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问冥-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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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摇头苦笑。
西门无缺正妙语连珠的与众人痛饮，忽然在人群中看到西门忠和西门蒙蒙。
他们正在朝他使眼色，西门无缺一看，才发现父亲正在皱眉看向自己这边，好像有些不满意。
西门无缺立即端起一杯酒，大声道：“承蒙诸位美意，再敬大伙一杯。”
转身一圈，仰头干下。
众人轰然干杯。
西门无缺又道：“家父有事要吩咐，小弟暂且失陪，诸位请慢用。”
终于挤出了人群，西门无缺笑道：“怎么了？”
西门忠轻声道：“你还是先回房吧，你在这里，寿宴都变成你的交友会了。”
西门无缺苦笑道：“我实在也没想到。”
西门蒙蒙笑道：“看来今天之后，你西门无缺的大名又要响上几倍。”
西门忠突然道：“发现没有？慕容羽正在看着你呢。”
慕容羽确实一直都在面无表情的注意着西门无缺。
西门无缺淡淡道：“哦，是吗。”
西门蒙蒙偷笑道：“你刚才在人群中，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有多精彩。”
慕容羽现在的表情依然很精彩。
西门无缺微笑一声，缓缓转头向慕容羽看去。
不远处坐在长案旁的慕容羽，正转头一直冷冷的注视着西门无缺。
他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羡慕、妒忌、惊讶、愤恨，不一而足。
西门无缺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就好像一位久已成名的江湖前辈在向后辈微微示意一样。
慕容羽立即气的脸色发青，眼光好像忽然就便变成了一把剑。
一把能杀死人的利剑。
西门无缺却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好像立即就忘了大厅里还有慕容羽这个人似的。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不妨再加深一下。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
喜气洋洋的大厅里的四壁上，已经燃起了数十盏白纱宫灯。
热闹的寿宴终于结束了。
西门忠和西门蒙蒙派人将喝醉的客人陆续扶回住所。
而今天最高兴的莫过于严宽和西门德。
严宽喝的酊酊大醉，西门德也是满脸通红。
西门忠协助父亲将严宽在客房中安置好。
严宽虽然被扶到整洁的床铺上躺下，嘴中却仍是喋喋不休，一会笑，一会哭。
良久，严宽终于沉沉睡去。
檀木桌上燃着一盏精巧的铜灯。
西门德也感到有些累了，坐在桌旁的雕花檀木后背椅子上，揉着自己有些困乏的双眼。
西门忠忽然道：“父亲，难道当真让无缺明年去太华峰与慕容羽比试吗？”
西门德叹口气，道：“你觉得还能怎么做？”
西门忠皱眉道：“慕容羽明知无缺不会道法，还要挑战，实在有些欺人太甚。不如明年我代替无缺，与他战上一场。”
西门德摇头，叹道：“这件事当着满厅上千豪杰面约定下来，改动不了了。”
西门忠更气愤，道：“慕容伯父怎地也不及时阻拦。”
西门德笑道：“慕容峰平生最要面子，又极是护短。如今无缺的名气远远超过慕容羽，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说不定这事，慕容峰早已知晓，只是在我面前做了一场戏罢了。”
西门忠皱眉道：“修炼了十几年道法的人，来挑战不会道法的，慕容峰难道不觉得此举羞耻吗？”
西门德道：“东玄大陆慕容世家的名声，一直在西阁净州西门世家之上。无缺莫名其妙的在江湖中获此大名，大有压倒慕容世家的势头。慕容峰又岂会眼睁睁看着撒手不管。所以他即使面子上难堪，也必会借此来打压我西门家。”
西门忠喃喃道：“这样说，无缺是不是连一点赢面都没有了？”
西门德叹道：“江湖之中，实力居首。慕容羽据传是慕容世家难得的人才，现在虽然刚二十岁，但是已经远远胜出了慕容峰二十岁时，慕容峰二十岁时，才将‘青墨折柳手’练到第三层，而慕容羽现在已经突破了第四层。即使无缺忽然经脉全好，能够开始修习道法，也万难取胜。”
西门忠沉吟着，忽然道：“今天我也问起无缺，但是无缺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西门德诧异道：“哦？”
西门忠笑道：“说不定无缺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慕容羽。”
西门德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弟弟，足智多谋。但是到了比武擂台上，即使能靠智谋取胜，那也大多发生在两人功法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无缺与慕容羽功法相差过大，即使有足够的准备，想要取胜，根本就不可能。”
