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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之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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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濯沸站在几格台阶之上,看着阳关下的两位警察。
“能不能问一下,高局长家的小保姆,是怎么死的?”汪濯沸问。
邱懿南飞速和费仁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被刀刺穿心肺,失血过多致死。”
“刀?”
“家用切菜刀,是高局长家厨房的。”
“现场只有她一个人的血迹?”
邱懿南点头。
“高局长的妻儿没有,那匪徒呢?”
“也没有。”
“嗯……”汪濯沸轻哼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据说高局长的儿子,正在读高中?”
邱懿南点头道:“没错,今年刚升高二。”
汪濯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调查的。如果我这边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跟你联系。”
“好,有劳汪先生。”
“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和义务。”
“哪里哪里,汪先生言重了。”
费仁在一边翻着白眼,一副快受不了的样子。
邱懿南含笑看了他一眼,说:“那我们先走了。”
汪濯沸点头:“不送。”
走出汪家院子,上了车,憋了老半天的费仁终于笑出声来,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的,笑了半天之后,看着邱懿南道:“演技不错啊,你。”
邱懿南也笑了笑:“跟你不能比。”
费仁很是洋洋得意:“那是当然,当年校庆话剧比赛,我还是最佳男主角呢。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能瞒过汪濯沸这个人精?”说着老大不满地“哼”了一声,“就是要我走瞬瞬那种傻瓜蛋路线,唉,真是暴殄天物……”
邱懿南赞赏地看着他:“什么路线你都能走,当年苦大仇深的王子你都能演得这么好,别说区区一个单纯直率的普通警察了。不过……要不是你想出这个主意,恐怕很难套到汪濯沸的话。”
费仁又开始自我膨胀:“我是多聪明的人,嘿嘿。我早就算准了,汪老大怕高局长跑路,肯定会打他老婆儿子的主意。汪濯沸这个人我最了解,只要不关端木瞬的事,什么人怎么样他都无所谓。所以,早点告诉他,他要绑的两人都不见了,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邱懿南沉吟了一会儿,说:“不过,这条计谋用不长久,汪濯沸眼线众多,只怕很快会被揭穿……”
费仁问:“高局长的老婆儿子现在在哪里?”
邱懿南答道:“我给他们找了个宾馆,由小蔡和小冯陪着,应该没事。高局长不能跑,这我也知道,但我们的人看着他们,和他们让黑社会绑去,是两回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汪濯沸说的一点没错……”
费仁想了想问:“你说,要不要去高局长家布置一下,弄得像个犯罪现场似的?汪濯沸这人细心得很,难保他不派人去查。”
邱懿南笑了:“怎么?怕自己演技不够好,被他看穿?……说起来,你是怎么想到小保姆那出的?我都差点接不上词。”
费仁“嘿嘿”一笑:“我知道汪老大有家训,办事不取无辜人的性命。这事本来就不是他干的,但我们怀疑他,也总要给他一个理由为自己开脱,好让我们相信他。这便是个最好的理由……”说到这里,费仁忽然神色突变,“哎呀!不好!”
邱懿南一惊,方向盘抖了抖:“怎么了?”
费仁懊恼地捶了一下车窗:“画蛇添足,还是露馅了!”

第49章·假戏成真

费仁懊恼地捶了一下车窗:“画蛇添足,还是露馅了!”
邱懿南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费仁把车窗摇下来,又摇上去,再次摇下来,重新摇上去。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总算把心里那条几条缠在一起像是找不到头绪的线整理清楚了,才撑着头,似有似无地从后视镜里瞧着邱懿南,问道:“记不记得汪濯沸问我们那小保姆是怎么死的?”
