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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门男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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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琛目不转睛的看着龙云,怎么看这人也不像个男人,“你真是男的?”
“真的。”龙云点了点头。
“真的?”
“真的。”
“我不信,你骗我吧?为了不想嫁给我?”崔琛皱眉抱胸看着龙云。

龙云蕴了蕴气,下定决心,走到崔琛身前。
“你要干嘛?”崔琛不知道龙云干嘛突然靠近他。
龙云抓过崔琛的手一把按在了自己的胸前,无奈地说:“这次总相信了吧。”

崔琛瞪大了的双眼。
世界安静了。

(第一卷完)



、第一章 盛京


对于大良的百姓来说,除夕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它代表着团圆,代表着完满。
距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虽然天气很冷,大街上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

从西都回来之后,龙云就好像放风的小鸟又回到笼子里一般。

他朝着窗外叹了一口气,在盛京城,他又成了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夫人。
也难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玩闹的时候,谁愿意被拘着?

不过,让他烦恼的也不止这一件事。还有他的夫君——杨煜展少将。
杨煜展和龙云是假夫妻,这是杨府人尽皆知的事情。
虽然是假夫妻,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按真夫妻来。比如…住在一个院子里。

在杨府。最有权威的人,不用说,佘太君是也。身份最尊贵的人,不用说,先帝亲封和孝郡主是也。杨煜含最怕的就是以上二位,可龙云最怕的人,却不是她们,而是杨煜展。
其实也不是怕,而是无所适从和单独在一起时候那种违和的尴尬感。
他始终不知道该把杨煜展放在什么位置去看待,而且貌似杨煜展对他也不怎么中意。

杨煜展戍边多年,难得能有这么清闲的时候,早起练完剑一进书房便看见龙云托腮望着窗外发呆,皱了皱眉走过去,“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发呆而已。”龙云的天马行空被打断,回过神来。
“有这时间怎么不多练练剑,读读书。”杨煜展为人本就严谨,对待龙云的时候,更像一个严厉的教官。
“我又不考状元。”龙云百无聊赖的说。
“为人就要上进。”杨煜展边说边把剑挂到墙上。
龙云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个鬼脸,腹诽他就会讲大道理,像个老学究一样。

“你怎么来书房了?找我有事?”杨煜展自己也知道,龙云一般能不和自己在一个空间就尽量躲得远远的,能像今天这样上赶着在书房等他,着实不多见。
“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不是去见过皇上了么,皇上怎么说?”龙云努力掩饰着自己看好儿的心情。
“罚了我一年俸禄,以惩戒我的疏失。”
“啊…真是无妄之灾。”龙云低着头说。
杨煜展忽略龙云话音里使劲压抑的那一股幸灾乐祸,接着说:“圣上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让我戴罪立功,已经让兵部再派军马,过些日子我也要回去了。”

“关于那几个西夷人的事呢?皇上打算怎么办?”
“圣上并不打算以此事为由质问西夷。”
“啊?为什么?”龙云觉得十分惊讶。
“我们没有抓住赞松,另外两个西夷人又死无对证,没有证据能证明西夷蓄意谋害大良重臣兵将。所以圣上欠缺发作西夷的立场。”杨煜展沉声说。
“明摆着就是西夷对咱们有动作,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么?皇上打算吃这个闷亏?”龙云瞪大了眼睛。
“慎言,妄论圣上。”杨煜展严肃的说,“只要西夷一天没有把动作放在台面上,只要大良一天没有抓到明确的证据,即便全天下都知道西夷对大良垂涎已久,大良也只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就是要一直坐以待毙喽?”龙云有些不服气。
“并不是坐以待毙,而是要伺机而动,只要西夷狼心不死,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事儿,都被人家打上门了,还不能还击。”
“这就是政治,国与国之间远比人与人之间复杂得多。总有诸多的顾忌,所以从不是直来直去,只能虚与委蛇,锱铢必较。”杨煜展语带深意的说,“在这个时代,大张旗鼓的发动战争,是会引起公愤遭到大陆上其他国家一致谴责的。即使像西夷这样以武立国的游牧蛮邦,现在不也想尽办法‘师出有名’么。”

