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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峥嵘(八阿哥重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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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一听康熙唤他,连忙走上前去,跪伏在康熙榻前,“皇阿玛,儿臣在此。”
“你听好了,待朕宾天以后,需得识大体,莫要闹出什么笑话来给那些汉人瞧去。他们虎视眈眈,片刻不停的盯着咱们满人的这片天下。这天下是祖宗基业,是多少人流血送命换回来了,若是断在你们手里,朕便是死了也合不上眼……”康熙说道后面已经有些微微气喘,声音越发的虚弱,“你们众人,都给朕记下,定要好好辅佐新君……”
胤禩听至此处,眼眶之中已是一片模糊,伸手攥住康熙十分冰凉的手掌,哽咽道:“儿臣记下了,皇阿玛放心便是。”
康熙说罢之后顿了一顿,同张廷玉道:“廷玉,宣读遗诏。”
张廷玉应了一声,转身从御塌之侧取了那份遗诏出来,他的手指略有些微微发抖,强自镇定了片刻之后,朗声读了起来。
这遗诏有千余字,张廷玉一字一字念得不紧不慢,只是下头跪着的众人却已急的有些抓心挠肝,这前头的话儿都不紧要,最最关键的只是那最后一句。
“……朕之子孙百有余人,朕年已六十,诸王大臣官员军民与蒙古人等无不爱惜。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至。”
胤禛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去,只听张廷玉缓缓道:“太祖皇帝之子礼亲王王之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屋里头霎时静了下来,连喘气儿都显得声音那般的大,张廷玉顿了一顿,将最后一句念罢,“康熙五十年正月初十日,卯。”
至此,一切的风起云涌,皆数尘埃落定。
然而此刻,却听得一人高喊道:“皇阿玛,儿臣怎未曾听见新君的名字?”
胤禛猛的回身一瞧,说话之人正是胤祉,而他话音刚落,便有数名大臣一齐附和道:“是呢,臣等也未曾听见,是否张大人读圣谕的时候,给错过去了?”
康熙眼中的冷意如刀刻一般,几乎是拼劲了全身的气力厉声喝道:“不孝子!给朕……滚出去!”
胤祉心知此刻乃是最后一搏,康熙已然时辰无多,若真是让老四继承了皇位,日后他哪里还有一条活路可言呢?索性心一横开口道:“皇阿玛莫要生气,儿臣听真切了,皇阿玛说是要传位给十四阿哥,如此甚好,十四阿哥德才兼备,堪当新君之责。”
康熙被他这一番话气的脸色铁青,他本就是急怒攻心以致病倒,此刻心中却更是怒不可遏。只见康熙强自撑起身来,指着胤祉似要说些什么,可是还不待他开口,却先呕了口血出来。
那斑斑的绯红血迹映在明黄的寝衣之上,显得格外刺目,胤禩怔怔的站在榻前,耳边是一片纷乱之声。此刻已听不清是何人在说话了,周遭一切的声音仿佛都离得那么近,却好像又那么远。
九十五 鸳鸯瓦冷霜华重
宛如划破平静的利刃一样,一声极其尖锐的嗓音在胤禩的耳畔响起,“万岁爷驾崩了!”
这样一位一生英明,功勋无数的帝王,连临走都不得安生,带着满腔的怒意,饮恨长辞。
胤禩只觉的膝下一软,登时便跪了下去,泪水不可抑制的滚滚滑落。
四下里此起彼伏的啼哭不止,张廷玉却没忘了康熙临终前的嘱咐去,走至众人面前朗声道:“还请众位阿哥节哀顺变,大行皇帝命臣料理身后事宜,如今大行皇帝已经宾天,一切皆遵循遗诏所言。”
胤祉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冷笑连连,“张廷玉,方才皇阿玛分明说的就是传位与十四阿哥,你想假传圣旨不成么?”
张廷玉神情肃穆,沉声道:“方才臣宣读圣旨之时,众人皆听得真切,三爷如今几次三番说起这话,难道是想造反不成么!”
胤祉却不理会他,兀自盯着胤禛,咬牙道:“分明就是十四阿哥,哪里来的什么四阿哥承袭皇位?除我之外,不是还有几位大人也听得分明么?”
他话音一落,方才附和他的那几名大臣也站了出来,其中便有鄂伦岱在列。胤禛刚因着康熙宾天一事伤痛不已,如今康熙尸骨未寒,胤祉就要如此咄咄相逼,实在是太过可恨。
“三哥,如今皇阿玛刚刚宾天,你说这话,我也只当你是悲伤过度以至于出口无状。”胤禛抬眸冷冷扫视了众人一圈,沉声开口道,“至于这几位大人,难不成也是伤痛过度失了神智么?”
