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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太腹黑! 作者:墨雾欢-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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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傻了一秒,颤巍巍道,“你们,会武功了不起啊,欺负人是吧,你们这样是想砸场子的哈,掌柜的……”说着要开溜。
中年男人却抓住出言不逊的伙计胳膊,手中赫然多一把小飞刀,他扬了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伙计哎呀一声,刀子削过其脸,扎在了地面的一个白面馒头上,他还没发话,伙计跪倒了地上,朝夜离影磕头,“小的不识好歹,对不住姑娘,姑娘美若天仙,天仙下凡间……”
夜离影愣了愣,几步拾起飞刀丢到中年男人手中,脱口而出,“豪气!多谢!”又朝伙计摆摆手,笑道,“本姑娘今天心情甚好,且不与小鬼计较。”
她说完,朝木讷的众人点点头,拉着一直拍手叫好的阿尤的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到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子,停住了,阿尤朝她道,“娘亲,您为什么要跑啊,外公还在里头呢?”
夜离影捂着额头道,“这会是闯了大祸了,不跑快点,你阿爹就要成了人家的笑柄了,丑陋蛮横的世子妃携混世魔王的小世孙砸了饭馆的场子?!”
“咦……老奶奶?”
“什么老奶奶啊!”她说着,发觉身侧居然蹲着一个人,那人明明穿着方才老乞丐的衣裳,却长了一张少女的脸,面前的地面上散放着几只钱袋子,其中就有她的,夜离影恍然大悟,“你……小偷!”
佯装老乞丐的少女哇了声,像离了弦的箭,飞了出去,那分明不是夜离影可以追的上,夜离影望着‘老人’的背影,咬牙切齿。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浮云彷徨,花叶苍凉。
那一袭红衣的少女独坐在一棵桃花树下饮酒,朦胧的月光,打在她的眼眸,有些迷离不清,她脚步放着一张夜叉的面具,纤削的手指拿起它,轻轻的蒙着自己脸上,她想要吓唬人了,但是吓唬谁呢?
谁又能被她吓唬到呢?她笑了,唯一的一个,该是老头了,那还是她第一次出谷时候的事情,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具,趁着老头熟睡,戴着去吓他,结果武功明明还好的他被吓的哭天叫地的,最后,发现是夜离影,直嚷着说自己收徒不慎。
可是,现在都不可能了……还有谁呢?
“是……见到她了么?”
有人在说话,夜离影寻着望去,她正是在树的背面的,这个角度,隔着蒸蒸云霞的桃花树,对面个人立着两个人,浅粉色桃花儿飞扬着,落在两人的身上,白衣胜雪,素衣柔和,是慕容倾雪和……小馆子里遇见的中年男人?
“是啊,但是她不认识我,是我来的太晚了。”素衣男人道,心觉不妥,又道,“这话叫倾雪见笑了,她怎么可能认识我呢?她从来没有见过我。”
簌簌桃花从慕容倾雪眼前落下,可他却看不见,只是嗅着花香,淡淡道,“倾雪不敢,只是倾雪觉得她应该可以感觉的到的,毕竟你们是亲生的父女。”
素衣男人有些动容,笑,“是真的啊,我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儿,她和云锦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是孪生姊妹,连一些细小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还有脾气,都是善良单纯,有些傻气,哎,她给了一个小偷很多的钱……”
“那岳父大人打算如何,是真的见一面就走么,真的不打算相认么?”
素衣男人静了一会儿,有风卷着花瓣儿吹过夜离影的脸颊,微痛,微凉……
“你也知道,边关事务繁重,缺了我可不行,我还是要急着回去的,何况我只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现在看到了,有你,有阿尤,她很好,我很放心……毕竟我对她来讲不是父亲,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从来没有尽到过作父亲的责任,我……”
慕容倾雪不语,是了,他不确定阿离是否会介怀,毕竟这个结不好解开,何况她现在……
“……谢谢你告诉我找到了她,我只想看看她,我这个父亲啊,欠她的真的很多,早就还不了了,我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你帮我好好照顾她,”素衣男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倾雪,好好照顾她;还有你自己,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岳父大人放心,这次,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她。”慕容倾雪的目光闪着宛如白宝石的坚毅光芒,朝岳父微微颔首,许下承诺。
桃花纷乱,素衣男人微微握住了白衣男子的肩头,似乎是将一个重担子交给了他……
慕容倾雪道,“岳父是几时走,这些日子要住在客栈吗?”
