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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宁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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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严熙将人送回了家,临下车的时候,一直低垂着头的宁舒突然说:“李严熙,我想去看看她。”
闻言,男人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少年一把圈入怀中,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慢慢响起:“好。”
城市的面积再渐渐缩小,随之消失的是那些本该被保留的传统,宁舒站在公墓的入口,看着眼前那一层一层的墓碑,仿佛看见无数亡灵在云端歌唱,那里面,有他渴望的人,那个喜欢画淡妆,喜欢在门前种满红色花朵的女人。
一个叫做卓风晴的人。
李严熙站在他身边,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很久,宁舒才迈开脚向前走,两人拾阶而上,在半山腰的位置停下,李严熙牵着他的手,走到一块墓碑面前,那碑上刻着工整的字体,最上方有一张照片。
关于母亲模糊的记忆似乎一下子明亮起来,仿佛有人擦掉了蒙在上面的灰尘,一切,突然明朗起来。
宁舒站在墓前,右手轻轻的靠过来,划过照片上那人的脸,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眉眼弯弯,笑颜如画。
68章
你曾说永远;却不知;那是一个到不了的远方。
———413
“我以前一直很恨她。”
空气安静而沉寂;宁舒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长久的宁静。
李严熙挽着他的肩;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他熟悉的亲人;在这些年里却也渐渐模糊起来;“她去世的时候你三岁;我记得,那年家里闹得很凶;我妈总是一个人回去;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的样子,后来,外公将小姨赶出了家门,再过没多久,就传来小姨的死讯,我妈答应过她,会代她照顾你,可是,这些年还是让你吃了很多苦。”
闻言,宁舒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是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他开始不相信,他与李严熙的相遇纯属巧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却又被层层叠叠的纱纸遮住,看不清原先的模样。
李严熙听了,握着他肩膀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很久了,久得我都记不清了,”他并没有看宁舒,眼睛望着眼前的墓碑出神,声音仍低沉得很,如同雾蔼一般令人捉磨不透,“小姨死后,外公变得越发不可理喻,他觉得,是你们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儿,我妈为了你和伯父的安全,底下做了很多小动作,后来她出了国,就让我代替她,来保护你。”
这话听着着实荒谬得很,宁舒却认真的从头听到尾。
他完全有理想相信,那个未曾谋面的外公是真的打算置他于死地,所以,每一个人脸上的担心和忧虑都不是假的,都在告诉他,他被自己的外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这个认知让他有一瞬的怔忡,又很快的回过神来,“那你司机撞了我爸……”
“那是个意外。”李严熙截断他的话,“若不是这件事,我们大概永远都不会遇见。”
宁舒疑惑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那些事,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你知道,若能这样糊涂的过下去,对你来说再好不过,只是,计划远没有变化快。”
不知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温柔,还是两人正身处空旷寂寥的环境,宁舒只觉眼眶突然发热起来,连鼻子都微微泛起了酸涩的滋味,“就算知道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知道她是爱我们的。”
李严熙听了很久都没说话,只是突然将他抱在怀里,用力得手指都泛起了苍白的颜色。
两人在那座墓碑前站了很久,才慢慢的下了山,临上车的时候,宁舒又回头去看了那半山的墓一眼,然后才上了车。
李严熙这时也上了车,见他郁抑的侧脸,有些担心,“不要想太多。”
宁舒抬眼看着他,突然一笑,“我只是觉得,这人生就像戏一样,曲折离奇又戏剧可笑。”
