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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猎魔人(完结+番外2)-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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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林澜提着便当带着郊游一般的心情跟上了薛烽。
当薛烽把车开进市中心,林澜已经解决了爱心早餐。他跟着薛烽走进老城区的古巷,一路上都是低矮的石砖结构的古厝,即使翻新了也保持着传统的造型,为总是被高楼大厦包围的人们预留了一块喘息的空间。林澜喜欢这种古老却不显低档破旧的传统建筑,走在前面的薛烽似乎也有同感,连脚步都轻快很多。林澜快走几步与薛烽并肩:“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拜访一位故人。”薛烽难得愿意解释,“他叫钟伯,年已过百,可以算是我的引导者,当年就是他引导我成为猎魔人。”提到这位老人,生性淡漠的薛烽语气也没多少改变,仿佛只是在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却还是引发了林澜的好奇,毕竟是对方培养出了薛烽,说不定对方有办法让薛烽接受自己这个助手?知道林澜又在胡思乱想的薛烽摇了摇头:“他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神奇,毕竟还只是个人类。”
看在林澜眼里就是装逼,林澜毫不掩饰地翻个白眼:“说得你好像不是人一样。”薛烽脚下一顿,也不接口,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直视他,盯得他内心发毛躲开对方的视线,继僵尸管家后,难道薛烽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古巷的尽头,薛烽上前敲了敲一扇掉漆的木门。“谁啊?”温柔的女声响起,伴随着沉重的咿呀声,木门被拉开了。一个娃娃脸的女孩探出头,在看清薛烽的时候笑眯了眼:“薛大哥!”木门被完全拉开,“快进来,爷爷等你有一会儿了。”
“这是钟伯的孙女钟灵。”薛烽简单地为双方介绍,“林澜。”
林澜打量这个女孩,身高还不到一米六,有点微胖,长发披肩,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长得不漂亮,却也挺可爱,看上去像个乖巧的高中生。不同于面对薛烽的热情,钟灵在看见林澜时眼神黯淡了一下,恐怕又是一个薛烽的爱慕者,林澜觉得她好像并不欢迎自己:“你好。”
进入客厅,林澜看到一位老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满头黑发,脸上的皱纹不深,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一手拿着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安详得像一尊弥勒佛,想必这就是钟伯了,一百多岁的人还显得很年轻,只有六七十的样子。感觉到他们的到来,钟伯睁开眼睛:“你来了,坐吧。”接着看向林澜,“这是你的新助手?”
“他是林澜。我没有助手。”薛烽回答。
林澜已经习惯了来自薛烽的打击,越是被打击就越是不服输,他冲老人摆摆手:“以后就是了,总有一天他会承认我。”
钟伯乐呵呵地点头:“小伙子还需要努力啊。”
“请喝茶。”钟灵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薛大哥要喝咖啡吗?我去泡咖啡。”
“不必麻烦,我们马上就走。”薛烽从钟伯那里接过一张纸,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遍后揣进口袋里,干脆利落地告辞。
“薛大哥不多坐一会儿吗?”钟灵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出门,“留下吃个午饭吧?”
“不了。”薛烽回应冷淡,颇为不解风情。说起来林澜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表现特别过。
“喂,你看人家小女孩一直目送着你呢。”林澜语气微酸,用胳膊肘捅了捅薛烽,示意对方回头看一眼。
薛烽却饶有兴致地歪头睨着他:“你知道钟灵多大了吗?”
林澜愣了愣,总觉得对方的语言里有什么陷阱,不由谨慎起来:“最多二十出头?”
薛烽勾起唇角:“她今年应该有四十了。”
“什么?!”林澜下意识地回头,他们已经走出了小巷,“这不可能!再怎么保养也没那么夸张吧!”
