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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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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续邦更是难得有几天假期既不用临朝又不用上课;险些就要玩疯了。尤其是魏不争一走;他明显就似是一下子挣脱了约束;他年纪虽小,心眼却是不少;知道这姑母跟皇姐一贯都是纵着他的,不若那个将军舅舅那么严苛,便每日里变着花样只缠着二人陪着他玩。
尚悦跟萧延意两个,本来对这孩子就宠爱,看他这样撒欢,并不觉气恼,反倒是生出几分心疼。尤其是尚悦,她的孩子也比萧续邦小不了许多,屡屡一边陪着他玩,一边便是对萧延意慨叹,“当真是苦了咱们翔儿,才多大点儿的年纪,却天天被这么些功课缠着,又迫着学做大人的样子,哪像我那个孩儿,整日里只管着玩乐就好。要我说,伯钺以往也是给他拘得太紧了些。”
萧延意心中自是也疼惜这个幼弟,但对此也无可奈何,萧续邦毕竟是皇帝,这天下早晚要交到他的手里,自己也好,魏不争也好,这么从旁帮衬着也不是长远之计,唯有盼着他早些懂事,能亲政才是正途。她懂魏不争的苦心,所以即便心疼,却也并无埋怨什么,但是,就这几日的时间,萧延意倒是觉得稍许懈怠些也无妨,左不过一年也就这几天,耽误不了太多。
除了陪着小皇帝戏耍,萧延意自然也是要顾着养父母那边。这是他们离家之后的第一个新春,虽是宫中过节的花样远比在家里的时候多,但是那时左邻右舍地在一起的热闹贴心,却又是宫中不能比的。
萧延意怕吕氏夫妇觉得无趣,便是尽量着能多陪他们一会儿,就陪一会儿。
萧延意看吕老爹每日里多少有些闷闷的样子,这才猛然想起自己那日跟阿玦说过,要跟魏不争说说最好让他能留在宫里,换个人去将军府修建园子。但是那时心里乱糟糟的事情太多,转回头便把这事忘了个干净,如今看吕老爹这么孤单落寞的样子,才想起来那阿玦该是已进了将军府。
虽是以她公主之尊,给将军府下道旨意把阿玦要回来并不难,但是萧延意原本也并不是处事这么跋扈的人,更何况,如今魏不争不在,将军府管事的是老夫人,她未来的婆母,她又怎么好意思跟婆母下了旨意抢人?遂想着园子修好,阿玦迟早还是要回来,她也就暂且只好多给吕老爹找些喜欢的事物做,让他解闷。
萧延意知道吕老爹爱侍弄花草,便让人寻了无数珍奇的种子给他种。可是如今时节,大约还不是该播种的季节,吕老爹一来二去地弄不好,倒是更伤感了起来,萧延意偶有一次看他对着一盆栽下去几天还没长出芽的花草直念叨,“要是阿玦在便好了,他一定知道怎么种才好。”
萧延意怕再招他别扭,之后也就不敢再给他张罗种花的事,只得又找了几个专门会下棋的小内监,让他们能陪着老爷子没事时下下棋。吕老爹虽是对下棋的兴趣远不如花草,但是也总算找到了点儿事做,不再整日里这么无聊,萧延意心里这才安顿了下来。
就这么着过完了正月十五,一切便都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再上朝时,萧续邦的龙椅之侧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头先几天,萧延意总是适应不过来这种变化,偶尔遇到臣工参上来的折子,她稍有疑惑,便总是下意识地微微别过头望向魏不争的方向。眼神在那空落落地方的停住,才觉心口一滞,刹那间便又有些感伤,只是朝堂之上她却也不敢耽于自己的情绪,便只得凝神自己思考对策,实在是一时想不明白的,便留稍后再议。
时日稍长,萧延意发觉,大多她一时拿不定主意的折子,多跟人事和地方事务有关,她之前大多的功夫都是下在大是大非的问题该如何决断的事宜上,却是对品级略低的官员和各地情况了解还不够多。于是,下朝之后的时间,她便大量阅读资料,仔细地把她所欠缺的地方弥补上,魏不争临行前也跟她说了几个值得信任之人,凡有她自己实在搞不通的,她便也会招来那些人问明情形。
萧延意之前虽然一直对朝政之事也算上心,但是潜意识里总觉有魏不争在,所有的事都是来日方长,慢慢熟悉就好,所以还从没这样发狠地为此下过功夫。她生性是个喜欢较真的人,这一次为此较了真,便颇有几分废寝忘食的架势,直心疼坏了吕氏跟尚悦二人。
