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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峥嵘(八阿哥重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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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倒也不动,任他抱着,只是口中轻快道:“四哥这个主意倒好,这府里只有王氏一人同惠宁作伴,倒也是太孤单了些呢。”说罢还轻轻笑了两声,气的胤禛手臂勒的更紧。
“你……一天不气我你就别扭!”
“哪里会呢,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哪像四哥,内院里美人如云。”
胤禛这是头一遭听他主动提到这些,虽然听他语气淡然,可还是心里一慌,扳过胤禩的身子道:“府里头那些人我并不怎么理会的,只不过一个月里头有几天过去应个景儿罢了,你……可是不高兴了?”
胤禩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轻笑道:“罢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没意思,四哥不必放在心上。”
胤禛又哪里肯,“若是这样,等回了京我就把府里没有生养过的几人都打发了,你看可好?”
“四哥也未免太小瞧了我的气量。”胤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堂堂八贝勒还犯不上跟一群女子争风吃醋。”
胤禛同他定定的对视了半晌,终是轻叹了一声伸手拥他入怀,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要不……要不你也去多纳些姬妾吧。”
他这最后一句,说的颇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胤禩闻言轻轻笑了两声,闭上眼靠在他肩上,温声道:“不必了,四哥知道我不喜欢府里人多。”
胤禛的声音温柔低沉,“我不愿看你不痛快。”
月色清浅,外面的风声簌簌而过,却更衬得屋内静默。
胤禩倒也并非心里不悦,只是想想明年便是康熙三十九年,年羹尧也要出仕了。
无论此人日后如何,眼前他却是胤禛绝不能舍弃的一枚棋子,他的妹妹年氏,日后也会至胤禛身边伺候,荣宠异常。
胤禩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上一世自己要的太多,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输得一塌糊涂。这一世本想安稳度日,无欲无求,却不料还是有这样多的不如意。
“没有什么不痛快的,你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事事都顺遂如意呢。人不能求的太多,这一点我还是看得明白。”
所以,这事情实在算不上什么,若真说到心里的滋味,也不过是有几分意难平罢了。
走的时候还是寒冬时节,处处银装素裹,如今回来这岸上已是胭脂万点,占尽春风。胤禩刚歇了午觉起来,便听见吕联荣通报说:“八爷,四爷来了。”
胤禛手里捏着一支树杈,上头有几朵不知是桃花还是杏花,红艳艳的倒是好看,递给胤禩道:“这一路回来停靠的少,天天在舱里呆着也是憋闷。这是方才他们下去采买,回来的时候我看有人掐了一簇,就讨了一支过来。”
胤禩倒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心思,拿着把玩了两下,笑道:“这一去就是三个月,都快忘了这北方的花长什么模样了。”
胤禩因着午歇刚起,只在中衣外头穿了件茶白色的罗缎袍子,腰间用根竹青色的长绦随意系了一下,更显得眉目端方,温润如玉。胤禛瞧着只觉心里一动,温声道:“我在京里置的那处院子里头,也种了不少杏花。回去找个日子,咱们去那儿歇上两日,也算是对那‘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附庸风雅一回吧。”
胤禩看了眼他,又瞧了瞧手边的杏花,浅笑着点了点头。
待进了京,已是五月十七,胤禩回府之后草草的洗了把脸,便先行歇下了。次日一早方起身收拾齐整,便听见吕联荣一路跑过来急道:“爷,十爷过来了。”
胤禩纳罕胤誐为何一大早就跑了过来,刚走至前厅便见胤誐快步上前道:”八哥,这下坏了,九哥今儿个一早就被皇阿玛叫进宫去了。”
胤禩被他弄得莫名异常,“叫进宫怎么了?他又惹什么祸了?”
“八哥你知道九哥折腾那些铺子营生的事儿,那里头也有大哥的一份。”胤誐急的满地乱转,“今早上宫里来人把九哥叫去之后,说是没过一会儿大哥也被传进宫了!肯定是这事儿出岔子了。”
胤禩听完心里一惊,即刻对吕联荣吩咐道:“马上替我换朝服,递牌子进宫!”