男人皱起英气的眉头,伸手握住少年放在膝上的双手,那双手冰凉得几乎毫无温度,李严熙吓了一跳,忙伸出另一只手过去不断揉搓,试图能让那双手温暖起来,嘴里说道:“人生或许是曲折了一些,但是绝对不可笑,别忘了,你还有我。”
那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说得宁舒差点掉下泪来。
他从不是感性的人,这个人却总是带给他无限感动。
他终于不再矜持,一把扑到男人怀里,献上自己最真诚甜蜜的亲吻。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时间是个坏东西。
它不被任何事物左右,无论这世界如何变迁,人事怎样面目全非,它依旧我行我素的往前走,用同样的步伐和同样的耐心。
宁舒站在洗手间的墙镜前,看着镜中终于成熟了一些的脸。
蓦然觉得,他的十八岁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仿佛比一生经历的还要多一样,让人唏嘘。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放下帕子,掏出手机来,看见那屏幕上面显示的三个字,无声的笑了,然后才慢条斯理的接听了电话,男人的声音在那头格外清晰,“今天让我送你。”
“嗯。”宁舒低下头,空着的那只手无意识的趴了趴被水沾湿的头发,嘴角是隐藏不住的笑意。
临出门的时候,宁舒看见父亲正站在正屋门口,看见他出来,轻声说道:“别有压力,好好答题,这次就算不中也没关系,人生还长着呢。”
宁舒微低垂着头,声音慢慢传来:“爸,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说完便大步走出门去,固执的不去看父亲叹息的脸。
失败的滋味,只要尝一次就够。
李严熙的车早已停在了门口,宁舒开门上了车,立刻被人按在了椅子上,亲吻铺头盖脸而来,直吻得他喘不上气才松开。
宁舒抹了抹嘴巴,看着身边笑得无比开心的男人,“我早上没刷牙。”
“是吗?不过也很甜。”
宁舒为之气结,心知自己不是对手,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吃早餐了吗?”见他没说话,男人又问。
“吃了。”
男人笑看他一眼,淡淡的接口:“你嘴里还有牙膏的味道。”
…………
谎话被戳穿,宁舒仍旧脸不红气不喘,只见身边的男人突然递过来一个塑料袋,他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用外卖盒包好的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耳边传来男人沾满笑意的声音:“考试的第一天,要吃饱,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事。”
宁舒答应着,塞了个小笼包在嘴里,汁多皮薄,蘑菇和瘦肉的香气一瞬间便弥漫了整个口腔,宁舒捡了个包子递到男人嘴边,说道:“很好吃,你也吃一个。”
男人却微微偏头,一双眼静静的看着他,嘴角勾起完美的弧线,“我要吃你嘴里的。”说着身体便靠了过来。
可怜的宁同学起床后第二次被人压在椅背上狂吻,手里还拿着一个狗不理灌汤包。
等两人终于将那一人份的早餐吃完后开车到学校,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纪枫在这个城市是属一属二的学校,所以高考的场地就设在了这里,也省掉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学校大门就在眼前,透过车窗可以看见那上面雕刻着的龙与凤,这是宁舒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它们,仿佛从来没认识过一般,带着些许陌生和生疏。
“我在这里等你出来。”李严熙修长的手指来到他脑后,温柔的梳了梳他的头发。
宁舒立刻摇头,“不用了,你回去工作吧,考试要下午四点多才会结束。”
李严熙还想说话,却被宁舒果断的捂住嘴巴,“真的不用,考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听了他的保证,李严熙才松了口,宁舒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左手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拉住,他疑惑的回过头来,迎接他的是男人狂烈炙热的吻,宁舒想挣扎,这个人竟不看场合胡来,若被别人看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心里虽是这样想的,却没敌过对方灵动的长舌,不知不觉伸出手去搂住对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男人半垂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嘴上却更加卖力。
激烈的亲吻让车厢的温度一下子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两人都有些情动,却不得不生生的忍住。
将头靠在少年雪白的脖颈间,男人声音粗重的道:“快进去吧,要迟到了。”
