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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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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起了变化。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微尘翻卷起来,精确点说,是沉静的空气卷起了气流。这只是掠过了一阵风,再寻常不过了。却又不甚寻常。分布均匀的微尘在翻卷过程中变得有密有疏,然后密集的部分影影绰绰凝聚成了人形。人形忽浓忽淡,轮廓捉摸不定,但极短的瞬间之后,就成了一个确凿的存在。

阳子。 

唔,阳子。

和他熟识的阳子很不一样,这个凭空现身的阳子披头散发、一丝不|挂。

他一直躺在被褥里休息,所以老有一种深夜的错觉。他终于发现,其实现在光线还很亮,也许是正午。重重帷幕下的殿内并不是太阴暗,她深色的裸体仿佛闪着光。不用手去触摸,他就能感觉到那种紧致、光滑与弹性。她热衷习武,因而婀娜强健。当她迈步向他靠近时,那种轻盈,那种游刃有余蓄势待发的轻盈步履,让他联想起某些优雅美丽体形小巧的猛兽,譬如说,豹。 

她注意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却毫无退缩之意。最初的迷惘之后,她的目光就恢复了神采。手边就是帷幕,她却没有扯下来遮体,理所当然的,也没有丝毫羞涩或惊慌。她几乎以自豪而愉悦的姿态走到了他身边,微笑着俯视他。 

幻觉。 

景麒想。 

他的王是正确的,放任他麻醉自我的结果就是这样。她对他说过很多新名词,描述镇痛剂对神智的危害。但他记不住那些奇怪的名词,他怀疑那个古老陈腐的词最适合自己,那就是失心疯。 

她的胸脯比他印象里更为饱满。别的地方也和印象中的样子不尽相同。也许这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在这种角度看过她,也许,也许只是因为幻觉比较夸张。出于礼貌,他应该移开视线,不过既然眼前的人只是他的幻想,那就无所谓了。光是凝视,就让他喉头发干浑身发紧,产生隐隐的、久违的、对麒麟来说称不上原始也称不上本能的萌动。 

“我大概本来就这么没品。” 

他悄声向她解释。

诧异的神情取代了微笑,但对方并没有迟疑太久。

她吻了他。 

********************

领悟了风遁诀窍的一刹那,阳子想起了一个名叫苍蝇的电影。

那电影的情节就像片名一样恶心,几乎是个恐怖片,但科幻的立足点很正统。天才科学家设计出了一种新型交通工具,在两个地点各有一个仪器箱,人在A箱启动仪器,就能瞬间转移到B箱。AB两地在实验时距离虽然很近,在理论上却可以无穷远,因为转移需要的时间和距离无关。仪器运作的原理是A箱把人体分解为分子,要不就是原子,B箱则把原子按原先的排列方式组合起来。然后悲剧发生了。那位科学家在A箱启动仪器时,有一只苍蝇也在箱中。人与虫一起被分解又一起被重组,仪器无法精确辨识,从此人中有蝇,蝇中有人,惨绝人寰。

剧情虽然令人作呕,不过瞬间移动的原理,和风遁确实相像。大概景麒告诫她别贸然使用遁术,原因就在于此吧。

多半是因为阳子原本就知道这种理论,才会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及时顿悟。她相信风遁过程中的自己身上发生的渐变,是人类的肉眼看不见的,就像电影里的分解组合只有借助精密仪器才能读取一样。她可以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肉身分解了,在分子甚至原子的微观世界里,她和风和空气没什么区别。然而肉身分解,意念未断,她凭借着意念发动的非自然力在目的地重组了肉身。

非自然力,常常被人称为灵力,应该不是指灵异的力量,而是指灵魂(和肉身相对的一个概念)的力量。 

真正的风遁可以完全保持原样,但她一开始就失去了所有的身外之物。那一定是由于发动风遁的那一刻,身外之物虽然和她的灵有着微弱的缘,但她的能力只够分解肉身。

正如太师演示的水遁完美无缺,而她水遁的下场总是浑身湿透一样。 

“科技的力量,灵魂的力量,一切殊途同归。” 

