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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断弦by罗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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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持!」朱锦纹也站起身来,心急火燎地冲上高台,什么王爷的风范全丢到九霄云外了,仓皇失措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看着他毫无生气的面容,朱锦纹悲愤交加,转身朝夜弦冲了过来。
「夜弦陛下!」他被侍卫拦住,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他已经去了,你心愿已偿,还请留他个全尸,让我等将他带回故乡安葬!」
他已经……去了么?夜弦有一瞬间的恍惚,脑中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竟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示意侍卫放开朱锦纹,后者慢慢走到他面前,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悲痛,沉声道:「你赢了,能否给他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夜弦认真地看着他,神情若有所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头脑已如同飘扬的雪花,散乱而空白。
「他不是神,他只是个人。」朱锦纹声音更低了一些,低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难道你以为无论怎样对待他,他都不会伤、不会死?」
再坚强的生命也有逝去的时候,就如再深刻的爱恋也有消磨殆尽的一天,那恨呢?仇恨也能被死亡带走吗?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夜弦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传旨下去,留他一个全尸。」
从刑场归来,他一个人独坐在寝宫中,把侍人宫女都打发了出去,一动不动地坐到掌灯时分。
炽月听说了早晨的事,震惊之余又有几分骇怕,在殿外探头探脑,不敢贸然闯进去。
直到岳承凛带着一队宫女赶来,炽月才松了一口气,抓住他的手臂小声说:「皇兄在发呆,我不敢去打扰他。」
这个一向最得宠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都有不敢的时候,可见房中的气氛阴郁到什么程度,岳承凛叹了口气,在殿外拱手道:「臣岳承凛求见陛下。」
「进来吧。」夜弦的声音平淡温和,带着明显的倦意,岳承凛挥一挥手,炽月一闪身跑了进去,直往夜弦身上扑:「夜弦哥哥,你用过晚膳了吗?」
夜弦轻弹他的额头,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一点辙也没有,宫女们跟了进来,摆开晚膳,岳承凛行了一礼,道:「陛下,炽月殿下很担心您,一整天都茶饭不思,您就陪他一同用膳吧。」
虽然毫无胃口,但是不忍心最疼爱的弟弟跟着自己忧心,夜弦点点头,拿起筷子,轻声道:「承凛,你也坐,今天不必恪守君臣之礼。」
岳承凛应声坐下,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夜弦的脸色,问:「陛下,喝酒吗?」
他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压抑着什么,也许这个时候应该一醉方休,让自己可以暂时忘记那些苦痛。
「不,我很好。」夜弦机械地搛了一筷子菜入口,食不知味,「这件事情了了,我心里一颗石头也就放下了。」
他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多么让人难过,爱已逝去,恨已清偿,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只剩下空无一物的寂寥。
岳承凛低下头,迟疑了片刻,说:「朱锦纹请求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国。」
「允了。」夜弦体贴地给炽月夹了他爱吃的菜,轻描淡写地说:「你去准备吧,这些小事就不必禀报了。」
岳承凛咬了咬牙,低声道:「那明天的场合,陛下就不必出席了,臣知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夜弦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事已至此,再没什么可难过的了。」
他一直很平静,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见证过这段爱恨纠葛的人都害怕这副平静的表相下深埋着会把人吞噬殆尽的激流,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守望着。
可是夜弦知道,他平静,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出别的反应,他很累,非常非常地累,累到连感官都迟钝了,笑不出来,哭不出来,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被他硬生生地洗去了,剩下的就是平淡的、心如止水的时光,直到老去,直到逝去,也许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才会消失吧。
「好狠的心呐!」朱锦纹把浸透了鲜血的衣裳剪掉,用沾了药酒的白巾小心地擦拭沈英持血肉模糊的后背,「你们君臣果真都是一个样子!」
启程在即,他们被安置在一处偏殿中,岳承凛前来探望,弯身看了一下沈英持的伤,说:「伤口还在渗血,他还活着。」
