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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太腹黑! 作者:墨雾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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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在屉格中掏了几个硕大圆润的珍珠,她心满意足的收进袖中,诚然,我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兰义花即便是世间难求的花,除了皇宫也会有人有的,不过是需要些大笔的银两罢了。
轻然转身,正正撞到一个宽广的胸膛,慕雪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她身后,未及张口,他于头顶问道,“那阿离你打算去哪里?”
她仰头看他,他眼眸如雪,倒影自己的一汪笑颜,“公子不必担心,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姑,去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的,只要不是皇宫哪里我都可以过得很自在的。”
“当真!”
他忽而扯住她的袖子,那正是她藏着珍珠的袖子,眼睑一挑,她咬牙道,“真,比珍珠还真。”说着,掏出袖中的珍珠,递到他眼前,“你看,我们这一路的交情,几颗珍珠你应该是舍得的,对么,等我好了,再还给你些更好的。”
他不答,扯着她衣袖的手松开,毫无征兆的抚到她头顶,只觉发髻一松,乌黑发丝,铺散开来,她愣然,“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马车咯吱一声,突兀的停住了,这本是两榻中央一条长长过道,两人站在一起便是身贴着身的,不防车子停住,夜离影一个惯力,朝慕雪身上扑了上去,谁知他也没有站稳,两人趔趄着双双倒在榻上。
一张精致温软的长榻,他仰躺在榻上,夜离影压在他身上,两人身子紧贴着,车厢里是如梦似幻的琉璃光,将他的脸庞染上一抹魅惑,他薄唇微翘,点点柔和荡开。
“那什么,你也看见了,我可不是故意要这样压着你的,是车子忽然停住了,我一时间没有掌握好力道和姿势,别担心,我马上起来。”她说。
慕雪笑道,“阿离,我随你,你喜欢在上面,就在上面,只要你不嫌累。”
“我怎么会累了?”你才是哪个被压在下面的人啊?她错了错身子,要他身上下来,口中说着,“只怕是你很累罢。”
忽而,腰际一紧,他竟握住了她的腰肢,淡然说,“唔,现在才晓得心疼我,是不是晚了些,你要是早些想着心疼我,这几天晚上就不该一直折腾我,闹得我都没有安眠过,你说,可不是你的错。”
这几日,他一直在床边守着自己入睡,此人身子有病,确实几分愧疚,一时忽视他握着自己的动作,她低头道,“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念及你的身体。”
“知道错就好,以后晚上要少闹些,我倒是很喜欢你古怪新奇的花样的,但是每日如此也实在是折腾了些,我身子是吃不消的,知道么?”

、第二十九章 你若不愿意就推开我罢

夜离影将要点头,却又觉得他这话那里不对劲,抬眸看他,脸颊蓦然如遇春风,携着柳絮点点擦过,他的手正抚摸自己脸,柔若无骨的婆娑着脸部的轮廓,微微的酥麻,他一张脸堆着满满的爱恋的模样。
耳根顿时像是被人浇了辣椒油一般;火辣辣的,脸刷的红透,猛要起身,衣袖带起一道旋风,小几上的摆着的一只白瓷茶杯,不留神间将将泼她一身,升起了蒸蒸白烟,下一秒,茶杯旁边的琉璃灯摇晃一二,丁玲脆响碎在地上,车里暮然一片漆黑。
她哎呀一声叫,趴回去躲避的一刻,身侧猝然咣当的大响,车轩门被人一把推开,突来的亮光铮铮射入黑暗,打在两人身上,打在她眼睛,只觉眼中一阵光影晃动,接着那亮光层层晕开,显出人影绰绰。
待到看清,顿时愣住。
赫然,是一座剔透玲珑的殿宇,那两扇两人高的红漆木门大敞着,门口两侧站满了人,美轮美奂的灯色透过门中隐约可显的郁郁花树、长廊小亭飘出,在门口马车前的地面上晕开了一片粲然光影。
光影中,立在马车前以手扶轩门的高挑女子,一身红中泛金、金中泛红的衣裳,重叠似霞、繁琐如花,那是夜离影从未见过的样式,衣裳上头绣着大朵大朵开的华丽盛大的牡丹花,绚人眼眸。
一张脸,风流妩媚,妍态逼人,一双美目流转着愤恨的光芒,看着暖车软榻上,紧贴着的衣裳不整的两人,这便是我的丈夫,沈丽姿脸色一暗。
方才车子停住,她在外头请安,却只听见两人一段闺中对话,四周满是一干等候的下人,各个面红耳赤,他们却全然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她又耐着性子唤了良久,可车上的灯火却息了,这才叫她怒火一烧,不顾礼数的推开了轩门,此刻,借着薄光淌开的五彩湖泊,这两人姿势缠绵悱恻好似一对交颈嬉戏的鸿雁。
夜离影眯着眼尚在打量她,眼前又是一黑,是那女子将轩门骤然阖上了,恍然回神,于黑色中嘘声道,“方才那个你应该认识,对么?”
