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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回首你还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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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愣愣地看了好久,突然想,如果没有十三年的羁绊,如果她没有经历那两年,如果所有发生的一切庄生、孩子都不曾有过,那么是不是他们就能少走很多弯路,就能少一点磨难,就能……不会这么辛苦……
可是这一切的如果只是假设,时间涤荡早在心里刻下了难以抹除的沧桑印记,她早已不是五年前单纯美好执着快乐的顾双颜,而他,也已不再是她记忆深处“远山水迢迢”的清隽男孩。
他们都不是当年的曾经。
却执着地想找回当初的模样。
可是,这张照片是如何到他手里的呢?她记得,这照片是当年师兄毕业时候说要留下点什么作纪念,于是不常拍照的她特意借来照相机让小洁在树下为她拍的,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皮夹里的呢?
将照片从夹层里面取出来,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掉下,弯下身去捡。当看清薄薄一寸照里面容秀丽恬静的小女孩时,整个身体僵硬的再动不了分毫。
适才起身带来的晕眩让她不得不扶住一旁的床架,手里紧紧捏着他的钱夹、她的相片,闭着眼睛感受着如潮汐般一阵接一阵的暗黑无力。
这张照片是什么年份的她毫无印象了。单从表面看亦是推算不出一个大概,因为保存照片的人很有心,在外面套了一层薄薄的塑膜,时间久远的物品,连泛黄的印记都不曾留下。晕黄的灯光下,她看到上面还留着钢印,字迹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翻到背后,上面印着黑体的字红色的章,像是从什么地方匆忙撕下来的。
她笑一笑,眼尾的褶皱在光下闪闪发亮,细细一看才发现那是泪光闪烁。
一滴泪落在透明塑膜上,凝着光,像宝石。
她抖一抖手,那泪珠顺着平滑的塑膜表面掉在地上,氤氲开去。很快又有一滴,又有一滴,止也止不住地掉落下来,在地板上,氤氲成最繁盛的花事。
棉质拖鞋踩在老式木构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迟暮老人发出的呻吟。
打开窗户,月光铺洒进来。
望下去。
天光如水,遍地似银,广袤空寂的雪夜,宁人的冬日。
从她的房间一眼就能看到他家的院落。此时被银银新雪覆盖。
那里已有很久没有住人。
因有人定期看护,夏春日里院内草木从不曾有衰败的迹象。
很多年前有一天,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拦住那位从他家院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连弯都没拐的直接问道,“你是他家里什么人吗?”
那位牵着自行车被一个姑娘家莫名其妙拦在路口的大叔奇怪地看着她,告诉她他是别人雇来看护他家院落的。
她单手托着下巴,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深陷在回忆的泥淖里无可自拔。
静谧的夜晚,起伏难安的心绪慢慢平息。
屋前门的那棵大树,隔着石墩的矮坡,积着白雪的叶曼,一年四季脆青欲滴,风一吹,“哗啦“一下,大片的白皑掺着冰晶从树杈间滑落,掉在路边、石缝里、和在泥里,与没有融化的白雪一起,在透过树杈缝隙洒下来的月辉之下,慢慢融成更多的冰晶或水状。
又一下“哗啦“掉雪声将她的思绪重又拉回,放在外面的手已经冻的僵硬,虚虚握拳置于唇边暖气,然后合上窗户,将月华挡在窗外。
小心将相片重新放回夹层里,心底某一处柔软到极处,彷如有猫咪的爪子轻轻抓挠,痒痒的却无限柔和。
她想,爸爸说的对,别说现在那刘先生看她不上,如若有朝一日真看上了,她这里也不见得看的上他的……因为,她看上的那个人,比那位刘先生却不知好了几千万倍……
此生只此一位,她的心本来就只有那么点,再多,无处安放。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当年(二)
乡村的清晨早早到来。隔着薄薄的床板,鸟儿觅食的欢叫声在梦里也听的这么清晰,双颜下意识屈起眉心,痛苦地抓起一只被角蒙了头翻身继续睡。
一线阳光穿过床板缝隙在房间地板上打下一道道波纹状的光影,晨曦的光束中细小的尘埃轻扬飞舞。
朦胧中听到楼下母亲大着嗓门叫父亲把院前的积雪清扫成堆,然后是踢踢踏踏凌乱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妇人耳语声,院子里清扫积雪的声音,夹杂着陌生男音的交谈声,一时之间,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连阳光也加入到扰她清梦的队列中来了,光线从桌旁边的地板上悄然移向她的床上,她被这一束光刺的不得不睁开眼来,眼睛张开的刹那,看到满屋子的亮堂,一瞬间才惊觉原来已经回家。
躺在床上,仿佛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才刚苏醒的样子。梦里她真的考上了F大,然后毕了业,去了西藏支教,再然后出国去伦敦,失忆以后和自以为喜欢的人度过了幸福美好的两年,那人入狱,她的生活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刺激之下部分记忆恢复,接着就回了国,与他重逢,分分合合,坎坷辛路直到梦醒都未曾走至尽头。
有些累,才知回忆最伤。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梦该有多好啊!
