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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贤-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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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御医微微摇头,附在刘欣耳边说了句什么。董贤站在一群人的外围,听不真切,只看到刘欣垂在一旁的手猛然握紧了拳头,青筋直爆。
老御医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欣心上,脑子里不停回荡着那几个字“熬不过……熬不过……”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正暗自焦急的董贤忽觉有人碰了自己一下,随即便听到了熟悉的嗓音。
董贤转头,看到一身素装的董燕,刚唤了声“燕儿……”就被她嘘声阻止,董燕侧目示意他看刚进殿门的人,低声道:“是皇后。”说着迎上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口内唤道:“姐姐贵安。”
傅皇后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胡乱点了点头,便直冲太后榻前而去。
董贤第一次见到刘欣的皇后,不由多看了两眼,印象中的皇后不是趾高气扬便是富贵逼人,而这位皇后,却是朴实的紧,身上所穿的衣物所佩戴的饰物甚至还不如董燕来的华丽,而长相,至多算的上是中人之姿……
正在打量间,耳边又传来董燕的小声问话:“哥哥,你是跟陛下一起来的吗?”
暂且抛下对傅皇后的评论,董贤点头,道:“燕儿也接到消息了?”
“嗯,”董燕一双美目泪光点点,柔弱道:“燕儿听说帝太后不好,便匆匆赶了过来。陛下与帝太后母子情深,我怕陛下他……”担忧的往刘欣的方向看了看,未说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董贤闻言,也不禁担忧起来,目光紧紧跟随望着刘欣。刘欣此刻半跪在榻前,执起丁太后的一只手放在脸颊摩挲,如同贪恋母亲怀抱的羔羊。
“欣儿,”丁太后勉强撑起眼皮,混浊的目光在刘欣脸上扫了几遍,方认出来是他,“是欣儿吗?”
“母后,是我。”刘欣紧紧握住她的手,忙回道。
丁太后颤巍巍的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脸颊,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母后做了个梦,梦到你父王来接我了……”
刘欣心中一沉,忙打断她哀求道:“母后陪着欣儿好不好?”
丁太后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接着刚才未说完的话,道:“就像是我们刚成亲那会儿似的,侍女侍从一大堆,热闹极了。你父王就那么从人群里走出来,接我回家。你父王说等我等这么多年,都快等不下去了,我若是再不去,他就娶别人为妻了。”说着说着,丁太后的眼里淌出混浊的泪水来,脸上却犹自带着笑:“这么多年了,他要是真有那个心,早就娶了,哪里还用的着等到现在?我就知道,他是哄我呢……”
“母后……”丁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已经无人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了,只看到她瘪瘪的唇微微颤抖着一张一阖,最终缓缓闭上,归于平静。
紧握的手突然一沉,刘欣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了,静静的把她的手小心放进被子里,忍着痛楚转身,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低沉着嗓音道:“帝太后……已经去了。”
面前瞬间哗啦啦跪了一地,抽噎声、呼喊声混成一团,刘欣回头看了一眼面容安详的丁太后和榻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皇后,顿觉头疼胸闷的厉害,心中空荡荡的一片,茫茫然的抬腿就往外走。
眼前衣角翻动,带起一阵冷风,一晃眼,董贤便看到刘欣大步出殿的身影,殿内的人全都俯身趴在地上恸哭,竟无人发现刘欣已经离去。
略微想了几秒钟,董贤当机立断,决定跟上去。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前,刘欣看到是他,也不阻止,只把头别过去一声不吭的继续走。
转转折折不知道走了多久,人影渐渐稀少,人声渐渐远去,耳边听到的唯有蝈蝈知了的声音,脚下是晕染了月色的小径,董贤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不知。”刘欣这回说的倒是实话,他心中难受,只想着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躲躲,便漫无目的的专拣小径走,哪里会事先想好去哪个地方?
