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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蔬菜汤(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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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公子的尸首就停在秦府后院一间僻静的园子里,只叫了两名小厮看管。
房中只有秦衡玉、秦府管家、易安、白术,带师爷和县令六人,仵作奉命入内,先见过几位大人,便动手验尸。

此时已是初冬,天气寒冷,尸首虽然放了两日,看着倒还新鲜。此处并非秦大公子身死之处,并无其余线索,仵作只验尸首,不管其它。
只见他先褪了秦大公子的衣物放在一旁,然后仔细打量,不时伸手触摸,甚至连头皮脚底都没放过。
管家见主人蒙受此辱,顿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倒是秦衡玉,虽面带悲戚,倒还镇静。

约莫一刻,仵作回报并无外伤。
那秦大公子,身上虽有些苍白发青,但完好无损。既无发黑,也无溃烂浮肿。嘴唇干燥苍白,指甲也完好,且并未发青。
接着,仵作取利刃割开皮肉,只见骨色黄白,并无异状,果然非中毒而亡。
一番查看下,好似这秦大公子是睡着睡着,莫名其妙忽然死了一般,竟无一点线索。

仵作正欲以温水洗尸了验,白术忽然道:“且慢。”
管家哭着怒道:“我家公子已遭此大辱,还要如何?”
秦衡玉紧咬着嘴唇,一副忍辱的模样;就连县令,乍闻此言,也面现难色,犹豫不决。

“大人,”白术正色道:“这尸首果然有些古怪。”
师爷和县令对视一眼,便令他细说。

白术却先看了看易安,后者还那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颇有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高人风范。
原先易安摆出这副模样,他总会在心中翻白眼,现在不知怎么的,却有种安心的感觉,仿佛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至少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

只是感慨了一瞬,白术便回神,要来醋酒,混上三钱硫磺,三钱红硝,令仵作擦在秦大公子周身。
少顷,原本好好的一具尸首,眼见着遍身泛黄,还如同放了气一般塌陷下去。眼窝周围塌出小儿拳头大小的坑;口齿因为嘴唇内缩的缘故,裸露在外;最可怕的是腹部,不仅也往下塌,还出现许多核桃大的疙瘩,好似里面包裹了一堆石头般。

仵作见惯了这种场面,尚能保持镇定,可惜也手脚僵硬,面色灰白。县令、管家、秦衡玉等人,早就骇得腿脚发软,连连后退,瘫坐在地上,连惊叫都发不出。

但尸首仍未停止变化,紧接着,已经塌得不成人形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肉都像沸腾了一般,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那些核桃大小的疙瘩纷纷破裂,从里面流出浓稠的黑血;嘴唇、指甲也转为青黑色……
不一会儿,原本整整齐齐的秦公子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坨,散发着冲天的腥臭,仿若什么恶毒的东西一般。

管家直接昏了过去,县令和仵作也承受不住,房内干呕声此起彼伏。除了白术易安二人外,能保持面色不变的,也就只有师爷一人而已。
至于秦衡玉,早已脸色惨白,却又很快缓过劲儿来,指向白术颤抖着说:“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此话一出,尚清醒的师爷也看向白术,显然是在等他回答。
“此非妖法,乃是中了金蚕蛊毒之象。”白术一字一句道。
师爷目光一凝,正要说什么,却见县令躺在地上,面无人色,十分痛苦地哼哼不止:“阿良……阿良……”
于是他叹了口气道:“先出去再说吧。”

仵作留下处理后事,其余人出了房门。
白术本来欲对秦老爷施针,无奈秦衡玉死活不从,道妖人不可信。秦府女眷也没有能拿主意的,只好作罢,只令几名大夫小心守着秦老爷,几人便又往县衙去。
路上白术给县令塞了颗清心丸,后者浑身立刻舒爽了不少,看白术顿觉十分可喜。

到了县衙公堂,县令命白术将方才在秦府所言一字不漏再说一遍。白术便将秦老爷与秦大公子的症状详述一番,又将金蚕蛊毒之事仔细道来,听得众人瞠目结舌,一时无言。

此时,一直作旁观状的易安忽然对县令拱手:“大人,草民知晓,金蚕蛊毒需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养成,想必欲害秦老爷和秦公子之人,与秦府十分亲近。如此才能连续四十九天下蛊,而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听了,纷纷深以为然,又想起易安原先那句“必有人祸”,不禁有些相信了。