“嗯,还是不见了的好,再见了又怕走不了……”素衣男人望着慕容倾雪,月光白华下,白衣人的眉目飘渺,恍如仙人,辽远不清,“只是……倾雪,你是真的喜欢离儿,没有将她当成别人,对吧?”
他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那白衣男子的脸,忽然间剔透了,欣长的身子在夜风里剥落成萧条的影子,手腕上的黑玉镯子暮然发出了声响,似一个女子浅浅的笑,玲珑琳琅……
终究,中年男人没有等到白衣人的回答,他等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摇晃着纤长的身姿从桃花树后走了出来,漫天桃花儿绕在她周身,她红色的衣袍在风中飞舞,拍打出紊乱的节奏,乌黑的发丝凌乱不堪的打着脸颊,那卷长的睫毛如蝶扑棱飞去,留下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那花瓣的娇唇颤抖着,似笑非笑,“你再说一次!”
慕容倾雪怔了,微微移动了脚步,衣袂飘飘,飘然惊动了落花,“阿离,你在这里?”
“你再说一次,你是谁?……谁的父亲?”
中年男人望着她,她手中死死捏着一个狰狞的夜叉面具,捏的变了形状,更加狰狞。
“我叫云詹,一个将军,随在慕容王爷身边的,常年生活在边疆,十七年前,我妻子在边疆给我生了一对孪生儿,两个女儿,可是其中的一个女儿生下来以后,面黄肌瘦,整日郁郁昏睡,几乎不吃东西,只吐酸水,边疆的大夫说是气候不适应,我不得随意离职,便吩咐妻子带她会中原,却不知道……他们在半路上遇见了土匪,妻子被杀,女儿不知去向,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这个女儿死了,没想她活着……就是你,你叫云帛。”
夜离影瞪大了眼睛,云詹又说,“我是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叫文若,你还有一个姐姐叫云锦,但是她已经死了,她有一个儿子叫慕容尤,就是阿尤。”
“你……骗人……”夜离影喃喃说,目光茫然。
“我没有骗你,帛儿。”他朝她伸出了手。
夜离影下意识的后退了,长廊上的琉璃灯火晃晃而动,月光下筛着的白色树影碎碎浮动,漫天的浅粉花儿洋洋洒洒,还有醇厚的杏花酒香,整个世界都在漂浮着,漂浮成一张巨大的梦幻,云詹慈祥的脸,多么陌生却熟悉啊!可是,那是什么呢?
父亲……父亲是什么?不就是别人家孩子口中甜甜的一声叫唤么,不就是别人家孩子可以骑在他肩头的那个背影么?不就是别人过生辰时候,给钱买新衣裳的人么?这个别人家的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什么是父亲?
她心中盛着的只是那个夜晚,没有星光,没有月光,只有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以及老虎幽亮如灵火的眼睛……
“不要叫我,真的,不要这样叫我,什么帛儿,我不信你,我没有父亲,没有的……我只有师父,他叫夜百里,他对我很好,他救了我的命……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是……”夜离影茫茫摇头,手中的面具丢在了地上,她混乱的踩了几下。
“阿离,阿离!”慕容倾雪焦急的唤她的名字,却找不到方向。
夜离影走了几步,拉住慕容倾雪的衣袖,笑着说,“慕容倾雪,我本来还想戴个好玩的面具,给你看的,但是我忘了你已经看不见了……大概你早就看不见了,对么,不然你怎么会给我找个什么父亲呢?呵,我说过我需要的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为什么呢?……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第十九章 很急,很乱
她说着,放开了手,转身就走,落花和风留在身后,还有那在风中撕扯着的慕容倾雪的咳嗽声和呼唤声,她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那一扇绘着闲云飞鹤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慕容倾雪摩挲着走了进来,屋里很静,没有丁点的声响,他缓缓的走到床边,暗夜里,他细琐的除了衣袍躺进了锦被,轻轻的抱住那个猫儿一样蜷着的女子。
没有惯有的挣扎,她的呼吸也很均匀,可是,她的身体却出卖了她,她在微微的发颤,他紧紧的抱住了她,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暖暖的温度,像是融化的春水从他指尖传来,她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雪,什么是父亲?”
