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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湘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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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觉得这问题会惹出一身风流债,便含糊其辞:“我亦不知。”随后便看见师兄明显失望的神色。

我随便将话题扯开去,不知不觉说到钦天监。一番海侃后师兄酸溜溜地道:“里面无论哪个老头子都没师父高明。”
我揶揄他道:“师父高明,怎没觉得你高明到哪儿去。”
他似有深思地看我一眼。
我仍然不愿放过先前那个问题:“那萧颛说师父要云游四方……”
师兄不耐烦地打断我:“你还真信他?”
我苦恼的并非这个信不信的问题,“万一陛下一个头疼脑热把国师之位给了我,我身份岂不是要露馅?”
师兄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他若有所思:“确实可能,是我疏忽了。”
我忐忑地看他反应,“这么说,萧颛并未胡诌了?”
师兄立刻恼了:“阿湘你活腻了不成?敢从师兄这儿套话?!”
我见他似乎真动恼了,不免有些害怕,便缠上去转移话题。师兄却再不肯多说,只叮嘱我要好好养伤,毕竟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想起那一剑,我委实为我的莽撞发怵,也不免有些戚然。

我这一伤养了很久。
每日待在房内躺着,想起来活动手脚都会被绮蓝大惊小怪地拖回床上,再不济也得拖回软榻。
听师兄说京外无业寺的杏花已经落尽,转眼间入了四月,要到清明时节了。
师父告了假,要回老家给师娘祭扫。我听师兄说过些师娘的事情,于是每年清明时我都觉得师父像是老了不少。
然而事情远不止此。

清明刚过没几日,师兄忽然脸色铁青地捏着一张请柬,气冲冲地撞开我房门。
“趁火打劫……”师兄很是愤怒。我觉得奇怪,下朝回来也不至于这么犯恼,便问道:“怎么了?”
师兄将那张请柬往我这儿一扔,我打开一看,即刻不安起来。
趁着师父不在,萧颛特地选了这个时候为师兄与“云湘”在王府设宴,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我隐约猜到萧颛良苦用心,“看样子师兄你那日贸然来救我,让他起了疑心,说不定已查到东风馆去了。”
师兄扶额而叹,忽然捏起个兰花指朝我妖魅一笑,惊得我浑身寒毛直竖。
“君君君君封遥你发什么疯……”我口舌不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师兄轻笑着朝我靠来,贴在我耳边呵气如兰:“若是他疑心,你就当个真男人好了,顺带给师兄赎身……”
我手一抖,泼了他满身茶水。




6

6、一湘烟雨两重天 。。。 
 
 
萧颛很会选时间。
师父正好不在,剩下我与师兄留在府里,许多事情没法做主。师兄找了些借口,萧颛那儿却更厉害,将师兄的托辞统统挡了回来。
是祸躲不过,我只得认命。

今日是四月十一,萧颛于王府设宴的好时候。
师兄并未在外头骑马,而是同我一起坐在马车内。
近几日天忽然热起来,我很是怕热,便将衣领稍稍拨开一些,即刻遭到师兄的白眼。
“绮蓝,给她理好。”师兄将绮蓝叫醒给我理衣裳。
我从不知男装能热到这步田地,在绮蓝魔爪下挣扎一阵,最终只有投降,从师兄那儿夺来折扇拼命扇风。
师兄斜起媚眼鄙视我:“你当心些,别露馅了。”
我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师兄,待会儿我给你勾搭个师嫂怎样?”
师兄怜悯地看着我:“你死心罢,若是别家千金看上我这弱不禁风的小师弟,你可就惨了。”
我对师兄的威胁很不以为然。我提前打探到了消息,萧颛今日请的全是男人,哪会有别家千金小姐跑来凑热闹?
出门前我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铜镜中分明一位弱不禁风的病弱书生。我还特地换了张人皮面具,我就不信萧颛那厮还能男女通吃——即便我长得像他心底那个云折湘。怀疑我身份又如何,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我不成?
我得记住,我早已死在了三年前。

由于我常常混迹京城内外,茶馆酒楼戏院没少去,故萧颛的各种小道消息我捞得不少。
比如萧颛昨日上哪儿听曲了,赏了戏子多少银子,去哪家找花魁姑娘了,在朝中与太子怎样斗智斗勇了。
但萧颛传得最广的风流轶事还是他与二姐怀潇的所谓纠葛。
萧颛讨女子欢心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他曾带二姐去赏杏花,带二姐踏青、听戏,甚至请京城里手艺最好的师傅给二姐制了一套首饰,名曰“杏花天”。
那套首饰还是我请人给首饰师傅绘的图,我只不过贪那些酬金,却意外为萧颛作了嫁衣裳。
因此我那日揣着酬金自首饰铺子里回来,抱着师兄哭得声嘶力竭。

