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纪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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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慧娴只是含笑不语。

“对了，娴姐儿可知道我今日里进府来是为了何事？”孙氏停住步子，转身看向纪慧娴，笑着问道。

纪慧娴抬头看着孙氏，然后回道：“可是为了小女的婚事？”

“唉呀呀。”孙氏抬起步子说道：“你倒真是个不会害羞的，若是换成我，心中再是明白，却也断不敢说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便也就喜欢你这不扭捏的性子。”

“王妃娘娘，这并不是小女脸皮厚。”纪慧娴轻声说道：“只是小女觉得与世子婚事，却有些不妥，所以不得不说出来。”

“不妥？”孙氏一愣：“此话怎讲？难不成娴姐儿是不喜我们世子？”

“娘娘，并不是如此。我对世子之情意，怕娘娘也是看在了眼里的。”纪慧娴忙解释道：“若是能跟世子结缘，是小女最大的福份。”

“既然如此，那是为何？”孙氏问道，然后不等纪慧娴回答，便就又醒悟的笑道：“可是听说了他与韩家姑娘之事？放心吧，婚姻这事理当父母做主，他们之事不能算数的。”

“娘娘。”纪慧娴缓缓开了口：“小女知道娘娘对小女的厚爱，只是世子与韩家姑娘的情意，小女也是看在眼里的。世子他心中并没有小女的地位，如此，便会觉得若是拆散了世子与韩家姑娘是不应当的。娘娘，强扭的瓜不甜，小女却是希望世子能够如愿。至于小女的心愿，却是可以抛一边的。”

“你这孩子。”孙氏叹息着：“方才还说没有多想，如今看来却还是多虑了的。你与世子之事却是定下来了的，虽然如今忠国公还没有表态。可若他无此意，今日里我也不会踏入这府门来的。既然两家有意，而你又是个好的，那自然这事却是不会错了的。至于韩家姑娘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既然世子已经开了口，若真是放不下，到时纳入府中为妾，让她侍候你也是可以的。”

妾？纪慧娴一怔，她的本意却是以进为退，彻底斩断赵玄熙与韩灵秀之间的关系。不说她不想与别人分享丈夫，就算依这里法度规矩，不得不分享，而那个人绝不可以是韩灵秀。不是她对自己不自信，只是韩灵秀对赵玄熙来说却是更重要的。若她一直在他身边，那么她纪慧娴却是再努力怕也是没有用的。

“不。”纪慧娴摇头：“韩姑娘那样的女子，一点也不输给小女，若让她侍候小女又能怎么能够？怕就是世子与她本人也不会同意的。娘娘，你便就再想想，若不然便就让世子娶了韩姑娘罢，小女没有关系的。”

“说的什么话。”孙氏佯装愠怒道：“此事怎么能随意，说如何就如何的。既然定了，便就无再无改之意。”

纪慧娴心下沉吟道，若是韩灵秀肯的话，那是不是她成为妾这事也不会再改了？

纪慧娴停下步子，看着孙氏坚定的说道：“娘娘，无论如何，小女不会同意世子纳韩家姑娘为妾的。”

孙氏看着纪慧娴的神情，看她很是肃穆便就有些不解：“这是为何？韩家姑娘并不会影响你主母的地位？”

“若是世子与韩灵秀共结良缘，小女无话可说。可若是小女与世子成亲，那小女定不同意韩家姑娘为妾。”纪慧娴坚定的又再次说道。

孙氏定定的看着纪慧娴，却是似乎从她脸上看出了端倪，她叹了一气道：“若韩家姑娘不肯为妾，那这事也就作罢，若是她肯，娴姐儿你也知道，我们有何理由拒绝？只因世子与她却是也有感情在的，而世子他又开了那样的口，韩家姑娘的名声我们却也要顾虑一二的。我也明白你的心思，怕是吃韩姑娘的醋了呢。可女子本就不应该善妒，娴姐儿这么聪慧，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理？”

说到底，却还是心里想着赵玄熙的。知道他喜爱韩灵秀，却是怎么样也愿意他与她韩灵秀在一起的。既然妻不可能，那就妾吧。

173花枝多岔花不香

纪慧娴知道她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不会被接受，但她却也不会就因此妥协。她对孙氏回道：“王妃娘娘话之有理，但小女就是不愿如此。若是世子真要纳韩家姑娘为妾，那么小女与世子这婚事怕是不可能成。”