她所追求的改变生产力真的有意义吗?在这个世界里。

蓬莱二十一世纪也无法制造出幻想发动的高精尖仪器,这里的人只要努力修习方术即可。同样是肉眼无法看到的风景,用仪器还是用第三只眼来看,有什么区别呢?第三只眼……太师曾经对她说过,法术的终极是六大神通,如能掌握就与天庭诸神无异。这是蓬山的碧霞玄君也无法抵达的境界。然而从来没有人类掌握过六大神通,这种说法也无法核实。事实上只有其中的“天眼通”和“他心通”有修成的先例。天眼通,即打开第三只眼,似乎较为简单,而他心通……

有一个别名,叫心心相印。

“我猜想达王治世的诀窍就是心心相印……”

几乎所有的神仙妖魔都有心心相印的天赋,因为他们不用学习语言就能和别的生命沟通。在音节的幌子下进行精神沟通,就是心心相印的雏形。

浅野说日语,呀峰的部下说庆语,不管音节怎样,他们可以互相理解这些音节的意思。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如果经过一定的修行,不用音节就能传递信息。甲动了表达的意愿,乙就能了解甲要表达什么,反之亦然。然而真正的心心相印并不需要对方立意支持。

有没有意愿(意念、灵)的支持,难易程度大相径庭。而心心相印据说在对方有意隐瞒、甚至发出虚假音节干扰真实信息的情况下,也能读取真心。可想而知,达王任用官吏调查民意……方方面面时时刻刻,是如何无往而不利。

那么,他怎么会失道呢。

识人为明,知己为智。阳子默默地想,有了他心通他自然是贤明到了极致,但不能认识自我,恐怕也是白搭。不过,按浩瀚的说法,水刀有彻底剖析自我的功能,那么,达王是溃败在别的问题上了吧。 

“我也想学心心相印,看一看景麒的真心……”

把这样的大神通迫不及待地用在景麒身上,会显得很没出息,但阳子真的只想为他学习这个法术。也许这是由于她治国安邦得心应手,感情生活却太不如意。

只要她看到他对自己真心相待,一切烦恼就会迎刃而解。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看到了无法面对的真相,所有问题就会变成死结。真令人不寒而栗。这么说起来,也许正是他人的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让达王失望,乃至绝望,最终走向毁灭……至少现在,阳子一点也不想看祥琼真心为何。

(待续)





、荆棘的王冠043


必然的大骚乱打断了两个人的吻。不,这种描述不正确,因为景麒早就不省人事了,所以那只是阳子一个人的吻。

她贪恋地吮吸着他的嘴唇和身体,可她渴望的回应始终没有来。任人为所欲为并不是她的特权,那个名叫舒觉的女人只要下令就能办到。她想要他来吻自己,拥抱或抚摸自己,最好是出于真情流露,不过,出于他那莫名其妙的责任感也可以。

“看得出来,你刚刚服过药。所以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不想看到任何人抱着你打滚,那样磨蹭,那样绞缠……”

她在他的唇齿深处来回舔拭着,至少在心理上,让自己的味道抹煞芥瑚的痕迹。她已经很久没有放任自己展现愚蠢狭隘的一面了,此时劫后余生,心情激荡,全然不加自控。 

“任何人,男女老少,任何人,不管什么理由,只要碰你我就会生气。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我的,都是我一个人的。” 

呵,要堕落成舒觉那样也许并不难,一念之差就会走上不归路。幸好铃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虽然阳子吩咐过,不经召唤严禁入内。向病弱的景麒汇报阳子的死讯也没多大作用,但铃还是身不由己地跑到了这里。她被不着寸缕的的阳子吓了一跳,然后高兴得号啕大哭。裸|体也好,诡异的限制级场景也好,都比不上确认挚友生还的狂喜。

喜极而泣的铃扑在阳子身上哭个不停。

看来,姜原当时没有作为,却并不是一个怯懦的人。他在第一时间向众人通报了女王失足坠栏的消息。

女王的安然现身让骚动迅速平息了下来,但余震毕竟延绵不绝。栏杆年久失修,天官府的官吏从掌舍到内宰到小宰到太宰,谁都脱不掉干系。天牢顿时挤满了人。被大司寇软禁在自家府邸等候判决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阳子探望过停职反省的太宰之后,又去探监。从她即位迄今,大司寇金月真一直是个很难说话的人。她有心为姜原说情,但知道自己一定会碰一鼻子灰。