到瑞王府大门前时我思绪刚刚好自过往中浮起。王府大门上两只灯笼亮得正好,师兄给我个眼色,随即递了请柬。
此时并未有人注意到我俩,师兄在我耳旁道:“你可得记住你身份。”
我用折扇戳戳自己额头,有些不耐烦了:“是是是,我现在是个男人。”
不过我说这话时声音弱了些,加之我与师兄姿势太过不同寻常。
我忽然就想多了。

但想多的绝不止我一人。

我话音刚落时后背忽然传来一声笑,十分不合时宜。师兄额头青筋明显跳了跳。我回头看去,是位刚让下人将马牵走的公子,身形瘦长,一张本还看得过眼的俊脸上顶着对明显的黑眼圈,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师兄的黑脸在见到这位仁兄后收敛起来,顷刻间化成假的要死的笑容。

“原来是张兄。”师兄不紧不慢地上前与他客套。
张公子大大方方还礼,目光却忍不住往我这边瞟:“这位是……”
“这位是君某师弟,云湘。”
“张公子。”我很有礼貌。
张兄忽然兴奋起来,“是那位常年不出府的云公子?公子云湘?”
他忽然这么热情我有点吃不消,便点了点头。
张公子忽然十分欢快地跑进府去,跟被狼撵了似的。

我问师兄:“这谁啊?”
“吏部尚书之子,大名张陵远,我通常叫他张兄,给他算过几卦。”
我很好奇:“结果怎样?”
师兄不自然地咳了咳:“命中注定烂桃花。”
我理所当然地想到师兄的常用伎俩,便开始鄙视他:“莫非他连妾室也收不到好的?你收了他多少银子?”
师兄伸出一根指头,“一百两。”
我十分感叹,原来说烂桃花就值一百两,看来以后若是说桃花朵朵开,那还不得赚死。
不过吏部尚书真是太有钱了。

在王府外稍稍逗留,我与师兄被王府下人引进了王府畅音园。
萧颛在这方面很舍得花钱,侍妾只有两三个,说是不愿给太多脂粉钱,却专门在王府里辟了一处园子,专门用作宴请雅集。
虽听说他此次请的多半是至交好友,但就我刚刚遇见的那位张兄而言,我觉得他请的多是狐朋狗友。

但踏入畅音园后,我便再没心思琢磨他到底交了什么好友,而是不得不认为这是场鸿门宴。
水榭歌台,凉风送爽,落英满地。
畅音园四周并未筑墙,而是引了一条活水环绕四周,将园子与其他地方隔出,以小桥相连。园子中央掘了个荷塘,北边有片小杏林,与周围不同草木相映成趣。杏花凋落即随流水而去,分外雅致。

这畅音园与无业寺后山那间我待过的小园子,几乎一模一样。
周围莺歌笑语不断,我站在师兄身旁不自觉地颤了颤。

“记得警醒些。”师兄再度警告我。
萧颛此时尚未现身,因此座中毫无顾忌言谈甚欢,不远处有人似乎注意到我俩,也不知朝同桌人说了什么,一时满桌人都朝我俩看来。
我看了许久才认出那嘀嘀咕咕之人是先前的张兄,便恨恨地磨牙,拉着师兄道:“走,我们坐那儿!”
师兄不知忌讳什么,似笑非笑道:“你当真要坐那儿?”
我没想太多,眼中只有那桌两个空位,便肯定地点点头。
师兄忽然笑得极其猥琐,整张脸看起来像只得道狐狸:“好,我们过去。”

气氛在我与师兄上桌后愈发诡异。
周围七八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似要从我脸上看出花来。我迷惑地摸摸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一桌人倒抽口气,纷纷摇头,仍盯着我看。
估计是这群人的怪癖吧……我摇摇头,想夹些开胃小菜。一双筷子忽然将我筷子打开,然后慢条斯理地朝桌中伸去,每样菜都夹了些送到我碗里。
我皱眉看向师兄:“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没关系,慢慢吃,晚上容易饿。”师兄十分温柔,狐狸眼眯成一条缝。
“那也太多了。”
师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乖,吃了吧,晚上饿了怎么办?”
胳膊拧不过大腿,万一回府后师兄找我麻烦就惨了。我不情愿地拿起筷子准备进餐。
周围又是齐齐一阵抽气声。
我奇怪地抬头,迎上满桌发绿的眼睛,不由问道:“你们不饿吗?”
一桌人纷纷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
我将目光转向师兄,师兄定定瞅着我,别有深意地慢慢道:“记住,你现在是男人。”
随即有人叹道:“平日里定是当女儿家养的,否则怎会这般……唉……”
我手一颤,差点将筷子摔下桌去。

