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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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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夺知情权的人,不可能具备正确思考的能力,不是吗?以庆国民智未开为借口、阻碍民主改革的同学们,你们知错了吗?无论民众是否知情,恶果总是由民众承担。我曾经说过不知情就是罪,说过‘不设法让自己知情’就是罪,承担恶果是理所当然的,但如今我必须承认,这种论点在某种程度上推卸了愚民者的罪责。人生在世,自然而然会学到各种知识,得到各种常识。在一个家庭里,我是说,父亲;在一个王国里,我是说,国君,这些拥有压倒性的权威与资源的人,如果把子女或国民蒙蔽得无知识无常识,就是罪犯,就是真正的、唯一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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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琼,出来!”
“哎?哎!”
夹在公务和婚礼筹备之间焦头烂额的祥琼,笑吟吟出现在阳子面前。
“跟我来,到应天书院走一遭。乐俊有贺礼给你。”
“走这边吧,小路,近。”
祥琼成为国官之后,公务繁忙,官邸也和燕寝颇有一段距离。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已有十余年未曾好好亲近。林中小路的优点与其说是近,还不如说僻静。她俩并肩前行没多久,手臂就自然而然地挽在了一起。
“在蓬莱时,我的言行举止都是在揣摩对方感受的基础上决定的。无论面对父母、老师还是同学或朋友,我总希望自己的表现让对方感觉好,让对方满意。结果呢?结果没有一个人真心喜欢我。经常表扬我的老师认为我工于心计,因为受老师欢迎的孩子除非刻意笼络同学,不然就不会受同学欢迎。我这才明白人应该坦率地对待别人,这个真实的我,有些人不欣赏,但总会有另一些人欣赏;而不真诚的人没有人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
“你就是这么对台辅说的?”
“嗯。”
“这番话很有道理,你又是从自身的经验教训出发。”祥琼不解地问,“这么谦和,这么恳切,难道台辅竟无法接受?”
“不,他接受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就算我满嘴胡言,他也会接受。”
“阳子,这么多心,不好。”祥琼笑了起来,“我倒是有点明白台辅的苦处了。”
“啊,是啊,扯远了,问题其实不在这里。我向景麒检讨了自己的过失,今后他若是和我有分歧,我发誓可以坦然面对。我希望他真诚地对待我,因为遮遮掩掩鬼鬼祟祟最让人不愉快。”
“既然台辅最发愁的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做才能让你愉快,那他一定乐于遵命了。”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对我笑过。”
“嗯?”
“……再也没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主动找他说话也没用,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要不就是发呆。”
“可怜的阳子。”
“抱歉,我并不想在你大喜的日子……”
“没关系,哭吧。”
“抱歉。”
“都说了没关系。”祥琼停下脚步,轻拍她的背,“你已经发誓可以坦然面对,那么至少在他面前,绝对不能食言。台辅最近的精神状态好像不怎么稳定。”
“我也这么想,我决不能做出会让他混乱的举动来。”
“那么,趁现在,尽情地哭吧。”
挚友婚后就会搬入青辛的宅邸生活,虽然物理距离并没有变得更远,但这样亲近的机会就更少了。她将开始更繁忙更充实的人生,可是,明明一心想要给她祝福,阳子嘴里却有点发苦。
“我说,想象过兽形是什么感觉吗?”
“……嗯?”
“青辛能变成人,也会说话写字,所以我常常忘记他和人不一样。我很想了解半兽是怎样的生物。它们总是努力了解普通人是怎样的生物,努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因为是他们要来融入我们,不是我们要去融入他们,他们单方面地努力了解、适应我们的体质和习性似乎并无不妥。但我很快就要和青辛结婚了,我觉得了解他和他的种族是我的义务。除了他的个性,他身上必然还有大量的、有别于人类的、只属于半兽这种生物的共性。”
“哦,对。”
不明白祥琼何以转变话题的阳子,困惑地眨着眼。
“让我们首先从兽形时的思维状态开始。不是很有意思吗?人形时衣着不整会感到羞耻,兽形时赤身稞体却十分坦然。普通的动物坦然是因为它们思维能力很低,产生不了羞耻感,不是因为它们的大脑认为身体和器官稞露出来的话也不用羞耻,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果我们遇到一头熊,熊毫不羞耻很正常,因为它没有人类的思维能力,啊,不如说是没有人类的思维方式;但青辛熊形遇到我们也毫不羞耻,就很奇怪。”这个话题太有趣了,阳子顿时破涕为笑,“但是他们确实都不害羞,真是耐人寻味呢。”
“也就是说,这些会说话会写字聪明伶俐的家伙在兽形时,思维方式就像普通的动物一样吗?”
