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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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殿下推门进来，看见我睁得大大的眼睛。顿了一会才从门边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郭妃身份特殊，母妃希望能尽快安葬她。」

我眨眨乾涩的眼睛，哑着嗓子问：「王妃她。。。」

殿下摇摇头，只是说了句：「王兄陪着她。」

我空白着脑袋在床上躺了会儿。就挣扎着下地把小本子收在衣袖，和殿下一同出宫。

郭妃的葬礼就安排移至庆寿寺。我们去到时，丽清已经换上丧服，苍白着脸往火盆中添着纸钱，看也没看在一旁诵经念佛的僧人一眼。

阔里吉思也在一旁陪着她，看见我来了，拜托的拍拍我肩膀，和殿下走到一边嘀嘀咕咕。

我看到阿雅代替丽清处理葬礼上的事宜，乾脆也抱了纸钱，蹲在丽清身边烧起来。

火焰无声的吞噬着纸钱，这是我和丽清第一次待在一起，却如此安静的时候。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郭妃的灵位安放在寺里，听殿下说迟点儿王妃会悄悄安排，把郭妃的灵位放在察必娘娘的灵位旁，好让她们死後也能待在一起。

听了他这样说，我莫名的松了口气，哽在胸口的疼痛也稍稍松动。

丽清抱着牌位默默的回去，坐在亮堂的大厅，我喝了口怡云递给我的茶水，觉得身体终於暖和起来。

轻轻闭上双眼，仔细想想郭妃的行为语态，这才发现郭妃和丽清很相似，我一早就应该要发现，第一次看见她时不是觉得她很眼熟吗？她就是丽清的亲生母亲，到过我的世界，生下丽清却被逼要回来，终於等到和丽清的生活，最後还是逃不出这里。。。逃不出这一辈子困着她的皇城。。。

我一边想像郭妃的神情举止，眼泪却不自觉占满了眼眶。在我旁边的殿下伸手握紧我手，传来的温暖很微小，在我心内却回荡很久。。。

阿雅的声线忽然传来，她神情严肃，缓缓地环视大家：「此事并不简单！」

室内的气氛因阿雅的说话立刻变得沉重起来，殿下和阔里吉思默然对看了眼，彷佛在同意阿雅的话。

我眼看阿雅肯定的眼神，没有说话，视线转向丽清，她身子一颤，满是泪水的眼睁得大大的，我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杯子，陷入无止境的猜想中，一个个的疑问充斥脑中。

怡云看见这个情况，只好摇摇头，劝道：「王嫔娘恕小女子说一句，你这样说只会令大家更不安。。」

阿雅忿忿不平，忍不住反驳道：「刺客很明显是针对郭妃而来，如果捉到他便可以令他从实招来，知道是谁指使他杀害郭妃，甚至连其他的事情也能清楚。。。」她愈说愈激动，还气得站了起来，不停来回走动，皱着眉头地陷入沉思，现在的她不像平日的她，心头不由得升一丝的奇怪，却怎想也不明所以。

阔里吉思瞪大双眼，反问：「你说。。。是有人指使刺客？」

怡云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平和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连刺客是怎样子也不知道，胡乱猜测反而更浪费心神，倒不如想想丽清现在该如何。。。」

一下子，房内寂静无声起来，连阿雅也因此冷静下来，众人都浸淫在自己的思绪里。

听到怡云的话，我下意识的一抬头，看向对面的丽清。

她的眼神在空中游移，彷佛我们的说话连一句也没听进去，睁得大大的眼中，没有泪水，连一丝的生气也没有。

丽清缓媛起来，拚命抑制着自己悲哀的声线，微微向我们弯身：「抱歉，各位。我想回内房。」

「丽清，我陪你。」我正想站起来，丽清已打断我的说话：「我想静一静。」

我心里徒然一紧，还来不及细想清楚，就看见丽清从椅子中滑下，含糊地再说了句累了，就掉头往屋後走去。

其他人简单的商量后，决定只留下怡云，虽然阔里吉思也想留下，但最後还是答应先回宫，除了我自己，丽清刚刚接近绝望的背影在内心挥之不去。

「诺敏，丽清现在在休息，我们还是不打扰她。」阿雅握着我手，再喊：「诺敏？」

我回神过来，握紧着拳头，咬了咬唇：「我还是想进去看看她。」不理其他人的呼喊，我转向内房，在不安的阴霾重重包围下，我脚步愈来愈急切起来。。。

现实降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后来的开始

「砰」一声，我急切地直接把内房门撞开，丽清手上的刀高悬在半空，刀身发出的亮光刺痛我的双眼。

「丽清！」我冲上前用力扑过去，丽清疯狂的挥舞着手上的刀子，在和她的纠缠挣扎中，刀身不小心割破我手臂，这时丽清才停下动作，呆呆盯着我手臂涌出的鲜血，我已管不了自己的痛楚，任由鲜血流下，拚命地强忍着泪水，目不转晴地看着丽清。