“君兄可知潇湘馆出了新集子?”有人冷不丁问道,适时打破桌上沉默。
“知道,买了两册,预备给徐兄作生辰贺礼。”师兄答道。
那人啧啧叹了两声:“总共不过五百册,还配了图,君兄居然能抢到两册。”
师兄十分谦虚:“哪里哪里,据闻半客山人又有新作,仍是潇湘馆接了生意,李兄可对新作有兴趣?”
李兄兴奋:“君兄这是哪来的消息?”
师兄道:“十分可靠。”
李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小弟听闻半客山人欲雇人绘灵姬画像,还有百两酬银。”
师兄点头:“确有此事。李兄画技一流,不妨一试。”
我在旁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半客山人是谁?潇湘馆又是什么?”
师兄慈爱地拍我肩膀:“乖,你还小,不懂。”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就全懂了,“你居然又瞒着师父呜呜呜……”
师兄动作迅速地捂住我嘴,顺带将我嘴边油渍抹了我满脸。我愤怒地瞪他,试图挣开,师兄却更加用力,低声威胁道:“别动,否则今晚你死定了。”
我识时务地闭嘴不再说话。
饭桌上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君兄对师弟真是爱护得紧。”
师兄谦虚道:“哪里哪里,师弟自幼体弱,近几年好不容易养好身子,今日实在推辞不过,才将他带来。”
“原来如此。”那人会意一笑。

忽然有人对今日萧颛请谁前来助兴感了兴趣:“不知殿下今日是否将花满阁采薇姑娘请了来?”
“听闻采薇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是才艺双全的奇女子,飞天舞亦跳得一等一的好。”有人接口赞道。
飞天舞是齐淑妃所创,算是当时京中一绝,也正是圣上对齐淑妃另眼相待的原因,因而引得后来人争相效法。
“胡扯!”先前沉默很久的李兄忽然爆了粗口,指着发话之人大骂,“采薇舞技拙劣不堪,在娇香楼的梦儿姑娘面前简直不堪一提!”
这梦儿姑娘我见过,娇娇弱弱的小美人,歌喉一等一的好,舞姿亦与采薇不相上下。
“荒谬不堪!”又有人跳出来,“怎比得上彩月姑娘?!”
桌上一时热闹不已唾沫横飞,我忙着从众人唾沫星子下抢救菜肴,一边问师兄:“他们这是怎么了?”
“京中各家花楼今年刚刚办了个花魁榜,各家青楼为占这榜一席之地争得头破血流。”
我仍然不解:“那与他们何干?”
师兄露出悲悯苍生的表情:“没什么,他们只是将自己关在家里太久了而已。”

“瑞王到——”
内宦尖细的声音将一桌嘈杂平息下去,我稍微松了口气,下一刻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萧颛悠然现身,却并未朝我这边看,我稍稍放下心来。
双方各自行礼回礼后,萧颛忽然道:“今日邀诸位前来,不仅只是场春日小聚,今日距春闱已一月有余,诸位可还记得春闱那位?”
说起春闱那位,我还是知道的。

今年新科状元被人告发科场舞弊,告发者正是探花郎,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榜眼将这二位一齐告发了,说是二人密谋舞弊,后者只得了个探花,心中不平才将状元告发。
圣上哪有心情裁决此事,遂将此事交与丞相,将三人一并罢了了事,随即将第四名提了上来,成了状元。
这事十分乌龙,京中也为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师兄在钦天监,也连累此事而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皆是后话,萧颛微笑着朝某处示意。
我看见那人后,差点站起身来,幸好被师兄死死按住。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云相云鸿兼。传闻云相四岁诵诗书,二十岁中状元,春风得意马蹄疾,其妻亦贤良淑德,二人相敬如宾,鹣鲽情深,正是京中一段不可多得的佳话。
他此生唯一缺憾便是有我这么个不像样的女儿。
我冷笑不止,萧颛有意无意朝我看了几眼。




7

7、等闲离别易消魂 。。。 
 
 
爹朝我看了两眼,露出惊疑之色。
眼见萧颛一副尽收眼底的了然相,我抚额对师兄道:“看样子师父回来又要怪我惹一身祸了。”
师兄瞪我:“你就乌鸦嘴。”
可事实便是如此。

