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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太腹黑! 作者:墨雾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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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背微微伏在自己背后,他抬头微笑,眼前白瓷脸庞的女子,那漂亮的眉角一蹙,似嗔似怒,“慕容……咳,你爹也太不人道了,明明知道你身子……你家里一堆人等着你吃晚饭呢,这会才叫你回来,也不怕你后院暴动?”
眉宇蕴着笑,他知道她其实是想要关心他的身体,却又怕顾虑他的感受,他说,“那阿离晚饭时候,可是只吃了一碗?”
夜离影点点头,手指了指,铺着冰丝雪锦的圆桌上,一只百花珐琅汤盅,淡然道,“诚然,一碗不果腹,所以刚刚才吃了宵夜。”
“……”
慕容倾雪微扬着嘴角,目光随意望到了汤盅旁边的一个熟悉的物件,浑然敛了笑意,愣然,“这个毽子?”
“奥,你也觉着很漂亮,是么?”她走到桌旁,将那毽子拿着手中,另一只手轻然挑着一根根的羽毛,“是你的侧妃,丽妃送的。”
他不语,双眸盯着她和毽子,恍然,那样和煦的春日,粉色的樱花飞扬漫天,那欣长身姿的女子,在阵阵花雨中踢着毽子,每一个转身,朝一旁的他侧眸俏皮一笑,那笑像是一簇簇的火苗,将他冰凉的心层层融化。
……是阿锦的毽子,无骨的手指,下意识的婆娑着腕上的黑玉镯子,低声,“方才听下人说,你逐了一个奴婢出府?”
夜离影愣了下,“那她出府了没有?”
慕容倾雪颔首,如此也好,她还真怕那侧妃罚那小奴婢跪死地上,一场兔死狗烹、不留痕迹,抿了嘴,她道,“你侧妃,兴致好,今天请我看戏来着。”
“看戏?”他弯了弯眉。
“是啊,”夜离影笑了笑,那侧妃倒是想匡她,排了一岀欺辱小婢女的好戏叫她看,估计是看她心慈面善,加之身边无人,捉摸着给她安插个奸细什么的,“那戏码还是宫斗剧了,讲心计的,比一般的才子佳人有趣多了……”顿了顿,“只是几个戏子演技的差了些,哭不像哭,怒不像怒,居然还有人插科打诨打瞌睡的……”
将手中的五彩孔雀毛的毽子凑近烛台焰火,她眯眼细细的顺理着羽毛,“道具倒是不错,只是不符合人物身份。”想着她在月华的那段日子,岂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慕容倾雪听她言语,心下了然,阿离,你可晓得,不是他们演戏差,只是他们本身演的就不是你所看到了这出戏,丽姿只是想要你将这毽子拿于我看,她是想告诉我你不是阿锦。
兹的一声,烛台无端蹦出一粒火星子,不偏不倚的砸到毽子上,毽子瞬间烧起一撮,夜离影啊的大叫一声,徒手左右捏灭。
他一惊,握住她的手,“你没事罢。”
“我有事没关系,毽子没事才好,可惜,焦了一撮。”
她说着,又要去捏,他顺手接过它放在桌上,道,“你喜欢,我叫人给你做几个一样的。”
“不用了,这个就好。”夜离影朝他笑了下,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没有来过这里,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却为什么觉得这里的一切似曾相识,这个男人仿佛也认识了许久,连桌上的这只毽子,也在那里见过?
他望着她,她额前的碎发几分凌乱,不禁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又将鬓角一缕低垂的发丝,撩到她耳后,浅笑道,“随你,你喜欢就好。”
他的手停在她耳后,微微酥麻的触感,垂在眼角的那轻柔宽松的袍袖,皑皑如雪,有风拂拂而过,拂起一阵清淡的白莲香味,她恍然低下眼眸,屋中,温软的气息,缭绕如幻纱。
烛台又是兹的一声,一时一刻,她的心砰的一声,暮地有一抹月蓝的影子划过脑海,她脸颊轰然一红,推开他的手,跳开几步,他收回手,亦觉得几分尴尬。
夜离影哑然失笑,转身自顾自的朝绢屏后头的床榻走去。
慕雪站了好一会儿,待到床上没了动静,估计她已然睡着了,便解了衣袍在她身侧躺下了,没有睡意,颈背后的她忽而颤了一下,他眉宇一软,锦被下的两人本是隔着一段距离的,中间不免透着凉凉的风,便转身虚环住她。
“你干什么?”夜离影一惊。
她的声音几分沙哑,略有哭腔,叫他心头如同沙粒磨过一般,他便抱稳了她,“没什么,只是听见你磨牙的声响了,以前听人家说,要是枕边的人有磨牙的习惯,你抱着她,她就不会磨牙了。”
夜离影僵了僵,“胡说八道,哪里听的?”