“是我的侧妃。”
“你的侧妃?”夜离影正诧然间,帘外响起了如一道女声,恍如灿煌骄日照在城墙,“妾身恭迎世子回府。”
一片声海跌宕。
“奴才恭迎世子回府。”
“奴婢恭迎世子回府。”
“世子?”夜离影正挥袖擦衣襟的手生生的顿住,这几日的相处一幕幕划过,“你是慕容倾雪?”
他静了片刻,在她耳边低语,“你方才说的,只要不是皇宫,去哪里都可以,都会很自在的,那么可否先留在我这儿,假扮我的宠妾,算是帮我一个忙。”
她笑了下,“我早知你用的化名,亦不是一般人,却万万想不到你是慕容倾雪,如果是这样就不同了。”
“何以不同。”他问。
她僵了一瞬,“也没有什么特别同的,大概是我刚刚没有说的清楚,我不喜欢姓慕容的,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她缓缓要起身,腰际忽而一重,不察他竟然握牢了她,凌乱发丝扑扑落在他的脸,打在他薄薄的嘴唇,那唇吐出一句轻波,涟漪渺渺,“轩王世子—慕容倾雪,先天受损、体魄阴寒、药石不灵,命不久矣……这些,你该都是知道的罢。”
夜离影暮然无声,他浅笑道,“如果,你知道我是慕容倾雪,那么你也该知道,我其实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么?”她凉冷的说。
“从前有一个小夫妻,一亩薄田,几只禽兽,男耕女织,虽是清贫的日子,两人却甘之如饴,过的十分自在和乐,”她不动,他伸手替她将鬓角碎发料到耳后,继然,“可是,就有那么一天,丈夫身上的一种隐疾忽然发作,整个人吐血晕厥在床,妻子急疯似的,便独自跑到百里外的镇上去请大夫,走前请求好心的邻居帮忙看着她的丈夫,等着她回来,然则,第二天第三天连连数十天,他们都没有等到她回来,反倒是等到一天晚上,她丈夫自己醒来了。”
“那丈夫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她妻子是否被吓到,可是,那好心的邻居却告诉他,她确实是被吓到了,不单单是吓到了,还是吓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丈夫不信,要自己去找,那会儿他病重不堪,却不管不顾的坚持一定要自己去找,正是一个炎炎夏夜,他举着火把,在布满半人高的荆刺的山路上寻找,虚弱的身上割了道道血痕,狰狞恐怖,火炬在狂风中荼荼摇晃,烧伤了他的手,灼瞎了他眼睛,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即便是毁了性命,一直的在寻找,只因他有坚持,有执念……”
“你想要说什么?”夜离影低声打断他。
“痴念于人;誓如山之有棘,莽夫行之,必有割身之患,然则,人之不舍,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痛。”明明是墨色一片,他却在茫茫中对上她眼眸,雪山莲香的气息呵在她脸颊,叹吟,“我便像那个丈夫一样,即便是身染重疾、遍体鳞伤,亦是有所不舍,也定然不能放弃,只因我有暂时苟活于世的痴念……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就像丈夫手中的那只火把一样,帮我了了心愿,就当是可怜一个将死之人,然后我便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去。”
你的痴念,与我何干?这些话涌到喉咙,却似乎说不出来,她望着他的眸子,微微染着哀伤的复杂眸子,选择了沉默。
良久的两两无言,慕雪握在她腰际的手忽而松开,他自嘲般低笑了,“你若是不愿意就推开我罢,我知道你是有武功的人,即便是散了些,现在也有力气推开的,你要走,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只是你要住到哪里去,告诉我,兰义花我叫人给你送去便是。”
夜离影的心,猛地被毒蜂折了一下刺痛,那一瞬,她伸手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心脏,“我帮你。”

、第三十章 我还能吃了你?

