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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救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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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对不对?我是被他们收养的,对不对?我的亲生父母有一段很不堪的过去,所以他们不要我,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小姐……”陈姐蓦地抬起头来,眼中泪花四溅,“你原本是叶家的孩子……”

“当年,小姐,我是说你妈妈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替许家生下个女儿,却在5个月大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夭折了,你妈妈也因此一病不起。你亲生爸爸妈妈,也就是你妈妈的弟弟弟媳得知消息,带着1岁的你从J市赶过来看她,结果路上遇到了车祸,你爸爸当场死亡,你妈妈在医院抢救了几天后,也伤重不治。你妈临终的时候,拉着小姐的手,让她替他们好好地照顾你,所以,后来,你就成了许家的孩子。因为你爸爸名字中带个楠字,小姐就给你取了个名字,叫若楠……”

“你的到来,才让已经几乎病危的小姐重新有了精神寄托,她把对那个早夭女儿的爱全部寄托到了你的身上……也因为有了你,她才多活了好几年……”

“所以,小姐,不要再去探究那些什么身世之谜,你和许家原本就有着割不断的血脉亲情。老爷夫人一直待你也视若己出……”

可我终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不是许还山的……

所以,我的父亲可以拿我跟楚云樵做一桩买卖,而不管我是否幸福……

想起当日说到自己的婚姻,许还山在自己面前的那些痛心疾首,许若楠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的那些泪可是真为自己而流?

原本以为揭开这个谜需要花费很多的功夫,甚至也做好了永远都揭不开的准备,那样,至少让自己还可以继续活在幻梦中……可而今,这一切这样顺利,顺利得许若楠的心痛到麻木。

她不敢把这个谜底和过去发生的那许多事结合起来去想,因为,越想,那份在自己心中坚如磐石的亲情便会变得愈加模糊而薄凉……

不顾陈姐的挽留,许若楠还是在天擦黑的时候执意离开了许宅。

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从来都不是!

可是,自己的家又到底在哪里?

169、第 169 章 。。。

“许小姐……”走到那条小路的尽头时,一个人影挡住了许若楠的去路。

“是你……”抬起头来,许若楠有片刻的怔忡,“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一丝自嘲的笑已浮上她的脸。

“你是来帮他给陈姐和老田工钱的,对吗,周先生?”

一个连至真至纯的亲情都不曾真正拥有过的人如何奢谈爱情?如今想来,那栋房子,他买下,也不过是他多揣的一个战利品而已,跟自己实在八杆子也打不上。不然,自己在A城居无定所这么久,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自己这栋房子的存在?

周明有些瑟缩。他实在想不透一直都避着许宅的许若楠今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来求证一些东西。”看到他眼中的犹疑,许若楠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看来那会在客厅里的那些想法的确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连他身边的人现在看见你都像看到鬼一样,他哪里还会巴巴地花笔价钱特意把这栋原就不属于你的房子盘下来?正如那日那人自己所说,再便宜的东西也是要花成本的,你这样的人,值得他花这样大的成本么?

“许小姐,这个……”许若楠的突然现身让周明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这栋房子的来龙去脉,看到她脸上冷冷的笑,周明一时更加手足无措。

“我都知道了。你也是为他办事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要走了……”收了笑,许若楠的声音突地黯淡下去。她有些麻木地抬脚离开。

“许小姐,我不是刻意瞒着你房子的事,我……”本能地,周明就想解释这栋房子。

许若楠已经走出几米远了,她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周明摇了摇手,声音飘浮。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

“楚先生他特意……”周明一时想不明白许若楠身上的那些淡漠疏离来自何处,他只是急急地想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是,他剩下的话被那只不断挥动的手打断了。

“他好吗?”声音微颤。

不论怎样,他还是刻在了自己的骨髓中。一旦有人提起,还是控制不了那份对他的关心。何况,他刚刚做了那么大一场手术。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关心吧……