西门忠急道：“难道就这样看着无缺明年去取辱吗？”
西门德重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西门忠看着父亲，脸色黯然。
接下来的三天中，宾客陆续踏上归程。
最后离去的当然是严宽。
他将在三天内已被好事的各门派门人用石块砸得遍体鳞伤，饿的只剩下半口气的伊语，装在一个仅能容下一条野狗的乌金精钢笼子里，摆放在自己的青布顶马车中，与西门德和西门三兄弟依依惜别。
送走严宽后，西门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生活。
只是整个西门府的上空，好像被笼罩了一层乌云，所有的人在平时都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慕容羽与西门无缺明年比武的事，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西门府每一个人的心头。
只有西门无缺，好像没事人一样，每天笑容不减。
几乎每隔上几天，他就会去街上悠闲的转悠一圈。
他好像早已忘了与慕容羽的约定。





第二十章　离家

一个月后的一天。
天气愈发寒冷了。
西门忠和西门蒙蒙正在花园里的青石小径上散步。
西门蒙蒙裹了裹自己的貂皮薄袄，皱眉道：“这两天怎么没有见到无缺呢？”
西门忠笑道：“无缺神出鬼没，说不了，又去闹市瞎逛了。”
西门蒙蒙道：“那也有些不对，平时。。。。。。”
这时，来才忽然跑进花园，喊道：“大少爷，二少爷。”
西门忠沉着脸，道：“来才，慌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来才放缓脚步，道：“是。”
西门蒙蒙道：“什么事？”
来才忽然面现惊慌，颤声道：“三少爷好像离家了。”
西门忠和西门蒙蒙一惊，齐声问道：“你说什么？！”
两人匆匆来到西门无缺的幽静小院，只见房门虚掩，西门忠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里铜镜、床铺、书桌、餐桌、衣柜，一切都整整齐齐的，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干净过。
但是在梨木书桌上，却静静的摆放着一道叠好的宣纸。
西门忠拿起宣纸，打开，西门蒙蒙凑过来。
一封信看完，西门忠和西门蒙蒙面面相觑。
西门蒙蒙急道：“怎么办？要不要立即派人去寻找。”
西门忠摇了摇头，缓缓道：“无缺做事滴水不漏，看来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既然下定决心，我们绝对找不到他。”
西门蒙蒙更急，道：“那我们怎么办？”
西门忠问身后的来才：“你已经禀告我父亲了么？”
来才一直站在两人身后不敢做声，这时才道：“还没有。”
西门忠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件事该怎么做，需要父亲拿主意了。”
西门无缺一身淡青长衫，肩上跨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包裹，正在荒山中大汗漓淋的走着。
他再次爬过一道峻峭的山峰后，遥望前方，夕阳下，那里却是一个小镇。
西门无缺擦了一把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在东玄大陆和西阁净州之间，隔着一片狭窄的汪洋大海。
过了这个小镇，再经过那片海域，就是东玄大陆了。
自从张仲良告诉他去东玄大陆恶潭谷一行后，他就一直在思索，张仲良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门无缺猜测，张仲良或许是让自己去恶潭谷找一位良医，这位良医或许能治愈自己的经脉。
无论如何，自己总要去试一试。
所以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封信，只说自己要出门游历一年，一年后会在比武之期，东玄大陆太华峰相见。
六年一度的太华峰比武，是在十月十五日举行。
现在，离明年的十月十五，已经不到一年了。
终于走进了小镇，西门无缺漫步街头，经过这一路的攀山跋涉，他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看看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了，西门无缺心道：“先找一家饭馆用过餐，今夜且在这小镇休息一夜，明日就启程前往东玄大陆。”
街道前方有一家饭馆，门前飘着一块“迎客酒馆”的青色油布。
西门无缺心道：“就在这一家吧。”
刚走两步，忽然从街上稀疏的行人中，闪出一位少女。
少女圆圆的苹果脸，眼睛大大的，嘴唇小小的，鼻子挺挺的，脸庞胖胖的，极是可爱，身穿绿色褶裙，白色绸缎小马甲。
