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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回首你还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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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以为他就是这么一个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人，她以为那“对不起”三个字就如他当时的语气一般，软弱无力、空白无用，所以她不要接受他的道歉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三个字，她以为。
却不知，她以为，这三个字才是真正的软弱无力、空白无用。
第二次，少了第一次的剑拔弩张，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了那么紧张，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在里面。
双颜想着想着，不禁嘴角上扬，呵呵地傻笑起来。
可是她和顾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不计前嫌如此和谐地相处的呢？双颜想了一想，大概是那次比赛以后，又或者更早以前，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什么永远不要原谅，什么恨透、讨厌死了，顾双颜，你说的话跟放屁没两样。
双颜在心里不住鄙夷。
“傻笑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孩回头看住她。
“顾溪，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你看你身上都是优点，我却一个都没有。”
“怎么会呢？”
“欸？”
“有很多啊……”
女孩一脸兴趣盎然。
“真的吗？”
“比如很乐观，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反正你的这种乐观我学不来，”末了，又加一句，“下次干脆把办公室命名为‘顾双颜之家’得了。”
女孩刚刚还欣喜的脸上，不复了光彩。
这不是乐观好么？！
“顾溪。”
“嗯？”
“你这是在安慰人吗？”
挑眉看她。然后点点头。
“那我必须强烈建议你，下次去了新学校，看到别人难受或者不开心，你千万别去安慰人家。”不然那人一准要气到内伤吐血，倒地而亡的。
说起新学校，双颜原本还高涨着的情绪不知怎的渐渐低落下来。她想，大概是顾溪要走了吧，而她也的确有点舍不得他。
她说不出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因此而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心里有些难过，有些失落。
她多想问问他，离开这里，到一个陌生的新环境，会认识很多新的同学、新的老师，会结识到新的朋友，那么他会不会时不时想起这里，想起她来？
可是她终究没有底气问出口。
双颜想，无论他会不会，她都是会的，会不时地想起他。
沉闷的压抑感潮水一般涌来，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还有一件事情她想确定下来，至少在他离开之前，她要知道，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顾溪，我们……算是朋友吗？”
男孩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愣，而后紧接着他的轻笑声便响起。
“一直都是。”
伴着风声呼呼吹过，双颜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
“下次少问这些没脑子的。”额头上又挨了一记轻弹。
双颜朝他吐吐舌头，扮出一个鬼脸。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那红彤彤的圆盘挂在西边的天际上，温和而不刺眼，天空是一体的湛蓝，白色的鳞状的云层压的极低，鸟儿振翅掠过，划出一道美丽的波痕，透着夕阳的余晖，映出极隐秘的丝丝绯色。
然而不消一刻，那日头将云层拨开，彷如陷进入了一方塌软的棉絮之中，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那原本透彻的天空逐渐转入铅灰一般的死寂。雾色渐浓，山野里透着些许的寒气，周围慢慢冷将起来，不知名的虫鸟从草丛中，树枝间爬出来、醒转来，开始筹备起它们的活动。
在这样将暮未暮的山野里行走，这几乎成了双颜的本能。
心里想着，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与顾溪一起走在这条路上，隐隐伤感起来。
顾溪说的下个星期，可是下个星期很长很长，是星期一呢，还是星期二、星期三，抑或是星期六、星期日？
双颜低着头想着这件事，没注意到脚下的路况，一个踉跄向前扑去，眼看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突然身体停滞不动了，低下头去，赫然发现腰际之间多出一只手，又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正握着另外一只手。
他虚虚地环着她的腰，一只手牢牢地将她的小手包覆在手心，双颜能感觉到他的手心黏湿，在这微热的秋日里散发着淡淡的凉意，有如上好的白玉，冰凉肌骨。他的呼吸微喘，却也不至于凌乱，等她整个儿牢靠地站稳在地，他瞬时不动声色地移开手去，保持着那笔直挺立的姿态。
日光还未完全消散尽去，透过枝桠撒将下来，那过分笔直的身姿显得有些僵硬。
双颜有些紧张，等到完全站稳在地，一颗心却还是如擂鼓般“砰砰”跳个不停。
她抚了抚胸口，刚才那一幕真是惊险，要不是顾溪英勇相救，自己指不定会死的多难看。
刚想说声“谢谢”来表示感激之情，抬起头恰触到他的眼，清眸沉静，有说不出的深意。
斑驳细密的光影下，他的身形被剪成完美好看的弧线，姿态风仪，清眸流转，濯濯如柳，清朗俊貌，唇角含笑。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脑中奔出的这句话，把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猛然间忆起刚才他在放下她的一瞬，额发贴面拂过，隐隐地带着些许痒意。
心里不觉一动，随即面上红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笨鸟先飞
陈晓松一听双颜要考荣欣一中，禁不住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奇怪，也没见你发烧，怎么尽说胡话？”
