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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小市民 完结+番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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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毕业的,也没有出过国也没有过人的履历,能进来学点场面已经是难得的机遇。现在被点到名,自然是相当受宠若惊地抱着工具凑了过来。
臭脾气化妆师也不走了,抱臂站在一旁冷笑等着看成果,他化了快五年的妆,还去日本留过学,这个来拍几张照片的外行人来指手画脚?一会儿还得求着他善后!
小化妆师照着章泽的主意,一开始心里也没底,但越化越觉得诧异,半晌后收了手,捧着章泽的脸:“睁开眼睛看一下。”
章泽眨眨眼,就见面前这小年轻原本笑眯眯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嘴微微张开,眼神直勾勾地定在章泽脸上,半晌后目光涣散地直起腰:“……这……”
章泽挑起眉转过脸,对着镜面照了一下,也有些吃惊。小化妆师把他的粉打薄了一些,把原先被遮住的那颗朱砂痣给露出来了,但皮肤比往常更白了一号,眉毛根根分明,粗细适宜,眉尾几乎晕到太阳穴,配上一双比从前更加神采飞扬的眼睛,这张本来充其量只是佛光浓郁的脸蛋瞬间就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傲慢。
场助几乎看呆,傻乎乎退了两步才回神:“拍摄!拍摄待位!”
“章先生跟我去换个服装?”原先那套衣服估计要做点改动,场助几乎挪不开眼,一边凝视着章泽,一边恍惚地回忆到底该配上什么衣服,片刻后他猛然对小化妆师扬声道:“有单位吗?没有的话明天就来报道!”
小化妆师一下回神,欣喜若狂地连连点头:“我一定来!”要知道这可是省内数一数二的摄影团队,杨钰莹都找他们化过妆,以后要是能混熟一个大明星,后半辈子就风光无限了!
章泽被众人簇拥着离开化妆间换服装,小化妆师紧随其后,屋内只留下那个臭着脸的化妆师,满心都是震惊和难堪。
对拍照章泽没什么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他也见过猪跑,上辈子上网看新闻逛淘宝,模特们的图片他也曾见识过。大牌风范他不敢追求,但拍照的姿势和神态却能借鉴一二,摄影师让他不要笑,仰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镜头,他大概也明白到对方要追求怎样一个效果,眉头微挑,眼神不逊,肢体自然地舒展开。快门唰唰地响,摄影师亢奋地手舞足蹈:“好的!保持这样!头抬高一点,哦哦哦!再高一点!!”
“真是好苗子,”场助抱臂站在台下凝视上方的动静,叹了口气,“要是肯进娱乐圈就好了,随便唱首歌,靠着这张脸蛋也能红遍大江南北。”
远在北京的杜行止得到消息,去校门口的保卫室领到了一封从淮兴寄来的挂号信。平常家里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就都解决了,他这是头回收信,一并从外头回来的三个好友围住他闹着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三个人有一个是才认识不久的,另两个都曾是淮兴的老发小,有比他大一岁两岁的,早早来了北京念书,虽然不在京大,但相距也不远。杜行止现在搞煤矿要钱,近半都是从他们这儿融来的,剩下那一半靠着张素娘家的关系从银行贷了款,总之没有他们,日子也要过的很难。
曹郁阴气森森地嘲笑:“我服了你妈了,母子俩什么年纪了还你侬我侬,电话里没说够?”
杜行止压根不理他,这群小子里就没一个家庭幸福的,曹郁从小被他爸妈揍大,哪见过杜家母子这种架势啊?话里酸出陈醋的味儿了。
信很厚,拆开来抽出两张信纸,展开来里头是章母歪歪扭扭的字,章母没读过几天书,不用谈什么文法通则,可字里行间透出的浓浓慈爱却让杜行止的眼神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该说果然是母子吗?这种让人下意识放下防备提升好感的技能被章泽也学去了十成十。
几个朋友虽说嘲笑,但还是好奇内容的,凑过头来:“写的什么?”
