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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01 前传 04 银河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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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宫廷贵族的仕女,为了怡情养性,都会学围棋之类,含蓄风雅,较劲于无形的棋艺,以增加才艺。

然而,紫钰所选的,竟是将棋,那是风行于武将、士兵之间的游戏,一般的女子,因为厌之粗俗,甚少涉猎,然而模拟沙场争雄,天下称霸,却是再适合不过。

紫钰选择此道,故可解释因为是要配合兰斯洛,但从她在棋艺上的娴熟,小草便可知道,这名女子气概非凡,大有逞驰于烽烟的壮志。

“我原本以为,女孩子还是……还是……”

兰斯洛搔头弄耳,说不出话来。

“难道紫钰小姐没有成婚的念头吗?”

“妾身体弱身虚,风中残烛,哪有男子敢要?”

紫钰淡然道:“何况,女人的幸福,并不一定在于婚姻。”

“钟鼎山林,人各有志。”

看见了紫钰轻蔑的眼色,小草阻断兰斯洛的话头,“大哥你就别再说了。”

在小草心中,深深赞同紫钰的想法,现在正处于战国时代,而国际间的局势,益趋混乱,眼见另一个角逐江山的时代,即将来临,天下唯有能者得之,下一个时代的霸主,未必非是男子不可。

一个沉闷的下午,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宣告落幕。

夕阳西斜,华灯初上,兰斯洛、小草,离开落琼小筑,往市集而去。

被紫钰说了一顿,兰斯洛自觉没趣,又觉得几日不到室外,感觉气闷,恰巧小草的腿伤已告痊愈,便拖着小草,兴冲冲地去逛街。

“唉……!”

步出大门,兰斯洛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还在为下午的事心烦啊!”

看不惯兰斯洛的自艾自怨,小草安慰道:“我会设法帮你的,既然你的紫钰小姐,喜欢那方面的东西,咱们就如法炮制,把你重新塑造个形象……”

“不!我想这次还是放弃好了。”兰斯洛沉声道:“目前就暂时保持这个样子吧!”

小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惊问道:“你有没有弄错啊!你不是一向为了追求人家,不择手段的吗?怎么会想要放弃呢?”

“是没错啊!”

兰斯洛的脸上,有种从所未见的沉静,让小草为之一惊。

“可是唯独这个形象,是本大爷做不来的。”

“其实,我不是对女孩子能做什么有异议,只是……怎么说好呢……”

兰斯洛努力地想说出心里的想法,连惯用的“本大爷”都忘了用。

“我在山里的时候,听老头子说故事,常常梦想,自己将来练成绝世武功,能当个大侠客,娶个大美女,做个大富翁……可是,就是从没想到过,要当个大将军。”

“为什么呢?在沙场上求取功名,不但是成就功名最快的捷径,也是每个血性男儿的梦想,不是吗?”

“我是不太会说啦!”

兰斯洛苦笑道:“可是,在战场上杀人,感觉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是说,把一堆原本不认识的人,为了自己也听不懂的理由,全部杀掉,那种事情很值得夸耀吗?”

面对这个超乎想像的问题,小草不由得一愣。

“这几天的刺客,因为他们要杀我们,所以我杀了他们,这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就好比你们今天的将棋来说吧!为了达成一个目的,就把所有人命牺牲掉,这种事,我做不到,也不想做。”

兰斯洛的声音里,没有以往那股倨傲、粗狂,却有股极为深远的感叹,与他平时的形象大异,这种转变,教小草作声不得。

兰斯洛自小生长在山野,与人类的世界脱节,他行事的规范,不是依照所谓的法律,抑或是社会道德,而是完全依照自然界的生态链。

此时正值战国,大陆上战祸频仍,屠城、灭族之举,时有所闻,攻伐之际,杀人无算,尸积盈野,百里内不见炊烟,相形之下,人命成了一件非常不值钱的事。

每个国家的唯一政策,便是富国强兵,充蓄实力,以免在下场战争中,给人一朝覆灭,也因此,布衣卿相的时代来临,只要有才能,便会受到重用,而其中,又以兵学家、政论法家,最受各国青睐。