“没有什么不可能。”薛烽掏出打火机,将那张写着情报的纸烧为灰烬,“钟灵从小父母离异丢下了她,是钟伯把她拉扯大的,钟伯对她很是疼爱,两人相依为命。钟灵说要为钟伯养老送终后才打算结婚。”
是吗?我怎么觉得钟灵是为了等你才一直单身?林澜腹诽着和薛烽坐回车里。“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找红舞鞋的制作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四五十岁看上去像二三十的人还是有的……比如某些明星……
、染血的红鞋
两人的车被堵在半路,前方的十字路口出了车祸,警车、救护车吚吚呜呜冲来善后,由北向南的车道排起了长龙。林澜伸长脖子想看看事故现场,自言自语道:“最近的车祸怎么那么多啊?你说该不会又和那双鞋有关吧?”薛烽愣了一下,动作迅速地熄火拔出钥匙下车大步朝现场走去。
“喂喂!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林澜连忙去追,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林澜!你现在在哪?我在D路,我看到了……”陈笑笑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昨天你让我注意的那个女主角,她出了车祸……双脚、双脚都被车轮轧碎了……”
D路,这里就是D路!林澜四处搜寻,看到了远处陈笑笑的身影,而此时,薛烽提着一个熟悉的袋子走了回来。林澜定了定神,他并不想把陈笑笑牵扯进来,于是镇定地回答:“这件事你别再管了,我们很快会解决它,你不用担心,回家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随意安慰了几句挂断电话,他重新坐上车:“是那双鞋子?”
“嗯。”薛烽将袋子塞进林澜怀里,林澜下意识地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一边慌张地去关车窗,生怕又有一把砍刀飞进来。薛烽呵呵嘲笑他这种戏剧性的反应:“怕什么?之前会遭遇袭击是因为我们强行把鞋子从选定的人那里带走,现在这鞋子还没找到下一个受害者,是不会无故发狂的。”
林澜稍微放松了一点,抱着袋子就像抱着尊佛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话说回来这双鞋子是成精了有生命的吧!
他们去拜访一位卧病在床的老妇人,她就是红舞鞋的制作者。在看到那双鞋子时,老人老泪纵横,她表示自己无法控制红鞋,如今唯一的办法恐怕只有先找到自己收养的那个女孩珈伦。
林澜十分同情老人的遭遇,出门买了粥回来喂老人吃午饭。又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转了一圈,他发现屋子并不脏乱,反而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附近有个小教堂,那里的牧师经常会来帮助老人。
临近傍晚,见林澜并没有回去想法,薛烽勾勾手指把他叫到门口:“你准备住在这里?需要我让Albert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吗?”
“呃,都这么晚了啊……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林澜尴尬地摸摸头,“我们该去哪里找珈伦?”薛烽没有回答,林澜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牧师打扮的中年男子提着食盒向这里走来,难道是那位牧师?
“你……”牧师看到门口的薛烽,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脸色唰地变白,食盒一下子掉落地面,他后退了一步,林澜以为他要转身逃跑,但他没有,只是僵立原地。
“你知道珈伦的行踪。”薛烽开口就是肯定句。
牧师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你是为了她……珈伦的双腿被斩断了,因为没有钱去医院,我拜托一个木匠给她做了假肢,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不等薛烽继续问,他立刻说出了木匠的地址。然后在薛烽的挥手之下捡起食盒匆匆进了屋,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你认识他?我总觉得他很怕你。”林澜十分好奇。
木匠家离这里并不远,薛烽没有开车,边走边说:“他曾经是某个童话角色,因为一些原因滞留在这个世界,他害怕我送他回去。”
“什么?童话中的人物可以留在现实?”林澜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他以为童话一结束所有角色都会消失。
“某些极个别的特殊情况,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King就是一个例子。”望着林澜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的傻样,薛烽难得体会到愉悦的情绪,“King来源于意大利童话,他曾经是国王,被巫师变成了一只鹦鹉,结局本该是他恢复人身娶了商人的女儿,但他看不上人家,又吃惯了我们这里的零食,死活不愿回去,最后他得偿所愿,不过代价是永远只能以鹦鹉的形态留在这个世界。”
怪不得这只鹦鹉那么通人性,原来他本来就是人!“那Albert呢?”
“他和童话没有关系。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领域。”薛烽颇具深意地道。
结果木匠之行并没有找到珈伦,两人只好回别墅再商议,那双鞋交给老妇人保管了,想必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见King正蹲在沙发扶手上熟练地磕着瓜子,还把壳吐进一旁的小纸盒里,林澜一时兴起去逗他:“商人的女儿长得漂亮么?”