尚悦原本待吕氏还稍有几分不屑,虽然心里感激萧延意流落在外之时一直有吕氏照顾着,但是她生在皇家,骨子里便多有几分骄矜,对这等普通百姓原是并不瞧在眼里,但是因为萧延意的缘故,她待吕氏倒是一直客气有礼,却也不愿多话几句。可萧延意这一忙碌起来,日日面带倦容,眼看着便是憔悴了下去。她跟吕氏二人都是为此着急,一边劝着萧延意不急于这一时,一边又费劲心思想着如何为她调养,二人想到一处,又做到一处,一来二去倒是生出了几分亲昵,渐渐地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萧延意这一通恶补,便是一直出了正月,龙抬头这日,照例宫中又有筵席,才是给自己稍许放松了下,准备歇息一日。这一天萧续邦也是只有半日的功课,萧延意原是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对吕氏跟尚悦多有冷落,本是要去找她们说说话,去时却见偏殿里老爷子正是赢了一盘棋,喜笑颜开地拉着小内监继续厮杀,而正殿中,尚悦跟吕氏二人却不知说这么什么悄悄话,也是笑得格外开怀,见他们如此和乐融融的样子,她心中欢喜,便是由着他们自己找乐子,她就提早去书房去接萧续邦放课。
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少有空再来听萧续邦的功课,跟郭长卿见面的次数更是极少。二人之间虽是最初的尴尬芥蒂少了,但是也多了几分生疏。
萧延意跨进书房大门,见郭长卿要行礼,便是赶紧免了,示意他继续讲他的功课,她只坐在一边默默吃茶,与当初刚回宫时那样,静静聆听郭长卿讲的功课,眼神悄悄打量着他。
许是那次病了一场,郭长卿如今又是清减了许多,但是眸子里的神采却是飞扬依旧,偶尔视线正好与萧延意相汇,便是对她融融一笑,萧延意心中一暖,恍惚间又找回了二人初时的那份默契与亲昵。
不多时,放了课,萧续邦下午不用再读书,便是拉着萧延意要去花园中的池塘里喂鱼,萧延意对着郭长卿一笑道:“至彦可有这兴致与咱们一起?”
郭长卿自是欣然前往,三人便是带着一众宫人,往花园走去。
萧延意与郭长卿陪着萧续邦喂了会儿鱼,只觉此时天气甚好,便有些想散步的兴致,又想起答应尚悦问问那廖家千金的婚事,还一直没得了机会问出口,此时刚好能问问,便嘱咐着宫人牢牢看好萧续邦,不许他离着水塘太近,他俩便随意地在周围漫步了起来。
二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说天气,谈谈时令,聊聊京中近日的趣事,虽是说起的话题多少都有些回避,并不如之前那样百无禁忌,但却也找回了当初些那种相处时的闲事与安逸之感,萧延意心中颇觉快慰,气氛融洽之时,她正要开口提及廖锦荣,却见稍远处有几个小内监正是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宫女,往另一边走去。
萧延意一愣,她回宫这么许久,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忍不住让人赶紧把前边的人喊住,她过去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内监看见她,赶紧跪倒叩头,那被拖着的血人便被扔在了一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似没有一点生气。萧延意哪见过这阵势,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更是有几分眩晕,身子都有些微微地颤着,郭长卿也是拧了眉头,过去几步,蹲身搭上了那宫女的手腕,须臾,回首对着萧延意眉头紧锁地摇了摇头。
萧延意强忍住心头的惊惧,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宫中太平安逸的,怎会有人被伤成这样,还出了人命?”
那领头的内监头如捣蒜,“殿下,她犯了错被打了四十板子,打完,人便已经没了气息,奴才们正是要跟主事的那边回禀了,就给她葬了。”
萧延意吸气,怒道:“她犯了什么错?又是谁让打的她板子?这宫中出了人命的大事,本宫竟然不知么?这若不是本宫看见,你们就准备偷偷给她埋了,只当没事发生?”
那内监吓得抖如筛糠一般,颤巍巍答道:“奴才们也不知,奴才只是奉命把她拖走。”
“奉命?奉谁的命?”萧延意咬牙问道。
小内监战战兢兢地抬头,往萧延意身边望了一眼,怯生生回道:“是睐月姐姐吩咐的。”
萧延意愕然,扭头看着唤月问:“睐月?她人呢?”
