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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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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饭菜刚好布置妥当,几个宫人手执空盘弯身正准备退下。两人步入席间,刘欣执筷夹起一记鲜嫩的鱼肉放入董燕碗中,温柔道:“试试这个。”

“嗯,”董燕低着头,也依样夹起眼前的菜放入刘欣碗中,羞怯道:“陛下……”

席间你来我往,端的是郎有情妾有意,一顿饭吃的极为缠绵。

一时饭毕,天色尚早,两人便坐着闲话家常。董燕从没想过,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如同普通百姓一般,这么温柔可亲的同自己说话,心情更是复杂的难以言喻。

“陛下,容华,请用茶。”锦绣端了盘子在两人面前低头恭敬道,刘欣微微点头,正要接过茶盏,却不料,锦绣突然手一滑,整盏热茶一丝不落的全都倒在刘欣身上。饶是刘欣及时起身,仍有不少茶水泼在了腿上。

董燕脸色大变,锦绣见状,知道自己闯了大祸,马上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玄色华服上,一块地方的颜色犹为深重。刘欣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怒喝道:“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奴婢拉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董燕立时如遭晴天霹雳,身形摇摇欲坠,五十大板,莫说是锦绣这么一个弱女子,就是彪形大汉,也撑不住啊!

好不容易拉回自己的神志,苍白着脸刚要开口请命,旁边的锦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道:“陛下息怒,锦绣姐姐她……”

“谁若说情,罪同此人!”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刘欣微微眯了眼,凌厉的目光射向锦音。

锦音吓得一个哆嗦顿时噤声,董燕也在他的盛怒之下颤抖着唇说不出求饶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锦绣被拉出去。

听着院中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董燕顿觉五脏六腑揪成一团,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人扼住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刘欣负手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董燕突然对眼前的男人生出畏惧之情,一股寒意从心底陡然窜出:她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温柔就忘了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手握天下的权者强者。也许在他眼里,一条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

锦绣的叫喊声慢慢低了下去,不安的感觉弥漫上心头,殿内无人敢说话,静的似乎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董燕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刺到手心的肉里。

没过一会儿,有宫人进来轻声禀报道:“陛下,罪人不堪重刑,已经……”

“死了?”看到宫人的神色,刘欣不耐挥手:“死了就扔出宫去,这点事情还要朕来说吗?”

“是。”宫人恭敬的领命下去,董燕顿觉眼前天旋地转,只有两个字在耳边不断回荡:死了……死了……刚刚还在给自己敬茶的锦绣……刚刚还鲜活的一条人命……

董燕面色苍白如纸,一双明眸也失去了应有的色彩,刘欣回身看到她这样,一时有些懊恼,但随即掩去,抚上她冰凉的额头,关切问道:“容华怎么了?”

温暖的手触在额头,董燕如避蛇蝎般惶惶后退几步,反应过来后才觉得不妥,只好讷讷掩饰道:“没、没什么,大概是受了凉,身子有些不舒服。”

刘欣也不计较,柔声道:“朕叫御医来瞧瞧。”说着便作势要叫人。

董燕忙推脱道:“不用麻烦御医了,臣妾睡会就好了。”

“既是如此,容华就好好歇息吧。”刘欣温柔看着她的眼:“等哪天身子好了,朕再来便是。”

话音未落,就看到董燕立即跪下俯身低头道:“臣妾恭送陛下。”

殿内的宫人都为董燕捏了一把汗,当今圣上的脾气有多反复无常,她们刚刚都看在眼里,董容华这么没有规矩的不等陛下说完话就急匆匆的赶他走,万一陛下发起火来……

谁知刘欣却不生气,只淡淡一笑,起身拂袖而去。

董燕瞬间如抽了力气般瘫软在地上,过了许久,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叫锦音:“快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锦音“哇”的一声哭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道:“小姐,什么……都没有了,锦绣姐姐……锦绣姐姐……也没有了……”

董燕怔怔的看着她,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大滴大滴的落在地面上晕染开来:“锦绣……我……我该怎么跟大哥交待……”
第二十三章
“大哥——”

从宫中回到董府,刚下软轿,董贤便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去,王昭手里捧着一个碧绿玉匣立在董府门外。

董贤看到他,嘴角不由噙上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大步走过去,道:“显明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派人通知我一声?”

