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博物馆 作者:红烧菠萝-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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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李树轩伸手拿起瓷碗，胖店主眼睛一眯，刚要开口，李树轩却猛然瞪了他一眼，接着道：“这件瓷碗，除了底座这一圈是真，其他都是现代仿制。”
老者笑道：“怎么说？”
从老者的神色，李树轩知道他早就看出其中猫腻，此时存了几分考校的心思。既然决定开口，李树轩自然不惧，笑道：“瓷器易碎，但底座却厚重结实，往往能够保留下来，而真正的高手，能够用真瓷器的底座，使用现代工艺重新制作一件古瓷。经过这种手法制作的瓷器，别说普通人，就算鉴定高手都很容易打眼。毕竟鉴定瓷器，底座为首，而底部却带有真正的款识。”
说着他摸了摸瓷碗底座与碗沿相接的部分，又将瓷器放在眼前，对准光线看了看，“可惜拼接永远都是拼接，就算痕迹看不见，但碗身和碗底的釉面还是有细微的不同，对着光线细看，很容易发现痕迹。”
“好，哈哈。”
听完李树轩一番分析，老者抚掌大笑，显得极为高兴。
胖老板则是满脸震撼，这件瓷碗放在他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他虽然知道有问题，但始终没有看明白。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眼光如此犀利，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高手，真正的高手。再看另一位顾客，那位老者，显然也没有打眼，一次遇到两位大行家，胖老板连死的心都有了。
李树轩侃侃而谈，自信从容，孔筱雨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此时见他一言道出真伪，孔筱雨突然心中颤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生根发芽。她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看李树轩一眼。
将瓷碗放下，李树轩又拿起瓷瓶，这次比上次要小心的多。这件瓷器虽然有点瑕疵，但一般鉴定家很容易打眼，他虽然看不上，却也不愿意轻易损坏。
见到李树轩拿起瓷瓶，老者眼皮直跳，赶紧道：“小心点。”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老者又道：“小伙子，这件瓷器？”
“宋官窑青花瓷无疑，可惜有瑕疵。”李树轩笃定道。
***
第一更！
第二百九十六章　林半夏教授
“什么？”“不可能！”
老者和胖老板几乎同时发出惊呼，显然李树轩的答案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如果说刚刚胖老板还比较客气，此时他的脸色则有点愤怒，不满道：“小兄弟，这件瓷器可是我们店铺的镇店之宝，经过很多名家鉴定，你千万别乱说。”
老者也道：“小伙子，这件瓷器我仔细看过，的确是宋定窑瓷器，无论釉色，造型，印记，年代都完全没有问题，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见到两人这种反应，李树轩苦笑道：“我没说是假的，你们着啥急。这件瓷器确实是宋代定窑出品，但也确实有瑕疵。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件瓷器可能是近几年出土，具体时间应该不超过五年。而且出土的地方并非名人墓穴，而是定窑一处废弃的窑址。至于这件瓷器，则是窑址中专门丢弃残次品和碎片的地方。”
这回两人彻底震惊了，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老者有涵养，询问道：“既然你说有瑕疵，那么瑕疵在哪儿？我怎么没有发现？”老者问题一出，不光胖老板，就连孔筱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树轩，期待他的回答。
李树轩闻言一笑，道：“定窑作为宋代五大官窑之一，产品主要供给皇家或大家族使用，无论工艺还是检验都有一套绝对严格的标准。你们再看这件牡丹瓷瓶。”
抬手拿起瓷瓶，李树轩指着其中一处位置，接着又指了一处位置，解释道：“这两处水滴，侧面釉上有些不匀，其中一处水滴稍微有点大，而且颜色略深。还有这里，五枚花蕊，其中两枚的蕊丝稍微粗了一些，仔细看会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想了想，他又道：“如果是现代制品，这两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完全不会影响其本身价值。但是官窑标准极为严格，就算这么点瑕疵都不行，最后只能被丢弃在废品坑。”