唤月垂着头嗫嚅道:“殿下不是让她去张罗晚膳的事,留她在殿里么?”
36公主无力
萧延意又扫了眼地上那张表情扭曲;却是已然毫无生气的面孔,心中一阵惊悸,在她有限的记忆中,从无见过这样惨烈的场景,只觉后心里都隐隐透出了汗;有慌;有惊,有怒亦有悲。
回头再见了唤月低顺着眉眼的样子,这丫头虽是状似诚惶诚恐;却似是对眼前的事仿佛没有丝毫的意外。这让萧延意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子怒气;她虽是一向好脾性;从不与下人为难,这一次却是怎么也捺不住心里的火。
她再如何懵懂;好歹也是这后宫里如今的主子,这样就出了条人命,她若非是无意中看到,竟是无知无觉,抛开她这主子做的失了颜面这一节,那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即便是个卑微的奴婢又如何,谁给了睐月这执掌生杀大权的胆子?若仅是因为睐月是她宫里的人,便能这样为所欲为,那只能是她这当主子的驭下无能了。
萧延意当下也顾不得再跟郭长卿去散什么步,闲扯什么廖家千金的婚事,对跪着的那几个内监厉声道:“先下去好好把人装殓了,然后给本宫把内廷主管公公和掌事嬷嬷都传到懿祥宫来问话。”
萧延意说完转身要走,又想起还在塘边喂鱼的萧续邦,走过去让人带着小皇帝回宫去歇息,萧续邦正是玩儿的兴起,如何也不肯回去,萧延意第一次跟这从来宠溺有加的小皇帝冷了面孔,厉声道:“都玩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读书就不见这么有兴致?还不回去好好歇着,等下就要用午膳了。”
萧续邦跟萧延意撒娇惯了的,没想到自己的皇姐会突然与自己掉了脸子,一下子瘪了嘴,委委屈屈地险些就要掉了眼泪。郭长卿见状,赶紧是出言安抚了好半晌,小皇帝才吸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对萧延意道:“皇姐,朕这就回去,你别生气,那你过来一起用午膳么?”
萧延意见萧续邦要落泪的时候,便已经有些懊恼自己无端的迁怒,这会儿便是赶紧搂着萧续邦柔声哄道:“皇姐没生气,只是现在有些事要处理,塘边风大,怕你玩的久了,受了凉,你回去歇息会儿,午膳的时候,皇姐的事若是处理完了,便去陪你,好么?”
萧续邦这才点点头,跟着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萧延意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也并未想起让郭长卿离去,他便是也默默地跟在她身边,一起回了懿祥宫。
进了宫门,萧延意便让唤月即刻把睐月传来,自己则是坐在案边,一边吃茶,一边暗暗平复心中的情绪。
唤月与睐月一向要好,去喊她来的路上显然也是跟睐月说了此前的情形,二人到了萧延意面前,二话不说便都是往地上一跪,叩头请罪。
萧延意对所有宫人一向都是和颜悦色,尤其是对着这俩自打她进宫起,就近身伺候的大丫头尤为礼遇,莫说是重话不曾说过一句,几乎就不曾真把这二人当成是奴婢来使唤过。这会儿看这俩人跪在那只磕头不说话,心里还是强捺了火,尽量平稳着声音说道:“你们也先别光顾着磕头,到底给本宫说说,这是为了什么?睐月,那被杖毙的丫头不是咱们殿的吧?虽说即便是咱们殿里丫头,也不该就这么随意处罚,但是好歹管束这一院子的丫头还是你分内的事,如今,你怎么还能把旁院里的丫头杖毙至死,她又是到底犯了何罪?”
睐月身子伏在地上,并不抬头,只轻声复道:“殿下,奴婢的确是僭越了,那丫头是浣衣局的婢女,奴婢去安排晚宴的事时,恰看到她在御膳房外跟个小内监在嚼舌,说的话十分忤逆,这后宫中最忌如此饶舌、搬弄是非的人,按照宫规,二十板子也是轻的,她挨不过,是她造化该如此,奴婢虽是不该私自管这事,但她却是罪有应得。奴婢做错的事,奴婢也甘愿领罚,只听殿下发落。”
睐月这话一说完,倒让萧延意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复。
睐月张口便认错,又说明了自己如此做的因由,萧延意似乎如今要做的事,也不过就是再按照宫规处置了睐月便是,可这样做并非她的初衷,她暗暗斟酌着到底该如何才对,总觉得只处置了睐月似乎也不妥当,此时,内廷的内监和宫女主管得了传召,说是已经在殿外候着,萧延意便是宣了他们进来。
等二人行完礼起身,萧延意问道:“今日宫中刚刚殁了一个宫女的事,你们知道了么?”
