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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冲喜嫡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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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的表情还没调整过来的时候,外头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元晟已经大步走进门来,淡淡的声音似乎带着埋怨:“内院之事。王妃处置就是,叫本王过来做什么?”
柳侧妃顿时一腔怒火僵硬在了脸上,进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愣在了当地。
这时候,元晟说着,已经大步走上前去,在上手坐下来。
苏云捧着夏荷新泡的茶水,唇边一抹笑意,热气氤氲而上,浓浓雾霭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待元晟落座,她才缓缓开口,淡淡的声音慵懒而清冷,却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强势力量:“王爷的侧妃害死了本妃所养的十只仙鹤,十只孔雀,外加吓走了巴哥鹦鹉无数,本妃也被她吓得气短神虚,只让她赔偿两万六千两银子,她竟然不肯,王爷说,该怎办?”
苏云话音未落,柳侧妃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泫然欲泣的对着元晟哭诉道:“王爷明鉴!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来给王妃请安,却不想看到了些不该看的景象……一时惊恐万分,喊叫了两声,王妃却偏说臣妾吓死了她养的鸟儿,非要臣妾赔偿两万六千两银子——且不说臣妾连那仙鹤孔雀的影儿都没见到,就说那仙鹤孔雀,哪里那么容易吓死了?”说到不该看的景象时,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她想只要元晟开口询问,她便会添油加醋的将苏云与那人的亲密举动描述出来,她相信绝对没有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如此作为,到时候不怕王爷不震怒……但是,元晟却没有如她的愿,开口询问什么。
夕阳西下,室内已经晦暗不明,落日的余晖照进来,将家具都拖出了长长的影子,霞光遍洒之中璀璨无双,却也透着暮霭之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可悲可叹。
时间慢慢过去,柳侧妃心中再也不淡定了,一**的恐慌升起,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所有的表演在别人眼中都是一个笑话。
她偷眼看向元晟,只见元晟的目光仿佛覆了一层薄冰,清冷犀利,他的手掌抚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摩挲,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却完美的如同神祗,让她心跳不由的加快。
这时候,元晟却忽然开口道:“柳侧妃贬为姨娘,禁足同安院中思过半年!”
元晟此语一出,她顿时如遭雷击,恍然倒地,满面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元晟,“什么?”
“柳姨娘耳朵不好使吗?”夏荷冷冷的开口讽刺,接着两手做喇叭状,“柳侧妃贬为柳姨娘,禁足同安院中半年!”
苏云看着,眼底幽光闪现愉悦,夏荷这丫头,其实底子不错的,伶俐泼辣,只是先前跟着原身,委屈多了,性子才压抑了起来。
柳侧妃如遭雷击,良久,狠狠悲凉的冷笑道:“我不服……不服……”为什么?元晟根本什么都没有问,就定了她的罪?她是真的不服!
忽然,元晟冰冷的眸光扫过,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噎在了喉咙里,一股寒彻骨髓的冷意瞬间蔓延上心头,浑身仿佛浸在了冰水里——她只是侍郎府的庶女,圣上赐婚,让她嫁给焱王做侧妃已经是她高攀了,但她虽是庶女,却是从小当做嫡女教养长大的,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着做了人家的偏房;母亲看出了她的不甘心,临出嫁的时候劝说她,不管侧妃还是正妃对男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宠爱是最靠不住的一种东西,但凭借宠爱得来的地位和财富却可以依靠,以后的日子是靠争来,赌来的,母亲身为妾室却在侍郎府活的风生水起,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想着自己虽为焱王侧妃,但总有一日也要与母亲一样风光,更何况……赵流苏,她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如今她还没有争,没有赌,就一败涂地了吗?
她的脑中有些混乱,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安定王府的那个赵流苏?怎么一点都不像呢?
一时间,她六神无主,半年时间足以沧海桑田,到那时候,焱王还能记得有她这一号人?
忽然,一股绝望从她心底涌上,她尚未回神,就听一个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
“本妃也不服!”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就见苏云缓缓放下了手中茶杯,闲散慵懒的目光看向元晟,氤氲的雾气弥漫,一抹清冷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她顿时震惊了。
这时候,元晟也下意识看向苏云——他顺着她,她倒是不服了?