龙云静静地琢磨着杨煜展的话,想了一会儿往后坐了坐,“好累哦,什么都不想轻轻松松活着不好么。”
“所以皇上能做得了一国之君,而你做不得。”杨煜展话中难得带上一丝调侃。
“呃。”龙云转了转眼珠,“确实呢,皇上高瞻远瞩,聪慧至极,怎是我等庸人可比。”

杨煜展见他话中带上的那一股小狡黠小调侃,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皇上的意思,明年的丰年祭会照常举办。”
龙云调整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老神在在的说:“大约也会继续邀请西夷吧。”
“哦?你知道?”杨煜展语中难得带上一丝兴味。
“又不难猜~”
“不生气?刚刚不是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杨煜展实在摸不透龙云的反应。
“既然不能撕破脸皮,那面子上的事儿还是要装的好好的。连我都明白的事儿,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话间,杨煜含蹦蹦跳跳的进了书房,“哎?哥,你在啊。”
“我的书房我当然在,你怎么来了?”今天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一个两个平时不见来书房的人今天都来了。

“杨柳说龙儿在这儿,我来找龙儿的。”杨煜含说着坐在龙云旁边,朝他挤挤眼睛,“你们在说什么?”
龙云朝她回了个鬼脸,“在说丰年祭的事情。”
“啊?还是要举办丰年祭啊?”杨煜含不太高兴的说。
龙云有些惊讶,“哎?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么?不希望举办丰年祭么?”
杨煜含瞥了一眼龙云,“不一样,要热闹怎么都能热闹。说什么丰年祭,表面上是交流,其实大部分不还是大良向其他国家输出么。”

“呦,咱们杨大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国事了?”龙云嘲弄地看着杨煜含。
杨煜含伸手拧了他一下接着说:“本来就树大招风,现在还弄个丰年祭告诉全天下自己又会这又会那,不是明摆着让人上门抢么,原来没有想法的,估计现在也有了。不是有句俗话,人怕出名猪怕壮么。”
“杨煜含,注意你的言辞。”杨煜展皱眉沉声说,这一个两个的都口无遮拦,早晚要惹祸,“当年太皇太后设立丰年祭,远比你想的深远,你这小儿一般的质疑莫要说出去平白惹人笑话。”
杨煜含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梗着脖子不说话。

杨煜展接着说:“众所周知,大良虽然不善战,但是于其他众多领域都是大陆一流。”
龙云掰着手指数了起来,“高产的农事技术,多元的诗词歌赋,精美绝伦的绣品。”停顿了一下,促狭的接着说,“甚至闻名天下的美人。”
“正是,这些都是天下皆知的,不举办丰年祭你以为其他国家就都不知道么。”杨煜展接过话说。
“是啊,所以我说的才没错,大良这些都很好,可就是军事实力很一般,在其他国家眼中,不正是一只肥羊么。拥有那么多的好东西,却没有守住这些东西的实力。”杨煜含佐证自己的话。

“所以才有了丰年祭。”杨煜展淡淡的看了一眼杨煜含说。
杨煜含一拍额头,一副别人都不能理解她的样子,“所以才不应该有丰年祭!有了丰年祭,不仅各国都知道咱们有这些好东西,而且咱们还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输出给他们。大良把所有都教给别人,别人又不会把兵力分给大良,咱们不就成了只出不进的傻瓜了么?等人家把这些都学了去,大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到时不就任人鱼肉了。”

杨煜展还是淡淡的看着杨煜含,“你就这么一点儿政治觉悟还大放厥词?”
杨煜含不服气,“什么叫一点儿啊,我说的不对么?不是我为人自私,因为丰年祭,那些便不再是大良独自拥有的了,兵力又不如人家,擅长的又被别人学了去。咱们没有的人家有,咱们有的人家还有,咱们还剩什么?”
“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实则,这才是太皇太后高明的地方。”杨煜展正色道。
杨煜含又想说话,被龙云伸手挡了一下,不平的坐了回去。

龙云朝着杨煜展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既然已经天下皆知,藏着掖着又有什么用,倒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借由丰年祭,使得各国受惠于大良。各国既然接受了大良抛来的橄榄枝,若想再对大良有个什么企图,不是要掂量掂量,免得落个以怨报德的坏名声。”