“老四,你以为如今我便怕了你不成么?”胤祉的脸因为狞笑而有些微微变形,十分可怖,“我告诉你,十四弟即刻便可回京,他才是天命所归,你以为,你能敌得过他不成?”
此时胤禛和胤祉皆不知晓康熙对隆科多的那一番嘱托,只是想着各凭本事罢了。胤禩见胤祉毫不收敛,心里头不免生了几分焦虑出来。遂退到佟国维身侧同他耳语一阵,胤禩旋即扬声道:“方才张大人言之凿凿,皇阿玛的确是传位于四哥不错。如今朝中局势不稳,请万岁爷节哀应变,即登皇位,以孚重望,慰先帝在天之灵。”他这后头几句话是对着胤禛所言,说罢便恭恭敬敬的叩拜了下去,佟国维口中亦是高呼万岁,跟着胤禩一同跪了下去。
胤祉见状刚欲开口,却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喧哗,猛的回身一看,竟是丰台大营统领成文运一身戎装的带兵前来,粗声粗气的喝道:“隆科多大人命臣等前来护驾,奴才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后带了数十名的丰台将士,一应拜倒叩见新帝,胤祉气的浑身发颤,怒喝道:“胤禛,你竟擅动丰台营兵权?你好大的胆子!”
张廷玉适时上前,沉声道:“三贝勒这话差了,丰台营前来护驾,又有何逾矩偏差之行?”
胤禛面无殊色,冷冷对成文运吩咐道:“三贝勒与鄂伦岱、阿尔松阿、阿灵阿、揆叙这几位大臣,极痛之下怒火攻心,胡言乱语了起来,你且先带他们寻个地方好好安置,派人守好了,可千万莫要怠慢了!”
成文运高声领命,挥手便自有将士上前将胤祉等人反手扣住,胤祉咬牙切齿的怒骂道:“胤禛!你且莫要得意,我倒要看看这皇位你坐不坐的稳,又能坐上多久!”
胤祉的声音直至连他人都瞧不见了,却还是能隐约听见,胤禩见胤禛面色冷凝,心知他此刻心中必定恨毒了胤祉,还不待他开口劝慰,却听胤禛同张廷玉道:“张廷玉,你去
拟下一道旨意来,命十四阿哥即刻返京,可带十名扈从跟随。”
张廷玉闻言心中不禁一颤,连忙低头领了命,先行退下拟旨了。胤禛又同胤禩道:“还有个事儿,需你亲自跑上一趟,带上丰台营几个侍卫跟着。
胤禩见他神情凝重,心头一凛,俯首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去十三府上,将他传至畅春园中。”
胤禩领命之后一刻不停,带了将士快马加鞭的到了胤祥府上,胤祥一听康熙已经宾天,登时泣不成声俯倒在地。胤禩稍稍宽慰了几句便急忙命人替他换了朝服,待两人刚出了府门之时,胤祥突然幽幽开口,长叹一声,“六年了,这还是我头一遭迈出这道门槛去。”
胤禩知道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挫伤积压已久,稍稍碰触便是痛不欲生,也只得温声宽慰道:“那都是过去之事了,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么?兴许是吧,只是额娘,孚若,阿筠……他们却尽数都不在了,便是我往后过的再好,又能如何?”胤祥说到痛处,几欲落下泪来,“若是我过的好了,那就更对不住他们了……”
胤禩若不是想着眼下事多繁杂,几乎要忍不住将魏顒之事全盘托出了,只是想着胤禛还在畅春园等候,便先将此事压了下去,好言安慰了胤祥几句,两人便马不停蹄又回了畅春园去。
胤禛当下便将丰台营的兵权全权给了胤祥,只命他即刻带人护送大行皇帝遗体回宫,他和众位阿哥大臣亦是随后便至。宫中早已知晓了康熙的死讯,妃嫔宫人哭声动天,胤禛看着这些太妃太嫔们,知道她们并非是在哭康熙,而是在哭自己。倚仗终身的皇帝一朝晏驾,她们这下半辈子也就再没了指望。若是有子嗣可依的倒还好些,若是膝下空空之人,这往后的漫漫时光,当真就只余下守着空闺等死了。
这些宫里头的妃嫔,看似荣华无匹,享尽尊崇,只是一朝冷落,却比那宫女都还不如。
然而德妃却是个例外,她不哭不闹,同惠妃等几个位分高的妃嫔主持料理了后宫事宜之后,见了胤禛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十四在哪儿?”
