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纪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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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夫人开了口：“老爷说的倒是没错，这规矩看来还得再教教。”　
“若是祖父祖母能够教我一些，我也是感激的，谁不想做个知礼的大家闺秀。”纪慧娴又垂下了目，轻声说道。　
“好了，不必我说一句，你便接上一句。”纪泰开摆了摆手：“既然天家不再计较，也同意让你住进来，那你便就不要再回私宅里了。”　
纪慧娴忙行礼道了声谢，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竟然这样就进了府，不用纪华荣的求请，也不需她费尽心思，倒是让意料之外的事。杨妈妈说她进了府，便就顺利起来，倒真是不错的。　
纪泰开转过头对纪老夫人道：“后院里的事，便是夫人的事，你看着办吧。”　
纪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纪慧娴道：“这里无事了，你先回院子里你母亲那里。去跟她说一声，待她闲些时候，再让她安排安排你的住处。”说完，却是对杨妈妈道：“杨妈妈先留下来，你是老人了，姑娘的事，我还需问你一二。”　
纪慧娴出了院子，却是一个人，来时只有杨妈妈跟着。纪慧娴虽不知纪老夫人要问些什么，但也明白一些，可能就是她这几年在私宅里的表现。但她是她妈妈，纪慧娴倒是不担心杨妈妈会说不利她的话。　
轻叹一气，心里对这纪家的所谓亲人，却是实在无一丝亲近之意。　
“杨妈妈，这几年倒是辛苦你了。”纪老夫人对面前站得恭敬的杨妈妈道：“方氏虽不是有福气的，但她留下的人里，却是不错的。如今我看着娴儿虽不那么细致，但总得来说也没有什么大错。可以看出你的用心。”　
杨妈妈忙道：“这一切都是托了老爷与夫人的福，却与奴婢没有关系的。”　
纪老夫人却是不以为意的摇头：“这些奉承话，你便不必再说。如今留你下来，却是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几事，这事姑娘年纪小可能不懂，但你却是个明白人，还望你能说个明白。”　
杨妈妈称了声是。　
纪老夫人便就又继续道：“昨日里将军夫人来的事，你定也是知道了的。这事若是他们不提，我们就算知道了定也没有提起的意思。只是如今将军夫人来了，我却是要知道个来龙去脉的。若日后再提这事，我也好知道这其中原由。”　
杨妈妈听了，却是一字不漏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这么说，请太医却是你给出的主意？”纪老夫人问道。　
杨妈妈点头：“当时也只能这样，虽也知道奴婢人微言轻，怕是不顶用。哪知将军就听了进去，真是请了太医来，然后生下了小姑娘。”　
纪老夫人听到这里，脸上有了些笑意：“难怪要感激了，你这建议却是极好的。”然后又问道：“那姑娘可是一直呆在屋子里？”　
纪慧娴却是出了屋，甚至还是见一面杨将军的，杨妈妈在急速的思量了一番后点头：“姑娘虽是担心，但毕竟是未嫁之女，妈妈却是锁了院门的。”　
纪老夫人却是神情一厉：“你还想瞒着，若是没有见，哪会知道将军的小名？难不成还是将军上前去说的？”　
杨妈妈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敢隐瞒，姑娘的确没有出门，也正如夫人所说，是将军隔着院子向姑娘道谢，说了他的名讳。”杨妈妈心跳如雷，却是没有想到这老夫人还留着这样一个忿，她也还算头脑转得快，却是把这个谎圆了过去。她也不担心，老夫人不可能去跟杨将军问个明白的。　
听了这话，纪老夫人神情才缓了缓：“还好，没有丢人。”　
纪泰开在这时开了口，沉吟道：“改日那将军夫人定还是会见上一面你们姑娘的，却是要让她更守礼些。你们不懂的事很多，但只需记住一点，将军夫人不能得罪的，但也无需太过亲近。”　
杨妈妈心下奇怪，她却是也知道将军的身份，这个纪泰开这个叮嘱，倒是有些不明其中意思。不等她想个明白，纪老夫人又开了口：“那与赵世子是怎么一回事？”　
