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国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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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医给齐子羲把了把脉，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王妃，王爷排毒的效果非常不错，再这样排过一两次就差不多了。”

程百依松了一口气，终于将欠齐子羲的还了一点了。

程百依走了之后，刘御医重又给齐子羲把了脉，一脸凝重道：“殿下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齐子羲不以为然挑了挑眉头：“哦？”

“殿下有所不知，殿下气血通畅自然有利于药物在身体里运行，可这样却也让毒气顺着血脉运行运行攻击心脉，所以还是平和一些让老臣慢慢给殿下驱毒，不然殿下只怕有性命之忧。”

齐子羲皱了皱眉头，“真的有这么严重？”

刘御医语重心长道：“我知道殿下你想跟王妃多亲近，可即便如此殿下也不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赌注啊。”莫非与佳人鱼水之欢比生命还重要么？

其实齐子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只要一看到程百依他就有一种想要靠近她的，可程百依偏偏故意疏远她，纵使他二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睡在同一张床上，程百依总会在床中间摆上一条厚棉被作为交界线，所以每次他想要抱她想要靠靠近她总是有一条棉被相隔。

他们一同吃饭，程百依从来不吃他给她夹的菜，有时候在府中遇到，程百依也故意跟他拉开一米的距离。

可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不遗余力亲近她。

单单呼吸到她的气息就足以让他发疯了，这一次她甚至还吻他爱抚他，他简直要畅快死了，她就如散发着荧光的诱惑，吸引着他靠近，让他疯狂的想亲吻她占有她，这种滋味美妙得不像话，他一直以来积累起来了忍耐力和控制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明知道这样做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可他一旦逮到机会就如飞蛾扑火，完全不记后果。

齐子羲，你简直疯了。

从房间出来后程百依去了一趟厨房给齐子羲做了一碗清粥，她脚步一向很轻，即便齐子羲如此谨慎的人也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所以程百依在房门外听到了许多不应该听到的话。

原来她再一次被齐子羲玩弄了。

　第四十一章　夫君太可怕（二）

可是她却并没有立刻破门而入指着齐子羲的鼻子质问他为何要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只是嘲弄一笑，她早就该想到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逼毒法子。

刘御医回到住处，途中要经过一条走廊，他边走边低头想心事，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最头疼的事莫过于遇到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尤其这个病人还是他的主子，让他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只见得一道亮光擦着他眼前闪过，下一刻便见一把弯刀死死钉在他左侧的廊柱上，刘御医吓得浑身一抖，镇定了一下才转头看去。

“王妃？”

程百依双手抱胸慢悠悠走过来，在刘御医的脸上意味深长的逡寻了一下才道：殿下的毒究竟解得怎么样了？

刘御医战战兢兢道：“回王妃的话……王……王爷的毒解的甚好。”

“哦？既然刘御医这么说了我便放心了，可假如有一天殿下的毒不但没解除反而威胁到了殿下的生命，刘御医即便是陪上了全家性命也当不起这一个误诊之罪的。”

刘御医不是傻子，王妃会说出这番话来，只能证明她隐约知道了什么，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要跟她装傻的话那他就是真傻了。

“王妃饶命啊，这一切都是王爷交待的。

接着，刘御医便将齐子羲如何让他厚颜无耻的撒谎通通交待了一下，当然最后不忘点明主旨：王爷他这么做不过是想亲近王妃啊！

“好了，你先下去吧！”

刘御医离开之后立刻抹了一把老汗，第二日便将这件事旁敲侧击给齐子羲说了一遍。

“你是说王妃她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知道是本王故意出的馊主意？

刘御医点点头，王爷你终于知道你出的是馊主意了么？

齐子羲心头暗想，这下坏了，程百依本来就很抗拒他的，这下恐怕就不是抗拒他那么简单了。分明是很想亲近她的，这下是遭她恨上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齐子羲觉得很郁闷。明明是他的老婆，却不能亲不能摸不能抱的，要亲近她还得用这么下三烂的主意。

他真是搞不懂程百依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这一整天他都等着程百依来兴师问罪，可到了中午却一直不见她的身影，他让黑枭去帮他看看，黑枭回来说王妃正在书房看账簿。