元晟眼神微沉,心内一叹:这丫头倒是最喜欢出人不意!
苏云右手的拇指和手机指结成一个圈,中指屈起,缓缓敲击着桌面,闲适随意的样子仿佛在话家常:“惩罚人,不管如何,总得叫被罚的心服口服!柳侧妃还有话未说,王爷总该让她把话说完!”说着,她看向柳侧妃,缓缓的声音带着蛊惑道,“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告诉王爷,王爷兴许……会为你做主喔!”
苏云的唇角玩味的勾起:你不是喜欢装吗?诬陷人还想表现自己的善良……那就看看你是要命还是要继续装下去。
虽然柳侧妃并非十恶不赦,但她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逼迫别人现原形再重重落井下石的游戏,她最喜欢!
果然,她的话一出口,柳侧妃瞬间目瞪口呆,却很快就膝行上前,抛却了刚才的欲言又止,对着元晟哭喊道:“臣妾看到王妃与一名白衣公子形容暧昧……王妃是怕臣妾说出来对她不利,才对臣妾落井下石的……王爷明鉴!”接着,又转头看着苏云,珠泪盈盈的道,“王妃,臣妾也不想的,可您不该步步紧逼的逼着臣妾,您莫怪臣妾!”
她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一旦放过,再想翻身就难了!
今天是她大意了,但她还是想要赌一回,她不甘心这样没有出场便已经万劫不复。
元晟目光冰寒,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仿佛闲谈一般淡淡问道:“王妃怎么说?”
“萧公子回来了吗?”苏云窝回椅子里,捧着茶杯眯眼问道。
夏荷答应一声便出去了,不一会,萧衍翩翩走了进来,来到近前,手执扇子对苏云和元晟微微拱手:“王爷、王妃!”
苏云见到萧衍进来,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推,笑靥如花衬着一双云遮雾绕的瞳眸,懒散随意的笑道:“萧公子,柳侧妃说……您与本妃形容暧昧,貌似不清不白啊!你怎么说?”
萧衍听闻,心内咯噔一下,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射向自己,他浑身不由一颤——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元晟的目光!
他深深吞了口口水,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向元晟:“今天衍来听风院是奉王爷的命令来探视王妃,王爷明鉴!”说着,嘲讽的看向柳侧妃,冷哼道,“柳侧妃为了赖账,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说着又转头对元晟道,“王爷明鉴!衍熟知岐黄之术,王妃身体不适,您才让衍来探视,这您都是知道的,属下怎么会对王妃……”说着,他深深皱眉,恨恨的看着柳侧妃,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王爷,臣妾冤枉……臣妾也是出身望族,哪里会因两万来两银子就如此诬陷别人?实在是臣妾亲眼所见……”柳侧妃声嘶力竭的呼喊哭诉,娇弱的身躯伏在地上,微微起伏。
昏暗的室内,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元晟面容冷肃,眸光冰冷,仿佛与常无异,而萧衍则一脸沉痛,委屈愤恨,柳侧妃震惊惶恐之下珠泪盈盈,极力喊冤,而丫头们,则义愤填膺的怒视着柳侧妃……
可是,这所有的表情之下,有哪一个是发自内心的呢?
苏云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就觉得很是无趣,争来斗去,来来回回的,有什么意思呢?
人世这个大戏台子,果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本来就已经是戏子了,却还得竭力的掩饰真实的情绪——人,可悲可叹啊!但是再想想,哪一个演戏的人,最终不是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
那么,他们又有什么错?
这时候,夏荷已经带着几个小丫鬟上来掌了灯,明亮的灯光恍然亮起,有些刺眼。
她微微偏开了头,白皙的面容露出了一抹明显的不耐——有时候她就觉的,人世不过是大神们摆的一盘既定结局的游戏——这就是所谓的命运,而当他们在其中苦苦挣扎的时候,摆游戏的大神们则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在一边欢笑指点,好不讨厌!