“。”孙氏对纪慧娴如此坚持的做法很是震惊，虽想反驳纪慧娴，但却在这一瞬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女也知道这样做并不是好的做法，但还是希望王妃娘娘能够谅解。”纪慧娴却是有足够的信心，相信孙氏会同意她的做法，虽然可能孙氏的心里会有些不高兴：“小女希望与世子感情能如王妃与王爷般和睦，若是中间有了个韩姑娘，这似乎就会困难许多。”

“可你是世子夫人，她不可能影晌到你的位置。”孙氏很是不能理解。

“世子若是要纳妾，小女也无话可说，可这人不能是韩姑娘。”纪慧娴坚持的说道：“若是王妃娘娘觉得不妥，小女自会去跟祖母说清楚明白。皇上那里也不必担忧，小女也会让良妃娘娘替小女回了皇上的旨意。”

孙氏听了这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似乎觉得这样的小事与纪慧娴之间却是没有必要争论太多。不过是个妾，若是不能如愿，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心下叹了一气，心里多少却是有些担忧的。对纪慧娴的认识也有些改变，却是更清楚她并不像表面那般柔弱，有些要坚持的东西她却会坚持到底。这样也是好的，最起码日后更能做好世子夫人。

“你这孩子。”孙氏最后只得放缓了语气，叹道：“在娶你之前便就纳妾，于理却的确是不符的，难怪你也会如此顾忌。也罢。回去我与王爷再商量商量罢。”

“怕是世子也不会同意呢。”纪慧娴跟着孙氏的步子朝院子门口走去：“如此一来，却是为难世子了，他与韩姑娘却是感情要好的，小女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一株花木会有许多岔枝，只有把那多余的剪去，才能开出艳丽的花朵来。”孙氏笑道：“相信世子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纪慧娴送孙氏出了府门，看着她的马车碌碌驶出青石巷子，心下也是叹息一声。也知她的做法可能有些过份了，但若不如此，日后她的日子会更难过。也许这样世子可能对她意见会更多。可若不如此，她与他成亲，怕也不会让他高兴多少。慢慢来吧。日后会有更多机会的。纪慧娴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声，事到如今，能做的便就是把最大的益处留给自己。

孙氏坐到了马车上，神情间这才露出一丝担忧：“熙儿的性格我最是了解，他那样喜爱韩家姑娘。这事只怕他会有抵触呢。”

身边的季妈妈听了这话，便就轻声说道：“世子最是孝顺了，相信娘娘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孙氏叹息了一声：“若不是为了利益，却也不会如此让他为难。纪三姑娘看似柔软，心里却是极有主意的。若她一昧坚持，怕熙儿却是要舍去心头所爱了。”

“的确如此。依奴婢看，韩家姑娘却也并没有那么好的。世子向太后求娶她之事。定可能也有她的鼓舞的。如此不孝之举，足以看出她的为人。”季妈妈道：“娘娘也可把这话说给世子听，也好让世子心中有所衡量。”

“熙儿哪会不知这个理，但他却还有这样做，足以看出他对韩姑娘的重视。”孙氏摇头回道：“如今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这事能成的关键，便也就是靠他的孝心了。”

“世子心思细腻。自也会想清楚这婚事所带来的好处的，娘娘也不必太过忧虑了。”季妈妈安慰道：“也还有王爷在呢，相信王爷也会好好劝着世子的。”

孙氏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的，回到府里却是把这事马上说给了周王爷听：“本以为让韩姑娘为妾能慰藉一点熙儿的心，可如今看来纪姑娘却是一点也不同意这个。我们却是也没有必要，把这伯事情弄得她这般不高兴，毕竟还得尊重她一二。”

周王爷正在院子里摆弄着花木，听了孙氏的话便点头道：“她倒是很看重熙儿的，虽说是拈酸吃醋了，但这样刚烈的心性却也不失为件好事，既然她不喜，那便就照她说的就是了。”

“王爷。”虽然知道周王爷欣赏纪慧娴，但如今他的话还是孙氏意外：“如此一来，熙儿怎么办？让他纳韩家姑娘为妾，已经让他有所抵触了，若是让他舍去，这怕他却不可能做的。”

“说的什么话，大好男儿理当以大局为重，当年我可以舍去那么多荣华，而如今只要让他舍去一个女子，就让他为难了？”周王爷加重了语气说道。

“父亲。”赵玄熙在院子外面，把孙氏与周王爷的对话都听了进去，他终于忍不住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周王爷行了一礼说道：“正如母亲所说般，让我舍去灵秀，我做不到。”

