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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贤-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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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端起盛好的小碗来到刘欣身边坐下,递给他:“尝尝怎么样?”
刘欣侧头斜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动手不方便。董贤只好收回来,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刘欣唇边。
刘欣张嘴喝了,入口醇厚鲜美,与往日御厨做的味道大为不同,于是看着董贤垂着眼专心吹汤的模样不肯定的问道:“这……是你做的?”
董贤又送一勺到他嘴边,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不错吧?”他从小到大,对吃最为执着,自己也曾经仔细研究过菜谱,只是因为生性懒惰,所以很少下厨。今天看到刘欣病恹恹的样子,想到他好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就亲自做了鱼汤来,稍微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意。
刘欣一口一口的把董贤做的鱼汤喝个底朝天,心满意足道:“以后朕养伤的这段日子里,你就做朕的专用御厨吧!”
“什么?”董贤差点把碗丢掉,他是会做饭不错,但不代表他喜欢做。作为一个名符其实的懒人,一个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人,让他想着法子做吃的侍候人,真是要命!
董贤耷拉着眼,没有精神的收拾着碗筷,突然瞥到刘欣笑眯眯的眼睛,瞬间大悟,敢情又是耍他来着!气呼呼的手下一用力,碗筷相互碰撞呯呯啪啪作响。
刘欣收了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说着玩而已。”董贤权当没听到,端着东西往外走。忽然听到刘欣“嘶——”了一声,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生气,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到他面前着急问道:“怎么了?”
刘欣无力道:“伤口好像裂开了。”
“我去叫御医。”董贤慌慌忙忙说了一声就要往外跑,手却被人拉住。
董贤回头,刘欣弱弱道:“莫要大惊小怪,你先看看,若是没有裂开的话,就不要麻烦御医了。”
董贤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就小心掀开了他身上的软被,又往上撩了撩他的亵衣,看到白色布条上干干净净,并没有血迹散开的迹象,放心的呼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放下衣服,又仔细为他掖好被角,道:“还好还好,没有裂开。疼的厉害吗?”
刘欣微微点点头,董贤纠结的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什么止痛的有效方法,只好道:“不然,你睡一会儿,睡着了兴许就不痛了。”这话连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董贤不禁有些羞愧。
刘欣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的舌头好了?”
“咦?”董贤说了这么半天还没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流利的说话了,试着吐了吐舌头,发现收缩自如,不由大乐,“真的好了!”
刘欣的眸色沉了沉,终究还是强硬压下心头涌上的异样,道:“陪朕说说话吧。”
正在沉浸在喜悦中的董贤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转头问:“说什么?”
“说说你在宫外的趣事,”刘欣闭上眼,神色有些寂寥,“朕打小就被严苛要求,为做一个好皇帝准备。习武、打猎、识字、谋略,莫不精通。身边的人敬我怕我,把我高高捧在上方,却没有一个肯对朕说真心话。唯有你是例外。朕想听听你的故事。”
“故事?”董贤想了想,道:“我没什么故事。”
“比如说,董容华,或者董御史,又抑或,”刘欣顿了顿,“又抑或,跟你一起在醉仙楼相聚的那个义弟。”
董贤听到义弟,登时怒上心头:“你派人跟踪我?”
刘欣淡淡道:“皇家一向如此,不必派人跟踪,自有人报上朕想知道的官员行踪。身在高位,不得不防。你是明白人,应该知道。”
董贤默然,他说的也是实情,自古帝王都有一套自己的侦查监视机构,比如明朝有名的锦衣卫和东厂,都是明朝皇帝用来稳固自己政权的手段。
他还清楚的记得上世曾经看过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大官在自己家里设宴请客喝酒,第二日上朝时皇帝问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大臣据实回答,皇帝抚掌笑道:“卿诚不欺我。”然后又补充了宴席上各人都说了什么话喝了多少酒,在什么时候什么神态。帝王防臣之心如此,实在让人心寒。
只是没有想到,故事里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知道帝心叵测,但乍然听到真实之言,还是心底一片冰凉,自我嘲讽的冷笑一声,董贤道:“微臣何德何能,竟劳陛下如此费心。”
看到董贤别开头避过他的视线,一种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刘欣道:“非要如此跟我说话吗?”