难得董贤没有反驳,只微微叹了口气,拣了个平稳的地方坐下,顺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方,言简意赅道:“坐。”'
面前是一片小小的水面,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浸了水银一般银光粼粼,两人并肩坐着不说话,董贤侧头看着刘欣紧紧抿着的唇,所有安慰的话在失去至亲的悲痛前都变的苍白无力,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良久,董贤终是踌躇着开口道:“生离死别是人世常事,你……节哀。”酝酿了许久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下去,最终只憋出这么一句,董贤懊恼的拽了把手边的野草泄愤。
刘欣像是木偶般,目光直直的盯着水面上一处,不说不动,昔日嬉笑怒骂之色全然不见,只有一张平静到毫无生气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现出一片惨白。
董贤再回过头来看时便吓了一跳,不由双手按住他的肩,凑上前挡住他的视线逼着他与自己对视,小声叫道:“刘欣。”试图拉回他的神志。
刘欣茫然的目光在董贤脸上搜索了一番,直至与他眼睛对上,方有了焦距,眼神逐渐明朗起来,紧紧抿着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是你。”说完全身松懈了一般,伸手环抱住他,把头沉沉的埋在他的后脖颈,沉声呢喃着:“别动,让我靠一会儿。”
董贤静静的任由他抱着,肩头一阵湿意逐渐蔓延开来,想要回头,却被刘欣按住,沙哑着嗓子道:“别看。”
心知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董贤了然的听话待着,不知过了多久,搂在腰间的手忽而用力紧紧抱着他,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刘欣似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语,低低道:“圣卿……我只有你了呵……”
董贤闻言一震,下意识的大力挣开他的怀抱。刘欣冷不防被推开,踉跄着后退几步,怔怔的对上他歉意的眼,忽然自嘲一笑,道:“是了,你从未相信我,又怎会陪我……”
即使是在月光下,董贤也看的清楚,刘欣眼里浓烈的哀痛悲伤,心里陡然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微微别过头掩饰自己的狼狈。那边刘欣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摆上平日里那张威严肃穆的面孔,淡淡开口道:“回去吧。”
40第四十章
宫里早闹哄哄的乱成一团;帝太后薨,陛下莫名消失,皇后哭的不省人事,董容华又什么都不懂;张公公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殿门口团团转,直到看见刘欣无恙归来,这才舒了口气,抹把汗迎上去,小心觑着他阴沉的脸色唤了声:“陛下。”
刘欣点头,黑暗暗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沉声道:“让她们都下去吧。朕想跟母后独处一会儿。”
“是。”张公公将他的话传下去,殿内的人领旨;七七八八的逐渐退下,就连皇后也被宫人搀扶着出宫。
偌大的宫殿内一时只剩下张公公与董贤。董贤跟着刘欣一路过来,这会儿站在他的身后颇有些尴尬,刘欣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跟着别人一起走还是继续待着。
刘欣沉默着走到帝太后榻前跪下,近乎贪恋的凝视着她仿若睡着的容颜,久久不语。
“大人,”张公公轻轻唤了一声董贤,见他回头,方小声道:“陛下吩咐小的,让小的送大人回府。”
董贤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不知刘欣为何会这么安排,视线落在背对着自己的人身上,话却是问身边的张公公:“陛下何时……”
“不久之前,”张公公一边回答一边引着他向门外去:“大人跟着小的这边请。”
跨出殿门的时候,董贤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刘欣依旧垂头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身影在空寂的宫殿里显得越发单薄寂寥。心底突然涌上些许怆然,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轻弹是因为未到伤心处,伤到极处,是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茫然。从水边回来到现在,刘欣都默然不语,这会儿更是连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到,董贤有些不安又有些忐忑,想要安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闭上,转身跟着张公公决然离去。
“母后,”耳边传来殿门关上时厚重的声音,殿内空荡荡的只剩下刘欣一人。半跪在丁太后榻前,刘欣眼里一派痛楚中夹杂着茫然,对着她低声喃喃道,“母后,你从小教导孩儿,要做个心怀天下的好皇帝,我也依照你的嘱咐不敢有半点差池。可是,你怎么没有告诉孩儿,若是碰到情字,该如何解?我……”像是小时候一样,在无数个黑暗的夜里,偎在母后身边诉说着自己的心思,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了母亲温暖话语的安慰。
月亮不知何时隐藏进厚厚的云层中,夜色愈发浓厚,只有几盏宫灯在夜风中摇摇欲坠,闪着点点模糊不清的亮光。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张公公哈腰进来,轻声道:“陛下,办妥了。”
前方的人微微颔首,道:“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陛下。”张公公还待说什么,抬眼看到前方的人背对着他微微摆手,只好把话咽进肚子里,恭敬道了声“是”方躬身退下。
“你有心思?”男子大大咧咧的光着膀子坐在床榻上,粗大的嗓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董贤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若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在这里藏着,尽管大声吼。”不去管那人诧异的目光,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杯凉水灌下去,又凉凉道:“反正被官府抓走的不是我。”
男子听他说自己嗓门大,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讪讪的摸着鼻子,又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火上心头:“你!”
