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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酒馆·判官 作者:白饭如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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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走了进来。
史蒂夫。
穿着他去诊所时穿的衣服,这次儿子没有在身边,但他还是那一副慈父的模样。
我长长地,长长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是快乐似神仙。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我,一愣,立刻举起双手。
这可不是一个连环杀手应该有的姿态哦。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儿会有人,第一句话居然是:“呃,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嫌弃我那么早回来?干吗,你要埋伏在这里等着给我致命一击吗?
这时候我发现他举起的左手里,捏着一叠现金,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凶器。
很整齐,都是百元大钞,有好几张。
他对我摆摆手,非常谨慎地说:“呃,别担心,这个很难解释,我知道,但是,呃,我在诊所听到你和你儿子的对话,我想你可能需要钱。”
他摇了摇那几张钞票,然后随手放在入门的鞋柜上:“我从诊所看到你的地址的。”
我彻底迷惘了。
你这是连环杀手候选人还是芝加哥学雷锋标兵评比候选人啊?
史蒂夫不知道雷锋是谁,他把钱放下,就往后退了两步,看我一直瞪着他,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和我父亲,呃,曾经也有过那么糟糕的时刻,呃,呃,等我想修复,呃,一切,呃,都晚了。”
他似乎很紧张,一紧张就会特别多停顿。
好吧,那您是把我当成了假想的爹来孝敬一下吗?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约伯说,咪咪可是照着人家真爹的样子打造我的呢。
他完全走出了门口,我仍然保持着警惕,谁知道他是不是手上拿着钱,口袋里还藏着大刀一把呢?随时准备高举凶器,杀个回马枪什么的。
我小心翼翼地推动轮椅到大门口,躲着拉开一条缝,看到史蒂夫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右边走廊,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左边电梯入口处,约伯居然也站在那儿,看样子是刚赶过来的。
他瞪着眼睛不说不动,视线和史蒂夫一致。
是物业管理正给业主放露天小电影吗?但这是七十一楼啊!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闷闷的轰鸣声。
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连我都听得到,约伯和史蒂夫看样子早被震半天了。
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在望着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窗。
窗户外面除了暮色中的天空,还有一架白色的直升机,驾驶员技术精湛,在很小的空间里自如回旋,随即就悬空固定在了某个角度上。
就在我们三个人都望过去的当口儿,飞机掉了个方向,机舱门正对着玻璃窗,我们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人,就看到一条人影像秃鹫般展开双臂,从机舱中一跃而出,对着玻璃窗直端端地撞了过来。史蒂夫完全被吓呆了,高举双手不断叫着上帝的名字,一出惨剧眼看就要上演。
但想象中那位仁兄会跟个西瓜一样头破血流跌落街心的场景压根儿没有出现。
真正牺牲的是那面钢化玻璃。
整个地被卸下来了。
那个人的身体像具备极大的吸力,跳过来后就牢牢贴在玻璃上,赤足赤手,如履平地。他伸长身体,手指拂过玻璃的周边,还特意在四个角上敲了敲。
接着,他的手指就好像是金刚石的切割器,那整扇两人高的玻璃无声无息地就裂开了,温柔地憩息在那人的手中。他一蹿,无声无息地落在走廊上,转身将玻璃轻轻靠墙放好,而后垂下双手,向我们走了过来。
一个瘦弱的男子,中等身材,容貌清秀,脸上带着天真而羞怯的微笑,戴着一顶灰色棒球帽,穿着一身摄影师和快递员好像都很喜欢穿的卡其色快干衣。
但不管是摄影师还是快递员,必备的专业素质里面都没有包括从飞机上冲出来空手破窗这一项啊。
约伯这时候还保持了相当的冷静,他提醒我:“窗没有破,好吧。”
我说:“你这个不孝子!”
那个男子缓缓向我们走近,他好像认识我一样,深深地注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阴险或恶毒,是一片灰色的澄净,他微微低头,说:“丁通?”
我吓了一跳。
我变成这样,就算裸体给小铃铛看,她都不会知道我是丁通,这位仁兄你我素未谋面,怎么就能一口叫破?
这时候约伯为我挽回了一点脸面,他居然也知道对方的名字:“冥王?”