这时，其他人已一同跑了进来，众人面面相觑，吓得说不出说话来，殿下扶着我，立即用他身上的布料帮我包扎起来，而阔里吉思正想走向丽清时，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大伙大伙的泪水不断滴在地上。

我咬紧下唇，按着手臂上的伤口，慢慢走上前，把哭得决堤的丽清紧拥在怀裡，儘管心裡也难受得快哭，但我知道，为了丽清，现在的我不可以流泪。

哭声虽然渐渐变小，可是丽清的眼泪还是停不了。

我心神已落在丽清身上，只隐约听到怡云轻声和其他人说：「让她们好好独处吧。」

当房门再次关上后，丽清声线颤抖着说：「我的过去没有她。。。我的未来也没有她。。。诺敏，我等了那么久。。。还以为终于可以和妈妈在一起。。。谁知。。。谁知我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眼泪乱飞的她手抓着我的衣袖，再次崩溃地嘶哑哭泣。

我咬着牙关，努力控制自己情绪：「那郭妃娘娘呢？」

溷乱的呼喊停止，丽清放开我衣袖，由大哭转为抽泣，用她红肿的双眼不解的看着我。

郭妃的过去在脑海中打转，我轻道：「郭妃娘娘她生活很痛苦，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我伸手抹掉她的泪水，沉声道：「儘管如此，她还是努力生活下来，她不单是为了察必娘娘，也是为了认为不可能再见面的你，你可以明白吗？」

随即把手伸进衣袖内，把蓝色小本子递给丽清：「这是郭妃娘娘留给她最爱的女儿，丽清，你不是什么也没有，你有的。。。全在你身边。。。」

丽清怔愕着接过小本子。默默翻开第一页。

当我看见她全神贯注的眼眸，终于放心地点点头，站起来准备离开。「诺敏，抱歉。你的伤没事吧？」丽清把小本子盖上，紧抱在怀中，虽然仍是一脸的悲伤，但眼睛仍愧疚的落在我手臂上。

我灿烂一笑。指指自己已止血的伤口，回答：「放心，我没事。」

「谢谢，诺敏。」她微微垂下眼帘。

我转身时挥挥手，不在乎的说：「不用谢了，好友。」我踏出内房。才除下我脸上的笑容，直到站在门外我才敢静静地哭泣，郭妃的死。不知不觉把母亲临去世时的记忆重新勾起，在我心头来回晃动。

「果然。」声线不知从何而来，和暖的温度抚上我的头，轻轻抚摸着，我哽咽地抬头。殿下的手已转牵着我，低沉小声道：「我猜到你会这样。」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露出了笑靥：「难道你一早在这里等？」

「对。」殿下直接承认，转身牵着我出大厅，阔里吉思迎面而来，满目关心问我：「丽清。。。」

「放心，她没事。」我回答。

阔里吉思松了口气，匆匆往内房走去。

有阔里吉思和怡云在，丽清这边应该不必担心，简单的商量后，我、殿下和阿雅决定先回宫一趟。

总算真正的鬆了一口气，我暗地摇摇头，把脑海中的难过画面驱走。

回宫的路上仍是一片沉重肃穆的感觉，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转头对身边的阿雅说：「那时候你跑出去，有看到甚么吗？」

