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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玖記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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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大人,许小姐顾着旧时情谊多次登门,老夫看在眼里,也为羽扬高兴啊。”

“她是个念旧的人,多谢钱将军,我们告辞了。”

……

“钱将军似乎已经为芦公子挑了位娘子了,京城人氏,住在东城区,听说也是姓许。”

心揪了一下,担心大哥知道了钱将军的意图。

“他也说生死由天,你若要去看他,这几天便去吧,我会去接你。”

说到这个,我抓住他的手,“是真的吗?可是他明明在变好的。”

“生死由天,又不是必死无疑。”

“一般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没有办法的时候了。生死由天,陛下还是天子呢,不是也……”不愿相信的话再次从大哥口里得到证实,我才感觉到了真实,在面对钱将军时一直忍着的眼泪在面对大哥的时候就流下来了,可还是不想承认,“他对我那麽好……”

他说什麽安慰的话我也不想听,扑在他怀里把他前襟都哭湿了也觉得没有关系,等我哭得抽抽噎噎了,他轻拍我的背,“别哭得那麽快,你不是觉得他好多了麽,兴许就是好了。”

“我感觉好的事多着呢……”我觉得自己很好,觉得不管做什麽事大哥都能原谅我,觉得大家都能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一起,其实心里是明白的,有些事是真的不可能。

“那个人,有些怪癖,听说去看诊的时候只是摸到腕,也没细看。”

“那是没有仔细看诊了?”

“无癖不成名,这个我也不清楚。”

“……哥哥,你是故意哄我的吧?”看我哭了那麽久才编出来的谎话。

“不哭了?”趴在他胸前,感觉到他似乎在笑,我抬头瞪着他,从刚才哭到现在,已经没有什麽精神再哭了。

他侧头亲我,被我避开也不恼,似乎心情还是不错,“你相信他会醒,那就一直信着,何必因为别人说的话而放弃?你看,即便是神医弟子说的话,你也不愿意信,那就没什麽了。外伤用了他的药,愈合会快些,烧成那样只能等着慢慢退。你觉得他没有昨天烧了,那就是好事,是不是?”

“是,”在他怀里蹭了蹭,“哥哥,我跑到将军府……”

“我知道你是太担心他,说到将军,你同韩楚一直有信件往来吗?”

“是,是啊。”

“那写封信给他,让他小心些。”

“哎?”我似乎抓到些什麽了,“这个同羽扬受伤有关?”

因为他最近是一直在查这个事的,何况他一直不关心我同韩楚到底在信里写什麽,突然问起来肯定是重要的事。

“有关。”

“那哥哥是知道了些什麽吗?”

“皇商在边境遇袭,这是大事,有诸多牵连,韩家在军里肯定已经有了消息,你只需再提点一下即可,若写得太过仔细反而不好,他在京里是韩五公子,在那里只是个副都头,你明白吗?”

“唔,知道了,可是那样我很担心的,哥哥的意思不就是有内间麽?”

“在彻查的时候,知道得少反而不会有危险。”

“哦。”

一到家就按照大哥的意思给韩楚写了信,写了这麽几句,发现似乎太明显了,又换了张纸,细细碎碎地写了一堆的东西,在最後写了望君安好。

这麽一折腾,根本没来得及同大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哎──”

“你自从学了叹气,倒是叹得越来越多了。”

“小哥……”

“怎麽了,一副很有话说的模样,今天去钱府看着不好?”他又揪我的脸,我拉他下的手,左右没人,才同他说了。

“不是啦……我,我今天本来没打算去钱府的,又没有拜帖,也没有你们带着去,冒冒失失上门探望,不是会很奇怪麽?但是半路的时候,被钱将军拦住的。”

声音压得小小声,同小哥把一切都说了,“我想要告诉哥哥的,可是说了些别的,就忘记了。我觉得羽扬会好的,所以明天就去那里将婚事给退了吧,反正也是没名目的事,也没签字画押,就这样反悔了,成不成?”

“那若是钱将军已经打定主意要给他娶个许姓姑娘进门呢,你不愿意去,就是另外一个,你怎麽办?”

