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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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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辛顿时噤若寒蝉。

“至情至性或许是江湖人的美德,但您身为一国之君,必须具备国君的美德。千金之体,坐不垂堂,这样的古训请您铭记在心,此外,比麒麟还麒麟之仁,更是治国的大忌……”

“总之,我这就动身了,阳子,能不能把使令借给我?”祥琼沉声发问。

“不许去!”

比麒麟还麒麟之仁的指责,戳到了阳子的痛脚。所以她和浩瀚齐声大喝。

“呃……”

“祥琼姑娘,不生气,姑且与我……”青辛还想安慰美人。

“桓魋!我话还没说完。”

“……是,冢宰。”

“我懂,我先回官署去。在那里,一个人静一静。”完全无法违拗浩瀚的家伙,还能有什么指望。祥琼拍拍青辛坚实的背,以示同情。

“大局观!呵,你说得轻巧!说穿了,不就因为夕晖不在蒲苏……”阳子怒极反笑。

“微臣把夕晖调往奏国,并不是不忍他涉险,主上,您相信吗?”

浩瀚的眼神异常认真,阳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请您别再说这些孩子气的话了,虽然您表字为赤子……赤子之心固然可贵,但也该有长大成人的一天啊。祥琼姑娘,您也是,请您记住,我决不允许您看轻生死!我珍惜您的生命尤胜于己,您相信吗?”

他的眼神真的异常认真,所以不知道是否需要表示受宠若惊的祥琼,不得不点了点头。

——挚友之死,会在至情至性的景王心头留下伤痕。

——会在景王心头留下伤痕的事,浩瀚决不允许成真!

(待续)






、笼中的青鸟015


恭候殷勤备至的浩瀚为自己上茶时,朱槿一直在思索其中玄机。

与其说是出于礼节,还不如说是出于某些不成文的规矩,总之她不得不登门造访,请不知何故婉辞议席的冢宰拨冗指教。

如果浩瀚真对她的计划书提出异议,反倒会坏了那不成文的规矩。所以她走这一遭,双方都明白,意义仅在于合乎规矩。

也许回避令人难受的正题,品茗闲话一番就拉倒,是最好的选择。

浩瀚精通六艺并不出奇,不然岂非辜负了君子的盛名?就连草莽出身的朱槿,都得学起来装装门面呢。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施展出六艺之外的茶艺款待她,从选茶、备器、择水、取火、候汤到习茶,一丝不苟,让她枯坐这半晌,多少有点对牛弹琴。

“冢宰,青将军求见。”

噫的一声,浩瀚显出了微微吃惊的神色,但随即颔首。碧幽幽的香茗交到朱槿手上时,青辛也跟着书童进了茶舍。

这家伙居然送上门来挨训!朱槿想笑,但憋住了。

“我早就给过你忠告,桓魋,你对月溪过于热衷,有百害而无一利……”

浩瀚果然直斥其非。

多少年来,世人对月溪的品行总是争执不休,难以定论。在读书人中,则以恶评居多。

真正的问题,在于峯麟之死。

多么残忍,又全然无益。

——请理解芳国子民对您两次选择昏君的绝望之情。凶手说。

至于受害者,她什么也没说。

她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泫然欲泣。

总之,那一瞬间,沉默的她脸上浮现了一个表情。但歇斯底里的祥琼小公主没看清,所以事后也说不清。

无论是哭相还是笑容,都不重要。总之那是一个认可了那句话的、极度惨痛的表情。

但是,所谓的选择两代昏君,不都是天意吗?麒麟只是传达天意的媒介,换再多的媒介,天意仍是天意。又不是峯麟失职,有所误传。她何罪之有?谴责她进谏不力乃至助纣为虐?

可如你所知,麒麟原本就是无法违抗诏命也不具备治国才能的生物。明明暴君一死,峯麟就能恢复健康,迅速开始寻觅新王,对百姓来说,肯定比等候新麒麟结果、诞生、成长然后再选王好得多。

莽夫愚妇产生杀麒麟泄恨的念头,或许勉强说得通,但若称民意大多如此,就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月溪这位满腹经纶的贤臣,怎么会认同这一观点呢?既然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那么他就该劳心教导愚民分析利弊,不该摆出一副愚民代言人的做派来。

(最奇怪的是峯麟本人的态度,不是吗?)