起身下楼。
楼下果然有客。是婶婶和堂哥。
知她回来,两人脸上也没多现惊讶之色,倒是她这个堂哥已有些许年未见,因着双颜就这么一位哥哥两人年龄又相近加上她以前的性格本就居男孩多点,两人的关系在其他姊妹中算是最好的,所以这次见面不觉分外亲热。
双颜的堂哥叫顾凤宝,顾是姓,凤取自婶婶的小名,这宝就是宝贝的宝。当时并未多想,觉得这名字省事又叫的响,不想日后常常让人误以为是个女孩家的名儿。
小时候每当与堂哥拌嘴时双颜便常以此名笑话他,拉眼皮扮鬼脸,“凤宝,这不是女孩的名吗?哥哥明明是个男孩呀?是不是投错胎,错投成了一个女胎,呸呸呸,不对不对,应该是男胎。哈哈哈!”气得那顾凤宝吹胡子瞪眼睛追得她满院子跑。
现在说起当年调皮事,双颜只会抿着嘴笑,再不似当初那个无论什么场合只觉得好笑便不分轻重的“咯咯”笑个不停的疯丫头了。
晨光逗留在她的鬓角处,细软的发丝泛着淡淡微光,薄光之中风瑟瑟吹,愈加显出几分清冷,几缕乱发拂在面上,她自然地伸手别在耳后,抬起头,逆光中望着哥哥,嘴角的笑影还在,却在末梢渐渐凝固。顾凤宝望着她,眼睛动了动,心也跟着动了动,就在刚刚,在她举手投足之间他才恍然发现面前这个女孩,他的妹妹,再不是十多年前那个跟着他满村跑的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长大了。
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良久,他才轻轻问她,和着风呼啸在耳畔,他的声音也在耳畔,“隔壁那小子,你有没有联系了?”
她喜欢顾溪的事情,哥哥是知道的。源于一次打赌事件,具体为的什么事情打赌,双颜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的赌约是输者要接受赢者开的任何一个条件。双颜当时没想太多,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会输,就算是输了他也开不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因为在那时哥哥家家境还算不错,他看上去也不愁吃穿的样子,单纯的顾双颜没往坏处想。
可想而知结果她输的彻底,然后讨饶地巴巴望着哥哥求他给她一次洗心革面重新来过的机会,保证下次她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输了的。顾凤宝不傻,更不可能就此放过她,想来想去想到一个,让她分享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当时想时也只觉好玩,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秘密值得分享的,无非是小时候干的一些蠢事罢了,只当是无聊闲暇的笑料罢。
谁想到她真的就很认真的想了很久,再抬起头来时眸子里闪着灼灼的光,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包括洁妮,但是我憋了太久有点难受,今天是个好机会,就对哥哥讲了吧,但是在讲之前,哥哥要举双手对天发誓,如果你泄露了我的秘密就马上变成小狗吃不到骨头。”
于是,就这样,他便幸运地成为了知道顾双颜秘密的第一人,就为了他的那句誓词,怕变成小狗,怕吃不到骨头,一直完好无损地将他们的秘密保存至今。
她怔了怔,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再点点头,最后摇摇头。
顾凤宝被她搞的糊里糊涂,受不了她,“你别点头摇头的了,看的我头晕,语言,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就在语言,你这么摇头点头是有意要证明现在和你交谈的是动物不是人类吗?”