不过我想,爹之所以惊愕万分,大约是没想到原先那么不成器的女儿现今看着居然伶俐不少,还跟着国师徒儿赴宴,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但无论如何,应是不好受的罢。
我一时热血冲顶,对师兄道:“我想新仇旧仇一块报,师兄你掩护我,我在这里顺些东西怎样?”
师兄一张俊脸扭成了麻花:“你寻死么?”
我咧嘴笑笑。大概古往今来,想在自家阿爹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的只我一人罢。

但无论怎么说,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后,我还是如愿以偿地自筵席上溜了出来。
师兄大概是喝的迷糊了,从头到尾都未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况且我记着先前的仇,便借出恭之由,拉着真要出恭的张陵远离席。我今次搭他顺风,回头还得找个机会多谢他。
我一身男装不方便去女眷居所,只得考虑萧颛寝殿。而且据我估量,此处距萧颛寝殿更近,也更方便下手。

但我打如意算盘的功夫明显不及爹,我离开畅音园才走了不过几十步,就被困在半路上。
后有巡逻的王府侍卫,前有正在谈话的王府总管和内侍,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出了下策:往一旁树上翻去。
瑞王府年代久远,因此树木十分繁盛,适合蔽身。我躲在树枝间听那两人说话。
“又有个不长眼的摸进殿下寝殿了。”
“老规矩便可。”总管无心应答,急匆匆朝前走着。
“可殿下吩咐说要留着……”
总管顿住脚步,似是无奈,“殿下若这么说就留着罢了,总归又像那姑娘了不是?”
两人说话间越走越远,巡逻至此的王府侍卫也走得远了,一时间此处前殿庭院只余我一人。
我松了口气,正要跳下树,背后冷不防伸来一只手,凌厉而精准地抵在我后心处,同时一丝冰冷蛇一般往我颈前贴来。
我霎时僵住。

“别动,不然杀了你。”
我闻着身后一股汗味,又听这声音,不由颤颤道:“这位兄台手下留情,我们好说好说。”
背后那位仁兄沉默一阵,忽然凑在我耳边轻嗅,惊疑道:“你是女子?!”
我恨恨地答道:“我是如假包换的男子,自幼假充女儿教养。这位兄台你就放了我吧,咱们一条道上的还不好说话不是?”
那人犹疑一阵才将我放开,我急急喘了几口气,下意识地抱在树干上。
老天呐,真是太险了,今日差些在阴沟里翻船。
他忽然问我:“你知不知瑞王寝殿在哪?”
我呆了,莫非这位兄台看上了萧颛不成?

见我半天没反应,他立时踹一脚过来,怒道:“你究竟知不知道?!”
我连忙闪身:“应该是从这里往东走……”
萧颛他人还在畅音园呢,这猴急得哟。
不过他似乎不打算放了我,我被他挟住,只得乖乖依他意思走。不过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他虽问我瑞王寝殿位置,却显得对王府十分熟悉,一个刺客……哦不,采花贼对王府如此熟悉,不免奇怪了些。
但我这疑问没一会儿便打消了。

我瞎猫撞上死耗子给他指对了方向,却没想到萧颛寝殿距我方才藏身的那间前殿不过百步之遥,我不免气急败坏,生出几分功败垂成之感。
他将匕首架在我颈边,带我进了萧颛寝殿前庭。然而刚刚踏进去没几步,周围忽然接连亮起了火把,一路朝寝殿正门处蛇行而去,火把下尽是拉弓满弦对准我的箭手,看得我一阵冷汗。我忽然庆幸没有贸然进来,否则我肯定会被满庭箭手射成一只刺猬。

我远远瞧见正门前站着个人,约比萧颛矮了几寸,而身后之人猛地僵住。
那端火光下的人忽然开口,声音是少年的清哑:“惠芳郡主,你今日来得可不巧,六皇兄正在畅音园设筵抽不开身,特地遣我来好好招待你!”
这话放得异常张狂,身后之人听罢即刻炸了,那柄匕首忽然贴在我后背乱动,让我结结实实颤了两颤,一个恼怒的少女音陡然在我身后炸响:“阿顷,你快些将颛哥哥叫来!”
我呆呆地张大了嘴。
阿顷……莫非是八皇子萧顷?

