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湘春-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不耐烦地揉太阳穴,“有话快说。”
“惠芳郡主来了,说要见您……”
我第一反应便是回房收拾东西走人。
越瑶华终是在我回府的一个月后找上门来。
不过也够委屈她的,我都回来这么久了,她居然才找上来。照我上次在瑞王府筵席上碰见她那速度,她早该来兴师问罪才对。毕竟萧颛因为我冷落她,又因为我而在东风馆给了她一耳光。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不曾应对过这种事,一时慌了手脚。
绮蓝好心地提醒我:“三小姐,您看是不是先偷偷溜出去躲一躲,说不定郡主等不到您,就自个回去了。”
我苦笑道:“她要是这么容易应付就好了,我看她多半还带了凶器上门,欲斫我而后快呢。”
我与她同是女子,自然知道被自己心上人给一耳光有多痛苦,也知道这种事十分值得忍辱负重。不过后果一般有两种,要么将心上人教训一番收为裙下之臣,要么将他看中的人剁成七八块解恨,谁也别想成全谁。越瑶华今日前来,多半是后一种。
我与绮蓝大眼瞪小眼时,韩妈带着两个侍女进了我的院子,不温不火地对我道:“三小姐,惠芳郡主来了府上,说要见您。”
韩妈是娘身边十分得力的助手,我十岁前待在云府时,曾见过她一掌打翻一个侍女,而被她打翻的侍女半天也没爬起来,据说是当场就被打得昏死过去。娘回娘家省亲前,特地将韩妈留在府里镇着这些下人。
而今居然动用韩妈出场请我,越瑶华果真来者不善啊。
我厚着脸皮问道:“郡主是独自前来,还是带了什么……”
“三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韩妈瞟我一眼,示意身后两个侍女上前。我很怕她这阵势,连忙摆手示意我自己走,便拉着绮蓝,在她们押送下垂头丧气地朝外走去。
我进偏厅时越瑶华一动不动地站着,而越瑶华此番反应超乎我意料。见我来了,只是轻轻昂起头,似有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规规矩矩地行礼:“折湘见过惠芳郡主。”
“行了行了,快起来。”越瑶华挪过身子在旁坐下,朝我招手示意。我回头看了看,才发觉韩妈早已拽着绮蓝溜得没影。
偏厅里只剩我与越瑶华两人,我十分紧张,想起萧顷在瑞王府后院告诉我的那句话,什么记恨着我要将我挫骨扬灰……
大事不妙啊。
越瑶华皱着眉,上上下下看我一阵,忽然改换了态度,低声说道:“先前是我误会你了,原以为是你故意勾引颛哥哥,我才……”
我想若我此时嘴里含了口茶,肯定要喷她满身。
我一时无言,“郡主误会了,我那时尚是个痴傻儿,拿什么勾引萧……瑞王殿下?”
越瑶华看我一眼,“昨日听君公子说了事情始末,我才明白先前是我错怪了你,还得给你赔个不是。”
我正好奇师兄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将这丫头收得服服帖帖。但俗语说无功不受禄,我现在无缘无故受越瑶华赔罪,一时间十分忐忑:“郡主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罢。”
越瑶华听罢,端端正正地直起身子,面上仍带着犹豫之色。她思忖片刻,忽然紧紧攥住我手腕,险些吓得我魂飞魄散。
“这次前来只是想请教云姐姐,怎么才能让一截木头脑袋开窍?”越瑶华看着我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初时一愣,可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险些笑得跌在地上翻滚。
萧顷啊萧顷,你居然也有今天,碰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傻丫头还不得折磨死你!
我笑了大半天终于笑够了,便颤颤地扶着桌案直起腰来。越瑶华似是觉得我在笑她,连忙拉着我衣袖缠了上来,举手投足间尽是小女儿神态,“云姐姐,你告诉我罢,那木头和颛哥哥那么熟,我……我要不是为了气他,才不会故意往颛哥哥那儿走动呢!颛哥哥多凶啊!他们俩一块儿长大,云姐姐你肯定知道那木头的脾性,对不对?”