双颜拍开他的手，“顾溪说笨鸟先飞，要考荣欣一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晓松摇摇头，“你确定以及肯定，他不是在安慰你？”
“嗯！”双颜表情严肃地点点头，从书包里翻出数学课本摊开放在桌上，“我可以肯定，因为这回我没有被他气得血管受阻，五脏具创。”
“……”
顾溪临行前一天，双颜坐在自家院落的小板凳上，听到隔壁院门“吱嘎”一声打开，又轻轻地合上，然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当中，那人的目光恰好停驻在她身上，对视良久，相顾无言。
直到那抹笔直的身形被树身遮挡的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剪影，双颜“刷”地一下从板凳上跳起，光速般冲出院子，追着那道身影连声喊道，“顾溪顾溪顾溪顾溪！”
风呼呼地在耳畔吹着，周围的景物快速地后退。
男孩顿住脚步，蓦然回首。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倾泻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那张清隽的面孔隐在这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美好宁和纤尘不染，缥缈空灵如同虚幻。
日光并不刺眼，眼眶却酸涩的睁不开来。
这个人，明明触手可及就在眼前，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他离得她这样的遥远，遥远的她必须奋力奔跑才能匹及。
不，她再如何奋力地奔跑都不能赶上他的脚步。
因为，他是那样的优秀，优秀到她不得不保持着瞻仰的姿势观摩。
“顾双颜。”他向来习惯连名带姓地喊她，一贯清冽的声音，连语调都未曾变化一下，“不能好好走吗？非得这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你都已经走出那么远了，我再不跑一下怎么赶得上你？”女孩显然有些委屈。
“下回你要再这么跑，我就不会站在原地等你了。”
双颜眨巴着眼睛，一副愣愣的表情。
这句话是什么逻辑？
心里纳闷，却不敢问出口，生怕他又嘲笑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听不懂。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差距吧。
双颜变得认真了很多，努力了很多，用功了很多，数学课上偶尔也会举手回答问题，时常捧个练习本课本之类的跑跑办公室，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再不会因为各种作业不交、不遵守纪律等等原因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她的玩心不是那么重了，下了课再也不会跟陈晓松八卦斗嘴，也没有时间去管郑婷婷怎么样怎么样了。
总之，顾双颜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对此感受最深的当数她的同桌——陈晓松。
好几次，陈晓松都禁不住想摸摸她的头是不是发烧了把脑壳烧崩了，还是被巨雷劈过了，又或者是受了某方面的刺激导致性情大变？
他觉得她这样拼命读书简直就是在浪费光阴，浪费资源，于是决定一定要拯救于顾双颜于水火。
她看书的时候，他唱歌哼曲儿；她做题的时候，他拿本故事书在旁边大声朗读；她整理笔记的时候，他在她耳旁讲笑话……
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是什么？！
有一次，双颜终于按捺不住情绪失控，“啪”地一下将课本摔在桌上，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道，“陈晓松，你自己不要学习，别妨碍我学习！”
体育课，教室里没几个人，双颜的声音显得突兀异常，三三两两的目光射了过来。
头一扭，何老师正立在教室门口。
从办公室里回来，双颜和后排的郑小凡互换了位置，与陈晓松分开坐。
整整一个学期，她都没再和陈晓松说过一句话。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双颜就荣升为一名六年级毕业班的学生了。
两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的成绩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很快就蹿到了郑婷婷的前头，成了班里的第一名。
何老师说，以她现在的这个成绩，考县城里资质一般的中学没有问题，可是要考荣欣一中还是相差了一大段的距离。
顾溪偶尔也会回来一趟，这个偶尔其实很偶尔，上次他回来确切是什么时候，双颜记得并不很清楚，只记得，外面的杜鹃花开的正旺。
是呀，她的那一双眼睛以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哪还管得了其他的呢？
她记得的那一片嫣红的杜鹃，也是因为他说的那句，唔，以前怎么没有注意这里的杜鹃开的这么好看。
时间过去很久，久得甚至连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变得模糊不清了，眼前只剩余嫣红的一片。
她还记的她比着手指问他，“顾溪，你说这一大段是这么长，这么长，还是这么长啊？”
他的语气显得随意散漫，“你真的那么想考一中？”
“那当然咯！笨鸟先飞不是你说的吗？我想只要我努力飞也一样能考上！”彼时的双颜一副自信满满、志在意得的样子。
长睫毛一动，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
她的眼睛明亮而透澈，让人有忍不住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弯起唇角，他递过去一套试卷，“这是一中历年升学考试的模拟卷。”
双颜欢呼了一声，爱不释手地翻着手中的试卷。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镜头再慢慢下移，双颜记得，那一套卷子真的帮了她很大的忙，这个忙到底大到什么程度呢？
在很久以后的某段时光，双颜每每忆起，都会忍不住唏嘘万分。
也许就是因为它，使得她此后的人生有了不同。
它对她和他的后来，没有产生直接的影响，却是一个不可忽略的间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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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当时年少春衫薄 完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第一卷终于完了。。。。我等这一刻等得已经不耐烦了鸟
、回家