这些学派盛行的影响,导致凡是孔武有力者,相争学武,建立功名于烽烟,善研究学问、辩才无碍者,钻研兵学、霸王之道,以成一方之帅。

小草、紫钰的想法,正是这个时代的表征,兵学,本非人道之学,真要讲仁论道,便应该极力阻止战争的来临,一但战争爆发,大量的死伤,所在难免,届时无论造成多少的伤亡,唯一的目的就是胜利,所以,在卓越的将领眼里,一切的人命,都以数字量化,不具意义,纯以理智来做分配。

而兰斯洛的思想,无疑是种异端,由于生长于花、草、鸟、兽之间,虽然生活严苛,却未经战祸,自然养成了兰斯洛热爱生命的个性,只要双方不是以命相搏,他绝对尊重对方的生命。

曾经有个古老的笑话,有个文明人,遇到了以人为食的蛮族,他开口嘲笑:“你们真野蛮,居然为了吃人而杀人。”

孰料对方却回了一句:“你们才野蛮,不吃人也杀人。”

到底谁才是野蛮人,引人深思,但对于后者来说,终止一条生命,是为了另一条生命的延续,而这种过程,无疑是件神圣的仪式。

兰斯洛亦然,他虽然粗鲁骄傲,但对于生物的生存权利,却是非常的尊重,不会因为莫名的理由而杀生,却也不会再杀生后感到畏惧,也因此,他对紫钰这样的娇弱的美人,却不经意地可以说出杀人的话语,感到震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方法,就放弃吧!”

小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其他的任何人,恐怕会直接耻笑兰斯洛天真愚蠢吧!

但是她却能轻易的理解、体谅,不因为兰斯洛是她的心上人,而是基于一种超越思想的同理心,这点,或许就可以看出莉雅公主的价值所在。

“就算装出那种样子,最后还是会穿帮的,只好放弃了。”

“很可惜唷!因为紫钰小姐喜欢那样的男人。”

“嗯!也只好放弃了啊!改用别的方法吧!”

“不过,真是怪呀!”

兰斯洛疑惑道:“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风吹会倒的女孩,居然想学男人家上战场,真是……”

小草笑而不答,她可没有如此天真,紫钰俏脸上,总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苍白,那是腑脏严重损伤的象征,加上那止不住的咳嗽,显然她罹患重病,过不了二十的传闻,并非虚言。

然而,这个早应躺在床上辗转呻吟的病人,每日语笑嫣然,陪着他们上山下海,到处游玩,居然行若无事,这代表紫钰本身,身负极高强的内功,再加上各方面观察的资料,小草已然算出,紫钰一身的武功,甚至远远凌驾当今江湖的一流高手。

“喂!你真的放弃了吗?”

“臭小子,你是故意想气我的是不是?”

“哈哈……”

在落琼小筑的前院,紫钰听着两人的对话,莞尔微笑,以她修为之高,只要运起内力,方圆五十丈内,一草一木,花开花落,全都逃不出她的感知范围。

“想不到这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对于兰斯洛的想法,紫钰不禁默然,也不得不对兰斯洛另眼相看,一直以来,紫钰总把兰斯洛当成个盲目追求的傻瓜,认为他没有骨气,为了女人而昏头转向,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表面上虽然亲切相待,内里却着实看他不起,不意此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到底谁才是对的呢?”

紫钰也迷惘了。

“不管谁对,你只要做你该做的事就行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重新响起。

“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听到这个声音,紫钰沉下脸来,一脸不悦。

“是吗?你该不会别假戏真做吧!”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反正师父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

紫钰冷笑道:“反倒是你,又有谁成了你这次的牺牲者了,是钱继尧,还是他身边的那个傻蛋。”

对方没有答话,只是保持冰一般的沉默。

“艾尔铁诺皇家禁卫军,可都是一时之选的好手,就凭区区几个庸碌之辈,能劫走那人,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吗?”

有别于对方的沉静,紫钰讽刺连连。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剩下的,没必要多问。”

“你放心,你的无聊事,我没兴趣。”

紫钰淡然道:“只是担心元帅阁下,贪胜不知输,玩火自焚而已。”

“哦!我倒不以为你我的交情,有好到让你担心我安危的地步啊!”

不管是讽刺还是质问,那个声音听起来,总是一派悠闲,视敌意若无物。

“哼!”