杨妈妈一怔。　
“你要如实说来。”纪老夫人回重了语气：“昨日里我可是看得清楚的，你们姑娘认识那赵世子？”　
与这些皇亲国戚有了关系，有好事定也会有坏事，杨妈妈便谨慎的把白月庵里的事说了个出来：“姑娘只是留了郡主一会，后来那世子找来，有过一面之缘。认识却是谈不上的，姑娘回来也只略提了下来，却是不曾留心。”　
纪老夫人紧着又问：“那王妃是不知情的？”　

38月满则亏需谨慎

杨妈妈摇头：“怕是不知道，看世子的昨日里的情形，他只当不认识姑娘，那应该也是没有跟王妃细说的。”　
“留在私宅里，却也是不得一丝安生。”纪老夫人一叹气：“杨妈妈先下去罢，日后却是不可容你们姑娘这样四下乱走动。”　
杨妈妈应了是，然后退了出来。待她一走，纪老夫人对纪泰开道：“倒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却是跟那两家都有了些瓜葛。”　
纪泰开也是一脸慎重：“月满则亏，若是我们这时有一丝不对，便就会出大事。杨家，周王爷府都不是我们应该有联系的。周王府的事还好，可如今偏偏这将军夫人，就上了门来。”　
“那如何是好？”纪老夫人却是有些发急。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那杨将军是个明白人，若不然不会上交了兵权。更是知道明哲保身之理，所以轻易不跟人来往。如今会让将军夫人上门，怕也是思虑过的，却是也不用太过担心。”纪泰开转念想了后，心里明白过来，便站起了身，朝门外走去道：“我去瞧瞧李氏，听说她病又是重了，却是昨日里都没有出门。”　
纪老夫人应了声，看着纪泰开的身影消失后，便把手中的茶忠重重往桌上一放：“越发的嚣张了。”　
纪慧娴来到韩氏院子时，见里面还有些婆子正跟她说着事，无非就是昨日里寿宴谁谁送来了多少礼之类的。韩氏边听着，边就就吩咐如何把这些礼收好，然后放在仓库里。接着又亲自重新写了一张清单，却是要给老夫人过目的。　
纪慧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一副当家主母的威严，心里却是想到了那个未见过面她的母亲。虽然真格来说并不是她的母亲，只是她这个身体的母亲，所以她甚少想起这个名意上的人。杨妈妈也知她少提起她，也只当她年少便没有了母亲，所以不怎么念想。　
纪慧娴想着，若是那个方氏还在，那么如今忙碌的人便就是她了。心中感慨，方氏怕是早已化成了一培黄土，这大好的年华却是一点也未享受得到，着实也是可怜的。　
“娴儿。”韩氏好不容易得了空，转身见纪慧娴发着愣，便就亲热诉叫唤了一声，她叫她娴儿，却是随着纪海康的叫法。见纪慧娴回过了神，便就朝她柔和一笑：“在想些什么呢，这么放神？”　
纪慧娴回道：“祖父与祖母方才同意让我住在府里，这心下激动，却是也有些不知所措。”说着，纪慧娴瞪大眼睛看着韩氏：“母亲，我真的可以留在府中了吗？”　
韩氏的神情明显一僵，但很快她便又笑道：“既然祖父说了话，定是可以的。”说完，伸手朝桌边的茶盅端去，却是端了个空，再回手可能动作有些急，却是带着把桌上的茶盅打了个翻。　
刘妈妈眼疾手快的把茶盅拿了起来：“夫人，可是烫着了？”　
韩氏摇头：“没事，一杯凉茶烫不了。”然后抬头对纪慧娴道：“娴儿能留下来，怕是你爹也是高兴的。只是这一时之间，你住的院子怕是安排不好，却是还先住隔院可好？小是小了点，但也就委屈这几天的。”　
纪慧娴忙站起身：“凭母亲安排便是，我什么都是不懂的。”　
韩氏就点点头又道：“既然住进了府里，便就要照府里的规矩来。一般姑娘身边有个贴身的妈妈，还要个管事的妈妈，另外再要有两个大丫环，四个小丫头，粗使婆子丫环另外算。我看你身边也只有一个妈妈和两个丫环，这样。”说着回过头对刘妈妈道：“明日里你让那人牙子张婆子进府来一趟，让她带些干净利落的人来，我要替三姑娘挑几个可用之人。”接着又看向纪慧娴：“只是那丫头进来了也怕一时半会上不了手，我便让我屋里的丫头先去侍候着你几日。”　
纪慧娴回道：“哪敢要母亲身边得力的人，再说我也不喜人多，我身边的妈妈丫环侍候我就够了。”　
韩氏的笑意却是渐渐敛了起来，到最后只是嘴角略弯了下：“这些却是要照规矩来的，你在私宅里住了这么久已是委屈。若真是照你说的办，知道的是因你不喜人多，不知道的我以为我这个母亲亏待你了。”　
