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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作者:奶油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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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嚣张跋扈的很?”
陪着虞安一块喝酒的一行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头一回瞧见一出场就让虞十二怂成这样的小娘子,不一而同地揶揄起来。
“瞧着眼生,没在府上见过。”跟着虞安去过府里的裴十三,似乎一点都不受环境影响,继续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打量人的眼光却隐隐含着猥琐。
虞安没注意,随口介绍道:“我二嫂的嫡亲妹妹,你没见过是当然的,二娘她白日里基本都不在府里。”
裴十三:“谈家二娘?”他眼前一亮,“就是之前由孙宰相推荐,被皇后和贵人们召请进宫的那位小娘子?”
桑榆扫了眼裴十三。
不认识。
转头继续对着虞安皱眉:“走不走?再拖拖拉拉的,回去我真跟大哥说啦!”
“不过就是喝个花酒,小娘子这么多管闲事做什么?你眼下看不惯郎君们喝花酒,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妒妇是犯了七出之条的。”
“十三!”虞安虽然酒没全醒,不过到底还不是太糊涂,这话听着也知道对桑榆来说,算不得什么好话,还影响人声誉,当即就出声低喝。
舒五娘瞧见这场面有些尴尬,正想出声劝劝,身后头突然传来别的声音。众人转头,只见孙青阳靠在门上,懒洋洋地对着他们笑:“哎哟,这赶巧啊,怎么看都是熟人呐。”
第41章 云雾敛(一)
奉元城里的人都认得孙青阳。
实在是这人太晃眼;本身长得就好看;再加上是孙宰相的嫡孙,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世家郎君;都或多或少的见过这人。
“孙……”
孙青阳抱着胳膊,长叹道:“我说怎么一进门,想找郑都知陪着喝口酒;愣是找不着人,原来是被你们请走了。不过;怎么这么热闹;介不介意让我俩也一块进来喝酒?”
裴十三脸色有些发青,尴尬地笑笑:“孙郎君说笑了,哪里是……”
不等裴十三说完话,孙青阳一扭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绍仁!咱们就在这喝酒吧,都是熟人,热闹一些,省得等会儿我一个人喝酒,你在那养神。”
“无妨。”
“啧,绍仁,我要是没认错的话,这小娘子是谈家二娘吧,六年不见,长得越发水灵了!”
虞闻上台阶,转角进门的第一个动作,是一脚踩在了孙青阳的脚面上,而后进屋,掀开帘子,瞧见了站在虞安身前的桑榆。
“怎么会在这?”
眼睛是看着桑榆的,但虞闻说话,却是对着虞安。
“六哥……”虞安眨眨眼,这会儿是真的彻底酒醒了。阿爹是个彻头彻尾的手艺人,阿娘打理着虞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俗务,平日里管教他的,大多还是哥哥们。
其中,尤以六哥为主。
虞闻临散衙的时候,只一心想着早些回府,却意外接到圣旨,说是因调查尚药局一事,功劳不少,遂提拔为秘书少监,兼中散大夫。
孙青阳与皇帝亲近,更是第一时就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一头圣旨才下,秘书省一帮人还在发懵,这一边孙青阳已经兴高采烈地搭住虞闻的肩膀,乐呵呵地招呼他散衙后一道去舒五家吃酒。
其实,秘书少监一位,空缺已有一段时间,饶是大臣们几次上书推荐,皇帝也从来没松过口。
现在想想,只怕一早就已经打算找个理由,提拔虞闻了。
“我带着你六哥来,是为了庆祝他官至从四品上的秘书少监,虞十二,裴十三,还有那谁家的谁和那谁谁,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孙青阳摆出一副“我都认得你们”的表情,笑盈盈地打量桌边的几人。
舒五娘瞧见眼前情况,命人往这屋里添些酒水茶点,这才想拉着郑都知和其他几位妓女娘子溜号。
孙青阳一心想来舒五家吃花酒,为的就是郑都知,眼见着他心心念念的郑都知被舒五娘拉走了,刚想出声阻拦,一眼瞧见虞闻瞥过来的眼神,噤了声。
“那什么,还不老老实实交代,这才散衙,你们几人怎么就在舒五家吃酒吃成这副模样了?”
不是他们不回答。实在是都被孙青阳刚才的话给震到了。
秘书少监?