杜行止有些犹豫地看过信:“我……弟弟拍了个广告,说洗了两张照片让我看。”
大伙立刻来了劲,拍广告?这年头还是个新鲜词,港台明星拍广告的不少,上了那个银幕的,就是“明星”,身价不菲。
等杜行止把照片从信封里倒出来以后,大伙就安静了。
不大的相纸上,背景只是一片铁灰,这当中横放了一张纯白色的长榻,以仰拍的角度,使得这张长榻看去高高在上。最引人注目的是躺在画面中的那个人,短发,雪肤,穿着一套精工细致的改良西服,袖长的双腿微微交叠着,上身慵懒斜倚在榻头上。他一手随意地抵住身下的皮面,另一手舒展开,懒懒地抵住太阳穴,神情好似陶醉在无形的音乐当中,浅色的嘴唇勾出一个肆意的弧度,眼眸半闭半睁,其中似有水波荡漾。他眉尾斜飞,如同意犹未尽的音符扬在半空,配上眉心当中一粒画龙点睛的红痣,仿佛从天外而来,不该出现在人世间。
一眼望去,便让人无法从他身上挪开目光。
杜行止指尖微颤,眼中一簇火光若隐若现,猛然翻过手将照片掩住。
众人当即回过神来,大为不满,指责的眼神刚递过去,就很快发现杜行止神情中与刚才的微妙差别。
了解他的人交换一个目光,聪明地不再讲话。然而那张照片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他们不禁盯着杜行止的手开始幻想剩下的几张照片会是什么样,而能拍出这种照片的真人,又该有怎样的风采。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等到人都离开,杜行止坐在只有自己的家中,小心翼翼地将照片翻了过来。
出神地凝视着照片中的人,他片刻后抽出下一张,眼神温存。
灰白的色调,远处的天空,章泽侧身蹲在照片右下角的石阶上,脸微微偏向镜头,眼睛顺从地阖上,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醒目的阴影,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寸的弧度都是完美的,完美到不像是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杜行止伸出手,指尖缓缓抚上相片中沉静的人,他知道这个人的皮肤发凉,头发短而柔软,像这样闭着眼睛的时候,温驯地像一只正在撒娇的家猫。
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迸溅出来了。
、第三十九章
章泽停好车;拿书包挡住脸;迅速钻进学校大门。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学生,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看到他出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小的欢呼声。
这么长时间下来章泽已经有点习惯了,对人群点点头代表已经问过好,他手里一紧抓住书包带朝着教室跑去。
龚拾栎趴在窗台上;听到他跑进教室的声音后笑眯眯转过身来:“大明星;亲自来上学啊?”
章泽瞪了他一眼:“神经病;不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简直愧对狐朋狗友这个词。”
龚拾栎哈哈大笑,后脚陈聪也跟着章泽冲了上来;抓住章泽上下查看:“没事吧?校门口那么多人,有没有受伤?”
章泽的平面广告大火,先是在市中心粘贴,后来索性出了一个系列,跟随P·D进驻市场的脚步,这一系列的照片从杂志到高位广告牌无处不在,最后甚至在市播音台的大楼外挂满了整面墙。
男装系列的市场一下子打开了,有章泽这个广告,邻近城市的商场内都进驻了自家品牌,连带在上海和广州也传出了相当的知名度。章母和张素赚了个盆满钵满,副作用就是章泽现在的出行变得比从前困难许多。
年轻人追赶潮流,章泽家的服装品牌很受欢迎,在稍有实力的学生群体当中,他这个代言人几乎无人不晓。“明星”效益便是这样来的。以前还有一些校外人赶着大早围在校门口只等着想见章泽一面,后来有一回人群失控抓伤了章泽的肩膀,学校的安保就开始介入管理,慢慢的,来围观章泽的观众们也都懂得了收敛,通常只用视线来表达自己的喜爱。
不过从那次被抓伤后,章泽的几个好友就好像变成了惊弓之鸟。
知道章泽是真的很好,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再等等,等放了假就好了,这些人总不可能找到你家里去。”
元旦已过,不多久就要放寒假了。
章泽勾住他的肩膀,心中为好友的关心感到暖洋洋:“中午午休的时候翻墙出去?再不抛掉手上的股票我心要发慌了。”
96年底,证券市场满屏飘绿,动荡非常,因为前段时间还有几只股票看起来不错,很多人就都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再观望观望,没想到这一观望,就被彻彻底底地套了进去。