“兽形的乐俊还能读书写文章啊。”
“那么,是认为有皮毛遮体足够了?”
“普通人也有体毛,人们并不认为足以遮体。”
“而且台辅在麒麟状态时,皮毛并不比人类厚,对吧?”
“那家伙更离谱!那是真正的一丝不掛,还常常出现在高空,供万众一览无余。你家那位总算还有块遮羞布。”
“你看到麒麟的躯体时,难道没什么想法吗?”
“老实说,我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就是啊!”祥琼大力握住阳子的手,“我现在只要看到那头熊出来裸奔,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叫你那头熊穿人的衣服,不然只许在卧房里变身!”
“呃……”
“是不是有点过分?”
“有一点。”祥琼变成了掩嘴葫芦。
“我想,在兽形状态下,他们的思想、心态和人类有很大的差异。”
“阳子,我想说的是,人形状态中,他们和人类也不尽相同。”
“毕竟是不同的物种啊。”
“嗯。”
“我懂了,我会努力去了解麒麟是怎样的生物。你是人,我是人,我们都是人,看到人形的他时,常常会淡忘他不是人的事实。景麒是为了履行兴国安邦的使命才努力模仿人类的。但作为他的伴侣,我也有自己的义务,不应该由他单方面努力适应人类。”
“不是解除伴侣关系了吗?”
“是啊。”
“什么时候宣布复合?”
“刚刚分手就立刻复合,显得太儿戏了。再说了,就算我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复合,他的反应也多半是发呆。对于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他就知道发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倒是你应允青辛的求婚,让我有点……怎么说呢,他当然是个好男人……”
“却和月溪颇有私交,对吗?”
“原来你知道。”
“他对我说过。”
“哎?”
“为了我,他一直关心芳国;而月溪这个人,刚巧关系着芳国的兴衰。他是这么说的。”
“你信吗?”
“信,这种说法让人愉快,为什么不信?”祥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骨子里,他俩在骨子里有一些共同点,会惺惺相惜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月溪这个人,理性上我知道他令人尊敬,感性上还是和恐惧痛苦分不开。即使明知父母咎由自取,我对他还是近乎憎恨。但我却一直很欣赏青辛。也许这是因为他和月溪相似,同时又爱慕我,在某种意义上满足了我的自尊心。我相信月溪是鄙视我的,虽然当年的我连我自己也鄙视,本来就应该被鄙视……”
“乐俊的贺礼是一份重礼,非常非常重,不管是在实际重量上……”阳子想起那大藤箱,不禁莞尔,“还是在别的方面,都算重礼。”
“我又觉得月溪不会鄙视我,因为他是君子,不会鄙视任何人。但想到这一点,我就更受不了。他为什么死得这么么早呢!以至于我失去了和他深谈的机会。”
“我并不认为月溪是君子,也不会认为他值得你克制真实的感情去尊敬。”
“可你也曾写信……”
“鼓励了他,并且表达了对他的钦佩之情。不过你得明白,钦佩和尊敬是两码事。”
“为什么?”
