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落魄画家-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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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挣扎。他只觉得冷。

一旁头目粗哑的嗓音唤醒了他。
头目问，“他说什么？”
任希低声说，“他说他会将文件送出来，但是他不能走远，要我去他那里拿。你们放我出去，我到时候一定会把文件送回来给你。”他不能死在这里。没有人来救他，他只有自救。

旁边一人怒道，“别信这小子。他只是想逃跑。剁他一只手，送到魏家去，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况且看来，这小子根本是没有用处了。我们留着他也没什么用。”
“还是杀了他干净。我们直接去绑架魏子程。”

那头目冷哼了一声，“魏子程这几天身边都跟着人，你能那么轻易绑架到他？”
众人噤声。
那头目扫了任希一眼，“你若敢耍什么鬼主意，我保证你到时候生不如死。”
任希说，“现在我在你手里，你随便一个手下就可以打过我，还怕我耍什么鬼花招？”他面上冷静，实则手掌发颤。他不知道魏子程是怎么想的。猜测魏子程心里有没有他，已经成了一种煎熬。

那头目终于还是放他出来，派了一个手下跟着他，后背上就抵着一柄枪。只是因为在路上走，所以将手枪收回去。只要他稍有动作，那枪就会射穿他的胸膛。

虽然只能派一个人与任希同去，但是他们同时派了几个人跟在他们身后。查到魏子程在魏氏，若是平时，他们连靠近也靠近不得，但是有了任希做诱饵，一行人尽可以长驱直入。
幸好这时深夜，魏氏大厦中并没有多少人，他们可以待任希上楼之后，做掉保安，而后秘密地跟他们上楼。
到时候即使任希偷不到文件，至少他们自己人也可以监督查找文件。

远远地到了魏氏大厦，魏氏矗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零星几个房间散发出点点星光。
从那窗户中，可以模糊地看见人影。也许是魏子程，也许是其他魏氏的工作人员。
任希乘着电梯，上了楼。　
53
最后的怀疑2　。。。
午夜的魏氏大厦，只有几个办公室中还透出晕黄灯光。
跟来的一个人，放倒了保安，而后一行人上了楼。
一层楼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任希走过去时，只有人过来问了一句，便让他进了办公室。那绑匪跟着任希一起进了办公室。
任希很快便找到了那文件，刚要离开，门却开了，魏子程走进来，脸上有笑容，“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来看我了。”
任希僵住，一时没有说话。
魏子程分明是很高兴，“怎么这么晚想到过来了。我本来想去你那的，可是一直被这些事耽搁了。”
任希手后面还拿着那份文件，害怕魏子程发现那份文件，便后退了一步。
魏子程一窒，而后笑得有些勉强，“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生气了呢。”
任希沉默不语。
魏子程又笑道，“不过呢，你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的目光移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皱起眉头，“这是谁？”
那绑匪面无表情，只是沉默。
任希解释说，“他是我朋友，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和他计较。”

魏子程点点头，也果然如任希所说的并不计较。他眉目十分开心的。那表情像是在说，既然任希主动来看他，其他所有他都可以不计较。
任希心慌意乱，只想着要怎么带着文件离开这里。只是魏子程却拉着他说，“我不跟这些人磨蹭了，呆会就带你出去玩。”

还未说完，门外总裁助理却进来了。他环视房间一周，而后又对魏子程道，“魏总，那份文件小蔡要等着送过去呢。”
魏子程应了一声，这才漫不经心地找起来。

他径直走到任希方才找那份文件的地方，而后在翻找着。
任希有些心惊肉跳，那份文件就放在魏子程查找的地方，不知道魏子程会不会发现。
魏子程嘀咕着，“怎么没有，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他将那里翻得一团乱，果然没有找到。
任希已经确信，魏子程要找的那份文件，就在自己身上。这样找下去，多半要出事的。

