峰也被炸毁了,可那些爆炸的碎石烟火飞到我身边时,我身上突然腾起一道金蓝两色的障壁,那些东西就没能伤到我,我吓坏了一路驱使着飞行符到了执名峰,就遇到了妖兽攻山,后来的事情,师姐就知道了……”
岚霏听她说到金蓝两色的壁障,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曾从家传的典籍里听过这个,这是一种常见的法术,被称为血护,是以施术者心头血为引制符化灰给受施者服下,若受施者遇到什么不测时,这种血护便可护他一次,施术者修为越深,血护的力量越大,同理受施者遇到的攻击越重,施术者受到的反噬也就越重……
她抬头看了看师父,突然明白了为何入点翠林的第一天,徒儿们都会得他亲手沏的一杯药茶。
那里面溶着的,哪里是药……
飞了几个时辰,泽阙剑君突然让大家停下,岚霏依稀记得这里就该是当初与戍彰真人那一队人分开的地方,可此时从空中再看,却见那稀疏的林间哪里还有北冥啸月两宗人的身影!
下方薄雾凄迷,树梢都若隐若现的,泽阙剑君以神识探查了一番,却连一个同门都找不到,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赶紧挥手令大家后退,却不想众人还没来得及御剑逃离,脚下的飞剑却突然失去了控制,纷纷坠落在地,紧接着就是飞剑上的人。
好在他们此番飞的并不高,再加上境界最低的也已经筑基,倒是没有受什么大的伤痛,众人相携起身,岚霏顾及着自家师父,看看落雨没事就赶紧拉着她往祁云天那边赶过去,依稀看着自家师父似乎是站起来清醒了的样子,倒是一阵欣喜,却不想眼前一迷,再睁开已是孤身一人,便连一直拉着的落雨,也已经不在身边了!
她知道,宗门众人这定然是着了道,马上运起灵力查探了一番,感觉这应该是迷障法阵之类,那些雾蒙蒙的白烟倒是没有毒,不像是妖修一贯的手段。
她运起护体罡气,尝试着放出神识,她的神识之力尚微,估算着众人的距离,先唤了几声落雨,却是没有回应,岚霏沉下心凝神感应着,识海中突然传过一丝什么,她努力追寻过去,那声音便清晰了起来,却是祁云天的声音:“原地呆着别动,护好自己。”
听到他的声音,岚霏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依他所言运起护体罡气,又祭出乾坤罡气钟护住自己。
她凝神等着,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既然三师伯知道自己在这里,那就说明宗门众人肯定还在附近,她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多时,果然见到对面的迷障慢慢消散,一个身着北冥道袍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岚霏心里一喜,透过乾坤罡气钟上的小孔仔细看着,却意外地发现,来者既不是三师伯,也不是自家师父,竟是五师伯宋云清。
岚霏有心收了罡气钟跟他打招呼,突然又想到了祁云天的叮嘱,修真界内,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家五师伯,还该好好斟酌一番才是。
她知道若眼前之人是妖怪变的,即便自己收了神识敛了气息,在人家的妖法迷障中也是无所遁形,若眼前真是宋云清,他感应到自己的气息,定能知道自己是谁,故而她便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等着,果然看到对面正打量着法宝的人面上浮起一个微笑:“岚霏?”
岚霏这才放下心,长出了一口气:“师伯,原来您也没事,太好了。”
宋云清微笑着坐在她身边:“你这是作甚?”
岚霏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是十分不敬,当下便想赶紧收了法宝,转念又一想,若是一会儿真的遇到妖修攻击,自己暴露在这里说不定反倒会妨碍了五师伯施法,反正收起法器也不过是一时的事情,这么想着她便恭谨言道:“五师伯,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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