鹦鹉显然对这种调侃有了免疫力,回答得振振有词:“不怎么样,一个鼻子两只眼。朕的后宫这样的女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林澜戏谑地反问:“哦?难道不是为了一堆零食放弃了整个后宫么?”
“胡说!”King刷拉一下炸毛了:“后宫是朕的,零食也是朕的!薛烽你说是不是?!”
划拉着手机的薛烽这回连眼皮都没抬,淡定地回答:“是。”
接下来的几天林澜为了证明自己这个助手存在的必要性,不得不满世界寻找珈伦的身影,他使出了身为私家侦探的浑身解数,本想着找一个断了双腿的女孩很容易——事实上的确很容易,特征明显,很多人都对她有印象,问题是对方也太能跑了,通常对方前脚刚走,林澜后脚就找来,总有一个时间差,怎么也堵不住这个女孩,林澜都快跑遍整个Q市了。
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林澜最不缺乏的就是坚持下去的忍耐力和毅力,而且一想到要做出点成绩给薛烽看看,他就浑身充满力量。结果先急躁起来的却是与此事毫无干系的陈笑笑,这个彪悍的女人居然有本事抓到了满Q城乱窜的林澜,附带一个被林澜拉着乱窜的薛烽:“小林子,给本宫说说你最近究竟在忙什么啊?”
“你干嘛也叫我小林子。”林澜囧囧有神地想起了King那张贱贱的鹦鹉脸。
原本陈笑笑只是开个玩笑增加点娱乐效果,被林澜这么一强调她反倒觉得“小林子”这个昵称真不错,很有前途嘛!“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你最近都干什么去了?”
“唔……”瞥了眼一旁明显不想管却存在感十足的薛烽,林澜含含糊糊地解释,“我接了一个委托,有个老人卧病在床,她的孙女却离家出走,她让我帮忙找她的孙女。”
“真的吗?”陈笑笑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压低声音,“你可别做什么违法的事。”说罢狠瞪薛烽,在她看来即使林澜有什么不法行为,那也一定是薛烽教唆的!
“真的,绝对没有,我发誓!”最后林澜不得不带她去看老妇人,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陈笑笑瞬间同情心泛滥了,死活要留下来照顾老人,林澜怎么劝都没用。想想红舞鞋这个童话里再没其他危险的因素,林澜索性随她去忙,自己拉上薛烽继续满大街寻找失去双脚的珈伦。
陈笑笑甜美的外表和阳光的笑容很容易令人放下戒心,她轻声细语地跟老人聊天,也了解到那个女孩的不孝,很是为老人不值,她决定等林澜找到女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对方,实在不行就告到法院去,最起码要为老人争取到日后养老的保障。
“你真是个好姑娘。”老妇人颤抖地拉着陈笑笑的手热泪盈眶,“以前珈伦也是个好孩子,我为她做了双鞋,她天天穿着它为我跳舞,很漂亮……”老人拍着床板,“那双鞋、那双鞋就在下面,你帮我拿出来看看。”
陈笑笑依言从床底下找出了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一双红色的舞鞋,这款式,怎么那么像芭蕾舞剧那个女主角穿的那一双?她摇摇头甩掉内心的阴霾,将鞋子递给老人。
老人怀念地抚摸着鞋子,嘴里哼着听不清歌词的童谣,神情温柔,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连带着陈笑笑的心也跟着柔软了。
宁静蔓延了一阵子,老人抬头期盼地望着陈笑笑:“姑娘,你能为我跳一支舞吗?”
“当然!”陈笑笑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不过我没有学过舞蹈,跳得不好您可别笑我。”
“不不。”老人很高兴,“那穿上这双鞋子吧?”