根据李树轩的指点，老者细细的观察半响，轻叹道：“官窑出品，果然都是精品，想不到居然如此严格。唉，实在惭愧，居然连我都没有注意到。”
胖老板额头满是冷汗，看向李树轩的目光既有敬佩，又有恐惧。如果每次遇到的都是这种顾客，他估计店铺很快就得关门。这种大爷，真心惹不起。
孔筱雨倒没有想太多，只是两眼满是小星星，觉得李树轩此时的神情好酷，好有型，简直帅呆了。好吧，其实和小女孩见到白马王子时的想法差不多。
沉默许久，老者淡然一笑，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在哪儿工作？”
“嗯。”
李树轩闻言一愣，怎么这位老先生要给介绍对象吗？
“走吧，咱们出去谈。”
见到李树轩发愣，老者还以为他怕说出名字引起店主报复，毕竟搅了人家的生意。可惜他哪知道李树轩就是收藏界的二愣子，从来没人给他说过这些规矩，而他自己也习惯随性而为。况且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就算他们想报复，也要考虑考虑能不能行。
等李树轩三人出门，胖老板郁闷的叹了口气，伸手擦了一把额头冷汗，苦笑不已，心说：这种瘟神，以后永远别来才好。
走出店铺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老者自我介绍道：“小伙子，我是林半夏，北华大学考古系教授。”
“林教授，你好。”李树轩赶紧道。他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考古虽然和收藏沾边，但更多的却是默默无闻。不过林半夏在收藏界虽然不出名，在考古界却是名声响亮，他曾参与住持了很多大型古墓的发掘工作，比如当年的汉王墓，他就曾亲眼见证了金缕玉衣的出土。
李树轩这种反应，林半夏也不奇怪。他又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哪儿人？”
对方既然是大学教授，李树轩自然没啥可隐瞒的，将名字告诉了他。
“李树轩？”
听到这个名字，林半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个年轻的书法家？”
“您认识我？”
“呵呵，听说过，不过我没想到你对古董也有研究。”
李树轩作为北荣县博物馆馆长或许不出名，但经过前段时间的书画大赛，书法家的名头倒是很大。尤其是林半夏这种老教授，和书画界，收藏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候甚至会请一些书画大家，收藏家帮忙鉴定出土文物，因此听过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既然听过名字，林半夏干脆道：“小李，眼看着就要中午，不如一起吃个饭，有些事我正好要问问你。”
李树轩笑道：“好啊，中午我请客。”
在潘家园附近找了家酒店，点好菜，趁着还没有上菜的功夫，林半夏询问道：“小李，听说你在家乡开了一家博物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李树轩起身给林半夏和孔筱雨满上水，说道：“林教授，您怎么有空过来这里？”
“没什么，最近任务比较轻，所以过来转转。不过后天可能就没办法了，最近在陕甘省发现了一处大型古墓，虽然有被盗掘的痕迹，但保存还算完好。我很快就会过去，主持发掘工作。”
“哦，陕甘，确定哪个年代吗？”对于古墓，李树轩心中满是好奇。
林半夏笑道：“可能是隋唐墓。怎么，小李，你对古墓也有研究？”
“还好。”
李树轩干笑道，岂止是有研究，根本就是大家，属于那种拿把铁锨就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一座古墓的顶级高手。
“真的？”
见到李树轩点头，林半夏大为惊喜。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擅长古董鉴定，在古墓方面居然也有研究，这让他很是欣喜。如果不是知道李树轩已经是国内有名的青年书画家，说不定他会直接怂恿李树轩报考他的研究生。
“嗯。不过我只对明朝以前的古墓有研究，至于清代，反而是了解不多。”没办法，武陵散人就算再牛，肯定也无法预料到以后墓葬风格的变化。
即使如此，林半夏仍然很高兴，席间考校了李树轩几个问题，他全部对答如流。
等午餐吃完，林半夏和李树轩已经很是熟络。相互留了电话号码之后，林半夏正准备告辞，却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道：“树轩，有没有兴趣跟我去陕甘省，隋唐大墓，一定会有惊人的发现。”
***
第二更！
第二百九十七章　疑惑重重