青辛暗自嘀咕着。

身为麒麟,她不可能不了解麒麟的才能和主观意愿都对选王毫无影响力。就算月溪蠢血沸腾一时冲动,她也有责任主持大局,开口点醒月溪。

所以,此事另有蹊跷。

可青辛不敢打断浩瀚训人的话头,只能诺诺称是。

“唔,没能为你准备茶水。”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浩瀚才拿正眼看着他,半真不假地客气了一句。

“……恕下官来得冒昧。”青辛低下了头。

“你听说过斡由吧?”

“听说过。”

“我听说月溪生前与你私交甚密……”

“只、只是偶有书信。”

“都说了,他并不那么值得你花心思。”

“您教诲的是。”

斡由之名既然明确提了出来,浩瀚对月溪的看法也就昭然若揭了。杀死麒麟的动机只有一个,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动机总是那个,那就是凶手不想让麒麟履行选王的天职。恐怕月溪也无法容忍峯麟另选他人吧。他没有足够的度量面对落选的局面,没有足够的肚量为人作嫁,于是他只能扼杀选王这件事本身。

“月溪可是口口声声拒绝着王位呢。”朱槿嫣然一笑。

“越是渴求就越是没法承认,欺骗世人也好,自欺欺人也好,都是很常见的心态。”

“嗯,那么,说不定阴差阳错……他本是真命之王,会像黄姑那样成就一段佳话,偏偏心胸狭窄,葬送了自己的未来也祸害了国家和百姓。”

“不,他落选无疑。”青辛断言。

“那样的度量和肚量,哪可能有王之器量?”浩瀚苦笑着说。

“不,下官不是揣测,只是陈述事实。如果月溪是新王,在他行凶的那一瞬,甚至之前,麒麟就会说出来,不可能不说出来。”

“那么,那句妄称民意的话,多半是月溪在刺探麒麟吧,在王毙命的那一瞬间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新王吧,被明言否认可就难堪了……”朱槿提出了一个充满可能性的新设想。

“妄称民意?”浩瀚却似乎更在意,不,更中意这个短语。

“那句话,无疑是妄称民意。”朱槿用淡淡的口吻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观点,“月溪大权在握,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怪就怪在从官方到民间都没有抗议的声音。也许抗议之声被扼杀着,传不出来,但俯首臣服的人也肯定不在少数。直到如今新的麒麟也没有现身……如果民意不振作,不能奋起,我想麒麟永远不会现身。”

“毕竟麒麟……是民意的化身?”青辛喃喃地说。

“桓魋……”

“是。”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以为那个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杀害麒麟的伪君子一死,你就会迷途知返了。万万没料到,你竟瞒着我,甘冒生命之险去蒲苏探求细节和前因后果……”

浩瀚的语声一如既往,平静温和,但话语的内容让青辛心神不宁。

被戳穿了远行的用意,虽然不是全盘戳穿,也许浩瀚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

掌心一烫,原来是浩瀚把手上的茶杯塞进了他手里。不管态度多自然,这可比让青辛一个人没茶喝更失礼。

“下官知错了。”

青辛大大方方把茶水一饮而尽。

而朱槿坐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不动声色——憋着笑,憋得快要内伤了。

(待续)






、笼中的青鸟016


“我认为月溪自有过人之处。为了实现理想而不择手段……至少我能认同。”

从冢宰府出来,朱槿就冒出了惊人之语。

于是,青辛彬彬有礼地说了声谢谢。

朱槿并没有义务陪他一起告辞。她陪着他,这样安慰他,都说明她够仗义。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因为她和浩瀚一样断定月溪惺惺作态,只是对惺惺作态的评价有所不同罢了。

青辛和月溪面对面打过交道,虽然仅是区区数日;也有书信往来,虽然不那么频密。青辛无论如何也无法认为月溪是伪君子,虽然他解释不了那句逻辑不通的话,也解释不了非杀麒麟不可的原因。

扭捏着半推半就地入主鹰隼宫,不无感慨地怀念小公主的歌声……这些行为以理性的目光衡量,确实近乎猥琐。

但青辛心底残存着那个印象,那个正直而坚毅的印象:月溪,正直而坚毅,那正直那坚毅让他奋力完成了痛心的凶行,从此背负起不堪重负的痛苦。

青辛一直不能淡忘那沉静的身影,那身影中亘古不灭的沉痛。那引发了他极大的共鸣。

因为青辛的生命中刚巧也有一个对他恩同再造、影响至深的人存在。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幸(或曰不幸)拥有这样的存在。所以,只有青辛,应该只有青辛吧,被月溪的罪孽和沉痛吸引,难以自拔。

那沉痛,真的只是猥琐的自欺欺人只是卑鄙的惺惺作态吗?