「胡、胡说!他死了!」朱锦纹像护仔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在沈英持身前,戒备地瞪着他。
岳承凛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拿去,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定神丹?」朱锦纹半信半疑地接过去,用眼角乜斜着他,说:「你难道不想杀了他邀赏?」
「在陛下的心目中,他是死是活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岳承凛漫不经心地挥挥手,他并不傻,知道沈英持不过是受刑过重一时背过气去,不过既然陛下松了口,他也索性睁只眼闭只眼,新君继位,国事纷繁,实在无暇顾及这等琐事。
朱锦纹撬开沈英持的牙关,把定神丹给他灌了下去,说:「你们就当他死了。」
「正是。」岳承凛起身朝外走,朱锦纹叫住了他,眼神游移不定,说:「你好像突然变得有点人情味了,难道我先前看错你了?」
他眼中的期待让人胸口发紧,岳承凛深吸了一口气,答道:「不,你没有看错。」
次日清晨,宫墙之上,夜弦目送着一队车辇消失在视野尽头,清俊的面容平静安详,冬日里淡薄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淡去了眉宇间深凝的愁绪。
「为何不去送送他?」
身后传来岳承凛的声音,夜弦转过身,淡然道:「何必再添伤感,你呢?」
岳承凛摸摸肿起一座五指山的半边面颊,眼底尽是懊恼之色,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总是板着严肃脸孔的冷酷男子此刻满脸五味杂陈的表情,夜弦摇头一笑,道:「琐事已了,下去吧,还没给太后请安呢。」
夜弦很快展现出他强硬狠厉的一面,重整吏法、严格考功、减免赋税,革除了一批庸碌无能的臣子,又把几位倚仗资历不服新帝的元老重臣降职,重惩了妄图谋反的王叔,朝野上下,没有人再敢小看这位年轻的皇帝。
皇太后看在眼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原位,看着夜弦时,眼神慈爱而欣慰,只有一样,让她总是放不下心。
夜弦从来不近女色,继位数月以来,没有纳一个妃子,也从未临幸过哪个宫女,太后怎能不急?于是亲自挑选了十几位美貌的贵族少女,送进后宫服侍皇帝,然而都被夜弦不冷不热地拒绝了,太后更是疑惑,又挑了几个柔顺娇美的少年,谁知夜弦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挥手遣散了他们,让太后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如滚油浇心,坐卧不安,又怕挑明了会伤皇儿的心,于是趁某日晚膳,她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夜弦一回,结果夜弦当场呛了一口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顺过气来之后脸色带了几分难为情,道:「母后多虑了,儿臣并无隐疾。」
太后松了一口气,忧虑不减反增:既无隐疾,为何将那软玉温香拒于门外?
舍不得再惊扰皇儿,太后叫来丞相岳承凛,悄悄问他:「皇帝在中原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岳承凛哪敢据实以告?支吾了半晌,实在推拖不过去了,才含含糊糊地编了一套「夜弦有了心上人以致于对肉欲之欢失去兴趣」这类的鬼话,半真半假,蒙混过关。
原来她的皇儿竟是个痴情种子,太后半喜半忧,猜来猜去,猜到瑞雪身上。
他们青梅竹马,素来亲密无间,又有婚约,夜弦的心上人,十有八九就是她。
傻孩子,为何不跟她这当娘的说呢?太后连忙召瑞雪入宫,想玉成好事,谁料那丫头却说事不谐矣,回去求老父上了一本要求退婚,更让人惊诧的是夜弦竟然准了——这成什么体统……一国之君难道想孤独终老、皇嗣断绝么?
「儿臣自有分寸。」面对太后的诘责,夜弦低眉垂首,恭谨地答了一句,让她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追问:「你被哪个狐媚子勾了魂,连瑞雪这样的美人都不要?」
夜弦笑而不答,漆黑如墨的眼瞳浮上淡淡的忧伤,再一次软化了母亲的心。
「罢了,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不透也是人之常情。」太后叹了口气,「你和瑞雪毕竟一起长大,纵是没了婚约,多亲近亲近也是好的。」
她还抱着几分希望,想让他们往来之间,旧情复燃。
「可惜大哥是个死心眼,母后怕是要失算了。」炽月剥开一颗秋橙,掰了一瓣送到夜弦唇边,道:「情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把人搞得这么颠三倒四?」
夜弦敲敲他的额头,道:「等你长大些,就明白了。」
炽月枕在他大腿上,转过头看旁边弹琴的人,问:「那你呢,瑞雪姐姐?」
瑞雪挑了几下琴弦,道:「覆水难收,只能说造化弄人、天意如此吧。」
「对了,我上次听到岳大哥问起那个沈……」
炽月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夜弦出声打断:「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沉默了片刻,他转向瑞雪,道:「是我对不住你,瑞雪。」
如果不曾遇上沈英持,不曾尝过那种刻入骨髓的痴迷与痛楚,那么他会迎娶瑞雪,疼她宠她,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即使那只是源于十几年青梅竹马积累起来的亲昵与宠溺,无关男女之情。
「陛下不必自责。」瑞雪柔声道:「瑞雪对陛下的敬慕之心不减分毫,只是,女人终究想嫁一个全心全意待自己的有情郎,陛下的心是别人的,瑞雪已不再奢想。」
夜弦神情有些不自在,苦笑道:「连你也这么生分,我可是把你当成亲妹子的。」
瑞雪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读出其中混杂着几分苦涩伤感、几分无奈黯然,她叹了口气,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当成兄长一般思慕敬爱?