邱懿南点头:“记得啊……”猛地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随即略显无奈地苦笑:“啊,是这样……”
“你也想到了?”费仁也无奈地笑,那笑容跟邱懿南如出一辙。
邱懿南叹了一口气:“是我不好,一时口快,没多想就说了。”
费仁也没责怪他,只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高局长的儿子读高二,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有歹徒要绑架自己和老妈,还杀了小保姆,他至少也应该反抗一下。既然有搏斗过的痕迹,就难保有人不受伤,只有小保姆的血迹,有点说不过去了。”
邱懿南有点消沉:“是我没考虑周全,害你好好一个计划,功亏一篑……”
沉默了一会儿,费仁突然又笑笑,拍了一下邱懿南的肩,说:“好了,这事迟早要露馅的。汪濯沸是多精明的人,还能让我们给骗了。要不是你查到他的手下有异动,打算今天出手,这会儿保不准人早就到了他的手上。那才叫功亏一篑。”
邱懿南扭头看看他,费仁很少对人表露出关心的一面,就算有,也都是藏着掖着。这种情绪掖久了就会变质,导致他每每为了关心的人做事的时候情绪会不受控制。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脾气,从读书的时候开始,费仁就没少得罪人。他的身世,邱懿南多少知道一些——从小就饱受家里人的白眼,被认为是“不该出生的孩子”,只有费红当他是亲人,照顾他关怀他,在他被冤枉的时候替他出头,也从而导致了他对费红的爱恋。
听说有一次他为了费红诊所被砸了一台电脑而冲到汪家打了端木瞬,差点没被汪濯沸抽筋剥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邱懿南被吓得心惊肉跳。那个时候他还没跟汪濯沸见过面,人云亦云地以为他明里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其实是个无恶不作的黑帮老大。心想能在汪濯沸手里逃过一命,费仁也算大难不死,从此更加在暗中关注费仁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一个冲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甘棠死后,西署需要一个新的重案组长。当时邱懿南在东署负责防暴别动队,这是一个新设立的部门,是全世界刮起反恐风潮之后,安平市公安局跟风学的,专门用来对付各种所谓的“恐怖行动”。一年多下来,一支队伍也被邱懿南训练得颇有模有样,颇有几分成效。只是,恐怖分子没见着几回,倒是为中央和省里来的领导保驾护航出了不少力。为自己挣了面子,东署和市局的领导当然看好他,正打算着提拔他到市局,负责一个覆盖全市范围内的反恐小分队。
就在这个时候,邱懿南主动提出接替甘棠的位子,到西署担任重案组长一职。东署的领导劝了好几回,不见成效,恨铁不成钢。西署的高局长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只有市局的领导,被邱懿南哄得团团转。说是什么“再到基层学习几年”啦,“我年纪太轻万一得罪了人扫您老的面子”之类云云。最后领导脑袋一拍、大笔一挥、大章一盖,就把邱懿南分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费仁身边。
“想不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邱懿南看看费仁,说道。
费仁一怔,马上扭头去看窗外:“鬼才安慰你。我说事实!”
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说,满脸严肃地说:“其实照我说,你刚才演得有点过了。你说你不就一警察吗,还学人家文绉绉地拽文。你不当警察,还当自己是状元啊,说话酸的那个劲,我牙都疼了。”
邱懿南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又不肯承认,只好转移话题来掩饰,便由着他,笑笑说:“我这不是配合你么?暴躁冲动加斯文冷静,电影里最佳拍档都这样的。”
费仁“嘿嘿”一笑:“说起来,咱们还老演对手戏。当年你那纯情公主还演的真不错,最佳女主角吧?好像后来还被经济侦查系的系草给告白了?”
邱懿南也笑了:“谁让警校女生少?那次我可是大牺牲啊,还穿裙子戴假发,被隔壁卫校借来的女生折腾来折腾去的化妆。要不是你演王子,我才不要遭这个罪。要说这个,你也不赖啊,那些卫校的美眉,后来都迷你迷得不行吧?”
费仁洋洋自得地抬下巴:“这叫魅力。”
邱懿南笑着附和:“是啊是啊,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彻底对你……”
“闭嘴!”费仁急急打断他,“别说这个!找抽啊你!爷可是如假包换的直……”
邱懿南的手机突然响起,中断了费仁的喋喋不休。
邱懿南接起来,听了两句,突然神色大变。
“好!我马上过来!”他说着,按上顶灯,拉响警笛,一脚加大油门。
“怎么了?”费仁忙问。
“假戏成真,高局长的老婆儿子真的不见了!”