我连忙摆手表清白:“我与萧顷可不熟,他这人就待你温柔一些,我见了他恨不得另开一条路走。”
越瑶华摆明了不信,可又找不出别的理由,只得闷闷地将我衣袖甩开,“云姐姐,君公子交给我一样东西,说是要亲手交到你手里。”
她掩在衣袖中的手悄悄递过来一样东西,我接过东西,在手心捏了捏,发觉是一个纸团,好奇之下正要打开,越瑶华连忙来按我的手:“不行不行,绝不能这时候打开!君公子说让您看了就马上烧掉!”
我只得答应,却听越瑶华道:“云姐姐,我今天可是为了给你送信,特地早早赶过来的,待会儿你可得当心点!”
我奇怪地问道:“究竟什么事?”
话音还没落地,偏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瑶华,你居然在本王前边到了,待会儿可得挨罚!”
萧颛?!
我下意识地往里面躲,却不偏不倚被萧颛看见影子,萧颛当即在我背后喊了起来:“阿湘,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不上哪儿,我去去就来。”
没等萧颛有回应,我拔腿冲出了偏厅,打算先将师兄给的这张字条处理了。
一路跑到偏厅外一棵树下,我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才将那张字条打开。
将字条上上下下仔细看过,上面没其他的话,只有寥落的几个字:“师妹,师兄要饿死了。”
我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另外附上师兄私房照(师兄你那美腿是肿么回事= =)~~谢谢【西西】GN~~=3=
20
20、九重城阙烟尘生 。。。
越瑶华今日来得突然,因此我回房去换衣裳时,韩妈出来盯了好一阵子。萧颛将我与越瑶华往外带时,有个侍女从我身边慌慌张张跑进去,韩妈随即出来看了看,对那侍女说了什么,她才再度跑走。
越瑶华看了看韩妈,“今日来见云姐姐可真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她泼辣黏人的性子我很不受用,便对她的亲近一时有些无措,却也只得顺着她话问道:“为何?”
越瑶华诧异地看了过来:“近来京城不少人都盯着云姐姐,云大人推辞说姐姐身子弱,不宜过多出行,我求了父王好一阵子才得了来见你的机会。”话毕,她还不忘恨恨地瞪萧颛一眼,大约是还记着上次东风馆的仇。
我原以为宫里有变故,这群人就不那么注意我,现今看来还是我想错了。
“好多人都想与云家来往,云大人防得十分厉害。我今日要带姐姐出去玩,还得避着些,不过好在有颛哥哥在,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我忍不住看了看萧颛。
萧颛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与他毫无关联,“本王听说你在府里闷得难受,便朝云大人讨了这个机会。今天无业寺正好有场法事,带你们去看看,散散心。”
我不自觉地干笑:“殿下费心了……”
萧颛似笑非笑地瞟我一眼。
我大概能揣摩到萧颛的心思,不过还是得多谢他。要不是他今天来搅合一番,我估计真得在云府里闷死。萧须虽贵为太子,毕竟是皇后抚养长大的,而萧颛又是皇后所出。云家就算再不待见现今与太子势同水火的萧颛,也得卖皇后这个面子。
我今日出来虽然没戴面具,却端端正正穿了身男装,本朝风气开放,女子着男装未尝不可。只不过这样与他们一齐从府里出来,仍然感觉十分别扭。
越瑶华前后看看,低声对我道:“这附近都有别家的人,若是不穿男装,很可能引人怀疑。”
我倒是没考虑到这层,便微微点头,随即无意中朝门口看去,即刻吓得魂飞魄散。
萧顷怎么也来了?!
萧顷原本站在一匹白马旁边,锦衣玉袍身姿挺拔,一手提了条马鞭,另一手抚着马鬃。见我好死不死地这样看去,萧顷眯起眼睛,将马鞭往身旁侍卫手中一甩,径直大步走了上来。
越瑶华此刻格外神勇,一个跨步拦在我俩中间,毫无惧意地看着萧顷,“这么凶做什么?”