看账簿比来找他兴师问罪还重要？

齐子羲有些纠结，一方面害怕她兴师问罪，一方面又期待她来兴师问罪，她肯来，说明她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的，所以被他欺骗了她才会难受，以至于要来找他算账。

可是，他等了一整天也不见她来，晚间他很自觉将那床作为分割线的被子摆在床中央，喝了药之后却没有立刻睡着，一边看书一边静听门外动静。

等了许久他终于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心下松了一口气，如果等下她来训斥她，他就一直忍着受着，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冲她露出一抹最温和的笑意，这样子，她不管多大的气也该消一点吧？

可是进来的人却不是程百依。

莲子进了房间，冲着屏风福了福身道：“殿下，王妃说她今晚要整理账簿，就在书房歇息了，让殿下你早点休息。”

一向将自己情绪控制得很好的齐子羲无可避免的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望着那堆在床中央的厚棉被苦笑了下。

一连好几天，齐子羲都没有再见过程百依，一来他受了伤，基本上每日都躺在床上修养，二来程百依好像故意躲着他，只要他在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出现。

齐子羲除了望洋兴叹，别无他法。

这些天程百依完全将自己沉浸在商铺中，对于齐子羲不闻不问，她就是要故意躲着他，她讨厌被人玩弄，讨厌被人算计，尤其算计她之人还是齐子羲。

在铺子里视察的时候有个小丫头进来将一张帖子递给她，是容静怡给她的，约她在星悦茶楼相聚。

容静怡能下功夫找到这里，她要找她说的事定然不会简单，肯定还跟齐子羲有莫大的关系。

一旁的莲子愤恨的咬咬唇，最终还是忍不住道：“王妃你要不要去？”

程百依冷笑一声，“要去，怎么不去？”

她早就想到容静怡迟早会来找她的，既然如今她找上门来，她自然要去见上她一面的。

跟着容静怡派来的丫头来到星悦茶楼的包厢，果然看到姿态娴雅的容静怡一手拿茶漏一手拿茶罐动作优雅的将茶罐中的茶水通过茶漏倒在橘瓣形彩釉茶盏里。

直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容静怡才“像是突然发现了她似的”抬起头来冲她端庄一笑，“你来啦？”

程百依走到她对面坐下，语气淡然，“容大小姐找我来所谓何事？”

“燕王妃好像很反感我？”

“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燕王，不用绕弯子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容静怡掩嘴笑笑，“燕王妃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我今日找你来的确是为了子羲的事情。”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又道：“我想跟燕王妃说说我跟燕王小时候的事情，燕王妃有兴趣听么？”

程百依不以为然，“容小姐要说我便听着。”

她的表现让容静怡有些不满，这个女人虽毫不掩饰对她的反感，可一直对她若有似无表现出的威胁并不以为意，这让她有些挫败。

“我跟子羲从年少时期就相识，你也知道子羲的眼睛的，那时候很多人都怕他，大家都不愿意跟他玩，只有我不怕他，在他被孤立的时候也只有我敢跟他走在一起，所以子羲对我一直有一种依赖感，即便他后来去了燕国，可是我跟他的情谊却不会轻易改变，我一直都记着他，他也一直都记着我，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回来就向太后求娶我的原因。可是我爹爹却不愿意我嫁给他。”。

程百依的脸上并没有容静怡以为的受伤，她只是平静的坐在那里，作为一个最合格的听众聆听着她的故事，直到她说完她才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道：“容小姐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义？”

这倒让容静怡有些窘迫，她干笑两声道：“我知道子羲他受了伤，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可是他却对我避而不见，甚至不让我进王府的大门，我真的很担心他，所以我想让王妃带我进去看看他，我知道你已经跟子羲成了亲，而我的身份是不允许我成为任何人的侧妃的，所以我根本威胁不了你，我只是想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去探望一下他，希望王妃能够成全。”

成全？帮助一个跟自己老公有暧昧关系的人相见，她干嘛要给自己添这堵，她可没有那么大度那么贤良。

“既然燕王殿下不想见你，容小姐还是安分一些吧，我可不想做让我夫君不快的事。”

