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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娇后by水荷澹澹-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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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有这样的怀疑,陈娇也不可能直接问张汤;别说陈娇这样问已经是大大不妥;就算她问了,张汤就一定会说?他说的一定会是真话?

张汤那边问不出什么,那就只好找刘陵下手。给刘陵检查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倒是正好,她一心想当公主去和亲,那就顺势用这个借口找人替她检查身体,具体怎么检查就是陈娇可操控的范围了。

可惜,这个馊主意也只能想一想,毕竟就像刘非说的,她在今天的早朝上才说过大汉不会再让公主和亲,如果她真的封了刘陵公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当然,她可以借口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可这样一来,又是侧面说明她的权力不如太皇太后,她依然受制于窦漪房。为了一个刘陵,这么做,未免太不值得。

思来想去,陈娇决定放弃。

至于张汤……

如果管不了,那就算了吧!她不是救世主,本来想着如果可以,就帮张汤一把,如果不可以,那就算了。

“阿娇?”刘非看着又重新沉默的陈娇,“在想什么?”

陈娇惋惜地摇了摇头:“只希望张汤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话里,倒是已经相信和张汤和刘陵真有点什么了。

“嗯?”刘非越发不解,从张汤到刘陵,从刘陵到张汤,这是……发生了什么?

“算了,不管了。”陈娇让流年去宣室殿外守着,自己和刘非说正事,“窦漪房的眼睛看不见了。”

“难怪她今天没有上早朝。”刘非恍然大悟,“本来我还奇怪你把卫青派出去是给自己添麻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御医怎么说?”

“她现在不信御医,只信东方朔。”陈娇嗤笑一声,“东方朔本事再大,他也不是精于医道。我倒是想趁现在让窦家人主动把兵权交出来,可却不得法门。”

陈娇原本的打算是借梁王反叛的名义,窦家人到时候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必须上交兵权以示忠心。但今天去看窦漪房的时候,看窦家那几个人的态度……反倒有些靠握着兵权才能安心的味道。这样一来,陈娇担心梁王反叛的消息传来,窦家人要是殊死一搏,那就是得不偿失了。不说生灵涂炭,就是对大汉,也是必定要大伤元气,只怕打匈奴,都会成为一句空话。

“依你看……‘窦中取帅’这四个字,何解?”

“窦中取帅?”刘非示意陈娇将这四个字写给她看。待看清这四个字之后,沉思了良久。

窦中取帅。

窦,自然指的是窦家人,帅,军中之主曰帅。只是这个“取”字……

“现在兵权握在窦家手里,但窦家能有本事担起主帅之职的……”

“我懂了!”陈娇猛地一拍桌子,“这四个字,倒是一语双关了。从窦家挑一个人,让他担任主帅出兵。窦家人基本都是贪生怕死之人,朝堂上的那几个,也都是文官。让他们打仗,岂不是要他们的命了?到时候,不用我们做任何事,这窦家人,就会主动把兵权交出来了。果然是好计,幸好啊!”

幸好东方朔是心在窦营心在汉,不然……

陈娇不敢想象如果东方朔真的是一心帮着窦漪房,自己还能有多少把握赢她。现在的自己,不过只是在朝堂上占得先机,后面要做的还有很多。

刘非虽然不明白陈娇的那句“幸好”究竟在感叹什么,但陈娇不说,他也不多问。曾经的他即使再好奇陈娇的秘密,但还是因为尊重她而从不追问;如今的他,更是尊重陈娇的所有选择和决定,她不愿说,自然有不愿说的理由,他怎么会舍得让她为难?