都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拐骗了她的陛下,待到夜弦回到他们身边,已是情根深种,什么都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难再强求,她也看开了,纤手划过琴弦,绽开一个明媚娇憨的笑容,道:「夜弦哥哥,再听我弹琴可好?」
又到了冬天,一场雪过后,月色更加明亮晈洁,夜弦批完折子,回到寝殿仍是无心睡眠,挥退了宫女,独坐窗边,对着棋盘消磨起来。
不觉已是深夜,万籁俱寂,突然有什么东西敲在窗框上,发出「啪」地一声轻响,夜弦被扰乱了思绪,放下棋子,侧耳静听,片刻之后,又是一声轻响。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敲一国之君的窗子,大内侍卫都是摆设么?
夜弦起身推开窗,寒气扑面而来,横空飞来一粒小雪球正好砸在他胸前,定睛一看,几步开外,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脸上犹带着温柔的笑意,道:「我被贬到挨着黎国边界的启州做官,今夜冒昧前来探访故人,有惊扰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说着,他一腾身掠入寝殿,将目瞪口呆的夜弦拥入怀里,附耳问道:「想我了么,我的夜弦?」
恍如隔世。
第六章 多情
夜弦整个人都傻了,清明的头脑被乍然出现的「故人」搅成一团襁糊,呆呆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这个孤独的雪夜产生了幻觉。
他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压抑了一年的激流正在胸中翻涌,原来有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消失,一经撩拨,便澎湃得不可收拾,夜弦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任由那人对他又亲又啃,一双手摸啊摸啊就摸进衣裳里,急色地朝腰下探去。
带着凉意的手指探入他温暖的衣衫,夜弦浑身一哆嗦,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沈英持,怒目而视,低声道:「你还活着!?」
他明明亲眼看着他断气,难道他竟从黄泉归返,前来讨债了么?
沈英持也不恼,贪看着他白皙俊美的容貌被愠怒染上一层潮红,一时间心痒难耐,狼爪又伸了过去,搂住对方柔韧的细腰,声音带了几分浸着欲望的低喘:「我只会死在你的手下,夜弦,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哟!」
露骨的情话带着显而易见的诱哄之意,双手放肆游移,熟门熟路地抚摸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点着簇簇火焰,灼人的热意直冲脑门,夜弦咬牙克制着身体的反应,抓住沈英持不老实的手,怒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沈英持挑挑眉,他表现得还不明显么?看着夜弦脸红归脸红,一双黑瞳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拒绝,他眯起眼睛,笑得有几分邪气,道:「自然是找你重温旧梦、共度良宵,我一路上都在想怎么亲你摸你,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让你在我怀里哭着求饶……」
「呛」的一声龙吟,一柄精光四溢的宝剑贴上他的颈项,寒气激起一片细小的颤栗,成功地让他噤了声,夜弦气得脸色发青,道:「混帐!当初我真不该留你!」
「别口是心非了。」沈英持眨眨眼,道:「你不是早该料到会被我这个无赖缠住不放么?把剑放下,心肝,你舍不得杀我的。」
「是吗?」夜弦深吸了几口气,怒极反笑,「不杀你,我也一样治得了你。」剑尖险险地在他喉咙口逡巡了片刻,「你说,我是割了你那根胡言乱语的舌头……」寒光闪闪的宝剑慢悠悠地朝沈英持腹下移去,隔着衣袍轻轻划动,声音清淡得仿佛只是随口聊聊日常琐事:「还是,割了你下面这祸根?」
沈英持乖乖地闭上嘴,心知把夜弦惹火了,为避免那人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收起一脸无赖相,换上诚挚恳切的神情,低声道:「你就真的对我……半点情意也没了么?」書香門第論壇