基鸣股是几个例外之一,它创造了96年股票市场的传奇,从最低谷的两元钱飞飙至如今的二十八多元,多少人都在大盘下叹为观止。这匹疯狂奔驰的黑马势不可挡地杀入了决赛场,在年底荒凉的前景中,仍旧有不少人对它保有自信。
抛就抛。自从想要在六块多时抛售被拦下后一年不到飙升了那么多开始,龚拾栎他们就已经不去质疑章泽的某些决定了,反正已经赚了钱,多一点少一点有什么分别?就像章泽的姐姐说的那样,证券市场内瞬息万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太贪心的人一定会死无全尸。
五万块钱的投入换来了十多倍的回报,章泽恍惚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陈聪他们担忧的目光,松了口气:“抛了,都抛了。”
几人沉默地对视着,寂静从中心蔓延开,随后被忽如其来的大笑打破。章泽跳起来和他们击掌,欢庆着这场战役的胜利,走时还听到身后有人窃窃私语:“果然是小孩子,胆子太小,被年底的市场吓破胆了。基鸣股前景那么好,抛掉有他们后悔的。”
章泽回过头,从人群中捕捉到这个说话的股民——乱糟糟的头发,无框眼镜,面色苍黄,眼神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摇摇头,咽下劝告的冲动。这样的人,哪怕这次不死,总有一天还是会折损在这个市场上的。
他记得当初说过借多少还多少的话,去银行将十万块钱单独开了个户,他打算有空就拿去还给陆路,顺便请他吃顿饭,感谢他当时毫不犹豫借款的信任。他曾经发誓过这辈子不亏欠任何人,但慢慢的,眼界开阔朋友变多,他意识到这大概是个不可能的梦想。人生,就是不断在施与受当中沉浮。于是他也想明白了,反正现在和杜行止他们已经有了牵连,这辈子对杜行止警惕一些疏远一些就好,陆路上辈子虽然欺负他,但也算不上深仇大恨,没必要这辈子还念念不忘。
陆路还是遵循上辈子的足迹,读了淮兴大学,拿家中大把的钱和权利换来了四年的潇洒风光,如今他代替杜行止成为淮兴大学的风云人物,敢玩又敢疯,大一开学不久人缘就好地出奇。
章泽在校门口等他,许多听说过他的人都跑到传达室看热闹,陆路过来扯着嗓子赶人:“去去去,我弟弟来你们凑过来干嘛?”又笑着低头看章泽,“想你哥哥我了?太阳从西边过来了,你居然会来找我。”
章泽很难习惯他这样动辄亲昵的姿态,躲过他低到快凑到脖子上的脸,从兜里掏出银行卡给他:“里头十万块,还你的钱。谢谢你之前愿意帮忙。”
陆路挑起眉头,惊讶地接过卡翻看半天:“杜哥他没告诉你?”
“什么没告诉我?”
“他已经帮你还我钱了啊,春节就还了,欠条都已经收回去,你这再还我一遍,我是收好啊还是不收才好?”
章泽回过神一把抽回他手里的卡,傻傻盯着卡上的序列号看了半晌,也不知道乱糟糟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杜行止帮他还钱这回事,甚至一丁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到,杜行止为什么帮他还钱?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年初时的基鸣股还是满屏乱象,他没理由知道自己能赚到那么多钱,帮自己还钱是因为担心自己被陆路催款?章泽不想再想下去了,匆匆跟陆路告别。陆路拦住他:“别啊,来都来了,我翘课,带你去见识见识?”
章泽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陆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推开几个上来询问章泽究竟的损友,眼中满满的遗憾。可惜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告诉他,说不定还能邀功带着他出来玩一玩。见识过章泽这种等级的美人,现在等闲男女已经很难入眼,这段时间的猎艳越来越没意思,床上那些放浪形骸的对象一度让陆路感到腻烦。要是能把章泽放倒一回……哪怕亲个嘴,他也值了。
回到家,姐姐章悌已经守株待兔良久。一见他进门就跳了起来,眼神闪闪发亮:“抛了?都抛了?”
“都抛了,”章泽打起精神,就见章悌欢快地在原地蹦蹦跳跳,掰着手指头数了几个数,更加快活。
“咱们现在也是大款了,”章悌说,“赚来的钱你打算怎么办?”
章泽摇了摇头。几十万放在现在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再过不久,恐怕就连买一套房子都悬。他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得过且过的章泽了,加之知道后世发展,钱这玩意放着只能等到通货膨胀,只有投资和购买不动产才是永远的财富。
章悌提议:“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借我一点投资吧,我给你打欠条,亏还是赚日后肯定都还你。”
“投资什么?”