容静怡脸上带着几许尴尬，但她随即笑笑，从容不迫取下头上发钗比在自己胸口处，“燕王妃因为对燕王和容家大小姐的纠葛无法释怀不惜想杀掉容家大小姐，燕王妃觉得这件事会不会在长安城引起轩然大波？”

程百依眼睛一眯，“你想说什么？”

却见容静怡突然冲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手腕一顿，那发钗便直入她的左肩，接着尖叫一声冲外面喊道：“来人啊！！”

一直守在门外的丫头闻声而入，见到眼前景象之后立刻大叫一声，“快来人啊，小姐被刺了！！”

这世上大概没人相信容静怡是自己刺伤自己的，但说是程百依刺伤她的却太容易让人相信了，容静怡是燕王一直想娶的人，即便最后成为燕王妃的人是她，可容静怡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对她起了杀心太正常不过了。

纵使这里面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可是不会有太多人去深究，盛京长安里的权贵们实在太过无聊了，如果燕王妃刺杀容家大小姐可以带来几分新鲜感和乐趣，人们总是愿意顺水推舟的。

回到燕王府程百依直接回到她跟齐子羲的新房，齐子羲半躺在床上，看了她来，他立刻露出他那抹招牌似的温和笑意，“刚刚我听人来报，百依你刺伤了容家大小姐是么？”

消息传得还真快，齐子羲这是在向她兴师问罪么？

　第四十二章　夫君太可怕（三）

程百依嘲弄一笑，走到软踏边坐下，“殿下也相信是我刺伤了容静怡？”

齐子羲自嘲的笑笑，“我倒是愿意相信呢。”

程百依不以为意，“容家大小姐一直以端庄大方的形象示人，可没想到她也是个心机如此重的，而殿下你一直以温和知礼的形象示人，可实际上却是个无耻之徒，从这点看，她跟殿下你倒是很般配。”

齐子羲并没有生气，“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容丞相极是疼爱这位女儿，出了这样事，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刺伤了容小姐容丞相都是要给自家女儿讨回公道的。”

程百依点点头，“这点我自是知道的。”

齐子羲又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程百依愣了一下，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不比为我如此，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完不待齐子羲回答便径直出了房间。

齐子羲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今晚她又打算睡书房了吧？

下午，宫里来人召程百依入宫，程百依猜想十有八九是因为容静怡的事情。

跟着舍人来到朝阳殿，正殿主位上坐着的便是当今天子，天子身边坐着端庄大气的皇后娘娘，皇后下手坐着一个面带怒容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边坐着脸色惨白，柳眉微蹙的容静怡。

而皇帝的下手则坐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宫的燕王。

看着这个场面程百依有些头疼，现下八成是要审判她的，容家人行动还真是快，才这么一会儿就来皇帝面前告状了。

她走到殿中向帝后二人行了礼，皇帝轻咳一声道：“燕王妃，你可知罪？”

程百依恭敬的低着头，“百依不知。”

帝后二人互看一眼，皇帝索性将话头交给容静怡道：“容大小姐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吧。”

容静怡起身福了福，自然又牵到伤口某处，那张绝色倾城的小脸轻微皱了皱，滟涟出一大片迷人的涟漪撞击着旁人的心。

“今日静怡特邀燕王妃到星悦茶楼相聚，我跟燕王妃讲了一些我跟燕王殿下小时候的事，我与燕王殿下情同兄妹，知道他受了伤一直想去看看他，可燕王妃却以为我对燕王殿下抱着什么非分之想一直百般阻拦，这日我将燕王妃约出来就是想同她解释清楚，希望燕王妃允许我探望燕王殿下，可不想燕王妃说我是想借着探望的由头故意要勾引燕王殿下，拔下我的发钗便向我刺来。”

程百依冷笑，这个女人还能再编的好点么？不过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我见忧怜。

“燕王妃你还有话说么？”皇帝威严的声音自上首传来。

程百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容小姐说我用发钗刺向你，却不知我用的哪只手，又是怎么刺向你的，是正对着你刺，还是由上而下斜刺还是其他方式刺，容小姐可否说说？”

