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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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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唤月闻言似是有些迷惑,但是依旧是赶紧起身帮萧延意拿了梳子梳理好长发,再又要去端水,萧延意轻声似呢喃般地对她说道:“今天的话,就当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咱们都忘了吧……”
42公主还朝
静谧的懿祥宫里;萧延意遣退了所有的人,只一人伴着明灭的烛灯有些失神地靠在榻上。
殿里有一股暖甜的淡淡香气萦绕;让人心里不觉就多了几分安稳。那是魏不争特别让人配了,给她殿里送来的熏香;那时,甚至他们还没有彼此许过终身。
萧延意最近操劳的事,烦心的事也多;所以偶尔腻味起来;不是没有想过;当初若是没有回来该多好;那么,她便还是小镇里那个人人都喜欢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子。
如今;锦衣玉食,也不过是片刻惊艳,执掌天下,莫说如今还为时过早,她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即便已经能做到,对她来说只是压力更大而已。至于亲情之上,虽然如今有了弟弟又有了姑母这样的血亲,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但是当初只与吕氏夫妇在一起时,虽与他们没有血缘,却也不曾觉过有什么缺憾。
偶尔想起自己当做了三年家的那个繁花开满的院落,那质朴而温馨的几间瓦房,萧延意总是难免有些怀念和惆怅。
扶手磨得发亮的那把红木椅子是爹的最爱,他总是坐在门口边,望着他一院子的杰作欣慰地傻笑。娘呢,则是喜欢呆在窗口下的那个古朴的小木桌边温柔地望着她爹和她,木桌上永远放着针线的篮子,篮子满是五颜六色的丝线,娘最爱亲手给她跟爹一件件地绣着衣裳。
有只黑白黄三色的大花猫最爱在到她家院里串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墙头忽然蹿下来,一次还踩翻了爹的一盆花,爹拿着扫把满院地追打它。只是隔不几天,它还会来,然后理所当然地在院口的台阶处趴下,一双眼慵懒地看着萧延意,撒娇地喵上几声。萧延意就会去给它找吃食,当初就是无意中喂了它一次,哪想它就赖上了自己,可是原本动了要养它的心思,它却还呆不住,自己总要跑出去,只是饿了时又会回来。也不知,自己走了后,可还有人喂养它。
还有那临家的绣儿,不知现在是不是嫁给了她心仪的郎中,还是跟青梅竹马的表兄结了连理,对门的玉梅是不是还是那么醉心于煮酒烹茶,最爱在她的小屋里坐着,让她烹出一室的馨香,附近的小姐妹几个闲话家常。转弯那家的邱家大哥也不知娶上媳妇没有,有一阵他总是钓了鱼或是摘了果子来给她,她却怕担不起那份情意,辗转表示了自己的心思,邱大哥再看她时,眼里便总是有些失落。
那一切,再也回不去了吧?就在那个叫魏不争的男人闯入她的生活以后。
萧延意至今都是有些糊涂,她如何便是那样毫不犹豫地跟了魏不争回来。
她总记得,那天她一早就是心情特别好,便张罗着说,要自己给爹娘煮饭,才是要去市场买些菜回来,迎面出去,便被街头另一端来的气派的车队唬了一愣。
队中骑在马上那个一身戎装的男子,好似天兵下凡一般器宇轩昂,她看得不禁有些痴。而那人似是也在马上见到了她,呆愣片刻,竟是策马疾奔了几步,在她面前骤然勒住缰绳,随着马儿一声长嘶,那将军翻身下马,毫不迟疑地跪在她面前说:“臣拜见公主。”
萧延意都有些傻了,为他这一跪,为他这称呼,更为这个让她心跳加速的他。
他说她是公主,她虽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但却是丝毫没有怀疑,他说要她回京,她心中忐忑,却是无法拒绝。
于是,她就跟着他回来了,带着欣喜和雀跃的心情,那么一点点紧张也被期待所覆盖。她有时也忍不住会想,她的期待中或许那陌生而高贵的公主身份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那个英挺浩然的将军将会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好像,他就是她心里的那个人似的。
她已经十八岁,以往并非没有人来说过媒,爹娘也并非没有操心过她的婚事,但是,她那时却总说不出自己到底中意个怎样的人。直到魏不争出现的那一刻,似乎一切便都明朗了起来。就是他那样的眉眼,就是他那样的身形,就是他那样的气度,就是他那样的风采,甚至就是他那样的声音和他那样的神态。
他似乎就是她一直在等,又不知道到底等得是谁的那个人。
她回京的一路上,也会悄悄地想,自己当初还是公主的时候,是不是就喜欢过这个将军呢?否则如何看着他便觉得想要信任,想要依赖,想要亲近?那他呢?那时也喜欢过她么?