韩氏话说到这个份上，纪慧娴倒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温驯的应了声是。　
“这样，你便先回去，我这里还有事要忙。晚些时候，待你父亲回来了，我再与他商量看看，给你安排个院子。”韩氏说道。　
听着纪慧娴的脚步声消失在了院子里，刘妈妈便把刚端上来的热茶递给了韩氏：“夫人忙了许久，快喝些茶润润吧。”　
韩氏却是一推，揉了揉额头：“这头着实是痛。”　
“终归是个闺女，又是这么个岁数了，夫人也犯不着为她头痛。”刘妈妈放下茶盅，在韩氏耳边轻声宽慰道：“不过是几副嫁妆的事，到时办得风光些，只有说夫人好的份。”　
韩氏把手放了下来：“我若是不清楚这个理，方才哪还能笑着。只不过看着她那张脸，却总是会觉得有些堵。”　
刘妈妈便又道：“不过是个再也见不到的人儿了，再如何感怀，老爷如今屋里还是夫人你。夫人的贤惠能干，老爷却是最喜欢的了。”　
听了这话，韩氏却是一声笑骂：“都多大的人了，还说什么喜欢，真真是让人害臊。妈妈也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　
见韩氏笑了，刘妈妈便也笑了起来：“是，奴婢该打嘴。”　
韩氏笑了下，然后又正了正神色：“无论如何，如今人住进来了，却是也不能亏了她去，免得说我不厚道。到时，爷知道了也只有怪我的份。我也着实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丫头，离了我与爷的情份。”　
刘妈妈一拍手：“就是这个理。”　
韩氏便就一叹气：“罢了罢了，刘妈妈，你让张婆子带人来时，带好些的人，不三不四的就不要往前送了。”　
刘妈妈忙应了是。　

39渐入佳境在府中

纪慧娴回到院子里时，杨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候在屋里。见到纪慧娴便把在老夫人屋里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道：“佛祖保佑，姑娘可以放心住下了。”　
采吉也是高兴：“那姑娘是再也不愁嫁不到好人家了。”　
杨妈妈一瞪她：“以后这样的话少说，免得让人家笑话姑娘。”然后又正色对采吉与迎平道：“府里再也不比私宅，姑娘身边也只有我们几个知底的人，我们却是尽心护着姑娘的。我教你们的那些规矩却是要时刻记在心里，不然给姑娘丢脸不说，到时你们的身家性命却也是难保的。”　
见杨妈妈说的慎重，采吉与迎平也知道事情的重要，便都收起笑，认真的行了礼道路了声是。　
纪慧娴在一边看着，心里就感动，暗叹这时的人主仆观念强大，仆人却是忠心为主，不求回报。　
“妈妈说的是在有外人时，若是屋里只有我们几个，采吉你还是可以说笑的，不然，你们不闷，我还觉得闷呢。”纪慧娴笑着开了口，又道：“你们这样尽心的对我，日后我定也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　
杨妈妈听了这话，眼眶便红了起来：“姑娘跟夫人一样，都是心善的。只是姑娘也要知道，这府里的人心定不都是这样的，防着些才好。”　
纪慧娴也知道人心隔肚皮，可进了府到如今她遇到的人都没有说真正的为难她，就是韩氏在知道她要住下来后，也是笑脸相迎。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纪慧娴知道她在府里构成不了威胁，不会给她带来不好的东西。所以，这时纪慧娴倒是不担心有人说什么害她。只要她谨慎小心，做好自己，就是可以了的。　
纪慧娴留在了府中的消息，到了第二日便就传遍了整个纪府。甚至于汴京城里的人也对这个在私宅里住，一直在人前没有什么任何消息的纪三姑娘也好奇了起来。只因将军夫人亲自上了门，找她道谢。　
将军夫人是什么人，那是个自嫁入了杨家便再也没有人前出现过，让许多人吃了闭门羹，也让许多人找她苦无门路的人。这样一个人，不但见了客，还亲自上了门，足见她对纪三姑娘的重视。　
但有些嫉妒的人，却也在心里愤愤不平，这个纪三姑娘没有什么本事，只是运气好了些罢了。换作是他家，见有人上门来定也是会相帮的，只是好巧不巧，去的是纪三姑娘的私宅而已。　
纪三姑娘如此得杨将军的注视，却是探听她的人越来越多。特别那些夫人们却是更暗中留意着，打听着她的人性品德。好歹是嫡出的姑娘，却是身份正统。虽然知道是方氏的女儿，但如今她能住进府里，明白的人都知道天家却是不会怪罪的。如此一来，她的身份却是没有好顾忌的了。　