五十五 人间所事堪惆怅

胤禩近乎是一刻不停的赶进了宫去,胤誐本欲与他同去,却被他拦下道:“去的人多了也于事无补,你且先回府里等消息吧。”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胤禩也不知这话是说出来安抚胤誐的还是安抚他自个儿的,去的路上他只觉得百思不解,怎么老爷子甫一回宫,便向胤禟发难了呢?胤禩既是心焦不已,又生怕自己乱了分寸,只好在心底盼着事儿不大,只是苛责薄惩一顿便好。
梁九功侯在殿外,见胤禩一脸忧色的走了进来,勉强笑了笑道:“还请公公给通传一声。”
只见梁九功进去了片刻,胤禩在外头隐隐约约的听见里头传来“……宣吧……进来”,过了一会儿便瞧见梁九功出来恭敬道:“皇上请八爷进去。”说着向胤禩指指里头轻轻摇了摇头,面上并不好看。
胤禩会意,心里一沉。拱手谢过梁九功后,快步进了西暖阁,只方一进去,便瞧见胤禟和胤眩蛟诮浊啊?滴跛嗳蛔牛谎圆环ⅲ吹故秦返i立于康熙身侧,神情清冷淡漠,瞧见胤禩后冲他别有意味的笑了一笑。
胤禩恭敬的上前请了安,只听康熙在上头幽幽道:“你来了?”
“是,今儿个一早听说皇阿玛发了好大的火,”胤禩低垂着脸飞快的想着措辞,“九弟一向顽劣不省事,不知这回又闯下了什么祸来。皇阿玛保重龙体要紧,切莫因小事气坏了身子。”
康熙在上头淡淡的扫了胤禩一眼,沉声道:“小事?你可知这是什么事?”
胤禩听他语气不好,心里一紧连忙道:“儿臣不知,只是请皇阿玛千万要以龙体为重。”
“朕问你,祖宗家法里头,咱们旗人有几个不可为,是什么?”
“回皇阿玛,旗人不可经商买卖、不可务农为工、不可私营土地、不可从艺为伶。”
康熙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愈加阴沉,“你倒是还记得清楚,这两个却是浑忘了的!堂堂阿哥,不务正业,不遵祖训,成何体统!”
胤禩见康熙动气刚要出言劝慰,就听胤礽在一旁冷冷的开口道:“到底是八弟明白事理,虽然平时同九弟交好,可是却能独善其身,当真难得。”
此话一出,胤禩立时跪下俯身道:“皇阿玛请开恩,大哥和九弟只是一时糊涂,儿臣身为兄长,平时却没有对九弟多加规劝,儿臣甘愿受罚。”
胤禟见胤禩也跪下了,慌忙道:“皇阿玛明察,此事与八哥毫无干系。八哥根本不知这些事情,儿臣坏了祖宗规矩,惹皇阿玛生气,儿臣甘愿受罚,请皇阿玛责罚儿臣!”
“儿臣身为大哥,却不约束弟弟的行径,反而愈加放纵,儿臣知错了,求皇阿玛息怒!”
分明是慵懒和煦的春日,西暖阁里却让人觉得脊背发冷。康熙有几分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斥责道:“今日知错,又为何要犯?胤禩先起来,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
胤禩闻言低声谢恩后敛袖立于一旁,觑着康熙的脸色仿佛没有方才那般生气,若是一会儿再好言恳求一番,兴许能从轻放过此事。
“九弟这话可错了,若说起此事,八弟怎会不知呢?”胤礽的声音有些阴恻恻的,似笑非笑的瞧着胤禩,“九弟还专程请八弟过府一叙,八弟那晚上还同九弟起了争执来着,八弟还记着吧?”
胤禩心里一惊,抬头正色道:“我与八弟交好之事人尽皆知,时常过府叙话,不知二哥说的哪日?”
他面容镇定自若,可胤礽却不以为然,老神在在的沉声道:“说起来正是去年的事儿,还是个十五呢,这些八弟便是都忘了,总该记得那晚上九弟找了个戏子唱曲助兴。说起来,八弟不还同这戏子在回廊里头聊了好一会儿么。”
胤礽虽然好似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微末细节却都讲了出来,让人不得不信服。康熙闻言瞧向胤禩,开口问道:“可是有这么回事?”
“回皇阿玛,是有这档子事儿,只是当时是九弟说府上新来了个淮阳厨子,请我过去小聚罢了,当时不过是说些闲话,别非像二哥所言。”
“正是如此,”胤禟连忙帮腔道,“皇阿玛明察,当晚十弟也在,十弟也可作证。”
胤礽微微一哂,悠悠道:“十弟同八弟九弟素来交好,现在九弟把十弟搬出来作证人,如何使人信服呢?更何况只是这违背祖训一桩事也就罢了。”他说到此处时微微一顿,神色越发清冷,“可若是包藏祸心,谋划大逆不道之事,那可就……”
“胤礽,”康熙忽然开口打断他,面上辨不出喜怒,“住口。”
胤礽一怔,只见康熙冷冷的瞟向下首三人,最终目光落在了胤禩的身上,淡淡问道:“朕问你,这些事情你可有掺和其中?”