萧颛长我五岁,这位萧顷是苏贵妃之子,封了庆王,仅仅长我一岁。萧顷幼时成日跟在萧颛身后,有几次还随着萧颛到了无业寺。
刚才我身份险些让这位惠芳郡主认出来,现在又来了个萧顷,事情一下麻烦了不少。
我忐忑时那边萧顷终于说话了:“瑶华,你怎么抓了个书生来?”
我终于想起这位惠芳郡主是何方神圣了。
她爹正是东阳王越治,曾来国师府中拜访过,师父似乎与东阳王关系不错,曾给他算过几卦。
而我曾听闻东阳王家那位惠芳郡主越瑶华,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似乎还对萧颛有意思。
越瑶华开始闹了:“我不管,我就知道颛哥哥会让你挡着我,今日我说什么也要见颛哥哥一面!”
要不是越瑶华一柄匕首抵着我,我真想扶额仰天长叹。敢情这位郡主不辞辛苦装成刺客潜入瑞王府,就是为见萧颛一面?
那萧颛这朵桃花开得大了。

或许是越瑶华哪句话说动了萧顷,萧顷命箭手散去,大步上前,在我面前十步左右站定。
他脸上怒色显而易见,“要见皇兄可以,但你快将这位公子放了。”
越瑶华机灵得很:“我凭什么信你?”
两人僵持间我觉察出一丝微妙气氛,惴惴地道:“我倒觉得不用请殿下过来……”
“闭嘴!”“闭嘴!”
两人齐齐喝道,亦同时一愣,几分愠怒地转头朝对方看去。
我夹在两人中间十分尴尬,同时也隐约猜到了两人微妙而复杂的关系。
大概是这两人均对对方有那么些意思,却一直不肯说出口,便利用萧颛这层关系互相试探,看看究竟谁会先松口。抑或是萧顷看上了越瑶华,越瑶华眼睛却一直放在萧颛身上。
现在的孩子怎么那么复杂呢。

两人僵硬对视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我已经站得腿软,越瑶华忽然一声呜咽,将匕首扔了就跑。萧顷也没拦她,任她一个人跑掉。
这出戏太过精彩,我一时目瞪口呆,回过神时也不忘朝表情诡异的萧顷行礼:“……殿下。”
“行了行了。”萧顷不耐地摆摆手,“你快回去罢。”
我默默回望一眼,“殿下,我不认路……”
萧顷额上青筋跳了跳。

好在萧顷生气归生气,并未将我丢在那儿不管,而是亲自带我往畅音园去。
我恋恋不舍地回望了萧颛寝殿一眼,觉得我此趟出来十分不值,不仅没能顺走合适的宝贝,还差点将自个小命丢了。
萧顷似是注意到我这一回头,诧然道:“这位公子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我一惊,连忙回道:“未曾丢东西,只是觉得郡主这样离开不大安全……”
萧顷如我所料地冷哼一声:“随她去,反正死不了。”
我抓紧机会观察他神色,试探地问道:“在下觉得郡主似是对殿下有那么些……”
萧顷蓦地止住步子,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盯着我。
我以为揭了他逆鳞,连忙道歉:“殿下恕罪,在下并非有意。”
“并非要怪罪你。”萧顷亦是转头看了越瑶华去处一眼,微微叹气,全不似少年轻狂模样,“她喜欢的是六皇兄。”
我忽然就恨我多嘴了。
原来越瑶华懵懵懂懂喜欢上萧颛,而萧颛最疼的皇弟萧顷早已喜欢上越瑶华,却一直借着各种理由找她麻烦。
今日随便问些问题都能问出这么多风流轶事,难怪师父总说人糊涂些好,照我这性子下去,估计早晚得死在这上面。

萧顷许是见我一脸懊恼,便宽慰似地笑道:“我既敢将这事告诉你,便不怕别人知晓我心思,你不必太过在意。”
皇子开口我只有应答的份,便只应了一声再不说话。
此时我与他行至一处水畔,我看见水面上漂着的杏花花瓣,便道:“此处离畅音园应当不远了,在下识得路,不劳烦殿下相送。”
“无妨,总归想到处走走散心,与你一道便是。”
萧顷说这话时威压十足,看不出只有十七岁。我现今十六岁却仍在被师兄欺压,不免心有戚戚焉。

“云公子为何出了畅音园?”我俩沿流水行走时萧顷忽没头没尾地问我一句。
我稍稍一怔,“随人一道出来。”
不知是不是我说得太过隐晦,萧顷话锋一转,说道:“六皇兄一直惦记着无业寺中那姑娘,虽说已是三年过去,皇兄却一直在找她。”
话题十分微妙,我斟酌了词句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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