任希在原地坐立不安。魏子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坐过来，对任希笑道，“还是不找了。现在难得你来看我，怎么可以怠慢了你。”
任希笑得很勉强。
魏子程也并不出声，走过去倒了杯水给他，“先喝点饮料，你呆会想去哪里晚，话说回来，我还从来没有在晚上带你出来玩过。”
“我想先回去了。”
魏子程瞪他，“不可以。你不来的时候我还可以忍住。现在你来了，就是羊入虎口，由不得你回去了。”他表情凶狠，眉目却是笑意充盈的。

任希看了一眼那绑匪，那人并未要求立刻离开，反而只坐在沙发上沉默。绑匪的手放在口袋中，只是任希从那布料起伏中可以看见手枪的轮廓。
他回过头，重新打量着这房间，想着要怎么脱身。

这里是第二十层，除非从楼梯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
这边虽然魏子程又在忙碌，却拉着任希一同到了办公桌边。两人贴的很近。只有魏子程一张张翻阅桌上的文件。
任希目光向外看着。

魏子程一身西服，低头翻阅着那些文件。这个人，看来是很关心魏氏。他真的要就这么偷了文件出去吗。到时候，魏子程一定要与他决裂。他心绪复杂，目光凝视着魏子程。
魏子程回头笑望着他，“今天你看我的时间比这一个月的次数都要多。”
任希一滞，而后收回了目光，胡乱绉了一个理由，“你在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魏子程回过头，豁然搂住任希的腰，“这样可以让你更喜欢我一点吗？”
“……”
魏子程深深望了任希几眼，而后不悦地看着任希身后那人，只道，“你这朋友可真不识趣。”

那绑匪不吭一声，目光只集中在书柜上的文件柜上。那枪管就透过一层薄薄的衣物，对准了任希。

空气中气氛有些异样。
任希只说，“你这几天都很忙，累不累？其实要我说，你就别去剧组了。”
魏子程只笑道，“再累我也要去啊。”
他说了，却并未等到任希的回答。回过头，他便看见任希的目光在室内徘徊，像是要找方法离开。任希半晌才察觉道魏子程的目光，似乎像是看穿了自己，他解释说，“第一次进这种豪华写字楼，实在是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你不要笑我。”
魏子程笑道，“怎么是刘姥姥，我看你是林黛玉进贾府，一步也不肯让别人说了去。”他不等任希反驳，便牵着任希的手，来到那一架子书柜前，而后说，“好吧，我来当一回介绍，向你介绍一下我枯燥的办公室生涯。”
魏子程表情灵动，任希不由得嘴角微翘。察觉到身后那人，脸色又沉下来。
魏子程指着那一片书柜说，“这里全都是用来做摆设的。全都是公司过去的产品策划。几系跑车的最初设计以及行销策划，全都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任希，“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任希说，“这些东西我都看不懂。”
魏子程笑了笑，“也是，如果想看的话，我哪天带你去看看场里看看。那里有最新式的跑车，你可以　开着玩。”
任希心不在焉的听着。玻璃书柜中有几个跑车的模型。样式很是新颖，圈内人有很多喜欢买车。这种车价格不菲。只是他一心想着要怎么借口离开，况且魏子程与他离得很近，只要一注意，就会发现他外衫下藏着的那份文件。

魏子程只走过去，又介绍了几个专柜，这才不满道，“你呀，来我这里又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任希掩饰道，“没有，说了我只是没见过世面。”
魏子程笑道，“我看你像是偷了东西，神情慌慌张张。现在快点坦白，究竟偷了我的什么东西。”

任希一僵，背后有些冷汗，“怎么可能。”
魏子程一滞，这才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怎么不可能，你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任希兀然脸一热，脑中已经乱成一片。那份文件放在手后面，像是份烫手的山芋，灼得他极为煎熬。

魏子程并未争吵，只走到那份文件面前，说，“你看，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的文件。有些东西，可是全公司都只有一份。不过，每次都要来我这里问问问，实在是烦死人了。”
任希眼睁睁看着他打开密码锁，心里惶然，“这是你们公司的机密文件，让我看，是不是不太好？”
“你是不耐心去看吧。”魏子程笑道，“我给你看一个最新的概念车的设计。那车造型还是挺好玩的。”