“我,我……”我是一点也不想要那种事发生的。

“你已经被我们宠坏了,喜欢的都会想要,就算知道不能要,也会放不下,”他拍我的头,“在我看来,代嫁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事先确实是要同大哥说的,你如今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要麽晚上跑去同他说了,要麽只能拖到明天。但钱将军行事出人意料,到了明天若是有变故,你又打算如何?”

“我同你说,是想让你帮我想办法的!”

被他说得愈发纠结,我简直要跳起来咬他了。

“依我看,就这样同他说了吧,早晚的事。”

“哪里有那麽轻松,我不想让哥哥对我有任何的……失望,也不想让他再失望了。”最後的话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让他失望的事,其实已经做过很多了。

“陆玖,你可是後悔了?”
作家的话:
其实她二哥已经默默地出过场了,不过没有以道士的身份。
大哥是正宫,要纳小的全要经过他同意,这就是正宫的好处啊,因为本来设定只有他一个人的,所以是委屈大哥了。




、(12鮮幣)220

小哥问我是否後悔,他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让我看不透他到底是玩笑话,明明语气上很是正经的。

他问的,究竟是我……莫名其妙地答应了钱将军的要求打算换个身份代嫁後悔了呢,还是我同他那样背着大哥乱了伦常後悔呢?

愣愣地看着他,半天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他看我愣住,却是笑出来,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你说呢,我问的是什麽。”

我觉得他似乎是想问後面的那个问题的,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脑袋,“我觉得自己总是做错事情,可如果重新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下同样的决定吧,虽然知道怎麽样才是对的,但我从心里不想那样,所以,大概还是一样。”

小哥在我胸前蹭了蹭,露出副惬意的表情,半眯着眼睛,还是不怎麽在意的模样,“也就是说,後悔是有,重新来一次还是会那样选?”

“唔,而且都已经那样了,後悔又有什麽用呢,”想着羽扬的事,扁了扁嘴,“果然还是要同哥哥坦白的。”

“唔,虽然不在意他的想法,但若是想要在一起,还是要求得他的许可,”他环住我的腰,“只怕你要有多重身份了。”

“多重身份啊,小哥,我打算明天就去拒绝钱将军,羽扬是会醒的,虽然我愿意嫁他,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这样,可以选择的话,婚事还是应该你情我愿的,是不是?我可不想将来说起来的时候,说是无奈之举。”

他露出笑,抬起头捏我的鼻子,“亏你还能想到师出有名,若是大哥能同意,我们之间也这样办吧,我也去找找,哪里还有位待嫁的小姐。”

“哎?”

“你以为,我会愿意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继续这样?”小哥似乎有些别扭了,“已经被大哥抢先了,不能光明正大,至少也要成亲,否则会被人觊觎的。”

小哥似乎很期待的样子,我也不好说我之前只想到钱将军提的那事。看他现在的表情,刚才要问的,果然是我同他之间的事吧?遇到感情的事,连洒脱的小哥也会这样紧张啊。

……

我想得很清楚了,先去拒绝钱将军,然後再回家向大哥坦白一切。但钱将军果然雷厉风行,次日去将军府的时候感觉就很怪了,走的是小门,我一开始觉得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可是进去後被幽然引到羽扬房间里就更吃惊,才一天时间,里面就已经是个洞房的样子了。

“这是怎麽回事?”

“老舅爷说了,捡日不如撞日,你既然都同意了,自然选在今天。”

“哎,可是我是来……”

“我知道,许小姐是来看公子的,所以外头的事就许小姐无关,只要坐在这里陪着公子就好了。之前都说公子的伤势不好,但小姐来过之後,是真的好些了。”

“我有些话要同钱将军说,幽然你去知会老将军吧,”看了眼羽扬,“全是红的,就算要沾喜欢也太过份了。”

手摸到他额上,并不是我感觉错了,而是真的降下来了。掏出手帕,倒了些茶浸湿去搽他的唇。

外院听着很热闹,但似乎同我们无关。

坐了一会,钱将军还是没有来,我有些坐不住了,要是等大哥来接我的时候被发现,岂不是真的太晚了?