“他为什么杀死峯麟?”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他对台辅说了理由,我听见了。”
“正是这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让我对他的人品持保留意见。”
“原来是这样……我常常想,这世上不乏把麒麟视为圣物尊崇的人,也不乏把麒麟视为蠢物算计的人,却很少有人把麒麟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理解。我也是因为昔年台辅死得凄惨,才竭力回想她生前的点点滴滴。其实她和你的麒麟是同一种类型。不像从前的供台辅那么敦厚,也不像从前的采台辅那么温柔,也不像泰台辅那么亲善,也不像延台辅那么友好,她态度倨傲,在她身上不见慈悲,只见严厉……”
“你是说,如果景麒遇到你父亲或者戴王那样的王,也会全心全意辅佐国王实行铁血统治吗?那他真该庆幸遇到我。”
“所以我说……”
“嗯?”
“你不了解麒麟。”
“好吧,我相信景麒心地善良,也愿意相信峯麟有心规劝你父亲减轻刑罚。”
“她劝过。因为进言的态度很平静,被拒绝后的反应也很平静,所以不了解她的人认为她并不是非常想劝。”
“嗯?”
“她就是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类型。”
正如景麒规劝先王时……但是,由于这样的误解,民众就会希望月溪杀死峯麟吗?想不到祥琼的想法,竟和青辛完全不一样。
(待续)
、荆棘的王冠033
应天书院的学生激增至三千六百名时,民间兴起了洋学堂。
洋学是和传统国学相对的知识体系,从虚海东方的彼岸而来,因此被庆人称为东洋学。众多海客在洋学堂中安身立命,重建了人生的目标。庆人也喜欢把他们称为东洋人。
官府设立的学校是公塾,最高学府是瑛州大学。洋学堂则是私塾,最高学府是应天书院。
正如国学的学生都希望进大学深造,洋学的学生也都想得到应天书院的就学资格。当然,总有例外,也有例外,在民间学有所成的名士,偶尔也会受邀(或自荐)上书院讲学。
每次步入书院的人文学院,秉性谦逊的阳子也会产生踌躇满志之感。史学院匾额题词是资治通鉴,而理学院匾额上书格物致知,不过,阳子最偏爱的仍是人文学院脍炙人口的对联,无论增设多少分院,那里始终是最重要的,是本部,是发源地。
“拥有压倒性的权威和资源的人,即统治者,可以轻易操纵民众的人生,如果足够精明,还能操纵民众的思想……”
祥琼果真代替乐俊完成了他的课题。
这天的主论,形式非常特别。阳子和祥琼双双站在争论圈的中心。在祥琼完成演说之后,阳子接了下去:
“一切有权力的人都会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真理。垮台和死亡不能遏制心的腐化,道德自律更是一纸空谈。我想,这是因为人性本是善恶参半。人既有成为好人的潜质,又有成为恶人的潜质,成为好人还是恶人取决于环境。被天意选中的君王既有成为明君的潜质,又有成为昏君的潜质。历朝历代有无数昏君和少数明君,而所有明君最终都会成为昏君,可见如今的环境利于培养昏君。要防止滥用权力,只能以权力约束权力。我要把神授的君权化为幌子,让实权归于民众。”
“请您等一下……”
“在虚海彼岸,人类文明的最大进展,不是屡创奇迹的科技,不是文学艺术的杰作,而是民权的锁链束缚了统治者。人类需要统治者,因为集体所能取得的利益大于一盘散沙。然而统治者总是利用特权占有额外的利益。我希望被庆国的国民驯服,我希望自己能在民意的锁链下执政。”
“主上,请等一下,您这根本不是论述……”
“支持推行新政的人请站到左边,希望维持现状的人请站到右边!好,我看到了,选择右边的人是大多数,这就是我争辩多年但一直不能推行新政的原因!现在我要向右边的诸君发言了,请听好了!这一刻我颁布了革新的诏命,从今往后应天书院的论题不再是可否推行新政,而是如何推行新政。”
“主上!”
“诸位,你们可以留在右边,向女王下跪,叩头,口称遵命;或者……走到左边,向中岛阳子大声抗议?”
全场大哗。
“主上,请留步……”
“主上,您怎可如此独断专行!”
“哦,看到你们全心全意地维护我独断专行的权力,我实在是盛情难却啊,所以不由自主就用上了。”
“主上!且慢!”
“主上,请等一等!”
“主上,您至少应该征询台辅的意见!”