“父亲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丈夫以外最爱你的男人。”
“我不信。”
“其实我也不信,”慕容倾雪答,她嗯了下,他道,“父亲就是割不断,舍不下,忘不了,离不开,即便从来没有拥有过,享受过,他也是存在的,不管多远多近,或多或少,你承不承认,想不想要,都不可磨灭的你存在这个世界的印记,和你血液里流淌的可能。”
夜离影沉默不语,良久,久到慕容倾雪以为她睡着了,他摸了摸她的眼睛,“不要怪他,他不爱你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只为了偷偷的看你一眼,他不爱你就不会在乎你是否过得好,更不会害怕打扰你现在的平静。”
温湿的液体终于流出了眼眶,沾湿了他的手指,夜离影颤颤道,“我没怪他,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的时候,听着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就不怪他了,也许,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就算他真的抛弃了我,我看见他,知道他是我的父亲,我就真的不能怪他了,真奇怪啊,难道这就是血缘至亲么……”
“难怪我第一眼见到阿尤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我连见到你的时候,都得熟悉,原来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一时间,我……”
“我知道……”他擦她的眼泪,“我都知道,慢慢来,没有人逼你的。”
夜离影猛然旋转了身体,那温软中含着杏花酒香的呼吸若有若无的喷在慕容倾雪的脸庞,他一滞,几分不自然很快的落下,摩挲她的脸,又擦她的眼泪,“阿离,你怎么呢?”
“对不起。”
慕容倾雪嘴角噙了一抹笑,“什么对不起?”
夜离影伸出手,手指温柔的顺着他脸部的轮廓勾勒着,他的薄唇,他的面颊,他的鼻梁,他的眉毛,最后是他的眼睛,曾经是澄净如雪的,里头闪着寂寂清辉、萦萦润泽的眼睛,此刻空洞洞的,黑漆漆的,他会不会难过呢?当然会,什么都看不见了,那是怎么的感觉了……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伤害一个爱她的男人呢?
“对不起。”她又说。
慕容倾雪听懂了,轻轻的握着她颤抖的手指,“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只是有些难过罢了……其实,阿离你知道么,这世界该看的东西我都已经看过的,我很知足,并没有什么怨恨的……只是有点点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父亲老去,阿尤长大,还有从今以后再也看不见你的脸。”
夜离影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头,白如宣纸,黑如墨汁,笔染黑墨,挥毫白纸,明明白白的,清清楚楚的,是一个女子的脸,歉疚的,疼爱的,是她,只是她,全是她,她的心霎那间就痛了,到底是醉了酒,还是醉了心,她着了魔似的凑近他,吻上他的唇。
慕容倾雪愣了下,僵着的手抱着她的身子,却克制着拨开一段距离,声音早就失了平静,“你想好了么,你愿意么,真的么,可以么?”
回应他的是更深的亲吻,甜美的触感在他唇上吮吸,探进他的嘴,浓浓的爱意,如水将他淹没,他似乎从茫茫无际的黑暗中看见了一缕光,真的是一缕光,将他拉出着无望的痛苦的阿鼻地狱,他忽然狠狠的,不要命的抱着她的身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想抱住这一缕光,他要抱住这一缕光,他渴望了很久的光芒……
他吻她,深深的吻她,她的脸颊,她的雪颈,她的肩膀,略显粗暴的动作扯她的中衣,隔着中衣抚上她的椒|ru,她零碎的呻吟,带着哭腔的呜咽,她在他怀中颤抖,在他指尖颤抖,在他身下颤抖,他安抚她,并不想伤害她,他并不是初尝爱|欲的少年了,可是……他深深的鄙视自己,渴望的手探向她的腰,伸手扯那处的束腰带子,ru白的丝质衣带在他手指温顺的滑动,他似乎是看见了一朵妖冶的花儿在他指尖绽放……
很凌乱,很慌张,很急躁,忽然,有一只双手,冰凉的十指,带着绝望的乞求,牢牢的抓住他的手,颤抖着,依依不舍的不愿放开,不肯让他继续,慕容倾雪慢慢的从她手中抽出手指,被她再次抓住了,他用从未有过的执拗抽出了自己的手,摸她的脸,却摸到了满脸的泪,那根本不是泪,而是她湿透了的,试图摆脱丢掉的,碎了的心……
“阿离,你快乐么?”他问。
她没有回答,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在他的手上,他又问,“阿离,你快乐么?”