车来人往的闹市里，双颜紧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亦步亦趋，走走停停。
就在五分钟之前，她还坐在出租车上。当车子极其艰难地挪出第二个十字路口时，她就坚持要自己下车步行了。那位中年大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里离世纪花园还有很长一段路程，你要走过去？”
双颜看了看前面堵得一塌糊涂的路况，点点头，付钱下车。
她的方向感向来差，这一回也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出了车门就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跟着大流在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沿街各种不同的嘈杂之音和霓虹灯的闪烁光芒交相辉映，谱写成一曲美妙动听的旋律，双颜几乎是带着聆听般的姿态用心感受着这一切，一双流水云眸注视着每一个自她身边走过的人，那带着几近虔诚的欣赏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脸上洋溢着的满足的微笑上，不自觉的也微微勾起了唇角，她的心里如流淌着蜜汁，甜甜的，带着几分黏稠。
她没想过她会选择再一次回到S城，也没想过当阿萱问她回国以后你打算去哪里时，她竟然连想都没有想就说，S城。
她要回S城。
或许根本就用不着想的，她的潜意识早已为她做好这个决定。
S城。
当初她会来S城是因为他，因为知道他就住在S城。
那么这一次呢？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她不知道。
“小姐，一个人吗？要打车吗？”黄色三轮车经过她身边，停下，一张脸孔探出来，光线被车身挡去一半，双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微笑，摇头，不需要。
这里并不是S城最繁华的地段，却如同不灭的长明，热闹异常。
小洁打来电话，问她，“你在哪儿？我等了你十分钟了，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双颜看了看周围如潮的人流，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听到小洁无奈的叹息声，紧接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顾双颜，我真败给你了！”
是啊，难怪小洁会这么说，连她自己都快对自己感到无语了。怎么说都在S城呆了四年，可是却连屁点大的南区都没摸熟。
终于还是见到了小洁，在Stomy Café包厢里。
回国后，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小洁，还是那个大学时候用的号码。电话在发出两声“嘟嘟”音后被人接起，伴随着那一声熟悉的“喂，您好”，双颜的泪水没有抑制住，心里无以倾诉的情绪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出口，喷薄而出。
那头又试探性的“喂”了一声。
肩膀轻颤，止住哭味，她迟疑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小洁……”
那里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再次响起时，语气里多了一丝不确定性，“双颜？……顾双颜？！……”
“嗯。”迟缓却肯定。
“顾双颜，这几年你死去哪里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我……我……”那头由激动变成了嘤嘤的啜泣声。
她如何不知道她会担心她？又如何不想与她联系？只是世事难料，这两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无暇顾及自身，又如何顾得其他？
其实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叙旧，双颜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安和闲适。
小洁变化很大，那一头齐耳短发被蓄成及腰的长发，染成亚麻黄烫成好看的波浪弧状披散在背后，化淡妆，着一双细高跟，耳垂上的白色珍珠耳坠在幽暗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相比小洁的时髦靓丽，双颜显得邋遢不堪。短发、T恤、牛仔裤、运动鞋，连一只像样的包包都没有，要说真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唯有那双算得上富有灵气的眼睛。
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
谈话接近尾声，双颜忽然问她，“你的号码一直都没换吗？”
“一直没换，等着你来找我，就像守株待兔一样，只要你愿意打，你肯打，我永远都在那里，这件事不会改变。”
她去应聘的是一家规模很小的报社。她在报纸上无意间看到，并不显眼的角落里，豆腐块大小的地方，字和字之间几乎要挤到了一起，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个胖胖的社长在看完了她的履历表以后，又仔细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还是无法将面前这个女孩与履历上的人联系到一起。
“顾小姐曾经在‘伦敦报社’工作过，经历又那么丰富，怎么愿意在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里埋没自己呢？”
为什么呢？说自己想体会一下不一样的人生吗？大概不会有人愿意相信。
“大概是想过一下正常人的生活吧。”经历了那么多，她想停下来休息一下，静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是她心里的回答。
社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良久注视以后，朝她点点头。
两天以后，她收到了来自报社的聘用信。
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双颜满怀期待和憧憬。
绝没想到会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他！
新闻里正播放着某栋大楼的落成典礼，双颜从厨房出来，随意地看过去，目光因为“特邀嘉宾”后面出现的那个名字再不能移动半分，心底如针尖扎过一般，细细密密，苦涩无奈，那是一种她难以描绘的心绪却又真实的存在。
那一排的人当中，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真的很好辨认，出众挺拔的外形，剪裁合体的西装，公式化淡淡的微笑，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