、第三十三章 那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

“唔,那里是胡说,你瞧,你现在不是没有磨牙了么?快点睡罢,”她要动,他按住,“别再动了,好罢,实话是我有打鼾的习惯,你前些日子入睡的快没发现,这会儿你再不早点睡,我睡着了,你就别想睡了。”
有温湿酸楚的液体,从她微颤的睫毛滑下,无声的没入枕头中,夜离影没再说话,侧了侧脸,闭上眼睛。
***
踯躅花树,植满了花园的一处,因时节而绽,葳蕤盛大着,远远看去,蒸蒸然,如同万千缱绻霞云堆簇在枝头。
那一棵粗壮的树枝上两根麻绳连一只狭长木板,栓成一只秋千,夜离影坐在秋千上,脚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地上的薄削花瓣儿。
一手于眼前,搭一只了一个小棚子,遥遥的,她看见一堆人在朝这儿走来,最前头的那人看不清容貌,那身上金绣的牡丹却十分扎眼,是丽妃,叹了口气,思索着要不要走了,可是转念一想,作为这样的身份不与她碰头,着实不应该,记得从刚到这里在现在,她似乎也得了送自己不少东西,譬如现在身上的这件衣饰。
于是,她干干坐着秋千上没有动了,款步已然来到她跟前,睁着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她,仿佛被一匹野狼窥视着一般,夜离影浑身的汗毛都斗笠起来,她讪讪笑,“那什么,姐姐,好巧啊,你也在这儿散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偷了懒,没洗脸,我还想着没人看的出,不想居然被姐姐看出来了啊。”
丽妃恍然未闻,仍旧盯着她,身侧一个凌厉聪慧的婢女,厉然出声,“大胆,见到丽妃娘娘,还不快快请安。”
夜离影蹙眉,微微荡起秋千,一脚踢在一朵纷落的踯躅花,淡笑答,“奥,姐姐见谅,雪说过的,我身子弱,见了谁都无须行礼的。”
“你……”婢女正要呵斥,丽妃暮然出声,“长着这幅摸样,难怪他将你领回了。”
夜离影抽了抽嘴,什么叫作长着这幅摸样,‘领’回了,难不成自己长的像路边流浪的小猫,深深的吸气,鉴于自己只是两个恩爱戏中无端多出来了一个插角,她笑了下,“谢谢姐姐夸奖,雪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就是喜欢我的模样。”
“你懂不懂规矩,一口一个我,一口一个雪,什么雪,世子的名讳岂容你直呼?” 身侧的奴婢见秋千上的人冲撞自家主子,一步上前维护,咋声道。
“放肆!”
耳边,啪啪啪,伴着一道骄阳烈火、火星灼人的声响,踯躅花枝,铮铮颤颤,绯色的花瓣受惊一般簌簌而落,擦过粉色奴婢的脸,那脸上多出了几只血红的手掌印子。
夜离影瞪大了眼睛,铮铮看着沈丽姿几个利索的巴掌打在奴婢两颊,奴婢踉跄一二,恐惧的跪倒在地,沈丽姿冷道,“小小奴婢,你前头站的是离主子,是世子最心爱的女子,岂是你能随便惊扰的,她自称‘我’那是觉得与我亲厚,无需避讳,她唤世子‘雪’那是他们亲密,你懂什么,还不快滚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夜离影愣望着奴婢远处的背影,手背暮然一暖,侧眸时候,那沈丽姿正牵着自己的手,细细抚摸着,朝着自己粲然一笑,“妹妹身子不好,可不要冻坏了才好。”
夜离影看她,谁说的,比变天更快的是女人变脸,诚不欺吾……“姐姐说的是,阿离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样就好,妹妹对自己好,才是对世子好……”夜离影点着头,那丽妃口若悬河,谆谆教诲着她,说了什么,她一句没有听清楚,一心想着自己的向丽妃身后探头。
流云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投下清清浅浅的影子,微微轻风,绯色的踯躅花瓣儿,随光而舞,温柔的亲吻着那冰晶脸庞的男子雪白的衣袍,他手执一只绢白纸鸢,流光徘徊的朝自己这边走来。
夜离影暗暗的清了清嗓子,甜腻腻的长长的,轻嗔一唤,“雪……”
众人一阵哆嗦。
夜离影笑了笑,身姿翩然的从秋千上跃了下来,要朝他奔过去,脚步却不甚好动,身上的裙子真是长的不像话,她附身翻腕一手撕裂逶迤如花的裙摆,众人僵,她却眨了眨眼,朝那人跑了过去。
他澄净如雪的眸底,那艳红如丹、瑰姿艳逸的女子,在轻风扬起的万千绯色中,踩着满地的花瓣儿,一手提着撕裂了仍旧有些长的裙摆,一手随意的撩着鬓边的万千发丝,一张白瓷的脸,嘴角含着轻笑着,朝自己奔了过来,然后,突兀的轻轻的将他抱住,声音娇滴滴的可以吸花蝶引华蜂,“雪,你终于来了,不过是叫你捡一只纸鸢罢了,你要不要这样久,知不知道阿离等的腿的酸了。”
极轻的耳语,丝丝融雪的气息抚在脸庞,“慕容少爷,您再不出现,我人就废了……我说,你确定这个女子,我大胆猜的,也就是你侧妃,这个女子真的是你叫我假装宠妾,想要让她嫉妒的对象么?”