秦衡玉见势不妙,赶紧道:“仵作与洛阳城有名的大夫都不明所以,偏偏你二人知晓,这能保证不是障眼法?”
他三番五次阻拦,更加令众人对其生疑。但不得不承认,秦衡玉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仅凭猜测就定罪,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师爷看县令一眼,县令会意,问道:“白公子,依你之见,秦老爷可有办法治好?”
白术犹豫片刻回答:“我可保他性命无碍,至于恢复神智,恐怕得需三五月的调养……”
既然如此,指望秦老爷起来指明凶手是何人,自然是行不通了,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人心服口服呢?
一时间,县衙之上又陷入僵局。

易安忽然出声:“众位不用焦急,只需静候三日,真相自会大白。先让子宴替秦老爷诊治吧。”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莫名其妙,可以说毫无根据。不过在众人眼中,易安显然已经有了“神算”的名头,此言一出,那些世家子弟纷纷信了八成,明显松了口气。
至于县令,当然不会如此儿戏,和师爷商量许久之后,他道:“秦公子与易先生这几日且先各自回府,不得外出。至于白公子,先全力替秦老爷诊治,本令会调派几名衙役供白公子差遣,若有需要,直言就是……就待三日后再看有无转机吧。”

说是差遣,众人都明白其实是为了以防万一。对白术来说,溜之大吉再简单不过,但他并不愿背着黑锅离开,便也没有异议,点头应了。
易安更是微笑不语;秦衡玉虽然有些心慌,但也不能明着反抗;其余人证也被勒令府上候命。
这件案子暂且被县令压下,众人只等三日后是否真如易安所言,一切真相大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各位,更新晚了……
前几天不幸生病,今天已经好多了,赶紧更新一章XD




16

16、欢宴(五) 。。。 
 
 
折腾了一整日,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众贵公子在衙役的护送下各自回府,而白术,因为要替秦老爷诊治的关系,也和易安一道去了秦府。

他施了针,又开了药方。其余大夫看过,无不惊叹于药方的大胆与精妙,一个个激动地满面通红,围着白术不肯散去。
看样子,若不是白术年纪太小,而他们大多已鬓发苍苍,这些人非要当场拜白术为师不可。
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肯放过这谈医论道的大好机会,拉着白术,足足谈了一个时辰,都觉受益匪浅,甚至找到了年少时初入医道的感觉。

对于这种和师傅一般,单纯追求至高境界的人,白术最善于应付,将几个老头哄得服服帖帖。
最后,还是易安心疼不已,拉着白术回去休息,几个老大夫倒是自告奋勇留在秦府,照应秦老爷。

****

两人一回到客栈,担心一整天的小金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白术不撒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处的日子长了,白术早就拿小金当弟弟一般。话说在山上的时候,就属他年纪最小,整日被“欺负”,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牢牢抓住……
于是白术很慈爱地,很兄长地,拍了拍小金后背,还顺便摸了摸后者的头顶。

没等他享受完毕,易安咳了一声。
方才还一副依依不舍模样的小金瞬间后退三步,捞起在一旁别扭着要上前不上前的白狼就奔回自己房间,完全不顾白狼一路挣扎不休。

白术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愣住了:“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小金他们也累了一天了,”易安十分温和体贴地回答,“现在看你我平安,想必去休息了吧。”
“哦。”白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别说小金,他自己一天也累得够呛,此时放松下来,更是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易安见白术一脸疲惫,便道:“多少吃些东西,好好歇着吧。到晚上,还有好戏看呢。”

白术一听,果然来了兴趣,可惜易安死活不肯多说,无奈之下,他只得满怀疑惑跟期待地吃饭睡觉去了。

****

亥正之时,一般人家早就上床歇息了,连客栈都只在门面处亮着灯笼,给夜里来投宿的客人指路。
只有一个地方,此时仍旧灯火通明,并且正到一天生意最兴隆的时刻。那便是洛阳城的花街。