董贤慢腾腾的舀起帕子沾了水擦把脸,道:“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男子却收了怒气,舀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抵着下巴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有心思。”这次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董贤正默默思量着刘欣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笑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心思?”
男子洋洋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头,道:“这里。”董贤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眼里是自己捉摸不透的神色。男子没有防备,不由惊了一下,身子往后仰了仰,董贤慢腾腾道:“我与你仅限于救与被救的关系。其他的事情,你莫要多问,也莫要多管。”
话音刚落,人已经在自己两步开外,一来一回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男子还未回神,愣愣的看着他动作优雅的吹了灯,温润的嗓音在瞬间黑下来的屋子里响起,充满警告的意味:“管好你的嘴,送你一句忠告,切记祸从口出。”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对面的软榻上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隐隐约约勾勒出人形。良久,除了窗外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男子出了会儿神,无趣的躺下,睁大了双眼看黑压压的床顶,他白天睡的多,这会儿自是睡不着,只好睁着眼睛想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仍是那人不断翻身的响动,男子终于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喂!你睡着了没有?”
脑子里全是刘欣的话,董贤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许久还是睡不着,猛然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带了怒气,低声吼了一句:“干什么?”
“呃,”男子挠了挠头,虽然知道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还是翻了个身转朝他的方向,道:“我看你有心思,想帮你。”
董贤心里正乱成一团的,闻言冷笑一声,道:“帮?怎么帮?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弃我的条件。”半晌,没有听到男子的回答,董贤想着便不由有些懊悔,说不定他是真心想帮忙,自己迁怒于他,确实不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热,想要道歉却又拉不下脸面,不道歉又着实过意不去,正左右为难间,听到男子道:“睡吧。”没有起伏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两人静静的躺着,各存心思,谁也没有睡着,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董贤又翻了个身,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叫了声:“阿黑,你睡了吗?”故意叫了自己为他取的名字,企图缓解沉默的气氛。
男子低低的“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察觉他没有生气的意思,董贤忐忑的心放进肚子里,双手交叉叠在脑后,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踌躇着开口:“你们那里,跟大汉有差异吗?”
男子似是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方道:“有。”
眼睛睁得久了有些酸痛,董贤缓缓阖上,道:“有什么不同?”
阿黑紧紧皱着眉头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琢磨着字句慢慢道:“这里,规矩多。我们,规矩少。”
董贤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规矩少?那允许男子不喜欢女子吗?”
“不喜欢女子?”阿黑似是不明白什么意思,疑惑着重复了一遍。
“就是允许男子喜欢男子吗?”董贤解释道,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为什么不许?”阿黑想也不想反问道。
“那你们……”想说的话像是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阿黑却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道:“原来你是为这个犯愁。”
一拍胸脯,说起自己的家乡,阿黑豪气顿生,言语里带着藏不住的自豪感:“我们草原儿女不像你们汉人那么麻烦,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管他男人女人,只要自己看上眼就成!”