阿雅慎重的摇头说：「我一出去就瞧见阔里吉思和三弟，先追上去的是阔里吉思，可惜追上去后，连他也没看到甚么。」

我闷闷不乐的点头，又失去了线索了吗？

阿雅叹了口气，说：「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之前悦妃又。。唉。」

她回过头来，关心地看着我说：「说起来诺敏你也累了，三弟先送她回去休息吧，母妃那边由我再向她请安。」说完却不等我回话，急冲冲地就离开了。

看着阿雅的背影，心内却升起怪异的感觉，阿雅是不是知道什么？总觉得她感觉有些怪怪的。

「别想那么多，想太多反而更不明所以。」殿下直接回答我心内的疑问。

「你又知道我心裡在想什么？」我拉拉他衣袖，蹶嘴道。

殿下冷笑了声，看见他一副已经看透我心房的嘴脸，就不禁令我微微起火，使性子地哼声：「我就是这样容易被你看穿，你想怎么样？」

殿下竟然还接着道：「不单容易被人看穿，脑子还笨笨的。」

我听后更是不悦地直瞪着他，正想回应什么，却被他深邃亮丽的眼眸缠上，心裡的说话一下子忘记得乾乾淨淨，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反过来用手拉着我手向前走，那微小的温暖熄灭了心头最后的一抹不悦，我放弃了反驳，低头把我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包括郭妃临去世前留下的奇怪话语。

殿下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听着我叙述当时的经过。

「所以抱歉，我什么也帮不了。。。」我愈说愈小声，心裡升起浓烈的愧疚。

殿下捏着我的手忽然一用力，吃痛的我放开心中的念头，抬头看着他，他看了我一眼，直截了当地道：「当找到皇嫲嫲的书信，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另外包括刺客。」

我愕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殿下已看了眼阿雅离去的方向，转而说：「阿雅对此事特别紧张，刚才她没有告诉你，原本我有叫她回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们，但她却坚持要追刺客。。」

果然有问题。。。阿雅的反应在整件事上太反常了。。。看来要找阿雅问清楚才行。。。

还有郭妃的最后的话，也令我特别在意。

她说的人是谁呢？

「你知道那个斡罗陈是谁吗？要怎样才能找到他？」我好奇的问着殿下。

正在沉思的殿下回看我一眼：「那位大人名气如此响亮，想不知道也难。」

听上去像是甚么知名人物，原来想问过清楚，可是看见殿下严肃的表情，我还是乖乖闭上嘴巴。

在心裡默默盘算事情，我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殿下牵引，没多久回过神来，就发现我们已经站在我房间前。我盯着眼前的门板，一切彷彿如常，我心想是结束了吗？还是终于要开始了？

最后我还是皱皱眉，摇摇殿下的手，道：「今天难得有一些时间，不如我们再去走走。」

殿下拍拍我的头，瞄了我手臂上的伤口，他没有回答，但他硬拉着我进去房间的行为已道出答桉，夕阳的光线照射到床边，把床舖染得一片通红，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太阳下山的时间了。

在殿下的坚持下，我只好在他严谨的眼神督促下，乖乖地坐在床头。

「那最起码你再陪我一会儿。」我的不忿只得转为妥协，小声道。

殿下闻言才在我身旁坐下，刚好夕阳把最后一道光线洒在殿下俊俏的脸孔上，下一刻，他把看呆了的我拥入怀中，轻柔地说：「好好休息。」

殿下低沉磁性的声线传进我耳内，鼻间闻着他熟悉的清冷气息，一股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慢慢放鬆心情的我，很快就沉沉进入了梦乡。

现实降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向前走的生活持续

就在我们一片愁云惨雾中，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听殿下的转述，王妃得知事情后，很是伤心了会儿，幸好在阿雅的陪伴下，已经慢慢收拾起心情。

至于丽清那边，毕竟我并不方便经常出宫，加上殿下不想我再在宫外发生甚麽意外，索性暂时免了阔里吉思的工作，让他能好好陪伴丽清。

在他的关心下，我想丽清也会好过点吧。

郭妃的死讯在王妃的授意下，以病死的原因传出，之前她离宫的理由就是因为病危，除了一些宫中老人私下的叹息，久已不理世事的郭妃死活，在宫中没引起甚麽轩然大波。

郭妃的葬礼没多久，我就收到了正式上任女官的文书证明，和尚官局实习的时间。

第二天，我按照规定的时间去到内侍省。

这裡包括了宫中所有的管理机构，事实上今天不只有尚官局，其他五局也选在这天开始实习，因此内侍省内人头涌涌，大家都在找自己所属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主事女官，点过名后，眼见人员已经来齐，主事的人带着我们去到尚官局内，开始讲解之后的工作情况和安排。