金月真是官场不折不扣的老油条,阳子,甚至景麒,都能体会到她有多目中无人。然而礼节上、态度上却挑不出她的错处。她为官清廉,办事稳重,没有理由革她的职。阳子也曾想过,如果大司寇这个位置坐上和自己比较亲厚的人,自己和景麒还有某些私交深厚的官吏仆从,只怕多少会影响量刑。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推行新政的第一步就是三权分立。阳子从初赦开始颁布过若干次赦令,强行改变君主立宪,意义不大,困难重重。于是重点就落在了分离司法权上。

不幸的是,阳子总是没能直接找金月真商讨这个问题。其实让秋官府独立,对大司寇只有益处嘛。但阳子觉得自己肯定会被鄙视。金月真并没有明确反对过新政,和浩瀚一样持观望态度。那是因为阳子的改革目前只是旁枝末节吧。

总之阳子假装突发奇想,提议学习雁国,让老臣子定期换换职务,以免恶习养成。她指望能把豪爽健谈的大司空换进秋官府,不幸的是,这个提议立刻被群情激愤的百官鄙视了。从此,三权分立的设想就无限期地搁置了下来。

“主上!” 

在牢中席地而坐的姜原,见到阳子十分吃惊。 

“我顺便也来看看你……” 

牢房总是阴暗潮湿的,因为长期没有像样的衣食和卫浴设施,姜原显得狼狈而污浊。然而披头散发一袭单衣的他不知怎地更让人有好感。阳子久久地端详着他,试图找出这种好感的源头。嗯,是的,那端正的眉眼和景麒有几分相像,不梳发髻时尤其相像。不过他天性开朗,在大学里以调皮著称,后来身世曝光,没毕业就被破格任命为史官。他还年轻,也许还没超过三十岁。

“对不起。” 

年轻人把坐姿换成跪姿,向她低下头。 

“你都在服刑了,在我看来,谢罪的程度,过火了。” 

意外发生时他没有拉她,也许是吓呆了,也许是懦弱或迟钝。但不管怎么说,罪不至此。当然在外界看来,他不仅不劝阻女王胡闹,还和她热情嬉戏,已经算是弥天大罪。

“在此服刑是由于我的轻率和不作为。如果您是普通民女,这样的轻率和不作为并不会让我入狱。因此您对大司寇不满,是吗?” 

“是。”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阳子真不讨厌他。

“我必须向您致歉,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伴的歉意。” 

“哦。” 

“让您受惊了,对不起。” 

“哦,没关系。”阳子眨眨眼,“我比你们想象的强得多。”

“您能告诉我您是怎么脱险的吗?我实在是想不通啊。”

“对于一个掌握了水遁和火遁的人来说,激流和烈火都不是险境。而这个人,也就是我,现在学会了风遁。” 

阳子不无炫耀地笑了。

……大司寇看不起自己,就像老派的人看不起摩登女郎一样。阳子认为要让她折服,基本没戏。除非她愿意从服饰和走路的方式开始改起。

她不明白的是金月真为什么也不尊敬景麒,刻板保守的景麒和她不是一路货色嘛。经过多方打探阳子才知道,这是因为她对景麒在前朝末年的表现持保留意见。 

阳子明智地决定不去打听她对本朝的景麒持什么意见。 

在景麒神智较为清醒的时候,阳子对他说了姜原的事。虽然姜家先祖的正直在某种意义上伤害了他,但她知道他从来没有计较过。果然景麒表现得颇为关心,甚至提出要和姜原见见面。他弱不禁风,姜原又在狱中,见面有点难,如果阳子尽力去办,大概能成功。但她想当然地以为这件事并不那么重要,所以拖了下来。

也许悲剧原本可以避免…… 

坠崖事件之后,阳子吸取教训,重新开始了法术修行和早锻炼。骠骑也按照她的要求寸步不离,贴身守护。她向太师阐述了自己对风遁的理解。一旁的铃像景麒一样感叹她这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乙悦却只是点着头,并不夸奖她。

“我说的不正确?”

“遁术的原理是分解和重组,您大概没错。不过一般术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运用法术,而且从不设法探索其所以然,并不表明他们比您逊色。我听说科学的态度是寻根究底、取证求实,但对待玄学不能这个样。” 

“不能?还是不用?” 