所以,她才总是喜欢背道而驰,任性妄为……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可以掌控自己的人。
忽然,她蓦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去。
身后灯光明亮,被晾在一边的几人都面露不解。
“王妃?”萧衍不解之下,冲口而出,“柳侧妃污蔑我们……”小师妹你不是要让我自己善后吧?这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啊!关乎您的闺誉您就不辩白两句吗?老头子可是教导过我们,别人的欺辱要百倍的还回去呀呀呀!难道您都忘了吗?
“王妃要去哪里?”元晟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内院之事,由王妃全权负责,此事,王妃怎么说?”他看着苏云纤细的身影,心里忽然升起一抹愧疚。
“既然王爷已经开口做出处罚,柳侧妃就执行吧!”苏云微微驻足,淡淡道。
“我不服!”柳侧妃开始的时候见萧衍竟然与元晟认识心内便叫不好,又听了萧衍的话,当即心神大乱,只能喊冤,此时见苏云转身要走,她迷迷糊糊之下竟然以为苏云是因为辩不过她,想要开溜!
不行,绝对不能让苏云离开!
她顿时就两眼放光,跟打了鸡血似的扑了过来,张开双臂拦住了苏云:“王妃,怎么?要逃了吗?今日之事不说明白,可没那么容易走!”
苏云淡淡挑眉,缓慢的道:“萧公子,麻烦您带柳侧妃看看那些死了的鸟儿尸体,顺便,与王爷谈谈,咱们是不是真有什么暧昧!”这柳侧妃,委实不大很聪明!
苏云微微在心内叹了口气……可她也不是十恶不赦,但是,善恶因果,她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切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元晟忽然开口了:“本王相信王妃和萧公子是清白的!”
他说着,站起身朝苏云走来,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来人,将柳姨娘带回同安院,禁闭一年!”
元晟话音一落,几名健壮的仆妇便上前拖着柳姨娘往外走。
急转直下的情势让柳侧妃如遭雷击,直到仆妇架着她朝外走去,她才从中震惊中回过神来,使劲挣扎着喊:“不……我不服……我不服……明明是王妃行为放浪不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服……”
这时候,苏云忽然出声道:“慢着!”
两名仆妇停下了步子,苏云绕到柳姨娘身前,纱雾朦胧的眸子雾霭沉沉,一抹金芒若隐若现,仿佛能吸魂摄魄。
“柳侧妃,奥!不对!是柳姨娘!”苏云笑靥如花,却让人看的心惊胆颤,她走到柳姨娘跟前站定,缓缓有力的说道,“一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做这件事情的能力。”说着,她轻哼一声,声音放轻到了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程度,却透着一抹阴森,“你信不信?本妃就算真的放浪不堪,也没人动得了本妃!一个人只要有能力,那么她怎么狂妄嚣张都不为过!反之,若没有能力,那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直到自己有能力的那一天为止。”曾经,她也是低到了尘埃里的那一人,所以,后来纵使云门山中的生活舒适安逸,她也一直鞭策自己让自己更加强大,从不敢懈怠一丝一毫。
术者一途,或许有人惊叹她为天才,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甚至是逆天的代价——这一生,她都不要再受制于人。
苏云说完,一甩衣袖,率先朝外走去,良久,身后才传来柳姨娘呜咽的哭声,飘荡在夕阳暮霭之下的听风院上空,但很快就消失了。
正厅内,元晟看着苏云离去的背影,也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萧衍见此,忙追上两步:“王爷,您去哪里?”
“你不觉得本王应该表现的有点诚意?”元晟薄冰之下,漆黑的眸子透着丝丝沉吟,缓缓说道,接着,又淡淡道,“她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本王与她谈谈!”
说完,元晟便大步朝外走去。
“我也去……”萧衍喊一声,赶快追了上去。
“你去做什么?”元晟眉头一皱,明显不悦。
“我……我去问问她,那些死鸟怎么办!”萧衍一脸沉痛的咬牙说道——二十只死鸟,花了他一万多两银子,肉疼!
