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女枭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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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凤羽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块碎瓷片，抵在自己喉前：“我宁可死个痛快，也不会遂你们的意！”话音刚落，手指用力，锋利的瓷片就切下去。

众人霎时惊呆，谁也没有想到摆出一副认命架势的凤羽，突然间会用这般决绝的手段来对抗。

牢房里各人都是心怀鬼胎，各有谋算，但是在对待凤羽的态度上，只有一个，可以折磨的她生不如死，但是绝对不能让她真死了。

众人同时冲了上去，想要阻止凤羽。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自然没人注意到凤羽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她本来抵住喉咙的右手闪电般挥出，身体一侧，左臂一扯，已经扼住了凌子音的脖子，随即那锋利的碎瓷片就抵在了她的喉管上。

情势突变，蒋涵等人硬生生顿住脚步，又惊又怒：“放了郡主！”

“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凤羽手指微微用力，锋利的瓷片在凌子音的肌肤上切开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霎时间滴落下来、

凌子音痛的尖叫起来。

“凤羽，你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如今还敢挟持郡主，你，你……”蒋涵气急败坏，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结果来。

“既然已经犯了滔天大罪，左右也是一个死，多杀一个郡主我还赚了。”凤羽以一种看白痴的神色看着蒋涵。

“大姐姐，你想怎样？”凤夕倒是比蒋涵镇定许多，她的目光从抵住凌子音喉咙的瓷片移动到凤羽的脸上，紧紧盯着她问道，“就算你挟持了郡主，你也逃不出去的。”

外面的守卫显然已经被惊动了，呼啦啦涌进牢房，端起手中的劲弩，闪着锋锐寒光的弩箭纷纷举起，对准站着的素衣少女。

更多的守卫无法挤进这小小的牢房，只能站在门外，将整个牢房围得水泄不通。

苏羽黑眸一瞥，发现挤进来的护卫不过十五六个，可是个个甲胄齐全，目蕴精光，不管是手持的劲弩还是腰间的长刀，都是精钢所制，锋锐无比。

这些人看凤羽的目光，充满了警惕，如临大敌。他们都知道，就是面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女，一夜之间，如疯魔般杀了数百人。

凤羽黑眸凝定，神情冷冽，那些目光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握着碎片的纤细手指，稳稳的压住凌子音的喉咙上。

她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想着如何逃出去。

“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都出去！”凤羽淡淡的说，声音不大，可是所有的人都嗅到了语气中的杀意。

“给我杀了她！”凌子音忽然尖利的叫起来，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郡主再也无法忍受了，和凤羽的每一次见面，带给她的记忆除了屈辱还是屈辱，脊背上早已经愈合的鞭痕再一次隐隐作痛。

她怎么能忘记，码头上，当着楚王的面，当着所有贱民的面，这少女一鞭又一鞭抽打她的那一幕！

而如今，她竟然成为这个阶下囚的挟持工具！她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给我杀了她！”刺耳的尖叫声在牢房里回响着，众人的耳膜嗡嗡做响，

“嘶”的一声，凤羽手中的碎瓷片划过凌子音的脸颊，尖叫声戛然而止！凌子音伸手摸过脸颊，瞪大了眼睛，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掌心上的鲜血。

她的脸！她的脸被毁了！

屈辱和惊恐两种情绪同时涌起，凌子音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蒋大人，你是想眼睁睁看着郡主死在这里吗？明舒长公主的宝贝女儿跟着蒋大人，可是蒋大人活的好好的，郡主却死了，长公主一定不会高兴。哦，说不定蒋大人是故意的呢？”

凤羽慢悠悠的说着，蒋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出去，都出去！”蒋涵怒吼着。

转眼间，牢房里只剩下蒋涵、姜慎言和凤夕三个人。

“好了，蒋大人，现在您和凤夕也可以先出去了。”凤羽不慌不忙的坐下来，不过她手上的瓷片，还抵在凌子音的喉管上。

蒋涵恶狠狠地瞪了凤羽一眼，大步走出去。

凤夕看着凤羽，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凤羽说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她眉毛一挑：“大姐姐好威风啊，我到想看看大姐姐能威风到几时！”铁门咣当一声被重重关上，牢房里只剩下昏迷的凌子音、凤羽和姜慎言。