坐立不安的时候,羽扬的睫毛动了动,鼻子皱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羽扬,你醒了?”这是喜出望外了,我扑到他床边,看着他,“是清醒吗,没有烧糊涂吧?”

“……”他眼睛睁开了又闭上,过了一会,才慢慢地再次张开,“陆玖,怎麽我每次醒来你都在呢,我是不是还在梦里没醒?”

我捏他的脸,“疼不疼?”

他笑得很无力,“躺得久了,疼不疼也感觉不出来,若是每次睁开眼的时候你都在旁边,我就算受次重伤又怎麽样?”

他说话说得急,有些喘不上气,我轻拍他的胸口,“乱讲,要是再这样随便受伤,我才不来看你呢。”

“啊,每次都是这句,接下来,是不是要同你大哥成亲去了?”

“什,什麽啊?”

“然後无论我怎麽叫也叫不肯回头看我,说什麽要一心一意,”?侧过头,“这次虽然有点不一样,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你要走就走吧。”

“你是真的清醒了吗,明明摸着已经不烫了啊,怎麽还尽说些胡话,”不大相信地再去摸他的额头与腋下,叹了口气,“外面是有人在成亲,不过不是我同哥哥,而是代替你的一只鸟和钱将军在京里找来的许姓姑娘。”

“什麽?”

“钱将军见你久睡不醒,怕芦家後继无人,就趁着你还没断气,去给你定了亲事,”本来只是开玩笑地口吻的,越说就越觉得酸,索性再揪他的脸,“我只是担心你才天天来看的,既然已经醒了,那我就走了。”

他的头扭得更偏,“你走吧。”

我站起来打算去门外叫人,他这个样子,我真说不出来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烧得傻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後语的。

身侧的手被拉住,“就算每回叫你都是一个结果,我还是想拉住你的。”

“……”这个是真的不大正常了吧?我拉下他的手,“不是走啦,我去叫大夫来啊,你这个样子,到底算好了还是没有好啊?”

他迷惘地低头,拉过我的手放在嘴边舔了舔,又抬头,“这不是梦?”

“羽扬,我还是去叫大夫来吧,”拍了拍他的手背,再次起身,他手上使力,也不知道这个重病初醒的人是哪里来的力气,我觉得自己似乎是要摔着了,可是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他床上,还被他压在身下。

“羽扬!”

刚做了坏事的人整个人都摊在我身上,他大口地喘气,脸色难看得要命,只有那双眼睛明亮得让我不敢直视。

“不要走。”他趴在我身上,很用力地说话。

手放在他肩上,我试图同他讲道理,“羽扬,你有些重,我不是走,是让大夫来看你,他们说你不会醒的……”

“不许走。”他根本不让我说完话,固执地又说了一句。

“不是要走啊,”手拨开他的头发,捧住他的脸,想要好好说话的。

“不走,”又是那种迷惘又无助的表情,固执地只会说那麽一句,因为烧得久了,声音很是低哑,听起来像是哭着恳求一样。

心软得一塌糊涂,我也不由地将语调软得很柔软,“现在你让我去找郎中,要早点好起来才行。”

他犹豫了一下,“不行。”

真是一点也不能勾通了,他的唇干得脱了皮,我侧头吻住,舔了舔,他有些僵硬,可没过一会,就像渴了很久的人捧着水一张,拼命地缠着我。但不等我推他,他自己先滑下去。

“看吧,我说要先找大夫嘛,不然你什麽事也做不成的。”




、(8鮮幣)221

“侄公子的烧已经退了,接下来只要好好养伤即可,”钱将军请来的大夫很是确定,大概同钱将军是熟识的,“钱将军,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了,恭喜啊。”

“方御医客气,外面酒席还在,一起去喝杯酒?”

钱将军大概是看出来我躲在什麽地方了,才将那位御医引出去的。等门再次被关上了,我才从床後面走出来,“我都说是要躲一躲的,你眼巴巴地一直看我这个方向,岂不是就在告诉别人吗?”

他一点也不在意别人会发现的模样,关心着别的事,“刚才说的什麽双喜临门?”

