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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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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泥巴的街道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瓜果。鲜艳的色彩充斥着这个土了吧唧的小镇,让人有一种繁华的错觉。林小帆穿行在往来的人流中,挨家挨户地打听,是否有人愿意雇工。

这一回,他给自己编了一套说辞:说自己是外地来投亲的,半路上遭遇劫匪被打伤,来到后又发现亲人已经迁居,举目无亲之下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这套老掉牙的说辞果不其然是老掉牙的好用,林小帆感动了沿街卖菜的大妈。被介绍到远郊的果树林去当小工。一群婆娘同情心泛滥地拥着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上了山,说动了果园主把他留下。他就这样,获得了一份包吃住,发工钱的差事——摘果子。

镇子外有连绵几百里的山坡上,都种满了橄榄树。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向远方,看也看不到尽头。入秋的阳光射穿晨雾,照在干爽的橄榄林里。经过了大半年时间,从青绿变成黄绿、又逐渐转成紫红,最后变成伸墨绿色的橄榄果挂在枝头上,等着人采摘。林小帆走在干爽的沙石山路上,远远就闻到了果叶香。他抬起头朝上面看去,只见阳光下,成熟的橄榄果就像涌动在半空中的海洋一般,沉甸甸的摇摆着,阳光下闪着油滑的光亮。而秋收的男男女女们,就在这一片墨绿的云海之下,马不停蹄的采摘着枝头的果实。

橄榄园的看守人,是一位姓张的大爷。听他遭遇可怜,便十分好心的收留了他。给他在大房里安顿了一个铺位,就带着他往山上橄榄林去了。

“这里的油橄榄,是整个大陆上最好的。往北翻过灵山,天气太冷;往南面去就靠近海了,土地太潮。只有灵山脚下的这个矮山群,冬暖夏凉,土地干爽又不缺水。种出来的橄榄果,又大又肥。你可以一边摘果子,一边吃。每年这个时候来收橄榄的,过冬都能长胖个十来斤的。”

林小帆背着竹筐跟在他后头,摘下一颗墨绿色的油橄榄塞嘴里。咬了两口,苦涩的味道立即在嘴里爆开来,还混合着一股特有的油润果香,反复咀嚼,慢慢尝到了一丝甘甜。

“嘿嘿,不错吧,这就叫苦尽甘来。多吃点,骨头也能好的快”张大爷将短头剪子塞给他“你手断了不方便,先用这个摘下面的果子,把筐子背在胸前抱着,就方便了。等你手好了,就可以跟大家一样,背在背上爬梯子去收上面的了。这些橄榄果都要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全部收获,抓紧干,别停下就成。”

“哎。”林小帆就这样在橄榄林里当起了收割工,一开始觉得简单,因为工作计时不计量,即使速度慢些,收获少些,也不会有人在意。可半天干下来,脖子也酸了,手臂也累得直发抖。

“小兄弟,才干这么一会儿你就累了,你怎么比女人还没力气呀。”身边一伙手脚麻利的农夫看着他身前背筐,满头大汗的狼狈相,嘻嘻哈哈地讥笑起来。

“我这不是断了手,干活不利索么……”林小帆尴尬地笑笑。他知道自己过去游手好闲惯了,一下吃不了苦。如今手被打断,他老妈在世时说话应验了,他真的应该做些正经差事,像模像样的做人了。加油啊林小帆,像个纯爷们儿那样干点实实在在的营生,别再让人看扁了。

“笑什么呢!”一声响亮的吆喝从身后传来,周围忙着采摘的众人立刻老实起来。

“哟,少东家来了……”

林小帆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穿一身短打,腰上别一条擦汗的布巾。他走到林小帆身边,指着刚才几个嘻嘻哈哈的农夫喝道:

“你们几个又欺负新来的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跟他说说笑笑……”

“哪来那么多话,赶紧干活!”少东家冲他们说完,低头看向旁边身前抱个筐的林小帆,咧开一嘴白牙冲他一笑“新来的?”

“啊,对。”

“我姓董,叫董勇,山下油作坊的少东家。你叫什么?”

“我叫林……金小帆。”

“咦,你手怎么伤了?”

