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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娇后by水荷澹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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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年纪比较大,经历过的事情也比较多,馆陶让她跟着陈娇,也是怕陈娇一时不察,中了别人的计。她自从将刘荣拉下太子之位,和王美人结了亲家,宫里巴结她的嫔妃多了,暗中想着算计她的嫔妃也多了。

“好啊,阿娇姐,你要是能一直不回去就好了!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能立刻看到你,多好呀!”刘彻拉着陈娇的袖子,说话间还拽了几下。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等彻儿长大了,娶了阿娇当妻子,不就可以天天见到你的阿娇姐了?”从树旁的阴影里,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打断了刘彻和陈娇的对话,“阿娇,怎么进宫,也不来瞧瞧我这个老婆子啊!”

“拜见皇太后——”

“孙儿拜见皇祖母——”

见到窦太后,众人齐齐跪下向窦太后行礼。

“起来吧!”窦太后这两年眼睛不太好,需要有人搀扶,陈娇起身主动走到她身边,扶住她,所有人都在想着翁主的孝顺,却只有刘非注意到了陈娇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刘非知道,她并没有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喜欢和皇太后在一起,只是这原因,他还未曾想明白。

“临江王也有几年没见了,这次打算在长安呆多久啊?”窦太后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阿娇扶着,“本宫记得小时候,你和阿娇玩得最好了,你这趟回来,只怕最开心的,就是阿娇了吧!阿娇,我说得对不对?”

“自然是开心的,”阿娇扶着窦太后坐下,“皇祖母难道不开心吗?”

“儿孙满堂,本宫自然是开心的。阿娇,你父亲的病如何了?”

堂邑侯已经卧病在床已经两个月,直到近两日,气色才渐渐好转,也是因此,阿娇才有时间可以进宫见见刘非。

“阿爹的病近日已经好转了不少,阿娇替阿爹谢皇祖母的关心。”

“好转了就好啊,馆陶这段时间怕是憔悴了不少啊,本宫摸着你这手,都感觉你瘦了呢!”摩挲着陈娇的手,窦太后似是对堂邑侯的身体很是担忧,“阿娇可要照顾好你阿娘,别让她也累病了。你皇祖母眼睛越来越不好,没法出宫去看你阿娘,你来跟本宫说说你阿娘近日怎么样吧!”

陈娇将馆陶这段时间的情况一一和窦太后说清楚,待将她送回宫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翁主。”素心抱着陈娇的那只猫在窦太后的宫外等着她,和她一起的,还有刘非和刘彻。

从素心怀里接过菲菲,陈娇轻轻地给她顺了顺毛:“它最近正在发情期,脾气很不好,不让生人抱。”

“我也算生人?”刘非毫不在意地想要从陈娇手里接过菲菲,“当年可是我亲手把它交给你的。”

“你觉得五年时间,它还会记得你?哎,小心——”

陈娇的提醒还是晚了,猫在刘非的右手上抓了一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疼不疼?”陈娇仔细地看了看刘非的伤口,“素心,去找御医来。”

“一点小伤而已,叫什么御医?我以前练剑受伤,也不见阿娇姐你这么心疼我?”刘彻从见到刘非和陈娇愉快交谈时就开始积聚的怒火终于爆发,“阿娇姐你就是偏心,五哥受伤你就这么担心,我受伤的时候,你连看都不来看我!”

“彻儿,我阿爹那个时候病得很重……”

“你还给那只猫起名叫飞飞!阿娇姐,为什么五哥一回来,你就不理我了?为什么五哥一回来,你就只顾和五哥说话都不关心我了?”

“彻儿……”陈娇实在不知道刘彻这发的是哪门子的脾气,“别闹了,素心,快去找御医来!”