胤禩重重的俯首下去,颤声道:“儿臣曾在皇阿玛面前立下重誓,此生永不敢忘。儿臣多年来只求埋头办差,为皇阿玛分忧解难,绝无一丝瞒骗忤逆之心!请皇阿玛明察,请皇阿玛明察!”
康熙静静的瞧着胤禩俯下的背脊,他并非不疼爱这个儿子,只是胤禩这些年看着是收敛锋芒,谨小慎微,却连李光地都在自己面前对他大加称赞。胤禩一向在朝中人缘颇好,前阵子那折子也是直指他和刘启,与胤眩拓范K这两人,又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康熙忽然想起在江宁之时,魏东亭的谆谆谏言:如今诸位阿哥羽翼渐丰,朝中恐有结党之嫌,众多势力盘根错节,切不可一方独大。
帝王仿佛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罢了,你起来吧。胤眩⒇范K,回去即刻给朕把这事情停了,好好的闭门思过,都退下吧,胤礽留下。”
康熙再未看胤禩一眼,倒是胤礽仍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瞥着他,胤禩咬咬牙,同胤眩拓范K一起退了出来。
胤禩走出养心殿后,只觉得手心都是湿的,胤禟路上不住的自责道:“都怨我,没想到那个柳梦蝶居然是太子的人,这……分明那晚上什么也没说的,现在倒好,怎么也说不清了!还无端端把八哥你给连累了,我可真是该死!”
胤禩深深的吁了口气,温声道:“不碍的,皇阿玛也没责罚我,说起来也是我莽撞,反倒中了太子的计。你那些铺子想办法做些手脚,先避避这阵子风头再说,别让太子再揪住你的小辫子。”
胤禟凌厉的挑眉,冷笑两声,“八哥放心,这回栽在他手上是我大意了,我认栽!但是这事儿我要是不让他变本加厉的还回来,我就不是胤禟!”
他本来长相就偏于阴柔,如此一发狠更是显得十分阴邪,胤禩皱眉道:“我告诉你,皇阿玛让你闭门思过,你就安安分分的给我呆在府里,正好让你收收心思!”
等胤禩回了府后,惠宁一脸忧色的迎上来关切道:“怎么样?爷怎么看着脸色不好,可是皇阿玛发火了?”
胤禩浅笑着抚了抚她的手掌,温声道:“没事,不过是让九弟他们把营生停了。你怎么不陪着弘旺?不是说他有些咳嗽么?”
“我已经让厨下炖了冰糖梨水,一会儿再喂他喝了就是,不厉害的。”
胤禩点了点头,换了件家常衣裳,同惠宁道:“我去看看他。”
“还是过会儿再去吧,四哥来了,在书房等你呢。”惠宁替他折起袖口,柔声道,“弘晖同四哥一块儿来的,正在那儿逗弘旺玩儿呢。”
胤禩闻言笑了笑,“那我先去书房,昨儿个不是说送来了新鲜的荔枝?你去拿些给弘晖吃,再弄些他素日爱吃的点心。”
“早都拿过去了,爷心里疼弘晖,我还不是一样的么?”
胤禩微微一笑,颔首道:“你总是这样妥帖的。”说罢便去了书房,果然瞧见胤禛在站在窗前袖手而立,听见他进屋的动静才回过头来。
“四哥来得好早,可是有事儿?”
胤禛微微皱着眉头,走至书案前的圈椅里坐下,对胤禩招了招手,“你过来。”
胤禩虽有些不解,却还是依言上前,谁知刚走到胤禛面前,便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一下用力带到怀里,胤禩被他硬拉着坐在了腿上,顿感窘迫,不由低呵道:“四哥!”
“别动。”胤禛皱着眉头圈住他,语气不善,“你今日一早进宫去为老九求请了?”