紫钰冷哼一声,“讨人厌的家伙。”

对于这个人,同门十余载,却对他没有半丝好感,然而,紫钰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双方一朝反目,他绝对是最值得忌惮的强敌。

“喂!你想去哪里?”

“难得溜出来,当然是继续上次未完的理想,去作人啊!”

“你想死啊!又去妓院,你有没有想过,好像我们逛妓院,最后都会很倒楣。”

“此话怎讲?”

兰斯洛一脸不信。

小草缓缓道:“你看,第一次进妓院,给人丢垃圾一样的丢出来,这已经够衰了,第二次更糟,给人满条街追杀,差点连命都没了,谁知道这次进去,又会发生什么麻烦事?”

兰斯洛显然是个迷信的人,闻言开始沉吟再三,小草连忙加强说服。

“再说,你我现在是头号通缉犯,应该尽量少出入公共场所,什么妓院、酒楼之类的地方,都应该少去才对。”

小草摇头晃脑地说着,“最好去点人家想不到,或者是找不到的地方。”

兰斯洛一拍手掌,大笑道:“我有办法了。”

“这么快,你想去哪里啊!”

不知为何,小草有种很糟的预感,而这份预感获得实现,并不用花多少时间。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是早告诉你,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隐藏一棵树,最好的地方,就是树林。你不认为,这是个绝妙所在吗?”

“我不是早跟你解释过,这句话不是这么解释的吗?”

对于兰斯洛滥用所谓“自古英雄必遵的守则”,小草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杭州城南,是很热闹的市集,此时恰巧在举办拍卖会,来逛夜市的兰斯洛,对于眼前的景象,欣喜若狂。

所谓的拍卖会,充其量,不过是高档的人口市场,由各家妓馆连办,从每年院子里的新人,经过一定程度的调教,再挑出适合的人选,予以拍卖。

艾尔铁诺王国的法治,采州郡制,某些地方,并不制止人口买卖,再加上其政府亦曾公开宣布,“妓女的地位,与畜牲等同,不受法律保护”,所以,这项拍卖会,是在完全合法的情形下进行的。

较为年轻貌美的女子,会被穿上各式华美的礼服,戴着昂贵的首饰,以最美的一面,来等候拍卖。

拍卖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当客人喊一次价,被拍卖的女子,便必须搔首弄姿,褪去一件衣衫,卖弄风情,因此,有心购买的客人,往往蓄意压低价格,慢慢上升,故意让台上的姑娘,脱至一丝不挂,肉光粉呈地裸露在众人眼前,藉以取乐。

这类的拍卖,都是由一百枚金币起价,极是昂贵,当时的物价,四百枚银币,以足小康之家一年花用,百枚金币,无疑是某些人毕生难以企求的一笔钜款。

然而,参与拍卖的富豪,全然不当一回事,笑掷千金,正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最佳写照,这种贫富差距过大的环境,为不久后再度陷入割据、动乱的天下序曲,提供了舞台。

若是相貌难登上品,下场便极为悲惨了,拍卖单位只给她们一块满是漏洞的破布,勉强地遮在身上,半遮半现地,藉此引起客人的欲望,每个人都给铁练牢牢地缚住,客人直接上台挑选,敲敲牙齿,测试健康,或是直接要求服务,看看女奴的顺从度,完全是比照牲口的买卖。

虽然充满屈辱,但是被拍卖的少女,却是装出笑脸,欣然以待。

妻妾也好,奴隶也好,总是另一线生机,好过终生待在妓院,受人摧残,直至老死。

在被拍卖的妓女中,大多数皆晚景凄凉,遭受莫名的虐待而致死,却也不乏得遇良人,而成佳话的例子,尽管这不过是昙花一现,但却成了妓女们唯一的光明,为了这线光明,她们不惜抛弃颜面,相争参加严苛的调教,希望能成为今年被卖的一份子。

当兵荒马乱到了极点的时候,人口贩子会与流兵勾结,将一些掳来的妇女,装在麻布袋中,贱价出售,运气好,可以买个漂亮的大姐儿,运气不好,可就买到个姥姥了。

兰斯洛、小草混在人群中,观看拍卖。

狂热的群众,大声呼喊,台上的女奴装出笑容,在叫喊声中,脱至内衣,玲珑美妙的胴体,兴趣的货色,相争喊价,台上的妙龄丽人,摆出种种诱人的动作,引来更多标价。

“哦!现在上台的十五号,帝国名门之后,是个白璧无暇的处子,底价三百枚金币,开始竞标。”