林半夏的提议让李树轩很心动，他虽然私下里从事过两次考古工作，兴趣却是丝毫不减。只不过性格告诉他，私下里考古还是算了，免得被人家骂娘。毕竟从古代到民国，任何一个年代，挖人祖坟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虽然心动，但他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只好无奈推辞道：“林教授，我下周要去卢森堡参加国际书画展，恐怕没有时间。”
“哦？”
林半夏一愣，他自然看出李树轩很想去，不过他转念笑道：“没关系，要发掘一处大型古墓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最少也要几个月，等你回来再去也不晚。”
“既然如此，等我从国外回来，一准儿去您那儿报道。”
“那好，到时候给我打电话。行，那我先回去了。”
“林教授，再见。”
送走林教授，李树轩有点小兴奋。他对古墓的兴趣远远超过书画创作，如果不是必须参加，而且对博物馆发展有好处，他宁愿去考古也不愿意去参加劳什子书画展。
见到李树轩神色喜悦，孔筱雨展颜笑道：“李树轩，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李树轩挠挠头，“不如就在附近转转。”
“好。”
孔筱雨毕业于京城知名美术大学，对京城自然很是了解。在李树轩的建议下，两人先后去了被誉为中国硅谷的中关村以及包括北华大学在内的几所名校。当年上学的时候，他也曾发誓要考北华，不过发誓归发誓，现实是现实，最后连省内的最高学府中鲁大学都没考上，只能按父母的意愿去了师范。
今天天气不错，两人心情也很好，一路上说说笑笑，走走停停，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回到马场，孔立言已经坐在客厅等着两人。见到李树轩进来，他突然开口道：“树轩，你明天有没有安排？”
“没有。”李树轩摇头道。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有家拍卖公司收到些古董，他们不能确定，我过去看看。”
见到李树轩点头答应，孔立言又道：“明天如果遇到鉴定界的老前辈，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孔立言说话言简意赅，说完就不再看两人，等吃过晚餐，他也没提作业的事，在马场散了会步就回去休息。
第二天，孔立言和李树轩乘坐马场的一辆黑色奥迪Ａ６Ｌ进城，孔筱雨也想跟着去，可惜被孔老爷子毫不客气的直接拒绝。李树轩倒是能看出来，孔立言对孙女进入鉴定界好像不怎么热心，也不知道为啥。
京城，凯臣世贸中心，位于西长安街，京城顶级写字楼之一。
车子尚未行到门口，李树轩就从车窗里见到一位熟人，正是上次遇到的环夏公司副总秦钟。只见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不时抬头远眺，显然是在等人。
等车子停下，秦钟脸色一喜，赶紧跑过来准备开门。还没跑到跟前，他突然愣住了，因为车门打开，从车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牛仔裤运动鞋，而且这人他还认识。
发现秦钟脸色惊讶，李树轩朝他笑笑，走到车子另一边将孔立言迎出来。
“秦总，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
“啊，李馆长，您这是？”
“呵呵，我纯属路过。”
自从见到李树轩，秦钟一直有些愣神。尤其见到一起出现的孔立言，秦钟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和李树轩寒暄了两句，赶紧朝孔立言恭敬道：“孔老，欧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这边。”
说着，秦钟头前带路，李树轩落后孔立言一步走在最后。电梯到达二十八楼，三人依次下来。整层楼都属于环夏公司，进门的时候，不时有人给秦钟打招呼，而他则是随意的点点头，尽显成功人士的派头。
总裁办公室门口，秦钟抬手敲门，接着推门将李树轩两人让进去。
两人一进门，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当先笑道：“孔老，又要麻烦您了。过几天公司准备开办一场明清字画拍卖会，其中有一件清代郑板桥的墨竹，公司的鉴定师有些不确定，所以特意请您过来掌掌眼。”
“欧总，我老头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客套就不必了，把字画拿过来就是。”孔立言神色淡然，口气却有点不耐。
李树轩察言观色，心中满是惊讶。毕竟和孔立言相处了几天，这位老爷子待人很是温和，虽然有时候会严厉，但更多时候却更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很少会见到他对人用这种态度。
再看欧总，对孔立言的态度毫不为意，点点头让秦钟将字画取来，而他则殷勤的给孔立言沏了杯茶。
沏茶之后，他终于注意到李树轩，温和道：“孔老，这位小兄弟是？”