每每入夜,所有的花楼都灯火璀璨,一个赛一个的华丽热闹;白日里安眠的姑娘们早就扮得花枝招展,准备各显神通。
程小蝶自然不用像那些不上台面的姐儿一般,站在门口揽客,而是独自在醉红馆最大最豪华的房间里等人。

她面色不佳,身上衣裳虽然仍旧十分鲜亮好看,头发却未像往日般一丝不苟,使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
不过,醉红馆上下都知道,程小蝶姑娘是秦二公子的人,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就连鸨母,也只是小心赔笑,劝程小蝶去梳洗一番,秦二公子就要来了,可不能这样去见她的恩客。

程小蝶有些不耐,但最终还是被说动了,坐到镜子前,叫小婢替她梳头,自己却不知神游到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鸨母一路说笑恭维着迎进来一个人,正是秦衡玉。小婢十分有眼色,收了梳妆用具,又添了点心茶水,这才安安静静地退下,还替二人掩好了门。

“小蝶……”秦衡玉低声唤,程小蝶回头,应了声。
秦衡玉从背后揽住她,贴近了问:“……怎么不高兴?谁惹你了?”
程小蝶犹豫半晌,最后道:“还不是……那件事……”

她话刚开了个头,秦衡玉做了个手势止住,自己起身四下查看一遍,连门外都没放过。确认无人才道:“放心,无大事。有了物证,再加上你做人证,就凭几句花言巧语,谅他张望也没胆子得罪秦家。”
程小蝶听他直呼县令名讳,表情有些僵硬,于是端起茶喝了一口,默默不语。
秦衡玉见状放缓了声音:“小蝶,不是说好了么?等我家老头子也蹬了腿儿,我就是秦家家主。到时候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一辈子享福……”

这二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密谈之时,一墙之隔的房间传来一声怒喝:“果然是他!杀父弑兄,栽赃陷害,怎的这般无耻!”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术。
一个时辰之前,他被易安叫醒,后者先使了法术给两人易了容,紧接着他就被带到这家花楼。
醉红馆的鸨母见这两个漂亮的公子,既不要姑娘,也不点小倌,只吩咐备些许点心茶水,和一个单独的房间,那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儿。尤其是看向白术的时候,上下打量,仿佛能将他看穿一般。
易安塞了锭银子,鸨母才掩嘴笑得花枝乱颤地退下了。

白术见他一出手就是十两,很是心疼,忍不住道:“我们在客栈睡得好好的,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易安示意他稍安勿躁,随手画了个阵法。紧接着,他们面前的一道墙竟然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好似不存在般,隔壁房间的景象清晰可见——那位程姑娘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托腮,不知在想什么。

白术吓了一跳,生怕被她发现,拉着易安就要躲起来。后来见对方似乎看不见自己才作罢。
正在此时,鸨母进了隔壁房门,好言好语劝程小蝶去梳洗。
她们对话的声音,都好似在耳边一样清晰可闻。白术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白术凑近易安耳边悄声道。
易安见他这模样十分好玩,一时兴起,便没有告诉白术这房间已经加了结界,无论他们弄出多大动静,外面根本听不到一星半点,也轻声道:“秦衡玉今晚要来。”

白术不解:“县令不是令他不得出府么?”
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易安耳朵痒痒的,好似一只猫在心窝抓来抓去,不禁伸手虚虚揽住白术,强作淡定道:“你我都出得来,别人自然也各有神通。”
白术丝毫没察觉自己此时几乎被人搂在怀中,只觉得易安的话很有道理,便屏住呼吸,耐心等候。
某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吃了一回豆腐,还是大吃特吃此餐管饱的类型。

****

果然,过了约有半个时辰,秦衡玉到了。
于是那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入白术耳中,气得他满脸通红,顾不得暴露,怒喝出声,然后挽着袖子就要往外冲。
“等等……现在若出去,我们偷溜出来的罪名就坐实了。”易安将他一把捞住,紧紧抱在怀中。
“可是……可是……”白术是气昏了头,也没发现对面那两人对他的怒喝声全无反应,只想着上前好好教训他们一通。