俗语说的好,一物降一物。见越瑶华这么凶,萧顷先前那副架势顿时散了一大半,不自在地抱起双臂,“也就是来看看你们带谁出来了。”
“什么眼色。”越瑶华嗤笑。
萧顷额头青筋一跳,忍着没发作。越瑶华懒得搭理他,拉着我直上马车,连头也没回过。
这趟去无业寺可谓极尽诡异之能事。
萧颛没骑马过来,与我们一同坐在马车里。而萧顷明明骑了马,却在临出发时改了主意,硬是一脸阴沉地跟了进来。
这辆马车有些小,萧顷一挤进来,马车内便拥挤不堪。我与越瑶华面对面坐着,旁边坐着萧颛。好在他只是坐在一旁,不用看他神情,算是比较自在。
越瑶华忽然将头转向萧颛:“颛哥哥,你坐我这儿罢。”
萧颛理所当然地换了个位置。
越瑶华顶着一双泛着凶光的眼睛坐在萧顷对面,似是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反应。
我见萧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手心里渐渐泛出了汗。
萧颛仍然专心致志地看着我。他十分大方地在我对面坐着,我挪开视线也不是,不挪也不是,一路上痛苦万分。
我与他僵持了不知有多久,外面有人报说已经到无业寺山脚下了。萧顷与越瑶华前脚刚下去,我便逃似的往车下跑。
左边衣袖忽然被他扯住,我一个激灵,差点滚翻在地。
“跑那么急,当心摔着。”
我慌慌张张一把挣脱他,忙不迭往车下钻去。
或许是道旁树木日渐茂盛的缘由,这次光明正大地来无业寺,总是明里暗里觉得比上次多了分静谧。
我下车在路旁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平复心绪,紧接着便听见身后萧颛下车的声音。
我遂落荒而逃,几步奔上前,紧紧抓住了越瑶华。
越瑶华此刻正在跟萧顷斗气,两人时不时互相瞪一眼,看得我分外纠结。
萧顷见我追上来,皱眉转头看了看萧颛,“六哥要带你单独走走,你跟上来作甚?”
我如遭雷劈,却不死心,仍然讪讪地扯着越瑶华没放手,“他没说过……”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萧颛从身后跟上来,轻描淡写地将此事一笔带过,“随我来罢,在外头别叫殿下,没什么好忌讳的。”
我牙齿都在打颤:“公公子这是要将我带到哪儿去……”
“跟来就是。”萧颛现在看起来似乎随时可能露出原形,他一把将我从越瑶华身边扯过,往一条小道上走去。
萧颛没带侍卫上来,只是与我在无业寺底下一片小林子里走着。我左右顾盼,琢磨着找个机会逃走。谁知萧颛今日单独带我遛遛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云府的事我有所耳闻。”
他走到半路忽然没头没尾地这么一句,顺带刹住了脚步。我一时没注意,险些撞在他背上。
“你知道就好。”我没好气地揉额头。好心办坏事的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总归活该我倒霉。
“我不知云鸿兼会那样对你。”他见我没太大反应,便将声音拔高几分。
“你知道就好。”我仍然是这一句。
我俩诡异地僵持着,阳光透过林子的枝叶缝隙落在他身上,稀松疏落,陡然间让我生出几分错觉,仿佛我俩仍是当年天涯沦落人,在无业寺后山小院中苟延残喘。
可事情总有过去的那天。
他已是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瑞王,我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国师徒弟,云家地位卑下的三小姐。
他是偶然落入我浅滩的龙,总归要回去天上的。
“我带你去后山走走?”萧颛重整语气,故作轻松地道。
我冷声笑了笑,“不必了,就在这附近转转,我倒觉得这附近景色也不错。”
“后山溪边新开了一片桃花……”萧颛试探着问道。
“不看。”我拒绝得彻底。
萧颛神色骤然冷了,我心内惴惴,便将目光扭到一旁,自顾自越过他身边往前走去。
这条小道自山脚一路往后山蜿蜒而去,经过无业寺后院禅房附近,也经过萧颛说的那片桃花林。
“你一向任性如斯。当初掉进池塘里病还没好透,就要我带你出来四处转转,结果回去时又开始头疼脑热。”萧颛沉默半晌,终于十分不甘心地吐出这么一句。
我听得差点笑弯腰,“殿下这是说哪年的老皇历呢?”