董贤起身,恭恭敬敬道:“君在上,臣在下。君臣之礼,微臣不敢逾越。陛下若无要事,臣先告退。”说罢也不等刘欣说话,径直端着收拾好的碗筷走出门去。
刘欣看着他的身形消失在厚重的殿门之外,重新阖上眼,喃喃道:“是朕……错了吗?”
第二十章
走出殿门,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董贤忽觉心里空荡荡的,被人不信任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是被人怀疑。
虽然跟刘欣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见过三次面的点头之交,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他要做什么,置之不理就是了。但是,乍然被告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在别人的眼中,让他觉得有种憋屈的感觉,好似自己被监视了一般,举止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如此——“董贤,字圣卿,西汉云阳人也”,史书上的资料与他的身世不谋而合,即使他想否认也不行。如果说之前还抱有一丝希望,觉得会是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那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刘欣赐字一事,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历史上的董贤,已经成为板上订钉不可改变的事实。那么,这个监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命运已经开始跟刘欣扣在一起了?
正在愣怔间,有宫人上前道:“董侍郎,太后召见。”
太后?
一顶软轿停在门外,宫人掀起轿帘,董贤随之走上前坐进去。
轿子被稳稳抬起来往长乐宫方向行去,沿途静悄悄的,只听到偶尔经过的宫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坐在狭窄的轿子里,董贤闭着眼睛思索了一番:不知太后找他有什么事,难道是之前跟刘欣的那段对话被她知道了?抑或是要治他护驾不利之罪?
轿子在长乐宫停下,董贤跟着宫人七转八拐来到太后寝宫,进门便是一阵浓厚冲鼻的檀香味,重重青纱帷帐后面模模糊糊的映出一个人的身影,看姿势,好像正在喝茶。
阴天里室内的光线本就不足,再加上紧紧闭着的窗户,色调沉郁的家具,鎏金瑞兽香炉里的袅袅轻烟,忽明忽暗的让人觉得很不真切。
董贤只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太后贵安。”
妇人不紧不慢的品着茶,半晌,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摆手,层层帷帐被徐徐拉开,清晰的现出里面的摆设。
“你就是陛下亲自赐字的那个孩子?”温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董贤低着头回道:“陛下抬爱,董贤实在愧不敢当。”
傅太后赞赏的点点头:“也算是个知礼的孩子。陛下做事一向谨慎,不知这回怎么……”顿了顿,转而道:“上前来给哀家瞧瞧。”
董贤依言上前,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好。傅太后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巡视了几遍,微微笑道:“模样也好。不愧是陛下看上的人。”
董贤顿时大感窘迫,什么叫陛下看上的人?这话说的也太微妙了些。
“来人,”傅太后坐回上位,道:“把前些日子他们进献的那个七璜联珠玉佩拿上来呈给董侍郎。”
“是。”
不多时,侍女就端着红绸小盘站在了董贤面前。
“听闻陛下这次遇袭,还好有侍郎在旁护驾,否则……”傅太后脸上现出忧虑的神色,随即掩去,意味深长道:“幸好有惊无险,侍郎护驾有功,论功行赏也是应该。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玉佩配与侍郎正是相得益彰。”
董贤忙恭敬道谢,傅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时由殿外走进来一个人,关切道:“太后,该吃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董贤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柳世映亲手捧了药碗送到傅太后面前,道:“今日又加了几味对太后身体有益的药,不出半月,太后气血不足的症状便可缓解。”
傅太后接过药碗喝了,眉目间现出疲倦之色,挥了挥手,道:“哀家累了,你们就告安吧。”
董贤与柳世映行了礼轻轻退出殿门。眼看着柳世映走在自己前面,董贤忙几步赶上他,叫了一声柳御医,然后诚恳道:“多谢你的药。”
柳世映淡淡道:“医者本职,不必谢。”
碰了个软钉子,董贤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对了,柳兄,你怎么会在宫里做御医?”
