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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湘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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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与房门隔着屏风,亦有不少距离,可我却将越瑶华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云湘这小子不知跑哪儿去了,我去里面看看,你这边找找。”
“说不定早跑了。”萧顷闷声道。
“他若是敢辜负本郡主的银子,本郡主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越瑶华声音渐渐往这边过来,我紧张地盯着师兄,不知如何是好,师兄忽地媚眼半阖,眼波流转,头微微侧向一边,吐出一声□。
媚骨销魂。
一时万籁俱寂,连越瑶华那边也没了动静。我看着师兄这副模样,只觉脸上轰地烧了起来,烫得几乎能滴出血。
等了许久,越瑶华忽然一声大叫,急匆匆往外奔,嘴里不知还嚷着什么。萧顷亦随着她追了出去,声响渐渐消失。
我与师兄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不知僵了多久,秋儿声音隔着屏风弱弱响起:“两位公子,人已经走了,可以起了……”
我尚未起身,师兄猛地将我推开,动作迅速地扯起地上衣物,闪身躲去屏风另一侧。
听着屏风那侧穿衣声响,我叹道:“师兄,今日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必多言。”
师兄少见地没有多话,而是闷声穿衣。我将中衣紧了紧,弯腰去拾自己的外衣。师兄忽然狼狈地转身奔进屏风,再度将我推到床边。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怎么了?”
伴着我问询声响起的,是几乎贴着雅间房门的问话:“这间里面是哪位公子?”
我眼前一黑,差些跌在地上,幸好师兄及时将我搀住,低声警告我:“来者不善,当心。”
这来者正是萧颛。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你们要热情一点啊~
12
12、淮南皓月冷千山 。。。
萧颛绝非偶然出现。
原本莺声笑语不断的东风馆此时很是平静。我忽然想起师兄丢出去的那块玉牌,觉得也许是正好碰上萧颛带人查到东风馆,便恨恨地踩他一脚:“都怨你!”
师兄照我脑门就是一下:“欠揍!”
我俩在雅间内忐忑不安时,脚步声在雅间门口顿住,说话声随即十分清楚地传入雅间:“刚才就是在这儿看见阿顷?”
“是。殿下方才自这间雅间带着惠芳郡主出来。”似是侍卫给萧颛禀报。
“哼,穿成这副样子从这儿出来,”萧颛冷笑,“还说本王诬赖人?!”
越瑶华的声音弱得不成样子:“颛哥哥,你别告诉我父王好不好……”
萧颛低笑一声,“瑶华你身为郡主,却跑到这种地方来,你倒说说让本王如何不告诉你父王?”
我拼命咬牙不笑出声。越瑶华天真如斯,居然傻到跟萧颛求情,萧颛肯放过她就有鬼。更何况萧顷是与他最亲近的皇弟,居然会被她教唆来这里,我估摸着萧颛会明里暗里扒了越瑶华一层皮。
越瑶华急了:“可是……”
“六皇兄,你别怨瑶华了,是我没拦着她。”萧顷低声道。
原来是这两人出去时被萧颛抓了个现行,是我错怪他们了,还以为他们串通了萧颛要诱我现身。
师兄怨恨地看我一眼,“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外面全是冤家,我们怎么脱身啊?”
他眼神摆明了外面都是我惹来的祸,我不禁头疼脑热,揉揉太阳穴道:“师兄,不如这样,总之你现在易了容,不如你留下殿后,我从窗子里跳出去?”起码师兄和我的轻功都还不错。
师兄朝旁示意,我蹑手蹑脚溜到窗子边朝外看了一眼,顿时一个寒颤缩了回来。
底下全是萧颛带来的侍卫,已密不透风地将东风馆围了起来,阵势之大,连对门青楼都做不成生意,老鸨正朝这边干瞪眼。
“估计萧颛今日就是冲你来的。”师兄凉凉地加了两句,“你若是不信,大可出去与他对质。”
我白他一眼,“我这时出去还不得被他吃了。”
萧颛今日似是不打算放过门外两个惹祸精:“若非我今日恰好来搜人,还真不知你们居然敢到这地方来消遣,阿顷,你可是嫌贵妃娘娘平日里太纵容你了?还有你,瑶华,”他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胡闹也得有个底线!”
门外两人默不作声了一阵,越瑶华忽然问道:“颛哥哥,你今日来这儿搜谁?”
“与你无关。”
越瑶华穷追不舍:“我知道颛哥哥在找谁!一定是那个云家小姐对不对?”