他的反应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易安看着有趣,也不管,直到他真的作势要往墙壁方向冲,才一阵后怕地收紧了胳膊,死不放手:“你别急着打草惊蛇,我不是说过了,三日后自有分晓。”
白术挣扎一阵,竟完全无法脱离易安的怀抱,没一刻力气用尽,不得不停下喘口气,将信将疑地问:“当真?”
“自然当真,现在……你看戏便是。”

当白术重新将视线投过去的时候,房中那两人早就抱到一起。
他先前还没看明白,等秦衡玉叠到程小蝶身上的时候,白术的脸颊“噌”一声红了,简直要滴出血来,眼神不由四下乱飘。
他虽然在山上长大,未经人事,但也只是有些迟钝,并非什么都不懂。
眼下这情况,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在……

白术羞得头也不敢抬,连易安也颇觉意外,连忙皱着眉一挥手,那面墙壁立刻恢复原状,将隔壁那对的苟且之事都隔绝在外。
即使如此,那些画面像生了根一般,在白术脑子里晃来晃去,让他浑身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要炸开一样。白术本能地想逃离此出,却又动不了一分,全身上下都不对劲,想要做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做什么。

易安看在眼中,知道这小呆瓜是被撩拨到了,心里不禁一动,生出些因祸得福的微妙感觉。
此时的白术,脸颊通红,双眸因为方才激愤,还泛着水汽,看起来竟有些饱含春意之感;而他手足无措的模样,更是惹得易安忍不住想上前逗逗。

于是某人真的伸手抬起他的头,含住那柔软的嘴唇,辗转不已,直到白术憋得半死才放开,留后者摊在他肩头喘息不已。
先前易安也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那时他说这是表达喜爱之情,白术当了真。
可现在,这吻分明缠绵至极,满含爱怜之意,席卷白术口中每一处,极尽撩拨之能事,顿时让一张白纸般的白术昏了头,只会呆呆地看着易安,好似已经被亲傻了。

易安轻笑一声,又一次吻上去,这回多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霸道。
白术罢工已久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
有了方才秦衡玉与程小蝶那一幕做启蒙,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易安这般举动并非寻常,至少不是寻常的喜爱之情。

他想推开易安,可是手脚早就酸软,就算用尽全力也只是微微挣扎一下罢了。
易安却觉察到,放开他,微低着头凝视白术泛着水意的双眸:“你不喜欢么?”
“也……也不是……”白术被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眼睛一看,好容易有起色的神智立刻乱成一团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就交给我吧。”易安得了话,便不再客气,直接解了他外衣,伸手抚上白术腰间。
尽管屋里燃着炭火,但并不如何温暖。
白术忍不住颤抖一下,还没等觉得冷,易安的双手就像有魔力似的,在滑过的地方带起一簇簇火苗,烫得让人忍不住想哼出声。

这感觉又汹涌又陌生,白术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靠近了易安。
后者似被他这举动鼓舞了,一路畅行,直到握住某处,引来白术带着鼻音的一哼。
“怎么了……难受么?”易安故意问。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不成声的喘息。
于是易安将已经双目迷离的白术拉近自己,再一次覆盖住他的唇,同时手上开始动作。

房内的温度好似渐渐上升了,白术额头已经渗出细细的汗水,将额发打湿,一缕一缕黏在额前。
易安抱他坐在椅子上,后者微微仰着头,喘息不止,偏又不知为何,总记得不该出声,在情动之时还死死咬住下唇,只偶尔泄出一句细碎的呻*吟。

他毕竟是初尝情事,没多久就泄了。
先是悲愤,又是羞赧,紧接着是一场情事。再加上易安的小手段,白术在泄出的一刹那,身体一沉,直接昏睡了过去。
易安将他抱在怀中,叹道:“似乎玩过火了……”
只是语气间却无多少悔意。对他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不抓住,等那小呆瓜开窍,不知还要等到什么年月。
至于手段……也许激烈了些,等他睡一觉,再哄一哄,应当没有大碍。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从这场无妄之灾中脱身吧。