她忽然就站在了西门无缺的身前，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嘴边两个小酒窝，笑眯眯的看着西门无缺。
西门无缺一怔，但是脚步却并未停留，他想从少女身旁绕过去。
少女好像故意找茬，脚步平移，又阻挡在了西门无缺面前。
西门无缺再往右，少女也往右。
西门无缺叹了一口气，终于站住，看了一眼少女，也笑眯眯的将眼眯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两个酒窝。
他微笑道：“你有病吗？”
少女笑容丝毫不变，笑道：“原来你看的见我。”
西门无缺摇头道：“看来你病得还不轻。你这么大一个人，我怎么会看不到呢？”
少女嘟着嘴道：“那你怎么还不停下来。”
西门无缺歪着头，道：“我认识你吗？”
少女眨了眨眼，道：“好像还不认识。”她忽然又笑道：“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
西门无缺点头，道：“好像有些道理。”他忽然伸出右手，笑道：“你好。”
少女笑的更迷人，立刻也伸出手，道：“你好。”
西门无缺满面笑容的摇了摇少女轻柔的手，好像多年结识的好友相见。接着他忽然面色沉了下来，冷冷道：“再见。”
说完西门无缺立即迈步，绕过少女就往前走。
忽然平白无故的有个美丽的少女拦着你，并且好像一定要跟你结识，你也会心怀疑虑的。
少女一个转身，忽然又站在了西门无缺的面前。
西门无缺叹了口气，道：“你还想干什么？”
少女嘟着嘴道：“我不想干什么。”
西门无缺道：“那你让开。”
少女好像很诧异的样子，道：“你怎么又让我让开？”
少女又道：“你说再见，我不是立即就和你再见面了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说完，她忽然一副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西门无缺无语。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一个女人。
他好像碰到了对手。
西门无缺又叹了一口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无法可施过。
少女眨了眨眼，笑道：“我想跟你做个朋友。”
西门无缺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打量了下少女，道：“你好像是个女的？”
少女悠然道：“你看的很清楚。”
西门无缺沉下来脸，道：“一个女的在路上拉着一个男的，说要交朋友，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害臊的事吗？”
这句话说得已经很重。
他实在盼望这莫名其妙的少女赶紧从眼前消失。
但是少女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道：“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呢？”
西门无缺再次无语。
少女又眨了眨眼，笑道：“难道是你觉得害臊？”
西门无缺不禁叹了口气。
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厚脸皮的女人。
所以他沉着脸道：“你可知道男人并不一定都是好人的，如果你再不走开的话，我就。。。。。。”
少女挺了挺胸，眼瞟着西门无缺，媚笑道：“你就怎么样？”
西门无缺冷冷道：“我就强。。。了你。”
“强”后面的那个字，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少女“扑哧”一笑，脚尖蹦了下，饱满的胸部也随之顿了顿，她又可爱又诱人，笑道：“好啊。你就强。。。了我吧。”
说完，她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西门无缺没有笑。
他看得出，这少女好像已下定决心要缠住了他。
少女终于直起了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叫唐梅梅，梅花的梅。”
西门无缺板着脸道：“哦。”
唐梅梅笑道：“你呢？”
西门无缺冷冷道：“忘了。”
唐梅梅又笑得弯下了腰。
西门无缺寒声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唐梅梅好像很诧异，笑道：“你既然说了自己的名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见面当然是要喝酒，我怎么能走呢？”
西门无缺道：“我说了我的名字？”
唐梅梅眨了眨眼，道：“你不是说你叫‘忘了’吗？”
西门无缺板着脸。
唐梅梅“格格”的笑着，道：“走吧，忘了，我们一起去喝酒。”
她好像缠定了西门无缺。
她竟然上前拉住西门无缺的右臂，往那家“迎客酒馆”走去。