那可是从四品上的官职,又兼了中散大夫,只尚药局一事,就能让虞六郎升了官,难免让人觉得意外。再加上尚药局内,因为此事,斩首示众的,流放他地的,犯事人数可不少,旁人下意识地就往如今仍旧尚药局司医一职的裴十三身上看去。
裴十三脸色微变,双手抱拳:“恭喜虞少监了。”
虞闻一脸淡然,孙青阳往桌案边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酒:“行了行了,坐下喝酒吧,好酒好菜肚里下,不就是还没散衙就跑出来吃花酒,我们这也没御史令的人,没那功夫把你们的事参上一本。”
虞安嗯嗯了两声,却是缩在一边,不敢再多喝一口了。
孙青阳给虞闻倒了杯酒,一转头,瞧见桑榆还站在一边,忙笑道:“二娘,来,坐这儿一块喝酒。”说着,作势要去拉她的胳膊。
阿芍在一旁大惊失色,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挡住桑榆:“郎君这是要做什么?”
小娘子跑平康坊来,就算是给人看诊,也已经是件容易惹人非议的事了,这要是又被拉着和陌生郎君一块喝酒,传出去只怕名声全没了。眼看着小娘子就快及笄了,可不能毁了名声。
孙青阳显然没想到这还有个胆子挺大的侍娘,愣了愣:“你这小侍娘胆子倒是大,我不过是想邀请你家娘子一块喝杯酒,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做什么?”
“六哥既然在,我就先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桑榆晓得阿芍的意思,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福身道。
孙青阳一张嘴,还想把人劝住喝酒,桑榆又说:“郎君身上的这串玳瑁珍珠流苏,还是拿回去洗一洗的好。这珍珠犯着尸气,不干净,用敏草煎成汤汁,在用麸炭灰揉洗下,把尸气洗干净了再戴。”
她把话一说出来,而后便又行了个万福,不等孙青阳回过神来,就带着阿芍施施然地离开屋子。
她走得轻松,反观屋子里,孙青阳整张脸都白了。
好吧……虽然他孙青阳这么些年也杀过蟊贼,手上沾过血,可犯尸气的东西被他毫不知情地戴在身上,想想都后脊梁骨发寒。
“喝酒。”虞闻突然说话。孙青阳回头,瞪眼:“绍仁,你笑什么?”
“没什么。”虞闻拿起酒杯喝酒,借势遮住微微弯起的嘴角。
这丫头,唬人的本事见长了。
三房升官了,说出去得意的是虞家的名声,关上门,不高兴的是大房。
当初的“择良子业儒”,本就引得秦氏心有怨言,好在养在名下的几个庶子还算出息,多少得了些功名。可这才几年,有出息的庶子们离家的离家,安于现状的安于现状,渐渐的都淡出了别人的视线,偏偏三房那个寡妇养的,竟然先后得了几个官身,在奉元城内的名声越来越大。
不管怎样,秦氏心中气难平。
再加上,平康坊那有人与虞家的玉石铺子向来有生意上的往来,在虞大郎面前随口那么一说,憨厚耿直的大郎直接脸红脖子粗地把话学到了秦氏的面前。
于是,从舒五家回来的虞安到了秦氏那里,傻了。
秦氏一脸怒容,虞安双膝腾地跪地,低着头,阿郑在旁边陪跪。主仆俩还穿着沾满酒气的衣服。
秦氏破口大骂:“小畜生!你犯什么浑!家里供你读书,朝廷让你做官,是叫你学好的!你现在不但没学好,还自作主张没散衙就去喝花酒了!我打死你个不长进的东西!”
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夫人,真要是发起脾气来,那也是不会矜持的。而且,几个庶子里头,秦氏对十二的感情最深厚,一心盼着他长进些,最好能把三房那个压下来。结果这盼头,又被压了一头。
虞安大惊失色,旁边的阿郑赶紧扑上去护住郎君,生怕郎君挨打:“夫人!夫人!您别气!郎君年纪小,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秦氏拍案而起:“饶什么?他犯浑你也犯浑了不成!喝花酒就算了,哪家的郎君没去过平康坊,但是有你这样还没散衙就去的吗?”
阿郑以身相护,虞安心里实在是感动,结果下一刻,阿郑脸色骤变,直起身附和道:“郎君。夫人说的很对,你就让她打你一顿吧,这火气发出来了,也省得夫人夜里睡不安生。”
合着这是让他上赶着去该打是么?
虞安额角突突乱跳:“死阿郑……”又嘟囔了两句,示弱道,“阿娘,我们只是临时起意,没别的意思,就是喝了几杯酒而已……”
“你闭嘴!”秦氏伸手指着他的额头,狠狠点了几下,“你这个年纪,已经是该议亲的时候了,偶尔喝个花酒也就罢了,这没散衙就喝花酒去,你就不怕回头那些想给你说亲的人家都给气跑了吗?”
