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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世无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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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宁天天在李斯耳边吵嚷着日子无聊。李斯听厌了,于是派给她个清点贺礼的任务。她巴巴地领了命,等真正打点起来,才知道这是件多么让人头疼的差事。

每日涌入府里的贺礼多如繁星,各地纳征来的物品因地域、地位、贫富、官职等各有差异。她先要按照送礼人的身份等级划分开,哪些是京城送来的,哪些是从地方递上来的……再按物品类别划分,金玉是一类,铜器漆器又是一类……最后记录在册,清点入库。

一连办了七八日,礼单上的账目越来越乱。宛宁焦头烂额,一面对账一面自打嘴巴:“我真是自找苦吃!”

好在相府里除她之外还有一个闲人。

那就是整天游手好闲的贺兰国师。

宛宁望着堆积如山的珠玉和锦缎,倍感力不从心,只好拉下脸来请国师帮忙。

此时,国师正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大谈周易。

他成天扎在女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不时满面春风地笑着,享受着无尽的崇拜和爱慕。

宛宁生平最看不惯好吃懒做的人,更何况,国师在相府里完全是白吃白住,光凭嘴皮子功夫讨女人们欢心。

她叉腰走近了,见国师正拉着一个洗衣丫鬟算命。那丫鬟长得粗笨,脸上挂着两点麻子,听国师说她命中有桃花,将来能嫁个富贵人家,立刻咧开嘴大笑。

国师算毕。丑丫鬟却紧攥着他的手不放,咯咯笑着问:“大人再帮我算算财运!”

丑丫鬟手上长着厚厚的老茧,硌得他指腹生疼。国师叫苦不迭,只好硬着头皮敷衍道:“今日已经算过三卦,不可再算了,再算就不灵了!”

宛宁不禁发笑,原来,早在秦朝就有女流氓了。

她清清嗓子,打断道:“国师大人,您算命算得那么准,那么算帐一定也不差吧?”

国师的手仍卡在丫鬟手里。他脸色发白,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宛宁又问:“是不是?我大秦国堂堂国师,还能不会算帐?”

她的激将法果然有效。国师眉目清冷,狭长的凤眸里写满了得意。“当然!”

宛宁满意地从袖中掏出账册,扔进国师怀里。拍着他的肩说道:“这就好。后院有一屋子的金银珠宝,麻烦国师在日落之前帮我清点干净。”接着,又塞给他一支笔:“国师大人,这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国师这才发觉上了贼船。

刚想反悔,又看到周围丫鬟们向他投来钦羡的目光。当然,其中还夹杂着丑丫鬟暧昧的眼神。国师打了个哆嗦,脱口应道:“这事简单,我马上去办!”

说罢,他急忙甩下一群糟心的女人,抱着账册扬长而去。

丑丫鬟见国师飞也似的跑开,羞得连耳根子都烧红了。宛宁抚慰道:“妹妹,你可知道得道高人都是不近女色的?”

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哎,放眼整个大秦朝,这么开放又直白的姑娘去哪儿找啊?

国师前脚刚走,后脚李桓就赶过来了。

宛宁蹦着高朝他挥挥手。李桓明明看见,却皱着眉视若不见。宛宁待走近了才发现,他后头还跟着李斯。

聚群的丫鬟们纷纷行礼退下。

李桓看见她,淡淡道:“贺礼都盘点清楚了?”

宛宁拘着有父亲在侧,恭身答是。

李桓转身面向李斯,忍不住夸赞妹妹几句:“父亲,您瞧,咱们家宛宁果真行事妥帖!不到十天的功夫就厘清了。”

李斯微笑看着宛宁,也是颇为赞赏。

古代男女分工明确,男的一心奔仕途,女的在家管账面。是否能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打理妥帖,才是衡量未来能否成为贤妻的标杆。李斯一心盘算着让女儿和皇室结成姻亲,见她持家有方,颇有主母风范,当然大喜。

贺兰国师在后院抱着账册研究了许久,宛宁狗爬似的字让他实在犯难。他头脑一热,折回园子,憨憨当着李斯的面抖开一尺长的竹简,问:“姑娘,你净在账册上画了些什么?我穷尽毕生所学,真是一点儿也看不明白。”

宛宁心里咯噔一声,生生顿在原地哑口无言。

李斯绷着脸拉过账册的一头,匆匆扫了几眼,脸色惨白。

李桓见父亲神色凝重,凑上前一看。天!一行行竹简上爬满斗大的字,有的挤在一团歪歪扭扭不成样子,有的稀稀拉拉胡乱排开。最可笑的要数记录着授礼人的那一行,因为,在赵高的名字旁,赫然画着一只缩头小王八。

李桓尽力憋着不笑,心想,妹妹跟赵大人没有过节,何苦要暗讽赵高是缩头乌龟啊?