……
夕阳落尽,天边最后一丝璀璨霞光也消失无踪,暮霭之下,苏云一脸的安逸,慵懒躺在在花阴之下的一张吊床上,右手支着脑袋,微微眯眼,左手边的果盘排排坐,距离刚刚好,方便她一伸手就能够到。
元晟则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慢悠悠的品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意这边的情景!
萧衍与苏云,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他虽然知道柳姨娘说的话不能当真,当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间接的表现出来就是讨厌看到萧衍和苏云独处。
此时,萧衍背对着元晟,正苦着脸磨牙,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肉疼的滋味:“小师妹,你不会这么残忍,看着师兄破产吧?”破产这个词,还是当年从她那里学来的。
他还记得她初上云门山,背着师父敲诈她——
小小的女孩儿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一块巨石上,斜着眼睛打量了他许久,就是淡淡来了这么一句:“我已经破产了……要钱没有,要命倒是……还有一条!”
倒是……还有一条?这是什么话?她以为她是九命猫妖来着?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曲折复杂,充满坎坷痛苦的身世,当很多年后,他终于知道,再想起来,他不由感叹一句——岂止是九命猫妖,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一个人,怎么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没有精神错乱,反而很好的活了下来?
那时候,他还是师父的大弟子,云门未来的继承人,风光无限的同时也是山上的混世魔王,他变着法儿欺负她是新来的,却每次都被她淡淡的戳穿,然后狠狠的整治一番……他乐此不疲,直到被她整治的下了山……
说出这句话,萧衍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这些事情,他看着少女的目光微微闪过一抹怀念。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对她说出这个词,只是,世事无常,现在夕阳落日下的景色,不是云门山上青石板的小道、老林,而是滚滚红尘中处于天楚政治权利中心的京城,一切早已是沧海桑田。
苏云听到萧衍的话,喉头似乎有什么一哽,心潮一**翻涌上来再退却,她眼中似乎有些水汽聚集,可她知道衬着迷蒙傍晚的夜色,是没人可以看出来的。
她也就不理!
只微微眯眼,朝他勾勾手指:“我说不管了吗?”慵懒随意的语调和动作,一如当初。
只是萧衍却没有再横眉怒对,而是立马就凑前来拍她的马屁:“我就知道小师妹最好了!”
萧衍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他的钱不是天上掉的,那是一万多两银子啊!
刚刚的怀旧气氛顿时被打的烟消云散!
苏云看着萧衍,眸光一闪,轻纱之下,似乎柔和了许多,她微微翻身看向萧衍,笑容在傍晚黯淡的光芒下,绚丽夺目:“师兄……”她低低喊出一声,其中似乎饱含了万千情绪,然后在萧衍一脸的期待中,蓦然扬高了声音,“你可以去卖鸟毛啊!”
“噗嗤”。
萧衍眼睛等的老大,一脸吞了苍蝇的憋屈样。
她似乎听到了萧衍吐血的声音,笑的就越发的放浪形骸起来,腰都直不起来了。
萧衍看着她,深情的来了三个字——“你真狠!”然后默默转身身子不打弯的朝前走去。
苏云下意识抬头,只见晦暗光影下,萧衍颀长的身形竟然显出一抹萧瑟。
她心中一动,眼底眸光微凝:“鸟毛怎么处理,我会派人告诉你,你只管负责按照我的要求处理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真的?”萧衍蓦然回头,一脸小心翼翼的等待确定。
“当然是真的……”苏云的声音忽然转了个弯,“入账要五五分成的!”
萧衍一脸挫败的默默转身,心中默念着,总比没有好,总比没有好,准备退场——他要是再不退场,估计有人要冻死他了!
嘶……小师妹怎么受得了的?
果然小师妹的道行比他高。
萧衍眼角的余光瞥过一旁端坐喝茶兼放冷气的某人,身体又是一僵。
待萧衍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苏云懒懒的窝回吊床上,伸手拿了块绿豆糕慢慢品尝着,微微眯眼的样子,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
元晟冷着一张脸坐在树下,递到嘴边的茶已经凉透,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喝下去还是该喝下去还是该喝下去呢?