若是,你早被一剑穿胸了,还有命在这里说些气死人的话?夜弦皱着眉,沉声道:「你又胡说什么?就算你侥幸活了下来,你我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回去吧,再像这样溜进宫来,我可不会手软。」
沈英持沉默了一会儿,咄咄逼人的视线片刻不离他的脸庞,问:「你也爱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夜弦心头一颤,仍是冷冷地道:「不要废话!」
沈英持像苍鹰盯住兔子一般凶狠地看着他,道:「你当初不杀我,是因为你怕杀了我,你会再也忘不了我!」
夜弦眼中闪过几许心虚的神色,肩背挺得笔直,嘴硬道:「我以为你被打死了,朱锦纹求我留你全尸,我何必再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你的脏血?」
沈英持嗤笑一声,道:「这一年来,你安插在我国都城的线报难道什么消息都没回禀么?还是你害怕听到关于我的只言片语,所以一直放任自己逃避?」
这个混蛋在向他勒索感情,一步步紧逼到自己不愿意面对的内心深处去!夜弦持剑的手开始颤抖,神情懊恼不已,沈英持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满意地看到夜弦慌忙收剑入鞘,他柔情万千地执起夜弦的手,道:「你知道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男人,就算死在你手里,也会变成鬼缠着你,夜弦,你认命吧。」
夜弦僵了一下,指尖冰凉,沉吟半晌,道:「那又如何?我不会陪你这么荒唐下去,我有身为一国之主的责任,满朝文武、举国上下,都在期待着皇嗣的诞生,与瑞雪的婚事没了,终究会有别的女子登上后位,有别的女子被纳入后宫,为我生儿育女,我……不能为你做一辈子孤家寡人,何况……这种关系,本来就不能见容于世,你我要如何相处?难道你肯委屈求全做我的男妃么?」
他的声音枯涩暗哑,每一个字都吐得分外艰难,沈英持摩挲着他的手指,叹了口气,道:「不逼你了,我知道你的难处。」
夜弦胸中漫上惶然的酸涩,苦笑着低下头,仿佛倦极,指节轻轻蜷起,回握住沈英持的手,贪恋着放弃之前最后的温度。
沈英持眸中柔情似水,道:「夜弦,这么冷的夜晚,我快马疾驰了两个时辰来见你,你不会这么狠心要赶我走吧?」
「呃?」夜弦抬起头,犹豫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道,「我叫宫人给你安排别的寝殿。」
沈英持摇摇头,道:「那岂不是会传出些闲言碎语?不必麻烦了,我在你这里将就一晚就好。」
「你……」夜弦面沉如水,戒备地看着他,沈英持以一个温暖的笑容化解了他的心防,道:「朋友之间同榻抵足而眠,这很寻常吧?」
夜弦还未出口的拒绝被堵了回去,闷不吭声地点点头,不肯再看沈英持一眼,像情绪低落的猫儿一般默默地爬上床,缩在床里,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解衣声,脸上没来由地一阵躁热。
温暖的躯体靠了过来,隔着中衣贴着他的后背,沈英持分去了半幅锦被,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腰,夜弦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妥协地轻叹,放松身体,感觉着包裹着自己的绵绵暖意,竟然有了一种想要留住这个怀抱的冲动。
幸好理智的弦还绷得死紧,不肯越雷池半步,沈英持也没做出格的事,只是搂住他的腰身,把他整个拥在怀里,低声道:「睡吧,什么都别想。」
浓浓的睡意涌了上来,夜弦打了个呵欠,意识开始迷糊起来,朦胧中,听见那人低声问:「夜弦,还记得你离开那天我说过的话么?」
思绪轻飘飘地,声音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夜弦咕哝了一声,沉沉睡去。
沈英持拂开他腮边的黑发,轻吻他的脸颊,绽开一个宠溺的笑容。
我的夜弦,如果你以为此刻的退让代表我的妥协,可就大错特错了,我这个卑鄙的人,可是会一步步蚕食掉你的决心,直到彻底吞占你的身心,让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
一夜酣眠,让夜弦差一点误了早朝。
殿外宫人一迭声地催促,夜弦才揉着眼睛从美梦中醒转,神志还不清醒,本能地朝身边的温暖躯体偎去,感觉到有温热柔软的东西磨蹭着他的脸颊,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夜弦,还想睡么?」
夜弦怔了一下,猛然清醒,霍地坐起身来,脸色阴晴不定,低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原以为他会趁夜色离开,现下天光大亮,还怎么走得成?