西门无缺脸色发绿，他虽然聪明过人，但是碰到这样一个脸皮又厚，好像又不会生气的女孩，他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所以西门无缺只有板着脸，被唐梅梅一路拉进了酒馆里。
掀开布帘，走进酒馆。
酒馆很简陋，几张油腻腻的桌子，零零散散的几位客人，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
唐梅梅拉着西门无缺在一张还算干净的桌旁坐下。
唐梅梅一拍桌子，喊道：“店家，点菜。”
西门无缺冷冷的看着她。
掌柜立即挣开朦胧的睡眼，弯腰赔笑跑了过来。
唐梅梅道：“把你们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再上二斤酒。”
掌柜陪笑道：“好咧，这就上。”
西门无缺冷冷道：“你好像很有钱。”
唐梅梅好像吃了一惊，道：“我有钱没钱，有关系吗？”
西门无缺道：“你点了那么多好菜，怎么会没钱？”
唐梅梅更吃惊，想了一会，道：“你的意思是，一会要我付账？”
西门无缺悠然道：“你点的菜，当然是你付账。”
唐梅梅眼珠转了转，她笑的很得意，道：“你莫忘了，我是个女人。朋友见面喝酒，哪有让女人付账的？”
她又震了震衣服，笑道：“你也看得出，我简直一钱银子都没有带的。”
西门无缺闭上眼，不说话。
一会功夫，一碟烧鸡，一碟红烧鲤鱼，一碟凉拌牛肉，一碟咸鸭蛋，再加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青葱鸡蛋羹，已经端了上来。
唐梅梅笑道：“可以吃了。”
西门无缺依然闭着眼睛，道：“哦。”
唐梅梅眨眨眼，笑道：“你不吃吗？我可要吃了。”
西门无缺微笑道：“请便。”
唐梅梅笑了笑，拿起竹筷，便先夹了一片牛肉。
吃几块肉，喝一杯酒。
她吃的可真香。
西门无缺一直静静的看着，良久，他终于道：“吃饱了吗？”
唐梅梅放下竹筷，满意地摸了摸小腹，笑道：“吃饱了。”
西门无缺笑道：“好吃吗？”
唐梅梅愉快道：“真好吃。”
西门无缺忽然沉下了脸，冷冷道：“再见。”
他竟然站起来就往酒馆外边走。
唐梅梅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道：“哎，你还没付账呢？”
西门无缺悠悠道：“我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也没有带钱。”
唐梅梅眼睛睁得更大，道：“我不信。再说你也吃。。。。。。”
她忽然想起来，西门无缺从头到尾，简直连筷子都没有拿起来过。
唐梅梅不笑了，急道：“你不能走，你走了我。。。。。。”
西门无缺悠然道：“我又没有吃，我为什么不能走？”
唐梅梅急的已经说不出话来，道：“你。。。你。。。”
西门无缺悠悠道：“菜还没有吃完，你可以再一边吃，一边想办法。”
唐梅梅道：“我。。。我。。。”
西门无缺愉快的又笑道：“再见。”
说完，他再也不理唐梅梅，掀开布帘就走出了酒馆。





第二十一章　初遇

西门无缺走在街道上，心情简直愉快极了。
想起唐梅梅欲哭不能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在街道上拐了两个弯，西门无缺总算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好的客栈。
客栈的大门两旁挂着一幅对联。
屋檐下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西门无缺走进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上了二楼，进了房间，西门无缺把包裹放下，点起油灯。
客房里布置很简单，除了房间中央的一张八仙四角桌和两张黑漆木椅外，就只有那张挂着青色蚊帐的床铺了。
但是床铺上的被褥总算还是很干净的。
西门无缺满意的笑笑，正打算脱衣躺下，这时，门房忽然被敲响了。并且敲得很急，好像伙计有什么急事。
西门无缺皱了皱眉，走过去，开了房门。
一看门外，西门无缺一下子愣住了。
那个苹果脸的唐梅梅，正笑嘻嘻的站在门外看着他。
并且一副好像觉得很有趣的样子。
西门无缺缓过神来，立即猛地就要把房门关上。
可是他的手快，唐梅梅的手更快。
她伸手推住房门，再一闪身，竟然从西门无缺的臂弯下钻了过去。
西门无缺回身大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梅梅兴致勃勃的打量了客房，笑道：“这房间够大，好像够两个人睡得。”
西门无缺一怔，吃吃道：“你。。。你什么意思？”
唐梅梅拿眼瞟着他，媚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西门无缺吃吃道：“你。。。你也想住在这里？”
唐梅梅悠然道：“当然，不然我进你房间干什么？”
西门无缺心跳开始加速，脸上却沉了下来，冷冷道：“孤男寡女，好像不方便。”