府里也很是热闹，那些下人婆子们对这个三姑娘也很是好奇，却是找了不少借口一个个在院子门张望，最后见她性子安静，待人和气，倒是无一点架子，却是在心里暗赞成了一声。　
韩氏也没有闲着，与纪海康商量着，最后却是还让纪慧娴住在如今的这个院子里。原因是纪海康觉得与他们近些，多年来对纪慧娴的亏待，却是让纪海康恨不得好好的补偿一番。　
韩氏知道了纪海康的心思，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暗自安慰着，如今掌家的是她，就算纪慧娴再受宠也不可能赢了她去的。所以这样一想，也犯不着让纪海康不高兴，便就爽快的应了声。最后还把要给纪慧娴分配的丫环婆子的事也说了下，却是与府里的其他姑娘无异，甚至更是有看重之意。果不其然，纪海康对她这一表现，更是赞赏，只觉得她贤淑会做人。　
唯一对此事有些不满意的是庶长女纪娇娟，虽是庶出，但她是长女。又因纪海康是个疼惜子女之人，却是没有视她为庶出，吃穿用度在韩氏进门后，都是让她用长女的身份气度衡量的。纪娇娟傲气的性子，也是由此惯出来的。　
她长大了懂事了，知道韩氏只是继室，生出的孩子虽是嫡出，但她却只觉得比她也好不了哪里，平日里也没有视他们嫡出的心思，也就没有多大的恭敬。韩氏表面也是良善和软的，对这些小事也不去计较，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只是如今纪慧娴进来了，以前她身份不好，又没有再府中自是想也没有想过她的。如今她进府来了，她却是正统的嫡出姑娘。父亲似乎对她也格外的看重，让她住到了他主院的旁边，只因可以就近照顾。　
府里上下的下人们也很会看眼色，知道这纪三姑娘似乎会得宠，便就又巴巴的对她好。一时之间，她的耳中传来的都是纪三姑娘的消息。这让她很是烦燥，还有更烦的是，这纪慧娴不但得到了将军夫人的青眼，甚至她能进府来还是天家亲口说的。前者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后者却是无几人清楚，但对于纪府的人来说，却是一清二楚的。　
有了这两事，这纪慧娴定是尊宠无比的，纪娇娟想想自己，便觉得一无是处，心里便就有些恨得痒痒。又再听到刘氏让她去跟纪慧娴亲近亲近时，她就没有好气的回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的，看到她那张狂的样子，我就不喜欢。”　
刘氏捂住她的嘴，告诫道：“大姑娘，如今你父亲护着她，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些罢。”　
纪娇娟一听，心里更是气得很，猛地拉开刘氏的手，站起来一甩帘子走了出去。　
纪慧娴对关于她的传闻，以及旁人对她的好奇，却是只当不知。每日里除了请安，便窝在屋里做些绣活。有时纪海康过来，父女俩便会去一边的书房，纪海康会考她一些字画。　
“你母亲以前字写得好不说，还会作诗，是个才女。”纪海康忆起往事，神情满是怀念：“娴儿，你也要好好学学才是。”　
纪慧娴暗自吐舌，她也知道知识的重要，可现代哪里需要作诗。她是对这个，真的不通，若说识字写字这才倒还是可以的。可纪海康这样说，她便乖巧的应声。装样子，谁不会呢。　
除了这些，最常来找纪慧娴的便是二房的五姑娘纪娇婧。她是众多姐妹中性子最是好的，就连娇蛮的纪娇媛也爱与她亲近。　

40轻车熟练压抑情

这个纪娇婧也是爱刺绣的，她对纪慧娴道：“三姐姐，我看了祖母屋里的那幅观音像，却是心生敬佩，我学这绣艺也有好几年功夫，可看着却是无法与你比的。好姐姐，你可得教教我。”　
纪慧娴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向她撒娇求教之人，心中一下子便涌出了对她的好感。她本就不是冷情之人，这好心一来，便笑意吟吟：“若是五妹妹想学，那有什么难的，你若有空时便过来，我带着你一块绣。”　
纪娇婧听了这话，当然是高兴至极，便也不客气却是每日里都要来上一趟。纪慧娴也不觉得烦，只因这纪娇婧却是极有教养，说话做事都很有礼，却是不会让人生厌。再说纪慧娴虽看着静，但若是无人与她聊天，她却也是闷的。　