周王爷抬头看着面前身姿挺拔的赵玄熙：“你可想过大局？”

“若是纳灵秀为妾，这并不会影晌大局。”赵玄熙反驳道：“我并没有说过一定会娶韩姑娘为妻。”

“熙儿。”孙氏惊呼了一声：“你向太后娘娘求娶了韩姑娘？难道不是要娶她？你一直坚持要这么做的。”

“自上次父亲对我说过话后，我便就有了更多的想法。求娶灵秀，却只是让所有人知道，我其实最想娶的是她。虽然可能最后，我娶的会是别人，但在我心里认同的妻子只会是她。我只是希望，若我娶了别人，灵秀却也还可以在我的身边。”赵玄熙神色更加肃穆，他的眉目间露出了更多的坚毅：“以前觉得若是让她为妾，却不如让她为别人的妻子。如今我不这样想了，我觉得若是自己想要的便就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为妾已经是最后的限度，这点我不会再改。若是纪姑娘一直拒绝，那么我会亲自去跟她说明白。”

赵玄熙说完了这些话，转身就要走，在临去时他却又说了一句：“既然要有想得到的，那便就要有所舍去的，父亲，孩子明白了这个道理。”

“熙儿他”赵玄熙态度的转变，让孙氏有些惊讶，在他离开后，孙氏便就对周王爷有些痛惜的说道：“他却是被我们逼的，王爷。”

“这样也好，会让他更明白道理。”周王爷放开手中侍弄的花草；“总有长大的一天，我们也不是这样过来的。我倒是高兴呢，他会有如此的变化。”

赵玄熙沉着脸，步伐大而重的走回了书房，一直在他身边的四七看着他这个样子，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见他进了书房，便就只敢呆在门口。

“哗啦”一声，四七听到书房里传来物什被扫地的声音，可他也只能缩了缩脖子。

书房里赵玄熙坐在桌案后面，紧皱着眉头，额上的青色的筋脉因动气的缘故却是有些怒鼓了起来。生在皇家，虽比别人多了富贵，但也就比旁人更多了些危难。如今这样的情势，却是容不得他有半点的差错，许多事情更不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于是，便就有了许多的不如意。如今能做的便就是在把屋里的东西一扫而光发泄一些怒气，紧接着而来的却是更需要他费心的筹谋。

赵玄熙抬起头，转眼朝墙壁上那张仕女图看去。看着上面那熟悉的眉眼与身段，嘴角更是紧紧的抿了起来。接着他便就把画卷了起来，然后大步走了门，对正把头往屋里小心翼翼张望了进来的四七说道：“把马车架来，我要出去一趟。”

纪慧娴不知道孙氏回去后把她的话说了出来后，王爷会是什么反应，但她相信他们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姑娘。”采吉一直跟在纪慧娴的身边，她与孙氏的对话她也有所听见，这会见纪慧娴在发呆，便就上前轻声说道：“王妃娘娘是同竟了韩家姑娘不为世子之妾的事，你还担忧什么呢？”

纪慧娴摇头：“王妃自是会同意的，但世子怕就不会同意呢。”

“那该如何？”采吉便就又担心起来：“奴婢也觉得韩姑娘为妾不好呢，若是到时世子只宠她一人可如何是好。”说完在纪慧娴耳边又是轻声说道：“姑娘要得到世子的身心才是最好的呢。”

纪慧娴抬头韩采吉笑道：“你知道什么呢？”

“奴婢却是比姑娘年岁大些呢，虽然比不得姑娘的聪慧，可却是比姑娘听多了闲话的，自是也懂些姑娘不知道的呢。”采吉说着便就有些得意。

“唉呀呀，那采吉教教我，要如何得到世子的身心才好。”纪慧娴便就笑问道。

“嗯，可以学学韩姑娘啊，跟她一样成为才女。听说世子就是为她的才华所倾倒的。”

“呵呵，不，我才学她呢。”纪慧娴摇头：“我自有我的方法的，学她做什么，免得让她更得意了去。”

“若姑娘与世子成婚，她哪里能得意，说不定便就是偷偷哭去呢。”

174八字终有了一撇

纪海康回府后，便听到韩氏说王妃来过府里的消息：“去给娘请安时，她了那么一点话出来，说王妃似乎想让娴姐儿做世子夫人呢。”说完便就是感叹：“我看却是极好的一门亲事，赵世子无论身份与教养都与娴姐儿是相配的。”