“你之前伤重到御医都说你没有指望,钱将军就说要给你定门亲事,早日完婚让你沾沾喜气。现在外头正在成婚呢,你又醒了,不是双喜临门麽?”手帕沾湿了擦他的唇,又换了棉布给他擦脸,一回头,他神情紧张。

“是同谁成亲?”他偏开脸不再让我擦拭,双眼盯着我,“同谁?”

“钱将军找来的某户小姐,羽扬,这件事……”

我正想同他细说钱将军的计划,见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我,“你就在这里,也愿意看着我同不知道什麽长相的人成亲?”

“哎,我不是正要同你说吗?”

“要说什麽,说如今我醒了,又成了亲,就更不该同你有什麽纠缠麽?”

他一说得快了,就喘不上气,我将棉布扔回盆子里,去揉他的胸膛,“你怎麽总往不好的地方想呢,我听你病了,就天天来看你,那天你醒过的,只是才一小会儿就又睡回去了,我很是担心,因为那些御医大夫都说要听天由命。昨天托哥哥找那个神医弟子来帮你瞧瞧,结果他也说不好。”

见他总算平静些了,才去重新拧了棉布给他擦脸与脖子,“钱将军不知道哪里听来,说沾喜气会好些,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钱将军突然出现,同我说,他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对你的情谊也不是一般二般,所以便想个办法,找了城里一户许姓的人家,同他们定了亲。”

“也姓许?”

“嗯,他说他们家有个小女儿,因为不愿意,正巧同人私奔了;这样他就没费什麽力气,让那户人家同意了这个计划,咳,虽然用的是他们家的身份,实际上你娶的是我。”

手被他抓住,轻叹一声,“这几天下来,我发现自己心里是有你的,所以一开始我是同意了钱将军的计划。但转念一想……”

“有什麽可想的?”

“你听我说完啊,怎麽受了次伤,就这麽不耐烦了,”趁着他还没气起来,我将手里的棉布放回水盆,正经地坐到床沿上,“这事,一要经过哥哥的同意;二也要经过你的同意。我是愿意这样嫁你的,但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这样……其实也有难处啊,虽说名义上是各自成亲,实际上你同我哥哥娶的不是同一个人麽,他们说,男人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的。”

他看着我,瘦削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似乎这话是真的没错。”他语气淡淡的,似乎不怎麽在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但他的手明明有些颤抖。

“我只想着要同你一起,一直一起;刚才还想,若我受伤,就能让你天天来看我,我倒是肯每次都受些伤回来,唔,你当真愿意嫁我了,陆玖?不别扭了?”

“嗯,我想明白了,”反握住他的手,“早该明白的,哎,羽扬,我都没有哭呢,你怎麽先哭了?”

要不是他呼吸声突然变了,我还没有发现呢,只以为他後来偏过脸是在同我别扭,伸手去擦他眼泪,“别哭啊,我也很受不住你哭的,这是不高兴吗,可是你不是才说愿意的吗?”

他转过脸,眼睛湿漉漉的,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滑,却不肯说话。

“羽扬?”

“晚上的这些,是真的吗?你刚才说的那些,你愿意嫁我了,是真的吧?我明明等这些等了很久的,可是真正发生的时候,怎麽会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明明高兴地要命,却像个姑娘似地哭……”

他这样,比刚才更令我心疼,犹豫了一下,学着他们对我做的那样,低头舔去他的眼泪,味道又苦又涩,害得我也想哭了,“你好好养伤嘛,养好了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我是真的愿意了。”

移到他唇上了,伸舌探进去寻他的,很是珍惜地含住他的舌,舔过他的唇,然後只是静静地贴在一起,“我很喜欢你的,羽扬,你不要再哭了,我也会心疼你,将来也会学着疼惜你。”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身体动了动,埋在我颈窝里哭得更厉害。

我只能抚摸他背,一遍一遍轻声地唤他的名字,“羽扬,羽扬,羽扬……”

……

好不容易哄他喝了药,等他再次睡下,我才擦了脸从他房间走出来。外面有人站着,身姿曼妙风流……

“哥哥。”
作家的话:
 在鲜系统维修的这段时间里默默地存文,然後突然发现一月份上传内容太少了,所以就一起放上来。可惜的是,根本看不到。。




、(8鮮幣)222

我自己想得明白,刚才同羽扬也说得清楚,确实是下了决心,要同大哥坦白一切的。可是才从房里出来,光是看到他的身影,就觉得什麽都说不出口。放眼是满院喜庆的大红,我有了从他面前,从他眼里逃出去的冲动。

“怎麽站在那里不动?”