自从那年胤禛同德妃摊牌之后,母子之间的关系一下子疏冷到了极致,然而便是再怎么冷落,德妃毕竟是胤禛的生母,胤禛也决计不能对她坐视不理。她这冷冰冰的话语一出,胤禛也仅是恭敬的回道:“想必已在路上了,额娘不必焦急。”
“你让我如何能够不急?”德妃死死的盯着胤禛,仿佛眼前这人不是自己嫡亲的儿子,倒像是个陌生人一样了,“他毕竟是你亲弟弟,你皇阿玛走了,难道连让他回来守着父皇的遗身哭上一哭也不许么?”
似乎他们母子二人之间,只要谈起胤祯,便绝无好话。胤禛早已厌恶了这样的事情,淡淡的说道:“额娘放心,皇阿玛临终之前嘱咐我们定要手足一心,十四弟年少有为,往后还要重用的。更何况额娘本不是那心狠手辣之人,儿子承袭您的血脉,自然也不会对十四弟赶尽杀绝。额娘劳累一天,想必也已经乏了,儿子这便退下了。”
胤禛说罢这一番话,头也不回的便抬腿走了出去,在德妃眼中,早已不拿他当儿子看待,然而即便是如此,她却仍是他的生母。若是胤禛对她有一丝不敬,这“不孝”的罪名便可活生生将他压死。如今他初登大宝,不容丝毫闪失,这个道理胤禛自然比谁都要更加的清楚明白。
德妃此处只是小事,而更让人不敢掉以轻心的,却是胤祯。
“万岁爷,十四爷的人马已到了安定门外,成将军在外头同他周旋。这十四爷一身戎装,带了精兵数十人,不肯下马入宫。”
胤禛彼时正同胤禩商议官员调遣之事,听了隆科多所言不禁怒极反笑,“很好很好,你只管告诉他,这是圣旨,难道他还想抗旨不成?”
胤禩见隆科多面露难色,便温声开口道:“十四弟性子倔强,如今骤然听闻皇阿玛辞世,只怕难免有些想不开。皇上切莫动气,不妨让臣弟和隆科多大人一同前去,臣弟好生劝劝十四弟便是了。”
胤禛闻言瞧了他一眼,想起那年筵席之上胤祯对这人的所作所为,心里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他过去。只是现下隆科多就在跟前,他又拿不出个冠冕堂皇的由头拒了胤禩去,想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只是却沉声对胤禩叮嘱道:“快去快回,定要小心才是。”
胤禩瞧见他眸子里头含着的温厚情意,心中微暖,颔首道:“皇上放心,臣弟去去就来。”
隆科多同胤禩一同退出殿外之后,不禁向胤禩笑道:“八爷同皇上果真是情分深厚,不比旁人,八爷能够如此深受皇恩,微臣实在要恭喜八爷才是。”
胤禩闻言微微一笑,十分的客气,“大人何必同我说这话呢?在皇上那儿,何尝不也是十分看重大人的?你我同沐皇恩,往后定要携手同心才是。”
隆科多听闻胤禩此言,更是笑着连连称是,待二人打马行至安定门外时,只瞧见胤祯高高坐于马背之上,戎马战袍,好不张扬。
他已同成文运周旋了好一阵子,正在烦闷不堪之际,却猛的瞧见有两人并驾策马而来,身后跟了一队人马。胤祯见状适才露了笑脸,同胤禩颔首道:“八哥。”
京城这九门之名取得极有意思,若是将领出征,必从德胜门启程,取“旗开得胜”之意,而若是将领凯旋,则必由安定门入宫,取“平安恭定”之意。
如今胤祯并非是得胜归来,却在安定门外头候着,这里头多多少少,已经可以看出他些许不安分的心思了。
而他身后所跟的扈从,莫说十人,只怕要将近百余人,俱是腰佩兵刃,成文运一刻不敢放松的牢牢盯着,唯恐一不留神便有人突然发难。
许是长年的征战生涯,胤祯瞧着比前两年见时稍黑了几分,个子却似乎又拔高了,一双眸子砾似寒星,一动不动的盯着胤禩。
胤禩心中暗叹一声,单单这一双眼睛,胤祯实在是像足了胤禛。
当初也不知康熙为二人取名究竟是用了何种心思,字不同音同,也许早在这细微之差上便注定了二人日后的水火之势。
或许,一切都是早已注定。
胤禩的目光落在胤祯显然已经成熟了许多的面庞之上,轻轻叹了口气道:“十四弟,皇上有旨,命你入宫觐见。”
“八哥可是糊涂了不成?弟弟已在此候了多时,这奴才却偏偏挡着路不许我进去。”
胤禩皱眉道:“万岁爷只命你带扈从十人,你怎的带了这样多的人返京?如此,自然是不可入宫的。”
“什么万岁爷?哪里来的万岁爷!”胤祯突然收了笑意,咬牙道,“我只认皇阿玛的圣旨,旁的一律不从!八哥,如今真的要同他一起来对付我了不成?”