柳世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柳家世代在宫里做差,柳某不过是接了家父的衣钵。”
“这样啊,”董贤紧跟一步,脑子快速想着该怎么搭话,随口问道:“那陛下的伤势……”
“陛下的伤势无碍,只需静养便是。”柳世映顿住脚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委婉提醒道:“有劳侍郎这几日稍加注意,莫要做不合时宜的事情。”说罢便轻甩衣袖施施然而去。
留下董贤摸不着头脑的愣在当场,半晌才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待要出口反击,眼前早已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生生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铁青着脸回到未央宫,刚坐下就听到一阵敲门声,有人在外面高声道:“董侍郎在吗?”
董贤打开门,一个宫人双手递上一封信:“宫外董府送进来的信。”见董贤接过,那宫人便行了个礼退下。
转身回到屋内拆开蜡封,抽出里面的信,干干净净的白纸上,只中间一行墨字,白纸映着黑字,煞是清晰。
董贤不由一抖,手里的纸飘飘悠悠晃到地面,赫然写着几个字:老夫人病重,成亲冲喜。
第二十一章
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放在眼前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董贤确定自己没有花眼,上面确实清清楚楚写着——成亲。
手里的纸被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着床顶雕刻的繁复精美花纹,心里乱成一团: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召见?当众赏赐东西,又有什么含义?任谁都看的出刘欣比自己伤的重,护驾有功从何说起?
一事未明一波又起,在这个节骨眼上,家里突然传来要自己成亲的消息,看信上的内容,分明是已经定好了,传信来也只不过是提个醒让自己有个准备而已。
想了半晌仍旧是毫无头绪,无奈的闭上酸涩的眼睛,冲喜之事并不稀奇,就算是在现世,偏远保守的农村还有这个习俗,况且是两千多年前的汉朝。自从来到长安之后,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董贤措手不及,之前订下婚约的事情自然也就被他抛到了脑后,猛然间提出来摆在面前,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他现在这个身子的年龄——十八有余,二十尚不足,正是一生中最为绚烂的年纪,邀上几个好友畅谈人生,或是与喜欢的人花前月下,再或者怀着雄心壮志建功立业,莫不都是人生快事。然而,若是成亲——
董贤以手背覆上眼睛,遮住外界微弱的光线,瞬间陷入一片宁静的黑暗中,他还没有想过成亲的事情,也许再过上五年半载,等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可以承担起一个家庭的地步,也许会找一个温婉或者豪爽的女子成家,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没碰到一个能够与之偕手共度一生的人。
默默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两全其美之策,成亲之事迫在眉睫,若是冒然拒绝,便会对谢家小姐造成不利,她是无辜之人,怎能因一己之私害了她?另外,老夫人病重到需要冲喜的地步,想来病的不轻,虽然自己不相信冲喜一说,但是若不答应,恐怕会被视为不忠不孝之人吧?况且,董家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信中的口吻基本上等同于强硬的命令。
不能拒绝又无法拒绝,身不由己之事最是让人为难,良久,董贤微微叹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只能去找那个人帮忙了。
“董侍郎,”守门的宫人看到董贤过来,机灵的叫了一声,侧身为他推开殿门,董贤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宫人见状忙解释道:“陛下吩咐过,若是侍郎来,无须通报,直接进去便是。”
董贤点头抬腿进殿,转过屏风,到刘欣床前站住,沉默了一会儿方开口唤了一句:“陛下。”
刘欣闲闲的趴在床上,半睁着眼看了他一眼,微微摆手,待周围服侍的宫人退下之后,道:“圣卿有事?”
“是,”董贤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微臣有一事相求。”
刘欣的眼光在他身上探究了一番,道:“若是朕不应呢?”