虞安一张嘴,还没说话,秦氏又怒斥道:“你说你喝花酒就喝花酒吧,居然还被那个小丫头撞见了!还好你大哥打点过了,不然你那些事,非得传到外头去,你这是要把虞家的脸给丢尽了啊!”
都挨批到这个份上了,虞安再犯浑,也知道还是不说话的好,于是干脆不张嘴,低头跪在那里。秦氏气得不行:“你都这么大了,还是一副小孩脾气!你这就给我成亲去,让你媳妇好好管管你!”
“阿娘!我不要!”
“闭嘴!没你不要的份!今天你就给我跪在正堂,老老实实地思过!反正你也喝过花酒了,应该吃饱喝足了,你们晚上不要给十二郎送吃的!要是让我看到谁偷偷给他带吃食,就扣一年的月钱!”
阿郑一并在场的几个侍娘仆从齐声应喏。秦氏又看到了站在堂外的袁氏和谈氏,皱了皱眉:“进来吧。”
妯娌二人走进正堂,见虞安垂头丧气地跪在堂中,忙低声劝了秦氏几句。秦氏冷冰冰的看着她俩,尤其是桑梓,眼神冷得刺得她心头发寒。
“你们来干什么,给十二郎求情来的?”
看到谈桑梓那张与桑榆有六分相像的脸孔,秦氏就觉得心头有股子火苗往上蹿。
桑梓微微咬唇,面上显出一丝犹豫。反倒是袁氏,在一旁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秦氏福身道:“阿娘,这事也怨不得十二郎,毕竟是旁人邀他去的,若是不去,岂不是有些失礼。”
秦氏看着陡然间有了精神的庶子,冷笑:“有人帮你说话,高兴了?”虞安马上缩起脖子。“你们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明天去请奉元城最有名的几个媒婆过来,是时候给他定门亲事,娶个媳妇好好管教管教他了。”
如此,是任谁再多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十二郎要在正堂老老实实跪着思过一整夜的事实了。
虞安丧气地低了头。他倒是不笨,知道这个时候,能救自己的估计也就只有六哥了。
可方才他离开舒五家的时候,别说桑榆一早就走了,就连六哥也不知是何时早一步同孙青阳去了别处。
他如今是孤立无援,忍不住就在心里把裴十三那帮拉着他上舒五家喝花酒的朋友扎起小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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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云雾敛(二)
秦氏想给虞安相媳妇;却苦于身旁交好的夫人们多是商家;也有些是因虞闻的关系攀附而来的官家,却大多官职卑微;有点不大门当户对。
秦氏正头疼不已的时候,却接到了宰相府的名帖,传话的仆从说是相公夫人在宰相府设宴;请夫人带着家中郎君和女眷一道前往。
虞家的女眷,除去三个已经远嫁的娘子外;便是袁氏、谈氏二人。丁姨娘也是想着去宰相府露露面的;可她到底不过是个妾,在一群夫人们面前露脸,实在失礼。秦氏再怎么喜欢她,也不愿在柳氏面前给虞家丢脸。
于是,直到名帖上的日子来临,饶是丁姨娘说尽了讨巧的话,秦氏也愣是没有点头,只从小佛堂请出了廖氏,又带了两个媳妇出门。
宰相府设宴,孙宰相在正堂风雅堂设宴,夫人柳氏则于清音阁招待各家女眷。
清音阁在宰相府后宅内堂旁边,与内堂只有一墙之隔,平日里门是门,墙是墙,只有在女主人需要设宴款待各家女眷的时候,才会将中间实际是扇槅门的墙面打开。
秦氏和廖氏到了宰相府,自有侍娘婆子在门外候着,领着她们往清音阁去。
路上,桑梓小声地在和袁氏说话:“相公夫人忽然设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袁氏抿了抿嘴,微微摇头。
宰相夫人的想法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要问为什么,没人能回答。
清音阁里。与宰相府向来有来往的人家都到了,就是平日这个时候理当在女学念书的小娘子们,也跟着家中夫人阿姊来了宰相府。清音阁内,这时候热闹的不行,三五人坐在一处闲话家常。