瘦弱男子颔首致意,伸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放在约伯的手里:“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来接你们去其他地方。”
我本能地觉得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时候史蒂夫终于缓过神来,一边往后退一边盯着我们,等确认没有人想上去杀人灭口之后,就转身飞快地跑进了电梯,我猜他一下去必然要找保安八卦,但保安会不会信他,还真有点费猜。
约伯掂了掂那个包裹,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即打开。我扶着轮椅站起来,看了一眼就立刻吐了,那是一种纯生理的崩溃,猝不及防我就吐了一地。
那是薇薇安的头。
浓妆犹在,生气已失,她死不瞑目,睁着眼睛向远处凝视,似乎不知道也不肯接受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约伯比我镇定,真不知道在入驻十号酒馆前他到底在哪儿干过什么,这么捧着一个脑袋,他还能逻辑完备地追问:“怎么认定的?”
冥王拿回包裹,满不在意地把薇薇安的头包起来,跟我去屠户那儿买了个猪头准备炖的感觉是一样的:“我在你的公寓里跟她撞了个正着。”
我嘴巴张成O字形:“我的公寓?”
约伯拍拍我:“你可不止一个公寓呢,兄弟。”
就是说,如果这件事没这么快解决的话,我的任务就是在不同的地方等人来杀。
约伯说:“是的,长期战斗准备是你一天换两个地儿。”
冥王好像觉得我们说得很好玩,还羞涩而温柔地向我笑笑,这和他手把人头的形象实在太不搭了:“是的,她和史蒂夫进入我们嫌疑犯的名单之后,一切行动都受到我们刻意的牵制,估计犯案的冲动已经达到了最高峰,见到你之后,立刻把你列入了下手对象。”
我摸了摸后脑勺,喃喃自语:“我住哪儿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约伯比画了一个S形,提醒我诊所里有一个蠢得和美得都叫人伤心的前台金发美女的存在。估计这会儿她的主要注意力就在描眉画目,就算把她胸部的硅胶体直接偷走,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想为谁辩护:“万一,她只是想去我家做做客呢?”
冥王从包裹里拿出几张照片给我看:“喏,她给你带的礼物。”
防狼麻醉喷雾,用于限制受害人行动能力;非常细但结实的渔线,能把一个人的四肢捆得失血坏死;刀,非常少见的一种刀,刀刃狭长,刀身很窄,哪怕从图片都能看出那种目空一切的锋锐。
确实很适合握在女人手指细长的小手里。
“之前的受害者,伤口特征都和这把刀符合。”
他弹了弹手指,轻描淡写地说:“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万念俱灰地看着那把刀。
最后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干掉她的?”
冥王又露出那种温柔的笑,笑得我足足打了十几秒钟的寒噤。看上去他和一个普通宅男没有任何区别,但他的气质里深深隐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疯狂,和斯百德一模一样。
也许奇武会的人全都有这种独特的疯狂,他们才会干出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他拍拍我,招呼约伯:“来吧,上天台,直升机会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我们该去的地方不是地狱,而是咪咪的诊所。
二十一 被拿住七寸
忽然间诊所里一个病人都没有了,前台美女也消失了,我衷心祝愿她只是被解雇的。
咪咪独自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椅子上,手指交叉放在身前,他对于我们一行三人的到来毫不惊讶,只是眼睛抬了抬,和冥王打个招呼,两人似乎是旧识,丝毫不需客套。
他明察秋毫:“搞定了吗?”
冥王点点头:“托你的福,比想象中快。”
咪咪看了我一眼:“最简单的方法最有效,一贯如此。”
你的方法算是简单的?那复杂的那些到底要怎么个搞法啊?
他拉开抽屉,摸出两个手机丢给冥王。
“收件箱里都有一条没有读过的短信,你自己看他的判断准不准吧。”冥王低头看了一眼,拆开电话,将卡和电池分离,两样东西都放在手心里捏了一下,变成了一团泥巴似的鬼玩意儿,丢进了垃圾桶。
他走过来,摘下帽子,俯身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谢谢你,判官。”
我扭过头去。
咪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的任务完成了?”