……

“台上的二十三号,是经过我们严格调教后的成品,大家看看她饱满的胸部,光滑的肌肤,绝对能满足您任何的需要,底价七百枚金币,开始竞标。”

随着拍卖的进行,群众的情绪,已经到了足以沸腾的地步了。

兰斯洛跟着呼喊,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小草低叹了口气,没有接触过文明世界黑暗面,一向处于自由生活的兰斯洛,大概很难理解,这些女子,无法为自己未来下决定的痛苦,在他的心底深处,说不定只将这当作场游戏看待,而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大凡乱世之时,百姓颠沛流离,妻离子散的惨事,不胜枚举,只有身历其境者,方知内中甘苦。

或许是出于同理心的感受,小草看不下去,掉头就走。

“我要走了。”

“喂!你去哪里啊,这里正好看哩。”

“要是让紫钰小姐知道你看这种东西,你就从此完蛋了。”

“喔……对唷!等我一下……”

兰斯洛追上小草,打算再往别处看看,十五、六个粗壮的汉子,无声无息地挡在面前。

来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差没在额头写上“我是坏人”的大字。

“显而易见的刺客啊!”

小草暗暗偷笑,看来对方也在闹人力荒,刺客的水准越来越低落了。

虽然在人群中开打,有些于心不忍,无奈自己这方没有选战场的权利,只好替无辜的路人祈祷再三了。

“小子们,想留全尸的话,乖乖的……哎呀!”

为首一人,话还没说完,兰斯洛当胸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

一场灾难就此展开,精力旺盛无人能及的兰斯洛,以迅雷般的速度,抽出预藏在袖中的铁棍,对准意图挡路的敌人,当头就是一棒,左脚顺势踢去,把障碍物远远清除,开出一条通道。

敌方则为之傻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欠缺合作性的被害人,不但没有被悬殊的人数给吓到,而且连听完宣告的耐性也没有,使用如此卑鄙的偷袭手段,害他们措手不及,在短短时间之内,造成多名伤者。

兰斯洛才不管他们有多愤怒,在哈哈大笑声中,牵着小草,拔腿就跑。

敌众我寡,先避其锋,是正确的策略,会没事就想要以一敌多的人,脑子绝对不正常。

“喂!你的跑步速度变快了嘛。”

“跟你在一起,整天被人追杀,跑不快行吗?”

“这么说话真是让我伤心,别忘了,你我可是通缉犯的第一名啊!”

“那是拜谁所赐啊?”

两人一面进行着辛辣的谈话,脚底不停,连跑过几条街,眼看追兵已经被甩脱,打算停步休息。

“该上路的人,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已经等很久了。”

一个身穿古怪装束的男子,屈着身体,挡在巷口,身上的蓝色衣带,无风自动,诡异的姿势,令人想起择人而噬的蝙蝠。

“哪里跑出来的野狗,本大爷一脚踹死你。”

连日来的胜利,累积出了强大的信心,兰斯洛完全不理敌人是谁,步子不停,一脚就踢了出去。

“大哥小心,对方不简单。”

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小草却阅人多矣,从来人非同于一般的架式,可以看出是真正的高手,而非先前的三流武师可比。

兰斯洛的一脚,在踢中对手腹部的刹那,恍若踢进一团棉花之中,浑然不着力,跟着一股强大的反震力,沿自脚上传来,兰斯洛还未来得及抽身,已给这股力道震跌了出去。

连退十数步,余劲未消,勉强拿桩站定身子,背后又是道冷气袭来。

“大哥。”

小草惊呼声中,兰斯洛反臂一棍回捞,对方动也不动,只是把手一扬,兰斯洛如遭电殛,棍子松手落地,整个人给抛了到半空中去。

“咚……”

兰斯洛给摔个七荤八素,仗着身强体壮,没受什么伤,马上又爬起来。

“他妈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兰斯洛有点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刚才那两个人,身上都有种古怪的劲力,前者会把力道反弹,后者更怪,虽然明明能感觉到,他用左手来夺棍,但偏生就是躲不开,而且在与他接触的时候,有种奇异的冰寒劲道,透入体内,甚是难受,全身使不出劲。

“莫非这就是老头子整天说的内力?”