姜慎言站在角落里，脸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凤羽注视着姜慎言，淡淡问道。

姜慎言擦了一把汗，才把凤羽那晚在秦楼，发狂杀了数百人，才被制住，被东方灼亲自送到大牢里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东方灼、天日宗少宗主、逸王和梵郡王四人出手擒住我？”凤羽听完，黑眸沉凝，脸上看不出来喜怒，语气中带着讥讽，“四个打一个，还真是好本事啊！”

“逸王殿下、梵郡王和少宗主都来探望过凤大小姐。逸王殿下和梵郡王已经向陛下上旨，说凤大小姐是中人暗算，失心疯魔，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以东方丞相为首的大臣，都说凤大小姐是修炼魔功，嗜血成瘾，所以才要杀人练功。”姜慎言说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凤羽，似乎担心眼前这单薄少女突然化身凶魔，冲过来撕碎他。

“楚王殿下呢？”沉默了一会，凤羽又问道。

“楚王殿下……”姜慎言欲言又止，又偷偷看了凤羽一眼。

“快说！”

“据说、据说，凤大小姐第一个、第一个杀的就是楚王殿下……”姜慎言刚说到这里，就见凤羽脸色苍白，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你、你说什么？他、他死了？他被我杀死了？！”凤羽忽然冲上去，一把抓住姜慎言，拼命摇晃着他的肩膀，“萧然死了？他死了？”

“咳、咳、凤大小姐，放手，没、没，楚王殿下后心中了一刀，还、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咳、咳。”姜慎言苦着脸说道。

“后心中了一刀？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凤羽松开手，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看似她随时就要倒下，但是她忽然用碎瓷片狠狠刺向手臂，疼痛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有什么法子能让我离开这里？”凤羽盯着姜慎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个、这个，凤大小姐现在是重犯，这牢里足有上百守卫，日夜巡守，小官官卑职微，实在，实在是帮不上凤大小姐。”

“你出去吧，让蒋涵进来。”

姜慎言如蒙大赦，后背衣衫早已经湿透，他赶紧一溜烟跑出了牢房。

蒋涵走进来的时候，凤羽已经平静下来，神情没有任何异样。她盘腿坐在草垫上，脚边是昏迷着的凌子音，左脸的伤口鲜血淋漓，分外吓人。

“凤大小姐，如今你伤了郡主，已是罪上加罪。本官只是秉公办事，当日你在秦楼杀了那许多人，当时在场之人都是证人。不如你先放了郡主，本官答应你，绝对不会对你施用任何刑罚，如何？”蒋涵素来阴测测的神情里，倒是多了几分郑重。

“我可以考虑，用你换下郡主，如果你愿意当我的人质。”凤羽眉毛微挑，黑眸沉凝，看向蒋涵。

“好！”蒋涵立刻答道，丝毫没有犹豫。

“你过来。”

蒋涵迈步走上前去，不料凤羽忽然飞身而起，手里的碎瓷片直接刺向他的眼睛。蒋涵大惊，本能的仰头避过。

吧嗒一声，凤羽突然往他微张的嘴里塞进去一颗又腥又甜、药丸般的东西。随后，凤羽手指在他脸颊上一点，蒋涵不由自主就吞下了嘴里的东西。

蒋涵大惊，反手就去抓凤羽，凤羽却已经疾退回到草垫上，手中瓷片再次切住凌子音的喉管。

“蒋大人就算自己不怕死，可是也别害了郡主的命。”凤羽冷冷地说。

蒋涵脸色忽青忽白，他一时不慎，竟然着了凤羽的道，他假意答应用自己换下郡主，准备趁机动手，不料这少女也只是虚晃一招，心里暗骂凤羽狡猾。

“你吃了我的化骨丹，三个时辰后，若没有解药，全身化为脓血。”凤羽的表情非常平静，似乎她给蒋涵吃的真的是化骨丹，而不是她刚才用点心就着凌子音脸上的血，匆匆捏出的丸子。

“本官放了你，也是死罪一条，还要累及家人，左右都是个死。本官宁愿殉职而死！”

“我不想杀你，也不用你放我。只要你如此这般，我就帮你解毒。”凤羽过去，附在蒋涵的耳边，低声说起来。

蒋涵神情越来越复杂，他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心，可是如果有机会既不用私放犯人，也不会送命，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凤羽的要求，虽然有一定风险，却不是不能办到。等到凤羽重新退回到草垫上的时候，蒋涵已经有了决定。