慕雪身子一僵,“真的。”
“真的。”她闭上眼,耳朵贴着他的心口,他的心缓缓跳动着,那样的轻缓起伏,好似寒冬里的一条小溪,流淌着万千浮冰的小溪,几近冻滞。
“那便好,”他低笑了下,“那么,你先站起来罢。”
车厢外头一直响着一阵剧烈无章的咳嗽声,清朗的声调,那是习毅的咳嗽声,夜离影抽了抽嘴,这会儿等了空挡,便一边起身,一边学着外头的模样,大大的咳嗽几声。
外头那人哽了哽,安静了。
“唔,估计是有些受凉了……”慕雪随着起身,“谁叫你刚才调皮,莽莽撞撞的打翻茶杯,还倾了自己一身,你看你这一身的衣裳都湿了。”
知道他这话是说给外头听的, 夜离影呵呵笑了,“那不是到你家了,难不成这偌大的世子府邸,居然连一件女子替换的衣裳都没有?”
“仿佛是真的没有,不过,我瞧着你的身形,暂且先将就一下我的衣袍罢。”
立在车边的习毅,一张脸哽的通红,虽知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虽然这种话从世子嘴里说出来他也听过几回,但一直都接受不得啊。
轩门咯吱打开,且见那一袭白袍的男子,如高山雪云从车上踏下,众人匍匐在地,又是一阵卑恭的叫喊,他只是笑着摆手叫人起身。
众人悄然抬头看他,且见他早已回头去搀扶那紧随着从车厢里走出来的女子,那女子,一张冰雪瓷白的完美面孔荡漾着酒红,纤长的身段隐在一袭雪白的大氅下,里头艳红色的衣裳微微凌乱,发丝散在肩头也是凌乱,那娇滴滴的模样加上方才的对话,真真叫人浮想联翩。
“我抱着你罢,方才不是嚷着说累了么?”慕雪说。
“好。”夜离影笑。
众人面色各异,瞪大了眼睛,却没敢阻住多说什么。
夜离影跳到慕雪怀里的时候,他身姿晃了晃,脚步却未有移动,笑着抱稳了她,侧脸对一旁保持着福安姿势自己的侧妃,只道,“丽姿,你也起来罢,这些日子辛苦真是辛苦你了。”
沈丽姿起身,面色不太好看的扫了两人一眼,“妾身不辛苦。”
慕雪唔了一声,对她说,“我也累了,丽姿你下去歇着罢。”扭头,看众人,“大家都下去歇着罢。”说完,转身朝大门走进。
夜离影倚在他怀里,低头打量着地上,大概是为了迎接慕容倾雪,地上居然铺了一条艳红的毛绒长毯,仿佛是落了一地的红缨合欢花,十分好看。
“你看什么呢?”他慢慢的走,雪白的靴踏过红色的毛毯,像是白雪落着碎红英,没有半点声音。
“我是觉得公子家的当真富贵啊,瞧瞧这地上的毛毯,吾等小民虽然眼拙,也看得出是好东西。”她真诚道。
“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你袖子揣着东海珊瑚珠,一粒大概就可以换上十数匹罢。”他幽然说着着,一脸的云淡风轻。
她瞪眼瞅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他说,“阿离,不要叫我公子了。”
“那……小雪?”
他脚步僵了下。
“那……阿雪?”
他手上微微有松。
夜离影赶紧抱紧他,怒道,“难不成是小阿雪?”
“雪,就好。”他垂首看她,真是古灵精怪的女子。
***
淡淡阳光,透过稀疏几缕树枝,碎成了玉珠模样。
那一手伏在花榭扶手上,枕着脸浅眠的女子,瓷白完美的脸上淡淡的笑,一身红衣,簌簌随风而舞着,远远看去,那便是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
踏进两扇绘着闲云飞鹤的木门,绕过一展绣着紫藤垂阡陌的绢素屏风,慕雪将她放在一张大床上,夜离影视线环视这间房,精致风雅的摆设,估摸着这是他的卧室。
见他芝立在床头,默默望着自己,夜离影颇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假装你的宠妾免不了与你住在一处,这一张床着实难办,看在你是主人的份上,我看还是你睡吧!”
“那你……”
夜离影侧了侧眸子,示意他朝某处看,慕雪眼光未移,无需看也知道,那边的窗下,摆着他平日里用来休憩的摆着的一张藤木长榻。
她伸手拾了个枕头,一条软毯,一回头,却发现慕容倾雪正径自脱着外袍,一派淡然的说着,“这一路上,没见阿离你讲过客气,这会儿讲起客气了?”