“不准去!”刘彻瞪着走了两步的素心,又环顾了一圈在场的宫人,“不过就是被猫抓了一下,有什么大碍?五哥当初平定七国之乱的勇猛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娇贵到被猫抓一下……”

“你今天又撒什么小孩子脾气?”陈娇心里担心,虽然飞飞从出生后就一直养在堂邑侯府里,但谁知道它会不会染上狂犬病?平日里它一向性子温顺,从未伤人见血过,今天难得抓伤了人还出了血,她只怕若是不小心处理伤口,害刘非染上狂犬病。

这种病潜伏期太长,即使是几千年后,一旦发病,也没有办法治愈。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刘彻盯着关心刘非伤口的陈娇看了几秒,恨恨地拂袖而去。

、第9章 流年

“他对你不一般。”

“什么?”陈娇担心刘非,未曾仔细听他说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刘非看着刘彻愤愤离开的背影,“阿娇,你们感情很好,而且,你亲近别人,他在生气。”

陈娇对刘非的话不以为然:“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就像……小时候,我的玩偶如果被人抢了,我也会生气,也会不平。如果有一天,非哥哥身边真的出现了一个女孩子,你的喜怒哀乐都围着她转的时候,我也会生气的。可是这种生气,和爱情……无关。只是因为,我不再是唯一。等一段时间过后,我习惯了有个嫂子,我也就不会再因为自己不是非哥哥的身边最亲近的那个妹妹而生气了。”

“阿娇,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不好吗?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将来,他注定会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哪个女人能够忍受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把他当弟弟,所以我可以看着她迎嫔纳妃,当一个贤惠的皇后,称职的皇后。”刘非和陈娇在院子里坐下,素心已经去找御医,流年去打一盆清水,在御医来之前帮刘非简单清洗一下伤口,其余的宫人都退在远处,听不见两人说的话。“其实,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皇后的位置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宁愿舍弃所有的快乐来换那个位置吗?”刘非不明白,“阿娇,你自小对人戒心极重,你在皇太后面前也未曾真正开心过,我从未问过你为什么,也不曾问过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我今天这么说,并不是想追问什么,只是阿娇……不管你将来嫁给谁,命运如何,我都想你开心,想你平安快乐。流年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也是唯一我放心放到你身边的人。”

“为什么?”

对刘非,陈娇是放心的。

她信刘非不会伤害她。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尹姬当年的死,给她留下的伤害太深,可这一次,她却想信刘非。

“你可知她祖上是谁?”

“谁?”

“淳于。她的祖上是淳于意。”

淳于意是位名医,仕齐为太仓长,世称为太仓公或仓公。年少之时就喜好医术,后来为人治病,文帝时,淳于意被诬告获罪,判下肉刑的重罪。他的女儿淳于缇萦主动随父亲进京,上书朝廷,并自愿献身为奴,抵赎父亲的刑罚。文帝被她的孝心所感动,于是下令赦免其父,并废除了肉刑的法令。

“她是淳于缇萦的女儿?”按年纪算,流年的年纪比淳于缇萦,小了一辈多。文帝的时候,曾放过一批宫人出宫,淳于缇萦当时年纪也不小了,出宫后再嫁人生子,孩子也差不多十几岁的年纪。

“也是那年我们溜出宫的时候,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被人下了迷药的?”

刘非和陈娇曾经从人贩子手里救过一个小女孩,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对,所以我才放心让她替我照顾你。”

流年在这时将清水端来,帮刘非简单地冲洗了伤口,陈娇看她动作熟练,确实是学过:“流年,你为什么要进宫?”

流年既然是淳于缇萦的女儿,那她又如何会在刘非那里,会甘愿进宫来当宫女?

“我家……被人灭了门,我是唯一幸存的人。”

“灭门?”陈娇皱了皱眉,淳于缇萦在宫里多年,被人灭门,很难不让人想到是有人为了报复或者是打听什么宫中秘闻,“凶手找到了吗?”

“江都王为我家找到了凶手,奴婢大仇得报,感念江都王和翁主昔日恩德,甘为翁主赴汤蹈火,绝无怨言。”流年跪在陈娇面前,神情诚恳,“翁主,奴婢自知不比陪在翁主身边的锦瑟姑娘和素心姑娘一样深得翁主信任。但奴婢相信,日久见人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娇示意流年起来,“以后在我身边,你的名字便是流年,待你出宫,你便恢复你本来的名字吧!”