“台辅?我倒是很想让他也来做做选择题。”
健步如飞的阳子没多久就甩脱了喋喋不休的群臣。周围渐渐安静了,振奋的情绪也渐渐变成了沮丧。
由于周身伤痕无法痊愈,景麒大部分时间都在血气的侵袭下昏睡。御医十分勤勉地为他处理和清洗伤口,却只能勉强保证不溃烂不化脓。如果他的身体开始溃烂发臭,就和从前失道时的症状没什么区别了。据说,失道是一种心病,肉体表现的症状并无一定之规。但让人联想起失道总归不是好事。
“景麒……”
她回到他身边,握起他的手。
“……”
他不吭声,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紫色的瞳仁不再清冽,笼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雾。
“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能允许你辞职。未成年的宰辅往往挂着州侯的名义逍遥自在,成年的延台辅也整天不务正业。”她从怀里取出印玺,放到他手上,“你安心休养,康复以后,如果还是不想处理政务,就像延台辅那样到处玩玩,也挺好。”
他并没有做出推辞的举动,但是她手一松,印玺就从他手上滑了下来。
“你再想想。”她握住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过来,引导他把印玺握紧,“你的宅邸和俸禄都来自你的职位,一辞职,你就只能变成麒麟在野外吃草过日子啰。”
“呵。”
要愣一愣,阳子才能确信,自己总算把他逗笑了。
“景麒……”
“嗯。”
“有事请教。”
“嗯?”
“碧双珠的力量由人的意念发动和控制,和方术的原理不是一样吗?”
“嗯,类似。”
“非自然力是很难启动的,使用者需要天赋以及长期的修行。而碧双珠的力量,多多少少,是个人就能发挥点出来。可以把碧双珠理解成一种特别容易被意念发动和控制的非自然力的力源吗?”
“也许只是媒介。”
“不管是发动某种特定非自然力的媒介,还是它本身就具备特定的非自然力,总之,既然法术能让人发动原本无法发动的非自然力,那么使用法术就能让碧双珠发挥出更大的治愈力,不是吗?”
“理论上是。”
“理论上?因为现有的法术针对着形形□的力量,却没有一种针对碧双珠?”
“是。”
“现有的咒语和阵法是怎么来的?”
“流传下来的。”
“总有初创者吧?为什么我不能创作一个咒语呢。”
“嗯?”
“你曾经说过法术无法让人恢复健康,因为非自然力只能影响空间,无法作用于时间。然而碧双珠却是疗伤的法宝。它的原理大概不是让受损或病变的肌体复原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发挥它的力量,为你疗伤!”
景麒似乎想要提出异议,但阳子的手掌覆上他的嘴唇后,他就柔顺地闭上了眼睛。
四个时辰之后……
阳子躲在门背后,满怀希望地看着值夜的女官走过来,又垂头丧气地看着她们走远。没有铃,没有仙蕙,这里没有她信得过的人。天眼看要亮了,一亮就不好办了,终于,在她衡量起破罐破摔的可行性时,钟灵手持烛火出现在廊下。
“毓秀,毓秀!”
“噫?”
那张远远称不上熟悉的瓜子脸上浮现了疑惑之色。
“毓秀,这里!”
阳子只好探出身去,向她招招手。
“主上!”仁重殿的女官吃惊地问,“您怎么还在这儿?”
阳子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别声张。
“主上有何吩咐?”女官压低了语声。
“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会被吓一跳。”
“是。”
“准备好了吗?”
“是。”
深更半夜脑袋上裹着宰辅的睡衣从门缝里招手——这样的女王,对于钟灵来说,已经够吓人了。
“你进来。”
“是。”钟灵体贴地吹熄烛火,闪身进入室内,还掩上了门。
“我需要染发的颜料,红色的,天亮之前必须到手。”
“红色的染发料?”
大惑不解的女官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看向仁重殿的主人。床帐低垂,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正在锦被的覆盖下安睡。
“你可以表示惊讶,但不许慌,也不许惊叫,记住了吗?”