柳氏由媳妇陪着,正在逗弄怀中的奶娃娃,不时抬头同身边的夫人说上两句。
虞家女眷进门的时候,秦氏被满屋漂亮的妇人娘子闪了下眼,定神再看,便听见众女眷正围着柳氏在夸奖她抱在怀中的奶娃娃。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瞧着眼睛眉毛,长大了一准是个才情相貌皆佳的俊俏郎君,怕是将来多少小娘子都盼着能嫁给他。”
柳氏笑望着说话的夫人,指着坐在一边喝茶的娃儿他娘,呵呵笑道:“这孩子的阿耶阿娘都是有本事的,自然孩子也会是块好料。”
众人乐呵地点头附和。
柳娘子嫁人的事,在一开始消息传回奉元城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等到前段时日孩子生下,宰相府奉上重礼,自然有明白人知道,这是宰相府在给她和单大夫做面子。
柳氏如此说话,自然有人偷偷往柳娘子身上瞥了几眼。秦氏也是如此,只一眼,却见着了坐在她身边的另一人。
出门前,大郎还憨直地问过,怎么不见桑榆跟着一道过来。秦氏想着她不过是二郎媳妇的妹妹,哪里算得上是他们虞家的女眷,自然也就没顾上差人去院里请她。
却不想,人家竟是一早就坐在了清音阁内,正笑吟吟地在与人说话。
桑榆是前一日在柳娘子那处拿到的名帖。
阿芍跟她久了,最是清楚自家娘子那点性子,怕她明明得了名帖却不愿在外人面前展露锋芒,于是呵呵笑着,一早准备好了藕荷色的薄质纱罗督着娘子穿好。
桑榆无法,只得又在外头罩上对襟的暖白衫子,有二长条花边由领而下,用戳纱绣法细细缝制。加上娇俏的妆容,花苞式的发髻,和点缀在发间的头饰,模样漂亮的很。
都知道柳娘子六年前收了个小徒弟,如今看来,这谈二娘不光相貌清丽,粉面桃腮,性情瞧着也是温婉可人的,进了清音阁,旁的话也不多,只帮着柳娘子在那哄孩子。
然,因着柳娘子的这一道关系,柳氏对桑榆的印象也是好的不行。平日里更是时常在送柳娘子的东西里添上一两样给桑榆的。
桑榆今日身上穿着的这件对襟衫子,用的云霞锦,正是出自宰相府。
许是因为这样,几家与宰相府关系亲近的夫人时不时与柳氏和柳娘子说着话,话里难免就提及了桑榆。更有夫人毫不避讳地问起桑榆的喜好。
秦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虽没作声,可侧脸看桑梓时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晦暗不明。
清音阁内,年轻漂亮的小娘子三五成群坐在一处,偶也有人好奇地走到桑榆身边说上两句话,可更多的人却是围拢在宋七娘的身边。便是秦氏,见着宋七娘,也免不了轻声招呼了下。
“虞老夫人这是才来么?”宋七娘眼睛瞥了眼桑榆,掩唇笑了笑,“我原看见谈二娘也在此处,还以为是跟着老夫人您来的,却原来……不是吗?”
她这话,才说出口,袁氏和桑梓顿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桑榆私下曾说过,宋七娘与她这些年虽无别的什么往来,却是因六年前柳娘子收徒一事生了间隙。桑榆这话,虽没明着说宋七娘与她关系不好,却也暗示二人若是相遇,并不会是可以亲亲热热说话的态度。
眼下宋七娘这句话才说出口,妯娌二人顿时就想起了桑榆说过的事,再看向宋七娘,眼神都变了。
桑榆到底是相依为命的嫡亲妹妹,桑梓有些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那边尚不知情,还在同柳氏一问一答说话的她,抿抿嘴角,低了头。
秦氏自觉桑榆这事自己有些被打了脸,面上隐隐显露出不好看的神情来,嘴上难免就有些不高兴了:“她到底是柳娘子收的徒弟,宰相府的名帖,只怕是直接送到了柳娘子那。”
“兴许是二娘她忘了同老夫人您说这事儿了,”宋七娘笑笑,状似帮着桑榆自圆其说,“毕竟我听说,二娘她打小无父无母的,许是不大明白这些规矩,行事有些失了准头。”
宋七娘这话,确有些诋毁了。桑梓脸色骤变:“娘子这话说的实在是……”
她声音是蓦地提高。清音阁内原本喧闹的声音也正好在这时静下来,于是乎,她的声音在此刻,顿时显得十分突兀和尖锐。
“这是,怎么了?”