想要探索变故的前因后果和细节,想要探索月溪的真面目,想要探索……

“别再沮丧了,桓魋!我欣赏你,就像欣赏我自己。”

除了朱槿,还有谁会用这种妄自尊大的话来褒扬人呢?然而青辛素知她行事有分寸。正如浩瀚不会把喝过的茶水随手塞出去一样,朱槿也不会在褒扬下属时傲慢无礼。某些言行如果用来招待外人,就会引发争端或怨恨……所以,这句大实话是朱槿在表态:并不是只有浩瀚不拿他当外人。

“您过奖了。”青辛谦逊地回应了年轻的长官。

朱槿初上尧天身份还低微的时候,他已经是禁军左将军了。数十年来她刻苦奋进,青云直上,如今在夏官府,占据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他的职务却没有什么变动。

不过,他钦佩她的才干却决不自惭形秽。因为对阳子来说,谁统领由王直辖的禁军,比谁掌管夏官府要紧得多。

只比阳子小三岁的朱槿,理论上,也进入了地仙的第一劫。

哦,不,也许该说“还”比阳子小三岁。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赤子”果然还天真,而外表也就二十出头的“重华”,感觉特别老成。

相传及笄当年,在江湖流浪,身边并无良师益友的朱槿,自提表字重华。

看似粗豪的青辛其实熟读文史兵书,满朝文武之中,就算不能数一数二,也能跻身前二十位。所以他知道,重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文治武功盖世无双的政治家、军事家、法术巨匠兼剑术大师,名讳正是上重下华……

也许对朱槿来说,应劫从来就不是问题,压根不值一提。

“我说,请假这件事,不会是为了美人逞一逞英雄意气吧?”

“呃。”

“那你喝喝冢宰的口水倒也不冤。”

“呃……”

青辛的脸一点一点涨红了,涨得通红。

“你也会脸红。”

“我当然会……”

祥琼需要人照应,不然无法成行,勉强成行,就是死路一条。但青辛并不是只为了她逞能耐,虽然她那么美丽,和他一样期盼夙愿得偿。

到芳国去,就算不能救出所有人,也总能救出几个人,探听些许消息,换言之,好歹能做点什么吧。

热心肠的女王会因此得到抚慰……

然而古道热肠毕露无遗的女王,并不是金銮殿上最痛苦的人。

如你所知,外务府是新设的新事物,在六官府辖区之外,任职人员大多是冢宰亲笔阅卷之后,从成绩优良的大学毕业生中选拔而出悉心栽培的青年才俊。逢年过节,往往过府献赠厚礼,口称恩师……

浩瀚对阳子说的话,恐怕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因为门生和师弟,在他心里不太会厚此薄彼。

这么说起来,他究竟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给夕晖转职呢?总而言之,在其位,谋其政,所以今天浩瀚不得不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一向不舍得折磨自身的他,刻意回避着芳国的话题,但他今天毕竟是反常了,竭力保持平静但言行毕竟是反常了……

青辛决不想让浩瀚为自己担忧,让已经深受煎熬的浩瀚倍受煎熬。所以,无法成行的青辛沮丧得没心情陪朱槿闲聊,只想埋头喝闷酒。

然而,不管怎么说,现在最痛苦的,最需要安慰的,青辛最想安慰但如今已注定落空的……

毕竟还是那家伙——景麒。

青辛从小就爱照顾人,擅长照顾人,也许这是因为他从小就个头高,力气大,个性爽直又心细如发。出奔蒲苏本可一箭四雕,面面俱到,只可惜……垂头丧气的他想到这里,心头陡然一震。

他的原计划顾念了祥琼、阳子、浩瀚乃至景麒的心情,却唯独没有他自己。他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落难者的生死。

轻生死而重情义,重责任且重使命,难道不是英雄儿女的分内之事吗?