宛宁暗叫不妙,恶狠狠剜了国师一眼,这一眼正巧被李斯看个正着。

李斯面色十分难看,板着脸骂道:“不知礼数!你可知侮辱朝廷命官是大罪?”

宛宁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羞得直伸手去捂那只小王八。

国师见自己杵在这儿不合时宜,连忙把账册交到李斯手里,“丞相大人,在下暂且告辞。告辞了!”他慢吞吞地退下,扯了扯宛宁的袖子,眼中颇有愧疚之意。

国师走远后,李斯大力将账册一摔,指着她鼻子怒道:“你说!我平日里怎么管教你的!今天让国师看了笑话,你叫我来日在朝堂上脸往哪搁?”

宛宁两手绞着帕子,面带赧色:“女儿给您丢脸了。”

李斯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她。宛宁见父亲气的发抖,又恐盛怒伤身,低声央求道:“父亲别生气了。我明日就去管家那儿领罚。”

李桓拾起账册,担忧地望向妹妹,只见她委屈不已,鼻头一抽,差点掉下泪来。

沉默了许久,李斯顺了气:“不用领罚了,好生回你房里思过去吧。不到你哥哥的婚期,别出来惹事。省的讨我烦心。”

李桓还以为妹妹铁定逃不了一顿打了,一听只是禁足思过,不免松了一口气。他意味深长地看妹妹一眼,“去吧!”

李斯怅然,兀自叹了一句:“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

宛宁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因为刚挨了一顿骂,心神不安,连步子都踩得虚浮。以她坐不住的性格,被禁足到明年开春,简直是比要她的命还痛苦。

再一想贺兰国师,真是叫她恨得牙痒痒。“他刚才脑子是进水了吗!混蛋!”

由着她越想越深,神思恍惚,竟不自觉撞进了别人的怀里。

宛宁陡然惊醒,差点撞掉了绾发的簪子。她扶着头上摇摇欲坠的簪子,道:“抱歉,我方才……”

忽而一阵暖风拂面。她一抬头,竟然对上扶苏的脸。扶苏今日穿着玄色缎面官服,更衬得气宇不凡,面若冠玉。

刚从父亲天雷地火的责骂里脱身,冷不丁遇上扶苏,她豁然宽慰不少。

扶苏看她气色萎靡,问道:“琢磨什么呢?我叫了你三声,也不见你回答。你倒好,直接冲着我扑过来了。”他笑得温暖极了,仿佛春风吹皱乍暖的湖面,又仿佛玉笛撕裂喑哑的黑夜。

宛宁心尖上一荡,有似酥似麻的触感拂过。“你来找哥哥?”

扶苏道:“父皇派我去南方督促南民北移,荷华和李桓的喜酒我是赶不上了,今天是特意来向他道喜和辞行的。”

宛宁问:“要走多久?”

扶苏不嫌她话多,道:“明日一早就走,来年开春回来。”

宛宁心中莫名失落,“走得这么急?”

扶苏颔首道:“是,调令十万南方子民去修筑长城,这是大事,一刻也耽搁不得。对了,你哥哥现在可在府中?”

宛宁沮丧地朝园子深处一指。“哥哥在园子里和父亲议事呢。”

扶苏方笑着点点头:“丞相也在。那我这就去了。”

宛宁一埋首。扶苏擦肩而过带起秋日微凉的风,牵着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挠拨人脸。

“等一下!”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念头,她忽然叫住扶苏,开始没话找话。

“呃……你送来的伤药很好用,我一直想亲自谢你,没想到拖到现在。”又添了一句废话,连宛宁自己都觉着腻歪。

扶苏急着见李桓,抬起脚,沉声道:“心意我领了,外面风大,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

宛宁咬咬牙,完了,怎么突然又没话可说了。她悻悻失意,又不想扶苏耽搁了正事,只好曲膝道:“公子慢走。”

一扎头,发髻里没戴稳的簪子顺势滑落。她狼狈地拾起来,前前后后比划着,半天插不对地方。

扶苏缓缓虚握住她的手,擎着簪子的一头,瞅准了向发髻里一推。簪子紧贴着头皮划过,稳稳当当固定在头上,未伤及皮肉分毫。

扶苏在她背上轻轻一拍:“快回去吧。”