董贤不卑不亢道:“微臣有筹码愿与陛下交换。”
“筹码?”刘欣眯了眯眼,“先说来听听,看合不合朕的心意。”
“微臣——”董贤一字一顿清晰的道出:“微臣愿以自己为筹码,与陛下交换一个条件。”
刘欣微怔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圣卿真会说笑。”
董贤脸色微沉,拢在袖子里的手不由的握紧了拳。
刘欣笑毕,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董贤面前,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捏起他的下巴,直直看进那双清澈剔透如湖水般的眸子:“莫说是你,就是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朕想要谁,哪个敢说半个不字?再说,”刘欣说着往前逼近一步,两人鼻尖几乎相碰,似笑非笑道:“圣卿你早就是朕的人,你拿朕的东西跟朕交换条件,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如此情况下,董贤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刘欣虽是笑着说这番话,眼睛里却没有落进半点笑意,黑如墨潭的眼里满是探究。果然是轻心了,怎么会以为眼前之人同自己一样,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贵族子弟?自古帝心难测,分明是一只披着猫皮的老虎,既是如此,那么——
眼里闪过笑意,微微勾起嘴角,董贤挺身迎上去,双手绕过刘欣的腰松松环抱住他,微微侧头避开他凌厉的眼光,唇压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微臣还没说完,我的陛下。”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后,白皙的脖颈就在嘴边,刘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要跟朕玩花样吗,圣卿?那——便来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低头轻轻噬咬了一口,满意的感觉到怀中之人的身形突然一僵,刘欣又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唇暧昧的擦过羞红的耳垂,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圣卿接着说,朕听着便是。”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色魔!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董贤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心中无声狂喊,就差没提把刀直接上阵了,压根忘了是谁先挑起的火。
竭力压制住心中的咆哮,董贤稳了稳心神,尽量不去想近在耳边的呼吸声,将来之前想好的说辞说出:“陛下,想要做一个圣明的君主,并不是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了。”
刘欣的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道:“哦?”
董贤继续道:“微臣愿终生效忠于陛下。”
刘欣轻笑一声,道:“圣卿真爱说笑,你本就是朕的臣子,效忠于朕不应是本职么?莫非,圣卿另有二心?”
稍微拉开二人的距离,董贤直视他的眼睛,郑重道:“满朝文武皆是陛下的臣子,试问,有几个是只效忠于陛下的?”将重音压在“只”字上,以刘欣的心思,必然能听得懂。
果然,刘欣听到此话之后默然不语:如今朝堂之上,王、傅等外戚争名夺利,势力盘根错节,大臣们也以两家为首施展,真正听命于他的人寥寥可数。即使是他身处高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心铲除却也无力施展。
董贤趁机道出自己的想法:“当今朝堂上下只知王傅,而不知陛下。陛下若要有所作为,就必须收回朝堂之上的权力。然而王傅两家根基稳定势力甚重,枝叶庞大牵涉甚广。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打草惊蛇,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造成不可收拾的场面,权力倒在其次,陛下的安危……”
微微顿了顿,董贤郑重宣誓:“微臣愿以一己之力,全力扶持陛下一人,绝无二心。”自古帝权与后权两相冲突,少年登基的天子无一例外基本上都会被外戚架空权力。而想要坐稳根基,皇帝就必然会收拢人心培植自己的势力,为夺权做准备。从对太后的防备上来看,董贤猜测,登基不久的刘欣应该正处于势力薄弱的时期,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期。既然逃避无用,命运已经不可避免的交叉在了一起,不如放手一搏,也许不仅能化解眼前的难题,说不定还能避免以后沦为男宠的可能性。
半晌没有反映,就在董贤忐忑不安中,突然听到刘欣缓缓道:“好,朕允了。”
董贤眼中闪过欣喜之色,刘欣看在眼里,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什么条件?”
“微臣想求陛下赐婚。”
“赐婚?”刘欣微微拧了眉。
“家中老夫人病重,需成亲冲喜,家里为我定下的婚事——”董贤顿了顿,转而道:“与其娶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不如娶一个知根知底的。”
“知根知底?”刘欣突然放冷了声音道,“哪家的女子?”