“好！”蒋涵答应了凤羽的提议。

　第七十二章　乱

凤夕走进牢房，洋娃娃般乖巧可爱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和年龄不相符的阴翳：“大姐姐把我唤进来，难不成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三年前，韩二夫人苦心孤诣，设下圈套，嫁祸于我，你们母子费了这么多心血，还没达到目的，怎么会舍得我就这么死去？”凤羽淡淡地说。

“大姐姐好厉害，果然都知道了。”凤夕抚掌笑起来，只是不管声音还是目光，都没有半分笑意。

“其实，我还真的很好奇，你们母女俩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凤羽看着这个娇俏的少女，“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大姐姐想要知道啊？等到大姐姐上了刑台，快要人头落地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哦，我忘了，像大姐姐犯下的这种大罪，可能要千刀万剐呢，必不会是砍头那种痛快死法。”凤夕娇笑着说道。

凤羽慢慢从草垫上站起来，淡淡一笑，黑眸隐现睥睨之意：“凤夕，我一直在想，韩二夫人为什么一定要让凌子梵恨我，要让他亲自动手杀我或者毁了我，这其中必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这个环节。”

凤夕脸上微变，但是随即就恢复了那惯有的甜美娇俏笑意：“大姐姐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想这想那的，小妹真是有些佩服大姐姐了。”

“以前，我看过一个故事，有人非常恨一个人，光是杀了这个人还不解恨，还抢了她刚生出来的双胞胎孩子，设计让这对兄弟互为仇人，来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让仇人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我聪明无双的二妹妹，你说，我和凌子梵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血缘关系呢？”

凤夕眼睛眨都没有眨，娇笑着说道：“大姐姐的想象力还真是让小妹吃惊呢。”

“让你吃惊的事情多着呢，哈哈，凤夕，你陪着郡主来这里，郡主出了事，你也麻烦不小吧。”

“怎么？”凤夕一扬眉，笑吟吟说道，“大姐姐这么体贴妹妹，那就放了郡主吧。”

“好啊，郡主还给你。”凤羽伸脚往凌子音的腰后一挑，呼呼风声中，凌子音的身体顿时砸向凤夕。

凤夕没想到凤羽竟然真的把凌子音放了，顿时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去接凌子音。不料双手刚刚触到凌子音的身体，一只拳头突然伸出来，重重击在她的太阳穴上。

噗通一声，凤夕直接晕了过去，随即凌子音的身体重重砸在她身上。

凤羽飞快的和凤夕换了衣服，把凤夕扔在草垫上，随后，凤羽把凌子音脸上的鲜血往凤夕脸上抹了一把，又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她抱起凌子音，一边撞门一边大喊：“开门，快救郡主！”

守在门外的蒋涵来开铁门，凤羽一头撞出去，对着蒋涵喊道：“大人、大人，属下打晕人犯，把郡主抢出来了。”

凤羽换上的衣服，本就是蒋涵随从的打扮，此时她满脸血污，抱着凌子音冲出来，站在稍远处的守卫见是蒋大人的手下，也没有多在意。

蒋涵和凤羽对视一眼，蒋涵咣当一声，锁上了铁门，对着两个心腹手下说道：“守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随后，凤羽抱着凌子音，跟着蒋涵，穿过重重守卫，一路出了大牢，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一行人急匆匆迎面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银衣飘飘的萧越，书童无笔跟在他身后，那只花里胡哨的鹦鹉无色站在无笔的肩膀上。

凤羽心里一惊，略低了头，跟着蒋涵停下脚步，站在蒋涵身侧。

蒋涵心里暗暗叫苦，但是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躬身行礼道：“参见逸王殿下。”

萧越得到消息，知道凤羽醒过来，立刻赶过来，他目光在凌子音的脸上停留了一下，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凤大小姐伤了兰音郡主，我正要送郡主去看大夫。”蒋涵回答道。

“兰音郡主怎么会跑到大牢里去？”萧越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知道凤羽在秦楼一场杀戮，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如今凤羽刚一醒来，凌子音就得知了消息，这刑部大牢内外，不知道藏了多少贵胄们的耳目。