突然间天地一片朗朗,宛宁吃吃而笑,一路上连蹦带跳地跑回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太晚了,今天更的太晚了~~

因为三次元的事情耽误了,望原谅




、雪夜初霁

秋日里风大,吹得人裙角欲飞。

宛宁捂着一颗扑通直跳的心,手舞足蹈地奔回秀檀轩。丫鬟们怕她跑得太急呛了风,急忙找了件绉面斗篷给披上。宛宁灵巧地躲开,嬉笑着钻进屋里头。

“小姐这是怎么了?”拎着斗篷的丫头呆立住,问。

“八成是魔怔了……”另一个也是迷糊着。

宛宁倚在长案上。窗外日头渐低,暮霭沉沉,绚烂的落霞透过浅碧色的窗纱,疏疏打在她笑容流转的脸上。天际的光圈像一串撒落的珊瑚,连黑沉沉的日影都透着静谧。

头上的簪子还残留着扶苏的余温,对着水磨石的镜面,她腾地一下脸红了。

云意端了洗脸水进来。她帮宛宁拆开发髻,捧着条方巾给她擦脸。“奴婢听月容说,小姐回来时可高兴了。是不是今天又遇着什么好事了?”

宛宁沉浸在自个儿的臆想里,脑袋还不甚清楚,听见有人问话,心不在焉地答道:“父亲叫我禁足思过,到哥哥成亲才准出去。”

这一问一答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云意“啊”了一声,难掩惊讶之色。

可宛宁还没从绮梦里清醒过来。她反复摩挲着簪子,嘴角像被灌了蜜似的,渗着甜丝丝的笑。

“丞相大人没说别的?”云意小心翼翼地问。

她依旧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挨了责罚的。

“没有,没有。”

**

禁足在秀檀轩的日子飞逝而过,不知不觉到了元日。

宛宁算着,再过半月,哥哥即将迎娶荷华公主,那么自己的苦日子也快要到头了。一连两月被锁在园子里,身子脑子都快长霉了。

元日这天,天空下起了雪。

一开始,只是泼撒些落地即化的零星小雪。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雪花纷纷扬扬而下,像扯絮似的。才一会儿的功夫,天地间满目银白。只有几株不惧霜寒的松柏,即使被积雪压着,仍然不甘心的露出丝丝青碧,点缀在倾吞天地的大雪中。

咸阳宫里隐隐传来高雅的礼乐声,声音时断时续,不绝如缕,沁透整座皇城。

那是始皇帝在四海归一殿里设宴祭祖。

李斯和李桓照例去了,偌大的丞相府瞬间冷清下来,只剩仍在禁足期的宛宁。

丞相府里,梅花开得正旺,簌簌地下了半日的大雪,到夜里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梅树上压了厚厚的积雪,白雪映染着红梅,在满目银白中分外醒目。

夜雾中,北风转急,一股夹着冰霰子的风呼啸而过,打在窗棂上飒飒作响。

宛宁拥着一只掐丝手炉在窗下习字,练了十多天的“福”字,现在看来颇有成效。她找了块大红色的锦缎,裁成四方形,规规矩矩地在中间写了个“福”字。

云意在房里笼了火炕,拾出三两块朽炭,正准备拿去扔了,见小姐在红绸子上落笔写字,便问:“小姐写的是什么?”

宛宁答道:“福字啊。”

云意抱了炭盆跑过来看,只见个大字端正规整,横竖撇捺都颇见功力,红锦衬着黑墨,煞是好看。

她不禁问:“福字是什么?”

“啊……”宛宁支支吾吾。

莫非,秦朝时候还没有贴福字的风俗?

她拉开窗子向外望,冬日的咸阳古朴而单调,各户房檐上只挂着几串腊肉、冬食,果然没有一处贴着福字。天地间死气沉沉,这与她想象中穿新衣、走亲戚,爆竹隆隆的新年迥然不同。

宛宁撂下笔,叹气,看来我白费功夫了。她把红绸子揉成一团,丢进炭盆里:“没什么,我写着玩的。”

写完字,她沉心捧起一盅热牛乳,低头吃着。唉,既然没有年夜饭,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胃口。

宛宁特地交代给丫鬟们牛乳的新鲜做法。她命人在膳房里蒸了一盅热乎乎的牛乳,等牛乳结硬,再用棉纱滤去渣滓,待冷却之后,撒几粒瓜果干,最后一同放在小盅里熬煮,成品的口感香滑绵密,果香和奶香相得益彰,又互不影响。

秦时的饭菜大多粗糙,她乍一提出精工细作的方法,便获得了府里丫鬟们的一致好评。

吃净一盅,宛宁擦擦嘴,示意云意再来一盅。

云意轻拍她微鼓的小腹:“小姐都吃四碗了,不能再吃了。”

宛宁讨好似的直看她:“今天是岁初啊,一年就这么一回,还不让我多吃几口?”