双颜抿着唇不说话,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踱着脚步走到另一边,短靴的鞋印镌刻进还没完全干涸的泥里,像是长队一排排,格外明朗清晰,脚步在黄色泥墙根旁停驻,那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青色苔藓,为这万物枯槁冬日里带来的零星绿意。
她用脚轻轻拨开一段残雪,裸露出的黄泥伴着污水在鞋底下发出阵阵的摩擦声,像上了年纪的老人浓重的鼻息声,刺耳又磕心。
她停下脚上的动作,仿佛经历了从外太空转了一圈回来,终于抬起头来,没怎么笑,看向哥哥,逆光眩目,自然地眯起眼睛头避开光朝一侧歪着,“他人在美国,你找他?”
顾凤宝背着手走到她面前,明显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身材遮去了一小半光线,但是还是能看到阳光罩在他的头顶,泛起淡淡的金色光圈。
乡野人家的院落,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刻印进薄暮晨光最美好的时光之中。
可惜不是他。
再美好也不是他。
此刻的他又在哪里呢?
在地球的另一边,风姿卓越,谈笑风生?
她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半阖了眼睑垂下头去盯着那两道影子发愣,哥哥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我又不是你找他做什么?我只是尽一个哥哥的责任适当了解一下妹妹的私生活而已。”
什么时候听说了解妹妹的私生活也是哥哥责任的一部分?刚才好不容易筹聚起来的文艺伤感风被这句话打到神形俱灭,完全破功的顾双颜狠狠瞪一眼顾凤宝,扔下“有病”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进到屋里去。
回到屋里,母亲正跟婶婶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扯着,父亲背对她坐在堂里的藤椅上吸着烟看早间新闻。双颜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总不至于跑到偏屋去和母亲婶婶拉家常,于是拉一把椅子过来陪着父亲看新闻。
这些新闻昨天她在手机上便已略有浏览,只稍稍看了几分钟便是呵欠连连,父亲见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关心道,“昨晚上没睡好?”眼睛却还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荧幕。
“好的,”她回答道,“只是生物钟还没来得及调整,过几天便好了。”
父亲似有若无地轻轻“嗯”了一声,注意力完全在电视上。
这家里的清闲日子要再这么过下去,人都要憋坏。她叹口气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哥哥在干什么时,父亲轻“欸”了一声,她顺着电视荧屏望过去,原本离开的念头在这一刻打消。
电视里正举行交接仪式新闻发布会,镜头一一滑过,陈元培、老姚等SCILI所有高层全都悉数在场。镜头正中的男子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风采卓然,举手投足间从容淡然和优雅,引人注目。
镜头画面替换时定格在他脸上做了一个特写,似有一股巨大的磁力将她的目光牢牢锁住,再移不动丝毫。
恍惚中父亲的声音缥缈若离仿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的……”
她撇头看向父亲,眉目微蹙,陷在思索里。
画面已经跳转到下一个新闻,她轻叹一声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沿着穿透雾气的晨光缓缓踱至院内。
哪里见过的?
哪里见过的。
爸爸,你可曾是忘了。
就是他呀。
也只能是他了。
能让她心动到如此的人。
哥哥不在屋里,院内也见不着人。移开篱笆门,下矮坡,经过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下,微微停滞脚步。
在村口见到了顾凤宝,他一个人沿着溪边散步,连日来的大雪,水势涨出高许,流水湍急,双颜脚一伸,一颗鹅卵石掉进水里,“哗”的水声四溅而起,引得顾凤宝回过身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看风景吗?”双颜指着一亩亩荒田枯草问他。
顾凤宝没有回她,跃至高坡上,遥遥望向下面的宝田肥美之地,深呼吸一口,感慨道,“斜阳疏竹上,残雪乱山中。美哉,壮哉!”吟罢,从坡上下来,指着流水深深,拈指又是一首,“曲曲溪水流,东折复西转。潭底一何深,滩面一何浅。人心亦复然,何从测夷险。”
“穷酸劲,”双颜弯下身,随手拾起一颗半掌大的卵石扔进溪中,跳开几米,溅起的水花湿了站在溪畔自顾文艺的凤宝的半个裤管,见他又狼狈又捉急的模样,双颜再忍不住,掩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了半天。
顾凤宝卷起裤管,拖着两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她家里,紧随其后的顾双颜强忍着笑的脸抽搐的有些变形,两位母亲见此情景,免不了一顿责骂: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一样闹腾。骂归骂,总不见得让他冻着,上楼替凤宝取了双颜父亲的裤子换上。这场闹剧总算停歇,凤宝换好了裤子,两人去堂上继续吵吵嚷嚷,吵的父亲无奈,只好把地儿让出来,自己进了偏屋里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人们的天聊的好好的,父亲突然一拍大腿,似想起来什么要紧得不得了的大事,一脸郑重的问双颜,“颜颜,刚才电视里那个人是不是你认识的?”