“西夷那起子蛮族怎么会在乎什么名声,要是在乎名声怎么敢暗中给你们下药。”杨煜含想起之前的事。
“你也说了,是下药,是暗中,现在的西夷,早已不是过去的西夷了。若是和过去一样,何须下药,何须暗中?何况其他国家也不是吃素的,整个大陆都看着呢。毕竟各国都等着师出有名的理由讨伐他国呢。”杨煜展话里带上一点讽刺。

龙云一直在低头想着什么,忽然开口,“也许…兵力最不强硬的大良,孕育着大陆上最多元的技术和文化,实际上是最好的结果…”
杨煜展看向龙云眼中闪过一点惊讶。

杨煜含有些泄气,杨煜展不同意她就算了,怎么连龙云也不跟她站在一边,“你怎么也这么说,叛徒!”
“你听我说。”龙云拉着她坐下,“如果像西夷那样的国家,不止兵强马壮,还商业繁荣,产粮丰富,医术卓绝。那么面对如此强大的国家,大良绝不会是唯一一个灭亡的,各国君主也都懂得唇亡齿寒这个道理。”

杨煜含有些动摇,“那照你的意思,很多国家乐见现在的情形?”
龙云点了点头。
杨煜展说:“没错,没有一个国家不想得到这些,同时也没有一个国家希望别国独自得到这些。所以大良的存在是最好的结果。现在的大良是面向全大陆,大家都受惠,如果有人想一家独大,其他国怎么可能答应。如果有一天大良颠覆了,被他国侵略了,比如西夷,先不论其他国家的存亡,单说西夷是否还会继续向他国输送这些,就是个未知数。”
“所以,更有深意的是,无论是农工商医,这些东西大良无一例外向各国输出,机会均等,无疑在无意中制了各国的实力,维持了整个大陆的平。”龙云说着又露出一丝小狐狸般的笑容,“各个国家的君主明知道被一个兵力不甚强硬的国家制着,却怎么也不能跳出这个圈子,大概都有些窝火吧。”

从刚刚到这一刻,杨煜展一直在观察龙云。
记得早年佘太君曾说,龙云是极聪明的。现在看来确实不是点不透的顽石,方才自己只说了一句,龙云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想到这些,见事能明白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他有些惊讶。
杨煜展赞同说:“是,所以广招各国召开丰年祭,决不止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太皇太后深谙制之术,丰年祭便是最好的体现。”

杨煜含见这两人一搭一唱的,自己根本无力反驳,又觉得被他们说服实在有些丢脸,“好啦好啦!不愧是夫妻俩,看这一搭一唱的,真是有默契啊。”
听到这话,杨煜展的脸硬了一下,龙云一副吃不进吞不下的尴尬表情。

杨煜含扳回一程,心里甚是得意,“不说这些了,反正跟我关系也不大。龙儿,咱们走吧。”
龙云缓过来气儿问:“走?去哪?”
“今日是段家姐姐的生辰。”
“我就不去了吧。”龙云本就不是女儿身,又是个出嫁妇人的身份,还是觉得自己不去的好。

“那可不行,大家都说我嫂嫂深入检出实在是太神秘了,还有几个促狭鬼私下说你定是丑无盐,我非要让她们看看到底谁才是无盐女。”杨煜含愤愤地说。
龙云是完全不在乎,“无盐便无盐,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身为男子跟一帮小女孩置气,实在有失风度。

“那不行,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你今日必须跟我去,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让他们看看我们杨家不止治兵第一,美色也是第一。”杨煜含得意地说。
龙云哭笑不得,“都多大了,怎么还这样孩子气。”
杨煜含板下脸,“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你去是不去?”
龙云见她这样,无奈地说:“好吧,不过我可说好,我不做那什么劳什子的打扮,我便和平时一样随你去。”
“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让安叔去套车,咱们正门见,你快点啊!”杨煜含得逞了,满心欢喜的如同小鸟一般飞了出去,完全视杨煜展于无物。

杨煜展叹了一口气,“越发的没规矩,这几年便要谈婚论嫁了,满京城哪家敢要她!”
“女孩子嘛,有了心仪的人行为举止自然就娟秀了,等嫁了人自然就安心相夫教子了。不必担心。”龙云安抚说。
杨煜展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感同身受?”
龙云随即笑了起来,“是啊,装女人装得多了自然有的是心得。”