“诶?”董贤略微诧异的看着他,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微臣不是求陛下为我赐婚,而是求陛下为我原本要娶的谢家小姐另外指定一桩好的婚事,找一个比臣更合适的人选。陛下亲自赐婚——如此一来,臣既不用娶一个不相干的人,谢家小姐也不会因为退婚而受流言飞语之袭。一举两得,还望陛下成全。”
“原来如此,”刘欣沉吟了一番,道:“前几日朕与周卿家闲谈时,聊起周府公子尚未娶妻,不如就他吧。”
“多谢陛下成全。”董贤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顿觉全身轻松,喜悦之情不由溢于言表,听到刘欣又道:“冲喜之事——”
董贤忙正了正色,道,“此事微臣自有打算,”然后一拱手道,“只是还需陛下再允臣一件事。”
“什么事?”刘欣悠悠转身,端起案上尚有余温的一盏茶抿了一口。
“微臣想要跟陛下要一个人。”
“何人?”
董贤看着他走回床沿坐下,开口道:“兰容华身边的侍女——锦绣。”
第二十二章
兰林殿里,身着一袭深红色拖地华服的董燕正坐在梨花木桌旁百无聊赖的啜着锦绣端上来的茶。
“小姐,小姐,”锦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急急忙忙叫道。
董燕不禁微微皱了眉,站在一旁服侍的锦绣见状,出声低斥道:“锦音!”
锦音委屈的垂下头,端端正正站好,恭恭敬敬喊道:“容华。”
董燕满意的点点头,同锦绣一样,锦音也是从家里带过来的丫头。因为是从小就跟着服侍自己的的缘故,关系比锦绣还要亲近一些,董燕也不舍得责骂她,只柔声道:“你这小丫头,每次都这么冒冒失失的。宫里不比家里,规矩甚多,不能有丝毫差错。以后要跟锦绣好好学学,知道吗?”
锦音一见董燕没有生气,马上笑颜逐开,清清脆脆应了一声。
“什么事这么慌张?”慢悠悠的啜了口茶,董燕缓缓问道。
“哦,”锦音眼里现出异样的光彩,兴高采烈道:“刚刚陛下身边的小李子过来传话说,陛下晚上要来我们兰林殿。”
“真的吗?”董燕不敢置信的问了一遍,确定无误后猛然起身,手里的茶泼了一地,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言语里止不住的欣喜:快,为我更衣梳洗。”
兰芷为香,锦绸为裳,坐在梳妆台前的董燕带着小儿女的一丝羞怯和抑制不住的欢心,素手执起一只白玉簪斜插入鬓,问锦绣:“这支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停顿在鬓边的手被另外一只温暖有力道的手轻轻握住,董燕抬头,看到镜中映出一张嘴角噙着笑意的脸。
“陛下,”董燕脸颊快速的飞起两朵红云,镜中两人一坐一站,男子从背后伸出手来扶上女子发髻,看起来又亲近又暧昧。
“嗯?”刘欣为她扶了扶髻上的金步摇,“这几个月以来,朕事务繁忙,没怎么来过兰林殿,让你受委屈了。”
眼里不由涌上一层雾气,强抑住满怀的欢喜,董燕微微咬了咬下唇,一入宫门深似海,没有帝王宠爱,再美貌的人也会在日日等待中苍老,直至蹉跎,老死宫中。自从进宫那日见到当今圣上,只一眼,她便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了。年轻有为的帝王,眉目间意气风发,怎不让人心动?
“陛下待燕儿极好,兰林殿的珍宝都要堆积成山了,燕儿怎么会委屈呢。”董燕对着镜子粲然一笑,镜中之人面若桃花,这一笑更是添了几分艳丽。
“容华这么想……”刘欣手扶在她肩上,俯身向前,与她一同看着镜中之人,笑容逐渐加深,缓缓吐出四个字:“甚合朕意。”
镜中的一对男女,男子高大俊逸,女子娇俏美丽,看上去当真是天设地配的一对璧人。
看了许久,刘欣直起身,道:“朕嘱咐御膳房做了云阳的菜色,容华来试试合不合意。”说着朝董燕伸出一只手来,董燕迟疑着把手放进他的掌心,刘欣微微一笑,两人携手走出内室。
桌上的饭菜刚好布置妥当,几个宫人手执空盘弯身正准备退下。两人步入席间,刘欣执筷夹起一记鲜嫩的鱼肉放入董燕碗中,温柔道:“试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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