冥王点头,说:“芝加哥站如此。”
咪咪露出快乐的笑容,对约伯竖起一个大拇指:“我想去你们十号酒馆待一阵子,你觉得呢?”
我一听就傻眼了,赶快大叫起来宣示自己的存在:“我呢?我怎么办,就这个鬼样子苟延残喘吗?”
约伯跑到旁边小药房,在冰箱里翻了半天,捏着一盒小棕瓶子给我看:“喏,这是逆转老化的药,吃一个礼拜,你就跟以前一样了。”
咪咪在一边直乐,以专业身份补充:“肝肾功能会有一定程度的损坏,寿命会不会因此减短我们也没有定论,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这是医学吗?这是魔术吧!
听到咪咪说要对我负责,也算是有了生命的保证,我松了口气,尽管内心有强烈的不祥之感,我还是挣扎了一下:“咪咪啊,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现在的状态能坐飞机吗?”
咪咪古怪地看了看我,咳嗽了两声,对约伯说:“你来。”
接着就转身开始打电话,电话里他如常变化着各种口音和语言,我听得懂的部分里,他在交代不同的人上来搬设备,交接营业执照手续,接收本地有价值病人的病历,诸如此类。芝加哥这个诊所搞那么大的阵仗,原来也就是几个礼拜的一锤子买卖。
我眼巴巴地望向约伯,希望他不要当花剌子模信使传达什么坏消息,但约伯无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
“兄弟,你现在是判官了。”
他同情地拍拍我,手劲儿大得好像想当场打得我骨折。
“判官的活儿啊,可是一桩接一桩的啦。”
什么?一桩接一桩?
我没顾上自己左腿还是右腿有退行性疾病,猛地就蹿了起来,一把揪住约伯的衣领,想想不对,揪他有个屁用,转头又一瘸一拐地揪住了冥王。
手底下传来非常奇妙的感觉,他的身体不像人的身体,而像是一块铁板、花岗岩,或者金刚钻。
非常温暖的一整块金刚钻。
我对他嘶吼:“你们要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没关系,你听到了吗?我不是什么狗屁判官,你们干掉谁尽管去干好了,我是丁通,丁通!!我要回家。”
咪咪转过身来,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紧张的神情,尽管一闪即逝。
一个人可以从直升机跳到七十层的楼上,顺手还能拆个钢化玻璃。
我觉得我的王八拳可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那又怎么样??就算被活活打死都好过被人耍着玩。
冥王被我揪着,表情还挺腼腆,都不知道他不好意思个什么。他很和气地跟我说:“我们请你来芝加哥,就是为了判断你有没有潜力成为判官啊,现在你证明了自己是判官,当然就成为奇武会的一员,这个在逻辑上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时语塞,随即又被点爆了:“我操!鬼跟你扯逻辑啊,是你们威胁我要干掉那两个人我才来的好吧,我才不当什么狗屁判官!”
他笑起来,可是说的话却冷冰冰的:“来不及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放到我的耳边,我莫名其妙地一听,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说:“哪个神经病杀千刀的没事半夜三更打电话,你妈妈生得你没屁眼还是你妈自己就没屁眼啊……”
什么叫三九天一盆雪水淋在头上。
那是小铃铛的声音。
我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握拳、挥臂,狠狠揍上了冥王的脸。啪的一声,瞬间我五根手指的骨头就全部碎了,碎得妥妥的。
我闷哼了一声,手上疼得发疯,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随即两只手就合过去紧紧拢住冥王的脖子,以头为槌,对着冥王猛砸。这个举动有多愚蠢我其实很清楚,但是我生平额头没有骨折过,开开洋荤也是好的。
但我被一样温暖的东西挡住了,牢牢挡在冥王的脸前方,无法动弹分毫。
那是他的手掌。从指缝中我看到他的眼睛——灰色的,像死人一样的瞳仁,有非常微茫、难以描述的感情,我感觉这是唯一的一点他是人类的证明。
他丝毫不觉得我这么想揍他是一种冒犯,还非常和气地说:“电话里这位小姐,我们刚刚投资了她一个非常好的商业创意,并且派出了整个专业团队帮助她创业。丁通先生,她是非常聪明的人,值得有美好的前途。”
“这跟我预期的版本不符啊,你们不是应该派个杀手什么的蹲在小铃铛的家门口,只要我不合作,就一枪崩了她们母女吗?”