然而,即便这是真理,也无法粉饰他的铁石心肠。

“我常常在想,如果冢宰和月溪身份互换,情形会怎么样?”朱槿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投向了远方。

“今上宅心仁厚,体恤民情,月溪势必能和你我携手,建功立业,飞黄腾达。”

“何以见得?”

“他执着而又能干,一如你我;他异常残忍,一如你我。”青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有传言说,小司马处事不吝酷刑。一般酷吏,不是企图勒索就是存心屈打成招,她却只求真相大白。故此酷吏臭名昭著,而小司马有口皆碑。

不过,青辛相信浩瀚若是掌管夏官府,效率不会在朱槿之下。浩瀚为达目的也会不择手段,但他的手段一定不见血,只攻心。

浩瀚能坦然表态鄙视月溪,青辛和朱槿就办不到。因为否定月溪就像是否定某种意义上的自我……

“你是说,性恶之忠臣追随性善之明君,即可得善果?”朱槿沉吟着问。

她骨子里有股残忍劲儿,这一点毋需置疑。

大年夜的冰天雪地里,一个只穿着汗褂和裤衩在家门外罚站的九岁女孩,没有投河自尽,也没有冻饿致死。她摸进厨房拿了菜刀,手刃了亲生父母,然后,持着刀,带着血,向前走。前途茫茫如雪,胸中一片冰凉,但她毫无惧意。她知道她和一般女孩不同,和一般人不同,用老家的方言来说,她骨子里就是个杀胚……

“冢宰出身官宦之家,一定是自幼丰衣足食仆从如云了,而你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站起来、活下来,早已满手血腥。”青辛没有回答朱槿的问题,只顾感慨。

“性恶之忠臣如能追随性善之明君,即可得善果?”朱槿又问了一遍。

她在索取青辛的肯定,这对她很重要。

如今想来,父母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家女儿向来吃苦耐劳,不可能只顾淘气,污损了难得的新棉袄。她受人欺凌本是家常便饭,但父母既没有找罪魁祸首论理的力量,也没有一笑而过的肚量,只能体罚弱小的女儿出气。

贫穷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乏善可陈的人格。偏偏午夜梦回,朱槿总会不无感慨地想到,她果然是他俩的女儿,所以她没拿刀去捅呼朋唤友围殴她的阔少,只是杀死了毫无防备之心的父母……

“重华,你是信奉性恶论的吧?”

人之初性本善的论调,属于正统的国学范畴。不过如你所知,青辛和朱槿并不是儒生。

心灵纯洁无垢的婴儿,有需要就会理直气壮地争夺同胞的食物,而后天的教育,仁、义、礼、智、信,常年教诲,才会让人学会谦让或羞愧。青辛所说的性恶论,就是认为人性本恶,依靠道德和刑罚,才能约束人的恶行。

可惜以道德观为基建立的良知往往无法抑制恶行,刑罚也威吓不住人的侥幸心理。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做一千件好事或许也不难,难就难在绝对不做坏事。所以才有常言道,善否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皆小人;恶否论迹不论心,论心人间无君子。

“唔,我想人类的本性,非善非恶,既善又恶。”朱槿答道。

“那么,人之所以成为恶人或善人,原因是什么?双亲的性情,家庭的氛围,抑或命运?”

“善与恶,大概只在一念间。但那关键一念的成因,却是长年累月点滴积累的后果。”

“不是常有那种人吗?亲友都说真的是个好人,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行凶……”

“那些点点滴滴,有时鲜明有时却模糊得连当事人也茫然不知,但不管是多么突兀的恶行,多么出人意料的一念,之前都必定有所积累……”

“看您说得多有把握!”青辛笑了。

“预测犯罪,预先制止,也是小司马的职责。”

“那么,一个人最后能盖棺论定为好人,在您看来,是因为走运吗?”

“如果把人性喻为一张纸,纸的正面是善,反面就是恶,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善人或恶人,只看因缘际会……”

阳子遇到乐俊,何其有幸!

祥琼遇到乐俊,何其有幸!!