“我看中一只股票,心里感觉挺美的。”
“哪支?”
“四川长虹。”
章泽一听这名字,脸上就带出了笑。他姐果然是天生对证券有灵性,黑马一点一个准。
******
家里条件好了,忙碌于事业的章妈妈放下情感,心胸也开阔了很多。意外对章父的怨恨开始慢慢被怜悯取代,见识越宽阔,她越觉得这男人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因为杜行止去北京上学的关系,张素正打算将公司的市场努力朝着北京开辟。看杜行止的意思,以后似乎是想就留在北京发展工作了,张素放心不下儿子,加之章母也有让章泽和杜行止兄弟互助的念头,姐妹俩一拍即合就开始活动了。
在这之前自然得一块去一回北京,章母头回要会见神圣的,激动地半宿没睡,凌晨把章泽从床上给拽起来了。
章泽睡眼惺忪,拆开他妈塞到他手里的红包,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钱,数数有一千五百块。
“红包这么早就给了?”
“你这傻孩子!”章母拍了下他的脑袋,神情中无不亲密,随即解释,“这是让你拿去给你爸的,大过年的我看他过那种窝囊日子也不好受。老娘都已经发达了,也不和他计较过去那点小矛盾。”
女中英杰!
章泽赞叹了一声,瞥了他妈一眼。章母穿着自己顶喜欢的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围着狐皮围脖,脑袋上戴着一顶自己手工搞的只在日本杂志上看过的贝雷帽,手撑着脸笑地云淡风轻。她眼里已经没有对章父的眷恋了,但还留下少许对于家人的关怀。毕竟那么多年过下来了,日子即便是不满意,章父也是她不能剥离的一段岁月。
拍拍儿子的头,章母提起放在手边的提包,再交代了两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她的背影意气风发,每一步都迈地井然有序。那个生在小山村嫁在小山村过了近半辈子穷苦生活的女人,真的已经脱胎换骨了。
章父那里也有些许不同。
章泽是背着章悌去的,章悌现在有点愤世嫉俗,听到章父的消息就不爽快,大过年的章泽也不想给他姐添堵,悄悄上门去预备送点钱。
一进门,他就发觉到不对了。屋子里几乎收拾成空,墙角的箩筐竹篮堆放着,里面是满满的杂物。外头厨房的锅碗瓢盆也收拾干净。他以为遭了贼,进屋一看才发现他爹正撅着屁股朝箩筐里堆叠好的衣服。
章父比起上次见面整洁多了,头发虽然不算特别干净,但至少没有被头油黏成一缕一缕,耳后黑黑的污渍也洗的干净,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棉袄,配毛裤解放鞋,像个简简单单的朴素农村男人。
不是从前那个乞丐样了。
见章泽来,他有些局促,搓着手给章泽找出了一听健力宝打开让他喝,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新,新房子找好了。我今天搬家,本来想找你们说一声的,可是……”可是章母未必想见到他。
这个老实男人结结巴巴半天,愣是没有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讲出来。
章泽叹了口气:“那就好,你过得好我和我姐也放心。”
章父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稍显腼腆的笑容。妻子和孩子离开以后他颓废了一段时间,可慢慢的,他发现到,和人沟通交流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实在过不下去后,他自己去找了房子,试探着还了价,城里人似乎也不像他一直想象的那么坏。再来以后他才发现原来皮革厂门口就有运货的三轮车,运货的价格还很便宜,送到家才收三块钱。澡堂子加两元还有搓澡的服务,头次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去将自己搓干净后,馊衣服的臭气越过香皂钻进鼻子,章父那时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为他自己以往几十年窝囊过活的岁月。
现在的他虽然仍旧对生活充满不确定,但以往那种清晨醒来对于出门和见人的畏惧,确实是越来越少了。
章泽冷不丁想起一茬来,问他爸:“小叔小婶他们没再联系你吧?”