“哦,来这儿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不小心摔的。”林小帆已经把这套说法背熟了,有问便说的后果就是,他自己也快要以为自己是那么来的了。

“这怎么好一个人干活啊,来~~”董勇拿过他怀中的筐给他在背后背好,然后接过工具,在他头顶上收起果子来“我来收,你在下面站好了接着就成。”

“哎……”林小帆省了一把力,像只老实的蜗牛一样扛着筐在下面接果子。

一来就跟老板打上交道了,不错不错。密切联系上级,早日升职加薪就有望了。他抬眼看看这片墨绿色橄榄林,茫然的心中忽然又生出了希望。加油啊林小帆,要让自己的日子也要像这片橄榄林一样,苦尽甘来。




第二十章 橄榄树下的男人


橄榄是一种温柔的树,枝繁叶茂呈现着圆润的线条。每当深秋来临,枝头的橄榄果就会变成近乎黑色的墨绿色,油亮亮的散发着香气。要珍惜这一年的果实,就必须赶在冬天的雨季来临之前采摘果实。采摘下来的橄榄果,必须尽快压榨,才能够保留下最上等的精华——橄榄油。

董家油坊是乡里数一数二的油作坊,宽大的厂房里有两口巨大的石磨,年长日久,磨盘的石头已经被油浸得润亮。

“这橄榄油也有优劣之分。头榨用磨盘碾出来的油是最好的,油里面带着橄榄果的清香,这种一般都留着自己吃,多的拿到山下去卖。等到把整颗橄榄果碾碎了,就是把这些碎果子上绞盘二榨,这时候出来的净油也不错,卖到外地也能卖得很好。等三榨,就是把二榨剩下来的油渣细磨了绞第二遍,这时的油就有些混了,味道不怎么好,但也能吃,卖的价钱也比头榨和二榨的便宜很多。榨完三榨剩下的渣滓就榨不出什么了,但是有的作坊把剩下的渣滓蒸热了再榨,或者是掺上贱价的菜油一起榨,那样出来的油颜色暗,味道差,根本不能吃。可就是有些人为了牟利,把四榨的油掺在二榨三榨里面卖,我家的作坊,从不做这样的事。你们都给我听好咯,谁要是敢偷榨第四道往里掺,就别怪我董勇不客气,我一定教你在这玉泉之乡呆不下去。”榨油作坊里,董勇站在磨盘顶上大声地说。一边指挥者工人忙活,一边给新来的林小帆介绍作坊的运作。

董勇带着几个身长手长的男人爬上梯子,将一筐一筐的橄榄倒进磨口。然后爬下来,招呼大家过来准备推磨。

“小帆过来”董勇沿着梯子爬下大磨,冲着门口的林小帆招招手,把他叫到自己身边“站我里面,小心胳膊……”

董勇让他站在最靠近磨心,比较省力气地内侧。虽然是深秋的季节,但作坊里的男人们已经热得脱掉了衣服。董勇光着膀子,不停地冒着热汗。他的体格就像林东海那样高高大大的,小麦色的饱满肌肤渗着热汗,在油灯的光线下,就像抹了橄榄油一样富有光泽。他吆喝着号子,带着大家推动磨盘转了起来。

沉重而有节奏的声音,伴随着橄榄果破裂的声音回响在作坊里,林小帆一只手用上劲儿,跟着大家一起推那磨。董勇身上淡淡的汗味随着身体的热气近近的飘散出来,烘烤着一旁的林小帆。他忽然想起不久的从前,林东海也是暖烘烘的在身边,手把手地教自己握刀。身上的汗味,也是这样淡淡地熏着自己。他无意地扭头看了董勇一眼,却正好看见他侧过脸来对着自己笑。惊了一下的他赶紧把视线收回来,盯着跟随自己转动的磨;心里,有那么一点狼狈地感觉,怎么说呢,不好意思了。

吃晚饭的时候,董勇端着两大碗铺满回锅肉片的米饭坐到不停抹汗的林小帆旁边,把其中的一碗放到他面“来,趁热吃。”

“谢谢少东家。”

“怎么样,还受得了吗?累不累?”

“还行……”林小帆左手不利索地摆弄着筷子往嘴里扒饭“对了,少东家,你怎么跟我们吃一样啊?”