在老头子的说法里,凡是武林高手,都有独门的内功,而且内力深厚,可是下山以来,多场混战,也没看到半个,反倒是自己身上,却有道不知所谓的真气。

看这两个人的样子,果然有种不同的感觉,这么说,这两个人就是高手罗!

这正是小草所担心的事,历经连场失败后,对方终于派出了真正的高手了。

在过往多次的交手中,兰斯洛所面对的,除了本地的地痞流氓,就是一般护院武师的级数,只能算是粗通武艺,兰斯洛的武学扎根极为严良,虽未有正式的武学训练,战力却是远在他们之上。

但是,说到底,兰斯洛终究是未有学过武功,什么内功招数一概不知,若是遇上了真正的武学高手,必定要吃大亏。

小草打量着敌人,两个人装束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蓝带,一个绿带,该是所出同源吧!

从身上的气势来判断,的确是一流高手,但是,还有点很特别的冷肃气息,叫人不寒而栗,不知是什么?

未有在战场上实际经验的小草,自是无法明白,那是种长年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所独有的杀气,这种人,他们以杀人为业,所用的武学,不是为了胜过对手,而是要杀死对方,是绝对的危险人物。

“我说大哥,这人根本就不会武功,赤先生花了大笔银两,雇请咱们兄弟,难道就真是为了杀这么一个货色吗?”

惊觉对手太弱,蓝衣人揶揄道。

他们兄弟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刺杀成名高手无数,价码甚高,想请动并不容易,没想到今天会被聘来,杀个如此憋脚的货色。

“我们的工作,只管杀人,不问对手是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声音里,表露出因为职业而训练出的冷然。

“把主角撇在一旁,自顾自的在胡说些什么?”

初生之犊不畏虎,尽管适才吃了苦头,但被对方身上的杀气所刺激,兰斯洛迫不及待地想再决胜负。

然而,斗志旺盛与结果未必是成正比,扑上前去的兰斯洛,遭蓝衣人的巧劲一带,如斗牛似的给丢了回来,摔塌了半堵墙。

“大哥,你没事吧!”

“你先担心自己吧!”

黑衣杀手也朝小草进逼过来,脚步虽慢,但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却越益浓厚,教人喘不过气来。

“小子的相貌挺俊,可惜你的命只到今天了。”

看着对方步步进逼,小草脑里转过无数念头,在早些时间,为了防范来敌,她曾运用所学,制作了简单的催泪、阻敌用烟雾,但面对这种级数的高手,那类防具无疑与儿戏一般,起不了作用。

想来想去,没有半个好点子,后退连连中,小草不自觉地被逼到土墙边,无路可退了。

“向阎王去抱怨吧!”

黑衣杀手扬起披风,披风边缘隐见银光,是件嵌了金属的兵器,以内力催动,割人首级于瞬间,无异是件杀人利器。

寒光贴面,生死之间,小草本能性地伸手一挡。

眼见小草即将首断魂飞,土墙之后,有股沛然无匹的内力,猛灌入小草体内。

遮挡的手臂,碰上了斗篷,刚劲到处,竟是无坚不摧,只听“乓”的一声,气劲横流,斗篷给震个稀烂,黑衣杀手猝不及防,半身酸麻,在惊讶不已的神色中,连退数步。

还没弄清发生何事,小草耳畔传来细语,“带你大哥离开这里,别再回头。”

语音依稀有些熟悉,不及细想,墙后传来股巧劲,带的小草离地飞起,撞向兰斯洛,两个人轻飘飘地越过土墙,不知所踪了。

“哪里跑。”

“不要追。”制止了兄弟的追击,黑衣杀手向四周微一拱手,朗声道:“何方朋友驾临,请来一见。”

“好说了,若是两位肯就此退去,妾身敢保贤昆仲今日毫发无伤。”

轰然巨响,土墙给推塌了半边,紫钰全身蓝裳,缓步走出。

“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两位执意追杀,莫怪今晚不能生离此地。”

紫钰自恃艺高,一开始便采取高压手段。

黑衣杀手沉吟不已,对方适才的一手隔物传劲,功力精纯,而且充沛难当,远在己之上,当真动手,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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