冥王摇摇头:“那是非常等而下之的手段,丁通先生,作为判官,你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而威胁和强迫都不是保证我们能顺利合作的长久之计。”
我往后退了一步,试图理清自己所面对的状况:“所以,你们帮小铃铛创业?”
他稍微修正了我的说法:“我们只是帮助她过最好的生活。丁通先生,我想你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
我当然知道他们有这个能力,翻云覆雨,予取予求,他们的钱肯定比我呼吸过的空气都要多。
小铃铛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她妈也没有。她一直想读书,却实在没钱去读大学,考上了也没用,住的房子一直都很破,夏天下暴雨的时候还要跑到防空洞去躲一宿。
她是个漂亮姑娘,可是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做最辛苦的工作,在小店里当店员,下班后去建筑工地,跟一群大老爷们儿蹲在一起,从旧房子里拆钢筋去卖。
跟她长得差不多的女孩,有的会去酒吧里卖酒,或者干脆到卡拉OK去陪唱。
小铃铛总是用大嘴巴子把这样劝她的人打出来。
我知道她想清清白白。小铃铛的妈说了,等我能赚到钱养活自己,就让我们两个人结婚。
但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真正赚到钱养活自己,还有小铃铛。
我不知不觉垂下了手,完全沉默了。
就像一条蛇,被人拿住了七寸,我知道自己完全失去了反抗的立场和勇气。
因为我不希望小铃铛再为钱掉眼泪,也不想她默默等待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成为可以照顾家小的男人。
冥王轻轻地在我的身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母亲刚刚被查出癌症,我向你保证她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咪咪,本能地想:得癌症这事儿,不是你和摩根干的吧?
他完全明白我的意思,耸耸肩,很平淡地说:“丁通,我们不会对朋友下这种手的。”
我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脖子,努力发挥我蟑螂一般的适应能力,回到现实状况中来:“那么,我们现在要干吗?”
冥王这时候才掐断电话,小铃铛在里面一直骂脏字,顿儿都没打一个,那真是骂得黄河之水天上来,功力深厚。
手机上调出图像,他给我看:“这里有十二个人,全部是奇武会投资扶持的重要财团所有人,里面有人背叛了和我们当初的协议,并且在竭尽全力团结其他人跟我们作对。”
“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阿姆斯特丹的董事会年度聚会遭到不明力量的破坏和围捕,这个年度聚会的存在和地点,只有奇武会最重要的一部分人知道。”
“好吧,那我要干吗?”
“判官,你要找到这个或者这几个核心背叛者的存在,否则,三个月之后,全球大部分的股市都会同时崩盘。”
“什么?”
“十二个人全部都要死。连他们名下的企业在内。”
二十二 连环杀
六月五日。美国硅谷。BFE高科技公司总部大楼。
玛丽莎步入大门,对殷勤为她按下电梯的保安致以淡得几乎看不到的一丝微笑。小腹中部忽然传来一阵抽搐,剧烈而短暂的疼痛让她连掩饰的余地都没有,幸好电梯门此刻已经关上,否则保安会错愕地看到她完全扭曲的面容。
她今年四十三岁,身高一米七五,金色头发,碧蓝眼睛,纯种雅利安人的特征一览无遗。今年是她进入职场的第十三年,她的身上汇聚了一个职业女性能够拥有的全部光环:常春藤名校的高才生,BFE公司的创始人及最高权力掌管者。在硅谷她是媒体追逐膜拜的对象,人们对她的工作、生活乃至佩戴的首饰品牌和着装风格都崇拜至极,按上礼拜某IT知名评论员的话来说,她是“超级英雄,引领人类上升的女性楷模”。
对于媒体而言,她也充满了大人物所特有的神秘色彩,原始的财富积累如何完成,最初一系列的商业拓展如何做得如此果断而富有前瞻性,以至于了解情况的人们一直怀疑她身后有强力左右她的决策。
但到今天,这一切都不重要,她的名字早就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玛丽莎紧紧靠在墙壁一角,试图在摄像头下保持镇定,但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当电梯终于到达董事会成员专属的办公楼层,玛丽莎几乎是跑出电梯,在助理罗尼小姐惊愕的眼神中冲进自己的办公室,大力地关上门。
上帝啊!她心中尖叫着,对抗着身体深处不断涌现的痛楚。她无力地背靠着门,爱马仕背包从手臂上滑落。玛丽莎定了定神,一抬头,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来。
办公室正中,她的办公桌后,一位不速之客端端正正地坐着,对她举手行了一个礼,淡淡地说:“玛丽莎,怎么样,准备好了去死一死吗?”