“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

刘非用的是肯定句。

“嗯。”陈娇没否认,“我想,我可以让她帮我。”

“她?”刘非稍稍一想,就大概猜到了陈娇的想法,“确实是个好主意。而且还能降低她的戒心。”

这的确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陈娇想明白了下一步的计划,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又在自己身边相伴,她抬眼看到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明明秋意浓了,天气已经凉了,她却觉得,这二十年来,没有那一刻能让她的心像此刻一样温暖、平静。

她看向刘非的眼睛都带着笑意:“等我完成这一切,我就离开这个地方。”

“好。”

其实刘非心里明白,要离开皇宫何其不易,尤其是……阿娇现在的身份还是皇后,但看到阿娇的笑颜,他却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陈娇看懂了刘非眼睛里的无奈,只是偷笑了一下,握了握藏在袖子里的东西。两年是她给自己的期限,原本,她做了多重打算,却没料到,这次算计刘彻离开长安去追回往匈奴和亲的平阳公主,居然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非哥哥,这一次,换我走到你身边。

**********

听到陈娇决定把帅印交给窦家,窦漪房高兴之余,自然极力促成此事。将准备好的诏书拿给窦漪房,墨玉给诏书用了太皇太后的玺。陈娇看着诏书上的玺印,窦漪房,很快,你的玺印,就再也没有用处了。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她让郭舍人向众人宣读了诏书,并让身为主帅的窦彭祖三日后出发,迎战梁王所说的二十万匈奴大军。不求大获全胜,但要让他们不敢再长城外继续虎视眈眈,以保证皇帝的安危。

虽然窦漪房不同意对匈奴用兵,但不代表她不能任由皇帝这么去匈奴劫人还单纯地以为靠御林军的精英就能保证刘彻毫发无损。一方面,她的确是要刘彻死,这样她的小儿子梁王刘武才能当皇帝;可另外一方面,刘彻死在匈奴手里,那就是对大汉的莫大侮辱,所以刘彻必须死,不过得因为其他原因死。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你得死,但必须死在我手上。

相比之下,陈娇追求的,结果重于过程。她要的就是窦漪房痛苦,要的就是窦漪房最珍视的东西一点点失去,要的就是窦漪房生不如死,至于怎么达到的,她不在乎。不管是借刘彻的势,还是借刘非的力,以及陈礼的手,直接也好,间接也罢,反正结果达到了,她得偿所愿了,这就够了。

窦彭祖接到帅印的时候,还颇为得意,长安城里的兵,除了江都王手里本就属于他的那些,都归他管。论朝堂之上,除了文官里的丞相窦婴,这武官里,也就他最位高权重了。况且,窦婴也是窦家人,就算心不是全在窦家,好歹沾着窦字,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可惜,他的得意,只持续到东方朔拜访之前。

翌日上朝,窦彭祖告假,理由是他的腿摔断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陈娇倒是足足愣了好一会。

窦彭祖会想办法辞掉帅印的事情的确在陈娇的意料中,但速度这么快……确实出于陈娇的意料。而且昨日她只听说了东方朔去窦府的消息,未曾听闻窦彭祖去长乐宫之事。由此不难看出,在这件事情上,窦家人和窦漪房的心,根本不齐。

这样的好机会,对陈娇而来,完全是意外之喜。

她假意给窦漪房面子,表示帅印必须交给窦家,这么一拖,就拖到了梁王死讯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猪你再不回来阿娇真的就要走了啊!

、第44章 识破

郭舍人来禀报梁王死讯的时候;心里忐忑万分。梁王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儿子;皇帝陛下的亲叔叔;还是皇后娘娘的亲舅舅。就算是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被发配边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汉的王爷,只要他依然有这爵位,他的死;对大汉来说,就是一件大事;甚至不亚于陛下亲自去玉门关外接平阳公主。

“娘娘;您说……太皇太后那里要怎么说呀?”郭舍人看着坐在宣室殿的皇后;如今陛下不在,宫中也只有皇后能处理这件事情了。

陈娇叹了口气,一脸悲痛:“虽然我和梁王舅舅一直不如和先帝舅舅那般亲厚,但……终究是我的舅舅,皇祖母的眼睛不好,只怕……算了,先把这消息封锁吧,让李陵从长乐宫撤出来吧,留一队人就行。”

“封锁消息?”郭舍人不解,“可是……瞒得住吗?”