如此想着,易安扯过被子,将白术裹紧,抱在怀中。接着身形一闪,就从醉红馆的房间消失了。





17

17、欢宴(六) 。。。 
 
 
易安打横抱着白术,刚至客栈,正巧碰见蹲在屋顶吸收月光精华的白狼。后者一愣,想上前,又被易安用眼神止住,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小道士……这是被吃了吧,姜还是老的辣啊!
白狼痛心疾首,也不知是在心疼“自己的灵气”,还是对落入狼口的白术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同情。

易安不理这许多,回房将白术轻轻放到床上,掖好被子,端详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转身将小金唤起来:“今夜你守着公子。”
等小金应了,他才再次离开。

易安一走,白狼立刻从窗口跳进来,跑到白术床边,上看下看,不时摇头叹息。
小金问:“你怎么了?”
白狼可算逮着机会蔑视他,从鼻孔哼了一声:“说了你也不懂。”
小金郁闷了,他化身为人虽然只有短短月余,但竟然被一只小狼崽如此教训,情何以堪……
白狼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怒道:“都说了多少遍,老子是受伤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于是,一炷香不到,两人又掐到一处……

****

再说易安,其实他并未去别处,而是只身返回了醉红楼。
此时秦衡玉已经离开,只剩程小蝶一人在房中,却尚未安歇,而是对着烛火出神。易安先对她使了个定身诀,这才入内。

程小蝶乍见一人穿墙而入,大吃一惊,正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连叫也叫不出声,心下大骇。
等她看清来者何人,脸色已经不是一个难看可以形容的了。

易安知道她在怕什么,却故意说:“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程小蝶动也不能动,但眼神分明在哀求。
易安不语,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纸,剪成人形,往空中一抛。说来也怪,那两张黄纸竟慢悠悠往下落,似有无形的风在下方托住一般。
紧接着,他拿起桌上的酒壶,揭开盖子,用食指沾了些酒液,朝黄纸上弹了三下。

那黄纸立刻开始伸长舒展,顷刻间竟化作人形——可不就是程小蝶与秦衡玉!
程小蝶见了这般手段,已经惊骇万分。若她能动,第一个念头想必是立刻昏死过去。而等她听见那两个纸人开口说话,竟将她方才与秦衡玉所言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程小蝶立刻面如死灰,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在这时候,易安才解了她的定身术。但程小蝶已经完全没有反抗或逃跑的念头,摊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易先生……果然是高人,我……有眼无珠,做了错事,但凭先生处置……”
易安却道:“我若想处置你,岂会这般麻烦。”
听了这话,程小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并未犹豫多久,她起身跪下道:“先生有何吩咐,小蝶自当从命。”

易安对她这般识相表示很满意,便将自己的要求一一道明。末了,程小蝶道:“先生放心,这个,我还办得到。”
说这话之时,她脸上犹有几分困惑之色,易安便问,程小蝶说:“小蝶有一事不明。以先生高才,平息风波何其容易,何必要这般波折?”
易安闻言,沉默不语,眼中却带了笑意。他想到某个小呆瓜替人诊治时聚精会神的样子,便想借此机会使他高兴高兴。
当然,这话他并未说出口,只对程小蝶道:“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就行了。”
然后便又穿墙离去。
没办法,还要走一趟秦府,这注定是个繁忙而多事的夜晚啊……

****

等回到客栈,天已蒙蒙亮。
白狼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小金还守在房中。见易安回来,他便识趣地退下。
易安擦洗一番便在白术身边和衣而卧,躺了片刻,一只手深入被中,寻得那被捂得暖暖和和的柔软手掌,轻轻握住,这才睡去。

第二日他醒来时,觉得手心里都是汗。正疑惑,便听见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转过头看,只见白术虽然仍闭着眼睛,脸上却十分紧张的模样,眼皮还在不停微动,带着睫毛震颤不已。
原来他早已醒了,只是大概觉得太过于羞赧,而不肯睁眼睛罢了。

易安玩心大起,索性也装作还没睡醒,一个翻身就压在白术身上。
身下的人身体一僵,呼吸更加急促,一动不敢动的模样好玩极了。易安故意不理会,没多久,白术大概是被压得难受,才尝试着往出挪,左一下右一下,动个没完。

他倒好,可苦了易安,纯粹是自掘坟墓。后者不敢再放任下去,连忙睁眼,结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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