双颜只觉得脑袋“彭”地一声随时等待炸裂开,爸爸怎么会……还是……怔忪茫然之间,父亲得不到她的回应,继续说,“刚才看那张脸,熟悉的紧,就是记得在哪里遇上过,想却是想不起来了,刚刚我就一直在想这事,现在才记起来,前几年那小伙子来过家里一次,说是来找你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嗯……你毕业那年,冬天,也是这段时间……”
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杂乱纷呈的信息,脑袋“嗡嗡“作响……
“我真不明白你还要回来干什么?!”他的眸光冷绝,语气冷绝。
……
“好好说?你现在终于知道要好好说了?”
……
“好,那么我问你,四年前我回国找你要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美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你的答案,等到的又是什么?”
……
“顾双颜,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你还要我怎样好好说?!”
……
“刚才看那张脸,熟悉的紧,就是记得在哪里遇上过,想却是想不起来了。”
……
“……前几年那小伙子来过家里一次,说是来找你的……”
……
“你毕业那年,冬天,也是这段时间……”
……
胸口闷闷地喘不过气,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口。
思维短暂性丧失。
再听不见任何人说的任何话。
唯有那个念头穿过思想的夹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回荡。
他来过,很早以前他来过,找过她……
母亲和婶婶也表现出来兴趣,催着父亲说详细点,父亲却说,详细的他不清楚,要问颜颜。
“长什么样的?家里条件如何?”母亲问。
父亲答:“给我印象很好,至于家里条件,”父亲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又不是做媒的看人家家里干什么?”
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剜一眼父亲,把矛头对准双颜,“那小伙子哪里人?家里条件怎么样?爹妈都是干什么的?……”
双颜只机械地拨着碗里的饭,对母亲的问题置若罔闻,被问急了,才缓缓回一句,“……我跟他很久没联系了……”
饭局僵滞之际,顾凤宝神情自然地带开话题,“这世上相貌相似的人太多了,颜颜能耐再好也不可能认识电视里的人,你们说对吧?”看到双颜父亲赞同地点头,随即把话头瞅准了双颜,“你这几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学校有位英文老师请产假,好几个班的课都拖着,你正好代她的课,晚点我把上课资料拿给你。”
双颜没怎么想,只问,“有工资吗?”
“没工资哥哥的忙就不帮了?”
“白帮谁愿意,”她弯弯唇角,朝哥哥调皮笑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其实吧,哥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吃完饭,两人坐在堂里闲聊。
“其实吧,也没什么事……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伯伯在吃饭时说的那事,是真的……”
“说实在,我妈介绍你那男的,我也说不实在……”
“喂喂,颜颜,你听没听见我讲话呀?”
