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結-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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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从的跟着他的安抚笑了笑，义父哼了一声说：「当然了，我走出大都不代表甚么，记着，如果铁穆耳之后敢欺负你。你就叫你身边的侍从来见我，我就立刻带你回去，知道了吗！」

义父果然是义父。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这下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连一旁侍候的小莲也笑着说：「是的大人，如果陛下将来欺负娘娘，小莲就出宫去告诉大人。」

义父对着小莲嘉许的点点头：「这才对。你也知道你家娘娘有多苯的了吧。」

我故意抗议的嘟嚷起来，义父和小莲再次笑了起来，一时间冷淡的宫殿里，也充满了快乐的笑声。

和义父开心的吃过午饭，陪了他聊了会儿后，义父说他要忙搬家的事宜。早早就出了皇宫，我把他送到宫门口后，没有忘记刚才的事情。转身匆匆就往陛下的御书房而去。

一如我所料，陛下又拿出了昭书和染料，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他一同摊开了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四大汗国的边地。

他看见我来，也没有多大动作。仍然抵着下巴沉思，低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皇嫲嫲会这样做。」

我连忙问他：「你想出了甚么吗？」

他的眼睛不离昭书和地图，神色间是浓浓的困惑：「我想……可能是我想错了吧，皇嫲嫲又怎会订下那种真的分开蒙古一族的规条？那不是会让蒙古各族间的纷争更无日无之吗？」

明白他现在只是在整理思绪，我先是一吓；但很快回复平常；没有出声，只是在旁静静的听着，可是心思已飘去无止境的沉思。

细心一想，或许只有把蒙古族分散，将来蒙古族才不至于全部灭亡。我想察必娘娘和成吉思汗大帝的智慧已超越常人了。

可是陛下眉间的皱纹叠得更多：「可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皇嫲嫲昭书上别的用途，除了那个理由，我也想不透大汗一开始的想法。」

虽然陛下仍然一脸不解，我还是不得不为他的聪明而吃惊，当然我更深切的体会察必娘娘和成吉思汗大帝的远见。

我轻声说：「或许他们就是知道了，蒙古各族将来会打成一团，才会想出这个方法吧。」

陛下抬起眼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也猜出来了？」

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因为有其他人提点我而已。」

陛下点点头，问我：「那么你对这事有何想法？」

我想不到他这次竟会问我的看法，看来这件事的确相当困扰他：「我想……他们的确是为了蒙古一族的未来，才会如此做吧。」

看见陛下挑了下眉头，更留心我的说话，我也认真的想了想，开口说：「一开始的时候，我想成吉思汗大帝只是为了平息众人的争议，他明白那么大的国土，不可能有人能有他的威权，把国家完全治理得好，而且其他一同打仗的人，也会感到不满，因此才干脆把国家一分为四吧。」

陛下赞同的点点头，我高兴得更开口直说：「可是为了大汗留下的宝座，蒙古各族还是打了起来，这些察必娘娘想必看在眼里，这不是违背了大汗一开始的想法吗？可是，如果大汗的宝座，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真正的权势，那还有人会抢夺吗？」

陛下的眉头终于松动下来，但他仍然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让四大汗国从此各自为政，是件好事吗？」

我咧嘴笑了笑：「陛下，蒙古一族也不是永远无敌的，如果将来出现能打败我们这边的人，那么其他汗国怎么办？不惜一切地与他战斗吗？那还不如留有后手，让其他的子民能生存下去。」

陛下的脸上露出了悟的脸色，再次细细思量起来，我喘了口气，心下仍为察必娘娘的大度感佩。

道理说起来简单，可是能超越仇恨和成见，为了自己的民族而作出这等决定，不得不说察必娘娘的心志，无比的坚定温柔，她一定很爱她的子民。

他想了想，忽地拿起染料笑起来：「说到染料，一般人都觉得，应该是把染料倒在纸上，再用火烤，因为他们觉得纸上只是隐藏了一部分的文字，可是你知道吗，我手下的技师告诉我，这种染料遇火即燃，用那种方法会连纸张都一并烧掉。