咬着唇,朝他过去,就这样短短几步路,好像走了很久,到他身边了,也不敢看他。放在身边的手被他牵起来,“已经晚了,我们回家。”

“嗯。”

他的手还是一样的暖,只是我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被他牵着,被他这样关心着,感觉很难受。心有些揪着,羽扬的成亲夜,我从他房里走出来,钱将军又没有隐瞒那户人家的姓氏,大哥会一点都猜不到吗?

一路走着,我偷看他的侧脸,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在等我告诉他?我是该现在就说的,小哥说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时机,所以应该一有机会就说,那还是说吧?

有时候真恨自己这样胆怯懦弱的性子,一直到了马车上还是没有说出口,也不敢同他坐得太近,反而是远远地坐在一边看他。

马车里沈默的气氛让我更加难受,明明就在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擅自做了那样的决定,他还要娶我吗?会不会後悔当初在陛下面前求亲,会不会对我很失望,会不会想要干脆地再寻个法子,让我同他的婚事告吹?啊,我真是卑鄙啊,做都已经做了,才开始後悔……大哥一路也没说话,这是真的在等我吧,我咽下口水,决定硬着头皮都说了。

“你……做了坏事,连同我说都不敢,想要蹲在角落里准备多久?”

“哎?”

大哥终於说话了,惊讶过後,更多的则是释然,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双臂环住腿,想让自己安心些,还是不敢抬头,脑袋动了动,“我是做坏事了。”

“做了什麽?”

从他声音听,他似乎在压抑着什麽,我本来是很向往能够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麽的,现在却一点也不高兴。知道他的心情,我反而更沈默了,但该来的总是要来。

将下巴支在膝盖上,看着他,“羽扬伤势很重,我很担心,那些名医都说他要听天由命,钱将军说要给他定亲沾喜气,我喜欢他,不想见他娶别人,正好钱将军说,要我顶着别人的名头出嫁,我想着既不给家里丢脸,又不会让他娶别人,正好两全齐美,一冲动就答应了。”

他没动,依旧坐得端正,微侧过头,似乎等在我继续。

“可是答应之後又觉得太冲动了,想着要嫁他的前提是他随时会死,就觉得很不好,所以想要今天来拒绝,所以就没有在昨天同你讲,”越讲越觉得自己无耻,“我不知道他今天大喜,只想先来看看他的,结果他醒了,正巧是外头的吉时,我就想,是不是冲喜这种事是真的,我问过羽扬,他说即便是这样也愿意,我就同意了。”

话说完了,忐忑不安,想要看他的表情又不敢,想要听他骂我又很怕,将腿抱得更紧,好像这样就更有力量一样。

“陆玖,你刚才说的,是自己想得清楚了的?”

问话同平时说话没什麽两样,手指绕住裙摆,想起羽扬,点点头,“嗯。”

“我待你……”

“我知道你待我很好很好了。”我抢着把他的话说完,心里却很难受。

“嗯,我自你幼年起,就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以为你一切习性我都了如指掌,”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然後看着我,“即便偶尔有些不同也知道应该怎麽做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

他的意思是,我做的事情,已经让他觉得无法挽回了吗?

“哥哥,我不是……”任凭自己的喜好,明知道不对还是做了,现在还能说什麽呢?大概只有抱歉了,可我不想看到他的表情了,低下头,“哥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明明想过不要让你失望的,但最後还是这样了,对不起。”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答应钱将军的时候,同意芦公子的时候,可有想到过我?”

“有的。”

“想到我了,还是同意了?”

顿时觉得不管怎麽样回答都不会让他好受的,干脆沈默了下来,“是我做错事了,哥哥。”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话的。”

“唔……”除此以外,我真是不知道要说什麽好了,闷了半天,还是憋出一句,“我错了。”
作家的话:
小陆玖困难的坦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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