云意拗不过她,只好端了四只空碗下去,准备换一碗新的上来。

窗户外的雪逐渐停了。

五碗牛乳下肚,宛宁满足躺回床上。

她换过寝衣,伏在软枕里冥想。她掰着指头数着来到秦朝之后的每一天,待数得乏了,凝思望着案头跳动的烛光。烛影魅魅,把她的影子在纱窗上拉得颀长。宛宁盯着自己的影子出神,眼前竟淡淡浮现起扶苏和煦的笑容!

容色如玉,有说不出的温柔。

宛宁不免震撼,扶苏的影子像春风化物、滴水穿石,不知从何时起已经缓缓烙在了她的心上。在这个万家团聚的时刻,她心心念念的不是李斯,也不是哥哥,而是扶苏。

或许是因为汤泉宫里暧昧的独处,或许是因为他贴心送来的伤药,又或许是他不经意间扶簪时的温柔流露。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记性差的人,没想到关于扶苏的一切,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这么清楚。

总之,扶苏就像这个陌生世界里的一盏明灯,伤心时解语安慰,失意时加意照拂。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陷进去了,分不清开始,也摸不清结局。

出于某种契机,历史的齿轮无意间松动,让她阴错阳差来到这个时代,又阴错阳差对扶苏萌生了好感。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所谓的动心。毕竟在压抑的封建社会里,爱情对于人来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品。

再转念一想,宛宁心中绞痛。

她所涉史书不多,对扶苏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唯独有印象的,就是那段人尽皆知的自刎事件。

若是不出意外,顺着历史的轨迹而行,扶苏不可避免会被奸臣谋害,甚至……甚至英年早逝。她眼中酸楚,如此翩翩佳公子,最后竟落得拔剑自刎的下场!

一个严峻的事实摆在她眼前。

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她明明知道前方是火坑,怎么还能傻乎乎地往里跳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 ° △ °|||)︴




、重逢之喜

明日就是李桓的婚期。

主人办喜事,连下人也跟着沾光。但凡是阅竹轩里的人,丫鬟们打扮得光鲜亮丽,小厮们则是精神抖擞。

为了图体面,李斯撒出去大把银子用来装点李桓的阅竹轩。好歹要嫁进来的是位公主,日后起居的地方绝不能叫人看着寒酸。

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圈了两月多,宛宁不仅腿脚懒散了,人也胖了一圈。

跑出来透气的第一天,她撒欢似的奔进后院。一连下了半月的雪,至今还没有一点儿要停的意思。她冻着直打哆嗦,干脆绕着园子跑步取暖。

听说雪天里娶来的新娘要么泼皮,要么难缠,看来这位未来嫂子是个厉害角色。

李桓和国师在暖棚里喝酒。二人忽然听得雪地里“噔噔”的脚步声,不免好奇。国师挑开棚帘一看。宛宁正裹着棉衣,像冲锋似的,撒丫子在雪地里来回跑着。

当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没有。

国师看得发笑,一口热茶喷在地上,掀开帘子,让李桓往棚外看。“咳咳,令妹平时也是这样?”

李桓从暖棚里探出头去,一看也笑了,立刻叫住她:“宛宁,你做什么呢?”

宛宁骤然停下来,一张圆润的小脸冻得发青,鼻尖也是泛着红。她搓热双手,托着两颊回答:“取暖啊。”

李桓看她身形略显丰腴,想必是这一冬天分毫没亏待嘴巴。暖棚里热气氤氲、茶色生香,比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舒适百倍。

李桓招呼道:“瞧把你冷的,进来坐会儿吧。”

一冬天没见哥哥,宛宁有一箩筐的话要讲。她先喝口酒暖暖身子,酒水味道寡淡,还带着稍许苦涩,等到小半盅下肚,才有一丝回甘顺着舌头爬上来。

“你们喝的是什么酒?太难喝了,太难喝了!”

国师把玩着腰上佩的红绫子,漫不经心地说:“扶苏公子带回来的南郡名酒。”

宛宁吐吐舌头,改口赞道:“怪不得味道醇香、余味无穷!”