“瑶华……”萧顷声音紧张。萧颛并未出声,但越瑶华十分不识相,大大咧咧地接着道:“颛哥哥这几年一直在找她,肯定是她不会错!她是不是沦落到烟花巷子里了?颛哥哥你该去对门和旁边几家找,这儿怎么能找到女……”
一声脆响十分了当地终结了越瑶华的叽叽喳喳。
我与师兄俱是一呆,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
萧颛居然打了越瑶华?!
师兄沉默好一会儿,才严肃地对我道:“师妹,你这朵桃花开得太艳了。”
我泪流满面。
“我讨厌颛哥哥!”
越瑶华一声呜咽跑走,有几名侍卫连忙跟了上去。
我极是头疼,越瑶华本就看我不顺眼,此番萧颛又因为我而打了她,我和她这梁子真结大了。况且那晚萧顷告诉我,越瑶华要将我挫骨扬灰什么的……
我不由更加头疼。
“皇兄,你这是何必?”萧顷似乎急了。
“不必多言。”
萧颛闷闷地叹口气,随即一言不发。
外面安静得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忽然听见他说道:“今日当真是随着那人来此?”
“……我一路跟着瑶华去了国师府,以为瑶华去求卦,没想到瑶华直接邀他出来了。皇兄要找的人,就在这间雅间内。
我浑身寒毛倒竖,朝师兄瞪大眼睛。我就说萧顷怎么好死不死地在国师府附近现身,居然是跟着越瑶华来的。
那姑娘果真是我命中灾星。
“皇兄,你当真要见她?”
“无论如何得见一面,毕竟……毕竟我找了她这么久。”萧颛幽幽的语气听得我很不舒服,“你是说,那遥公子也在里边?”
我不由幸灾乐祸地看了师兄一眼,师兄脸色已经黑了。
“师兄,你逃不掉的,认命罢。”我怜悯地拍了拍他肩膀。
“……闭嘴。”师兄憋了半晌,无限幽怨地瞪我。
外面两人一直就是否要与我见面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我在里面听得心烦意乱,干脆大摇大摆走到桌边拈杏子吃。横竖都是死,我何不死得痛快些。师兄似乎也放开了,朝桌边快步走来,从我手里夺过最后一颗杏子塞进嘴里。
外面争执暂歇,我打个哈欠,问师兄道:“你说萧颛见到我和你这副样子,会不会暴跳如雷?”
衣冠不整相对而坐,孤男寡男……女,怎么看怎么没法撇清关系。
师兄显得比我淡定多了,“让你闭嘴。”
片刻后,我听见外面两兄弟总算有了个暂时的争执结果:不管我是男是女,抓出来拷问一番就知道。至于遥公子这个似男似女的妖孽,拷问完了扔给国师当药人。
“皇兄此话当真?”萧顷最后追问一句。
萧颛没有答话,只是上前,将我们这间雅间的门推开。
我与师兄坐的地方与门口隔了一道屏风,即便他推门进来,也无法第一眼就看见我们。
“……人不在?”萧颛低喃一声,紧接着要往里走。
我一颗心刚刚落下,又再度高悬起来,先前的释然飞得一干二净,便朝师兄使个眼色,与他一起迅速往房间里面躲去。
“这位是……瑞王殿下?”
我乍听见这声音,右手下意识地攥紧师兄衣袖。师兄朝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乱动。
萧颛转头过去,见了这位不速之客亦是一愣:“云公子?”
他们两人在此相见好不尴尬,我在这边恨得咬牙切齿,却被师兄拦着无法出声。
这位云公子,乃是货真价实的云家公子,我的大哥云严沧。
“下官没想到殿下也会在此,失敬失敬。”云严沧客套起来官话打着滚地往外蹦,供职吏部这么久,果然不是吹的。
但云严沧面对的乃是当朝除太子外最为显赫的瑞王,以我对萧颛的了解,这位瑞王殿下才不会给扰了好事的云严沧好果子吃。
不出所料,萧颛反应十分淡漠:“无妨。”
单单两个字,也没了下文,云严沧尴尬地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道:“殿下为何进了这里?”