内监主管跟掌事的嬷嬷赶紧点头道:“老奴们适才被传召时,已经听说了。”
“此事按照宫中惯例,现在这事该如何处置?”萧延意问道。
掌事嬷嬷回复道:“老奴听说是睐月姑娘处置的,睐月姑娘是殿□边伺候的人,是正四品的司仪,那丫头不过是浣衣局里粗使丫头,那丫头若是行为失当,睐月姑娘完全有权按规矩处置。那丫头抗不过板子,殁了也是她自己的命。不过,陛下一直待下人仁厚,所以即便是那丫头犯了滔天的错,如今人已经没了,奴婢们也会寻其家人,给上些安家的银子,让人好好给发送了。”
萧延意琢磨了下问道:“嬷嬷的意思是如果睐月是按照宫规处置了这丫头,她便并没有错是么?”
内廷主管跟掌事嬷嬷连忙都是点头道:“是,睐月姑娘定然无错,她为人一向最是沉稳妥帖,想必下了狠心罚此人,便定是罪当如此,也是她权内的事。”
萧延意面色缓了缓,叫起跪在地上的唤月跟睐月道:“既然是按照宫规你并没有错,也就别跪着回话了。本宫只问你,你为人既是一向稳妥,本宫看你从来也是个心软的人,这宫女到底道了什么是非,让你这样重罚她?”
睐月咬唇,低垂着眉眼道:“她对皇上不尊重?”
“如何不尊了?”萧延意紧皱了眉头问道。
“都是些极其无状的腌臜话,奴婢说不出。”睐月僵硬着身子,神色别扭地回道。
萧延意暗自思忖了下,便打发那俩内廷主事下去,只又嘱咐了句,一定要好好安抚下死去宫女的家属,该给的银子多翻一倍给。
见那二人出了殿,萧延意才是回了头又问道:“睐月,此时也没有旁人,既然如今已经是说了,你这么做并无过失之处,本宫也只是好奇,到底她说了如何大不敬的话,让你能下这样的狠手?”
睐月听闻萧延意再问,却依旧是要紧了嘴唇,只是摇头。
萧延意心里的火其实并未因得知睐月此举未坏规矩而消,只是她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处置的轻重之间她也拿捏不好,也是不想太撂了睐月的颜面,所以隐忍着,可看如今她这样问话,睐月一个婢女便能与她这么对峙着,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便对她厉声喝道:“睐月,本宫再问你一遍,那被你打死的宫女到底说了什么?你再不说,可别怪本宫罚你。”
睐月噗通一下跪倒,磕头道:“奴婢领罚。”
萧延意被睐月的固执气得浑身一颤,扬手喊道:“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可是原本想要说出打板子的话,到底是卡在嗓子边,没能说出来,只咬牙道:“拉下去,在当院里跪着,没我的话,不许起来。”
懿祥宫中的人从未见萧延意发过这样大的火,竟是也没一个人敢劝,连唤月都只垂头站在一边,噤若寒蝉。
萧延意颤着手要去拿案上的茶杯,一双修长的手却是早一步拿了茶杯递到她的手里,柔声道:“先顺顺气,别这样急。”
萧延意抬头看见原是郭长卿,自打进殿后便一直在她身侧站着,她迎着郭长卿柔和的目光,一时心中不知怎么忽地有些难过,眼圈微微一红道:“我哪里只是气?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看着身量都还没长足的孩子呢,几板子下去人就没了,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啊?我不追究到底孰是孰非也没关系,可难道都不能知道是为个什么吗?”
郭长卿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是眼神悲悯地望着萧延意,轻轻叹了声。
萧延意忍着眼中的泪意,回头看着还没退下的唤月问:“唤月,那你说,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唤月身子一抖,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睐月性子倔,您别跟她生气,气坏了凤体可怎么是好?”
萧延意摇头,神情哀倦,“唤月,本宫问你,宫里难道一直是这个样子么?寻常宫女随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这命说没就没了?”