国师和李桓不约而同地瞥她一眼。

宛宁又想起一事,问道:“扶苏不是去督行南民向北迁移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李桓指节轻叩桌沿,提醒道:“比起外人,你是不是更该关心一下明天就要娶妻的哥哥?”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是成家立业这等大事。只见李桓今天一身劲装,颇有几分英姿勃发的味道。

不过,宛宁关注的重点可不在这上头。她向外头一指:“这么大的雪,明天大婚一准儿停不了。这是谁选的日子啊?”

国师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李桓沉声道:“陛下和贺兰国师、徐仙人一同挑的。”

宛宁赶忙出来打圆场:“瑞雪兆丰年,预示哥哥和荷华公主今后风调雨顺,举案齐眉。”她自知失言,闷头喝了一盅酒。

刚从禁足期里放出来,她可不想再被锁回去。

李桓递给她一碟热腾腾的点心:“天冷就多吃点。”言外之意是“话多就把嘴堵上”,宛宁在心里替他补充道。

大婚当日,风雪更盛,打在脸上像刀割似的。

黄昏时分,新郎官李桓是穿着玄色宽衽的喜服,戴一顶赤焰高冠,坐在一乘墨色的辇里,在一群黑衣侍从的跟随下出府迎亲。丞相府里虽然张灯结彩,但是气氛肃穆庄严。没有花轿和吹吹打打的仪仗队,这和宛宁想象中古人的婚礼大相径庭。

她一拍大腿,叹道:“我又被电视剧给坑了!”

在院门前张望得久了,云意往她怀里塞了个铜捂子。“别光看热闹,留心着了凉。”

宛宁摸着铜捂子实在烫手,怕烫破了肉皮,便隔着外衣揣在斗篷里。

身边三五个丫鬟抱成一团,翘首以盼等着李桓归来。宛宁在丫鬟群里匆匆扫了一眼,问:“月容呢?”

负责守门的茵儿答:“谁知道,今天一早就没见她。”

有人添嘴道:“准是又去偷闲了,就数她最懒!”

长街上响起轧轧的车轮声,稍年长的丫鬟见过李斯长子娶亲,比别人多些经验。她一听这动静,立刻拱了拱宛宁:“小姐,你听,是迎公主的辇队回来了。”

等到铜捂子里的水凉透了,一驾黑马车驶进丞相府,不做停顿地扎进李桓的院子。

“这就完了?”宛宁纳闷道,她盼了两个月的婚礼,就这么简单又无聊地结束了?堂堂一国公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嫁人了?

实则,前院里摆了盛大的酒席,但是这一切与她无关,席上尽是些高官和显贵,没有她参席的份儿。秦朝历来不准未婚女子出席婚宴,未出阁之前,她也只有扒在门前偷看两眼的份儿。

“这年头,女人的命真苦!”她踢走一块小石头,绕着园子里的梅花树打转。

园子里的梅花快要开败了,火红的花叶打了蔫儿,虽有暗香浮动,却经不住细闻,凑近了嗅一嗅,花瓣里掺着一股子潮味儿。

这一块少有人至,地上的积雪软塌塌的,还未被踩实。几天前,梅花开得最恣肆的时候,这可是丞相府里最热闹的地方,到现在花谢了,反倒没人光顾。想到这里,宛宁同情地望一眼梅树,花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远处,相府里的酒席散了,有丫鬟提着一盏明澄澄的灯笼,引着李桓向阅竹轩里走,前头等待他的是人生第一乐事。

宛宁站在梅树后头,半张脸被树杈挡着,看不分明哥哥的表情。

她弓着腰一路尾随,想等到院门口亲自向哥哥道一句喜。鹿皮软靴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她提着织锦斗篷的一角,一步不落地跟上,心中反复念叨着早就烂熟于心的祝词。

转眼间见李桓迈进院子。

宛宁刚要跟进去,冷不防,被人一把揪住后领子提溜起来。

“啊……”她失声叫了句。

一团似酸似臭的破抹布被强行塞进嘴里,怪异的味道在口腔里横冲直撞,熏得她阵阵头晕。等到李桓房里熄了灯,那团抹布又被粗暴地取出来。

宛宁缓了口气,方看清眼前站着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扶苏和贺兰国师。

莫非这俩人也来向哥哥道贺?她想。

只见国师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捏着抹布,醉醺醺地站着打晃。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讥诮道:“哎呀,这是明目张胆的偷窥啊!公子你来说说,小小年纪偷看人家洞房,她就不怕长针眼吗?”

宛宁反口道:“你才是来偷看的吧!”

一旁,扶苏穿着铅色的狐狸裘。兴许是在雪地里站久了,他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一缕湿哒哒的碎发搭在额前,略显狼狈,目光却矍矍动人。

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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