章父脸上划过一道沉痛,低下头:“来过信,我看过就扔了。……你放心,我不像从前那么傻了。”落魄才知真心人,母亲和弟弟一家的来信中字字句句都提到盖房和钱,章父一开始是打算赚一些寄回去的,可钱真的太紧了。拖延一段时间后他穷地快要揭不开锅,再看那些信的时候,就好像眼前一层一直蒙上的雾气忽然疏散开似的,每一字每一句带来的感觉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章泽给他的钱他也不要:“我一个男人,离婚了还用老婆的钱不像话。你拿去,给悌和你自己买套新衣裳。爸……爸没能耐,没赚到钱,等到赚了大钱,就给你们买更好的穿。”
看着章泽身上从针脚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衣服,章父叹了口气,越发的羞愧。以往和自己过日子的时候,两个孩子都穿旧衣,他以为离婚后老婆会过得不好,可现在一看他才明白到自己究竟有多无能。
作为男人,还有比亲眼见证自己的无能更伤感的吗?
至少对章父而言,没有了。
、第四十章
章泽红了;不止在淮兴小有声名,张素有次从北京回来时告诉他;现在北京城到处是他的宣传照和海报。虽然模特很少能在大城市的普通人群中走红,但章泽这个名头在北京的年轻人群中已经喊地有些响亮了。P·D上回以章泽的签名照做噱头搞了次店庆,店里挤进来的年轻人真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照片张素寄了挂号信回来让章泽签名。其实之前只搞了一百个名额,但后来人越来越多,张素为难了好几天,还是又加急了几个挂号信回来让章泽把手签麻;好歹弄出了一千来张;搞了个抽奖,弄地商场外头一条街都人声鼎沸。P·D的销售额也因此登上了一个巅峰。
从那往后章泽开始担心了。他帮自家做广告一开始是为了省钱;后来赚点零花感觉也不错,可真要是成了明星,过那种出门都要小心翼翼用墨镜遮住脸的生活,他一准会被逼成疯子。
恰逢有电视剧制片从拍摄团队处得知章泽的个人信息上门邀请拍摄,章泽想也不想就给推了。上辈子他是个平凡人,但从各种渠道也能得知娱乐圈那一谭泉不是好混的。办公室里有些女同事聊天时曾经笑谈,说现在出现在荧屏上的艺人没几个是后面没后台的,可饶是这样能混出来的都是少数。就看那个什么什么甜还是蜜的,拍了好几部投资上亿的大片的女主角,除了漫天骂名一丁点好处也没捞着。娱乐圈是拿生命去混的,没点脑子骨髓都能被人嘬干净。章泽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与其去做那个明星梦,还不如就打一开始乖乖做自己的小老板呢。更何况,这个年代某些很受关注的明星后来大多晚景凄凉,享受过了一掷千金的好日子,再想恢复安稳的生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自制力了。
不过他目前所要面对的最要紧的问题还是大学志愿。原本他只打算日后留在淮兴,毕竟一个生煎包的生意在任何小城市都能经营,淮兴这么个城市不如一二线城市结构复杂,但日后常住人口和流动人口绝对不少,能做开生意也好打理关系,虽然不会有在一线城市那样风光的前景,但相比较下来,这个年代的创业机遇都差不到哪去。假如他留在淮大上学,那么在大学期间,他就可以着手学习开公司的事宜了。
可现在,计划却难免要出现改动。
淮兴毕竟太小,一个小小的平模也能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炒的沸沸扬扬,高中还好,毕竟学业重要,章泽也不是偶像明星,顶多被人瞩目追捧,太过分的情况很少会出现。可日后进了大学,课业宽松了人员也会变得复杂,章泽真的不想要接下去的四年战战兢兢小心谨慎,也许换成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情况会好转许多。
毕竟平面的模特和真人还是有些许区别的,北京上海明星时常出没,章泽这样的小角色也许会得到些许话题,但像淮兴这样严重的追堵恐怕是很少出现的。
加上京大的管理学院是出了名的优秀卓越,有自己开公司意愿的章泽自然明白学无止境的道理,他还是想要接触更加高深的知识的。
章母的公司开起来以后,章悌跟章泽开诚布公地谈过一次。
章悌对包子铺这个生意没兴趣,但她有眼光,知道这一行如果好好的做,假以时日发光发热时也能像肯德基似的遍地开花。她目前把自己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专攻金融知识上,以后肯定也是要让自己从事这个行业的,哪怕帮人打工也好,她也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开设一家投资公司。可章家包子铺这个生意她并不打算这样荒凉,究竟谁来管,自然舍章泽再无更好的选择。
章母对章悌迷恋朝不保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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