“偌大个东风馆,本王既然能搜,还不能进一间雅间?”萧颛已经没好语气了,我估摸着云严沧过几天会倒霉,搞不好会被萧颛在朝堂上整一整。
“这……下官惶恐,只是下官斗胆,这间雅间乃是下官定下的。”
萧颛愣了。
我与师兄也愣了。
“下官今日约了几个旧友,想来此处叙叙旧,不知何处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海涵。”云严沧抓住萧颛难得愣神的空隙,迅速反击。
萧顷此时也顾不得回去会被苏贵妃怎样,连忙插话进来:“云公子,你可看清楚了,究竟是不是这间。这间藏的是偷盗瑞王府的贼子,说不定现下人还在里面。”
云严沧笑道:“庆王殿下,这确是下官定下的雅间,下官并未认错。桌上还有下官特地吩咐要备好的君山银针,殿下若不信,大可来看看。”
我听罢十分奇怪,转头低声问师兄道:“我们何时点了君山银针?”
师兄摇头,“不是你们点的,我每次都会让他们备好一壶君山银针——准确说来是我的习惯,被师父带出的口味,也不知你大哥怎会知晓此事。”
我远远望见萧颛站在一壶好茶边发怔,壶嘴袅袅地往外冒着热气。
萧顷腾地冲进来,对着房间左看右看,“怪了,明明是在这间雅间,怎会弄错……”
“八皇弟。”萧颛忽然喝止他,转身十分客气地对云严沧道:“是本王一时糊涂了。八皇弟,走罢。”
萧顷犹疑不决地环顾四周,只得跟了上去。
我听见楼下侍卫整齐离开的脚步声,周围似乎也渐渐恢复过来。正要喘口气时,忽然听见外面冷冷的一句:“瑞王、庆王两位殿下已经走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我左右看看,屏风这边只有我与师兄两人,只得悻悻地走了出去。
见我出来,云严沧第一眼没有看我,而是朝我出来的方向看了看,问道:“他们都走了,君公子也可以出来了。”
师兄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身份被人识破,出来时面上还带着几分气恼,朝云严沧礼了礼:“多谢云公子解围。”
“不必谢我。”云严沧忽然走到师兄身前,将一张平平整整折好的纸交到师兄手里。师兄狐疑地接过,打开纸张不过瞟了一眼,便脸色大变。
我好奇地凑上去看,师兄却没打算让我瞧,迅速抬手将纸揉成一团塞入袖中。我隐约在纸上瞟见师兄清瘦的笔迹,立时想到了什么,却不敢确信。
“东风馆是云家产业。”云严沧很直截了当地开口。“这张契纸君公子还是带走罢,云家只当遥公子从未出现过。秋儿我已命人送到国师府去了,君公子毋要担心。”
师兄脸色变了变,神情渐渐冷下来,淡淡地道:“这些日子有劳云家费心,君某这就离开,绝不给云家多添麻烦。”
“君公子言重。这些日子公子还为东风馆添了不少光彩,云某还没谢过君公子,怎能将公子的功劳看做麻烦?”
师兄冷冷地看着他,并未多说。
云严沧近些年损人的功夫大有长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不过他辱我我能忍,但他要是辱我师兄,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迟早连他的影子都给扒下一层皮来。
两人僵持时我冷不防插话了:“云严沧,你惺惺作态又是何苦,不过怕萧颛在这里查出师兄行迹给云家添麻烦罢了。我看云怀潇近来是在太子殿下那儿失宠了罢,急着把云家产业撇开示忠心?”
云家倚靠太子,云严沧也借着二姐的东风进了吏部,整个云家被朝廷上下盯得很紧。萧颛若在今日查出国师府与云家有牵连,搞不好会让圣上对太子有所疑心,以为太子等不及坐那个位置了,急着拉结朋党。
云严沧脸色遽变,好半晌才盯着我冷笑道:“几年不见,你长进的也只这张嘴皮子而已。你二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坐得十分舒坦,不劳你费心。”
我冷笑:“不见得罢?”
云严沧几分恍然地看着我,“倒是你,云折湘,你整日顶着一副男子面皮四处鬼混,是否还想借着瑞王殿下的势力跟云家作对?”
我咬牙切齿道:“是啊,恨不得借着瑞王势力把你剥皮抽筋!”
云严沧更进一步:“你唯一可看的只有那张脸而已,也不知你当年究竟用了什么邪门功夫,不过一个痴傻的黄毛丫头,居然能将瑞王殿下迷得团团转,直至现在还为你牵肠挂肚!”
“你——!”