杨煜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谢谢你。”
龙云不明所以。
杨煜展又补充说:“在西都。”
龙云明白过来,“小叔不是已经谢过了,怎么这么客气。”
“小叔是小叔,我是我。也不止是你为了我们来回奔波的事,还有在蝎子洞里为了我挡掉的那一下。”
龙云微微一笑,“不然呢,看着你被拍成肉泥么?别说是你,就是个不认识的人我也不能看着他受死啊。更何况咱们是一家人,这些都是应该的。”
“还是谢谢了。”杨煜展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问道,“那个崔琛的事,如何?”

龙云一愣。
是啊,不知道那霸道嚣张的男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回到崔家寨了,知道自己是个男子的事儿会不会对他打击太大。
想起最后,他那惊愕的神情和语无伦次的落荒而逃,龙云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龙云回过神,“我跟他说明白了。”
杨煜展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点点头,“那就好。”
“没事我就先走了,含儿还在等我。”龙云拱了拱手,走出了书房。

杨煜展看着龙云的背影,他并没有忽略刚刚龙云出神时那莞尔一笑。



、第二章 异人


“虽说不打扮,可你这也太素了吧。”自从上了马车,杨煜含就一直在念叨龙云。

“人家的生辰,咱们又不是主角,穿的那么艳丽不就喧宾夺主了么。”
“你也知道是人家的生辰,你就不能穿的喜庆点儿?一身白衣,活像去奔…”龙云瞪了一眼杨煜含,把杨煜含那个“丧”字堵在了嘴里。

“等哪天我就让杨梅把你的嘴缝起来,让你口无遮拦。”龙云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上下看了看,“这不是挺好么,我一个男人,那些花里胡哨的还是留给你们小姑娘吧。”
“人家又不知道你是男的,你看你连束发都不用头饰,别人还以为杨家虐待你呢。”

“我本就是出嫁妇人的身份,庄重就好了。”龙云说着一把拉过杨煜含,“小姑奶奶,你快坐好吧,一会儿颠了你。”
“大道上有什么好颠的,又不是城外,就算我在车里跳舞也摔不到。”杨煜含说着站了起来,在马车里左摇右摆的示范给龙云看。

龙云正看着她笑,忽然间就听马儿嘶鸣,马车一个急停,杨煜含没站稳“哎呦”一声 “嘭”的一下就撞到了车上。

龙云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去看杨煜含,“怎么样,没事吧?”
杨煜含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揉揉撞到的额头,“没事没事。”

“让你坐好你不听。”龙云看着杨煜含除了额头红了一点没什么大事,放下心来,向驾车的车夫问道,“怎么回事?”
那车夫吞吞吐吐回道:“少夫人,前面有人。”

人?什么人至于这么不好说出口?龙云蹙眉纳闷。

这时,车外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
“敢挡老娘的路,老娘去看看。”没等龙云拦住,杨煜含说着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这条街因不是城中的主干道,所以并不宽敞,街道两旁本是一些买菜的小贩。

杨煜含刚一下车,入眼就是一副杂乱的景象。
地上倒着一辆木质的独轮车,独轮车前洒了一地的米面和蔬菜,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放声大哭,那孩子额头流血不省人事。

杨煜含不清楚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忙问车夫:“这是怎么了?”
车夫尽量压低声音回答:“荣国公姚家的二少爷驰马太急,撞了人。”

那妇人见孩子满头鲜血,怎么叫也叫不醒,发了疯一般的去扯姚沛的腿,口中喊着:“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啊。”

姚沛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身着一件金丝裹边的玄色长衣,外罩一件淡色的貂皮裘。他身量颇高,只是眉宇间浊气很重,眼底有些乌青,看起来眼光很是阴鸷。

他冷冷的看着那妇人,一脚就把她踹得仰倒在地,阴狠的说:“滚,别脏了爷的鞋子。”

那妇人爱子心切,哪肯罢休,又扑过去,拽住姚沛,“还有没有王法了,你的马踩死了我儿子,你要为他偿命!”
“你算个什么东西!”姚沛阴毒的笑了起来,甩起手中的马鞭,一下一下的就朝那妇人抽去。
那妇人只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抵得住这样的毒打,被抽着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嗷嗷嚎叫。