“是吗?”董贤若有所思的敷衍着应了一声,不管男人女人,只管顺应自己的心么?
作者有话要说:趴地,我也木有想到,过渡个感情戏份居然会这么久qaq
相信我,不出两三章,两人就会甜甜蜜蜜奔小康了……
想问问大家是觉得隔日更好呢,还是日更好呢,还是攒好几天之后一把扔上来好呢?
某人想弄个稳定的更新时间(羞涩捂脸)
41第四十一章
建平二年六月;帝太后薨,举国哀丧。在此期间,刘欣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的状态,没有表情的脸上让人猜不透心思;唯有渐渐消瘦的身体显示了他内心的悲痛。
而让董贤不解的是,从那日之后,刘欣再也没有找过他,除了商讨政事之外。并且态度大为转变,对他与对其他大臣没有两样,往日嬉笑戏谑的脸被一张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脸取代,谦虚有礼;不苟言笑,仿佛之前说那番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董贤初时以为是帝太后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反倒默默松了口气,虽然对刘欣现在的样子不怎么习惯,至少他没有再缠着自己说喜欢,也没有再缠着自己说真心,如果他还是这样,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然而,一晃眼三个月过去,刘欣却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久而久之,董贤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刘欣这么做,分明像是在刻意躲着他。
这日,刚一踏进殿内,董贤便看到那个叫南思的侍从正站在刘欣身边为他研磨,刘欣不时抬头,两人相视而笑。心里顿时堵了块石头一般,呼吸不顺畅,自帝太后去世,董贤便很少见刘欣笑,更别提在他面前笑了,然而现在,却对着一个他曾经说过无意的人在笑,并且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那笑是发自内心的笑。
“董大人,您来了。”南思眼尖的看到董贤,忙放下手中的墨棒,弯身行礼。
董贤还未说话,便看到刘欣伸手拦住他,微微带着不悦道:“朕说过,在朕面前你无须对外人行礼……”
剩下的话刻意被忽略,眼里是少年带着羞赧的笑,董贤突然觉得有些讽刺,多么熟悉的话,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是换了他人。外人?现在自己已经是外人了?突然有些想笑,眼前这个人,曾经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着情话,转眼间就拥他人入怀。这就是所谓的真心?
“圣卿今日可有要事?”低沉的嗓音将董贤拉回现实,要事?董贤摇了摇头,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进宫来跟他商议政事,说是政事,其实以往时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刘欣在调笑。
“若无要事,便自行退下吧。”刘欣似是不耐的说了一句,董贤抬头,看到他仍端正的坐在书案前,似乎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仍旧对着南思。
应了声“是”便转身欲离去,忽听到南思“咯咯”笑着小声道:“陛下,不要这样,董大人……”
董贤回头,娇小的少年正被刘欣握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挠着掌心,极小的动作,却显得暧昧无比。
似乎是感受到了董贤的目光,刘欣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道:“圣卿还有事?”语气生硬,似是对待陌生人。
董贤浑身冰凉,忙低头道:“无事。”
“无事便退下。”刘欣毫不留情的下令。
董贤垂着头微微抿着唇,一只脚刚要跨出门槛,刘欣却突然叫住他,道:“以后若无朕的旨意,圣卿就在家里待着吧。若有要事,朕自会派人找你。”
“是。”用力的咬了下唇,董贤闷声道。
刚走出殿门没多久,董贤就听到张公公急冲冲的叫了声:“董大人留步!”
董贤驻足,张公公在他面前站住,脸上堆起笑道:“小的是来传陛下旨意的。”
“旨意?”
张公公小心觑了他一眼,道:“陛下刚刚吩咐小的告诉董大人一声,让董大人从明儿个起来宫里教南思公子写字。”
“教南思写字?”刚刚还让他无事不要进宫,这会儿倒想起他的用处来了,董贤嗤笑一声道:“他自己来不是更好?”