“什么?”陈笑笑看着那双红舞鞋表情僵了僵,她不喜欢这双鞋子,盯久了甚至有内心发毛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出车祸的那个女主角穿过同一款吧……然而老人黯淡下来的眼睛却让她充满了负罪感,难道自己要因为这莫须有的借口拒绝这个不幸的老人小小的请求吗?她自认做不到,于是她咬牙拿起鞋子。
红舞鞋的质感并不粗糙,布料细腻,想必穿起来也很舒服,陈笑笑不禁产生了立刻穿上它跳舞的冲动。她将左脚套进红鞋里,36码正好合适。
却在这时,门被用力撞开,林澜和薛烽冲进屋里,看到陈笑笑穿上了一只鞋,林澜大惊失色:“快脱下来!”薛烽二话不说直接拔出林澜插在腰间的枪对着她的左脚扣动了扳机。
最后映入陈笑笑眼帘的是薛烽冷酷的面孔以及死神一般的目光,紧接着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她痛晕了过去……
林澜两步上前扶住陈笑笑,迅速剥下她脚上的鞋子扔到角落,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时不时警惕地扫过床上表情狰狞扭曲的老妇人。老人浑浊的双目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
“奶奶!奶奶!”拄着双拐的女孩大哭着跪在地上握住老人的手,“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好!对不起……奶奶…奶奶……请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奶奶……”
老人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每次一读这章的标题我都会想起血染的风采=口=
、冲突与信念
当陈笑笑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左脚被绷带包裹着隐隐刺痛。她皱起眉,只记得自己穿上一只红鞋,林澜和薛烽冲进来一枪打中了自己的脚……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陈笑笑的思绪,她转头看到依靠着墙的薛烽,条件反射地抓紧被单缩到角落里:“你要干什么!”薛烽嘴里叼着一根尚未点燃的香烟,把玩着手中的银质打火机,明黄的火焰时闪时灭,仿佛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无视了周遭的一切。陈笑笑的神经却越绷越紧,她记得薛烽对自己开枪时无情的眼神,就像为罪犯行刑的刽子手,轻描淡写地葬送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人命于他而言只是个没有意义的符号,是否要夺走他们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薛烽终于没忍住还是在病房里点燃了烟,反正在他看来陈笑笑又不是什么呼吸道、肺部疾病,没必要这么大题小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的心情轻快不少,睨着全神戒备的陈笑笑,仿佛在评估什么:“林澜要我向你道歉。”因为打伤了对方的脚,虽然他承认会有更安全的解决办法,但无疑直接射穿红舞鞋是当时最具效率的一种了,算起来明明是他救了对方一命,“所以,你需要吗?”食指敲敲烟蒂抖落烟灰,薛烽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一种危险的直觉令陈笑笑本能地快速摇头,薛烽轻叹一声,“好孩子。”
“咔嚓”,林澜提着大包小包挤进病房:“笑笑你醒了?赖医生说子弹的角度很巧妙,并没有伤筋动骨,你别担心。对了,有痛感是正常的。”随即他闻到烟味立刻丢给薛烽一个眼刀,“病房里不准抽烟!”薛烽无所谓地耸耸肩叼着烟去了阳台。
林澜打包了粥,还买了些水果,把东西全部堆在床头柜上,奇怪地望向正默默从角落里挪出来的陈笑笑:“干嘛呢?”
陈笑笑神色复杂地瞥过阳台上的背影:“我在等你的解释。”
“呃,是这样的……”林澜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开始编故事,“就是,那双红舞鞋,你也看到了,那个跳芭蕾舞的穿的就是那双。怎么说呢,诅咒明白吧,穿上了鞋会被诅咒,所以薛烽情急之下直接开枪……”情急?他会情急?陈笑笑不可思议地瞪着林澜,林澜却以为她是不相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这种东西只可会意,你相信则有不相信也罢,反正这件事现在已经摆平了。你饿了吧,吃点东西怎么样?”林澜殷勤地打开快餐盒,掰开一次性筷子塞进陈笑笑手里,试图转移话题。
“那老人和女孩呢?”陈笑笑此时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她们回去了。”回到她们的童话世界中去,“离开了这个城市。”
“林澜。”陈笑笑用余光确认薛烽还在阳台后,凑近林澜压低声音,“你是被人威胁还是被洗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吗?不然我们报警吧!或者你暂时离开Q市避避风头?我可以帮你找落脚点……”
林澜十分无奈,他明知道陈笑笑误会了薛烽,却又不能向对方解释薛烽的身份。而且如果他成为薛烽的助手,这样的误会将一直持续下去,陈笑笑也可能被反复卷入未知的危险中,这次只是脚受伤,下次呢?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我真的没事,你别再瞎掺合。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知道自己保护自己。”
陈笑笑不说话了,埋头开始喝粥,林澜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是打算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真相。可是他根本说服不了对方。林澜头疼地揉揉眉心,走上阳台透口气。
薛烽已经抽完烟正悠闲地吹着风。林澜呼出一口气轻声问:“我可以告诉她你的身份吗?”