我瞪大双眼；不明白地道：「所以？」

他笑笑拿起旁边的染料，一手洒在昭书上，我看着昭书上的染料慢慢渗进背后的纸面，还来不及惊叫，就看见昭书空白的一面突然浮现起文字。

现实降临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样就好了

落在纸面上的染料，迅速的渗进纸料中，被沾湿的文字渐渐模煳起来，慢慢的墨水都化开了。

我惊奇的看着陛下拿起一块丝巾，小心地抹去昭书上的墨水，那些文字一一消失，替换上别的文字，甚至连原本空白的地方也出现密密麻麻的字迹。

不知觉的鬆了口气，我才发现自己刚才紧张得连呼吸也停下。

高兴得靠在陛下的身边，我盯着昭书上重新出现的文字，那是熟悉的察必娘娘的字迹：「至高无上之成吉思汗后裔，蒙古各汗国之王，在此共同起誓，从此以后蒙古汗大帝再没有统领各汗国的权威，各汗国间各行其是，自立为皇，地位相当，除了同胞之份，再没有其他的关係，钦此。」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印鑑和签名。

陛下的表情一鬆，罕见的笑了起来：「有了这昭书，我们和其他各族的战争，可以减少不少了。」

我开心的笑起来：「是吗，战争能结束就最好了。」

陛下摇摇头说：「未必，其他的汗国也罢，窝阔台汗国必定不愿，他们为了蒙古大汗的宝座，和我们打了那麽多年，一定不想大汗的权威消失，而且各汗国间也有不少守旧分子，他们就一定会反对到底，我们之后要努力的东西，还有很多。」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温声地低语：「没错，不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如果丽清的说法没错，铁穆耳他可是会成为结束蒙古族纷争的人呢。

陛下安心的点了点头，握着我的手轻声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明白皇嫲嫲的苦心。」

自从登上皇位后，陛下他变得没以前的冷漠，亦开明多了。

我不好意思的呵呵笑起来：「不关我的事。都是你聪明而已。」这是我真的称讚，我能知道这事，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清楚日后的历史，加上旁观者清的心态而已，不知情的陛下，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我看着陛下小心的收起昭书，想起为了昭书而不惜一切的那个人，如果他知道一直在乎的昭书，其实真正记载的，却是与他的期待相违背的事。他会有甚麽想法呢？

脑中的念想还未凝结起来，下巴已经被人抬起，陛下低头对我的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彷彿旋涡一般，把我的身心都吸了进去。

「不准想着别人。」他眯着一双眼睛，冷冷的说着。

我俏皮的笑起来：「你又知道我想别人了？」

他哼了一声，低头吻上我压不着笑意的嘴唇。

这一夜，月色优美。伴随着我的是我心爱的人。

不久，知道了昭书的内容后，陛下好像更忙了，天天和大臣们商讨之后的外交情况，有时连来我这裡也没时间。

时间正式进入夏天，大都裡的夏天真是闷热。高温的天气配上沉闷的空气，蒸出人一身的热汗，唯有在太液池边才感到凉意。

可是明明这麽炎热的天气。一早醒来时我却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眼前的景物在光线中摇摇晃晃，我甩了甩头，手摸上自己的额头。

在这样的天气不可能感冒，希望不会是中暑了。

就在我这样想着时。小莲进来告诉我，皇太后娘娘派人来请我过去吃早点。我赶快应了声，下床梳洗打扮就往外走。

王妃在陛下登基后，正式成为了皇太后，仍旧住在宫中，因为皇后还未确立，因此宫中的事务都由她决定，而我则从旁协助。

事实上，陛下还没有开始挑选宫女妃嫔，宫中正式的妃子就只有我一个，这也成了现在宫中人人都对我恭恭敬敬的原因。

听陛下的说法，他好像打算册封皇后后再另选妃嫔，说是现在就有新人进来，怕我被人欺负。

老实说，听他这样为我着想，说不心甜是骗人的。

说回来，自从成了皇太后后，娘娘反而不再插手朝廷中的事，整天管理着空荡荡的后宫，不是侍花弄草，就是唤我和丽清过去聊天吃饭，过得相当的悠閒自在。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自丽清怀孕后，她唤我过去的次数就增加了，每天我不是和丽清见过，就是和娘娘一起渡过，过得也甚是快活。

当我走进宫殿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香味扑鼻的饭菜，我开心的向娘娘打了招呼，坐下来一起吃喝聊天。