听见了,当然听见了。
凝着泪光的面颊微微仰起,像小时候求他讲故事时的恳求目光,“他来过……对你说了些什么……”
顾凤宝的手在她头顶悬空做了一个打头的姿势,越来越延伸的唇角弧度,声音轻柔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他对我说,‘Some day I'll e back and marry her。’”
“Tu restes dans mon coeur。”(你一直住在我心上)
“Some day I'll e back and marry her。”
原来从不曾走远。
原来一直都在。
原来……
忽然,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速度,这是要结局的赶脚吗、、、
、曾经当年(三)
第二天一早,双颜还在吃饭,顾凤宝就走进屋里递给她两本半厚不薄的书和一只U盘,“你先备后天下午那堂课,范围和重点都在U盘里。”说着手指轻轻一捏,揪起碟子里的两只玲珑包薄薄的包子皮,作势要往嘴里塞,双颜嘴唇动了一动,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自家哥哥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以手作扇对着嘴巴疯狂扇风,张嘴呼气,抓牙舞爪,表情夸张,堪称痛苦。
双颜不忍再直视下去,移开目光指指门口的垃圾桶,“烫的话去吐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从哪里传来一记响亮的吞咽声——“咕咚”一下,刚才还含在口里的两只烫到不行的包子被顾凤宝一口咽进肚子里。吃完,他腆着肚子边打着饱嗝边说道,“这么点烫算什么……这俩包味道还不错,酸甜皆宜,哈哈哈哈哈……”
双颜瞅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嘴角抽搐两下,哥哥,你这么生吞活咽下去,还能吃出味道来啊,小妹实在佩服。
想一想,还是算了,打击他自信心的话还是不说为好,损了他的面子事小,要是到时惹他不高兴不帮她申请薪水,她所有汗水血水都付诸东流了,那才事关重大呐。
于是嘿嘿笑一笑,乖巧懂事道,“哥,你一定没吃早饭吧,在我这里将就吃一点,我去帮你盛。”说完就要起身往里边灶头走。
顾凤宝可不会跟她客气,两腿一伸坐在凳上,大喇喇地拿起她送来的饭,扶起筷子开吃。
时间紧迫,双颜吃完早饭,对着还在吃饭的顾凤宝扔下一句“我不理你了,你自己理自己吧”拿了桌上他送来的资料钻进房间里去了。
顾凤宝吃完饭,闲着无聊也是无聊,顺便帮忙洗干净碗筷,然后一只一只地擦干、叠放整齐,接着便是百无聊赖地赖在双颜家大堂里的藤椅上看电视。看了半晌,越看越无聊,仰头往头顶望了望,楼上似乎一点响动也无,顾双颜用起功来真是要命,她就这么一个人,以前也是这样,玩起来像个二疯子,平时一副嬉皮笑脸百毒不侵的样子,但一旦静下心来做事情却是不折不扣的拼命三郎劲。
他记得那时他高考,在县里上高中的她省下几个月的餐费托同学在外头买了滋补品带给他,还说什么“哥哥不要太用功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呢”云云云云的,听的他又是感动又是流涕的,在心里暗暗发誓就是为了这个妹妹也要考上,结果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呢,硬生生拼出一个胃出血不算,感冒发烧打点滴,体重从九十几斤直线滑到八十几,一米六的姑娘,四十千克的体重,可想而知是孱弱到了何种病态的地步。
后来他也时常想,就是这样一种看似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导致崩溃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怎样的信念和毅力支撑她顽强走下去,渡过最不可能渡过的难关的?
那个人,如果当初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原地凝望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如果他再往回走几步或许还能看到在她的身后,不是一个一个的脚印,而是,一个一个的血染的手印,是的,她是以爬行的姿态跟随他越走越远的脚步,而她,只能以爬的方式,奋力直追。
那么当他看到这么努力的想要向他靠拢的她时,会不会心疼,会不会一把搂住她,告诉她,傻瓜,不必你追,我本就打算回来的。
顾凤宝仰面坐一会儿,真是鸡婆,自己的事情还一大堆呢,还管人家爱不爱的。这么自嘲了一番,吹一声口哨起身往院后的山上走去。
顾双颜那里他自是不敢去打搅的,自家妹妹他比谁都了解,表面看上去似乎对谁都客客气气嬉皮笑脸一个样的,但独独在面对他这个哥哥时恶劣的本质暴露无二,不是作弄就是嘲笑,如果哪一天看到她对他和颜悦色乖巧伶俐准是有事求他,没事求他也定不是什么好事发生的前兆。如果现在他去吵她,客气点就把他当空气,不客气的一准是指一指门口,简洁一个字“Out!”稍客气一点就再加个“Please”。
隔天早起,顾凤宝驱车前来接她的时候,双颜已经收拾停当坐着等他了。
上车以后,凤宝把双颜托他买的一大袋巧克力给她,“我记得你从来不爱吃巧克力的,这次一下买这么多,准备回家供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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