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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世无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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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越高,就越要极力撇清自己,把自身置之事外。

好比扶苏,即使他不信长生之说,也要遵从父命来替始皇帝取药。即使他看不上方士,也要对徐福和国师表面客气。这样想来,人人都有各自无可奈何的地方。

道理虽是如此,但是少年却固执地盯着宛宁,咬定了她能心软。少年膝行向前,伸出和着雨水和春泥的右手,死死薅住她的裙角。

宛宁还未发话,云意倒是先急了。

“放开我家小姐的衣服!快放开!”

少年不依不饶。眼看着雪白的裙角染了一层污黑,宛宁无奈地向国师投去求助的目光,国师却是抱臂而立,不动声色的看看少年,再看看她。

宛宁终归是退缩了,她索性装作视而不见,慢慢抽出裙裾,对云意淡然说:“雨下大了,我们回房去吧。” 

国师满意地点点头,同时如释重负。他暗诽,假如这丫头真横了心要放他俩走,我可真就要为难了。幸好,她脑子尚且正常…… 
看了少年的神情,宛宁知道他应该还有话要说,再深深看了一眼那名苦命少女之后,她终归是知趣地调转了伞头,缓缓背过身去阖上了双目。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她依稀能见得女子欲哭无泪的表情,还有少年带着不甘的黑眸。

直到走远了,云意才凝眉问道:“小姐是被刚刚那对男女触动了吗?”

突然被问到心里去了,宛宁嘴角有些苦涩的垂了垂,转过身来拉低了伞面,遮住一双藏着凉意的眼睛。

她犹疑着说道:“他们能随徐仙人出海是幸事,为陛下分忧解难,寻找长生之法,这可是无尽的荣耀。那些庶民没有见识,才会害怕至此。”

云意听着有道理,连连点了点头,“不过出海寻仙的确凶险难测,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吧?”

宛宁反倒淡淡地笑了:“陛下对徐仙人和国师大人深信不疑,你我就不要轻视他们的能力了。”

说罢,她苦涩地长叹一口气,想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冷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出场的童男童女,虽然戏份轻、出场晚,但是对扶苏最终的结局有非常直接影响~




、父母之命

宛宁表面上装的淡漠,其实内心许久都平静不下来。少年恳切的眼神如同一记深深的烙印,刻在她心里,久久不能磨灭。

她一言不发地沿着柴扉小路走着,直到走进一间八角廊亭里,收了伞并膝坐下。

云意提着伞立在身后,见小姐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在她肩上推了一把:“小姐,雨势太急,我们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亭外的雨水密如蛛网,吞没了远处跪地的人群。

宛宁怔怔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雨景,等到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暗骂自己没人性。

她几乎可以预见,少女的祖母独自在家、无人赡养将会怎样。再换位思考,套在自己身上想一想,她莫名其妙地在空难后来到秦朝,现代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他们年老之后无人照顾,又会怎样度过晚年呢?

将心比心,人心都是肉做的。

往深里一想,她心里郁忿,于是再也坐不住了。

因为心里发堵,她晚饭也没用多少,随便扒拉了几口,便叫云意研墨。她要给父亲写一封陈情信,为保险起见,最好再给扶苏寄去一封。

真正提起笔来,她又犹豫了,这封信该怎么写,以什么为理由写。

李斯从底层摸爬滚打多年,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高位,他见识得多了,比自己民间疾苦。大秦有数万万子民,家中无人养老的远不止这一例,倘若开了先河,那别家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宛宁有些头疼地皱眉。 

找扶苏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他有皇室贵胄的地位加身,并且最为关心民间疾苦,遇到这样的事,他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反复思量之后,她最终写了两封内容迥然不同的长信。递给李斯的那一封,谎称自己看上了一个姑娘,想要带她回府做贴身丫鬟。递给扶苏的那一封,则是细细道来,述说了实情。 

在丹云阁里除了国师,宛宁与别的方士并不熟络。

写好之后,她把信密封在锦袋里,亲手交托给国师,并且好言道:“国师大人办事向来靠谱,这一封家书和一封长信就托付给您了,请务必替我带到。”

国师接过两只锦袋,伸手在封口的麻线上摸了摸,狐疑问道:“再有几日就要回家了,这个时候写什么家书?”