很快桌上就变得杯盘狼藉起来，我笑着听娘娘说起宫中的趣事时，忽然鼻子一痒，连忙转过头去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等我回过头来时，却见娘娘的脸色发白，捉着我的手，一连叠声追问：「诺敏，你怎样了？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吗？」说完手还焦急的探上我的额头。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所吓，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阴沉着脸，急忙摇头说：「我。。。我没事。」

娘娘仍然紧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的脸：「不，我还是不放心，来人，传御医！」

我惊吓得连忙拉着她的衣袖：「等等娘娘，我只是打了两个喷嚏，不妨事的。」

经过我好说歹说，娘娘才收回了要叫御医的念头，可是她的行为却令我不得不投以疑惑的目光。

娘娘她到底怎样了，不只是她，连丽清之前也有过类似的行为，他们必定发生了甚麽。

我还来不及问，她微微一笑：「既然你这麽说，那就算了。接下来，看还有时间。」她随即从衣袖拿出什麽来，定晴一看，就是以前用来教我和阿雅的「政治学」书籍。

我心一绞痛，忆起悬崖下快要接受不了的景像。

「娘娘，这本书。。。」我喃喃地道。

她没有留意我忽然低落的脸容，道：「对。这可是我一直好好保存的唯一东西。」她微笑的双眼令皱眉缓缓浮现，但她亳不在意，珍惜的抚摸着书背。

「可惜，上册已经不见了。其实自己亦感到有点可惜。」她再道。

听她叹息的语气，这一刻自己心的确不好受，只有我才知道真相。那时骸骨出现的景象，到了现在，还在历历在目。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本人？

我沉思了一会儿，问：「娘娘，这个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呢？」

她拍了拍书背，凝视着它道：「没有重要不重要。这只是个回忆而已。毕竟自己亦渡过了半生，这一路走过来，发现有很多回忆同样刻骨铭心。总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枉过此生。」