唐梅梅笑道：“床铺这么大，又不是躺不下，有什么不方便的。”说着，她竟然从西门无缺身旁走过去，将房门关了起来。
西门无缺觉得嘴里忽然有些干。
唐梅梅又将门闩插上。
西门无缺心跳的更快。
西门无缺吃吃道：“你。。。你。。。”
唐梅梅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躺，又往床上用手拍了拍，笑道：“你怎么还愣在那里？过来呀。”
西门无缺吃吃道：“我。。。我。。。”
唐梅梅诧异道：“你什么？”
西门无缺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种情况，他连做梦都没想到过。
碰到这种自来熟，并且什么都不讲究的女孩，他一向聪明过人的脑袋好像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
唐梅梅眼珠一转，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西门无缺道：“你明白什么？”
唐梅梅看着西门无缺，忽然笑的蜷成一团，指着西门无缺大笑道：“我总算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也是这么的不老实。”
西门无缺脸色破天荒一红。
唐梅梅从床上跳起身来，在八仙桌旁边坐下，用长长的指甲拨弄着油灯芯，道：“我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西门无缺长长吐了一口气，缓缓在另外一张木椅上坐下，道：“你要说什么？”
唐梅梅看了看摆在桌面上的包裹，笑道：“看你样子，你是在出远门？”
她的语气，就好像她跟西门无缺早已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西门无缺承认。
唐梅梅又道：“你是不是要去东玄大陆？”
西门无缺诧异的看了看唐梅梅，道：“你很聪明。”
谁知唐梅梅舒服的叹了一口气，道：“太好了。”
西门无缺奇道：“我去东玄大陆，你好什么？”
唐梅梅悠然道：“因为我正好也要去东玄大陆。”
西门无缺淡淡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梅梅道：“当然有关系了。你去东玄大陆，我也去东玄大陆，我们正好搭伙啊。”
西门无缺冷笑。
唐梅梅“噢”一声，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啪”地拍在桌面上，笑道：“你放心，我有钱的。”
西门无缺脸色发白，缓缓道：“你不是说你没有钱吗？”
唐梅梅眨了眨眼，悠然道：“我说我身上一钱银子都没有，但是我却有几张银票。”
西门无缺脸色更白，道：“哼。”
唐梅梅看了看西门无缺，忽然道：“你跟我搭伙去东玄大陆，绝对是有好处的。”
西门无缺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什么好处？”
唐梅梅眼珠转了转，道：“你知道去东玄大陆，要多久吗？”
西门无缺哂道：“明天早上登船，晚上就能到岸边。东玄大陆和西阁净州，隔得本来就不是很远。阁下还有什么要提醒的？”
唐梅梅笑道：“当然有。”
西门无缺淡淡道：“你说。”
唐梅梅悠然道：“你可知道去东玄大陆，白天是没有船只的。只有夜里才有。”
西门无缺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道：“只有夜里有？”
唐梅梅笑道：“只有夜里有。”
西门无缺“哎呀”一声。
唐梅梅悠悠笑道：“你现在知道跟我搭伙，是有好处的了吧。”
西门无缺不再理唐梅梅，却开始整理包裹。
唐梅梅奇道：“你干什么？”
西门无缺白了唐梅梅一眼，道：“现在当然就去搭船了。”
唐梅梅道：“你怎么这么着急？”
西门无缺已经提起了包裹，道：“我当然着急，我简直连一天的多余时间都没有。”话一说完，就不再理唐梅梅，疾步就往房外走去。
西门无缺到楼下结账，唐梅梅也到楼下结账。
西门无缺辨了辨方向，便往海边走去，唐梅梅也往海边走去。
她好像就跟定了西门无缺。
幸好，唐梅梅好像对这一带的路形非常熟悉，指引着西门无缺穿过街道，又走过一片旷野，穿过一片树林，就远远看到了宽阔的海边。
远远的看着海岸边停泊着几只亮着灯火的船只，西门无缺焦急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海边不断传来波涛撞击岩石的声音，夜风吹得很凉。
西门无缺转头笑道：“多谢你了。”
唐梅梅清脆的回答：“不客气。”
西门无缺叹道：“好吧，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唐梅梅道：“说再见？”
西门无缺道：“是啊。你坐一条船，我坐一条船。”他又叹了一口气，好像很黯然，道：“以后我们绝对就是后会无期了，你多保重。”说完，西门无缺就往前走去。
刚迈出一步，西门无缺就被唐梅梅拉着衣袖拽了回去。
西门无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