胤禩正极力想从他身上下来,闻言却一怔,“四哥知道了?”随即苦笑道,“看来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了。”
“皇阿玛怎么说的?听说太子也在,他是不是难为你了?”胤禛死死的盯着他,“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是现在骗我,我自然也能知道。”
胤禩苦笑着将方才的事大略讲了一番,只略过了柳梦蝶的事情一带而过。他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在说这一件同自己并不相干的事一般,边说还边拿起桌上的荔枝剥了一个递给胤禛,浅笑道:“好在皇阿玛只是让他们停了心思便好,老九吃了这次教训,日后行事也应能稳当些。”
胤禛听罢火气立时就上来了,怒道:“太子分明是记恨我在江宁办了那个范承勋,他拿我没有办法,竟想了这龌龊心思在皇阿玛面前调唆你!他倒真是干得出来!”说罢狠狠的砸了一下椅边的扶手。
“算了,皇阿玛不也没说什么,更何况,我本就无意于那位子。”胤禩轻轻笑了笑,神色平静坦然,“我只本本分分的当差,便是他再怎么调唆,没有真凭实据皇阿玛也总不会太为难我的。”
胤禛仍是怒火难平,“明日我入宫去向皇阿玛奏明,岂能让你受这不明不白的诬赖?没的让人恶心。”
“四哥,万万不可。”胤禩闻言正色道,“这事儿是让皇阿玛忌讳我了也好,猜度我了也罢,所谓日久见人心。我心中坦荡,并不怕这些胡言乱语,只是你若现在去同皇阿玛说,也不过适得其反罢了。”
他轻笑着拍了拍胤禛的手,温声道:“四哥别因一时意气,坏了日后的大事。这事儿到我这儿便可做个了断,实在不能将你也拖下水去。”
胤禩说得不急不躁,声音如水般淡定从容,不料胤禛听了却冷哼一声,盯着胤禩道:“还说我,老九弄下的烂摊子,你非要去跟着掺和,他这么不懂事,小心迟早有一日害你更惨!”
“老九也不小了,吃一堑长一智他还是明白的。”胤禩温和的笑笑,“再说了,他终归是我弟弟,岂能放着不管呢?”
胤禛闻言不悦的抱住他,“你少跟他来往些,那么大个人了,天天办事着三不着两的,没个分寸!”
“这可奇了,十四你让我离得远些,老九你也让我离得远些,我可还有能亲近的兄弟了?”
“有啊,可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胤禛的声音越压越低,原本放于胤禩背后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脑后,重重的吻了上去。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胤禩忽然想到,“今儿个怎么你带着弘晖过来,四嫂呢?”
“她进宫去陪额娘了,我本没想带着弘晖,谁知这小子一听我要过来你这儿,说什么也要缠着一起跟来。”胤禛似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你可真是招人喜欢,谁都愿意同你亲近。”
胤禩哧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再同他多说。
刘启调任的旨意在两日后便降了下来,康熙寻了个由头便将他左迁至太常寺少卿,胤禩知道是因着自己连累了他,不由满腹歉意,谁知刘启倒是颇为豁达。
“并无所谓什么得意失意,只要微臣忠心不改,在何处都是一样的。”他笑了笑,“朝堂险恶,还望八阿哥能翻转世事,为百姓谋福。”
胤禩微微一笑,“自古都云富贵险中求,其实,就算只为求个平安,又何尝不是险而又险?子谦请万万珍重,来日方长。”
康熙倒未再同胤禩交代什么,只是工部的事务却似乎一下子清减了不少,许多原本由他经手的公文,现下却都直接过到了工部尚书的手中。
胤禩倒也并无什么异样,只是众人皆知这八贝勒怕是开罪了圣上,如今这是受了冷落。
胤禛怕他被这流言蜚语乱了心智,又见他日日若无其事的模样更觉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总想同他出去走走。偏偏户部近日来公务一连串的多,好容易等忙过了,却已经是转年的春天了。胤禛的心思却没变,仍让他告几天假下来,好好歇歇。
“这两日京中天气也憋闷,现在赏杏花的时节是过了,出了京靠北边儿我有处庄子,旁边就是牧场,依山靠水。咱们去那儿住上两日可好?”
这大半年来康熙一直对胤禩态度冷淡,胤禛本怕他心里不舒服一口回绝,不料胤禩着看了他两眼,眉目柔和的笑道:“成啊,不妨带上弘晖一起,他央我教他骑马可是拖了好久。”
胤禛见他眉眼间俱是坦然之色,并无一丝郁结不快的模样,不由轻轻吁了口气,抚上胤禩的手掌道:“好,都听你的,我这就命人去打点。”

五十六 何须更问浮生事

甫一出城,马车外头的景色便渐渐开阔起来,走了一段官道之后便进了乡间的小路。赶车的仆从挑着稳当的地段跑,倒也不觉得有多颠。柔和清朗的软风透过纱帷吹进车里,不远处便是绿油油的田埂及荷塘。弘晖头一次见这些情景,新鲜的不行,一直支着窗子出神的看着外头,手里捏着两根胤禩刚拔给他的萱草花和几支狗尾巴草。
“阿玛,八叔!你们快看!有大鹅在飞啊!”胤禩顺着弘晖的手指向外望去,笑着摸摸他的头道:“那不是大鹅,那个叫雁,自古不是有‘鸿雁传书’一说么?指的就是这个。”
“真漂亮,要是府里也能有就好了。”弘晖小脸上尽是期冀,便被胤禛沉着脸训斥道:“那玩鸟斗鸡是纨绔子弟的习气,你怎么不学些好的,偏尽往这上头用心思。”
胤禩见弘晖的小嘴一瘪,低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忙笑着温声道:“这雁到了冬日是熬不过北地的寒凉的,秋日一到便要往南去了,你又怎么养的住呢?等回去让你阿玛寻个技艺好的匠人,扎个大雁的风筝给你玩,这样好不好?”