“他……很不好……”周明的语调苍凉而悲切,带着不自禁的难受。

许若楠的心狠狠地一颤,尽管没有转身,但脚步却不再往前,仿佛是在等周明接下去的话。

可是周明说过那四个字后,除了深深的一声叹息,却不再说话。

许若楠最终还是缓缓地转过身来,朦胧的夜色中,她只看到,一滴晶莹的泪那样清晰地挂在面前这个50多岁的男人脸上。

“许小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对云樵是怎样的想法,我只想告诉你,他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抹去眼角的泪,周明再叹了一口气:“很多的事,我不便跟你说,但是他对你的心,我们都知道。”

“可是,周叔……”心中压抑了很久的那些东西被周明这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翻了出来,许若楠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放松了自己的她一出口便叫出了当年她和楚云樵最好那个时候对周明的称呼,“是他亲口告诉我,他对我仅仅是愧疚而已。他做这许多的事,都只是因为当年的事,他很抱歉……我们,回不去了……”

“怎么会……”周明的手在夜风中微微发着抖,“若楠,今日我叫你一声若楠,是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你和云樵都是如我子侄般亲密的人。我几乎看着云樵长大,他的经历让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也承担了同龄的孩子所不能承担的很多事。我了解他,他是那样一个人,再多的苦,也不愿意在人前表露,情愿一个人扛。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不知扛了多少事在心头……正因为思虑太多,他的身子才……”周明哽咽了下:“后来他碰到了你,若楠。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那么开心的笑……我们都以为,有了你,他的生命将是另外一番景象,可是……”再一声叹息,“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也许这是你们生命中该有的劫吧。但是,上天竟然安排你们再见,我想,也是不忍心看到至性至情的他再过前几年如炼狱一般的生活吧。既然上帝这样安排,我觉得,它就该给你们一个公平而合理的结局,而不是现在这样……”

“周叔……”

“若楠,去看看他……”周明突然上前两步,直直地盯着许若楠:“你今天还叫我一声周叔,就是把我当成了你的长辈。听长辈一句话好吗,去看看他,再晚,我怕就……”周明的嘴唇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究竟……怎么了?”看到周明异常凝重的脸,许若楠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是说手术做了就会没事吗?”

“他是中期胃癌,手术时肿瘤的面积已经很大了,所以这次做了全切。全切后癌细胞不扩散的可能性只有一半。”看了一眼对面惊惶的眼:“还有他的心脏……任何一种抑制癌的药品对心脏都有刺激作用,以他现在的心脏状况是否能支撑下去也是个问号……”

“周叔,你别说了……”许若楠突然捂住脸:“为什么没有人早一点告诉我这些?如果我知道,不论他怎么说,我都不会离开他,即使他不爱……我……”

“今天怎么样?”看着曾涛蓬头垢面地从楚云樵的房间中出来,岑豪冲上去低低地问。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病床上的那个人。一如既往地半卧着,眼睛微闭。清晨的阳光照射着他,更衬得他如纸一样单薄……

“能怎么样?和前两天一样。”曾涛的声音异常暗哑,“吃不下一点东西,却吐得稀里哗啦。好不容易输进去的营养液全部都吐出来了。”

“你休息下吧,我让小晶今天来医院……”

“还是算了,你们小晶都快生了……”

“没事。再说,他这样,身边怎么能离人 ?'…fsktxt'你一个人肯定熬不下来的。”说到这里,一股热浪突然冲进岑豪的眼里:“别人都只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楚云樵,谁能相信这时候的他身边竟然找不到一个照顾他的人……”

一阵压抑的干呕声自门缝中隐隐地飘出来。曾涛和岑豪急忙推门进去。

楚云樵俯在床边,勉强撑在床边的手指痉挛般地颤抖着,身上的病号服紧紧地贴在背上,人已几近昏厥。床边为他准备的那个盆中尽是黄水……

“云樵……”两人同时惊呼,又同时奔到床边,扶起那个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躺回去的人,眼中不约而同噙满了泪。

“别……担心,我……没事……”

“可是,你明明有事……”门口蓦然响起的女声让室内的三个人同时一楞。曾涛、岑豪下意识地往两边一闪,于是,楚云樵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尽管眼前黑雾弥漫,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不,应该是感受到了她,那个刻入自己骨髓,永不会淡忘的身影。

她是――

许若楠!