“不行。”得到的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当初你也告诉了我你的身份。”林澜异常认真地注视着他。
“那是迫不得已。”或者说,他当时无聊得想找点乐子,“现在我后悔了。”是的,当薛烽意识到林澜逐渐融入自己的生活时他就感觉到了后悔。从一开始,他救林澜是出于顺手,可是后来,却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出手。他不喜欢这种会成为弱点的习惯,会让他产生自己的命运脱离了控制的不祥预感。
林澜犹豫着道:“其实陈笑笑也是个很好的助力……”
“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需要助手!”薛烽蓦地抬高声音,扯着林澜的衣领靠近自己,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林澜清晰地看见他黝黑的双目染上了深蓝,仿佛有火焰在愤怒地燃烧,磁性低柔的嗓音森冷地钻进林澜的耳朵里,“我更不需要你——这个废物。”
林澜的瞳孔猛地一缩,想也不想就一拳轰向薛烽的脸,却在途中被薛烽紧紧握住了,任凭他怎么使劲都进退不得。他看到薛烽眼底的蔑视,顿时怒火更盛,抬脚又是一记侧踢。薛烽抓着他的拳头用力一拧,瞬间蔓延的剧痛让他的肩膀本能侧仰,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下一秒直接被掀倒在地。
薛烽松开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冷笑。林澜咬牙按着胳膊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大步走出病房,砰地一声甩上门。
听到只言片语并目睹了一切的陈笑笑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她尴尬地望着走进病房褪去了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具而一脸阴霾的薛烽,小心翼翼地猜测:“你…你们吵架了?”
“闭嘴。”薛烽盯着门板如是回答。
林澜怒气冲冲地穿过走廊,脑海里满是薛烽不屑的目光,以及那声“废物”。原来这就是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从始至终,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笑话来打发时间?!他究竟凭什么?凭什么?!
疾走了一阵,林澜疲惫地靠着墙缓缓蹲下,愤怒过后只剩浓浓的委屈。没错,在薛烽面前自己的确是个废物,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私家侦探,能帮上什么忙?又凭什么让薛烽接受自己这个助手?
“林澜?你怎么在这里?”正巧经过此处的赖医生发现了垂头丧气的林澜,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到对方不自然下垂的胳膊,“你受伤了?”
赖医生把林澜带回他的办公室,检查发现只是脱臼,他迅速帮林澜矫正了胳膊:“这几天你要小心点,别用力。这是怎么弄伤的?难道你想不开去找薛烽打架?”他可不认为有人能在薛烽面前打伤林澜。
“别提他。”林澜的声音犹如蚊子嗡嗡,“他说我是废物……”
“什么?”赖医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薛烽那冷漠的个性,自己从未见他把什么事放在心上过,不爽了他会让你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他向来是行动派,根本不说废话,更别提脏话、骂人。老实说赖医生之前一直以为林澜也不过是个无意间陷进薛烽的任务中的小角色,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止如此,他还没见过有人能跟着薛烽长达三个多月呢。“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什么误会,是我自己没事找事。”林澜自我嘲讽,“好了,谢谢你赖医生,我该走了,请你帮我照顾一下陈笑笑,就是被薛烽打伤脚的病人。”
“我会的。”赖医生叹了口气,“你再好好想想,薛烽从来不会骂人。”
林澜郁闷地离开医院,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忽然他想到了钟伯,那个引导薛烽成为猎魔人的老人,他眼前一亮,对方是不是可以帮助自己?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林澜打的来到古城区,凭借着印象走进小巷,敲响了钟伯的门。
来开门的是钟灵,看到林澜时愣住了:“怎么是你?”她探向林澜身后,没有找到薛烽,“薛大哥呢?”
“只有我,我来找钟伯。”
林澜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钟伯,询问怎样才能成为猎魔人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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