沈英持神色有几分委屈,道:「每次我想起身,你就拽着我不放,一直往我怀里缩,我又舍不得硬推开你……」
「闭嘴!」夜弦瞪了他一眼,气势短了几分,听到宫人的催促声,他顺手张开锦被蒙在沈英持身上,朗声说:「把换洗的东西送进来,然后统统退下,朕今天不用伺候。」让人看到一国之君与敌国将领衣衫不整地搂在一起,他的脸要往哪儿搁?
沈英持裹在被子里闷笑,夜弦伸手捂住他的嘴,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夜弦羞恼交加,一拳招呼过去,本以为他能躲过的,没想到沈英持却生生受了这一拳,下巴上很快显出一片青瘀,委屈道:「你好狠心……」
夜弦敷衍了事地替他揉了几下,隔着帘帏屏风,听到宫人们的动静,他不禁有些紧张,又想拉起被子蒙住对方,沈英持看出他的心思,先下手为强,一把将夜弦拖到怀里,在他耳垂上轻咬,威胁道:「你亲我一下,不然我就叫出声。」
无赖!夜弦恶狠狠地瞪着他,拳头又高高地扬起,沈英持识相地松开手,以口型道:『欠着也成。』
「滚!」夜弦气得头晕,低吼出声,把外面的宫人吓了一跳,飞快地退下,沈英持笑得肠子打结,冷不防被一脚踢在腰上,痛呼一声,惹得退到殿外的宫人惊声问:「陛下,出了什么事?」
夜弦挥帐下床,道:「没事,都不许进来!」
沈英持也跳下床,主动伺候他梳洗更衣,又借机吃了几口豆腐,夜弦冷着一张脸,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惊慌与无奈,道:「下了早朝我就回来,你不要乱跑。」
「遵命。」沈英持为他穿戴整齐,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道:「我等你。」
旖旎的气氛来不及细品,夜弦急匆匆地冲出寝殿,迎面碰到捧着早膳的宫女们,他哪里还顾得上用膳,急道:「先送进去,等朕回来再说,今天一天,谁也不许擅入朕的寝宫!」
「是,陛下。」领头的宫女应声道,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心里直犯嘀咕:皇上这是怎么了,明明晏起了顾不上吃饭,为何还教她们送到殿内?
皇帝下了禁令,自然没有人敢乱闯,铁塔一般的侍卫守在殿门前,连负责收拾的宫女也踏不进一步,不过,拦得住别人,拦不住他炽月。
谁不知道黎国二皇子是皇帝陛下的心头肉?平时惹了祸捅了娄子,夜弦连大声喝斥他都舍不得,宠得快要上天,炽月虽然生性顽皮,在兄长面前却分外乖巧,每天一有工夫就黏着他夜弦哥哥不放,像块小牛皮糖似地跟进跟出,撒娇耍赖更是比吃饭还熟练,夜弦对他简直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宫里的人都知道,就算炽月要天上的星星,皇帝陛下也不会皱一下眉毛,何况只是闯一闯他的寝宫?
早晨的异样情况炽月听说了,勾起了他浓重的好奇心,趁皇帝哥哥早朝的时间,想溜进寝殿一探究竟。
侍卫自然不肯放行,炽月自然也不肯无功而返,两方就在寝殿门外夹缠起来,炽月从软语央求到厉声恫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拍着胸脯保证陛下怪罪起来全由他一人担着,口水都要说干,那群冥顽不化的家伙还是一脸为难地摇头,把持着大门一步不让。
「难道里面养了只老虎,会吃了你们不成?」炽月横眉竖目地瞪过去,视线扫过,一列侍卫统统低下头去,不敢迎视二殿下刺人的目光,炽月见好说歹说都说不动这群臭石头,只好祭出最后一招。
他抽了抽鼻子,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蒙上层层水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有变成倾盆大雨、冲垮城墙的危险。卫队长见状,扑通一声跪倒,道:「卑职知罪,请二殿下恕罪。」
守卫不力,顶多吃一顿板子扣个把月的薪饷,若是教陛下看到二殿下在他们面前哇哇大哭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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