既然是有备而来,宛宁便已经想好了借口。“明日是父亲的寿辰。”

“哦?原来丞相大人要过寿了。”国师稍有迟疑,又掂了掂另一个。“那这个呢,为什么要给扶苏公子?”

宛宁抿嘴而笑:“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到底送还是不送?”

国师反复端详着手里的锦袋,食指不安分的轻拨封口,似乎是想要当场拆开,一睹信的内容。他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终很是不可思议地睨了宛宁一眼,愣了足足一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宛宁看着他神色变了几变,以为他要抓住给扶苏写信这事儿来八卦一番。

谁知,国师长叹一声,抚着她肩膀语重心长的问道:“啧啧,你的书法……还是和从前一样见不得人吗?”

宛宁恍然想起两年前国师帮她抄账册、嘲笑她字丑的事。她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脸色忽明忽暗。 

她想道,敢情他不是好奇里面的内容,而是好奇我的字还是不是像狗爬一样!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见她不答,国师不由得摇头苦笑,“我说呢!难怪封的这么严实。”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尽管放心,本国师对天发誓,绝对不看!”

“……”

不管怎么说,两封信最终被顺利送了出去。

接连等了三五天,宛宁没能等到父亲和扶苏的回信,却是等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宛宁来丹云阁的事本就不为外人所知,所以迎她回家的车马从简,由李桓亲自骑着高头大马,后头引着一辆小型的马车。

车马来的时候是晚上,宛宁上车之前下意识的往丹云阁的宽院里瞅了一眼。肃静的院子里掌了灯,火光清蒙,唯独那处暂时安顿童男童女的偏院隐在夜色里,黑漆漆地看不清。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宛宁略微有些担忧,父亲没有回信,大概是不屑于管这出琐事吧。不过,扶苏无动于衷的反应倒是让她有点出乎意料。

她爱莫能助,只好祈祷那一对少年男女自求多福了。

马车外,李桓的笑声盛如洪钟:“嘿,我昨日还和父亲猜测,你离家一趟再回来能有什变化。现下来看,旁的变化没有,人倒是安静了不少。”

宛宁听了微瘪了下嘴角,贴着车帘高声道:“哼,哥哥倒是话多了。” 

李桓朗声大笑。“我不调侃你了,等会儿回府先去见一见父亲。你不在这仨月,家里添了两桩喜事。兴许真是国师的法子生了效,不仅能消灾避难,还能兴添人丁!”

宛宁长长的“哦”了一声,粗略琢磨一下哥哥的话,觉得话中别有深意。她挑起帘子,又见哥哥满面红光地牵马而行,形色欢喜而不能自持,便问:“难道……荷华公主有孕了?”

李桓饶是自在地点头道:“你倒是挺灵光的,荷华确实有孕了。”

家中添丁当然是好事了,尤其像他们这种高门望族,家大业大多子多孙便是福气。宛宁向哥哥聊表了几句贺意。猛然间领悟到,居然自己都是快要升辈分的人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回府拜过父亲,两人坐在书阁里说了会儿话。

灯影沉沉,案头上摆着她那封被拆开的家书,看来父亲已经过目了,只是假意没看过,从头到尾对这事儿只字不提。

府里的丫鬟够多了,李斯不想仅凭女儿数语就轻易挑一个不明不白人进来。 

李斯略提了几句荷华公主得子的喜事,又说自己给续弦的赵氏同日里也被诊出了喜脉。宛宁一句句听着,不出意外的话,来年春天她将会多一个弟弟或妹妹,再多一个侄儿。 

前头几位哥哥常年不着家,府里能添添人气,热闹一些再好不过。

父女二人谈话到一更,下人端上来健胃的暖汤。李斯亲手为宛宁舀了一碗汤,望着她,眼神踟蹰不定的游离。

看这意思,似乎是有事要交待。

宛宁以为是那封家书的事,接过汤碗道:“父亲心里若是有话,尽管交待下来吧。”

李斯脸色稍有缓和,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由浅入深地试探道:“陛下有意要让你嫁进宫去,为父也正有此意,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宫中不比家里,你一向自由来去惯了,对婚事也应该是有自己主意的。”

宛宁闻言僵了片刻,胸前一片惴惴不安。父亲来去几句都没说到话点上,嫁进宫有千万种可能,关键的是嫁给谁。扶苏承诺过会向始皇帝请旨,不知这赐婚圣旨请没请到。

她屏息问:“陛下和父亲一同选中的是谁?”