“这个，下官不知。”蒋涵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含糊其辞。

萧越牵挂凤羽，当下也不再追问，一挥手，让蒋涵过去，自己就往大牢方向走去。无墨肩膀上的鹦鹉一直歪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凤羽。

凤羽用手指比了个挥刀的姿势，那鹦鹉赶紧缩了缩脖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萧越。

蒋涵心里惴惴不安，瞥了眼凤羽，萧越进了牢房，自然就会发现牢房里面的假凤羽，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凤羽微一沉吟，示意蒋涵先不要理会萧越。

蒋涵无奈，只能带着凤羽快步走到一处僻静的后院，那里停着一辆备好的马车。蒋涵和凤羽上了马车后，马车一路奔向楚王府。

马车里，蒋涵给凌子音脸上的伤口敷上药膏后，就一直阴沉着脸坐在凤羽对面。他和凤羽达成约定，他带凤羽出大牢去楚王府走一趟，凤羽看完楚王就随他回到大牢，并且给他解了那化骨丸的毒。

此时，蒋涵看着脸上犹带血污的凤羽，却也只能暗中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他的性命攥在凤羽手里。

蒋涵带着凤羽直奔楚王府，萧越却已经进了牢房。蒋涵走的时候吩咐属下不许任何人进牢房，但是萧越这样的身份，蒋涵的手下又岂敢拦阻，只得放他进去。

萧越看见一袭素色衣衫的少女背朝自己，蜷缩在草垫上，手脚都被铁链锁住，面色顿时变得冷冽。他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到草垫边，伸手轻轻扶起少女，见少女脸上满是血污，眸中顿时闪过怒色。

他掏出汗巾，细心抹去那些血污，待看清少女面容的时候，不由得一呆。他曾在皇宫宴会上见过凤夕，自然认出她的身份。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凤羽又去哪里了？

萧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才蒋涵惊慌的样子，又想到他身后那个低着头，抱着凌子音，脸上染血的随从，心中猛然醒悟过来。

那是凤羽！她难道挟持了蒋涵，要逃走不成？

他当时虽然见蒋涵神情不对，却只当是以为蒋涵担忧兰音郡主而已。此时却已经知道不对。

萧越心念急转，他一直都在尽力斡旋，要为凤羽洗脱罪名，如果凤羽真的逃走了，那不但落实了她的罪名，而且很有可能把定国公凤战野牵扯进去，到时候只怕冀北封地和皇室的关系会变得紧张起来，而在这种微妙的局势下，再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可能会引发朝野震动。

为今之计，他必须替凤羽掩盖出逃一事，暗中找到她，谋一个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候，凤夕忽然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她立刻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的身上，一张如明珠美玉般的面容就在自己咫尺之处。

凤夕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神情慵懒，意态闲散，如月下流云，风流倜傥，潇洒无双。

“逸王殿下，我，我又梦见你了。”凤夕喃喃地说道，“那年皇后寿辰，我在宫里见了你一面后，我就常常梦到你呢。”

萧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身份尊贵，本身又是惊才绝艳的人物，齐都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倾心于他，自然不会把凤夕的这番相思放在心里。而且他的心里，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女身影。

凤夕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手去触摸那张明珠美玉般的面容。她虽然心思深沉，但是毕竟是情愫刚开的少女，若是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做出这种有失女儿身份的事情来，但是此刻迷迷糊糊的，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行为顿时变得大胆无忌起来。

萧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哪里会让凤夕碰到自己，手指一拂，已经点了凤夕的睡穴。凤夕头一歪，昏睡过去。他刚要放下凤夕，忽然听到牢门被推开，东方灼的声音响起来：“哈哈，逸王殿下来的好快。”

萧越手一松，让凤夕依然面朝里，背朝外伏在草垫上。随即他就站起身，迎着东方灼微笑道：“世子来的也好快。”

“人犯既然已经醒来，自当立刻提审问询，查出幕后指使者，给皇上和百官一个交代，也好早日告慰那些无辜死者。”东方灼一边义正言辞的说着，一边往萧越这面走来。

萧越站在草垫前，正好挡住草垫上的少女。他不动声色的说道：“人犯受伤太过严重，本王来的时候，又昏过去了。”