容静怡目光流转，嗓音低沉道：“因为出事之时太过混乱，是以我并没有看清燕王妃是怎么刺来的。”

程百依挑眉，“容小姐不会连我用哪只手也没有看清吧？”

容静怡低头沉思，她的伤口在左边，如果站在程百依的角度，她要用右手才能更方便伤到她，想到这里容静怡便道：“燕王妃用的是右手。”

程百依嘲弄一笑，“容大小姐确定么？”

容静怡望着她那有恃无恐的表情却有几分犹豫，“那时候情况太混乱了，我也并不是很确定。”

“容大小姐心思剔透，怎的如今这般唯唯诺诺起来？莫不是容大小姐你在故意掩盖什么？”

容静怡心头咯噔一声，说看不清她是怎么刺来的倒是情有可原，可若说连她用哪只手刺过来的都不知道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容静怡咬咬唇道：“应该是右手。”

程百依脸上的笑意越发嘲弄，“容大小姐你确定么？”

容静怡暗自思量了一会儿才道：“确定！”

“真是不巧，我右手小时候曾经伤到过，平日里就连筷子都拿不稳的，怎的就可以握住发钗那么准确刺向容大小姐，反而是我这左手比较灵活。”说罢冲皇帝福福身又道：“陛下可否让人拿笔墨纸砚来，我给众位验证一下。”

皇帝便让人将笔墨纸砚拿上来，程百依将纸张铺开，用左手灵巧的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再将纸张展开给众人看，却见上面工整干净的写着“空口说白话”几个字。

字迹优美，每一笔的收尾都干净利落，让人不相信她这左手灵活都难。

展示完左手，程百依又用右手歪歪扭扭的在纸张上写了几个相同的字，可那字体实在太过潦草，看得出来这右手果真没有左手灵活。

程百依做完这些之后便走到容静怡跟前，慢慢摸出袖中藏着的弯刀冲众人道：“这是燕王殿下送我的礼物。”话音刚落，却见她如闪电一般拔刀挥刀，众人呆愣之时，却见她一挥手接住空中某个轻飘的东西，待得看清她手中东西时众人才发现那竟是一小撮头发。

容静怡吓得大惊失色，刚刚望着程百依那狠戾的表情，她有个直觉，这个女人是要杀掉她。

“大家都看到了，这弯刀削铁如泥，若我真的要杀掉容大小姐的话，我根本犯不着用那不称手的发钗，即便我要用发钗，我也会拔我自己的，我何必多此一举拔下容小姐的发钗再刺向她呢。”

空气有几许凝固，除了程百依脸上带着一丝嘲弄之色，其他几人脸上都很不乐观，许久之后才听得上首的皇后说道：“我倒是记起来了，百依的右手的确在小时候伤到过的，她吃饭看书写字都用的左手。”

程百依在心头冷笑，她说自己右手伤到过不过是一句托词，其实平日里她同样用右手吃饭写字，只前世训练之时，为了让她更好的掌握技能，对于她的左手从来没有停止训练，是以她的左手才与右手一样灵活。

皇后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她现在对她们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皇后这句话一出口，容丞相和容大小姐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沉冷了几分，毕竟翻白嘴污蔑人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怎么光彩。

“我想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大概是燕王妃看到容大小姐你头上的发钗好看，想拔过来看一看，容大小姐你误会了她的意思，一来二去的就不小心伤到了。”说这话的是齐子羲。

其实这个理由非常牵强也非常说不通，可齐子羲这是给了容家一个台阶下，他在告诉他们，燕王府其实并不想跟他们一般计较，如果这时候容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就真的太不明智了。

是以容大小姐立刻端庄的笑笑说道：“燕王殿下说的是，燕王妃拔下我发钗的动作太过粗鲁了一些，以至于我误会了她。”

坐在上首的皇帝乐得见到这个结果，急忙轻咳一声说道：“看样子，这件事的确是一场误会，不过燕王妃也是的，看到人家东西好看怎能伸手就拔呢，实在无礼，朕就罚你抄写十遍女训，燕王妃可有异议？”