纪娇媛很是爱拈纪娇婧，见纪娇婧时常来纪慧娴这里，对她少了些关注，她的心里却是对纪慧娴生了有些不满，有次跟着纪娇婧进了屋子，便对纪慧娴冷哼道：“我那堂姐才是位才女，不但会作诗，还会画画，这绣活更是好得不得了，改日里我拿块她绣得帕子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好的绣活。”　
纪慧娴对这样小孩子气的话，却是完全不理会的。　
倒是纪娇婧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问道：“你说的表姐可是那位灵秀姑娘？”　
纪慧娴听到这灵秀两字，手中也是一顿，眼前浮现出那日在园子里看到的那位艳丽温柔的少女。接着便就又想到了当时赵玄熙看她的眼神，她一直不敢细想，可如今她再次的想起，却是越发的肯定，他那双眸子里再看到韩灵秀时涌现出来的灼灼之意。那是跟对她时的冷淡与厌恶是完全不一样的，想到这个，纪慧娴的心神却是完全的僵住了。　
纪慧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压抑自己的情感的事情，在现代时她便做得已经轻车熟练了。她装作不在意的对纪娇媛说道：“我可不信你说的。”　
纪娇媛便就急了：“我才不骗你，哼，若是你见过了她，就不会说这话了。”　
“是吗？那你说让我见见她。”纪慧娴垂下目，继续绣起手中的帕子来：“好让见识见识什么是才女。”　
纪娇婧神情也有些激动：“那日里祖母的寿宴里我是见过她的，作的诗的确是最最好，却是不知她还有一手好绣艺。六妹妹，你让她过来我们这做个客罢。然后，我们几个比比手中的这活，看是谁绣的好。”　
纪娇媛一听却是肯了，她只想马上让韩灵秀过来露个一手，把纪慧娴打败了去，免得她五姐姐不带她一起玩。转瞬间，她便就跑出了院子，不一会便就有些沮丧的跑了回来：“娘说快要过年了，表姐怕是要过完新年才能来了。”　
纪娇婧便安慰道：“倒是我们心急了，不怕，这是也得慢慢来，过了年便过了年罢。到时春日里人更困，有个人来往倒也比这冷天出来要更好些。”　
这几日杨妈妈却是不得空，她要清点从私宅子里搬回来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但用得久了也有了些感情，却是不舍得丢的。　
纪慧娴得空时便也会前去看上一看，她穿过的旧衣裳那些，却是全都不得再穿，不是赏了人，就是压了箱角。只因如今进了公府，吃穿的都是最好的，以前那些虽新，但料子花式却总是有些沉旧。　
还有那些首饰，都是一些珠花银器，金的却是不多，再说纪慧娴也还没有及笄，再多的首饰也是戴不了。但杨妈妈还是把它们收了起来，说这些东西在私宅里不见外人戴戴还是可以的，可如今在公府就算纪慧娴要戴，老夫人定也是不肯的，只因跟其他姑娘的比起来，多少还是渗出一些寒酸气。　
纪慧娴有些感叹，她这时怕是从头到脚都是新的了。　
以前的日子，清静自在，如今却是多了许多拘束。只因如今快过年，还没有对她过多的教导，听说过完年，却是要请专门的老师来教她规矩礼仪。　
这样的日子是纪慧娴选择的，跟以前的完全不一样，虽觉得麻烦，但却也不会去排斥。学习规矩这些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再说也是对她日后生活有好处的，于是，她也有些期待。让自己过得越来越好，却是她的心愿。　
但她也有了一些迷茫，如今进了府，虽是如了愿，可日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样过，她心里却是还没有一点谱。她越来越意识到这是个女权低下的封建年代，这个时代的她又该如何让自己有说话权？她也想强大，可上头却是压着她，她想说声响话似乎都不可能。再说婚姻，怕更是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想到这些，纪慧娴不由得更是烦躁不安。　
纪慧娴的烦闷，虽没有说出来，杨妈妈却是看在了眼里的，这日，她走到纪慧娴身边轻声道：“若是姑娘想出去走走，当下却是有个好借口。”杨妈妈只当纪慧娴在私宅子里出去走动惯了，一时半刻适应不过来。　
纪慧娴听了这话，倒是有些高兴：“杨妈妈只管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