“众公子中声望最高的扶苏。前些年他不是还送过你一对耳珰吗?为父看着你俩还算亲厚,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又无妻室,想着应该是个好去处。至少绝不会为难了你。”

李斯怕她不依,费尽口舌解释了一大通。宛宁这边儿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抓住了事情的重中之重——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扶苏了。

幸福突如其来地砸到头上,宛宁有些眩晕。她反复搓着手,一时间难以言表。同时,极力控制着嘴角上弯的弧度,好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太没出息,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李斯见她表情抽搐难以自控,分不清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凑近了脸复道:“为父思量过了,在所有公子里,扶苏是最合适的人选。”

宛宁依旧搓着手,还是那副喜悦难言的样。

她笑道:“谢父亲为我着想,我愿意。” 

“如此最好不过。”

李斯松了一口气,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六个成年的儿女纷纷成家,嫁的娶的都是皇族嫡亲,至此,他也应该别无所求了。

此事敲定,宛宁的思绪远比父亲要复杂的多。 

在这里兜兜转转三年的时间,她终于要嫁人了,未来夫婿是她心心念念记挂在心尖儿上的人。

恍然回顾这些细碎的时光,她犹豫过、伤心过、欢愉过,宛如一场酣甜起伏的梦,不管梦的过程是怎样,也不管未来的日子是怎么样,总之,这场梦最终要以圆满的收尾作结。此后,再也没有人与她相争,她也再不用因为害怕失去而患得患失。 

最重要的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保,上天可真是厚待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这封面是编辑给我换的?吓我一跳……




、愿得一心


嫁娶和生子两件大事撞到一起,丞相府里先着手忙活的是生子之事。 

先前,李桓下了朝就要往书阁里办会儿公务,直到日落才回房,现在公主的肚子微微隆起了,他恨不得一整天守在房里不出来。

越是富贵命的人,身子骨里带出来的毛病就越多。

自从荷华公主怀了孕,悦竹轩里三天两头不得安生。公主娇贵惯了,今天喊腹痛,明天说体虚,要死要活地喊着想回宫安胎。

宫里的御医一趟也没少来,可就是查不出哪儿有毛病。李桓天天急得直打转,连骂御医庸碌无能。 

荷华横了一条心想回宫,只要李桓一天不答应,她就继续打滚耍赖喊身子难受。李桓承受不住,只能拼了命往御医院请旨,事情惊动了扶苏,得知妹妹身体不适,他亲自带了一名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来。

李桓得了信,心里一万个感激。他不禁埋怨道,驸马这个身份可真叫受罪!公主平日里待人温柔如水,但凡火气一上来真叫人招架不住。还好尚有她这位皇兄坐镇,多少能压住她一点儿戾气。话说回来,同是郑国夫人生下的儿女,怎么性子差这么远?

同样不解的还有宛宁,她多少听说了一点儿由头。暗想,按理说亲兄妹的性格应是如出一辙,该不会扶苏和荷华一样,也是表面斯文内心狂躁吧?

掐算着御医该来了,李桓亲自到府门口去接引,另一方面也打发了人去喊宛宁。

他想,既然扶苏都上门拜访了,你俩再怎么别扭也得做一做表面功夫吧?要是传出去,别人听说这一家的小姑连嫂子的孕期都不去看一眼,可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扶苏来得守时,李桓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喝口茶的空当,就等到了人。 

按身份,扶苏先下车,老御医紧跟在后头。

李桓张望了一眼,只见那位老御医头发花白,面容清癯,一看就是经验丰富又老道的国手。只是年事太高,腿脚不大灵便,下车的时候分别需要两名车奴去扶。

李桓看在眼里十分满意,年纪大资格老,假如连最厉害的御医都来瞧过,那么也和在宫中养胎无二,他希望能以此绝了荷华回宫的念头。

宛宁接了哥哥的请求,收拾收拾准备往阅竹轩去看望公主。听说扶苏也来,她特意挑了个拿起来压手的足金簪子戴上。因为孕期不能闻气味太烈的香,她便摘掉香囊,只洒了几滴梨花露搽在雪绸领子上。 