孔立言随口道：“一个老朋友的学生。”他居然没有介绍李树轩的意思。
见到孔立言这种态度，欧总大感无奈，同时也有些尴尬，沉默不再言语。不多时，秦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副楠木盒子，将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
孔立言摆摆手接过画卷，小心铺开，半响之后道：“这幅画没什么问题，的确是出自郑板桥，但是画卷可能曾经有过破损，因此一些地方有过修补，但对整幅画的价值影响不大。”
随着孔立言的介绍，李树轩同样低头看向画卷，画中墨竹清俗雅脱，粗细不同，疏密有致，正是郑板桥的风格。不过画面有些细节略有差别，或许是因为保存不善，后天修补而来。
欣赏完整幅画，李树轩心中充满疑惑，要说这幅画的鉴定应该很简单，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假，难道环夏这么大公司，鉴定顾问都是吃干饭的？
一分钟不到，孔立言已经定下结论，欧总赶紧道：“孔老，那您能不能将鉴定结论写下来。”
“好。”
写好鉴定结论，孔立言当即提出告辞，显然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走出大厦，坐进车里，孔立言原本有些板着的脸终于有些松弛，他侧头看了李树轩一眼，开口道：“刚刚我的做法，你是不是很奇怪？”
李树轩点点头，“我看您好像不怎么待见这家公司，既然不喜欢，不当他们的鉴定顾问就是，何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叹息一声，孔立言又道：“如果只是我自己，我才不管。但是我儿子女儿都在吃这碗饭，而且这家公司的背景有些复杂。有些时候，我不得不慎重。”
见到李树轩还是疑惑，孔立言目中精光一闪，语气越加温和，淡笑道：“下周他们会召开拍卖会，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看。如果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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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点，抱歉。第二更晚上八点。
第二百九十八章　字画秘辛
孔立言既然卖了个关子，李树轩虽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回到马场之后，他特意从网上查了查环夏拍卖公司的情况。网上的信息很简单，不过从中也能看出一点问题，这个环夏公司看似是国内公司，实际上却可能是一家国际大型拍卖公司控股，那家公司的名字，就算是完全不懂收藏的人也听过，嘉德拍卖。
当然，仅仅是嘉德拍卖控股也不能证明环夏有什么问题。因此，就算李树轩再细心，也没有从中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三天很快过去，距离集合已经只有两天。据孔筱雨所说，参加卢森堡画展的青年书画家大都已经到达，只不过他们和李树轩差不多，或是访友，或是到处溜达，并没有聚在一起。
让李树轩没有想到的是，环夏公司举办拍卖会的地点仍然在凯臣世贸中心。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停车场里已经停满了豪车，相比来说，孔立言的奥迪A6相当不起眼。
一路走来，不时有人与孔立言打招呼，态度恭敬，神色中充满敬佩，同时又有几分好奇。要说孔立言在收藏圈名声虽然响亮，但是他却很少参加拍卖会。
各种拜访，求教不提，落座之后，孔立言抬头看向前方，沉吟道：“树轩，听说这次的拍品很不错，尤其最后压轴出场的那件唐寅真迹，是唐寅少有的巅峰之作。”
“哦。”李树轩有点心不在焉。
虽然明知道李树轩心里想的啥，孔立言却是不言语，双眼微闭，干脆养起神来。
随着拍卖师一顿恭维加夸奖，拍卖会准时开始，首先开拍的是明朝戴进的一幅真迹。随着拍卖开始，拍卖师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孔立言却好像睡着了，完全没有反应。李树轩纠结的看了他几眼，既想提醒他，又怕打扰他休息。
第一件拍品以两百三十万成交，很快第二件拍品上台。接着明清以来著名书画家吴伟、王翚、傅抱石、李可染、谢稚柳的真迹依次登场，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不时出现远远高于底价的成交价。
再看孔立言，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对周围的一切丝毫不关心。
身边有这么个奇怪的人坐着，李树轩相当郁闷，他悄悄侧头看了孔立言一眼。突然，孔立言猛然睁开眼睛，将他吓了一跳。