“我问过了,大哥前几日都在宫中,我……”王昭脸上现出委屈的神色,高大的身材配上这一副滑稽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的想笑。

董贤经他提醒方想到是自己疏忽了,讪笑着转移话题:“来进府坐坐。”

王昭忙摇摇头,道:“不了……”话还未说完,就被董贤拉着往府里走去,无奈之下,只好跟上去。

穿过重重回廊,布局精致的花园,终于到了董贤居住的院落。王昭抬头看着院门的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若愚,不由好奇问道:“大哥,你这匾牌……”

“哦,”董贤随口回道,“我自己题的。怎么了?”

“若愚?”王昭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疑惑问:“什么意思?”

“这个啊,”董贤拉着他一边跨进门槛,一边解释:“取自‘大智若愚’,语出《老子》——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显明不懂。”紧跟着董贤走进屋里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王昭的脸皱成一团。

“少爷回来啦。”锦铃一见两人进来,忙迎上去,焦急道:“少爷,我听宫里的人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让锦铃看看。”

董贤宠溺一笑,道:“无碍,不用担心。去泡杯茶来。”

锦铃不乐意的撅起嘴:“少爷——”

“好啦好啦,”知道这小丫头是关心自己,董贤心里一阵感动,笑道:“真的没事,你信不过你家少爷,总该信得过宫里的御医吧?”

锦铃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吐了吐舌头跑下去泡茶。

“小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董贤假装无奈的对着王昭说道。

“锦铃也只有在大哥面前才这么没大没小,就像我……”声音到最后几不可闻。

董贤正忙着脱去身上的大氅,没听清他说什么,转头问:“显明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王昭忙挥手表示没有什么,看到董贤冲他一笑又转过身去,心跳不觉漏了半拍,默默的在心里把刚刚的话补上:就像我,只有面对大哥时才觉得是真的开心。

“对了,”董贤放好大氅,走到他面前坐下,道:“那个匾额的意思……”

一听他开口,王昭忙端端正正花坐好,做出认真听讲的模样。董贤看他这个样子,不由扑哧一笑,给了他一记拳头,道:“你这小子!这么大的人还跟小孩子似的。”

王昭装模作样拱了拱手,晃晃脑袋,捏着嗓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学生在此,请先生赐教。”

董贤见他如此,干脆放下身段同他玩闹起来,板着脸粗着嗓子道:“前几日教的功课,都学会了吗?”

“是,先生,学生都背下了。”王昭洋洋得意道。

那就背来听听,背不来的话就等着领罚吧。”董贤一只手负在身后装作严厉的样子道。

王昭一听,脸立刻垮下来,哭丧着脸说:“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打小最怕背书了。”

董贤伸手给了他一记爆栗,促狭笑道:“怎么?现在知道叫大哥了?让你小子跟我斗!”

“我哪儿敢跟大哥斗啊!”王昭连连喊冤:“是大哥以才学压人,小弟虚心求教,大哥到现在还没给答复呢!”

“什么叫以才学压人?”董贤笑骂着又敲上他的脑门,被王昭机灵的躲开。

王昭边躲边虚张声势喊着:“以大欺小了!以大欺小了!”

董贤收回手,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耐着心思解释道:“大智者,愚之极至也。大愚者,智之其反也。外智而内愚,实愚也;外愚而内智,大智也。外智者,工于计巧,惯于矫饰,常好张扬,事事计较,精明干练,吃不得半点亏。内智者,外为糊涂之状,上善斤斤计较,事事算大不算小,达观,大度,不拘小节。也就是说,做人不能太过张扬,当糊涂时须得糊涂,以免引祸上身。”

“哦——”王昭拉长了尾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懂了么?”董贤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子,忙追问了一句。

果然,王昭干脆利落回道:“不懂。”

董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懂就迷糊着吧!”