柳氏到底是相公夫人,是这个宰相府的当家女主人,她一开口说话,旁人便是再好奇,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赶着说些什么,全都惊诧地看向桑梓。
桑梓咬唇,额角沁出汗来。
秦氏看过来的目光也不再是平日的温和,竟透着冷意,似乎觉得她当众给虞家丢了脸面。
静得没人说话的清音阁内,柳氏怀中抱着的孩子突然咯咯笑出声来,柳娘子抱过儿子,低声哄了几下,抬眼去看桑榆,见她低垂着眼睑,一言不发,便也回过头继续哄孩子去了。
柳氏轻啜一口茶:“虞二夫人,方才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
桑梓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宋七娘却先一步开口就道:“不过是提了下谈二娘的事,虞二夫人便显得有些急躁了,也不知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得二夫人心里不愉快了。”
宋七娘说话时声音轻柔柔的,听在人耳里还透着几分被惊吓到的委屈。柳娘子闻言,多看了她几眼。桑榆仍旧低垂着眼睑不说话。
“那么,七娘是同虞二夫人说了什么?”柳氏温声地问宋七娘,眼神却带了一丝审视。
原本还带着些许自得,想着要借势压下桑榆锋芒的宋七娘,这一会却是看清楚了柳氏眼中的神色,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瞥了一眼桑榆,脸色忍不住就变了——她在这自以为能打压桑榆,正主却连眼皮都没能抬一下,竟是完全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宋七娘握了握拳,斟酌道:“夫人,七娘原本想着,谈家二娘虽只是寄住在虞家,可元娘到底是二娘的嫡姐,二娘没同虞老夫人一道来,七娘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多嘴问了几句,似乎惹得二夫人不愉快了。”
柳氏听了沉吟:“这事,是我的疏漏。”她扭头,对上柳娘子淡笑着的脸,瞪眼嗔怪道,“你这丫头,如今都当人阿娘了,怎的做事还没轻没重的,让你把帖子转手送到虞家,你倒好,直接就同二娘说了一声。”
在外人面前,柳娘子一贯是冷着脸,不大会笑的一人,可到了柳氏面前,笑意反倒是多了许多。听柳氏这么说,柳娘子眯着眼睛笑了笑:“姑母,这事,是我错了。我这不是偷懒么,哪里想到这一偷懒,反倒是让人给误会虞老夫人和我这小徒弟了。”
她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瞧了宋七娘一眼,直看着她脸色微微发白,别过脸去躲开视线。
“这事说到底是虞家的事,怎么,谈家二娘却是一言不发呢?”
其实桑榆不说话,本没有什么事,可偏偏有人不愿看着她置身事外的模样,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桑榆抬首,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用暗花牡丹花纱做的旋袄,珠翠头面,年纪约为四十来岁,瞧着身份富贵,只是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厉色。
柳娘子在旁轻声道:“太子洗马常公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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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云雾敛(三)
桑榆精神一振;眼底划过亮光;低声道:“是那位常公的夫人?”
“正是那位。”柳娘子撇撇嘴道,“不过这一位并非原配;原配听说是个村妇。常公当年家中并不十分殷实,老祖母买了个童养媳,等到那位十六岁的时候就做主成了亲。结果几年后;常公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可这一位却是认得了当时这一位夫人;想着能得到岳丈的支撑,毫不犹豫地休书一封,将糟糠之妻下了堂。
这事其实外头一直压着,没人知道,却不想那位糟糠之妻倒也不是老实好欺负的主儿,十年前,带着及冠之龄的儿子一份状纸,告到了大理寺,直闹得全奉元城都知道了这件事。常公迫于无奈,只得将妻儿接回家中,却咬着牙只肯给一个妾的身份。
原配成了妾,嫡长子成了庶长子。只因为这件事,常公花费了比旁人都要多很多的努力,这才赢得圣上的信任,得以担任太子洗马一职。
这事,对桑榆来说实在稀奇。虽然从前她就在不少电视剧或者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可这却是头一回见着活生生的例子,难免听得有些来劲儿。
柳娘子还悄悄告诉她:“那原配成了妾,在外头说起来,自然是不好听了。于是你眼前的这位夫人整整有大半个月没有理睬过常公,也就那大半个月的功夫,给其他的妾留了空,硬生生地给怀了好几个。如今外头可都说了,常公这是宝刀未老!”
“……”桑榆咳嗽两声,心道师父你是成了亲,好赖话都能随便说了,可搁外头,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哪儿有跟未出阁的小娘子说这种浑话的。
那一边常夫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眉头微蹙,看着正交头接耳说话的师徒二人,重重地搁下茶碗:“柳娘子好不容易成了亲,生了孩子,怎的还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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