“再唤一声。”他说。
“啊?”
“方才那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怎么弄得,再唤一声听听。”
夜离影抬眸瞪他,慕容倾雪笑了下,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背,“这不是回来了么,你还好意思埋怨我,你可知你将这纸鸢挂到那边一棵树的枝头去了。”
夜离影呵呵笑,“那你是飞上去的么?”
慕容倾雪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了握,另一只手将纸鸢递给她,抬起顺势摘了她发丝上的几瓣碎花,“唔,这个主意不错,等你好了,飞一个我看看。”
两人依偎着低喃,丽妃人已然走过来,朝慕容请安,慕容目光诧然,“你也在这里么?”侧眸看阿离,“是不是她又惹什么祸了?”
“没有,妹妹乖巧,怎么会闯祸……妾身只是恰巧路过,看见妹妹一个人在这儿荡秋千便过来了,不想原来世子也在。”

、第三十四章 看我怎么惩罚你

“唔,”慕容倾雪颔首,忽而想到了什么,朝丽妃道,“出门那几日,这是岳父大人寿辰,委屈你一个人回去了,是我疏忽了。”
“世子哪里这样客气,您的有心人,虽未到,却还记得送礼物,父亲说的,您的礼物是他最喜欢的,叫我记得多谢您。”
慕容倾雪浅浅一笑,忽而眉角一弯,“听父亲说,前几日在朝堂上,与岳父大人因西北狄族之事起了争执,岳父大人面红耳赤,忽而犯病,休养的好些日子,陛下亲自探望,昨日才得以从新上朝,眼下可大好么。”
“妾身这些日子都不曾回府……不过,父亲身患旧疾,每每受到刺激的时候,便会休养几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凡知晓一点朝事的人都知道,左相的病向来不过是为了恫吓一下朝臣罢了。
慕容倾雪看着面前低眼,泫然欲泣的女子,伸手扶了下她的肩膀,安慰道,“丽姿,等什么时候我陪你回去看看。”
“多谢世子。”丽妃笑答,漫天流云,映衬着她的笑很美,却明明只在眼角晃荡,不达眼底。
“那便……”
啊的一声,两人顿住,侧眸处,那红衣女子手中纸鸢,不知何时撕裂了两半,她蹙着眉,纤削的指尖朝那突出来的脆弱的竹签戳了戳,极其无辜的语调,“我不晓得,这纸鸢这么容易毁坏,怕是放不成,你们聊着罢,我先回去了。”说着,脚底抹了油一般欲走,她早已听得不耐烦。
“回来。”他说。
“何事?”
“就说一会儿,你就这样等不了么?”慕容倾雪点了下她的鼻尖。
夜离影抽嘴,“可不是,就是等不了的,不然你现在陪我玩秋千,推推我好么?”
慕容倾雪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胡闹,夜离影一把将纸鸢塞到他手中,低低哼哼,自顾自的走到秋千处坐下,侧眸朝他大笑,甜腻腻的长长的唤他,“雪……”
慕容倾雪似笑非笑的看她,她轻然踢了几下地面,荡漾起秋千来,秋千载着她缓缓飞扬到高处,猛地松开抓着两侧的绳索的手,闭着眼睛,魅惑的声音,在风中弥漫,“雪,你快来啊,呀,我要摔倒了,我要掉下去了,怎么办?”