前脚跨进正厅后的寝房,只见屋里已经换了一番天地,和她上次来时的景象迥然不同。

门里垂着沾水不湿的冰绡,两片床帏帘子上刚熏过宁神香,默默盈满一室芬芳。床上堆着新换过的锦毛软毡,人一旦靠上去就犯懒。

此时荷华就懒洋洋、软酥酥地斜坐着,身上只穿着一件云锦寝衣。床榻边侍药的丫鬟将一勺勺药汤候凉了往她嘴边送,药里兑了现磨的花蜜,调和了苦味。她喝得怡然自在,本是微闭着双目而憩,见宛宁突然造访,表情有点儿不自在。 

宛宁环视着一屋子的丫鬟,里头不乏有几个面生的,想着应是从宫里调来伺候的。其中有个上了年纪的,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办事干脆麻利,见了宛宁也是第一个问安。

不难看得出,大家对尚在娘胎里的小皇孙很是上心。 

在屋里巡视一周,她最终把目光落在扶苏身上。

天渐渐热了,扶苏今日穿着轻袍缓带,手里还握着一把沉香折扇。他蹲下身靠在床边,低声询问着荷华的近况,说话的空当,还往宛宁这儿瞟了两眼,眼中似有灼灼跳动的火焰。

宛宁被灼得一惊,急忙收回目光。都是互有婚约的人了,她竟然比先前更窘,已经到了不敢和他对望的地步。难道,这就是普天下待嫁女子的心理?

扶苏见她低头,嘴角含笑,又和荷华说了几句便给御医让了位置,轻挪步子退到宛宁身边,趁人不注意用扇子轻敲她的肩头。

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在荷华身上,没人注意到角落里氤氲着的小暧昧。

扇子上传来的力道很轻,敲得宛宁肩头发痒,她向后缩了两步,压低嗓子问:“你这是干什么?”

扶苏粘上去两步,哂笑道:“看你对我视若不见,就凑过来问问,要是不欢迎,我可走了。”

扶苏说着,慢慢抬起双眸望向房门,缓步向门外走。他走了三步,又停住,神情有些疏落,迟疑一瞬道:“……竟然真不留我。” 

宛宁低着头跟上去两步,唇角微颤,默默用手指捻住扇面,略施一点力道向里拉拽。意在用行动表示挽留之意。

扶苏得意一笑,勾住她停在扇面上的手指,反手握在掌心,两人倾身而出。

御医探查完胎相,说是十分平稳。

李桓立在一旁,喜滋滋地在肚皮上摸了一把,“无恙就好。明年春天,我就要升格做父亲了!”

荷华笑着谢过御医,微微朝外侧头,见门口的两人都不见了影儿,笑意渐敛,双眸蒙上一层污浊的雾色。 

她呵呵一笑:“今日真是有劳皇兄出宫一趟了,我还当是专程来看我的呢。” 

李桓看得清楚,犹豫片刻,淡淡噎她一句:“你还是安心养胎吧,省的天天惦记完我的事又惦记扶苏……十里以外都能闻得见酸味。” 

荷华似笑似讽,自嘲道:“哎,命苦,哥哥不疼丈夫不爱。”

躬身收拾药箱的老御医耳朵一动,顿时扬目瞅着荷华。人老了难免反应慢,他没回过味儿来,把公主的玩笑话当真了。

李桓抬头看见御医的眼神,不自在地耸耸肩,展臂作送客状:“辛苦您了。”

御医猛摇头,顺带着假装没听见荷华的抱怨,挟着箱子往外走:“不辛苦,不辛苦,驸马留步吧。” 

御医一走,屋里头的小夫妻又开始绕着是否去宫里养胎的问题争论不休。

屋外,扶苏拉着宛宁走到一处开阔的花圃。

再过了花圃,前头不远就是李斯常去的书阁,宛宁重心向后一沉,扎在地上不走了。扶苏诧异地回头,见她怯怯的一双眼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不走了?”

宛宁怂乎乎地“嘿”了一声,挤眉弄眼道:“要是再往前走,一会儿准能遇着父亲,让他老人家看见我在这儿和你拉扯,指不定要骂我一顿。你若是有事,就在这儿说吧。”

于是扶苏将手一松,悠然负手而立,面上闪过一丝怨怪之色,说话间似是有些激动。“丞相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我宫里已经备好了最上乘的聘礼,就等父皇正式下旨。今日来你家一看,怎么府上连半点准备也无?”