我的功底毕竟不及云严沧深厚,大怒之下挥出去的手却被师兄抓住,难以动弹。
“阿湘,够了,我们走罢。”
师兄难得一见地没与他争执,我恨恨地剜了师兄两眼,将师兄挥开,转头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你们都这么平静。。。平静得让我想开虐了。。。。。= =
13
13、若非群玉山头见 。。。
这回我是真生气了。
我自东风馆后门一头冲了出去,蒙着头寻了个方向就运起轻功,一路朝城外狂奔。
师兄轻功虽然好,但我也许是怒极攻心,因此轻功使得很不同寻常,大半天也没见师兄追上来。我便在城外常常去的那条小溪边坐了一下午,才闷头闷脑地回了国师府。
但没见师兄不辞辛苦追来,我很是失落。
回到国师府时已是傍晚,正是倦鸟归巢的时分。
师父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等着我回来,师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拿着筷子的手尚自不停抖动。
因此我不由生出两分感激,毕竟师兄因为我而没心思吃饭。
我整理心绪,正打算乖乖朝师父认错,师兄忽然颤着声音问道:“阿湘,你究竟打算何时动筷子吃饭啊?”
我不解:“师兄你何必急于一时?待我与师父认错再吃也不迟啊。”
师兄热泪盈眶:“别以为师兄不知道你脾气,等你认完错,黄花菜都得凉了——来来来,快先吃饭。”
我心头凉了半截:“那你抖手做什么?”
师兄斜起媚眼,很不屑地瞪我:“饿的。”
当晚我没吃饭,没胃口地夹了两筷子便匆匆回房,抱着软枕在床上发呆。
不过第二日听绮蓝说,师兄那晚提着满满一盒子点心等在我房门口,踌躇半天,还是没将点心送进来。
而我与师兄便从那晚开始了不大不小的僵持。
先是两天后,师父让我去叫师兄,说有些经文放在师兄那儿,让他拿来。结果我一声不吭跑去城外乱晃,没去见师兄,回来时正好看见师兄被师父一通好骂,只因师兄将事情全揽在自己头上,没说我半句不好。
然后是又过了几天,我与师兄一同去城外玩,我半路贪玩跑掉,师兄又被骂得狗血淋头,我待在旁边想给师父解释,师兄却将我拦着不让说。
因此我愈发琢磨不透师兄的心思,遂与他这样不温不火地处着。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应该是平日里睡得多了,便起个大早在国师府里乱转。
不知不觉走到丹房附近,我看见丹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火,便知师父又是一夜未眠。近来朝中事情愈发的多,师父连个合眼的空闲都没有。
我在门口伫了一阵,转头要走,忽然听见身后门开:“阿湘,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师父问话总不能不回,我赶紧回身,“师父。”
半俯着身子也看不见师父表情,师父沉默一阵子,才问我道:“你近些日子,究竟与阿遥怎了?那天惠芳郡主带你出去,究竟是什么事?”
我冒了一身白毛汗:“倒也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
不过我想我与师兄在外胡闹之事,师父应该能猜个大概。毕竟上次师兄将我直接从东风馆提出来时,被师父抓个现行。
但真如师兄所说,若师父知道我与师兄在东风馆那档尴尬事,还不得一口老血喷我满身。
师父忖度半晌,才淡然道:“既然如此,为师这儿还有些从圆净大师那儿借来的经卷,你既然睡不着,就带这些往无业寺走一趟,将经卷还给圆净大师,顺道散散心罢。”
我如获大赦,遂往师父房里取了经卷,马不停蹄地往无业寺赶去。
暮春时候,城外景色比城内好得多。自春明门往外走,一路皆是盎然渐深的绿色,看着分外养眼。
我从府里牵了匹白马出来,一出城门便沿着城外辋川走,放了马缰,悠悠地朝无业寺去。
辋川与无业寺后山一条小溪在山脚下汇合,我躺在马上,见白马在溪边驻足不前,便索性扬了扬马缰,打算从后门进寺。毕竟我在无业寺后山待了这么久,圆净大师的脾气我摸得一清二楚,说不定正在后面禅房里看经文呢。
我慵懒地躺着晒太阳,总归白马认得路,不用我来带。然而走着走着,白马忽然停住步子,低低嘶鸣一声。我自一片白花花的阳光中睁眼,正好看见我住的那间别院,不由一怔。
不过么,既然来了,不妨进去看看。
我下马走到院子前,发觉院门上了锁,便爬上墙头看了看里面。
院子里依旧是老样子,只不过先前掘来引水的溪渠都被僧人填了,大片桃林也没几株还活着的,院子里满是杂草,放眼望去萧瑟一片。那个小小的水塘也没了生气,水面上漂着绿萍,已是一潭死水。
这景色看得我愈发心烦意乱,便想早些离开,不想听见外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施主,既然来了,何不往老衲禅房一坐,喝两杯清茶?”