慕容倾雪惊,只见这个古灵精怪的红衣女子,坐在荡漾不稳的秋千上,随着秋千飞到高处,毫无畏惧如鸟儿般展开着胳膊,似要拥抱远处的流云,诩栩飞扬的发丝如同一根根无形的线,绕过滚滚纷扰红尘,牵动着他的心脏一颤一颤。
众人亦是瞪大了眼睛,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啊,未及看清, 慕容倾雪早已丢开纸鸢,几乎小跑到秋千后头,恰然秋千荡到低处,他伸出双臂从她身后将她狠狠抱住,微怒道,“胡闹……你……”
夜离影笑了声,温顺倚在他胸膛,“谁叫你不理我的,再不理我试试,看我怎么惩罚你。”
慕容倾雪不语,只是紧紧抱着她,眉宇微动,整个头颅埋进夜离影的肩膀,丽妃见状,恭敬道,“妾身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先走了。”
慕容倾雪纹丝未动,夜离影笑着朝丽妃招招手,“姐姐慢走,下次再聊。”
一堆人簇拥着离开了,夜离影松了一口气,真是麻烦,挣了挣身子,却挣不动,她提醒道,“慕容少爷,人已经走远了。”
身后的人仍旧未动,气息微喘,夜离影心下怪异,想要说话,贴着耳根处赤|裸肌肤却觉察到有些温湿的液体密密沾满,心中一颤,她猝然起身,一时一刻,那伏在她身后的身形一斜,人已然半瘫在地上,徒留一只手艰难扶着秋千绳子。
“雪,你还好么?”她半蹲下搀扶他,他微阖着双目,从衣袖里拿出丝绢擦拭了额角得到点点冷汗,冰晶的脸色越发剔透。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琢磨着你府里就这一个有分量的女眷,估计你找我回来就是气她的,是不是我做的过火了,你原来是喜欢她的,对么?……那我替你向她解释解释。”
慕容倾雪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她,夜离影觉得那眸光十分不善,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里看到的模样,补道,“你是不是还想和她聊聊,要不我将她喊回来。”
她要叫唤,慕容倾雪低声打断,她没听清楚,随凑近他嘴唇,喃道,“什么?”
慕容倾雪骤然一把将她抱住,叹道,“我说,你再也不能作这样危险的事情了,这么高的秋千,你居然也敢放手,你当真为了帮我还丢了性命不成?”
“你想多了,这点高度与我来说,我可是个习武之人,这不算什么?”夜离影说。
慕容僵了僵,怅笑了下,“也对,是我一下子忘了……回去罢。”
“要不要找侧妃来看看你?”她好意道,他温软的环抱忽而冷了,松开抱着她的手站起来,侧眸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有淡淡的阳光照进他眸中,可是,那里头,这一刻,漆黑如夜,一点光亮都没有,他欲言又止,然后颓然一笑,走掉了。
夜离影一阵战栗,啊,啊,啊,真是个怪人。
抚了抚衣裳,她直起身子,一枝绯色踯躅花颤巍巍的探到她脸颊,她伸手捻了几朵,将花儿在捧在手心嗅了嗅,笑着朝房间走去。
剔透寂寥的钩花长廊,她一路数着花瓣儿走过,踏入门槛的时候正好数了第三遍,门中传来微微的咳嗽声,于是她将花朵丢到台阶处的一只花盆里,可是居然没有丢准,散了一地,忽而有些生气,她一脚踹在那盆上,倒了一地的土叶,倒是遮住了那绯色花儿,她淡然的走了进去。
一抬头,正正看见那白衣胜雪的男子静然的坐在雪锦圆桌旁,一手支着桌面,一手执着那一把折扇,眸中柔情万千的望着它。
夜离影打量那把扇子,碧玉制的扇骨,莫约八支,托着白色泛着浅光的扇面,扇柄尾头微翘,坠着碎碎白色流苏,对着她的那一面什么也没有,没有绘画、没有提字。

、第三十五章 棒打鸳鸯的大棍

这个扇子,夜离影见过,回来的路上,他一直拿着手中,回来后倒是没见他拿过的,今日他拿它到手中,夜离影这才觉得奇怪,正是暮秋时候,他拿着把扇子干什么,还嫌自己不够凉么?