彷如风沙迷了眼，眼眶酸胀的只想流泪。
他一点也没变，依旧是那么的优秀，优秀到即便她卯足劲阔步猛追，却还是赶不上他的脚步。
一直如此，从以前到现在，永远都是她追着他的步伐跑，直到最后看不到他的身影，她也迷了路，慌了神，找不到返回的道路，只能一个人独自地慢慢摸索。
星期一上班，大家对这位新来的同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知道了她曾在“伦敦报社”工作过。
“其实每个报社要做的日常工作都差不多，不分大小的。”双颜谦虚道。
“肯定不一样的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想进去？”对桌素有“麻雀”称号的林乐乐驳回她的话。
双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难道让她告诉他们，她进“伦敦报社”是因为庄生的关系，其实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实力可言的。
可是万一他们要再问她，庄生是谁？让她怎么回答？
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微笑，注视，保持沉默。
显然双颜的选择是对的，乐乐果然没有穷追猛打了。负责广告设计的老李也不忘插上一脚，“别人出去了就不会想着要回来，你倒好出去了还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嘛，还要跑到这里跟我们抢饭碗。”玩笑的口吻，配合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实在有点怪异，逗得双颜咯咯的笑。
还是没有忘记回答他，“外面有外面的好处，但是没有家里自由，为了追求自由，我就回来了。”
“顾双颜，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果然是报社出来的，一个准，一个精，一个狠。双颜肝脑涂地败的一塌糊涂。
生活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她是极懒散的一个人，除了隔两个星期去一趟超市买一点生活必需品，偶尔跟小洁去外面吃个饭之外，其余除去上班时间她都窝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没有社交，没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晚上十一点钟一定睡觉，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小洁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你这种生活跟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有什么区别？”
双颜倒是怡然自得，“我觉得挺好啊。”插起一块牛排就往嘴里送，眼睛看着窗外。
“顾溪从美国回来了。”
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她的脸朝着窗外，小洁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真的？”再一次插起一块牛排，连着语气都有些漫不经心。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早在一个月前，当她看到那个新闻时，她就已经知道了。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之所以会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无章罢了。
“嗯。”小洁点点头，“第一场采访点名要我做，就在下个星期二。”
喝了一口鸡尾酒，玫红的液体滑入喉间，有些酸涩。
“你们俩也很久没碰面了，要不要见个面吃个饭？我安排时间。”
“不用了。”她拒绝道。
不用了。因为她累了，跑不动了，她想停下来休息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小洁感到错愕费解。
缓了一缓，她才解释，“华东区离南区太远，千里迢迢跑过去就为了吃个饭，不划算。”
“远什么？我不还是千里迢迢赴君邀，跑来南区陪你吃饭。你倒好，不感激零涕好言相哄，反倒嫌我多此一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人得志
想见而不敢见的心情最是危险。双颜想，既然注定得不到，不如不见。
她终于还是没能答应小洁的提议，在她费解的注视之下，匆匆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只过了一站，她便下了车。
不知道要去哪里，好像哪里都能去，又好像没有哪里能容得下她。回家也是一个人，空空荡荡，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双颜害怕回到那里。
沿着街道一路地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梁静茹《会呼吸的痛》。婉转忧伤的旋律伴着脚下的步伐，双颜心底有一丝抽痛。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
恨不懂你会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想见不能见最痛。
闭上眼睛，胸口像堵了一块棉花，酸胀难忍。
临下班的时候，林乐乐趴过来，“双颜，明天鑫源国际百货有活动，去不去？”
几乎想要回绝掉她的美意，转眼一想不如趁此机会培养培养同事之间的情谊，随即答应道，“好啊。”
都说陪女人逛街是最累最辛苦的差事，双颜自己也是女人，却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能逛的。
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走进的第几家了，双颜累的瘫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眼皮子直打架，却还是硬撑着头看林乐乐乐此不疲地把试衣架上的衣服试了个遍。
销售员最喜欢这样的顾客了，滔滔不绝地赞美声令旁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地心里发痒，更何况是林乐乐这样的爱美女士。
“双颜，你看怎么样？”林乐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双颜点点头，衣服本身美，配上林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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