费仁和邱懿南赶到宾馆的时候,负责保护他们的蔡鸣彦刚刚悠悠醒转,还在捂着后脑哼哼,显然是被人从后面打晕的。另一名女警员冯佳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蔡鸣彦刚醒,对方下手很重,他思维有些混乱,讲出的情况断断续续。费仁不耐烦地打断了很多次,蔡鸣彦本就看他不顺眼,失了职心情又不好,两人差点打起来。幸好邱懿南在一边调停才没上演另一场闹剧。
根据蔡鸣彦的叙述,他和冯佳接到邱懿南的命令,上午从高局长家接了人,送到宾馆,并在宾馆负责保护母子两人。
到了中午,高局长的儿子喊肚子饿,算起来也到了午饭时间。他们奉命不能离开,于是叫酒店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上来,是蔡鸣彦开的门。开了门之后他检查了一下饭菜没有异常,刚打算回头往里走,没想到那服务生突然发难,从推车下面摸出一把不知什么粗重的东西,就着他的后脑就是一下。他一个趔趄就倒了,倒地之前,迷迷糊糊只看到冯佳刚要掏枪,那服务生迅速越过自己,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根粗大的针筒,对着冯佳的脖子一头扎了下去。然后,他眼前一黑,就晕了。
听完蔡鸣彦的叙述,邱懿南和费仁大眼瞪小眼,互相望了一会儿。
“你怎么看?”邱懿南问道。
费仁愣了一会儿,随后果断地说:“走,去汪家!”
邱懿南站着没动,而是问:“你认为是汪濯沸?”
费仁没好气:“难道不是?他一早就知道我们唱双簧骗他呢。不是他是谁?”
邱懿南想了想,还是没动,只是说:“时间上有点说不过去——太紧了。我们从汪家出来不到十分钟就接到的电话,那时候离出事才五分钟,五分钟的时间,就算汪濯沸知道我们骗他,他又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藏人的地方?还要做好这么周密的安排,似乎不太可能。”
费仁拉了他心急火燎往外走:“汪濯沸神通广大,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可能。你要是小看他,就等着自己倒霉吧。”
邱懿南被他拖得有点无奈,也没办法,目前只有汪濯沸这一条线,只能试试再说了。
汪濯沸对两人的再次到来显得并不意外,好茶好水地在书房招待了他们。
费仁这回是真恼,倒不是装出来的。邱懿南管不住他,只好由得他去。
汪濯沸当然不会承认事情是他干的,倒是先声夺人地问起他们怎么去了又来?怎么叫“高局长妻儿又不见了”?为什么要加个“又”?
好在费仁和邱懿南脸皮都挺厚,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先前是演戏骗他,想让他收手。
汪濯沸听了就笑。
费仁没好气地说,汪老大你就别装了,你早就知道我们是骗你的,现在又何必演戏让我们难堪?
汪濯沸笑着说,要论演戏怎么能跟费队长比,刚才要不是最后那几个问题,我还差点真被你们骗进去了。
费仁不瞪汪濯沸,而是瞪着邱懿南喘粗气,全没了刚才不经意地细语安慰他的样子。
邱懿南也早就习惯了费仁这时晴时雨的性子,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用心听着汪濯沸的话,揣摩他在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讯息。
几天前还是精诚合作,齐心协力探寻真相的三个人,一时间似乎又站到了对垒擂台的两边,互相权衡互相设计。
真真应验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送邱懿南和费仁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下班回来的端木瞬。他两手插在口袋里,很闷地走路,走两步停一停,走两步停一停,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邱懿南开着车从他身边过去,掀起一阵风,一片凋落的梧桐叶打到端木瞬脸上,他像是猛地回过神来,摸了摸脸,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继续往前走。
费仁看了端木瞬一会儿,回过头,“哼”了一声:“这个小呆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汪老大为了他,搞出这么多事。”
邱懿南放低车窗,让窗外秋冬交替时节有些寒冷的风吹进来。风一进来,就吹散了车厢里热烘烘的空气,气氛也不似先前一般沉闷了。
费仁打了个冷战,不满地扭头看看他。
“干什么你?想要冷死我啊?”
“我们都需要清醒一下。”邱懿南说。
费仁哼哼:“清醒什么?老子清醒得很。这事,除了汪老大,没别的人!”