“大哥,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王昭理直气壮的哭诉。

董贤斜了他一眼,道:“你只要记着祸从口出就好了。”

“是!谨遵大哥教诲。”王昭笑嘻嘻应道。

正巧锦铃端着盛了茶盏的盘子上来,里面还摆了一小碟精致小巧的点心。董贤捏起一个送到王昭嘴边,笑道:“这可是我们锦铃拿手的桂花酥,尝尝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王昭张嘴吃了,入口香甜酥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甜而不腻,香而不浓,确实是难得,不禁咧嘴一笑,赞道:“好吃!”

锦铃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玩乐,忽而瞥到桌上的玉匣,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董贤闻声看去,同样好奇着问王昭:“显明,这是……”

王昭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察觉到董贤关切的眼神,忙低下头调整情绪,再抬头时已是一片灿烂笑容,拿过盒子推到董贤面前,道:“听闻大哥就要成亲了,我……”笑容变得苦涩起来,“我就要回去了,大哥的喜事……显明恐怕不能亲自献上贺礼了,这个请大哥收下。就当是……就当是我送与大哥大嫂的贺礼。”

“回去?”敏感的捉住他话里的关键字眼,董贤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回哪里去?”

王昭淡淡一笑,道:“当然是回我应该去的地方。”

“应该去的地方?是哪里啊?”不待董贤再问,锦铃抢先一步焦急问道:“王少爷你把话说清楚啊!”

王昭没听到似的,专注的看着董贤的眼睛,像是对他说话又像是宣誓,开口掷地有声:“大哥,我一定会完成娘的遗愿!”

“遗愿?”董贤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干娘她——”

“大哥别伤心,娘她走的时候很平静,是在睡梦里去的。”虽是安慰着董贤,王昭的眼里却隐隐泛起泪光。

“王夫人……”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由掉了下来,锦铃忙捂了嘴拿帕子擦拭。

“显明你——”董贤神色莫辨的看着王昭,“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王昭生生逼回去涌上来的泪意,勉强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多说无益。说出来也只是惹大哥徒增伤心罢了,不如不说。”

董贤眼里现出愤怒之色,狠狠一拳捶向他的右肩膀,怒声吼道:“什么叫多说无益!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大哥!干娘的事情……”

“大哥!”王昭不躲不闪的挨了他一拳,生硬的打断他,“娘说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丧母之痛了,不想让你再经历第二次。”

董贤闻言,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无力的跌坐回椅子里,右手覆盖上自己的双眼。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什么时候?”

突然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让王昭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他是问娘什么时候去世的,于是忍着伤痛道:“乙卯年底。”

修长手指下的眼睛紧紧闭着,有湿意沾到指尖,董贤平平静静道:“哦,是我来长安那一年。”

“大哥——”王昭不安的低低唤了一声,拿掉他遮盖眼睛的手,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水珠。

董贤缓缓睁开眼,因为哭过的缘故,眼睛更显明亮润泽,像是一汪清澈的山泉。王昭不禁呼吸一窒,心跳莫名加速。

董贤垂下眼帘,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大哥,我……”王昭愧疚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告诉我……”

“大哥,我错了。”不等董贤说完,王昭忙开口揽过错失。

董贤看了他一眼,沉着脸道:“我生气的是,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自己全部揽下,自己承担所有伤痛,承担所有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悲伤,这本就不是你所能接受的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承担!你……”说着说着,情绪就激昂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强作平静道:“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大哥?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是干娘的儿子?你有没有……”