原来因为职务的特殊性，尚官局虽隐隐是六局之首，人数却向来是六局中最少的，毕竟有能力流畅书写的女人，在古代始终较少。

尚官局内有四司，分别记录各司名册帐目出入的司记司，为妃嫔传令的司言司，管理宫人名册的司薄司，和管理各宫室钥匙的司闱司。

由于其他三司职责重大，因此我们新进女官第一个实习的地方，便是司闱司。

事实上，宫中除了住人的宫殿。还有很多不同的库房地方，司闱司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连同各司每日点算库房内的东西数量，以作记录。

当然，收藏妃子服饰珠宝之类的库房，只有高级女官才能负责，可是只在一旁看着那些美丽夺目的珠宝，也足够令人惊叹，毕竟，指头大的珍珠宝石密密麻麻放满一柜子的景象并不常见。

而我们这些新任女官负责的。便是其他什事库房，接下来的几天裡，我都在和名薄打交道。按照名薄上的记录一一核算，再把数目回禀给管事女官。

虽然工作相当繁琐，可是却能看见很多新奇的事物，每次看着从没见过的东西，倒也令人眼界大开。忙碌的情况下，心裡的伤感也一天天的澹去。

没过几天，主事女宫就让我们各自负责宫中比较重要的库房，说是让我们早日明白各库房的所在。

那些地方因为收藏的东西相当重要的关係，除了原本所属的司局点算外，司闱司也要另外再点算一次。甚至连进入的时间也有严格规定。

也因此，这天我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匆匆往太庙而去。

太庙中藏着祭祀仪式时使用的礼器祭具。下午时会有其他司局过来点算，而我负责的是早上的工作。

可是，为什麽偏偏太庙的早上清算工作是清晨时分？我看着还留存在天边的微弱星光，再次无奈的打了个呵欠，难怪其他人都不愿接手这边了。

我打开太庙吱哑作响的侧门。内裡是一个硕大的大厅，一张张祭祀的人物画像挂在牆上。前面放着灵牌香炉之类的东西。

我好奇地瞧着那一张张的画像，画上的人或威严或雄壮，一个个在纸上严厉地瞪视着我，我慢慢走过这些画像，脚步却停留在室内唯一一张的女性画像前。。。。

画像裡的察必娘娘看上去朴实贤惠，笑容温和慈祥，儘管脸上有着丝丝的皱纹，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温婉大气。

在现代，察必娘娘就经常在我梦中出现，然而来到这裡后，我却没有再梦见她，虽然脑海裡曾经闪过有关她的画面，但现在却没有再出现了，这是什麽原因呢？

不知不觉，我脑海中开始一一浮现相遇过的人，想起和殿下的第一次见面，进城后遇见的必勒格和怡云，第一次尝试帮我传话的阔里吉思，选秀时遇到的如玉和宝香，月下高歌的阿雅，深爱阿雅的大殿下，进宫后教我在宫中生活的秀兰，得到秀兰拚命保护的昭仪娘娘，曾经惧怕但后来怜悯的悦妃娘娘，一直帮助我的王妃，因担心王妃而没法放下执着的二殿下，聪明温柔的郭妃娘娘，当然还有我一直努力寻找的丽清……

所有的景象在我心底慢慢浮起，这一切一切就像拼图，一一成为我心中的烙印。

我盯着画像，小声道：「娘娘，没有了他们。。或许我一早已不在这裡了。。」

察必娘娘的笑容彷彿暖风般吹过我的脸，我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上太庙的二楼，往放着礼器祭具的房间而去。