“出宫?”吃惊的不止流年,还有刘非。

“难道你真的打算在宫中葬送一生?你想向江都王和我报恩,十年,足以。女子最青春的十年都在这深宫之中,这恩,还得够了。不过,”陈娇话锋一转,“若你有一日连忠心二字都不知怎么写……”

剩下的话,陈娇没有说明,她相信,聪明人,自然会懂她的言下之意。而如果流年连这点聪明都没有的话,她想,她也没有重用她的必要了。

“奴婢明白。”

**********

御医来了之后,细细为刘非看了伤口,告知只是皮肉伤后,留了一点药膏就告退了。

“不过皮肉伤,你也太紧张了。”

“它到处乱跑,我怕它爪子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虽然只是皮肉伤,若是感染,岂不是糟了?”坦白说,即使御医说了没什么大碍,陈娇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该做的,能做的,若真的有什么,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天色不早了,只怕宫门快关了,流年,你随我一起回府吧!”

“喏。”

见阿娇这就准备出宫,刘非提醒:“你不去看看太子?”

“他不过是小孩子脾气罢了,我总不能凡事都惯着他吧!放心,他虽然脾气大,但也不是不明事理,我本就没做错什么,待彻儿自己想明白就行了。”

“阿娇,”刘非拉住转身的她,“我……”

“怎么了?”

“……对你来说,太子是弟弟,那我呢?”

“最重要的哥哥。不,”陈娇不敢直视刘非的眼睛,“对我来说,你是比亲哥哥还让我可以信任的人。”

吕后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因为被伤害过,所以谁都不信;也不要等到受了伤害,才知道不能谁都相信。她还记得,当时吕后用手指着她心脏的位置,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要用心看人。

爱和信任相距多远?对陈娇来说,这不过一线之差,当她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哪怕全世界都在诋毁,她依然不会犹豫的时候,她离爱上这个人,就只差一步了。

刘非花了四年的时间让她做到了永远无条件相信他,又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让她爱上了他。

只可惜,她要做的事情,只有成为皇后才能做成,所以,她这辈子,都和刘非,再无可能。

复仇是这个世界上最芬芳的毒药。

这句话,一点不假。

既然她选择了复仇,那么便只顾远方,不管路上的风雨兼程,她都只能一路向前。

**********

这一年冬天的时候,缠绵病榻将近一年的陈午还是病逝了。

陈午走的那天,天下大雪。他是在睡梦中离世的,看起来没有痛苦,脸上还带着微笑。就在他逝世的前一天,还和刘彻长谈了一个两个时辰。所有人都被支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按照规矩,陈娇要为父亲堂邑侯守灵,她身着素服,跪在灵堂中,神色悲戚,眼角眉梢还带着憔悴。

大部分官员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因为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中元二年,临江王刘荣不慎犯法,被从江陵征诣京城。中尉郅都令人严加看管、审讯。但谁也没想到,刘荣感到极其愤懑、悲伤,在写完向父亲的谢罪辞后,自杀身亡。

听到刘荣身亡消息的时候,陈娇正在抚琴。父亲陈午已经下葬,墓地就在长安城的郊外。三年的孝期生活于她,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她进宫的次数更少了,和陈礼的书信往来却更加频繁。

陈礼在他母亲去世之后成了刘非的门客,开始逐步走上仕途。算起来,陈娇也有四年多没见到他了。

有些事情,她不方便让刘非帮他做,但陈礼可以。她让陈礼秘密地帮她训练了一队人,这队人只忠于陈家的人,不,更准确地说,这队人只忠于陈娇和陈礼。

对一个母亲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是失去孩子。

对一个已经上了年纪,成为天底下权力最高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能让她生不如死?

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从一开始,陈娇的目的就是梁王刘武。

梁王刘武,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是窦太后最宠爱的儿子,要除掉他,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娇的第一步,是要培养一队自己的人。

她既不能让刘非牵连到自己的复仇计划当中,还要保住馆陶公主和另外两个哥哥的荣华富贵,唯一能成为她助力的,只有陈礼。

的确,从一开始,她帮陈礼,就把他放进了她复仇的算计中,那个时候,她只是想对付窦漪房一人,可当她知道当年所有的一切之后,让窦漪房一死了之这样的结局,又怎么足够?