瞒?当然瞒不住。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太皇太后那里瞒着就行。其他人那里……明日朝堂之上我会和朝臣说这件事情,郭舍人,你这几日就盯一件事情——陛下到长安的第一时间你就来禀报我。”

“喏。”

郭舍人离开宣室殿后,陈娇让流年去找了张汤和刘非来。

其实因为刘陵的事情,陈娇心里已经不如之前一般信任张汤,但既然身在皇宫,身为皇后,她就要注意和刘非避嫌。她不想给自己和刘非之间再生波折。这条路,之前已经荆棘满地,好不容易,她看到了前路的光明,此时,她决不允许自己再出一点错。

“梁王出事了。”陈娇直截了当地把消息告诉张汤和刘非,“陛下现在倒是平安,不日将回到长安,带着平阳公主。匈奴所谓的二十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过,幸好陛下带的人足够多,所以这一趟,倒也顺利。不过本宫心中疑惑,匈奴的二十万大军既然是虚张声势,梁王难道都不查探一下吗?他回长安禀报匈奴大军驻守长城的消息的时候,就把匈奴的使节也带来了,一来就要和亲。本宫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梁王……虽然是本宫的亲舅舅,但他毕竟假传圣旨,图谋皇位。张汤,就当为了保险起见,梁王的事情,我命你去查。”

“查梁王?”张汤奇怪,“只是之前……”

“我让你暗中查,有什么证据,你先收着。不要放在廷尉府。就放在……”陈娇想了想,“放在江都王那里吧。只希望……只希望所有的都只是我多想了。人已经走了,都说人死如灯灭,当初的那些事情,就别再追究了。”

听到皇后说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张汤心有不甘:“可是之前……”

“梁王再怎么样,那也是本宫的亲舅舅!”陈娇提高音量,“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叔叔,太皇太后的亲儿子!他之前犯的事,要惩处可是他自己的事情,现在他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灭九族?九族还包括本宫和陛下呢!更何况,陛下现在也是好好的,他可是连命都没了!”

张汤隐约有些明白了,但却想要皇后的明示:“臣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人精!

陈娇冷哼了一声:“张大人这是在本宫面前揣着明白当糊涂?还是真不明白?不如本宫给张大人提个醒,淮南王的刘陵翁主聪明美艳,张大人不妨去长安城东那家靠近驿站的酒肆,和刘陵好好商量商量本宫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到刘陵的名字,张汤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再听到城东那家靠近驿站的酒肆张汤心里面只剩两个字:完了。

他面如死灰地跪下:“娘娘,臣……”

陈娇打断张汤:“江都王,本宫有些事情,想单独问问张大人。”

陈娇自然是相信刘非的,但要让张汤坦白,有刘非在,只怕他未必肯如实道来,所以陈娇只好让刘非去外殿候着。

张汤是杜陵人。

他的父亲曾任长安丞,一日外出,张汤守护家舍。父亲回来后,发现家中的肉被老鼠偷吃了,父亲大怒、鞭笞张汤。张汤掘开老鼠洞,抓住了偷肉的老鼠,并找到了吃剩下的肉,然后立案拷掠审讯这只老鼠,传布文书再审,彻底追查,并把老鼠和吃剩下的肉都取来,罪名确定,将老鼠在堂下处以磔刑。他的父亲看见后,把他审问老鼠的文辞取来看过,如同办案多年的老狱吏,非常惊奇,于是让他书写治狱的文书。

儿时有一次刘非将这个事情当故事说给陈娇听,陈娇听后,将张汤推荐给刘启,当了太子的伴读。在父亲死后,张汤继承父职,为长安吏。

只不过,刘非常年呆在封地,和张汤并无深交,所以陈娇思量后,还是让刘非在外殿呆着。

“说吧!”陈娇坐在案前,手中是一卷竹简,“犯什么错了?”

“……臣……有罪。”

白了张汤一眼,陈娇有些不耐烦:“我让江都王出去就是想给你留点颜面,真做了什么错事我也能帮你想办法补救,如果你还打算用那句‘臣有罪’来搪塞,那我只好找人去查了。”

“娘娘,臣……”

“你可以说,也可以不说,你自己决定。陛下不在,宫中的事情,朝堂的事情,本宫恨不得把时间掰两半来用,没时间听你磨磨唧唧。”

陈娇说着,打开一卷竹简,如今纸虽然已经发明了,但没有第一批生产的纸张还没有让大臣们都用上,只有皇宫里有少许,所以大臣们的奏章,依然都是用竹简写。

“臣……”

“不打算说了?流年——”

陈娇正要让流年去传刘非进殿,张汤却突然开口:“臣坦白。”

待流年出去,张汤将他和刘陵酒肆相见,被她灌酒、与她有染的事情一一坦白。

“你……”陈娇听完后简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张汤啊张汤,你说你挺聪明的一人,你怎么就……”

“臣有罪。”

“行了,别让我再听到这句话。”陈娇烦躁,“你有罪没罪我当然知道,你要还想活命就别给我那么多废话。这件事情我再来想想,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你……收了刘陵的礼?”陈娇眯了眯眼,“收了多少?”