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董贤侧过脸,端起桌上的茶盏,掩饰自己的情绪。刚开始听到干娘去世的时候,震惊、伤心、难过,各种情绪一涌而上,让他措手不及。再后来,想到从小母子相依为命的王昭,不敢想他是怎么承受着失去至亲的痛苦,不敢想他是怎么忍着伤痛葬了干娘,不敢想他是怎么下定决心跑去了边远的军营……

恍惚间,那个小小的孩子的身影似乎浮现在眼前,紧紧抿着嘴的模样,用倔强不服输的眼神看着他。

“大哥,”王昭一把握住他的手,歉意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见董贤仍是默不作声的不紧不慢喝着茶,王昭眼巴巴的看着他,慌不择言问道:“对了,不知道大哥要娶的是哪家小姐?”话一出口,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没事给自己心里添堵么!

董贤岂会不知他在转移话题,无奈的在心底默叹了一声,没好气的接道:“赵家。”

“赵家?”锦铃惊呼一声,不解道:“我记得跟少爷有婚约的是谢家小姐。”

锦铃这么一说,董贤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抬头盯着王昭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成亲?”



第二十四章
锦铃这么一说,董贤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抬头盯着王昭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成亲?”

信上是提到了成亲,但并没有说是什么时候。而且回到董府之后,他发现府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因此,他猜想,可能只是父亲以防万一的权宜之计。既是权宜之计,那么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刚刚锦铃的反应,正好印证了他的想法。连锦铃都不知道的事情,王昭是怎么知道的?

王昭躲开他质问的眼神,闪烁其词道:“是董府看门的小厮告诉我的。”

“咦?”锦铃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少爷要成亲?”

谎言被拆穿,王昭尴尬的偷偷瞧了一眼董贤。

董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一副你不好好解释就给你好看的悠哉模样。

王昭顿觉强大的压力迎面扑来,背上冷汗涔涔,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大哥……”

董贤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含笑道:“显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了跟大哥说?”

抹了把额头不断沁出的冷汗,王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个……这个……大哥……”说着微微侧目看了眼锦铃,董贤会意道:“锦铃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王昭鼓起勇气,索性全盘托出:“大哥的那封家信。”

“家信?”董贤重复了一遍,看到王昭点头,于是皱起眉头道:“这是私信,你怎么会看到?”

“大哥,”王昭又唤了一声,脸色的嬉笑之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大哥心思太单纯。宫里是是非非牵涉极多。这送入宫中的东西,哪个不是经过层层检点才能进去的?既是有人检查,又怎么会密而不漏呢?”

听完王昭的一番话,董贤默默的低下头,确实是他疏忽了,居然没想到这一点。诶?不对!董贤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王昭,嘴角扯开一个危险的笑:“显明——”

王昭不由打了个冷颤,刚刚还是好好的,又怎么了……

正在茫然间,董贤起身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身逼近他,“大哥不记得你在宫中有差事!”

明亮的眼眸里燃起熊熊烈火,这么近的距离,似乎能听到对方隐约磨牙的声音,王昭身子不由一抖就要摔下椅子去。

董贤一把拉起他,狠狠的按住他的肩膀,重重的一下接一下拍着,阴笑道:“显明,我的好兄弟!”

王昭呲牙咧嘴的吸气,别看大哥文文弱弱的,这下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能抵的上半个他了。

过了一会儿,王昭实在撑不住了,哭丧着脸坦白,其实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只是不想这么早让大哥牵涉进来。

“柳世映?”董贤不确信的重复了一遍,看到王昭点头,不解道:“他不是在御医院吗?你在军中,怎么会跟他有所联系?”

“此事说来话长。”王昭将两人相识的过程娓娓道来,董贤边听边点头,最后总结道:“所以,你们是在军中建立起的深厚友谊?”