他将锁放在一旁，然后打开玻璃柜门，在里面翻找了两回，“奇怪，就放在这里的。”
空气仿佛也凝滞了，另外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几份文件之上。那绑匪显然是连这些文件也想要。而任希连自己站在哪一边都不能确定。
唯独魏子程还毫无察觉，漫不经心找着文件。
魏子程笑道，“怎么忽然这么安静。”
任希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根本无法面对魏子程的目光。
魏子程却并未多说，只惊喜道，“你看，找到了。”
他将那本概念车彩册拿出来，然后翻给任希看。

纵然任希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份要偷的文件上，注意力也被这概念彩册吸引了。
概念车的造型自然是华丽时尚，像是外太空一般的宇宙船。
只是他并没有看那个，视线只集中在概念车的名字上。
‘心随任希’

这是概念车的车名。
魏子程笑道，“这车可是有我的创意在里面。”
任希声音干涩，故意嘲笑道，“只起了名字吧？”
魏子程瞪他，“怎么可能。这车的造型都是我想出来的。我本来叫技术部的人尽快做一辆出来，不过这帮人居然推脱说概念车是做不出来的。真是枉费我设计了一程。”
任希要笑，笑容却有些勉强。

魏子程细细看着他，“你怎么了？”
任希搪塞道，“可能有点渴。”
魏子程边倒水边与他说话，不知不觉之中，那沸水要溢出来，就要漫上魏子程的手。
任希一惊，慌忙起身去拉开他的手。
这一拽，两人都有些趔趄。魏子程有些歉意，“抱歉，今天你来了，我实在开心，就有点走神。”他还未说完，目光却集中在任希身后一处。
任希一惊，回过头，却发现那份藏在背后的文件果然掉了出来，正躺在地板上。

场面有些僵硬。
空气里渗出些许寒意。
魏子程看着他，许久不说话。
自己来偷这种文件。这种话，他根本说不出来。
一瞬间，他根本懒得去想，甚至想干脆那人杀了他。这样背叛魏子程。这样自私利己。魏子程爱他也好，不爱他也罢，他根本不应该做出这种事。
魏子程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小希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对吗？”
任希背过身子，不敢去看魏子程。
“我还想着，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主动。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任希翕动着嘴唇，看着那个人。心想，自己有多少的概率可以躲过那个人的枪击，然后有机会让魏子程。
魏子程拿起那份文件，“其实这份文件是假的。”
他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魏子程。
魏子程走到自己办公桌旁，拿出另一分封面空白的文件说，“为了防止偷窃，所以我故意做了一份假的。”他将那份空白的文件递给任希，说，“这一份才是真的，你拿着。”
任希猛然抬头，凝视着魏子程。魏子程只看着他，目光看着他身后那个人。他这才知道，魏子程早就看穿了自己。看穿自己和身后那个人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看穿自己被绑架。
他有些哽咽，不敢放大声音，“你明知道……”明知道他是要来拿这份文件，为什么还要将这文件直接送给他。
魏子程说，“你会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任希，我相信你不会。”

任希心一急，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出背后那人就是绑匪。
那绑匪早已注意，一跃而起，冲过来，用枪抵住了任希的太阳穴。

魏子程脸色一滞，而后阴冷看着那绑匪，“这楼里都是魏氏的人。你是逃不出去的。现在放手，我还能饶你一命。”
那绑匪冷笑，“我过来就是不怕死的了。你尽可以让他们冲上来，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枪快。”
一时陷入了沉默。
那绑匪终于拉开了保险栓，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这夜空里格外刺耳。

魏子程往前一步，而后又止住步子，“够了，你想怎么样。”
那绑匪分外阴沉，笑道，“老子今天倒是好运气，我给你一条路，可以救你的小情人。”他原本只是遵守孙复的命令，拿那份文件。但是幕后主使的还包括卢冠，卢冠对魏子程恨之入骨，早就让这些人杀掉魏子程，只是魏子程周围保卫森严，根本近不得身，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出手。杀了魏子程，要比拿那些文件要好一百倍。