程百依心中冷笑，这件事她被人冤枉了，本来受了委屈的是她，到头来受了惩罚的还是她，不过她却并不是那种不识好歹之人，遂冲皇帝福了福身说道：“是百依处事不周，皇帝陛下圣明。”

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在回燕王府的马车上程百依一直闭眼假寐。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这个时候并不是可以跟容丞相斤斤计较之时，这次我放了他一次，他呈了我的请，下一次他就可以放我一马，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太多计较到了头来反而对自己不利。”

程百依并不答话，虽然她知道齐子羲说话在理，可她总觉得他为容静怡开脱并不是单单是要容丞相承他的情这么简单。

或许他是怕容静怡被她伤害，想到这里，程百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总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

皇帝明明知晓这次的事情是容家无理取闹，可到了最后却成了她的不是，其实皇帝这样做目的很明确，他要告诉燕王，即便他现在要用到他，可他永远是臣，而他永远是君，臣忠于君这是天经地义，所以我既可以抬高你，也可以惩罚你。

燕王受伤这些日子来，皇帝分明知道却从未派人来看过一眼，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大概在皇帝眼中，燕王和他只有君君臣臣，什么父父子子的，却不会轮到燕王头上。

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冷情至此，其实这样一想，齐子羲这人也挺可悲的。

“你也不用担心那女训的，我会帮你抄的。”

程百依睁开眼，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目光在他受了伤的胳膊上逡巡了一下问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齐子羲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已经好多了。”

程百依点点头又道：“不管怎么样，殿下该好好保重自己，这世上任何人不在乎自己都不要紧，可自己一定要在乎自己。”

　第四十三章　夫君太可怕（四）

齐子羲凝眉，不明白一向对他避之不及的人怎的突然跟他说出这番话来，他正要问她，马车却突然停下，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她却是先他一步下了马车。

回到燕王府程百依便开始抄女训，晚间因为府中出了一些小事被管家叫出去了一趟，自从程百依成为燕王妃之后，府中大小事务便交到她手上，因为燕王并不会长期逗留长安，府中的事情也并不繁杂，所以程百依出去稍微处理了一下就没什么大事了。

回到书房，一推开门却看到齐子羲半躺在床榻上。

齐子羲冲她温和一笑，“外面冷不冷，快去洗个热水澡，被窝也该暖和了。”

这些日子齐子羲一直坚持给她暖被窝，这是他的燕王府，她也不能赶他走，索性就由着他，不过这小子每次将被窝给她暖热了就很自觉的离去，这倒让她有些疑惑。

程百依有些怔愣，低头沉思了半晌才道：“这书房处在风口上，晚上即便关上了门窗却依然漏风进来，殿下还是快些回房休息吧。”

齐子羲低着头，“既然如此，那百依你跟我一起回房睡吧。”

程百依本想拒绝来着，可不知脑子突然抽了什么风，竟点点头道，“也好。”

齐子羲显然想不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因为心头欢喜，他说话的声音中也含着几许颤音，“那我让下人将东西收拾一下……拿到房间里？”

程百依不答，只点点头。

回到她二人所住的正院，程百依却先让丫头给她打来热水洗了澡，出来却看到齐子羲躺在床榻最里面。

只要她跟齐子羲在这个房间一同睡觉，她总会在床中间放上一条被子作为分界线，而她所在的区域在里面，他的则是在外面，这已经形成了定律，大家都心照不宣，可齐子羲现在却睡在了属于她的区域里。

看出她脸上的疑惑，他冲她笑笑，“暖了这么久，被窝也该暖和了，你刚洗了澡，躺在暖和的被窝中会很舒服的。”

说完之后便很自觉的爬到他所在的区域，程百依有些尴尬的上了床躺下，莲子见她们睡下了便帮她们熄了灯。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外面响起一阵阵轻微的噼啪声，也不知是下雨了还是下雪了。

被齐子羲暖过的被窝睡上去真的很舒服，听着外头寂静的声响，程百依心头难得的觉得安宁。

“百依，你睡着了么？”齐子羲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

程百依保持呼吸平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齐子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