“哎呦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京城一霸姚二少啊。”杨煜含夸张的大声说。

姚沛停下手中的鞭子,看向出声的方向,一见是杨煜含,挂上一抹讽刺的笑,“杨煜含,你又要来多管闲事?”
“哪敢啊?盛京城的姚二爷谁敢惹啊,一提姚二,连小孩子都要吓哭了。”杨煜含说着拍了拍心口,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

这姚沛是荣国公的二儿子。荣国公的大儿子早夭,唯剩下姚沛这一根儿独苗,又因是老来得子,所以极是得宠。从小就爱惹事生非,长大了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是盛京城里有名的纨绔恶霸。只是他爹爹荣国公曾救过先皇,所以皇上格外开恩,不太出格儿的事儿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罢了。

姚沛一甩马鞭“啪”的一声掸起一地的尘土,“知道怕还不赶紧滚!”

杨煜含装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也不看姚沛,踩着小碎步跑到那妇人身边,搀起她说:“大嫂子,这人啊不能跟畜生置气。来,快起来。”
姚沛一听大为光火,“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

杨煜含瞟了他一眼,“人说的话,畜生自然听不懂。你以为天下真的没王法了么?”
“王法?哼。”姚沛冷笑着从马背上下来,朝着杨煜含走了过去。“你们杨家的人就好多管闲事,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爷就是王法!” 
杨煜含也不甘示弱,“怕你?你真以为这盛京城变成你家的了?”

姚沛抬手就要抽杨煜含,却被跟出来龙云一手阻住,“姚二少,一个大男人当街打骂妇孺,实在有失风度。”
姚沛本来就很好色,见到龙云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放过,勾起邪笑说:“要都是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我哪里舍得打。”
说着还一把攥住了龙云的手腕。

龙云心里一阵恶心,不动声色的摆脱了他,走过去抱起那个孩子细细查看。
因为姚沛骑马撞了那妇人的独轮车,不巧的是孩子就走在独轮车的旁边,所以被砸了个正着。索性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要紧急医治才好。

龙云抱着孩子走到那妇人身旁,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说:“大嫂子,孩子还有救,您赶紧带着孩子去就医吧,晚了就真的耽误了。”
那妇人一见孩子果然还有气息,狂喜起来,接过孩子,忙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说完,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向了医馆方向。

“美人儿,你放走了他们,怎么赔偿我?”姚沛吊儿郎当的问,眼中散发着色眯眯的光芒。

明明是你撞伤了人,说的倒好像人家惹了你一般,真是荒唐至极。
龙云不自觉的就想起,似乎崔琛也说过类似赔偿什么的话。怎么那个时候没觉得这么恶心呢…

龙云心里这么想,但面儿上还是装的很得体,“姚二少,咱们杨姚两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那母子二人本就无辜,姚二少就看在杨家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吧。”
姚沛靠近龙云,用鞭尾挑起他一丝头发把玩着,“看在杨府的面子上估计是不管用了。”
龙云沉住气问:“那姚二少的意思是?”
姚沛笑着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还没等龙云说话,杨煜含当仁不让的冲了出来,一巴掌拍掉姚沛的手,“呸!姚老二,就你这扶不起的样儿,还肖想我杨家的人,快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姚沛从来就跟杨煜含不对付,听她这么说哪能罢休,怒火中烧,抬起手就要打。

龙云正想伸手去挡,就听见一个男声,“哎,哎,哎,这可不好。”
说着,斜插出来一只手就抓住了姚沛的手腕。

这人大约二十五六岁,长得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带着一点儿文雅的俊朗。一双桃花眼不看人的时候也飘来飘去,鼻梁挺直显得五官很立体,两片薄唇即使不说话也带着笑意。
他像一般走江湖的郎中一样,一身素色的布袍,手里持一柄竹竿,竿上挂着一道竖幅,上书——悬壶济世。

姚沛凶狠的看着他,“哪来的狗东西,还不放开老子!”
这人被骂了也不气恼,依旧笑眯眯的说:“不该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姚沛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其实心里一直在冒汗。
这人虽然面目带笑,但是手上的劲儿一分也没少使。姚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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