“诶?”王昭挠挠头,憨厚笑笑,“这么说也对。他那时做军医,有次我受伤,正好是他给我敷药。我看到是熟人,就跟他聊起以前的事情。大哥,别看他整天一副板着脸的模样,心肠还是挺好的。”

一提起柳世映,董贤就想起在宫里时他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说要节制的话;一想起这些话,董贤就不由的抽动了下嘴角,敷衍着附和道:“嗯……好……”

“可惜,我那次病好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王昭惋惜的叹了一声,随即眼里现出喜悦之色,“没想到,这次来长安去宫里述职的时候,居然碰到他了!大哥,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嗯……缘分……”董贤仍然心不在焉的回道。

王昭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疑惑问道:“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董贤随口回了一句,脑中仍在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原本就认识——军中重遇——治疗伤口——突然消失——宫中出现——宫中偶遇……

对了!董贤激动的在半空中一击掌,“啪”的清脆响亮的一声响,疼的他倒吸一口气,低头看去,果然两只手掌心都通红起来。

两只手相互搓着揉了揉,感觉好点了,董贤这才扭头看着王昭,认真道:“显明,你知不知道柳世映为什么要去军中做军医?”

王昭摇摇头,说:“我没问过。”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宫里出现?”

“这个我知道,”王昭兴奋道:“我那日在宫里见到他也很意外,就问他怎么会突然成了御医。他说他父亲是御医,现在年老体迈了,就找儿子来继承他的衣钵。”

董贤的眸子沉了沉,看来柳世映跟所有人的说辞都一样,都是说顺从父亲的意愿。

王昭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什么,”董贤抬起头,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接着问道:“你怎么看到我那封家信的?”

王昭诧异的“咦”了一声,道:“我并没有看到那封信啊。宫里守卫森严,我怎么可能在没有陛下的允许下进去?况且还是男子禁足的后宫。”

董贤闻言,默然半晌,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成亲的事情的?”

王昭奇怪的看着他:“哦,这个是柳世映告诉我的,我不是跟大哥说过了吗?”

“怎么告诉你的?在哪告诉的?都有谁?”

一个接一个问题砸过来,王昭想了想,理清条理,清清楚楚道:“前几日我来找大哥去醉仙楼吃饭,每次都是无获而归。那天,又没有见着大哥,我就自己去了醉仙楼饮酒。自己喝酒多闷啊,我就边喝边往窗外看,你猜怎么着!嘿,正好看到柳世映从楼下路过,我就想,反正一个人喝也是喝,两个人喝也是喝,索性叫了他陪我一起喝酒。饮至酣畅处,他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大哥要成亲了,你心情不好?’我一听这话,本来糊涂的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了。我就一把抓住他想要问个明白,谁知他头一歪,直接睡死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说话你就信了?”董贤冷着脸斥道,心中却在暗自计较道:果然,柳世映此人不简单!

王昭搓了搓手,讪讪笑着说道:“我不是想着他好歹是宫里出来的,消息总会比我灵通一些么。”

听到王昭的话,董贤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子,刚刚还义正言辞的训斥自己不懂宫里规矩在,轮到自己倒犯起傻来。习惯性的伸出手敲上他的脑门,王昭一个激灵躲开,心有戚戚焉的看着他道:“大哥——”

董贤看到他滑稽的一面,脸上实在是绷不住了,遂笑骂着道:“白白长这么大个子怎么不长心眼!幸好那柳世映没有存什么坏心思,要是真的算计起来……傻子!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大哥——”王昭突然拉起他的衣袖捏着嗓子撒起娇来,“我知道大哥待我最好了。”

听到他故作扭捏的声音,董贤不由一阵恶寒,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锦铃看了,只捂着嘴偷偷笑。

“大哥,”王昭突然恢复正经,道:“刚听锦铃说,跟大哥有婚约的是谢家。为什么大哥要娶的却是赵家小姐?”

董贤慢慢收起笑,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红的似火的晚霞,悠悠道:“再过几天,圣旨也该下来了。”

第二十五章

董贤慢慢收起笑,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红的似火的晚霞,悠悠道:“再等几天,圣旨也该下来了。”

“圣旨?”王昭不解问道,“圣旨跟大哥成亲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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