170、第 170 章 。。。

“若楠……”曾涛和岑豪同时交换了下眼神,低唤了门口那个人一声。

可是许若楠就那样直直地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那个人。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外还套着一件深灰的V领线衫,突兀的锁骨一览无遗。因为许若楠出现得突然,他的手还来不及从自己还在不停喘息的嘴边放开,指尖微颤,指骨发白……

除了还依旧黝黑深邃的眼睛,许若楠几乎认不出来他。

仅仅分开还不到1个月而已,如何让自己憔悴苍白如斯?

死命压下胸中那奔涌而出的恶心感,楚云樵狠命地吸了两口气,勉力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破败暗哑的声音在病房中回响,催出了门口那个人的泪。

“我不应该来吗?”许若楠慢慢地向前,一字一顿:“我是你的前妻,也是你二次结婚未过门的新娘,无论哪一种角色,现在在你的床边,都应该是我,不是吗?”

说话间,许若楠已走到楚云樵的床边,而室内的另两个人瞬忽间就闪了个干干净净。

缓缓地在他的床边坐下,颤颤地伸出手,轻轻地覆在那只嶙峋的布满针眼的手上。

“当时,是不是很痛……”

问他还是问自己,无从得知。

“若楠……”楚云樵竭力地想说点什么轻松的话出来,可一张嘴,喉头便一阵翻涌,他只得紧紧地闭了嘴。

“是不是难受得紧,要不我去叫医生来?”他的手冰凉如斯,可额上却布满细汗,许若楠的心一阵阵揪紧。

你还想一个人撑到几时?

“不……”用字没出口,手便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闭上眼,脸上瞬间已变幻了好几个颜色,呼吸急促起来。

“想吐是不是?不要憋着。我扶你慢慢来……”那只温暖的握着自己手的小手已移到了楚云樵的腑下。

缓缓地睁开眼,许若楠手上已多了个小盆,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水波盈然。

“让……曾涛……来……”

不论怎样,不希望她面前的自己是这样的狼狈!

许若楠的手滞了下,什么也没说,轻轻放下手中的盆,起身离去。

曾涛迅速地进去。透过掩上的门,只隐隐听到压抑的干呕咳喘。

许若楠就这样如老僧入定般立在那扇合上的门后,手紧紧地卷着自己的衣角,神情萧索。

“他每天都是这样,是么?”好久,她才听到自己悠悠的声音响起在寂寂的走廊中。

“是,最近是……”岑豪搓着手,仍平复不了脸上的焦灼,“化疗的反应很大。”

“我原以为,来了,就能在他身边……”

“若楠,你不要怪云樵……”看着面前那张脸上的凄清,岑豪急忙说。

“我明白的。”许若楠突然笑了笑:“尽管现在还有好多事,我想得并不是很明白,但是我既然来了,就表示我已经把那些事暂时放下了。现在,我只是想好好地陪他,在他最难熬的时候。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东西没放开……”

“若楠……”

“嘘……”许若楠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既然,他不想我当面看到他的痛,就请让我在这里静静地陪他一起体会……”

约莫过了20分钟,曾涛终于从里面出来。

“若楠,你进去吧。”曾涛轻轻地推开门,“他刚刚睡着。”

许若楠蹑手蹑脚地走到楚云樵的床边坐下。那个人的眼睛安静地闭着,脸上的倦怠一览无遗。

许若楠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抚过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抚过那高耸的颧骨,那眉宇间轻蹙的纹路和那眼角细细密密的沧桑……

须得经历过多少,才会镌刻下如斯痕迹?

楚云樵,你还打算一个人扛多久?

抬起头来,窗外阳光正好。面对这样的灿然,许若楠幽幽地出起神来。

“若……楠”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呢喃。

许若楠一惊,转回头时,才发现自己放在床边的手竟被那只嶙峋的手轻轻地握着。半卧的人不安地在床头轻晃着自己的身子,眼睛不曾睁开。

原来,只是梦呓……

原来,只有在梦中,你才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么?