张公公抹了把汗,他一个做伺候人的,也不敢问上头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以来,陛下的脸色一天沉似一天,他在边上候着,总心惊胆颤的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听董贤这么一说,一些猜测的事情渐渐浮出水面来,突然之间醒悟了,感情是这两位在闹别扭?揣着这个心思,张公公苦着一张脸,叫苦不迭,您跟那位闹别扭一闹就是这么几个月,我们底下这些人可都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董贤见他苦着一张脸不说话,遂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心情不好,舀着人家出气确实不该,于是勉强扯起一个笑脸道:“董贤逾矩了,张公公莫怪。”
张公公一听他这么说,忙“哎哟”一声,道:“董大人您这客气的,小的可不敢当。陛下为什么这么做,上头不说,咱也不好推测,您说呢?”见董贤点了点头,张公公连忙又道:“陛下的旨意已经传到了,小的还要赶回去候着,董大人,您慢走。”
“有劳张公公了。”董贤拱手一记谢道,看着他的身影转了几个弯后渐渐消失,又怔怔的出了会子神,这才迈着步子往家走去。
宫里的人都跟人精似的精明,见风使舵的功夫厉害的紧,见他这会儿不受刘欣待见,原本专侯着他的那顶青皮小轿子也隔三差五的不在。问起看守的宫人,便有人半眯着眼不冷不热道:“宫里那么多主子,轿子偶尔不在也是常情。大人是读书人,怎么连这个理儿也不懂?”
平白得了一肚子闷气,董贤也懒得与他们计较,反正现在刘欣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扣着他人到深更半夜,时候尚早,他自己走回去便是。多日下来,一些原来纠结于心的事情现在反倒渐渐想通了。只是,想通是一回事,要去做便是另外一回事了。想与做之间,终究还是有些差异。
身心俱疲惫的走回董府,推开书房的门便看到阿黑端坐在桌旁,似乎正等着他。
董贤端起案上的水呷了一口,瞥了他一眼,道:“要走?”
阿黑诧异的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董贤侧头瞄了一眼床上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包袱,微微扬起下巴道:“喏,不走收拾它干吗?”
阿黑看着他,忽而一抱拳,郑重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饶是心情不好,看到他做这个动作的怪异,董贤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道:“你从哪儿学来的?”
阿黑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挠挠头道:“你们汉人不都这样吗?”
董贤随意坐下,道:“谢倒不必了,你只须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就是了。”
“你还没想好什么条件?”阿黑跟着他坐了,面对着他道,“我要是走了,你想找我就难了。”
“也是,”董贤似是刚想到这茬,凝神想了会儿道:“那便这样吧。”
“什么?”
董贤清亮的眼睛看着他,似有流光暗转:“我救你一命,你保我大汉边境安稳不被侵犯。”
阿黑哈哈一笑:“换一个,这我做不到。”
董贤也不以为意,舀起案上的水壶缓缓倒水:“你若做不到,便没人能做得到。”
笑声戛然而止,阿黑万分戒备的看着他,语气森然:“你知道我是谁?”
闲闲端起注满水的杯子,董贤淡淡道:“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条件?”阿黑紧紧的盯着他,企图从他脸上看出来些什么。
董贤面色平静道:“我只是猜测。你若做不到,便作罢。跟财物比起来,这条命么,确实是低贱了些。”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人,董贤低笑一声,起身边往门外走边惋惜道:“本来,我也没有想过你会报答我。毕竟你们不识字不懂礼数,跟知恩图报的大汉子民不同。”
阿黑神色难辨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果真狡诈,自己若不答应,便是忘恩负义之人,失信为小,辱了本族名誉是大。明知他是激将法,还是一咬牙,脱口而出道:“我答应你。”
董贤顿了脚步,等着他说下去,这么容易答应,肯定会附加要求。
果然,男子压低了声音,道:“救我的人是你,所以,我只答应在你活着的时候……”
董贤背对着他几不可见的勾起嘴角,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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