眼中的她虽已慢慢苍老，但彷彿一切再不重要，我低下头，已经没有什麽需要告诉她了，我知道。。。她亳不知情。。。才能维持她现在的幸福。。。

现实降临　　　第二百章　七夕的庆典

接下来的小小时间，娘娘教予我有关如何听取民意等政治概念。细心一想，如果不是政治系学生的她进入这个身体，而是像我这种普通学生，恐怕不是如此德高望重吧？

时间过得很快，或许因为突然一堆理念挤进脑海，害我感到有些头昏脑胀，只好按了按头，此动作一出现，娘娘便立即放下手上的书籍，轻摸我的额头，忧心地说：「你没事吧？」

又来了。。。这种过于的担心。。。

想到这点，我抬头看着娘娘，直率的问：「我没事，相反的是娘娘你到底怎样了？」

她彷彿也留意到自己的行为，轻咳一声，脸上镇静下来问：「甚麽怎样了？」

我皱起眉，仔细地看着娘娘的脸容，充满疑惑地说：「最近丽清老是对我的健康小题大作，现在连你也是，到底发生甚麽事？」

王妃微微一笑说：「能有甚麽事发生，只是你也知道，古代不比我们现代，随便一个流感就能要人命，所以我们才担心你而已。」

听了她的回答，我还是消不去眼中的疑惑：「可是你们向来那麽镇定。。。我总觉得有些我应该知道的事，被你们暪着，真的没有吗？」

娘娘的眼神闪了一下，再次笑着说：「我们能有甚麽暪着你不说，丽清那孩子你也知道，她第一次怀孕心情自然会反覆不定，当年我怀孕时也是如此，你就多担待一下吧。」

如果丽清真的因为有孕而情绪反覆，那麽娘娘刚才同样古怪的反应呢，我还是觉得很违和。

我还来不及细问，娘娘就开口说：「说起丽清，她孕期刚好有一个月了。御医怎样说？」

回想起早两天御医说的话，我连忙回说：「没甚麽事，很健康呢。」

随即又笑起来说：「其实头几个月肚子根本还未大起来，丽清就相当不习惯阔里吉思现在小心翼翼的行为。」

娘娘也笑着说：「的确，不过这时候流产的机会最高，也难怪阔里吉思会那麽紧张，你也要帮忙看好丽清。」

我连忙点头说：「知道了，其实现在丽清每次进宫，身边都有宫女跟着她呢，就是怕她出甚麽危险。」

听到我这样说。娘娘笑出声来：「那麽以她的性子，一定感到很不习惯吧，你找个时间出去陪她去玩乐。当散散心如何？」

我眼睛一亮，高兴地问：「可以出宫去吗？」

娘娘含着笑意，点点头说：「可以，就快七夕了，虽然今年皇宫不会大肆庆祝。可是民间的活动也很热闹，你和丽清就出宫去，好好玩一下吧。」

我兴奋得跳起来，朝她高高兴兴地拜了下去：「谢娘娘。」

一如娘娘所说，因为和之前陛下的登基大典时间很近，加上又是汉人的庆祝活动。因此宫中没有甚麽安排，只是在太液池上放了只挂满灯笼的两层高龙船而已。

灿烂的烛光倒映在来回摆动的水面，泛起了一份温柔的触感。宫女们都聚集在池旁笑闹起来，连忽忽跑向宫门的我，也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注视眼前的美景。

小莲催促我说：「娘娘，公主已经在宫门外等你了。」

我连忙应了声。再次走了起来。

听小莲说，虽然皇宫没有甚麽花灯可看。不过娘娘慷慨的命人，在宫外搭起漂亮的灯座与民同乐，加上民间的市集，大都中非常的热闹。

因此我和丽清在得到娘娘的允许后，就开始期待今晚的到来，阔里吉思被丽清求得没法，只好再三吩咐我们要小心危险，反倒是陛下没有多说甚麽，只要我们玩得开心就好。

等到我悄悄熘出皇宫的侧门，就看到丽清坐在一架普通的青蓬马车上向外张望，看到我出来了，连忙向我招招手。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穿的民间服饰，偶然这样也不错，真的幸好有贴心的皇太后娘娘，这一霎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被丽清呼喊着，我连忙跟着爬上马车，笑着问她：「我们先去那裡？」

一等我坐稳，马车就开始向前走，丽清开心得甚至拉起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说：「我们先去看皇宫大门前的彩灯，再去通惠河那边的市集吧，听说那裡有放水灯的仪式呢。」

我戏谑的看着兴高采烈的丽清说：「想不到你这麽高兴。」

丽清横了我一眼，小声说：「因为那麽热闹的七夕节，在现代已经没有了啊。」

说起来我也非常期待，因此也是和丽清默契的对看一眼，开心的笑起来。

在我们谈笑间，马车已经来到皇宫的大门前，这裡已经人头涌涌了，围着那些漂亮的彩灯转个不停，看到人这麽多，我和丽清也乐得坐在马车上，远远的指点着谈笑。

皇宫外装饰的是火树银花，牛郎织女鹊桥相聚，扎得维妙维肖的花草和人物，在灯火辉映下，别有一番韵味，加上在附近表演的杂技人物，我和丽清都看得兴致勃勃。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表演顶缸的小伙子，能塞下头颅的大缸子在他手上轻快飞跃，忽然顶在头上忽然又在脚上跳动，兴奋地说：「他们表演得真是有趣。」丽清也在旁点头同意。

原本默默站在一旁服侍我们的马车夫，闻言笑了出来：「夫人，这些不算甚麽了，通惠河那边的市集更热闹，杂技更出色呢。」

「哦，真的？」我期待的看着丽清：「反正这边也看过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在丽清也首肯下，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可是这次不像刚才那麽轻快，赶往河边的道路佈满人群，马车也无法放开手脚驾驶，在走走停停的情况下，花了比我们预想多一倍的时间才到。