馆陶公主对皇帝有拥立之功,还有着姑母和岳母的两重身份,即使皇后东窗事发被废,馆陶公主和陈须、陈蟜也能平安。

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陈娇知道复仇的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她必须有耐心,窦漪房能熬,她自然比她更有耐心。

后宫当上太后的女人,向来都很长命。吕雉如此,薄姬如此,窦漪房,看来也是如此。

陈娇问过御医窦太后和刘启的身体状况,刘启的身体这几年透支得太厉害,纵使她在刘启的饮食上花了功夫让她食补,依旧阻止不了他身体正一点点被掏空的事实。如果御医估计的没错,刘启最多撑不过八年。

而窦漪房——

看来,她离由太后变成太皇太后的日子,也没有几年了。

、第10章 起疑

公元前142年,刘启大病了一场,虽然已经大好,但这场大病,让已经人到中年的刘启底子大伤。病好后没多久,刘启又开始伤寒咳嗽,陈娇曾经偶然一次看到他的帕子,上面带着红色的血丝。陈娇心里明白,刘启的身子,恐怕是难好了。

连着几天,她都进宫,刘启自小就是世子,这两年当皇帝反倒当出了脾气,嫌药苦,每次都不肯喝,可他又好面子,不肯让阿娇这个侄女笑话自己这个当舅舅的还怕药苦,所以每每阿娇在的时候,他喝药喝得格外快。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陈娇就每日进宫,服侍刘启喝药,有时也会抚琴一曲,给他解闷。

刘启平日里政务繁忙,虽爱好音律,却没多少时间去乐馆。听馆陶公主屡次夸奖阿娇的琴技,刘启好奇听了一回,谁知听后喜欢得紧,陈娇便也投其所好,进宫之时只要刘启有时间,便抚琴一曲,既是讨好,也是有一半真心。毕竟,刘启这个舅舅,的确是对陈娇万分宠爱,凡是她要的,几乎没有不答应。

这日,陈娇像往日一般进宫,却没料到,还没到宣室殿,就见几个宣室殿的宫人行色匆匆,手忙脚乱的模样,她心中预感不妙,拉了一个宫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翁主的话,陛下刚刚昏倒了。”

昏倒?陈娇心里一惊:“有没有去通知太子和皇后?”

“奴婢不知。”

“行了,你去忙吧,”挥手让宫人退下,陈娇唤来素心,“素心,你先去通知皇后,再通知太子。”

“喏。”

“流年,我们去看看皇帝舅舅。”陈娇脚下生风,加大步子,向宣室殿走去。

一到宣室殿,不出她所料,窦太后果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几乎是她到宣室殿的同一刻,窦太后也到了。

“御医呢?”

“在里面替陛下诊脉。”陈娇走到窦太后身边,和墨玉各站一侧,扶住眼盲的她,“皇祖母,我先扶您坐下吧,御医一出来,就让他来向您禀报。”

将窦漪房扶到一边刚坐下,素心就神情紧张地回来:“翁主……”她一时心急,没注意到窦太后,此时忙跪下请安:“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弯腰,扼手,点头,双膝下跪,三拜。素心自知方才自己冲撞了太后娘娘,行礼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

“出什么事了?素心,你怎么这般莽撞?”

“……太子……”素心看了眼四周的宫人,没有说下去。

陈娇知道她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只留下了墨玉,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说吧,太子怎么了?”

“太子不见了。”

“什么?”陈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皇太后,她的神情似乎也是刚刚知晓,“太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他是去哪里贪玩了?”

“是出宫了。我听太子宫里的人说,太子前日带着张汤、灌夫、李陵还有郭舍人往山东厌次去了。前几日,太子向太傅打听过厌次的什么‘兔子节’。”

“兔子节?”陈娇见窦漪房神色阴晴不定,压根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御林军的人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太子出宫这样大的事情,既不向太后禀报,也不向陛下禀报,他们是有几个脑袋?!”

“行了,别急,”待陈娇的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窦太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太子是谁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除了身边那四个人还带了别人没?骑的什么马?确定是往厌次去的吗?”