只是她的幻想在回宫后不久就被撕得粉碎,她即便在失忆之前有过一段情,却也不是跟魏不争。虽然,慢慢那些人的居心被识破,萧延意知道其实自己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但也明白了自己跟魏不争更没有什么。
之后,因为郭长卿的话,不是没有对魏不争有过怀疑,可是短暂的怀疑很快就被她自己推翻,那样一个男子,似乎连暗自里怀疑他一下也是种亵渎。
她断没想到,魏不争竟然也会对她有几分情意,知道的那一刻,是她人生中最圆满和幸福的时候。
于是纵然时常在劳累和烦恼中懊恼为何当初要回来,却并没有一刻真的悔了回朝的事,不是为了公主的头衔,不是为了富贵的生活,只是因为魏不争那个人,她见了他之后,便想要追随的那个人。
她甚至感谢自己公主的身份,否则,她若真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如何又能高攀的起这位大将军。
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按照所有人的描述,她在皇城里住了十五年,都不曾特别注意过的一个男子,却是失忆之后的甫一见面便让她芳心暗许。
萧延意就这样倚在榻上,从头想到尾,从第一次见面,到魏不争带军出征,每一次见面,每一次谈话,每多想一次,便觉得心里会甜上几分,每甜上几分,便觉得他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所以更觉得郭长卿和尚悦说得有理,选了他就要信他,无论她听了什么还是见了什么,她都会坚信魏不争对她的承诺,他说不负她,便定然不会负她。
想了许久,甜香环绕中,人愈发得慵懒起来,萧延意便有些昏昏欲睡,才是要睡着,耳边有人轻声唤道:“殿下,奴婢回来了。”
喊了几声,萧延意才是完全醒过神来,抬了眼皮,看见她派去将军府的睐月正是跪在眼前。
萧延意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说道:“辛苦你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么?可知道那些苗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了么?”
睐月回禀道:“殿下,奴婢原是没想惊动老夫人的,但是奴婢正跟着老夫人的贴身丫头说话的时候,老夫人却是醒了,让我进去说话,所以这来龙去脉能打听的倒是都打听到了。”
萧延意听了这话,精神为之一振,赶紧让人又泡了热茶进来,又燃了几盏灯,喊睐月站起来细细地说。
“殿下,这些苗人来了有些时候了,老夫人说腊月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到了府里。但是将军问过他们之后,又喊了祁大人也过去一起跟那些苗人聊过,最后说是公主这蛊他们一时半刻怕是不能尽数解了,所以将军就留他们在府里商议此事,想等有了结果之后再跟殿下说。”睐月说道。
萧延意便又问她:“那现在是什么情形了呢?将军在书信里也没跟本宫说过此事,他是想等他回来再说么?”
“老夫人说,将军是怕殿下心急,不敢跟殿下说,所以才把那些人留在府里没敢送进宫。”
萧延意闻言皱眉道:“心急,将军怕本宫心急什么?”
“据说是那些苗人说了,殿下的蛊并非是完全不可解,但是当初下蛊的人是用了自己的血种下的蛊,所以他们大约是只能解一半,将军怕殿下急着想起之前的事,即便是一半也先试着,才是想让他们想个万全的法子时再说。”
“想一半是什么意思?想起哪一半?”萧延意有点迷惑地问道。
“这奴婢就也说不清了,老夫人也让几个苗人里领头的跟奴婢说了几句,那意思就是反正还会有些事障住想不起,却也没法把握到底是能想起哪些,大约就是这意思。”
萧延意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睐月道:“还有这样的事?”