东方灼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人犯连兰音郡主都敢挟持，想必伤势已经大好，此时定是装模作样，拖延时间。殿下怜香惜玉，可是还得体谅我奉圣旨查案的不容易啊。”

大牢外的护卫里，也有东方灼的眼线。从凤羽醒来后，牢房里的发生的事情，自然已经传到了东方灼的耳中。他倒是没想到牢中的人犯已经被偷梁换柱，而是想到了偏处。

东方灼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上一丝邪笑，低声对萧越说道：“想不到殿下竟然喜欢这种胭脂马，哈哈，要不，我给殿下安排间僻静点的小院，先让殿下独自提审人犯？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你过完瘾后，就不能再阻着我了。”

萧越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好像颇为动心的样子，他回头瞥了眼草垫上的少女：“世子还真是有心人。只是，这刑部重牢的地方，能有什么好院子，不如让本王带回王府享用一晚，明天早早给世子送回来，如何？”

“殿下，这可是重犯，这大牢内外，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在盯着呢。为殿下着想，还是在院子里玩玩罢了，我定让人好好收拾间屋子，绝对不会扫了殿下的兴。”东方灼嘿嘿笑着说道。

“也罢，那就有劳世子先替我安排间房子，本王连夜提审犯人！”萧越故意放慢了声音，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东方灼脸上浮现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牢房门口传来柔而魅的声音：“殿下、世子，凤大小姐那日在秦楼偷走了我贴身所带的天日宗圣物，此物乃无价之宝，凤大小姐既然醒来，还是让我先审问出这件圣物的下落吧……”

紫夜站在牢房门口，一袭黑色绣明紫云纹锦袍，头戴玉冠，腰束玉带，肤色如雪，唇色暗红，眼角斜飞，眸光带魅，正看向草垫上的少女……

　第七十三章　欺负

楚王府卧雪阁。

阔大的白玉池里，水汽蒸腾，空气中弥散着苦涩的药草气息。男子的身体完全浸没在水中，只有一张脸露出水面，眼角微挑的凤眸静静闭着，肤色白的近乎透明，似乎用手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乌黑的发如缎子般飘浮在水面，极白的肤色和极黑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清冷绝俗到触目惊心。

“主子，主子。”跪在池边的惊云满眼的血丝，带着哭音喊着水里的男子，见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眼中顿时闪过失望和痛色。他猛地扭头冲旁边立着的惊雷喊道：“为什么主子还没醒？你这药草到底有没有用啊？”

惊雷也不理会惊云，观察着浴池里的药液颜色，不时往里洒一些药粉。

“都怪你，当时为什么没保护好主子？为什么让主子受这么重的伤？外面都说是凤大小姐伤了主子，我不相信，主子对凤大小姐这么好，她怎么舍得对主子下这么狠的手？惊雷，那晚秦楼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惊云恨不得伸手抓住惊雷，逼她开口说话，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这时候，管家石伯匆匆走进来，他满眼忧虑，担心地看着池中毫无知觉的萧然，低声说道：“刑部员外郎蒋大人来探看主子。”

“这深更半夜的，他可是发了癫病？平时也没见他来府里走动，这时候凑什么热闹，赶走算了。”惊云没好气的说。

惊雷墨染般的浓眉忽然一扬：“刑部员外郎？”

石伯继续道：“他说什么白毛的新主子要见旧主子。”

惊云莫名其妙：“什么白毛，什么新主子旧主子？可都是疯了不成？”

惊雷眸中却是光芒一闪，她自然知道大黑马被凤羽驯服后，改名叫白毛的事情。她眉毛微微蹙起：“凤大小姐？”

这四个字好像唤醒了萧然，他慢慢张开那双绝美的凤眸，璀璨的眸光如沉了无数星光的海，却又森冷到极致，就像那海、那星光都已被冻结。

“主子！”惊云欢喜的叫道，但是随即又木呆呆的看着从萧然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主子、主子怎么还在流血？”

“那一刀刺的太深，伤了心脉，桑木髓虽是生肌止血的灵药，但是药力终究无法透入心脉。”惊雷说道，语气中带着疲惫。

“那就是说，主子、主子就算醒了，也很危险？”惊云眼圈一红，就要起身向外冲去，“我现在就去问凤大小姐，为什么要杀主子！”

“回来。”萧然的声音虽弱，却带着惯有的清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