萧颛望着我静静地笑了笑,“本王倒是希望每一年都能见你如此任性。”
我愣了愣,脸上瞬间滚烫,忙不迭将头扭到一旁,仓皇往前走去。
穿过后院禅房附近时没听见圆净大师声音,我想兴许是他出去给人讲禅释道去了,便没进去叨扰,转头接着朝后山走。
萧颛自那句话之后一直默然跟在我身后,不近不远的四五步距离。我本想转头叫住他,可看见他树影底下那副落寞神色,三年前那个狼狈不堪的少年模样便跳入我眼中,使我终究没有狠下心去。
后院禅房离我住的院子并不远,片刻就能走到。我远远望着林子高低掩映中的一座小院,转头对他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萧颛神色总算起了变化,故作淡定地点点头,忽然大步上来拉起我,朝小院飞奔过去。
站在院外时我终于喘匀了气,仍不忘瞪他两眼。萧颛笑得明媚舒畅,倚在墙边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被他看了一路过来,脸皮已经磨厚了,便在他的注视下看看周围,问道:“看起来你本就是打算带我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萧颛看了我半晌,忽然自嘲地笑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不耐烦了:“有话快说。”
萧颛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坠。
这白玉坠眼熟得很,我心慌地退了一小步。莫非他今日带我来这儿,是与我算账的?
“慌什么?”萧颛瞟我一眼,将白玉坠在我面前晃了晃,“若丢的不是这个,我还真没打算亲自出来找。”
我迷茫了,“这本就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你替她着急也是应该……”
“谁说我要替她着急?!”萧颛厉声喝道。
我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也不知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玄机。萧颛似乎也意识到不该这么吓我,便稍稍阖眼,将白玉坠收了回去。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玉坠,原本就应该是我的东西。”
我茫然地看着他。
可我又不敢相信我究竟听见了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齐淑妃娘娘是你什么人?”
萧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似乎是想望进我心底去,“淑妃娘娘是我亲生母亲。”
我恍然大悟,可瞧见萧颛唇角那抹愈发深刻的笑意,我才意识到我究竟听见了什么,当即捂着耳朵大喊大叫:“我什么都没听见——”
萧颛温柔地拍了拍我,“死心罢,我知道你什么都听见了。”
我心有不甘地放下手,转头朝四周枝头墙头上望去。
萧颛今日像是习得读心术一般,慢条斯理地打断我幻想:“你还是死心罢,君封遥今日不可能在这附近。”
我垂头丧气地再度捂着耳朵。
“不过我觉得,下一个消息你肯定想知道。”
我瞪大眼睛将手放下,“除非师兄和师父没被圣上削俸禄,其他的别告诉我别告诉我——”
“瑶华那丫头今天给你传了什么,真当本王蒙在鼓里一概不知?”萧颛轻轻敲我一记,“不过你倒是猜得不错,的确与国师和君公子有关。”
我茫然地看着他,心里渐渐有些不安。
萧颛的笑容温柔如水:“如果说,本王母妃当年暴毙而亡与国师有脱不开的关系,你会作何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乃们都对师兄这么好,那我就拿师兄来虐虐好了=。=
21
21、屈指西风几时来 。。。
萧颛这么说,我竟忐忑起来。
师父绝不可能与齐淑妃娘娘的死扯上关系。
师父曾对我说过,他聊欢无愧于任何人。
我对师父知道的不多,他原本住在南边一处小镇外,算是半个隐士,还专门建了几间小茅屋。他与师娘两人相依为命。
我不信师父会做出这样的事。
萧颛自顾自地道:“母妃生下我就去了,而本王仔仔细细查过,那些日子母妃一直待在宫中静养,只见过一次外人——便是你师父,本朝国师。”
我骇然笑道:“师父可是受皇命去探望淑妃娘娘的,奉命为娘娘寝殿内外驱鬼。况且淑妃娘娘薨逝时,师父并不在附近。”
萧颛冷笑看着我:“国师总有法子办到这些,你真当你师父是善与之辈?”
我想说是,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这样罢,今晚你等着本王,本王带你出去走走。”萧颛的语气似是在诱哄我。
我仍旧吐不出一个不字。
萧颛还要说什么,目光忽然落在我身后不远处,便抬手招了招,“过来罢。”
一个玄衣侍卫从我背后窜出,附在萧颛身边说了什么,还忍不住看我一眼。我隐约听见“疫病”两个字,侍卫前脚一走我就抓着萧颛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王让人送你回府,乖乖待在府里别出来。”萧颛神色不一般的严肃。
我亦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你要是敢先送我回府,我就咬死你。”
萧颛终于投降:“好罢,是你带进京城的那个孩子。”
我立马上前揪起他衣领:“他出事了?!”