邱懿南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顺着气管一路通到肺叶,现在,他整个身体好像都清爽了。
他说道:“我倒是可以理解汪濯沸的想法,换了是我,也许会做的更加出格。”
费仁有些诧异:“你也认为是汪濯沸做的了?”
邱懿南叹了一声:“事到如今,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比他更不想高局长出国。”
费仁看看他:“可他又不肯承认,我们无凭无据,很难下手。”
邱懿南一扬眉毛:“那就盯着他。”
费仁点点头,随后笑了笑:“盯他没用,要盯就盯居群。”
邱懿南也笑笑:“回去就安排。”
同一时间,汪家。
走着神的端木瞬一跨进院子,棒冰就热情洋溢地扑了过来。端木瞬一反常态地没有搂住棒冰一顿耍,而是自顾自的心事重重地往里走,连棒冰在他脚边绕来绕去都没注意,几次差点踩到它。
汪濯沸刚送走邱懿南和费仁,在玄关处听到园丁又开门,回头看到端木瞬回来。原本有些阴霾莫测的神情立即变得艳阳高照。
“小瞬,回来了。”汪濯沸迎上去。
“嗯……”端木瞬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显然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汪濯沸怔了一下,端木瞬从不会这样对自己爱理不理,今天的他,显然遇到了什么事。
“小瞬?”汪濯沸又叫了一声,端木瞬这才回过神来。
“啊,阿濯,吃过饭了没?”
汪濯沸哑然失笑,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像个老大爷一样,见面先问有没有吃饭的。
他连忙说:“还没呢,等你一起吃。”
端木瞬看看他,眼神空荡荡的,说:“哦。”然后闷头朝里走。
“小瞬。”汪濯沸从后面叫住他,“你怎么了?”
端木瞬突然抖了一下,很轻微的一震,却没有逃过汪濯沸的眼睛。
“我?我没事啊,没事……”
拙劣的掩饰,别说比不上费仁,就连邱懿南也没的比。可汪濯沸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端木瞬,天然雕饰,毫不造作。
可现在他并不打算揭穿他,只是柔声道:“没事就好,去换个衣服洗个澡吧,等会儿我陪你去遛狗。”
说到“遛狗”,端木瞬似乎稍稍打起几分精神。
“嗯,”他眨眨眼,问,“你忙吗?忙的话不用陪我。”
汪濯沸温和地笑笑,又是一句重复了一千零一遍的台词。
“我刚忙完。”他说。
端木瞬一上楼,汪濯沸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居群,高局长的老婆儿子不见了……这次是真的……从警察手里抢的人,那些人胆子可真大。你看看今天励丰有什么人有异动,全部查清楚,肯定是我们内部的人……嗯,我确定……对了,另外查一下小瞬今天在公司做过些什么,有没有去过别的什么地方……不,他没事,只是有些不对劲。好,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第50章·第一场雪

凌晨四点,一阵闹钟声把还在梦乡里徜徉的端木瞬叫起来。他掐掉闹钟,半个魂似乎还留在梦里,迷迷糊糊朝着天花板瞪了足足半分钟,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他走进厕所掬水洗了把脸,水管里流出的冰冷的自来水激得他一个冷战,最后的几分睡意也随之被冲入了下水道。
现在他整个人都清醒了。
换好衣服,确定了一下大家都在入睡,端木瞬轻手轻脚地从后门溜出了汪家大院。
走到外面的时候他小吃了一惊——才刚刚入冬没多久,竟然已经开始下起小雪了。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看这个架势不会下很久,说不定不到天亮就会停,也很难积起来——很少会有人知道这场雪吧。
想到这个,他心里有了一丝小得意——一年的第一场雪,不是年年都可以碰到的。
记得小的时候,汪彤儿总喜欢拖着他讲一些她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凄婉缠绵的爱情故事,说到动情处还免不了掉几滴眼泪、抽抽嗒嗒,看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那些故事端木瞬听着就觉得傻,又假又矫情,好像全世界都是故事里的人那样,整天情情爱爱、没了情情爱爱就活不下去,男男女女每天吃饱了饭什么事情不干就是谈恋爱。可是汪彤儿拖着他讲,他又不好意思板起脸说不听,更不好意思指指点点说这个不好那个太虚,只好硬着头皮听,一边听一边掉鸡皮疙瘩。
端木瞬一直想不通,那些人既不上学又不工作,不上学不工作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在“养活自己”这个生存的先决条件也无法满足的基础上,故事里的那些人是怎么能做到每天开着豪车进出高级饭馆,一边吃着饕餮盛宴一边谈恋爱的?