然后,一旦醒转,继续走完这条单行路……

这一觉竟是许久未有过的安宁。朦胧中,那熟悉的的淡淡兰花香似一直萦绕在鼻尖,而那份熟悉的温暖也似乎一直包裹着自己冰冷的手……

自己竟是在期待和满足中醒过来的!可是,期待与满足仅仅持续了1秒。

睁开眼的刹那,身旁空无一人!

楚云樵不置信地眨了眨眼,把头轻轻地向四周张望了下,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轻叹了一口气,重又闭上眼。

垂手间,寂寥无边……

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

那些花香,那些温暖,只是梦境……

轻轻的开门声,轻轻的脚步声,轻轻的落坐声,然后,一只小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

花香、温暖……拂面而来。

楚云樵突然很怕睁开眼,害怕睁眼后再面对那一室的空寂。

“云樵,你醒了?”指尖滑过那不由自主纠缠在一起的眉间的结,声音是一贯的轻柔曼妙。

楚云樵慢慢睁开眼,对上的,是另一双关切的眼。

“若……楠……”

“我在。”清晰的回答。

这一次,不是做梦!

楚云樵的心突然就被欣喜填满。

不管这一刻有多长,至少,现在,她在身边。

“吃点东西吧,都12点过了。”

胃切除后,没有哪一天真正觉得过饿,对食物,已然厌倦。可是,此刻,竟是那么渴望这一刻。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

“刚去给你熬了点小米粥。曾涛说你这几天天天只喝点米汤。这么大的手术下来,只吃那个怎么行?”许若楠一边絮叨着,一边已经熟练地从一个小锅中舀出一小碗粥出来。

端着碗,许若楠坐在床边,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

“我自己来吧。”尽管这样的场景让自己的心都快被幸福冲破,但下意识地,他仍然想维持那份可怜的骄傲。

“楚总,您就给小的我这个机会吧。”许若楠执拗地把那勺粥递到他嘴边,戏谑道。

楚云樵一个轻颤,嘴已不由自主地张开。那勺软软的、糯糯的粥便顺势滑入。

心,刹时就暖了……

天知道,这样的暖多久没有体会过了……

171、阳光正好 。。。

勉力吃下小半碗粥,没有胃的腹部已是涨得不行。再贪恋那份温软,也不得不放开。

“很饱了……”楚云樵的眼底带着眷念。

许若楠也不勉强,放下碗,递给他一张帕子。

趁着他自己擦嘴的时间,习惯性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准备像往日一样给楚云樵按摩胃。

“不用了……”头顶的声音有些无力地传过来。

许若楠一怔,手已落下。

那里,原本应该有胃的那个地方,空空荡荡的,上边支起的肋骨硌得人手生生地痛。

刹那间便红了眼圈。

“其实,这样也挺好,省去了许多的麻烦……”楚云樵最看不得许若楠的眼泪,一急之下,口不择言。原本是想让她开心的意思却催出了她眼中更多的液体。

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那里,是不是会,完整如初?

这句话辗转萦绕,终是没有说出口。

默默转到床的一边,收拾了碗勺,再抬头时,脸上的表情已沉静如水。

“这会儿外面的太阳很好,等我收拾完了这些和你一起出去晒晒太阳?”

逝去的既已不能追悔,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他身边,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也好。”对上她的眼,楚云樵淡笑了。