记起,有人说过的,但凡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都爱手执一把折扇,有事没事摇一摇,才显得学富五车、风流倜傥。
显然,慕容不是那样的人,因为着实没有这样的必要,他就算是手执一只破烂的扫把,怕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罢。
不过怎么都和她没关系,想起他方才莫名其妙的举动,夜离影便不打算和他说话,悄然朝藤木长榻走过,还是白天她却困了,大概是冬天的缘故,自己变得十分嗜睡。
“吃药了么?”他说,阖起扇子。
夜离影呵呵一笑,侧眸望着木窗上的鎏金纹络,答道,“吃过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唔了声,便出门去了。
夜离影看着纹络,越看越是眼花,只觉有无数星星在脑海闪烁,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呀,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愕然的女声从窗外传来,吓灭了夜离影脑海的星星,她懵懂醒来,一睁眼,便瞅见一片寂寂清辉、萦萦润泽。
那个出了门的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侧,现在正用一双眼眸,玉碗一般盛着自己的脸庞,她脱口而出,“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他没有理她,只见将眸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门口,一个奴婢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双手举着个托盘,盘中放着若干瓷盅碗,慕容示意来人将托盘放在桌上,来人放下东西,胆怯着盯着地面、轻蹙着眉头便走,口中低喃着,“是哪里的小猫踢翻了花盆?”
慕容倾雪看夜离影,夜离影哼着小曲看屋顶,他便起身辨认了其中一盅,倒了些黑漆漆的汤汁在一只碗中,一手托起那碗,朝夜离影走来,鼻尖,是携着清香的苦涩味道,倒是比一般的药汁好闻,可是,好闻它也是药啊,还是苦药啊。
“这是什么?”夜离影有些明知故问。
“药。”他两指持着小勺,绕着瓷碗的弧度微微旋转着,搅得夜离影头晕,诚然,她是骗他的,她没有吃药,可以她硬着脖子,干干道,“我已经吃过了。”
慕容朝她浅笑,“唔,估计那天我没有说清楚,孙大夫说的是,开始的时候,一天只需一片兰义花瓣儿做药,熬成一碗服下便可,要是病人有异于常人的症状,一日便取两片,两碗服下。”
夜离影怔了怔,“什么叫异于常人的症状,不就是从秋千上跳下来么,我不是说了我会武功么?”
他道,“外加,方才在外头无端端踢了一只花盆。”
“原来你一直看着我?”夜离影看他,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伸手指了指地面,她这才看清,地上,方才那奴婢走过的地方,一道浅灰色的尘痕,几片凌乱的绯色花瓣儿,她笑道,“你家的奴婢太不小心了罢,那样小的一片,也能踩上?”
他答,“确实是蛮小的一片,不过是将花盘从门框的左边踢到了右边,洒了半盘的尘罢了。”她哽住,他低着眼,一瞬不瞬的有规律的旋着手中的勺子,眉宇微蹙,晕着水墨般清淡却如何也化不开的让人揪心的思绪。
“雪,虽然我不大喜欢你的侧妃,但是我看的出,她好像蛮喜欢你的,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你叫我假扮你的宠爱的女子,是不是为了她?”
夜离影知道,有些夫妻明明相爱,奈何两人都是内敛兼倔强的人,那么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哪一个先开口道歉,彼此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然后其中一个以一种变态自残的方式找一个人来刺激对方,搅得两人都不痛快,诚然,夜离影觉得慕容倾雪很有这方面的潜质。
慕容倾雪的手顿了一秒,“你如何看的她很喜欢我?”
夜离影哧了声,斜眼看他,“那可不是,听说她当年为了某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为了某人……”
他低语重复,目光悠远,远到记忆的某处,那碧月凌空的夜晚下,那柔柳依依的碧绿后,那碎光浮影的池水边,那欲滴的琪花瑶草上,那两个肆无忌惮、肢体交织的男女,一个是他至亲的弟弟,一个是他的枕边人。
“煜,你仔细些,若是有了身孕,可要怎么办?”女子娇喘未歇,一场欢爱过后的,立身整理着身上凌乱的衣裳。
“那便叫我们的孩子继承他的世子之位。”那人,他弟弟,魅笑着说,起身的一瞬,衣袍完好。
“你晓得的,他已经许久不到我这里来了。”她说。
“是么?”男子似有诧异,继而近乎讥笑着、宠溺说,“当日,他正妃极尽宠爱,几乎是众星拱月般的待遇,还不是在他眼皮底下,被你给弄死了,你这丫头,现在想和我说,一个病恹恹快进棺材的傻瓜,你制不住了么?……你那样聪慧总会有法子的,不是么?”
“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女子系着衣带的手一抖,骇然看他。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不过是从着你罢了,你当真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将此事作的神不知鬼不觉……”男子猝然捏住女子的下巴,笑着,警告的语调,“记得,下次不要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丫头,你要乖乖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听话的模样。”
女子沉默了一小会,凉笑道,“当然,我要是不听话,会为了你嫁给他吗?”
……
手中的碗被人拽了拽,他本能握紧,目光拢合的时候,他看见那红衣的女子,大概是试图悄悄的拿过自己手中的碗,此时被发现便咬牙切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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