如果那个大年夜,她在杀机萌动之时,能遇到乐俊……

怀着长久的仰慕与艳羡,终于在十年前接触了乐俊本人。为人强势,所以只欣赏强者的朱槿对这位谦谦君子非常失望。然而就在那失望的一瞬间,她醒悟了,在善与恶的临界点挣扎的她,缺的不是乐俊,而是命运的垂青。

眼前的青辛也好,之前的浩瀚也好,近年来几乎天天见面的景麒也好,任何一个抱有善意的人,能遇到,都好。那个小女孩,偏偏就是谁也遇不到。

整个世界,只有杀人的雪和绝望的夜。如果能早十多年遇到阳子就好了,也许那个小女孩已和父母彼此谅解,互相扶持,已结婚生子,开始小女人的幸福人生。

……和阳子相遇这件事,晚了吗?还不晚吗?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芳和月溪的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最后我们会发现目前的解析并不正确,至于芳国的人,他们当然没那么糟糕,这个文完全不会有英雄主义理想主义的倾向,民众的智慧与力量和实用主义始终最高,我可以拿后文苏兰桂伪名献上市民政府二论时,伪名特意定为“何齐芳”,在这里给大家暗示一下芳的前景……




、笼中的青鸟017


按照青辛的观点,如果互换身份的是惠州侯与麦州侯,那么前朝末年有幸独善其身的麦州民众可就遭殃了。因为予王暴虐,比起仲鞑毫不逊色。

“想当年,举国哀鸿遍野,只有麦州加固城池,改建街区,迎战妖魔;又时时开仓放粮,接济邻乡难民,对先王驱逐屠杀女性的诏命,更是百般推托……”朱槿不无钦佩地感叹着。

“没错,如果浩瀚大人是惠州侯,断不会坐视惠州人大批死于死刑!”

——无论君王颁布怎样的诏命,诸侯都有机会推诿、抗议或阳奉阴违。

——执行诏命是一种选择。而且,并不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考虑到仲鞑在登基前本是清正廉洁的官吏,和那无知又全然不可理喻的商家女有天壤之别,青辛几乎可以断言,浩瀚会在王朝误入歧途的初期就请求面君论理。即便论理不成,也会设法迂回进谏,譬如说,贿赂或胁迫佳花后,譬如说,启蒙祥琼公主。

有些事,浩瀚一定会做,但月溪一件也没做。

浩瀚一定不会做的事,月溪全做了。

月溪是忠良还是奸佞?利国利民还是祸国殃民?那是另一个话题。此时此刻青辛和朱槿探讨的,是人性的善与恶。

浩瀚心地善良,月溪穷凶极恶,就连由衷认同月溪的青辛也难以否认这一点。如果月溪对仲鞑的感情并非作伪,那么,他对仲鞑太残忍了!对芳的子民,实在是太残忍了!被处决的囚犯已有三十万人之多,而小公主的启蒙却在多年之后由一位萍水相逢的过路人完成。这说明了什么?

接触小公主,教导她履行公主的职责,也许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但一斑窥豹,由此可见凌云山的群臣众仆,包括月溪,根本就没尽心劝阻过误入歧途的王。

当年的张清是一介书生谦谦君子,讲究一日三省吾身,人贵在自省。然而,青辛这样的官场老油条,却只会感慨祥琼何须妄自菲薄。

无知与失职不仅仅是她的错,甚至不仅仅是她的父王母后的错,所有能和她接触的芳人,都没尽责,都有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王有王的责任,王后公主有王后公主的责任,官吏有官吏的责任,但民众也有民众的责任。怨恨上天、暴君或月溪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怨恨本来就比自省尽责容易得多。可叹民意如此,麒麟又何以降生?麒麟本是仁义与慈悲的美好象征,是民意的化身……

“说话回来,我们的冢宰虽然兼备了智与仁,几近完美,却缺乏杀伐的决断力。这就是儒生的局限吧,信奉什么天地君亲师。”

月溪,没有尽心尽力进行规劝,就决定了以杀制杀。

即使除了弑君已别无选择,也用不着斩首……为曾经的良师益友保留最后的体面,才国不就有那样的先例吗?血淋淋的斩首,很难让人理解成单纯的“以杀制杀”。而视为泄愤,又和月溪一贯的言论不符。

好吧,不管怎么说,不给额外的关怀,至少,至少也不该选择小公主在场的时候!这样的暴行不可能让幼稚的公主懂事,懂得设身处地理解受害者家属的感受。这不是严厉的启蒙,而是饱含恶意的折磨。民众受损的心灵不会因此痊愈,小公主却毫无意外地陷入了怨恨与愚妄……

“有。”

长久的沉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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