我们在市集外下了马车，吩咐车夫过会儿才来接我们，就跟着人流走进市集内。

一如车夫所说，市集内非常热闹，虽然扎出来的花灯不及皇宫前的精巧，也别有一番趣味，我和丽清随俗的各买了个兔子花灯，一边笑着一摊摊的看下去。

市集内最多的是卖吃的和表演杂技的人，皮影剧隔壁就是猴子表演，水饺店旁邻着包子，我咬着油香四射的烧烤，为表演飞刀的演员拍手叫好。

走到差不多后，我和丽清一起走到了通惠河边，看着越来越多的水灯，被人们写上愿望后放到河面，好像落到地上的银河，顺着河水往远处飘去。

这麽漂亮的景致美得令人眩目，看着盛着愿望温柔地流走的水灯，温暖的滋味也从心裡升起。

我不经意的抬头一看，一旁的通惠桥上挤满了看水灯的男男女女，忽然一个默然的熟悉身影，抓住了我的视线。

我怔了怔，但是只是一刹那，我已确定了这熟悉身影。

不会错的。。。是她。。。

现实降临　　　第二百零一章　最后一次见面的人

我不顾丽清惊讶的喊声，只来得及对她说：「在这等我！」就下意识的就直冲上前，径自往眼前的人影奔去。

汹涌的人群被我匆匆拨开，很快就被人留意到我这边的情况，她也不例外，眸子一转就对上了我的眼睛。

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自从她前来劝我嫁给必勒格，在再次分道扬镳的道路之后。

她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肩膀一动就要往后退，我连忙高声大喊她的名字。

她明显的犹豫了半晌，半侧的身子停在原地，我衬机抓紧时间，直接鑽过人群跑到她面前。

她上下打量气喘吁吁的我，环起手哼了声说：「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嘛。」

我拨了下被弄散披垂下来的额髮，喘着气笑起来：「好久不见了宝香。」

定睛一看，眼前的宝香令我产生了点陌生感，她的身上穿着轻软的夏装，头上随意的插着两枝昂贵的髮饰，板着张俏脸静静的看着我。

单看外表宝香现在给人的感觉，也只是个普通的千金小姐而已，和以前她在宫中每次都要摆出的冷傲样子相比，显得有人情味得多。

可是她这种转变却令我难以置信，本以为她看见我会变得气愤，毕竟她会失去最在乎的地位，多少也和我有关。

可是现在她看着我的眼神相当平和清澈，失去那些尖锐的东西后，宝香的眼睛变得相当美丽。

注意到我凝视着她的眼神，宝香一撇嘴角：「看够了没啊你！」

我高兴地嘻嘻笑起来，问她：「你现在怎样了？」

她故意抬起头来说：「当然和以前一样，当我的千金大小姐啊。」

看着她变回我初认识时的样子，感慨又欢喜的心情充斥我心中，这样的宝香比在宫中的她好多了。

我不自觉的说出了心底的想法：「你变了呢。真好。」

宝香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就在我担心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时，她轻轻地张开口，说出来的话溷杂在吵闹的环境中，差点令我听不见：「因为你啊，谢谢。」

宝香竟然向我道谢！？

我傻乎乎地看着别过头去的宝香，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原本撇过头去的宝香，羞恼得回头瞪了我一眼：「你笑够了没有！」

深知她脸皮薄的性子，我咳了声，把胸中的笑意压下来：「看来你的确和以前一样呢。自从我上了那个位子，就没人会这样对我说话了。」说着说着，一点苦涩的滋味涌上嘴角。

宝香没好气的对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清楚知道。无论你是甚麽地位，都是个好心的大笨蛋而已。」

听着她那麽嫌弃我的说话，我却兴高采烈地想拉着她的手，过去一切顿时也冰消瓦解，现在留给我的只是和宝香的愉快回忆。

就在这时。丽清也终于挤过了人群，跑到我身旁抓起我的手腕说：「诺敏，你怎样说跑就跑了？」

我看着她铁青的脸色，急忙说：「我见到了熟人。。。」

「那也不用这样着急吧，万一出了事怎麽办，你要更小心一点才可行啊！」丽清粗鲁的打断我的话。高声地喊着。

她难得失礼的行为令我吓得呆在原地，站在一旁的宝香来回看着我们说：「你当上妃子后变弱了呢，连这种事也要人担心。」

宝香的嘲笑令我尴尬起来。丽清的行为的确太奇怪，连别人也发现到了。

彷彿这才留意到宝香的存在，丽清立刻放开了我的手，在认出宝香的瞬间，警惕的看着对方。

宝香冷冷一哼。正想再开口说话时，一个站在她身后两三步开外的俏丽女人。拿着灯笼喊了她一声。

宝香自然的回头应了声，可是那女人似曾相识的样子引起我的注意，我用力的打量她两眼，惊讶的喊道：「飞燕？」她竟然和宝香和好了？

宝香随意的说：「没甚麽，我和她谈开了，她清楚我的性格，只是不想我进宫而已，一如她所料，我进宫一定没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