她还是没有回答。
“阿离,我只想让你快乐,我会让你快乐的……忘了他!”他从未如此的卑微过,却也从未如此的坚决过,他握住她的双手,拿开她的不舍,她不愿舍,他帮她舍。
他打开她的衣裳,他看不见什么,却嗅到了一阵芳香,芳香四溢的春天……他低头吻她的如雪的肌肤,吻上她的心口,听见她的心跳……
他想就这样听着她的心跳……安详的死去……
猛然间,身下的**力的推他,可是,她忘了这种时候男女力气的差距,她推不动,就剧烈的哭了,哭出了声音,到底是谁比谁痛苦,又谁在绞碎着谁的心呢?
“对不起,对不起……”断断续续的,她痛苦的哭泣着,流着泪,摇着头,在冰凉的泪水中荒凉、心伤,“不可以,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对不起……”
阿离,你可知道,男女之间,最容不得的就是这三个字了,要么恨,要么爱,要么忘记,千万不要说,对不起。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早就中了你的毒了,除了死,我还有别的法子么?有么,那么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呢?
欲|望抬头,停止备受折磨,继续却会冷了她的心,或许真的继续,她会很快忘记那人的,可是……他轻轻的艰难的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无声的叹息着笑了……他该不该给自己塑一尊佛像供着呢?如此时刻竟还能及时的清心寡欲……
夜离影像一只困在牢笼中的小兽,被人好心的释放了,她飞快的系好自己的衣带,心中涨满了愧疚,第一次,他给了她一个背影,他是真的很难过罢,夜离影,你到底在干什么呢?现在,你受了伤,还要伤人么?
冷冷的夜风,闪着淡淡哀伤的光,倾过木窗,在屋中萦绕如梦,薄如蝉翼的雪白床帏,轻轻抚过床沿,在晦涩的静默中发出簌簌响声……
两人背对背默默地躺着,第一次,如此的近时,如此的远……混混沌沌的,她以为他睡着了,可他忽然就侧过身,和平时一样轻轻的抱住她了,她的心化了,这个怀抱,温暖,安宁,不是你想要的么?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舍的呢?
“阿离,可不可以,不要让我等的这样的久,不是我不愿意等,只是,我怕我等不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身体,我就快要死掉了,容我自私上一回,能否请你,在我死掉之前,爱上我?”
“雪,我会爱你,我会爱上你的……”她握住他的双手。
他苦涩的笑了,偏偏为什么要多了一个字呢?会……爱我?他将手腕上的黑玉镯子脱了下来,套到了她的手腕,“你的承诺,我记着了,可是,我怕你会忘记……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镯子,只给最心爱的人,我要用这个手镯永永远远的困住你。”
***“这场送别,别的有点久了吧……”云詹牵着一匹黝黑的马,望着来时的狭窄道路,那路旁,青山逶迤,绿草如因,点缀着些许的小黄花朵,在风中摇摆着,微微点头,可人可爱,而路中却了无烟火,无人无马。
长亭处,两人交谈而立,那一汪寂静的碧水池边,一块凌琳大石用丹红书写着‘十里亭’三个大字。
“倾雪,我知你的心思,要来她早该来了,她只是不肯原谅我。”云詹笑着说,这一笑倒不是是苦是甜,他本是豁达的人,此时却有那么点心酸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岳父大人,再给她点时间罢。”慕容倾雪无奈说,抚过碧水池的风,寒凉阵阵,他的脸色早就苍白了,微微有些咳嗽,却仍旧像陪着云詹,倒是希望等到想等的人,不过怕是不能了。
、第二十章 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
云詹自然知道这是安慰的话,摇了摇头,看着慕容倾雪羸弱的身子,心中惋惜,“你可知慕容王爷近日在干了什么么?”
慕容倾雪滞了下,“自从我出生,父亲就没有停止过替我寻找名医治病,即便是战事国事在忙,也是如此,倾煜的事情刚了,他当然……”最后的几个字隐在风中。
云詹叹了声,“那你可知我为什么回来?”