夜离影一手捂嘴,扼杀一个不雅的哈切,“我这叫进退有序,处事有度……你不是想要和我同床共枕罢。”
“又不是没有过,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慕容倾雪身上外衣脱了唯余下一件丝质中衣,他伸手解着帏帘的绢束,轻道,“那次在客栈的时候,我记得还是你说的,可以让半张床给我,现在我亦是如此,你就当作是我还了你给那时的让出一半。”
果真说过那话,夜离影记不太清楚,望了望床边帏帘尾端的金黄穗子,支吾说,“我不讲客气,你也不用太客气,不用还了。”她说着朝着朝床边探身,他却已然坐到床边,看她,“阿离你,习惯睡外头,还是睡里头。”
“我喜欢睡长榻。”她说。
他微颔首,笑道,“你习惯睡外头。”
“谁说的,我喜欢睡里头。”她条件反射着说,说完发现有一种中计的感觉。
“好,那就睡里头罢。”……
有风,轻然掠过湖面而来的湿凉的风,扑在她身上,瑟瑟抖了抖,抖碎了她的梦境,夜离影醒来了,睁着眼睛,她顿顿的望着地面,思索着眼下发生的事情,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然后误打误撞的假扮了慕容世子的宠妾,可是那样一个人,有故事,又很奇怪。
他说,徒留于世,只因痴念。
但他所谓的痴念是什么?世间大抵所痴所念,荣华?名声?情爱?他那样的人,不能忘弃的,不过只有一个情子罢,那这个被痴的人是谁?难不成还能是死了的世子妃?

、第三十一章 孔雀毛的毽子

夜离影摆了摆衣袖,松了松僵硬的颈脖,怀揣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善念,这几日,她小小打探了一下,倒是将慕容倾雪的家室了解些,这个男人,一位已逝的正妃,一位侧妃,便是那日见到的那个妩媚高挑的女子,还有小妾两三人,处在贵胄之家,可以称得上是绝顶的清心寡欲。
正妃乃是慕容王爷手下将军的一个女儿,算不上是出门名门,能嫁给他,那是慕容王爷一手促成的姻缘,然则,慕容王爷确实是一个有眼光的老人家,据说娶了这个女子,慕容倾雪的性子几乎大改,从孤僻冷清变的温和亲厚,全然是此女子的功劳,可是,偏偏老天爷没有抹干净眼睛看尘世,这样一个女子却叫它无情的在往生簿子上添了一个名字,红颜薄命,成亲大约两年,怀了孕,在分娩的时候,难产而死。
“呜呜……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请嬷嬷告诉丽妃,饶了奴婢这次罢……”
隐约有人声,如蚊子嗡嗡在她耳边,夜离影循着声音,是在一处嶙峋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后头,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隔着假山,是一片青色碎石铺成的空地,摆着一张青石的桌凳,凳子上坐着一个老妇人,那是世子府管事的老嬷嬷,她身后站着几个婢女,脚边跪着一个年纪较小的婢女,那跪着的婢女正咚咚扣着头,抹着眼泪抽泣,口中遍遍说着知错了。
夜离影本意是悄悄的看看,忽而看见那跪着的奴婢,桃花粉色的小裙子旁,放着一只精致毽子,心中好奇,不想一脚踢到了一块碎石,那石头滚了几圈,正正的砸在毽子上。
老嬷嬷眉头一皱,朝夜离影的方向看,呵道,“那个不懂事的,敢听丽妃的墙角的啊?”
夜离影端着个笑,走了出去,“倒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碰巧路过,继续罢,只当没看见我。”话刚说完,一干人脸色一惊再一变,刷刷跪下了请安。
忍住上前一一搀扶的冲动,夜离影走到桌边坐下,望了呜呜垂泪的楚楚小婢女,问道,“这是怎么了么?”
小婢女微抬眼看她,不敢回答,老嬷嬷说,“这丫头,不守规矩,在花园里踢毽子,正巧叫丽妃撞见,发了怒,罚她跪在这里七日,一粒米一滴水都不许粘。”
丽妃?夜离影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是谁。
正是侧妃沈丽姿。
据说,她是当朝左相沈眉的二女儿,美貌冠姑苏的姑娘,刚过了十三岁生辰,上门提亲的名门望族几乎踏断左相家的门槛,可那姑娘硬是一个都没有瞧上,偏偏瞧上了仅有一面之缘的慕容倾雪。
慕容倾雪得知此事,委婉的拒绝了,奈何姑娘相思成疾,几乎香消玉陨,左相爱女,厚着脸皮请皇上出面赐婚,这沈丽姿才做了他的侧妃,就是在正妃进门的那一年末……
真是岁月催人,这姑娘性格变化的快了点,没进门那会儿自己要死要活的,现在动辄要让别人要死要活的,夜离影听下人嚼舌根,仿佛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夜离影讪讪笑,“那你们起来,继续罢,我有事先走了。”
转身想走,双腿一把被人抱住,她低头,只见那受罚的小婢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呜呜道,“离主子救救奴婢,不吃不喝的跪七日,奴婢会死的,奴婢不想死。”
夜离影扶了下额头,拽了下裙子,不料小奴婢抱的更牢了,于是她说,“你想怎么样?”