那些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总算在规定的时间内点算清楚，回报给主事的女官。

想不到下午时，我正忙于整理过去的记录，有人来通知我有上面的人忽然要过目那些礼器祭具，要我拿着钥匙赶过去，眼见时间差不多，我只好急忙往那边跑去。

到了太庙前没等多久，就瞧见有人施施然到来，而我却忍不住高兴的笑了起来。

「宝香！」

说起来真是好久没见了呀。。。

宝香也看见了我，面上紧皱眉头走过来：「为什麽会是你在此？」

我嘿嘿地笑着打开门：「点算那些东西最近是我的工作，宝香你进太庙何事？」

她扯扯嘴角说：「来确认那些用具是否安好。」

确认用具？难不成之后有祭典举行？

我疑惑着，一路跟着宝香进去，一一清点那些祭具。

在宝香拿着名单核对时，我还是压不下心裡的好奇问她：「之后是有甚麽事儿？为什麽突然要看这些？」

宝香的眼睛仍然不离名单，口裡回我：「最近皇上病重，皇后娘娘打算去求见一个高僧，如果可以，还打算举行祭典为陛下祈福，自然要先看看祭具的情况。」

我哦了声，想着之后又有事情要忙了，漫不经心的问：「高僧？住在那个寺庙？」

「那个高僧云游四海，听说最近在现在闻名天下的斡罗陈大人那儿落脚，皇后娘娘还打算亲自去迎接他来呢。」

听见宝香突然提及斡罗陈大人，身子不禁僵硬着，目光直盯着说话的宝香，她看见我突如其来的反应，亦吓了一跳，道：「怎麽了？有什麽问题吗？」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她，毕竟事件还是不清不楚，只好摇摇头，故作轻鬆地说：「没有，只是觉得那个高僧好像很厉害，连皇后娘娘也要亲自探访而已，而且我猜想那个斡罗陈大人一定也与众不同。。。」

宝香的眼神闪出一些疑虑，却不知她在想什麽，最好只见她起来转身，道：「当然了，听闻高僧法力无边，连一个人的未来也能看出来。至于斡罗陈大人，我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随即拿着名单，连道别也没有就离开。

眼看宝香的背影，内心慢慢浮现某些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怪异感觉。。。

现实降临　　　第一百二十三章　欲言又止的哀愁

和宝香的工作结束返回房间时，漆黑的天边布满星尘，我还未走到门前，阿雅的背影就突然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虽吓了一跳，还是二话不说地向阿雅走去。

她转身过来，刚好和我视线对上，我微笑地弯身，道：「晋王嫔娘娘好。」

阿雅柔柔的声线传来：「诺敏，这几天实习如何？」

「不错，对了。」我想了想，笑嘻嘻地道：「虽然正式上任女官的文书证明发下了，但实习期间我还是你的侍从吧？」

「噗」一声，她大大的笑脸挂于脸上，现在的她是阿雅，并不是晋王嫔，跟随了她一段时间，恐怕只有我能分辨出她身份下一直保持的真性情。

她伸手拉拉了我，道：「是的，根据宫中规例，你未正式上任女官职位，你依然是我的宫女。来，我们散散步，不过是以朋友的身分。」

她手一用力，我身子已被她拉进原本在背后的小路上。

夜风一吹，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充斥我们之间，我凝视着旁边的阿雅，眼神有点凝重，或许是因为自己望见阿雅复杂的表情。

「阿雅。」我说不下来，阿雅似乎也料到我的反应，回望我的眼眸，轻轻一笑，笑容澹得彷佛快将消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近来的我有点不理智，但不敢让夫君知道。」

「郭妃娘娘死亡的事？」

「不只是这样。」她摇摇头，眼帘垂下，连脚步也缓慢起来：「我暗中发现了一些秘密，然而，我一直不太确定。直至郭妃去世，关键才浮现出来。」

阿雅的话惊动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停下步伐。瞪大一双眼睛：「果然！阿雅你果然发现了什麽？难道是昭书和斡罗陈大人？」

阿雅似被我的话语所惊，止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诺敏，你是否知道什麽？」

原来应该是我问阿雅，忽然被她反问，顿时我不知所措地抓抓自己的头，没时间留意从指间落下的发丝。

一时间我只懂呆在原地，满心犹豫应不应该把所知道的告诉阿雅。最后，眼看阿雅焦急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

「阿雅，为何你这麽紧张？这一点也不像以前无忧无虑的你。」我先问出我最想问的问题。

阿雅烦恼地拍拍自己不知从何弄脏的衣袖。思考了一会儿的她才慢慢道：「抱歉，诺敏。虽然我叫你不要干涉事情，但最后我还是私下调查了。」

突然。阿雅的回答引起之前的记忆，不小心找到悦妃小本子后，阿雅的确叫过我不要太干涉。

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很难看，悦妃小本子所提及的是一件我一直认为真相大白的往事。

「但是郭妃娘娘不是说过真相吗？」我支支吾吾，紧锁的眉宛如不能放松下来似的。

阿雅不以为然地转望向夜空。声音愈来愈小，我听不太清楚：「一切。。。不简单。。」

我俯身向前，抓住她衣袖，现在连我自己也开始急了。

「阿雅，到底你发现了什麽？」

阿雅任由我慌张的抓着她，她反而冷静下来。反问我：「如果我说出来，你会调查下来吗？」

「当然了。如果一切也有关连的话，你应该知道丽清为了郭妃娘娘的死有多难过。」

听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