于是汪彤儿给他说的那些故事,那些让汪彤儿感动了无数次、流泪了无数次的故事,端木瞬转个身在水塘里踩一圈就全给忘了。
唯有一个内容他记得很牢。
他记得有个故事里说,俄国人有个传说,说初雪这天在一块儿的恋人能够白头到老。
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正值深秋,冬季将至未至的日子。端木瞬听说了这个传说,就开始每天关注天气预报。一听到天气预报说“明天安平市可能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就兴奋。大半夜的不睡觉,掐着闹钟数到十二点(因为过了十二点就是“明天”)。
汪濯沸一向晚睡,于是一过十二点他就跑去汪濯沸房间赖着,说什么也不肯走。汪濯沸拿他没办法,只好继续管自己看书写作业,端木瞬就坐在被暖气熏得热烘烘的地板上打游戏,一边打,一边时不时瞥两眼窗外,等雪。熬到两三点,实在熬不住,看看外面,朗月当头,晴空万里,连云彩都没有一丝,更别说什么下雪了。心里把不负责任的天气预报咒骂一番,还不死心,继续等。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至于第二天早上为什么会在自己房间里醒来,四个被角压得严严实实这些问题,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现在他走在空旷冷寂的大街上,忽然开始有些明白了。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执着于那个遥远国度的虚幻传说;明白了为什么在那些冷风呼啸的夜晚,挑灯夜战的汪濯沸会不厌其烦地忍受他那些不断跌入深坑的马里奥的音乐,还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他泡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明白了在那一个又一个深沉的冬日的深夜,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背对背的一个做好学生一个做皮大王,却亲近得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如果保持着同样频率去呼吸的话,那么连心情,也是可以同步的吧。
明白过来这些之后,端木瞬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暖了些,亮了些,瑟缩的步子也迈得更大了。
一阵风吹来,卷起几片小雪花,打在他的鼻子上。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把外套裹紧了些。
抬头看了看天空——银灰色的,深重的银灰,一抹一抹、厚重的,像是用了极重的浓彩,不太均匀。在这样的背景映衬下,那一小片一小片莹白的雪花就显得细小而微不足道,没有根基一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轻飘飘砸到他脸上。
他忽然开始怀念起汪濯沸窗外那深蓝的空旷的夜空了。
他有点懊恼,自己等了那么多年,想跟汪濯沸一起看一次初雪,安平下雪的机会本就不多,一年又一年,等来等去都等不到。现在他一个人溜出来,遇到初雪了,恰恰印证了那句“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可偏偏汪濯沸又不在身边。
难道他的人生,真的要这样在一个接一个的遗憾和失望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下去吗?
想着想着又开始颓丧起来,他总是这样,想到什么,情绪说变就变。
汪彤儿说过一句话,叫“做人有时候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事”,端木瞬此刻万分的理解——一个念头他的心情飞上天堂,一个念头他的心情滚落地狱,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端木瞬振奋了一下精神,深呼吸一口——空气又干又冷,顺带吸进了几颗雪花凝成的冰粒子,弄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鼻涕都打出来了。
于是他手忙脚乱去找纸巾。他出生在夏天,喜欢夏天,喜欢艳阳高照的日子里肆无忌惮地奔跑,跑出一身大汗。可现在是冬天,他怕冷,又是凌晨最冷的时分出来,于是他把自己裹得像个大粽子,羽绒服帽子围巾一应俱全,连手套都是特别加厚的。
他套着个大手套在自己身上东翻西找,找了半天没找到纸巾,一个不小心把手机带得掉出来了。他又弯腰去捡手机,手套太厚捡不起来,只好脱了手套去捡。
转身脱手套的时候,他似乎看见身后马路转角处有人影一闪而过,迅速隐匿到了黑暗里。
端木瞬一激灵,一下子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和这次出来的目的。心里暗骂了一声,都是这场雪,搞得自己也变得跟汪彤儿一样多愁善感而充满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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