“离主子救救奴婢罢,奴婢知道您是好人,您大慈大悲,救了奴婢,奴婢一辈子感激您,从此以后,一心随着您,侍奉左右。”
夜离影哧然一笑,再拽裙子,却还是拽不动,便侧眸望了一眼那毽子,声音一亮,“这个毽子,不错啊。”
小婢女愣的松了手,夜离影附身拾起毽子,两指捻着它对着阳光,眯眼打量,笑道,“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毽子都是野山鸡鸡尾的灰毛扎的,不如这个好,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毛,挺漂亮的啊。”
阳光下,那毽子上的根根精致长羽,散出熠熠五彩光芒,在地上落出一弯霓虹,小婢女声线徒然一抖,“是…………孔、孔雀毛。”
“奥,孔雀毛?少见,少见。”夜离影淡淡然,纤削的手掌,将五彩孔雀毛的毽子忽上忽下的抛玩着,全然无视小婢女战战兢兢的表情,忽而将毽子大力抛到虚空,张口道,“你陪我踢毽子罢。”
小婢女暗虚了一口气,哭道,“奴婢不敢再踢了。”
夜离影笑,“可是我想踢毽子啊,这么漂亮的毽子,我还没有踢过的,你陪我玩玩罢。”
“奴婢真的不敢。”
啪的一声,毽子重重的落在夜离影的手心,她看向这个撒谎的小婢女,“你陪我玩罢,那样我才好帮你,你都不愿意听我的,我怎么可能帮你,怎么可能叫你跟着我,对么?”
小婢女怔了怔,“好……好。”
兮兮凉风,落落飞叶,那艳红衣裳的女子,绕着一个毽子,灵动着纤长的身姿,在深秋寒暮、斜晖浮光中,翩跹妖冶如赤蝶。
“那什么……我玩好了。”夜离影气喘嘘嘘的说着……果真是病了,居然踢下毽子都没力气了。
“那奴婢……”那小婢女可怜巴巴的看她。
“不用跪了。”
夜离影坐在石凳子上,那婢女脸色一喜,道,“谢谢离主子,以后奴婢会好好伺候你的。”
“甚好,甚好,”夜离影笑了下,莹白如壁的手指支着下颚,“你会不会缝衣裳?”
“会。”
“做饭呢?”
“奴婢最先进府的时候,就是在厨房帮手的。”
夜离影忽而将小婢女上下打量,小婢女被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望的发息低头。
夜离影起身,顺手拍了拍衣袖,“那就出府罢。”
“什么?”
“如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当然是要出府嫁人才好啊,你不乐意么?”夜离影道。
“可是,主子救了奴婢,奴婢想要……想要报答,侍奉主子左右,奴婢知道离主子身边没贴心个伺候的。”小婢女一派卑怯。

、第三十二章 睡觉磨牙

“可是,主子救了奴婢,奴婢想要……想要报答,侍奉主子左右,奴婢知道离主子身边没贴心个伺候的。小婢女一派卑怯,张皇模样,坚持说着,木木抬,随即僵住。
那红衣的女子正在看自己,那眼神,方才明明闪着星星的眼眸,暮然一片漆黑,洞一般要将其吞噬,那嘴角浅浅涟漪,却似狂风骤雨打在身上,娇唇一启,如冷风碎幻,利刀割耳,“要么出府,要么就在这儿跪着,七日,我看你倒是蛮坚强的样子,应该顶得住罢。”
众人且愣且骇,万万未想到她竟说出这样见死不救的话来,不由低着眼皮子看她,只见她轻然起身,视线草草扫过众人,望着天空,微蹙眉,“都这会儿了,天都要黑了,你们也够辛苦的,忙完了,就吃饱点好好休息罢,我先回去了。”
身后,一阵寂寞如死水,夜离影却鲜活着从死水里离开了。
掂了掂手掌的毽子,一心琢磨着这会儿慕容倾雪应该回来了,慕容世子和暮然王爷早已分府而居,回来几日,他都不曾去拜会父亲,今日终于被等的心焦的父亲派人招了去。
夜色如玺,薄月在穹,兮风微微浮云。
那一袭雪白衣袍的男子,携着几粒剔透的冷霜,从外头推门而入,心头本是寒气,屋中的却是一股暖,那暖忽而拥入鼻翼,不由微微咳嗽几声,耳边,有人极轻的吸了一口气,一只手背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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