张汤低着头:“臣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刘陵翁主……”

“多少!”

“一箱金银。”

“什么?”

陈娇惊讶,不是因为张汤收了刘陵的这么多礼,而是她惊讶,淮南王竟然会出手这么阔绰?

“行了,梁王的事情你尽管去查,刘陵那边……本宫保你。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不管刘陵再让你做什么,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宫。刘陵……她的目的,应该是要挟你,让你越陷越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只管查梁王,本宫还有朝政要和江都王商量,你先退下吧!”

“喏。”

陈娇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宣室殿,沉思了许久,直到流年带着刘非进来,她还在琢磨刘陵的意图。

“张汤真的犯事了?”刘非从心上人的表情已经读到了她的心思,“你要我怎么帮你?”

陈娇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还没想好。彻儿去长城的时候日夜兼程,回来的时候脚程恐怕会慢一些,但照我的估计,只怕最快也要五六天。平阳公主娇生惯养,这一路风餐露宿,想必会受不住的。流年,”陈娇唤来流年,“让锦瑟备些衣服首饰,还有上好的药材,公主一路辛苦,好在有惊无险。她一回来,就让锦瑟随我去看她。”

“喏。”

因为和刘非谈的事情有些陈娇并不愿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一直以来,陈娇只带流年去宣室殿。

“窦家现在知道梁王的事情了吗?”

“你想……”刘非稍稍一想,就明白了陈娇的意思,“我一会出宫之后就去看看窦彭祖。”

陈娇点点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大哥最近怎么样了?这几日也没见他上朝。”

“陛下之前让他专心处理造纸的事情,等事情定了,再论功行赏。”

“嗯。”

因为和陈礼的兄妹关系,陈娇一直不太方便和刘彻问起他的事情。御林军里的那几个人,自从信物落在到了陈娇手里,就和陈礼那边再无任何联系。陈娇此刻问起,一来是想确认一些事情,二来,她心里清楚,刘非可以接受她对窦漪房的恨,但未必能接受她下手杀梁王。

这个秘密,她只能烂在心里。

这个秘密,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和窦漪房,有恩怨,但和梁王……

其实平心而论,梁王曾经也是对陈娇颇为宠爱的。只可惜,窦漪房太宠爱他,所以注定,陈娇只会把梁王当敌人——纵使梁王也曾真心待过她。

如果梁王不曾和左邪王互通有无,沆瀣一气,她或许心中还会有愧,偏偏梁王自掘坟墓,她甚至不需要给他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只需给他添几封书信,让证据更足一些,定罪更容易一些罢了!

窦漪房,你的儿子,终于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至下周日。

期间我争取再更一章出来,但只能说是尽量,不敢给任何保证。

下周之后差不多能恢复七月初的更新。

、第45章 回来

上林苑里养了一群貔貅。

自从当年刘非送给她的猫死了之后;她就没有再养任何宠物。但偶尔;她会到上林苑去看看那群貔貅。

陈娇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这群貔貅时候的惊讶和欣喜。

她上辈子、上上辈子加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熊猫!

一群在上林苑里滚来滚去的小熊猫不停地挑逗着她脆弱的萌点;看到的第一眼,她就忍不住朝那些翻滚的小熊猫扑去。

结果还没靠近,倒是被那群熊猫们立刻掉过头朝她那突如其来的龇牙一咆哮给吓到了。

想到当年的自己,陈娇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是想起什么?”见到陈娇的笑容;刘非的心情也变得不错。

示意负责驯养貔貅的宫人抱来一只年龄偏小的小家伙让自己抱在怀里,陈娇道:“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它们野性还未褪;我看到它们就忍不住想抱;差点被他们咬。舅舅那个时候就笑我,只要看见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就是很么都不管不顾了。”

“父皇一定还说千万不能让你在战场上看到这些小家伙,不然的话,你一定是第一个败下阵的人。”

被刘非一口说中的陈娇呆滞了一下,僵硬地低头,尴尬地顺手揉了揉怀里小熊猫的脑袋,这些课都是国宝啊!用一群国宝来迎战,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啊!