宁舒点点头,从对方怀里退出来,然后开了车门一溜烟的跑远了,快跑到拐角处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着车里坐着的李严熙一笑,张开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飞快的转身跑进了身后的学校大门。
汽车里的男人久久都保持着那个姿势,脸上先是一片惊愕,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喜悦,连那双幽暗的眸子似乎都泛上了不一样的色彩,璀璨夺目。
为期两天的高考非常顺利,宁舒交了最后一张卷子,一脸平静的出了考室。
以前拼了命的想考上北大,如今真正站在离它最近的位置上,心态反而平静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现在他找到了更加重要的东西,所以那个远在北方的学校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的心情很轻松,因为终于将这一年来的所有努力全都用笔写在了纸上,如今的心里就如同被瞬间清空一般,轻松得很,他出了教室,与很多人擦肩而过,那些人有的面露喜色,有的一脸苦丧,这些全然不在他眼里,他只想快点走出学校,找到那个正在等着他的男人。
他出了学校大门,远远地看见李严熙的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他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对方立刻发现了他。
李严熙的笑容在盛夏的午后显得格外明亮干净,阳光从云层上面毫不吝啬的投射下来,照在那人灰色的T恤上面,如同被打上了光彩一般,让人无法逼视。
宁舒笑着,大步走上前。
他的眼睛里只映出对面那人的影子,完全没发现自己正从马路中间穿行而过,然后,他看见对面的李严熙脸上的表情从喜悦到惊愕,再到惊恐,那过程其实很短暂,不过短短的几秒钟而已,等他回过神来,眼里只倒映出堪蓝的天空的影子,仿佛有飞鸟从眼底滑过,留下一串不轻不重的痕迹。
他的身体被高高的抛在空中,然后又重重的落下。
身下是坚硬的石板,他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酥麻从脚底一路漫延,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李严熙正急切的朝他奔过来,眼底似含着水汽。
他想笑,却扯不出任何表情,血腥从胃里一路涌上来,终于到达了口腔。
那个寒冷的冬夜突然而至,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盏陌生的路灯下来,身体慢慢的倒在浑浊的雪地上,他的身体很快僵硬,直至变成一座石雕的模样。
他是宁舒,死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临死前的强烈意愿让他回到了十二年前,十二年前的高考场上,他与大学擦肩而过,却偶然遇见一生中最爱的人,那个叫李严熙的男人总爱轻柔的抚摸他的发,笑着对他说:宁舒,你还有我。
那些他从不曾经历的,跨越的,一瞬间通通摆在眼前,他才真正明白过来,所谓重生,不过是把过去未走的路从头到尾走一遍。
他的母亲是大家族里的千金小姐,却愿意与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相守一生。
门第与地位成了一切悲剧的始因,他的母亲为了保全自己的爱人与孩子,含恨离去,终是没能逃过命运,卒于一场意外车祸。
他的父亲在十几年后也毫无征兆的离开人世。
他从北京匆匆归来,迎接他的是父亲冰冷的身体和屋里逼人的寒气。
骄傲和自尊,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他看见自己跪在坚硬的地板上,低垂着头,肩膀羸弱而单薄,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宁舒,前世的脆弱又渺小的宁舒,他都快不记得了,那一生的自己竟是如此卑微而孱弱。
天气渐渐转凉了,夏天的尾巴终于不甘不愿的收了回去,秋天的萧瑟在不断的攻城掠地,窗外苍翠的大树在渐渐抛弃身体上的叶子,那些树叶脱离树干掉在地上,很快与泥土融为一体。
位于医院顶层的单人病房里,一个男人正坐在床边,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圣经,轻轻的念:“《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3章——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仿佛怕吵醒床上正紧闭着双眼的少年一般,他的声音很轻,秋天的风轻轻一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面容憔悴了些,眼睛却仍是幽暗得很,看着床上的少年,才被蒙上了温柔的涟渏,他放下手里的书,慢慢的凑过身去,在床上的人的唇上印下一吻,轻声说道:“你都已经睡了好几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愿醒过来?”