萧颛将我攥着衣领的手拍开:“他只是被人赶去城外了而已。”
萧颛竟然将我身家底细查得一清二楚,连我将小虎带进京城托付给人他都知道。
侍卫说小虎不知怎的染上了疫病,酒楼东家实在没办法,也没钱给这孩子治。两难之下小虎竟然无声无息地从酒楼跑了出来,重新住回了城外灾民中间。
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路上攥着萧颛衣领没放手。萧颛也施施然任我抓着,似乎极为享受。
从城东到城南还要一段路程,赶到小虎住的地方时我也没太大顾虑,径自从马车上跳下,便朝不远处一间小破庙赶去。
这间破庙自我记事起便荒废不堪,周围尽是低矮树木,破庙里聚集着不少无钱治病只能等死的人。我在门口看了看,抓住旁边一个人问道:“看没看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那人朝里面随便一指,抬起头时却愣了愣,惊叫道:“云姑娘?!”
我不可思议地低头端详他一阵,仍然没认出他是谁。他连忙用脏手在脸上抹了抹,总算是将脸抹得干净了些,“是我呀云姑娘,你怎么来这儿了?”
“是你?!”我又惊又喜,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他是那家酒楼的跑堂伙计李二,应该是与小虎一道染了疫病,被人送到这儿来的。
“快往外头站站,这儿不干净!”他说罢就要来推我。
一只手倏地搭在我肩上,将我往外拖去。我回头看见萧颛铁青的脸色,赶紧打开他的手:“放开!”
“你身子弱,也不怕沾上病!”萧颛脸色更加难看,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我瞪着萧颛:“这是什么?”
“几个老头子弄的,没坏处。”萧颛皱着眉头看了看我身边的人,“他是谁?”
我下意识地挡住背后的人,“是一位……朋友。”
萧颛再也不看我,绕过我往里走去。破庙里的人见他衣着华贵,不敢上来询问,只得退在一旁望着他。萧颛在角落看了一会儿,便脱下外袍,将地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影子裹着抱起,往我这儿走来。
“看看是不是这孩子。”
我低头一看,正是小虎那张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不免几分酸楚。
李二在旁边看得十分奇怪,便低声问我:“云姑娘,你何时成亲了?这莫不是你的……”
我连忙摆手,“别瞎想,刘大娘托我带好这孩子,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小虎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霎时间瞪大,手朝我衣袖颤颤地抓了过来,“娘……”
我顿时一个寒颤。
李二一时讪讪,我极头疼地揉太阳穴,“这孩子估计烧迷糊了……你们在这儿多少天了?”
李二脸色立刻黯淡下去,几分愤恨地拍了拍满是灰土泥泞的地面,“云姑娘您就别说了,这段日子没见你过来,我们的日子都难过得很哪。”
我叹气:“近些日子我手头也紧,家里看得严,没能出来看你们。”
李二赶忙笑了笑,“姑娘也别太担心我们了,最近上面逼得不是很紧,也有些善堂愿意接济照应,疫病也不算太厉害,日子不太难,病好了就能回去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又与他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萧颛早将小虎放在了马车里,顺道在马车上等我。我上了马车,抬手试小虎额头,“不烫了,病应该好得差不多,进京城再让大夫来看看,开几副药吃下。”
“你打算将这孩子安置在哪?”萧颛问道。
“师父与太医院关系不错,开个方子抓点药应当没太大问题。”我用干净帕子擦了手,转头却见萧颛的眼神深沉压抑,似乎在忍着什么,“你怎么了?”
萧颛冷冷地开口,眼神利得要从我脸上剜下一块肉:“你是他娘?”
我气得要转头找东西要砸他,他冷不防欺身上来,将我困在马车一角。
这阵势我似乎在哪儿看见过,但顾及小虎还生着病,便无暇多想,伸手去推他:“别胡扯了,这孩子的病耽搁不得。”
“你是他娘?”萧颛又冷冷地问了一遍,“他爹是谁?”
我手在一旁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手炉,便抓着手炉朝他砸了两下。萧颛吃痛,便放开了手,不过看向我的眼神愈发阴狠。
“都说了他的娘不是我!他已经七岁了,七年前我在哪儿呢!”我瞪他,“刘大娘不知被拐到哪儿去了,留下他一个人,他孤零零的没人照看,我不管他谁管他?!”
萧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火发得莫名其妙,便闷在一旁不再说话。
小虎在马车上睡得十分安稳,我用湿帕子给他擦干净了脸,才发觉他脸上多了许多伤痕,应该是近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萧颛在旁边默然看着,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