胤禩对他的话语恍若未闻,正色道:“皇阿玛晏驾之时已将皇位传与四哥,满朝文武皆可做个见证。十四弟,八哥奉劝你一句,如今大局已定,你再枉作挣扎也不过徒劳无功罢了,倒不如安分守己,同我进宫去面见圣上。皇上心肠宽厚,定不会刁难于你的。”
寒风在两人耳边吹得喇喇作响,似乎要凉到人的心窝里去,胤祯听罢冷笑连连,“八哥不必同我说这些虚头八脑的话了,我的五万大军就驻扎在城外,另有三万兵马亦是整装待发。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劳烦八哥转告四哥一声,只等着兵戎相见吧!”
胤禩闻言轻轻摇头,长叹一声,“你当你那些兵马,竟还能差遣调用么?”
他这句话说的极轻,仿佛一声随意的叹息一般,只是胤祯听了却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五万大军的统领左伺贤早在你离营之后,便被胤祥降顺了。而那余下的三万大军,途径喀喇沁之际就已被多尔济带人尽数俘获。”胤禩盯着胤祯不可置信的脸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如今你已是孤家寡人,再无人可依了,十四弟,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下马随我入宫觐见皇上么?”
“不……不可能……多尔济是我嫡福晋的哥哥,乃是我嫡系……他怎会……怎会……”胤祯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狠得几欲夺目而出,失声吼道,“他早就打量好了,早就想好了要算计我这一遭!我算尽天机,竟在这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隆科多眼见胤祯已然乱了阵脚,恰是时候的从怀中取出康熙驾崩之前命人放在乾清宫匾额之后的另一份遗诏,朗声道,“隆科多奉大行皇帝遗命,向十四皇子宣读传位诏书。
”说罢他便展开遗诏,高声宣读,“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在朕身后,必能继承大统。着传位于四子胤禛。钦此。康熙五十年正月。”
胤祯面上的血色迅速褪了下去,嘴唇微微发颤的嗫嚅道:“不可能……不可能!皇阿玛不会这样对我……不会的……不会!”
他少年得意,驰骋沙场数载,一心以为康熙属意于他,谁料到最后这位父皇留给他的,竟是这样一份诏书。
往后胤禛便是那高高在上的新君,而他却仅能是那落败的无用蝼蚁。
这让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一字之差,却注定了往后的终身之差。
这一切,竟如此快就结束了。
胤祯此刻再没有了反击的心思,康熙这白纸黑字的遗诏,已经彻彻底底敲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份念想。
胤禩望着他青白交接的灰败神色,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侧身同成文运吩咐道,“来人,送十四爷入宫。”
至此,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真的落下了帷幕。
九十六 我寄愁心与明月
康熙五十年正月,胤禛登基,改年号为雍正,尊大行皇帝谥号为“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仁皇帝”。
胤祯那日入宫之后,便再未出宫,胤禛云其“思弟心切”,将胤祯留在了撷芳殿中。
只是朝野众人心知肚明,胤禛初初登基,唯恐出现一丝纰漏,与其说是“留”,倒不如说是“囚”。
皇帝的登记事宜固然是极为繁琐,然而更加劳心费力的却还是大行皇帝的大殓。待到大殓之后,梓宫便停放在乾清宫中。诸亲王、贝勒等人俱要回府斋戒,二十七之内需摘冠缨、服素缟,月余之内不得嫁娶,四十九日内不得屠宰,百日之内不得作乐。
这样日日折腾下来,纵是两人整日碰面,却当真是连话也难说上一句。胤禩每日忙的昏天黑地,回到府中却还要同胤祥再商议军机,便是铁打的人,也多少有些扛不住了。
“八哥,我瞧着你脸色不好,要不咱们今儿个先说到此处,你也早些歇息吧。”
胤禩抬手揉着眉心,同胤祥微微苦笑,“这也不是上战场杀敌驰骋,也不是在外头受苦受累,现下竟就觉得十分吃力了。到底是老了,不得不服啊,比不得你这样年轻的人了。”