房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然后房门被人推开。
几个人悄声的走了进来,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几个人脸上都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色,萧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说道:“严熙,去休息一下,你又有几天没合眼了。”
李严熙摇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年,“他马上就会醒过来,我得在这里守着。”那声音低沉得很,透着些许无奈和期待,听得人心酸,卓蓝和身后的卓依然不由得别过眼去,不忍再看。
景风走到萧临身边,看着日渐憔悴的表哥,脸上一片忧色,“表哥,我们在这里看着宁舒呢,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李严熙却仍是摇头,一双眼始终未曾离开床上躺着的宁舒。
景风和萧临对视一眼,都无奈的叹口气。
虽然一早便知爷爷对宁舒的成见,却没料到,一向有着大家风范的爷爷竟指使人开车撞伤了宁舒,那天的场景,景风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表哥一身都是血,怀里抱着血肉模糊的宁舒跑进医院,若不是那天他刚好因为一些小伤被萧临押到医院,或许,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次感觉到那种惊心动魄的起伏。
宁舒那时呼吸已经微弱得很,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表哥身上的灰色T恤全部被血水染湿,连经过的地板上都滴着殷红的血液,他看见表哥一脸镇静的跑进来,声音却止不住的发抖,“医生!医生!快救救他!”
那是第一次,景风看见这样的李严熙。
自他有记忆以来,这个表哥便是整个家族的骄傲,冷静睿智,英明果敢,连一向对后辈要求甚严的外公都对他青睐有加,他怎么可能料到,表哥对宁舒的用情至深竟已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
为了宁舒可以放弃财富地位,为了宁舒不惜背出卓家的家门,为了宁舒,愿意背叛………全世界。
卓蓝和卓依然得知事情后,当场晕了过去,手术室的灯一直都亮着,所有人都未合眼,生怕一闭上眼睛,那灯就熄了,然后医生会推出一个盖满白布的人出来,那种害怕像无边无际的荒芜,让每一个人心里都堆起一股叫做绝望的城墙,厚得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景风单手抚了抚额头,看着仍坐在床边的李严熙说:“表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李严熙难得的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又飞快的低下头去,看向床上仍未清醒的少年,过了很久,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来:“好。”
病床外面是一排长长的走廊,走廊里很安静,地板光可照人,景风为难的看了一眼萧临,萧临会意,看着对面正抽烟的李严熙说:“严熙,别抽了。”
李严熙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夹在手指间,看着景风问:“什么事要跟我说?”
景风却突然犹豫起来,在李严熙不耐烦的表情下,终于松了口:“外公下个月七十大寿……”
手里拿着一支半燃的烟的男人脸色一沉,突然打断他的话:“景风,不要得寸进尺,当初若不是你们求情,他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
“可他毕竟是长辈啊,是我们的爷爷,你的外公,表哥,你不要这样,若二姑知道你这样,肯定会很难过的。”景风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的添了一抹哽咽。
李严熙却不为所动,又抽了一口烟,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容,语气尽是嘲讽和森然:“长辈?早在他找人撞宁舒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跟他没半分关系,若我妈知道他干的好事,你觉得她会站在哪一边?”
景风突然不说话了,二姑的脾气他是清楚的,那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若她知道爷爷对自己的亲外孙做了这种事,怕是第一个要站出来为宁舒讨公道。
69章
我的爱像海鸥;从你身边轻轻飞过。
———415
听了李严熙的反问;景风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表哥爱宁舒至深;又怎么可能会原谅让宁舒几个月昏迷不醒的凶手?