此时拍卖师正在介绍新上台的拍品，清代郑板桥的《墨竹》，也就是孔立言出具鉴定证书的那幅古画。介绍完拍品，拍卖师话风一转，道：“这幅画经过著名鉴定家孔立言大师亲自鉴定，并出具收藏鉴定书。”接着拍卖师拿起一份文件晃了晃。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更加热烈。孔立言在鉴定界有“一语千金”之称，凡是经过他鉴定并且确认的作品，必定价值不菲。
见到现场不断举牌的身影，孔立言眉头微皱，沉重道：“树轩，这也是一个原因。那幅画虽然价值不低，但经过我之口，它的价格会增加很多，有时候甚至会超过他原本应该具有的价值。至于原因，你明白吗？”
李树轩心中一动，“难道那些人是为了您的面子。”
“不错，这里很多买家都算得上收藏圈里的人，天天和文物打交道，有时候难免会看走眼。而我却是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常务委员，不过这些年已经很少出手。当然，他们这种心思没有任何问题，人之常情而已。但是这样一来却容易让一些拍卖公司和卖家得利，实在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哦。”
李树轩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很多人在举牌的时候，目光会时不时的投向这边，唯恐孔立言发现不了。
大概由于孔立言就在现场，郑板桥的这幅真迹拍出了一个极为出人预料的价格，比底价足足高了十倍，堪称拍卖会开始以来最大的黑马，“一语千金”之说，绝对名副其实。
郑板桥的真迹之后，接连又拍卖了几件清代字画，孔立言却又闭上了眼睛，一幅漠不关心的神态。
“下面出场的是明代吴伟《洗兵图》卷的前半部分，其后半部分存于京城故宫博物馆，为国家一级文物。”
此言一出，李树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孔立言又一次睁开了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拍卖台上的字画。过了半响，他突然叹了口气，苦笑道：“果然是它，《洗兵图》。”
沉默片刻，孔立言转向李树轩，“树轩，你可知道这幅画的来历？”
李树轩摇摇头，对于拍卖行来说，卖家和文物来源都要保密，他怎么会知道。
孔立言凝视着李树轩，沉重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厌恶环夏拍卖公司嘛？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这幅画清末从清宫流出，历经劫难，十九世纪末被孔家一位祖辈所得。后被人盗走，那位祖辈一气之下撒手人寰，家族费了很大力气寻找，最后发现此画已经流落国外，杳无踪影。”
听完这段隐秘，李树轩的心情没由来的一阵沉重。战争，该死的战争，清政府，无能的清政府，不知道让多少国宝流失！
“这些年我一直在搜寻这幅画的踪迹，根据我的了解，《洗兵图》从未在国内收藏家手中出现，也就是说，它一直身处国外。但是今天却突然出现在国内的拍卖会上，而且你看今天参加拍卖的买家，全都是中国人。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孔立言目光殷切，好像盼望着李树轩自己解开答案。
李树轩心中急转，从《洗兵图》的消失到出现，再扫了一眼拍卖场上满脸激动的买家，耳边听着拍卖师对这幅画的介绍，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孔老，这幅画突然出现，难道是某些人故意为之。”
见到李树轩已经有点明白，孔立言欣慰的点点头，“这里人多嘴杂，等会儿拍卖会结束了我们再说。记住今天我对你说的话，对这些愿意出高价买下《洗兵图》的国人，我欣赏他们，但有时候却觉得不值。”
第二百九十九章　殷切期望
心中疑惑，李树轩哪里还忍得住，急躁是在椅子上扭来扭曲。可是看孔老爷子这神情，好似拍卖会不结束不走似的。没办法，他只好继续等待，等待的过程中，他自己也在思考，至于面前到底拍卖了些啥东西，他反而没注意。
李树轩这边思考，孔立言却一点都不着急。随着拍卖的进行，他还会时不时提两句。这件作品出自哪里，价值如何，后来下落在何方。无一例外，凡是被孔立言点到名的真迹，几乎全都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被欧美日列强抢走，之后再不见于国内收藏界，史书上也完全没了记载。
平心而论，一次出现这么多消失已久的珍贵字画，这场拍卖会的档次的确很高，至少比李树轩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拍卖会档次都高。
可惜李树轩根本无心欣赏，拍卖会一结束，他赶紧拉着孔立言出了门。环夏公司的高层本来还想过来寒暄几句，可是还没等走过来就看到两人脚步匆匆的离开，那神色就跟家里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