睐月点头,稍一迟疑却又说道:“不过老夫人说了,殿下要是想把那些苗人接到宫里来试试,那就让人去接吧,万一试过后,能想起点有用的事总是好的。”
萧延意听完,一时倒有些难以决定了起来,若是那些苗人解不了她的蛊倒是好办,只说试了不管用就好,那李景吾尽管说魏不争找来的人不得力就好了,他不是也找不到得力的人?若是管用,便更是好,一是能想起以前的事萧延意当然高兴,二来,也省的李景吾这样搬弄是非。
但现在这能治好一半还真是难了,那到底要不要让他们进宫来给她解蛊试试呢?她说了要信魏不争,那魏不争不让这些人来,显然恨不得能万无一失时再说,是他做事妥帖的风格,也是为了她好。
可是李景吾既然提起了此事,显然就不会轻易放过,他若再提起又怎么说?
据实以告还是虚以委蛇?
萧延意头疼地抚了抚额头,思忖片刻,对睐月说:“你先去歇着吧,这事明日再说。”
萧延意暗想,这事还是明日让姑母拿主意吧。
43公主还朝
尚悦沉思地看着萧延意问:“那你是怎么个心气儿?可是着急想起以前的事?”
萧延意一早下了早朝;连口茶水也顾不上喝,便是到了尚悦的殿里找她拿主意;谁知尚悦却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回来。
萧延意其实自己也有些拿捏不好自己的心气,一度;她的确是有些着急想起以前的事来,如今却也并不是那么着急了。
朝政上的事正是在一点点的上手中,假以时日;她想,她大约也能真正担起这份监国担子的,而过去的事经由了郭长卿和尚悦之口的叙述,大致也有了些脉络,至于其他旁枝末节,于当下也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是不是能恢复了记忆,她并无太多急切。或者说因为她知道并没有什么妥帖的办法能想起过去的事,所以也就不去走这些心思。
而这次,既然魏不争并没有告诉她此事,显然是也不着急,觉她如今的情形,并不急于解蛊,那她若是硬要让那些苗人进了宫,倒显得是违了魏不争的意思似的,好似有些犯不上。
可是,话再说回来,毕竟谁都有好奇之心,对于那段遗落的记忆,萧延意怎会不记挂着,当知道了有人可能会为她解蛊,虽说是不能保管尽数恢复了记忆,却也难免心痒,所以才是举棋不定地想让尚悦出个主意。但见尚悦这么问了,萧延意却也不好不回答,便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对尚悦说了。
尚悦闻言抿嘴一笑,“芫芫,你就是太在意伯钺的想法了。虽说夫君是天,但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况且你如今还没过门呢,也不至于就这么事事都依着他,你若是想试试便试试吧。伯钺那人只是谨慎,怕有什么差池,大约出征在即,有些事他还觉得不稳妥,才是不让那些个苗人来给你解蛊。依我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让他们来先试试也无妨,伯钺只是一心为你好,还能因此怪了你?”
萧延意让尚悦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心里的确是怕自己若是执意接苗人进宫试着解蛊,让魏不争知道了会不快,所以才分外踌躇。尚悦这样一说,一来是面上有些抹不开,二来也觉得尚悦的话有几分道理,魏不争或许并不会为她的擅做主张生气,便是迟疑着想要同意。
尚悦看着萧延意的神色,大约也是揣摩出了她的意思,便说道:“得了,这事我便主了,把那些个苗人接到宫里来,我先问问他们,也找人问清这些人的来龙去脉,若真是妥帖的,试试就试试吧,不能全想起来也无所谓,想起一点是一点。”
萧延意对这事只是有些没主心骨,如今尚悦做了主,她心里便宽慰了多半,想着或许马上就能想起以前的事,又有了几分紧张和期待。
于是,二人便说妥,接苗人入宫的事交由尚悦来打理,尚悦若是觉得这些人值得信赖,就先让他们试试。
萧延意见时候也是差不多了,就又去了书房陪着萧续邦听先生讲课。
离着放课还稍许有一段时间,萧延意到了书房,便如同每次一样,静静坐到一旁信手取了本书看。萧续邦跟郭长卿两个也是习惯了萧延意大多时候会晚来些,只坐在一边听,并不会打扰他们。见她来了,小家伙咧嘴一笑,先生微微一颔首,之后,便又都继续聚精会神着他们自己的功课,并不过多的关注她。
萧延意每每这个时候,若是不累,便会看些书或是奏章,累了,就闭目听着郭长卿讲课,放松精神。
只是今日里,她并不累,却也有些看不进去书。想着姑母那边安排着的解蛊的事,便多少是有些亢奋,禁不住就浮想联翩。
一时想,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想起些什么?会不会能记起她的父皇母后到底对她有多宠爱。回朝后,几乎每个能与她说上话的人都说过,她是当初父皇最爱的孩子,甚至郭长卿和尚悦还说过,若非她不是男儿身,当初的太子没准都要立了她。这让她分外好奇,当初自己到底得宠到怎样的地步,而这帝王之爱又跟寻常百姓家父母疼儿女有何不同之处。
一时又想,是不是会想起些,以往她作为公主时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若是能想起来就最好,她便能更像一些公主。虽然没人对她说过,但是她总是觉得她的做派和谈吐,远远比不上尚悦,在她心里,或者那才该是公主该有的高贵和威严,而她却学也学不来。若是想起来以前的日子,也许便自己就能通了。
可一时又想,自己之前在皇城里也是生活了十五年,离开时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过往的岁月里,虽然现如今并未真的有什么确实存在的情人,但是难道心中也没有个喜欢的人么?万若有呢?那倒是又该怎么办?万一随着记忆一起恢复的是之前的一段感情,她与魏不争这一段又算个什么?