“这……奴婢不知。”素心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窦太后的语气听着平静,但没人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那就找知道的人去问!问清楚了,再来回禀陛下。”

“喏。”

素心去找御林军的人询问太子出宫的具体情形,没过多久,御医也带着药童、提着药箱从内室走了出来:“拜见……”

“行了起来吧,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可提醒你,想好了再说,若是你胡言乱语,别怪本宫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御医在窦太后的威慑下声音微颤:“陛下近日来郁结于心,一时怒火攻心,这才晕倒,微臣已经为陛下开了药,按时服用,方可好转。”

“那就好。可需静养?”

“是。”

“听到了吧,阿娇,”窦太后叫住陈娇,“这几日,你就不要进宫了,让你舅舅静养些日子。”

“喏。”

陈娇乖乖应下,窦太后和御医之间的暗号和警告她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当着窦太后的面,她无法拆穿,只能故作糊涂:“阿娇记得了。”

“行了,你也回家吧,今天你舅舅昏倒,是没法再听你弹琴了。对了阿娇,你的琴技,是谁教你的?”

终于起疑了?

陈娇不是没想过总有一日,因为自己的琴技,窦漪房会对自己起疑,所以她早就做好的准备:“是阿娇自己对着那些古谱练的。师傅说,我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自己练的?”窦漪房微微皱了皱眉,是自己多心了?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她也的确死了很多年了,按道理,她不该阴魂不散的,可偏偏,阿娇的琴声和她的太像,以至于她听到阿娇弹琴,总能想到她。

“自然是自己练的了,”陈娇挽住窦漪房的胳膊,撒娇道,“皇祖母是不信阿娇天赋异禀吗?”

“怎么会呢?”窦漪房将自己的猜测否定了,“只是阿娇的琴声让我想到了一个人而已。”

“是尹姬娘娘吗?不过我听阿娘说,阿娇现在的琴技比当年的尹姬娘娘还要棒!皇祖母,你觉得阿娇和那个弹琴很好听的尹姬娘娘,谁弹的好?”陈娇主动提起尹姬,“皇祖母,阿娇是不是比尹姬娘娘还要厉害?”

听陈娇如此自然地提起尹姬,窦漪房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自然是啊,我家阿娇一直都是最厉害的。”

**********

“流年,收拾一下行李,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一回堂邑侯府,陈娇就一一吩咐下去,她在回家的一路上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素心,你陪我去见阿娘,顺便说说太子出宫的事情。锦瑟,你去帮流年一起收拾我的行囊,只带男装。我不在的几天时间里面,有什么事情,除了大哥之外,凡是找我的,你都禀报阿娘。大哥……阿娘不喜欢他,就别惹阿娘不高兴了。”

“翁主不带奴婢一起去吗?”

“人多不方便。”陈娇言简意赅,“让人给我备两匹快马,还有银两,我要去厌次。”

“阿娇,你去厌次做什么?”馆陶公主听说陈娇回府,匆匆而来,正见到阿娇说她要去厌次,“好好的,不在长安呆着,去厌次做什么,你舅舅还病着呢!”

“皇祖母说皇帝舅舅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探望。所以这几天我也不需要进宫了。”

“那你去厌次做什么?”

“去找太子。”陈娇将刘彻偷溜出宫去了厌次的事情一一和刘嫖说了,“我曾经见舅舅咳血,我担心……”

听到刘启咳血,馆陶公主也知道事情不妙:“那御医怎么说?”

“他说舅舅是气急攻心,不过我觉得他没说实话。舅舅的病到底怎么样,只怕除了御医本人,也只有皇祖母清楚了。阿娘,舅舅重病,彻儿却不在宫里。于情,我应该帮舅舅把彻儿找回来,舅舅这两年越来越疼彻儿,他病重,自然希望彻儿能在他身边;于理……”陈娇犹豫了一下,她不知该不该把自己这还不成形的推测说出口。

“于理是什么?”

陈娇反问:“阿娘,你是想继续当皇帝的姐姐,当这个长公主呢?还是想当皇帝的姑姑,皇帝的亲家?”

“阿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馆陶公主是个聪明人,心里隐隐有些明白阿娇的意思,但总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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