纪海康对这事却是不意外：“虽是好的，但要顾忌的东也有许多，看似风光，却也隐藏了风险。若是依我的想法，却是只望娴姐儿嫁个忠厚老实人家就罢了，一生平安才是福。”

“忠国公府里的姑娘哪里这么随心所欲的嫁的。”韩氏接口说道：“周王爷节操清流，其实也是好的。能嫁去，说不得也是娴姐儿的福气呢。”

纪海康便就沉默不说话，等用了晚饭，就出了院子往隔壁纪慧娴的院子走去。

刘妈妈边端了一盅茶给韩氏边轻声说道：“夫人，依奴婢看，这是极好的亲事，可怎么大爷看上去却似有不喜？”

韩氏端起了茶，轻啜了一口慢慢说道：“毕竟是皇亲国戚，要顾忌的东西的确会更多些。爷是真心疼爱娴姐儿的，却是怕她日后受一点委屈。”

“嫁到哪里不都是有要顾忌的？最起码王爷是难得的显贵，奴婢看着却就是没有那么不顺心的。若是六姑娘九姑娘也可以说到这样一门亲事，那就更加完美了。”刘妈妈感慨道。

韩氏听了便就笑：“只要忠国公府一日在，我们的姑娘便就不愁嫁，刘妈妈也不必太过忧心的。”

“奴婢这不就是觉得怕三姑娘嫁得好，改日若是得意起来怕给夫人脸色看呢。”刘妈妈附在韩氏耳边轻声说道：“毕竟不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最怕她作怪呢。”

“看了这么久，她的心性是何样倒是有些了解，放心吧。不会是那恶毒之人的。”韩氏却是不在意：“身世越好，身段便就要放得越低。看看周王爷，虽贵为王爷，但过得却是比一般仕大夫相差无几。”

韩氏这边与刘妈妈说着私密的话语，那边纪海康便就进了纪慧娴的屋子。对纪海康的到来，纪慧娴有些意外，起身问道：“父亲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纪海康让纪慧娴出了屋子，往府中的院子慢慢走去说道：“出来消消食，娴姐儿便也就陪陪父亲吧。”

纪慧娴自就允，看了看纪海康的神色。便就开口问道：“父亲可有心事，看上去眉头紧锁着呢。”

“听说今日里周王妃娘娘来过了？”纪海康沉吟了下问道。

鼻端传来月桂的芳香，父女两人走在府中花园中。时不时便就能闻到花香味道。青石铺成的小径上，不时探出一两条伸展腰枝的铃草，长长的裙裾掠过它们，纪慧娴轻声回道：“是的，还是女儿送她出的府门。”

“她可有跟你说过什么话？”纪海康听了又再问道：“她的来意。你可清楚？”

纪慧娴点了点头：“她对女儿很是赞赏，女儿也有些明白她的来意的。只是她的来意，并非女儿所能控制的事情。”

“周王爷是个聪明之人，王子中只有他活得最好。虽说如今处境可能比不上一些仕大夫们，但谁又敢看他不起呢？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儿子，定不会差的。为父也见过几次赵世子。他为人聪慧，心思极是深沉，小小年纪便就露出大将之风来。先太子在时。皇上对他是无什么顾忌的，但如今先太子不在了，他的处境便就微妙起来。不得不，他更是要小心谨慎，听说连皇宫也不像以前般去的多了。他是聪明的。自是知道如何站好自己的立场。也就是因此，周王爷才有了想与我们忠国公府结亲的心思。他也想要给世子一个稳健的靠山，以便他不在世时，也能让赵世子更好的活下去。但有利便就有弊，我们联姻却不能就是隐保无虞的，其中所含的复杂，为父便也不一一跟你说清楚讲明白。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也想娴儿你看清楚局面。若是不想嫁给世子，那么父亲会尽力想办法拒了这婚事的。”纪海康的声音不大，显得很是沉重：“父亲希望你不要有那么多的富贵，却只是希望你能平安。”

纪海康一片父爱，让纪慧娴很是感动。他是所有人知道她与世子要有婚约时，唯一列出了厉害关系给她看，让她有所选择的人：“女儿与世子的婚事，怕祖父也是同意的。如此一来，女儿哪里还有拒绝的可能？”