任希大致也能猜出他的看法。只有些慌张，“你若再拖延，只怕你自己也出不去了。”
那人笑声阴沉，“我原本也没想着要出去。”卢冠已经打了几百万的钱到账户，只要一杀掉魏子程，这钱就要往他那边的人去。绑匪对着魏子程说，“你考虑一下，是我立刻就杀了他，还是你乖乖跟我过来？”
魏子程沉默不语。
“这人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毕竟是你得罪了卢冠，只要你过来，我就可以放过这个人。”他扣动了扳机，在这深夜空旷的办公楼中尤为清晰刺耳。
魏子程说，“我可以过来，你先放下枪。”
那人冷冷道，“你过来了，我自会放下枪。少拖延时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若伤了他一根汗毛，我让你四五葬身之地。”

魏子程走过来。任希只觉得心脏被压成碎片，鲜血淋漓。
他说了，“你别过来，让我去死好了。”
魏子程看了他一眼，“任希，你不要说了。”他用眼神示意任希镇静，任希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任希低声说，“我本来就不是任希，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魏子程停下步子，目光骤暗。
任希心脏剧烈一缩，而后笑道，“你会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全部都是因为我还占着‘任希’的身体。若你知道我前世是什么模样，你一定不会再这么做。”
魏子程停在原地没有动。
任希说，“前世的我，窝囊无能。其实若没有这幅身体，我多半会和前世一样。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对我好。就像这次，我也是只被他们一威胁，就自私地要来偷你的文件。我根本配不上你的爱。”
魏子程看着他，目光汹涌。一旁的匪徒在大声催促。
任希声音嘶哑，“还有，其实我卑鄙的跟你隐瞒了一件事情。”
一旁杀手已经不耐恫吓。
任希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其实过去的‘任希’能够回到这个身体里。”
魏子程猛地停住步子。
任希笑了笑，只道，“他一直没有醒过来，就是因为我一直停在这个身体里。只要我死掉，他就会回来。”
旁边匪徒断喝出声。魏子程像是凝结了，目光愈发沉郁。
任希只觉胸中苦涩难当，“只要我死掉了，他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两情相悦，可以永远在一起。”
前面魏子程没有动。
任希眼睛有些朦胧，“所以，你现在赶快回去叫警察，顺便叫救护车过来。等我再度醒过来，你就会看见你最喜欢的那个任希。”
“……”
任希声音哽咽，“对不起，让你困扰了这么久。我希望你们可以永远幸福。”

一片沉默。几乎是死寂。魏子程静立不动，显然已经让匪徒焦躁不安。匪徒已经在大声威胁要先给任希一枪。
任希闭上眼睛，等待预料中的袭击。只是片刻之后，这空荡的大厅里又响起了脚步声。那熟悉的气息到了面前，匪徒哼笑了两声，“早这样做就对了。”
他睁开眼睛，却见魏子程正拦在他面前，一手挡住了那黑洞洞的枪眼。

他惊惧地看向魏子程。魏子程的目光如水温柔，在他耳边呢喃，“傻瓜，我爱的是你。”
而后砰然枪响。他被巨大的冲击力，翻滚到地上。魏子程护住他，而后翻身去夺匪徒的枪。几声凌乱的枪响之后，一声沉闷重物撞地的声音，那匪徒突然跌倒在这地面之上。
满身是血的魏子程站在原地，往任希这边看了看，而后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便重重跌倒在地。