他说完抬眼瞧了胤禛一眼,只见胤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弘晖这才复又笑了起来,拉着胤禩问这问那,又说:“若是恬儿能一起来就好了。”
恬儿是胤禩给弘旺起的小名,惠宁生他时候艰难,便说应取个小名镇镇。胤禩想了半日,才定了这个恬字,取恬淡寡欲,恬然自安的意思。以此也不难看出胤禩对这个儿子不求高官厚禄,但求一世坦然,无愧于心即可。
“恬儿太小了,若是带他出来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的了。”胤禩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弘晖的脸颊,“等回了府,你再去陪他玩。”
“好。”弘晖乖巧的点了点头,“等风筝扎好了,我带着恬儿一块儿玩。”
胤禛在对面看着这叔侄俩笑语晏晏的模样,脸上的神情也不由软下了几分,最重要的是,看着那人脸上毫无顾忌的笑意,他心里也更安稳了几分。
等过了正午,日头便有些炙热了,弘晖也精神不济的泛起了困意,胤禛便支了个嬷嬷带他到后头车子上去睡。弘晖一下去,车子里头立时显得安静了许多,胤禛瞧见胤禩靠着个五蝠金纹的软枕,手里握着一卷书。微风将他的眼睫吹得轻轻颤动,胤禛见状不由心里一动,“你不眠一眠?往常你到了这个时辰,都是要小憩一会儿的。”
“不了,这会子睡觉倒觉得是枉费了外头的景儿。”胤禩撂下书笑道,“这样怡人的风光果然还是要到乡间来寻。这涓涓细流,夹岸绿荫,如今瞧起来真让人觉得舒坦。”
胤禛轻笑着颔首,“这有什么难的?你若喜欢以后常来便是。早就该出来转转,天天闷着实在也不是回事。”
胤禩瞧着他眼中的关切之意,心中了然,微微一笑道:“四哥多虑了,我又岂是那样忧思过剩的人呢?”
“我是看你这大半年一贯佯装无事的模样,总觉得替你累得很。”
“没什么佯装无事的,不过是为了活着那一口气罢了。”胤禩轻哂,“说起来,人人都道天家尊贵无匹,只是这个中滋味……呵。”
胤禛见他喟叹着摇了摇头,不由皱眉道:“老八……”
“若是有一日清闲了,去江南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置个院子。摆些花草藤萝,开一块地种些菜,也学着陶渊明那般小隐于林。”
胤禛被他说的眉心一动,温声道:“总会有那一日的,到时候你若住腻了江南,咱们就去云南,若是住腻了云南,咱们就去塞外。”
胤禩闻言一笑,刚想说怕是没这样容易,便发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头有人禀报说到了。
弘晖自后头的车上让侍卫抱了下来,看模样还有些困倦,只是当他瞧见庄子旁那一大片马场后,顿时困意全消。
日光倾泻而下,洒在远处辽阔的草海上,映在碧波荡漾的清澈湖水上,隐隐能听见交错复杂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这里的风似乎带着一股草气的清香,胤禩定定的看着,不由想起了当初在草原上的情形。
庄子看着倒是不小,院墙垒的极高,玄色的大门外立着两尊石狮子,里面的仆从手脚利索的将众人的行装卸下。进门的照壁上书‘紫气东来’四个大字,甬道以各色鹅卵石铺就而成。院内栽种了大片的竹林并着芭蕉,望着便觉得凉快。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赢了上来,恭敬的请了安,胤禛指着他向胤禩说道:“这是庄子上的管家,姓蒋。平日若是短了什么,招呼人吩咐他便是。”
胤禩笑着向那人点了点头,而后便由他引着进了内院。这庄子里头果真是不小,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弘晖同嬷嬷一起住在西边的院子,胤禩同胤禛住在东边的两个厢房里。
进屋坐定后,这才喝了杯茶润润嗓子,胤禩环顾着屋内的摆设。虽是简简单单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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