即使那个是他从小尊敬的长辈又如何;到头来;都抵不上宁舒的一根手指头。
“爷爷他已经知道错了。”走廊里长久的沉默后;景风的声音慢慢响起。
李严熙抽了口烟;香烟的味道并不好闻,呛得他眼睛有些发酸;连嗓子眼都干得差点起火;脸上却仍是那冷漠的表情;“我没办法原谅他。”
他的声音那么轻,景风听了身体却不由得发软,被身后的萧临眼疾手快的撑住,才没倒下去。
李严熙游走的视线此刻却突然定格下来,静静的打在景风那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说:“你回去告诉他,不管宁舒会不会醒过来,我李严熙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若他再有任何动作,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手下留情。”
景风眼里划过一丝沉痛,随即点点头,“我不会再让爷爷有机会伤害宁舒。”
李严熙听着他保证一般的话语没说话,只是摁熄了烟蒂,转身进了病房,将景风和萧临关在了门外。
时间像蜗牛背上的壳,看似缓慢,却如同白驹过隙。
秋天的大地总是一片萧瑟,让人见了连心底都会泛起荒凉,病房外面的大树已然光秃,那些树叶早已与泥土双宿双飞,偶尔有飞鸟从窗前飞过,留下一片若有似无的痕迹。
李严熙坐在病房靠窗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自从宁舒几个月前车祸出院后,这里就成了他的办公室,他的身材修长,坐在沙发上双手敲击键盘的姿势看上去无比别扭,他却毫无所觉一般,除了隔一段时间抬起头来看看病床上仍昏睡的少年外,那双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他正在看报表,越往下看英气的眉头却皱得越深,已经接近高山的程度。
这是一份天阳集团上个季度的销售报表,数据显示,天阳集团正在负盈利,也就是说,这几个月来,他们每天都在做亏本买卖,像天阳这样的跨国公司,数据就是一切,如今这情况很不乐观。
将笔记本盖子合上,他走出房间,出门的时候又特意看一眼床上的人,然后才慢慢将门带上。
匆匆的打了几个电话后,他又重新走了进来。
床上的少年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只是刚刚睡着一般,睡相恬静而安然。
他走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握了少年的手,抵在额间,轻声呢喃:“宁舒,宁舒,快点醒来吧……求你。”
“……求你。”
那一声声的呼喊像从海底涌上来一般,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期盼,连窗外的秋阳都不禁黯淡下来,黑暗,渐渐笼罩整片大地。
李严熙又在房间的沙发上窝了一晚,醒来的时候,天空还是灰麻麻的,遥远的天际有淡淡的白色,像鱼的肚子,浅浅的带着些许蓝光的白。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长时间的蜷着身体睡觉,让关节泛起剧烈的疼痛,他却全不在乎,眼睛盯着窗外,眼眸一片深邃。
“李严熙。”
黑暗里,有人叫他的名字,房间里只留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听着这个声音,沙发上的男人只呆愣了一秒,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跑向床边,却又不敢靠近,害怕这一次又像以前的很多次那样,只是幻听,幻觉,幻想。
“李严熙。”那声音复又响起,他才小心翼翼的按亮了床边柜子上的台灯,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下,少年清秀的侧脸霎时明亮,连带着唇边的笑容都变得真实起来。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少年见他毫无反应,竟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声音虽仍是沙哑,听在他耳里却如同这世上最美的旋律一般。
这突然而至的意外之喜让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伸出手去,抚摸少年温暖的侧脸,对方的体温从掌心传递过来,好久好久,他才终于相信,这一次,是真的。
修长的手臂将床上的人轻轻拥进怀里,像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而谨慎,男人眼里泛起模糊的水汽,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像波纹一般起伏不定,却又温暖似水,“宁舒,宁舒。”
臂弯里的少年听见,扯开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伤口虽仍旧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再次重见光明的喜悦,再次看见这个人的脸,竟是如此幸福的事。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橘黄色的灯光很醉人,少年的声音在这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
男人点点头,双手仍没放开,微微低下头来亲吻少年光滑的额头,轻声道:“我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
宁舒笑,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眼睛越过男人宽厚的肩膀望出去,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边渐渐转亮的云层,“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那个梦很真实,我几乎以为,那梦里的我就是真的我。”
“我梦见我妈离开我们的那天,那天没下雨,可是她的脸上却全都是水,我爸去追她,但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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