“不能。”太师皱眉道,“人类并不是由于不知其所以然也能运用得很好,才节约精力放弃探索的。像您这样分析、剖析,坦率点说,对修行有害无益。”

“可是景麒明明夸过我。” 

“那是因为台辅的肉体存在感极为薄弱,他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肉……体?” 

“您念念不忘的不就是解释法术对肉体所进行的处理吗?您的解释很有意思,我几乎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如您所言,即使人体分解成了磷元素碳元素以及种种元素,这些元素也不可能瞬间位移到另一个地点,所以分解是不可重组的分解。但是,人体分解后的元素和世界相比微不足道,正如一碗水倒入大海,大海并不会产生异变。肉体,就那样消散了,不复存在了。而灵并不是具体的物质,位移不需要时间,于是灵,只有灵,在一瞬间抵达了目的地,同时吸收目的地周边的元素重组了肉体。元素是取之不尽的,唯一的难点在于按照原样排列组合,如有差错就会全盘皆输啊。好了,其实我很明白您想说什么,您学业荒废了这么就,突然兴致勃勃地找我上课是为了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是吗?”太师扬起手,阻止阳子开口,“……不行。” 

“我还没问呢。” 

“那是罪。” 

“可我还没问呢。” 

“今天的您,已经可以得心应手地分解重组身外之物了吧?” 

“没错。” 

“您想分解玉叶的尸体重组一个活生生的玉叶,不是吗?” 

“不!”阳子抬起头,目光灼灼,“……元素取之不尽,所以压根不需要分解尸体,不需要尸体。” 

“这就是纰漏。按照您的位移理论……不需要分解,尽情地吸收世上的元素创造新人体就可以了。原地和目的地都有人体,新人体甚至不止一个,有千百个,亿万个。您看?您能解释吗?您的理论还能成立吗?” 

“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前来请教。” 

“……创造生命是世上最大的奥妙,除了天帝,没有人能办到。您可以肆意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凭空制造出死物。但是新生命,只有天帝才能创造。您不可能用元素制造出正确的玉叶,因为您只知道她的外表个性,元素怎样排列才能变成她,只有她的灵知道。生是灵,死是魂,玉叶的灵魂早已在蒿里山安息。而您,主上,即使您参透了元素组合的诀窍,创作出一个新法术,您也不可能让死者重生,最多能做出一个徒有其表的玉叶。但是,误差亿万分之一的结果,并不是多一颗痣少一颗痣的区别,而是人类和猩猩的差距吧。我认为您不可能做出一个正确的人类,您只会做出一个又一个怪物。”

“果然行不通啊……”

“行不通。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您对肉体有着过剩的执念,这是本末倒置。您如果不改,就难成大器。” 

“可是……” 

“我有个徒弟,那是一千年前的往事了,由于蚀,他误投了昆仑的肉胎。虽然他天赋异禀,却受到肉体凡胎的局限和干扰,苦难重重,始终不能解脱。”

“后来呢?” 

“剔骨还父,割肉还母,自杀身亡,了断尘缘。” 

“您是说,死才是真正的解脱?” 

“我是想让您明白,和灵魂相比,肉体是多么微不足道。死者灵魂已逝,最重要的已经逝去,并不那么重要的肉体,意义不大。”

阳子心中突然一动。赤乐年间的乙悦是传说中的飞仙。达王时代的乙悦……似乎也是传说中的飞仙。传说的传说……

“太师在升仙前,是什么样的人?” 

“唔……”

“已经淡忘了?”

“倒也不好说是忘了。” 

“……天上的京城真叫白玉京?天庭的大殿真叫灵霄宝殿?”铃问。

“人类的语言只能描述人间存在的概念,人类的思维只能理解人间存在的概念。所以人类以为天帝是君王似的存在,诸神是官吏似的存在,只是神通更为广大而已。但是,其实天帝、诸神、众仙家在物理层面上都不存在,天庭和灵霄殿在物理层面上并不存在,对吧?” 

“……什么是物理?” 

“我的意思是……唔,看不见摸不着。” 

“哦,对。” 

“根本就不是生物,对吧。” 

“不是生物。” 

“那是什么?” 