她颓自在那想得出神,一会儿微笑,一会儿蹙眉,完全没有注意到萧续邦那边的课已是完了。直到萧续邦大喊了一声“皇姐”,萧延意才是回过神来,被已经站到她面前的萧续邦吓了一跳。
萧续邦对于自己把萧延意唬住,显得分外得意,撇着嘴说道:“皇姐,你走神,根本就没在看书,你还总说我读书时不爱集中精神,你不也是……”
萧延意失笑,放了手里的书本问:“你怎知我走神?”
“喊你几声你才听到,还敢说没有走神?”
“皇姐看书看得入迷,才是没听见的。”萧延意故意逗他。
小皇帝不服气地哼了声,“少来,那你告诉我,你刚刚都读了什么?”
萧延意还是当真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拿的是本什么书,见萧续邦表情分外不满的样子,便是赶紧承认错误地哄他道:“好,皇姐错了,皇姐走神,一会儿翔儿写功课的时候,皇姐便自罚抄书陪你一起,好不好?”
萧续邦听了这话便开心了起来,说定了午膳之后一起写功课,便是欢天喜地地让萧延意打发着宫人带回去更衣。
郭长卿收了东西站在萧延意身侧,见萧续邦走了,浅笑着问道:“你这神到底是走到哪里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就看你脸上颜色变了几次。”
萧延意也并没想避讳郭长卿此事,便是玩笑着说道:“将军那里找了些苗疆的能人异士来,说是能让我恢复一些记忆呢,我适才就想,到时候,没准便能记起你的什么丑事来,也拿你寻寻开心,省得只有你嘲笑我的份。若是让我想起你有什么事唬了我,我可定不饶你。”
萧延意本是戏谑之语,谁知郭长卿听完却当场变了脸色,怔怔地看着萧延意半晌才问道:“有人能让你恢复了记忆么?”
萧延意让郭长卿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审视地看着他说:“说是或许不能全记起来,但总是能记得一些。至彦,你怎么了?难道你真有事骗我?”
郭长卿垂眸,摇了摇头,叹道:“我能骗你什么呢?”
萧延意便是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么这么副样子?好像并不希望我想起以前的事似的。”
郭长卿默了会儿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些悲悯的神情看着萧延意承认道:“我的确是不希望。”
萧延意便更是不解:“你既然没有骗过我,我想起以前的事有什么不好?”说罢,又觉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便是带着点玩笑口吻,又补了一句,“难不成,你以前真的做了很多丑事,怕我想起来?寻你开心?”
郭长卿闻言一笑,笑过,神情却又忽然一肃,“芫芫,你现在若是觉得快乐,何必执着于之前的记忆呢,既然老天让你忘了以前的事,总有忘了的道理,也许忘了反倒能过得更好。”
萧延意心中一凛,紧张地问道:“至彦,你这话何意?我以前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想起来的?”
郭长卿定定地盯着萧延意,迟疑地开口道:“芫芫,你忘了的不光是前十几年作为公主的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有当年的那一场屠戮。你能有现在平和的心境,是你忘了先帝后和对他们的感情,忘了你的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忘了那一年的灾难有多么血腥和残酷。所以,你可以心中没有恨,只有些遗憾,没有痛,只有些伤感。可是想起来之后,你还能如此么?