“记住了。”钟灵慎重地点点头。
阳子撩起睡衣一角,让她看清遮掩在里面的发丝。
庆国的吉祥色,红,在月光下呈现出象征死亡的大凶之色。
是的,映入钟灵眼帘的是白色。
雪白的发色好像宰辅的皮肤,令人惊疑,令人心碎。
“……”
她遵守了她的诺言,没有发出惊叫声来。
“拜托了,有劳了。”阳子说。
“没问题,我能办妥,不惊动任何人。”
“不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微臣不敢擅自质问。”
“那首诗怎么说来着?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噫?”
女王的语声中没有忧愁,事实上,女官听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看我国学也有进步了。好啦,过来!”
“是。”
“你看!你看!”
阳子拉起景麒的手,抬到钟灵眼前。
深可见骨流血不已的指尖上,竟已生出了娇嫩的新肉。
“您真了不起!”
钟灵由衷地叹服道。
“四处淤青六处擦伤,都愈合了!”
“主上……您元气大伤,请静心休养。”
“啊,是有点累了。”
“微臣这就为您准备染发去。”
“多谢。”阳子在床沿坐下,“一夜白头,如果传扬出去,也不知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恐怕会被人攻击新政吧。对了,对景麒一定要保密,不能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了。”
“主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直说。”
“您对台辅的举动耿耿于怀,却理直气壮地做出了类似的事。”
“……听说过双重标准这个词吗?”
阳子笑了起来。
“微臣倒是听过一句俗语……”
俗话怎么说来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待续)
、荆棘的王冠034
“惊闻吾王欲强推新政……”
刚看了个开头,阳子就兴致索然地把信笺收了起来。
虽然特意送信过来的太师正站在她面前,她也知道应该敷衍两句,但是,她真的累了。
仓促间强行启用了自创的治愈术,她已经心力交瘁,偏偏还要时刻伪装健壮的假象。她变得焦躁易怒,十分不耐烦。按理来说,乙太师德高望重又和蔼可亲,本是疏解心理压力的好对象。可惜太师是坚定不移的保守派,而且还是矢志不渝地妄想说服她的保守派老顽固。
“您应该看看,我认为信的内容很有见地。”
“我回头就看。”阳子勉强地回答道。
“您这是要疏远我们了吗?”
问题直接,提问的语声却依然舒缓平静。
“哪儿的话!”阳子赶紧摇头。
不过,近年来,她和这帮老臣的关系确实是有点相敬如宾淡如水的感觉了。并不是她刻意冷落他们,只是话不投机,自然而然地导致疏远而已。她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新朋友,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一起展望着、勾勒着理想国的蓝图。
“那么,请您现在就看。”
乙太师难得如此执拗。
阳子只能妥协,再度把信打开。
正文只有寥寥数语,劝谏君王暂停革新。但信笺之外,却另附论文一篇。
“纵观彼岸文明史,君权神授转型为……”
静谧的室内,只有纸张哗哗作响的声音。
论文只有两页,阳子转眼就已看完。为什么?哦,是的,没错,是心情激荡的阳子翻来覆去地看这两页纸,双手还在不停颤抖。
“关键是,私以为,成功转型的关键是市民革命……”
她下意识地凝视着来信者的署名:何齐芳。
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一个露骨的伪名。
何齐芳,究竟是何方神圣?
“庆国是农业国,农民占总人口的九成。在市民取代农民成为国民的主体之前,即使自上而下进行革新,成功革新,多半也只能创建出一个形式民主的国家吧。也许选举都会变成官僚小丑和民间的所谓精英混战的闹剧。所以您首先要做的是化农民为市民,而不是搞什么三权分立全民公投……”
“这篇市民政府论,真是!啊!”
拍案叫绝的阳子语声突然中断,一口血喷在了白纸黑字上。
“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乙太师大惊失色。
“不,不碍事。”阳子搭着太师前来搀扶的臂膀缓缓落座,“我累坏了,歇几天就好,您只管放心。”
“市民阶层足够壮大的时候……”
“嗯,市民阶层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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