胤祥神情虽然也略显憔悴,只是精神却十足的好,闻言哈哈笑道:“八哥少拿这话儿打趣我了,若不是你和四哥当年灵机巧变,保全了孚若这一条性命,让我与他今日得以重聚,只怕我现在仍旧是心死如灰,哪还能为四哥鞍前马后呢?”他正一正颜色,同胤禩沉声道,“说起来,这事儿我还没有好好的谢上八哥一回,这千言万语实在也难以表达了,八哥便受弟弟一拜吧。”说罢便深深的俯身拜了一拜,胤禩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这事儿瞒了你这么多年,我心里头也是觉得很对不住你。只是当初情局复杂,实在是怕弄巧成拙,你也不必来谢我,说到底还都是万岁爷的主意。”胤禩微微一笑,轻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如今团聚了便是好事,他那几年虽说被咱们换了出来,却也不敢轻易出门露面,你们二人现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是了,这一年的中秋总算也可以‘但愿人长久’一回,不必守着那月亮孤零零想着‘千里共婵娟’了。”胤祥眉飞色舞的说着,却突然看见胤禩的眸子蓦地一黯,突然想起他发妻已亡的凄凉情状,不禁暗骂自个儿出口无状,又急忙笑着补上一句道,“如今四哥登基了,总要选上好些人来充实后宫的,四哥同八哥一贯交好,到时候必定会指几个温柔端庄的过来府里伺候,到时候弟弟可要过来讨上一口酒喝。”
胤禩闻言一怔,半晌没说出话来。后宫……是了,胤禛登基之后已经大封了朝廷群臣,隆科多、鄂尔泰、成文运等人俱是加官进爵,胤祥也获封了怡亲王的爵位。只是前朝稳定安抚了人心,后宫却只是封赐了原先胤禛府邸里头的那数位而已。
那人如今已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了,后宫自然不可空虚,便是他不想再纳新人,群臣也不会应允的。
便是助他得到了这天下,仍是有如此多的不称意。
胤禩后来愣愣的想着,连胤祥何时回去的也不知晓,在书房里头坐了不知多久,忽然觉得脖颈间一阵凉意,抬头一瞧却是有扇窗子未曾关严。
正当他起身去关窗之际,却突然瞥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下一刻那人便已经站在了胤禩跟前,同他抱拳笑道:“八爷,如今又是多年未见了,别来无恙吧。”
胤禩见到他,又惊又喜,低呼道:“靳先生。”
靳南比起上次相见之时更瘦削了几分,然而那浩然出尘的风骨却仍是不改,只见他同胤禩微微笑道:“如今天下已定,八爷往后必定尊贵无匹,我今夜冒死前来,一是同八爷道个别,二是另有一桩事情,我想瞧一眼芷青。”
胤禩闻言颇有几分不解,“道别?”
“不错,如今中原之内的天地会各势力已经近乎土崩瓦解,我当年对八爷的承诺已然兑现,该是抽身之际了。五日之后我便前往台湾,此生,大约再不回来了。”
“如此说来,今晚便是我同先生的最后一面了?”
“不错,今日之后,再不相见。”靳南微笑颔首,“其实这对八爷而言,倒未尝不是好事一桩,我这人本就是个天大的麻烦,往后再不相见,八爷也可高枕无忧了。”
胤禩闻言失笑,“先生未免多虑了,先生品行豁达,不同常人,又于我恩德深重,胤禩愿将先生引为朋友。”他顿了一顿,语态诚恳,“今次一别,先生千万保重,胤禩别无他话,只有祝先生一路顺风了。”
靳南听罢神情之中也不禁增了几分感怀之意,喟叹道:“能结识八爷,亦是在下平生所幸了。”
胤禩想起他说的第二桩事,心想他必定是掂心瞧女儿最后一面了,便同靳南道:“按理说你想见芷青乃是人之常情,我不该阻拦,只是如今夜已深沉,她只怕早就睡下了,恐怕……”
靳南即刻会意,连忙道:“这个无妨,她若是醒着我倒还怕惊吓了她,只要能让我瞧上一眼便可。这些年下来我走南闯北,心里头一直很挂念她,八爷亦有女儿,应当明白这为人父母思女之心。”
胤禩听他所言,不由心中一动,点头道:“你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就劳你稍等上片刻吧。”说罢他便先行出去让李济寻了一身侍卫衣裳过来,只叮嘱他千万不可对旁人提起,李济不解他的用意,却也知道不必多问。待李济将衣裳寻来之后,胤禩便让靳南换上,二人顺着廊下一路到了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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