你回来那时,最初我有些难过于你忘了我,可是后来却又庆幸,还好所有的事你都不记得了,若是记得,你怎么会受得了?”
萧延意胸中一闷,无措地看着郭长卿,喃喃道:“那,难道我就一辈子不去记起以前的事?”
“芫芫,我也不知道哪样是对的,我只是……不想你难过……”郭长卿踯躅道。
二人视线相对,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好一阵儿,郭长卿才是又开口道:“或者,等着将军征战回来时再说?”
萧延意被郭长卿的话说得有些心事重重,心里也有了些隐隐的畏惧,便也觉得或者该再好好考虑下才是。
用罢午膳,萧延意按着约定陪着萧续邦一起写功课,书才抄了一小半,尚悦那边就差人来跟她说,让她过去一趟,苗人已经接来了。在萧续邦怨怪的眼神里,萧延意扔下抄了一半的书,答应一整个晚上都陪着他,才是跟着宫人去了尚悦的宫中。
几个外族打扮的人跟她叩了头,另几位太医也在一旁行了礼。
尚悦招呼她坐到身边,说道:“我问过几个太医了,这些苗人的法子他们也听说过一二,并且说即便是无用,也是对身体无害,你看,还有什么不放心地也问问,若是妥了,是不是让他们择日试试?”
萧延意眼神掠过那几个苗人,只觉心中感觉有些怪异和排斥,看见祁老太医也在一旁,便问道:“祁大人,您也是研究了阵儿我这身体里的蛊,您觉得可以一试?”
老大人捻着银须摇头晃脑道:“老臣毕竟对蛊术研究得很粗浅,只是知道蛊能生效,是因公主身体里有蛊虫作祟,只要能祛除或是杀死蛊虫,蛊或许也就失效了,老臣查阅了一些能让身体排除异虫的药物,但是大多若是祛除了蛊虫,也对身体有害。而这些苗人给老臣看了他们的方子,虽是用药古怪,但是依老臣多年经验,却都不是对身体有害的药,但老臣也只是能确保公主按他们的方子治了,不会有碍凤体,却不能保对蛊虫一定有效。”
萧延意便是回头又疑问地看着尚悦说:“姑母,您的意思是试试?”
尚悦毫不迟疑地点头,“只要是对身子无碍,为何不试试?想不起也并不损失什么,想起总是好事。”
萧延意尽力驱散心里那股子畏惧,想了再想,便狠狠心问道:“那何日开始?几日能见效?”
萧延意问完,便立即有一苗人出列道:“回殿下的话,服药之日最好是选在满月之夜,草民等今日就开始调制药物,本月十五便能制出,按照草民的经验,通常是连服三日,便能有效果。不知公主可要本月就试?”
萧延意环视了一圈所有的人,深吸了口气说:“那就暂定本月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能更新鸟,嘿嘿~
44公主还朝
尚悦自是点头同意;“好,只要是赶在本月前十五能调出药来;便紧着早试试,若是哪里不对;也好还有的是时间再慢慢琢磨。”
那苗人点头领了命;便又开口道:“殿下,恕草民失礼,草民虽是听将军大人说过殿下的症状,适才也与太医们问清了脉相;观殿下面色形容都与草民知道的中忘尘蛊的行状无异,但是草民还需再确定下才好施药,以免出了什么岔漏。”
尚悦跟萧延意都是点头;便问他,“查仔细了自然是好的,那你要怎么查?”
“草民的妹妹也是精通蛊术,殿下若是不反对,可否让草民的妹妹进内殿,为殿下细细地查一下?”
萧延意听他如此说,便依言站了起来,让一苗人女子跟着她进内殿,尚悦怕有什么不妥,便也是跟着进了去。
进了内殿,那苗女先是抬了萧延意的手,摸了会儿脉,又细细地看了她的手背和指甲,然后便让萧延意褪了衣衫。
内殿半晌无人,虽是立了春,屋内也笼着火,却还是有些寒意,加上萧延意还略有些少女本能的羞涩,一时间,半解了衣衫之后便有些瑟瑟,只低垂着头,让苗女翻来覆去地看了她的手臂,又在背后认真地检查了半晌。
尚悦是个急脾性的,又见萧延意似是有些冷,便不耐了起来,颇有些不满地问道:“你这到底是在找什么?如何要这么半天?可是没找到?”
那苗女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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