唤月听了赶紧摇头道:“殿下,奴婢虽不知那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睐月可从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这么罚必然是其罪当此。殿下,将军走的时候,刻意嘱咐着奴婢们,说是您回宫时候还不久,宫里有些事还不知道,有些我们能做主的决断,便是做了主,尤其是奴才们的事,特别交代,若是谁敢乘他不在,乱了规矩,必须严惩,断不能股息。”
萧延意愣住,半晌无语,一种无力感猝不及防地遍布了全身。
她伤心,伤的是一条性命竟可以这样就轻易消失,她愤怒,愤怒她这做主子的所有的事都是最后才知,她惊慌,慌的是这宫中之人或许原本就是这样对人命轻贱,但是她更无力,无力的是心中其实隐隐一直有些惊惧,怕这一切本是魏不争的交代,否则一个宫女如何就敢这样草菅人命还死不悔改。
她可以去生任何人的气,但是如何去生魏不争的气……
37公主还朝
萧延意心中苦闷;却也无从对唤月说起,呆愣片刻颓然道:“你下去吧。”
唤月起身往外退去,萧延意稍一迟疑却又喊住她说:“睐月那边跪足一个时辰,你便让她起来接着去张罗晚宴的事吧。”
唤月赶紧又是谢了恩,这才转身离去。
萧延意屏退了周围所有伺候的人;轻轻阖上了眼睑;长叹一声,片刻后才别过头,疲惫地对郭长卿说道:“至彦;我心里不好受。”
郭长卿见周围再无旁人;也便不拘着礼;在萧延意膝边蹲下,唇角微微扬起;昂着头对着她柔声说道:“芫芫,这宫里的事向来如此,你也别太介怀,即便是将军的意思,我想,他也是为你好的。”
萧延意心中无法释怀的事有两桩,一是,一个宫女的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可到如今她却还不知道具体的因由,二是,睐月敢如此做,想必也是唤月说的那样,这种做法是有了魏不争的授意。而因为是魏不争的交代,她便更没法深究,也没法去探查。
这种烦闷难以开解,郁郁于胸中,直指她心中前一刻还带给她最多甜蜜的那个人儿,此刻,她对那人疑不得,恼不得也恨不得,便只好自己难受。
萧延意对着郭长卿艰难地笑了笑,抬手让他坐到了一边,才是说道:“我知道将军定然是为我们好的,只是见了那故去的宫女,一时半刻间心里实在是难过。”
郭长卿轻笑出声,“芫芫如今也是多愁善感了起来呢,你只是忘了以前宫中的事,如今才有些小题大做了。现在宫中还算简单,皇上年幼,没有妃嫔,上又无有太后、太妃。先帝那会儿,后宫人众,各宫之间争宠、口角,各种是非时不时便上演一段,最后倒霉的总是那些宫女和太监,一年里挨板子和杖毙的不知道有多少,要是为此难过,你岂不是要哭死。”
萧延意叹息,只觉心中分外委屈,忍不住就说道:“要这样说,我倒宁愿不要想起以前的事。宫女们也是人,即便身份卑微了些,命也是一样珍贵,怎么就能这样轻易的因言获罪而丢了性命?那这宫中真是不如外边的日子快活!我跟养父母在一起那些年里,周围的邻居间的姐妹在一起,谁不是爱念叨几句别人家的是非,左不过就是解解闷子,随口一说罢了,要按宫中的规矩,那谁还活得了?我若不是这公主,只是个平常宫女,如今在这宫里,只怕也是要死上几次了。”
“芫芫,可你生来就是公主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若是将军未能找到你,接你回来,你或许还是那个快乐无忧,喜欢跟邻家姐妹闲话解闷子的女子,如今,你既是回来了,回到这公主的位子,便再无法还从原来的角度去想问题。你坐着的这把椅子,已经决定了你的立场终归是不同,所以,就别再去纠结那些事了。如今后宫和朝廷的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事,将军的决定没错,睐月做的也没错,如今将军没在,朝中已是少了一半的威慑,若是不好好整治后宫里这些是非,前朝也会不安稳的。”
萧延意缓缓点头,有些探寻地看着郭长卿,问道:“至彦,那你能猜出那宫女到底说了什么忤逆的话,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么?”
郭长卿目光一闪,轻轻捋着袍袖的边沿小心说道:“我猜,许是说了关于皇上的什么话。皇上毕竟还是年岁太小,当初将军执意扶他登基时,朝里也有些议论,但是当时将军孤军回来,浴血杀回皇城,赶走了吐谷,实在是功劳太甚,无人敢与其争辩,也就只好依他。可宏盛二年的时候,天下稍稍安稳了些,有一阵朝里有人便是上表,让当今皇上禅让给宣王继位大统,后来那些上表的人,都让将军砍了头,才是了事。如今将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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