宛宁表情略微发僵,心想着你问我我问谁?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答道:“荷华公主有孕在身,全家的劲儿都使在她一人身上。陛下和父亲不急着办,难道要我厚着脸皮去催婚?”

话音刚落,她再看了扶苏一眼,见他因为急着娶自己而稍有恼意,心里竟莫名感到一点儿得意。 

扶苏没她那么轻松,直视着她,声音沉肃道:“明年父皇要再次出巡,今年不办,要等到何年何月?”

几位到了弱冠之年的公子都已经娶妻成家,公主们也大多嫁人生子了,唯独扶苏还是孑然一身。几位兄弟的宫里都是其乐融融的,相比之下,他的祈年宫显得分外冷清。

尤其今日一见荷华的孕态,更是触动了他心底想要成家再立业的那根弦。 

扶苏面对着宛宁,怫然一叹。

两人眼神相触,宛宁似是读懂了,却不知该从何开解。她索性挑了个话头,故作玩笑道:“你不会是着急成家,然后再娶个二房三房吧?” 

宛宁本以为,对古人尤其是有点权势的贵胄来讲,娶几房侧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谁知扶苏面沉似水,眸中有流光微转,温醇说道:“父皇有后宫妃嫔三万名。我记得,母妃在世时即使倍受恩宠多年,能见到父皇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所以你放心,尽管叔父、兄弟们都纳了不止一名夫人,从我这里,绝不二娶。” 

听着听着,宛宁的眼神逐渐明亮。她从没想到过这一层,今天只是为了侃扶苏开心才随口提起。

从心里接纳扶苏那一天起,她已经做好了古代女人都要接受的共事一夫,如今听他允诺“绝不二娶”,真是既惊讶又欣慰。

“愿得一人心”总是说起来动听,实施起来难上加难。搁在男尊女卑的时代,能被说出来就已经是不易了。

两人仍是面对面互相望着,因为相距很近,近的几乎能闻见扶苏手中白折扇上的暖香,她心头一动,宛如春日的溪水缓缓淌过。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写到这儿了,下一章:大婚。




、大婚之喜

经过一番漫长的商议,始皇帝终于把长子扶苏的婚事敲定了,大婚之日定在六月初六。这日子听起来倒是吉祥好听,真正实施起来却只有一个字可以概括——热。

经历了几场入夏的芭蕉雨,六月伏天热得人透不过气来。

宛宁实在是想不透,陛下为什么千挑万选要筛出这一天来折腾。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宫里调遣来的喜娘们便潜入丞相府。云意听得动静,忙爬起来唤小姐起床。

由于昨晚思虑过多,宛宁久久不能入睡,加上刚才起得猛,头痛的十分厉害。她昏天暗地的坐在妆台前,脸上挂着一团乌沉沉的黄气,反复刷了几层胭脂来遮也透着憔悴。

云意捧着手中的铜镜,喃喃地安慰道:“还好,只是点浊气罢了,过一会儿就能褪干净。”

等到嫁衣层层叠叠地上身之后,宫女们合力推来一面两人高的巨型铜镜。她前后照照,转个圈儿,勉强能配得上长公子夫人的身份。

“夫人,等到了吉时就可以上轿了。”

夫人?这称呼让宛宁适应了好一会儿。

压在高耸的金步摇和嫁衣之下,她艰难地点了点头,一身珠玉跟着哗啦啦作响,颈间的金丝玉坠儿轻晃。身上裹得严丝合缝只露着一张脸和两只手,太阳爬到正当空,有些许汗意渗出来。

外头可是伏天,穿成这样岂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宛宁还在对着身上的物件挑挑拣拣,却已经被两个宫娥推出房门去了。

接下来叩别家人、跪谢圣恩。她抱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被送入了喜轿。

轻轻挑起轿帘的一角,荷华公主的肚子已经鼓了尖儿,由李桓搀扶着站立,初为人母的经历让她脸上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一点柔情。李桓视她为掌中珍宝,一只手虚扶着,一只手护着肚皮,生怕久站伤了胎气。 

人群中,李斯抬起袖子擦拭眼角溢出的泪花,拭泪的动作极快,只一瞬,他又恢复了笑脸。

宽敞的软轿左右摇晃着,宛宁看得分明,竟开始感到心口处泛起酸涩的潮水,入府以来的一幕幕往事像潮水般翻涌。

她含着泪瞧去,熟悉的宅院在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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