迅速地处理好手上的东西,许若楠把另一边的轮椅推到床边。慢慢地扶着他起来,挪上轮椅。饶是小心了又小心,楚云樵的身体在离开床沿的那一刹那,还是禁不住狠狠摇晃了下。

“会不会太辛苦?”许若楠犹疑着。

“我没事,我想去晒太阳。”楚云樵轻轻握了一下轮椅扶手上的那只小手,眼里满是期待。

“那好吧……”细心地给他披上件厚呢绒的外套,再在他的腿上盖上一层绒毯。

“云樵,你的鞋呢?”许若楠的眼睛在病床下搜索了半天,除了一双拖鞋,硬是没看到他的鞋。

“就穿……那双拖鞋吧。”楚云樵的声音明显滞了下。

“那怎么行?寒从脚下起。别看外面太阳大,这秋天的寒气重着呢。还是穿你自己的鞋好,护得周全些……哦,在这儿。”许若楠终于在一个角落上看到楚云樵的那双“”。

“我给你穿上……”捧起楚云樵的右脚,轻轻往那只鞋上套。可试了几次,硬是套不上。

这明明是他常穿的那双鞋啊!怎么会小?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她迅速放下手中的鞋,一把扯掉他脚上的那只袜子。

比起嶙峋支骨的手,许若楠手上的这只脚完全不像同一个人的。它是那样的“胖”,“胖”得几近透明,“胖”得已看不见脚弓、脚踝。

许若楠颤抖着放下这只脚,倏地拉起楚云樵的右腿裤管。那里,同样“胖”得惊人……

许若楠颤抖着手,轻轻地在那条“胖”腿上按了下。立即,那几近透明的腿上便是一处深深的凹陷。

许若楠再扯下左脚的袜子,拉起左腿的裤管。

那里,和右边的并无二样。

“云樵,你的脚,怎么肿成了……这样?”许若楠捧着他的两只脚,声音剧烈地颤抖。

“没事。只是……躺久了……”楚云樵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不要担心。”

“男怕‘穿靴’,女怕‘戴帽’。”头脑中倏忽间闪过这句古老的谚语,心中的惶恐瞬间加深。

难道,生命之于一个人,真的是那么地脆弱?

那个午后,终是没有推他出去晒太阳。重新扶他躺**后,便忍不住去找了曾涛。

“你告诉我实话,云樵他是不是……”后面的话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敢问出口。

曾涛推开面前的一堆资料,神情凝重:“他的情况……的确很糟……”

“我刚刚才发现,他的腿……肿得很厉害……”许若楠一把捂住自己的脸,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流:“曾涛,我好怕……”

“若楠,我们,还没有完全绝望,先不要哭。”曾涛走到许若楠的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云樵最不愿意看到你哭……”

许若楠的身子狠狠一颤:“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是不是?”没有放开捂脸的手,声音从指缝中压抑地传来。

“是。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刻意隐瞒他。”

“是的,你们没有刻意隐瞒他。你们只是……刻意隐瞒了我!”忽地放开自己的手,许若楠的眼睛通红,眼底有隐忍的怒气。

“我记得,你说只要劝他做了手术就会没事;你说他发现得早,问题不大,你说……曾涛,你为什么要骗我?”

“若楠,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没有对你说完……我没有对你说,因为他的心脏,他很可能挺不过手术;即使挺过去,后面也很难说……”

“而这些话,你对他说了?”许若楠一把抓住曾涛,“你单单对他说了……”

“我是他的……私人医生……”曾涛别过头,不敢去看许若楠的眼睛。

“所以,他那晚会到宾馆来找我……”许若楠颓然地放开曾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好多步:“所以,他会对我说那些话……”

“啪”的一声,许若楠一掌挥在自己的脸上。

“若楠,你……”曾涛惊惶地拉住她的手。

“曾涛,我真傻。”许若楠顺势瘫坐到地上:“我怎么就傻到相信他那些话,傻到以为他真的是那么无情……”

“不要怪自己,若楠。那晚,他就是安心来向你告别的。”曾涛的语调也变得哽咽:“来之前的路上,他和周明通了很久的电话,详细地了解了你在A城的情况。我猜,那个时候,他一定就在演练跟你说的那些话了。”

所以,他说得那么流畅……对自己的每一个问题回答得那样滴水不漏……

云樵,你的确太聪明,也太能权谋计算。只可惜,算来算去,你偏偏不愿把自己也算进去……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许若楠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

曾涛说得对,现在云樵需要的,是一个比他更坚强的许若楠。唯其这样,她才能牵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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