我惊慌中一个不稳,便从墙头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我摔在灰土里半天没起来,圆净大师在一旁呵呵地笑,也没拉我一把。
禅房依旧是旧时模样,墙瓦依然摇摇欲坠,在后山盎然春花的映照下不免有些失色。
圆净大师应是早与师父约了今日来还经卷,只是没想到换成我跑这一趟。不过都是老熟人,也没什么见外,我刚把经卷给他归回原位,圆净便给我沏了一壶清茶,邀我在这坐一坐。
“施主近来如何?”
我端起茶一饮而尽,似是而非地道:“也没怎样,得过且过而已,还得仰靠贵寺那株老杏树呢。”
圆净倒也不恼,笑呵呵地给我添满,“怎么看施主满腹心事?”
我暗自磨牙,心道圆净老头你怎么就喜欢点破他人心事。当年绮蓝看上寺中一个香客,你硬是将人家那些小女儿心事点破,害得绮蓝现在谈及无业寺便骤然变色。
不过圆净这些日子厚道多了,不待我开口,便将自己的话接了下去:“施主若是嫌心烦,大可在这附近走走,寺内外景色怡人,乃是施主养身养心的好地方。”
在这儿待了那么久,我才不要再来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总不能明面上说出来。圆净老头子又摆出一副看透我心思的样子,笑呵呵地将茶壶留下,双手合十,唱了句佛号便出去了。
我低头怔怔地看着茶盏,遂将清茶一饮而尽,起身往禅房外走去。
无业寺乃是本朝太祖下旨修建而成,其间阔大雄浑,不言而明。
我在寺内走了许久,不知不觉转悠到了正殿。此时时辰尚早,殿内并无他人,我在殿内站了一阵,无聊间仰头看去。
佛祖容态依旧静穆,也不知究竟看透多少红尘痴怨。于是恍惚间想起许多般事,萧颛待我的温和如水,师兄待我诸多般好,此刻一一浮现,挥而不去。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我在殿中出神了好一阵子,正打算转身离开,忽闻身后不远处有沙弥带着人过来:“施主请往这边。”
虽然不知来者是谁,我却鬼使神差间躲在了佛像背后,等反应过来时不禁有些无奈,光天化日之下我躲什么啊。
“佛祖在上。”
我迈出去半步的脚堪堪刹了回来,差些往后摔个踉跄。
这不是别人,正是萧颛的声音!
我一身冷汗地僵着,穿堂风刮得我浑身冰凉。
来无业寺还个经卷也能碰见萧颛,我与萧颛这是多大的冤孽!
萧颛在那头低声念着经文,我硬逼自己冷静下来去细听,才听出是佛经。萧颛竟将这些佛经背得一字不落。
不过我随即便觉得没什么,萧颛不同于我,他自幼聪慧过人,背些佛经难不倒他。
可他随即说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冒冷汗。
“三年不见,不知她究竟如何,是否真如云相所言早已死去。不过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念,还望佛祖得以成全。此为其一。”
“十余载苦苦忍耐,不过盼望一朝沉冤得雪。此为其二。”
“我思她念她至如此地步,只望佛祖能成全我与她,今生今世,唯有我能将她护得周全,唯有我能让这尘世匍匐于她足下,唯有我配得上她。”
分明是最缠绵的小女儿情话,可在我听来,这话却十分的悚然。
我心中那个温柔无比的萧颛,何时变作了这副模样?
“施主,痴缠怨念,皆是心魔。”
圆净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我惴惴地探头去看,发现圆净站在萧颛身后,正朝我挤眉弄眼。我领会了圆净意思,便想趁着萧颛转头与圆净说话时趁机溜走。
可惜萧颛极为敏感,我一只脚刚刚踏出去,他便迅速转过头,厉声道:“后面是谁?!”
我一身冷汗又加了一层。
“不过一只偷灯油的耗子……”圆净低声念叨。
萧颛被这么一搅合,似乎没了兴致,便对圆净大师道:“今日多有叨扰。”
“阿弥陀佛。”
他脚步声很急,似乎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我深出一口气,鬼鬼祟祟看过附近,确认萧颛已经走了,便与圆净道别,匆匆往寺外走。
我骑来的白马乃是师父最喜欢的一匹,若教他瞧见就惨了。
琢磨着萧颛应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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