任希冲过去，看着满身是血的魏子程，嗓音酸涩，“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我就算这么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世，他想要有过的已经有了。
魏子程胸口满是鲜血，声音断断续续，“你怎么可以死……我……”
任希手忙脚乱拨了救护车，只是魏子程躺在地上，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腹部涌了出来。他只觉得身处地狱，想要伸手止血，却根本不敢去碰。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居然还来偷魏子程的文件，现在弄到如斯地步。他看着满身是血的魏子程，声音哽咽，“对不起。”
魏子程咳了两声，喉咙中均是鲜血，“是我对不起你，我原只担心我父亲会再度动手，所以天天去剧组，守在你身边。可是我忘了，孙复和卢冠也是正在和我们敌对。而要对我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你。那天，那天我不该走的。我应该送你回家。”
任希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子程艰难地抬抬手，手却根本抬不起来，只能跌在一旁，“别难过，害怕。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
“为什么……”
“不要问　。任希，你是逼得我这样面对自己。我知道，我已经变心了。我不再爱那个人。我爱的是你。是现在的这个你。我不想你死。你要好好活着，我也要活着，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任希泪如雨下，“对不起。我这么自私。”
“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是我爱的人，所有都是很好的。我再也不许你自我菲薄。”
任希抓住魏子程的手。那之手从来都是强健有力的，只是此刻却连握住他的手也做不到。魏子程显然是痛极，却还笑着和他说话。
任希声音哽咽，“你要坚持住。”
魏子程笑着说，“我当然会坚持住。我们还要一起过好多日子。我们的电影就要上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他哭他，“你这种身份，怎么去看？”
魏子程笑道，“那就包场。把打扰我们的人全关在外面。我们一起，一起……”
他这样说着，然而表情渐渐褪去，手也垂落住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54
最后的怀疑3　。。。
坐着救护车，在冷寂夜色中呼啸而过。而后又经过一阵忙乱，他只能坐在手术室外，

魏鹏和魏子啸都赶过来。魏鹏只扫了任希一眼，而后便沉郁地看着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那一眼分明是对任希的厌恶。魏鹏虽然没有多说，却分明在担忧着魏子程。他是在商场上叱咤的英雄，可是他首先是一个父亲。魏子程在他心里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正值青年的儿子却生死未卜。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魏子啸在那边拨了几个电话，声音被压低了，但也隐约听得清，是要人来守住魏子程，防止二次刺杀。并且要彻底对付此次的主谋，孙复与卢冠。

他和属下匆匆说了几句，终于走到任希身边，目光阴蛰，“我从来都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人。”
任希抬头，看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一句话。仿佛重伤的魏子程，已经带走了他的所有力气。
魏子啸声音冷酷，“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带着杀手去杀他。”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任希身体晃了晃，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耳朵里嗡嗡叫，脸颊也一片火辣。任希只垂着头，眉目沉郁，没有半点抵抗的力气。一旁赶来的苏辰忙扶住任希，而后对魏子啸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这样对任希，子程难道就会好过来吗？”
魏子啸冷哼了一声，冰凉的目光瞪着任希，而后便走到魏鹏身边。

为防再起冲突，苏辰将任希扶走，走到走廊尽头，任希却不愿离开，只看着那手术室。
苏辰叹了一口气，“魏子啸现在也是太过激愤了。你不要伤心。”
任希哑声说，“我没有伤心。这是我应得的。”
苏辰一滞，而后道，“你这是胡说什么？”任希惘然的神色让他心惊，“虽然具体情况我不知道。魏子程一定是爱你的。他希望你要好好保重。”
任希忽然失声流泪，“是啊，他爱我，我却害了他。”

他跌坐在地上，脑中一片剧痛。他脑中晃过许多画面，有他们初见的时候。魏子程笑容明朗，就像魏子程曾经饰演过的风流贵公子。任希总是悲观，时不时情绪低落，魏子程总是会若无其事走过来，用各种方法逗得他开怀一笑。与魏子程在一起的日子那么幸福，他根本不应该苛求更多。更何况，更何况……想到魏子程重伤时候的表白，他只觉胸口被重锤力击。
魏子程爱他，爱着这样的他。
可是他的笨拙，又一次把事情弄至如斯地步。

手术室里持续了许久。那亮着的红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魏鹏年迈，且突遭重创，凌晨时支持　不住倒下了。护士把他扶到了休息室里打点滴。魏子啸和魏母守在门外，魏母不时会哭泣。张平也赶过来，不时安慰魏母。魏子啸一直神色阴郁，沉默无言。
任希不敢上前，因为那里显然没有他的位置。他只是站得远远的，在角落里看着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一直到晨曦喷薄，而后旭日初升，那手术室大门都紧闭。偶尔会有护士进进出出，手术就这样缓慢地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