“只要你不愿，为父就会想办法的。再说世子与韩家姑娘之事，却也会影晌你与世子的感情，日后娴儿若真嫁去，说不定会吃什么苦头。”纪海康站在高大的月桂树下面，看着纪慧娴关怀的再次问道：“娴儿，父亲不太看好这婚事。你呢，你可是真心愿意的？”

纪慧娴也停下了步子，看着纪海康，把她的决心放在了他的面前：“抛开这些东西不论，女儿是真心爱慕赵世子，想要嫁他为妻的。若是与他的婚约，对两府都有帮助，女儿更是愿意呢。至于后果，女儿却也没有顾虑太多。”

听了这话，纪海康便就叹息了一声：“你让我想起了你的娘亲，当年我与她的婚事也并不被看好，可她却也一心想要嫁给我的。你与她很相似，心性都是执着。”

“女儿有些明白，毕竟外祖家与祖父并不是同一阵地之人。”纪慧娴回道：“只是父亲与娘亲是两情相悦，有这些便就是足够了。”

“所以呀，娴儿你要让世子敬重你才是紧要的，若你真心想嫁去的话。”纪海康说道。

“女儿明白。”纪慧娴点头。

纪海康便就摸了摸纪慧娴的头，怜惜的说道：“一转眼你便就要谈婚论嫁了，你娘亲若是天上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父亲会经常想起娘亲吗？”纪慧娴抬眼问道。

纪海康苦笑了一下，然后摇头：“不经常想了，只是偶尔触到往事，会想到她。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有些事情虽记着，但也毕竟是往事了。”

纪慧娴跟在纪海康身后，父女两人从花园中钻了出来后，夜色已经降临。纪海康便就对纪慧娴道：“天气越来越凉，快些回去罢，莫要着凉了。”

“父亲不一块回去吗？”纪慧娴问道。

“不了，我要去外院找祖父说说话。”经海康回道：“你与世子之事，我与你祖父却还是要细细筹谋的。”

过了两天，纪正安却是找上了门来，见到纪慧娴便就满脸笑道：“恭喜妹妹，要心想事成了。”

纪慧娴知道他指的什么事，只是笑了笑道：“毕竟还没有定下来的事情，说恭喜太过早了些。”

纪正安便就走前两步，轻声对纪慧娴道：“妹妹怕是还没有听说，皇上谴责了世子，说他私自求娶女子，不顾礼法，却是要他不准再提娶韩家姑娘之事。瞧瞧，连皇上都为妹妹说话，你说我是不是要恭喜妹妹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怎么我没有听说呢。”纪慧娴却是有些担忧：“如此一来，世子不能如愿，难道他也能同意？”

纪正安点头：“皇上说的话便就圣旨，世子难道还能抗旨。他可是堂堂世子，是周王爷唯一的儿子，身上担负的东西不会少。他却是不可能跟班遥公子般任性，可以置许多礼法不顾，想跟谁在一起便在一起的。”

“那韩家姑娘怎么办？她的名声又该如何？”纪慧娴紧问道：“我听王妃娘娘之意，却是要让世子纳她为妾的。”

“依我看来，为了韩姑娘的名声。她成妾怕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她与世子之事如今城里之人都知道。”纪正安却是不在意的说道：“妾就妾吧，妹妹也不必担心什么的。”

纪慧娴沉默下来，她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对于韩灵秀之事，她心中有所顾忌，但总体来说，她与赵玄熙的事情若能定下来，她心里还是高兴的。想念了那么久，动了心思那么多，终于要实现了是吗？

想着日后要与赵玄熙携手相伴过剩下的人生，纪慧娴便就有些激动。

眼前的黑雾似乎慢慢的淡了下来，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景致。那道熟悉的人影不远不近的背对着她，却是怎么也触及不到。她加快步子追了上去，边跑边唤道：世子，林今峰，世子究竟是世子赵玄熙还是林今峰？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不管是谁，都是她心中的所爱。终于，她追到了那人的身后，她伸出手兴奋的抓住他的修长的手指说道：“我抓住你了。”

人影转过身来，是她熟悉的脸庞，深邃的目光，紧抿的嘴唇，略带冷漠的神情，他轻轻甩开她的手：“我不会让你抓住的。”

她一阵呆愣，伤心的情绪瞬间弥漫了开来。直到纪慧娴她清醒了过来，梦里的感触却也还真实的存在着。于是，前几日里还有些高兴的情绪却是被冲淡了不少。

采吉看着纪慧娴有些无精打采便，便就说道：“姑娘可是没有睡好？要不，今日里就别去林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