六月七日。新加坡乌节路。
亚太经合组织领袖峰会最后一天的会议结束,军警护卫开道的贵宾车队缓缓驶出五星级酒店会场的停车场。日落时分,正是游客大批聚集的时刻,短暂的道路管制也造成了极大的不便。群众在隔离线外议论纷纷,一个说:“这些活王八在台上喷口水沫子到底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贡献?”另一个人说:“绝对没有,不如放个大公仔上去,坐着开完几天会还能拉回家当枕头。”
一支乌黑的枪管从乌节路上一栋普通民居十一楼的某个窗户中微微探出头,枪架在窗台上,看不到狙击手的脸,但一只手始终紧紧贴在扳机上,极为稳定,令人印象深刻地大而强壮。枪口随着车队的行驶慢慢移动,最后锁定了倒数第四辆车。那是一辆黑色奥迪,深色的玻璃隔音防弹,看不出里面有几个人或坐着谁。
车队行驶到乌节路尽头,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前方遥遥传来一连串短促的巨响,车队的速度立刻放缓,一路到最后,那辆奥迪干脆就停了下来。等了有一阵子,情况毫无改观,车中的人似乎感到不耐烦。面对狙击手一侧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一丝缝隙,有人向外极快地瞥了一眼。就在这个瞬间,扳机扣下,一发子弹就像疾风中的雷电,呼啸着穿越天幕重重,扑向奥迪车窗里的一个头颅。
从车里向外张望的人猛然向后一坐,又跳了起来,刹那间脸已经变得惨白,随即又全被鲜红覆盖,呈放射状——那是他身边的人溅出的鲜血。
六月九号。日本东京。股票交易所。
川崎一夫踌躇满志地站在交易所尽头的发布台上,他名下的公司今天最终获准正式上市,作为创始人和董事长,三分钟后,他要在日本传奇企业家松本清的见证下,亲手敲响开市钟。对川崎来说,这是他人生最高潮的时刻,穷困潦倒中白手起家,历经艰难困境,终于成为名震一方的商业奇才,他对自己走过的每一步人生之路都感慨万千。
松本清这时候出现在发布台的一侧,他的保镖和助理拥着他向川崎走来,两人遥遥致意,脸上都堆上了完美的礼节性笑容,相对鞠躬时,两颗白发苍苍的头颅几乎要碰到一起。
“非常感谢您今日的鼎力支持与一向的关照……”
这是川崎一夫准备了整整半个月的开场白,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一整篇的演讲词,尽管短得不足一分钟,但每个字都几乎改过十几遍。今天的场合对他来说如此重要,他宁死也不能让任何一个细节出差错。
但他实在没想到上帝今天心情不好,在这一刻听了他的心声忽然觉得很不耐烦,于是说:“那么你就去死吧。”
一道带着银色边缘的黑色闪电从拥挤的交易所的某个角落飞来,看起来速度并不快,似乎每个人定睛就能看清楚它的真容,但事实上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闪电带着冰冷的威风,在交易所偌大的空间中绕出一个弧形的弯。正当大家都在想这是哪个王八蛋把这儿当澳大利亚草原玩飞去来时,它猛然加速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极速折向直飞向发布台。
众目睽睽之下,那道闪电精准地从川崎一夫和松本清两人的脖子上划过,颈动脉被完全切断,鲜血喷得面前的麦克风都要短路了。两具无头的尸体愣了一会儿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然后相对倒在了一起。
事情太过突然,之后有一段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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