慕容倾雪愣了愣,他抬头望了天边,羽白的流云,浮浮而动,倒影在他空洞的眼眸,他道,“岳父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倾雪,你虽远离皇家,但是你始终是皇家中人,有些事情别人不懂,你却不可能不懂。”
静了片刻,他低低道,“我自然知道,父亲他为人谦和、厚重,在外战功显赫,在朝堂知人善任,在民间礼贤下士,在江湖义薄云天,从朝堂到民间到江湖皆交友广阔……”
雪白的长袍在风中飘动,明明说的都是天下敬仰的好事,慕容倾雪的眉宇间却拢了浓浓的忧愁,“可是,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皆是有纲,功高等同于吓主,知人善任就是安插党羽,礼贤下士更是拉拢民心,结交江湖中人等于勾结三教九流意图扰乱朝纲……这些都是君王所不允许的……”
暮然,他呼吸一紧,“莫非岳父是想说,皇上他……”
“你父亲,他请求皇上下旨寻找天下名医,以年迈体衰自愿交出兵符,从此再也无能统领将兵,从此再也无力参与政事,从此再也无法会见宾客,从此再也不会迈出姑苏城一步……为由。”
仿佛一道闷雷惊天而过,慕容倾雪脸色一凛,剧烈的咳嗽起来,云詹伸手搀扶他,他本想推辞,却因身体震动,不得不抓牢了那只手臂,他想问怎么如此?却早就说不了话了,耳边传来云詹遗憾的声音,“这是皇上给的暗示,君为臣纲,君为臣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答应王爷不惜一切代价找寻人来医你,不单单是我国,边邦他朝,重样渡海……我这次回来也想是劝说慕容王爷的,但是始终是迟了。”
慕容倾雪握住云詹的手,指骨泛白,居然如此,他到底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怎么当的,居然将父亲置于这样的境地,自古君王心难测,父亲一生戎马,却为了他甘心放弃驰骋战场,一生磊落,却为了他甘于无礼的削权,钟爱交友、无拘无束,却为他永久的失去这样的自由,可是,其实这些亦不是没有征兆的……
慕容推开了云詹的手,白绢捂着自己的嘴,歉然说着,“其实父亲他很早就知道阿离她是夜百里的徒弟了,他曾要求我,叫我将阿离带给他看,我知道,他是想从阿离身上找到‘点绛唇’的下落,可是我……那时候,阿离不知道我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我怕父亲说破,阿离会选择离开,所以我、我为了自己,我自私的为了自己……没想到……是我绝了父亲最后的希望,所以他才走到这一步的。”
“帛儿她是夜百里的徒弟这件事,王爷他从来没有对第三个人提过,连我都没有……”顿了顿,云詹释然道,“我本是想多了解帛儿的一些事情,便私底下问了习毅那小子,他告诉我的。”
慕容怔住了,岳父是父亲的左右手,他便一直以为是父亲说的,原来不是……这份良苦用心他岂会不懂了,他不愿相告,便是害怕这个一直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不忍心看他受病魔折磨,凭着亲生父亲的身份给他心爱的女子带了困扰,而父亲呢?绝对是和他有一样心思的。
“倾雪,自从云锦死了,你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吗?直到你遇上云帛,短短的几天,连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快乐……”云詹望着慕容倾雪的脸,似乎寻到了王爷的少年痕迹,他道,“王爷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早知道你离不开云帛了,他也知道现在只有云帛才是你活下去的缘由,若是强迫云帛,很可能叫帛儿误会你接近她只是为了‘点绛唇’,他不敢冒这个险,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能,所以舍弃了别的,王爷他希望你活着,也希望你快乐……所以,你可明白?”
慕容倾雪良久不语,有血从那雪白的绢层层浸染,晕开一朵朵妖艳的红色花朵……
云詹望着归去的路,自嘲着说,“兴许,这些我是不该告诉你的,我也真是个口舌不严密的长辈啊……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希望你对自己的身体用些心,这样也是对我的女儿好些……”
“倾雪……知道了。”慕容倾雪浅淡的声音,轻的像风。
云詹爬上了马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可真的是粗心人啊,眉梢含笑,他道,“奥,差点忘了说正事,二公子在你府上的事情,王爷是知道的,他意思是,会好好守着你们,你且自己小心、不要让他伤了你……我呢?自己有两句话是要告诉你,习毅那小子对我说了,帛儿她似乎……曾经喜欢一个男人,月华山庄的庄主,凝寒公子—方九朔,倒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晚辈了,只是他的父亲方严杀了帛儿的师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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