“你们是生物,你们理解不了。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太师,话已至此,我就开门见山了,不知神仙谱上可有您的名讳?” 

“神仙谱不过是凡人牵强附会罢了。” 

乙悦的视线投向了远方的虚空。

按照他的说法,天庭并不在天上面。但他是人类模样,也就自然而然地做出了人类的举动。

(待续)





、荆棘的王冠044


虽然已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但阳子对这里的神话和民间传说并不是非常了解。也许是因为生在蓬莱的她很难把这真当回事,也许是因为她在这里交上的第一个朋友乐俊,就没把这当回事。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会有一位先天尊神,而且直到此刻也不明白何谓先天尊神。不过,她至少从乙悦决非矫饰的为难神色中明白了一件事,她是不可能理解诸神众仙是什么样的存在的。就像人类了解蚂蚁但无法通过语言让蚂蚁了解人类一样。

蚂蚁有蚂蚁的沟通方式(没有语言),人类的沟通方式是语言,而神仙的沟通方式是思想交流。很显然,哪怕放弃人类贫乏的语言直接用思想交流,乙悦也无法让她理解思想范围之外的概念。 

天帝竟不在天上…… 

蓬山是一个场所,人类可以走到蓬山。但人类永远走不到传说中的天庭。因为天庭不是场所——虽然能以场所的形态呈现在人类眼前,就像西王母和乙悦都能以人类的形态呈现在阳子面前一样。

太师似乎是一位不得了的天神,但阳子终于还是没能开口请求他治愈景麒。

既然他认为肉体无足轻重,求医只会招来批评吧。抑或……阳子其实早有疑心了:也许天帝并不能得心应手地处理他所创造的世界和生命。

像乙悦这么善良的神仙,像他这样为了帮助人类减少苦难在人间流连的神仙,如果能让兰玉复生让景麒痊愈,他一定早就做了吧。因为肉体无足轻重,所以他对肉体不了解,也没有产生试图了解的意愿吧。

*******************

重朔说,一个人的实力不但包括智慧、力量和人气,还要看运势。

譬如升山时同行有王,死伤的几率大大减低,就是强运。如果尚未得到麒麟认可的王气反为妖气所压,同行者也几乎无望生还,这又叫极弱运。延王和宗王是世所公认的强者,不仅仅是由于武功盖世、睿智贤明,还由于他俩千百年来逢凶化吉、际遇得天独厚。 

景王阳子的智慧、力量和人脉究竟如何,还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但她的运气显然不怎么好,最近尤其不好。稀奇古怪的事故持续发生,害得天官长连换三个,个个都成了天牢的常客。

不过话说回来,每次都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安然脱身,也许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强运…… 

这日清晨,阳子像往常一样准备练武。 

时值深秋,落英缤纷,她来到一株梧桐树下,那里竖着近百根木桩,每一根木桩,都在朝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属似的光泽。以前只是较为简单的梅花桩,五五变数,练剑的同时也能锻炼步法与阵法。如今难度加深,排的是九宫八卦阵。 

有风拂过。 

梧桐叶纷纷扬扬飘落。

阳子跃起,挥动水刀,十七片树叶,每一片都被均匀斩开。风不时拂过,叶不时飘落,她在桩上不停地闪跃腾挪。目标的出现毫无规律,数量也毫无规律,而脚下木桩虽死,阵法却变化莫测。 

“啊!” 

阳子失声惊呼。

有个木桩不知为何低了三分,因此她有些失衡。如果人在平地上,只要定一定神就能站稳,但木桩的上端并不是一个平面,而是尖锥,设计的本意就是让人不能停脚,于是往□斜过度的阳子莽撞地伸出左脚,踏中左邻的桩子,试图稳定身形。一瞬间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一步错,步步错,十数步错下来,阵法已经全面发动。

“骠骑!骠骑!” 

想让阵法停止,她就必须保持静止,可是杀意汹涌,恍惚之间只觉攻击源源不绝,无论如何也无法不作对应。她挥刀抵御,迈步闪避,虽有心辨认方位,迷失的程度却越来越甚。休门变伤门,生门变死门,每一步跨出去都似乎能走向吉门,可踏下去仍属凶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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