就在这时,苏云忽然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又望望天,才抚了抚衣襟,疑惑道:“好像有蚊子!”然后就抱膝坐在吊床上,居高临下的看向元晟,“王爷,您还口渴吗?”如果不口渴,本姑娘要移驾了!
当然,后头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她默默算了算,今天听风院的茶叶似乎去了不少,柴火也用的差不多了,赶明儿这块消费得报公帐上去才行——焱王府每个院中的一应用度都是一定的,萧衍和元晟来喝了一天的茶水,她就得赔上茶叶和柴火不成?
这样赔本的买卖她是绝对不做的!
元晟听到她的话,慢慢转动着手中茶杯,斟酌着开口:“你跟萧衍很熟?”
苏云听此,脸上露出一抹沉思,微微沉吟道:“我跟他吗?还算可以……但,也不是很熟!”云门山上相处了有半年?斗智斗勇斗得水深火热,秉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战争理念,她也狠下功夫研究了他一番,但这时候已经很多年不见了,当时性格单纯的大师兄在人世这个大染缸里跌打滚爬,定然不复当初,那到底熟……还是不熟呢?
元晟看着苏云脸上的一抹沉思,眼神蓦然幽暗,似有暴风雪过境,眼底一抹凛然翻涌的寒意奔腾,他握着茶杯的手紧紧收紧,“砰”一声,茶杯碎裂,茶水四溢,顺着他玄色衣襟流淌下去,他蓦然一愣,就见苏云也正朝她看来。
他还不待说话,苏云双眸之中精光一闪,一下子从吊床上跳了下来,朝他扑过来——
他心神一荡,只觉春风拂过心房,刚才的怒气悠忽不见,取之而代的是一抹莫名的甜蜜高兴和期待,可是——
“哎呀!这可是上好的哥窑瓷器,现在就是想买都买不到呢!这一套还是我生母留给我的,你怎么能摔了?”
苏云扑向的是地上碎裂的茶碗……
元晟看着苏云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碎裂的瓷器一片片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小巧的鼻子皱着,雾蒙蒙的眼睛带着委屈控诉的看向他,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
他淡定的转头,掩下眸中的失望:“本王陪你!”
苏云听闻,蓦然抬头,纱雾蒙蒙的瞳眸中闪现出一抹晶亮的光芒,幽幽摇荡,却那么的不真实。
元晟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本王还不至于连几套茶具都赔不起——”接着,就在苏云将要皱眉反驳的时候,他又道,“库房里收藏的茶具,你随便去挑。”
这下子,苏云面上的笑意才真的破云而出,绚烂耀眼,美不胜收,而那雾蒙蒙的瞳眸,却依旧毫无涟漪,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触动。
元晟心中升起一股怅然烦闷,抬手,将桌上摔碎的茶具重重挥到地上,然后,却是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衣袖一下一下替她将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夜风柔柔拂过,树叶簌簌,带来了属于秋天的凉意。
苏云忽然微微颤了颤,元晟察觉,大手蓦然收紧,一股炙热顺着她的手掌蔓延而上,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微微一怔,心里却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浑身冰冷没有温度,却甘愿为了她伤害自己的人——
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世事纷扰,真真假假,她懒得去辨别,却还知道是非对错的分别。
不管他是为什么那样对她,她不会感激,却会默默记住他的一个恩情。
元晟对她朦朦胧胧的情愫,她也知道,但却不能接受!
不是因为元晟的利用,也不是因为元晟不顾她的生死娶妃纳妾,因为他与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心中所谓的黄图大业,站在他的角度,这本没有什么错,她能理解——这个世上,就连山盟海誓,爱的死去活来的人转瞬间都可能背你弃你,你还能要求别人怎么样?
元晟与她,本就是陌生的两个人啊!
说起来,元晟有些地方与她是很像的。他们都有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可以冷心无情,不顾一切,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没能抵住爱情甜蜜的攻击,便致使自己最终一无所有。
苏云微微叹了一口气,三生三世,谈了一次恋爱,却是差点灰飞烟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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