“谁让它们这么会卖萌啊,这么可爱,看到它们的时候,心都酥了!”

看了一圈上林苑里的貔貅,刘非伸手也替陈娇怀里的小家伙揉了揉:“我记得那年父皇后来决定养貔貅在上林苑的时候,还特地叮嘱一定不能让你在它们野性未除的时候再靠近它们,不过现在这只太小,凶起来也不怕。”

“它才不会凶我呢!”陈娇说着,亲昵地凑着小熊猫的脸蹭了蹭,“对不对?”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后来你却不养你说的那些‘萌’物了?”萌这个词还是刘非和陈娇学的,记得以前,她每次都会抱着那只飞飞亲近,每次猫儿露出那种蠢蠢的表情,都会说它在卖萌。

其实很久之前,知道阿娇为那只猫起名飞飞的时候,刘非不是没有猜过阿娇的心思。但每一次,阿娇都会否认,告诉他自己对她而言只是一个亲近的表兄。久而久之,刘非即使心中有疑,却还是相信了她的说法。现在想来,其实阿娇的心思,并不难懂,只是她一直用一个假象,骗了所有人。

刘非心中自责,纵使阿娇能骗过所有人,但他,不该被她骗过。

“阿娇……”

阿娇,对不起。

“嗯?”

陈娇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好久没来上林苑,这只小家伙她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忍不住想把它带回自己宫里。

“没什么。”刘非笑了笑,“你打算抱着它睡觉?”

“不,”陈娇摇摇头,笑容也逐渐收了起来,“它们的生命……太短,也太脆弱,飞飞走的时候,我就发誓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和这些小家伙亲密无间地相处了。有时候……感情羁绊的太深,分离的时候就会格外痛苦。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上林苑看看这些貔貅,你看,在我们两个不熟悉它们的人看来,它们长得就是一模一样的。我不用在意上一次见到的是哪一只,不用担心和它们有太深的感情。”

这是刘非第一次知道陈娇的这些心事。他有一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宽慰明显已经陷入低落情绪的心上人。一直以来,他习惯了守护和陪伴,就像现在一样,他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只要她需要,一抬眼,她就能看到他。

“好啦,不说这些了,好久没弹琴了,流年,去将我的琴取来。”陈娇吩咐道,“非哥哥,你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好。”

陈娇将琴摆在上林苑的亭中,许久不弹,竟有了几分生疏,她试着弹了一小段,才重新找回感觉。

此时正值正午,她干脆吩咐宫人将午膳摆在上林苑的这处亭子里,她和刘非一起用膳,倒也颇为温馨。

**********

刘彻匆匆赶回宫中,一心想要给陈娇一个惊喜,却不料她不在椒房殿。得知陈娇去了上林苑,他也没让人去找她,倒是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就往上林苑去,谁知一到那里,就看到了如此一副让他心塞的场景。

自从和陈娇成婚,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笑的次数,刘彻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可此刻,她的皇后,却一边抚琴,一边对着他的五哥,江都王微笑。

刘彻只觉得心底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他快步走过去,打断陈娇的琴声,一把拽住她的手:“阿娇,我回来了。”

陈娇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这只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勉强控制住面上的惊讶,露出惊喜的神态:“彻儿?你回来了?”

“嗯。”刘彻将目光停在刘非身上,“五哥也在啊!”

“臣拜见陛下。”刘非说着,便要跪下,恭敬地行一个大礼。

刘彻虚扶了一把:“五哥和朕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哪里要这么多的虚礼了?以后呀,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别对朕行这样的礼了。”

陈娇听着刘彻的话,却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说,我回来了。

他也说,和朕客气什么。

一个我,一个朕。

陈娇还是听懂了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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