“这有什么呀,我晚上还得跟你们一起睡呢。多一个人多一分劳力,采下来的果子要是不及时榨,味道和油量都会变的。”董勇看他吃的慢,把自己的调羹让给他“你不用叫我少东家的,他们比我大才那么叫。我瞧你模样比我小啊,几岁了?”

“十九……快二十了。”

“我二十五了,你叫我勇哥就行。”

“呵,你也二十五啊……我哥也二十五来着……”

“你还有个哥哥呀?在什么地方?你家是哪儿的?”

“我家……在这里的北方。我哥……”林小帆低头扒了口饭“我哥跟我失散了。”

“没事儿……”董勇看出他心里不舒服,拍了他一下“你要愿意干,就在我这儿留下。反正接下来有的忙了,这些橄榄油留下自己吃的和供奉给灵山的,还要运到集上去卖。过冬还得给长工们结工钱,分粮油。对了,看你样子挺斯文,认识字不?”

“认识认识,我会写字,我还会算账呢。”升职的机会来了,有点文化是多么重要啊,林小帆赶紧把“履历”抖出来。

“那太好了,过些天我要运油到镇上,你就跟着我来吧,帮记账。”

“哎,好。谢谢勇哥。”有望奔白领了,林小帆马上热乎地拍起马屁来,忙不迭地给他夹了一点桌子中间黑乎乎的酱菜。

董勇笑了一下,也给他夹了一点:

“你也吃点,这个是橄榄菜,用青橄榄和芥菜切碎了油浸的,很下饭的。”

林小帆答应着,埋头吃了起来。那橄榄菜果然喷香够味,他吃光了碗里的回锅肉,又就着橄榄菜再吃了一碗饭。他觉得,董勇和他脑子里“农场主”、“作坊主”的概念不同,吃穿都跟大家差不多,也要自己干活,还要管一大帮人的吃喝,累得跟头牛一样。

晚上工人们都在大通铺睡下了,林小帆爬起来上厕所,瞥见厂房里亮着灯,走去一看,董勇还在那灌油呢。

“勇哥,怎么还没睡呢?”

“啊,把油都装起来,省的耗子来偷吃。”董勇动作麻利地把橄榄油装坛“你去睡吧。身子不好多休息。”

“我帮你吧。”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印象很重要——当着老板的面积极一下,比默默无闻的累半天要强的多。

“成。你用那边的油纸和绳子,把这些坛子封起来。”

“哎。”林小帆坐到一旁的小马扎上,拿过油纸覆裹住油坛的口子,牙齿咬着绳子一头,一只手把油纸绑紧。

夜很长,两个人忙活了很久。林小帆有些腮帮子酸了停了一下,坐在一旁看董勇倒油。带着少许绿色的澄清油液,顺着打油的竹筒慢慢倒出来,缓缓流入干燥的陶坛,线条美得就像丝一样。

“想尝尝看吗?”

“好啊。”

董勇在裤子上抹了抹手,用手指在油里沾了一下,递到他嘴边:“来……”

林小帆觉得这动作有些怪,可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张开嘴含住他的手指,吮了一下。吧滋……

“咳……就是油嘛。”

“不一样,橄榄油有一股果香,我家榨的,尤其香的,再尝尝……”董勇又沾了一点,点在他嘴唇上。

吧滋……林小帆啧着嘴细细品味,感觉是有那么股特殊的味道,但嗓子依旧有被油糊住的不适。

“呵,我尝不太出来。”

“这不怪你,你才刚来。我从小就吃这个长大的,什么样的油,我只要舔一下,就能分出好坏来。”董勇看了看自己那根手指,抿嘴笑着搓了搓,又继续灌油了“小帆啊,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这没剩多少了,我自己来就成。”

“啊,没事儿,我再帮帮你。”林小帆说着,又开始动作起来。

夜依旧很长。林小帆觉得自己干了很久,可其实只过了一小会儿,他就抱着坛子,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董勇本来想叫醒他,可见他睡得很沉,就作罢了。过了一会儿又怕他着凉,就把他打横抱起来,抱回了一旁棚子里的大通铺。

第二天凌晨林小帆醒来的时候,发现少东家的枕头是挨着自己的。他看着一旁被自己动静吵醒的董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勇哥,不好意思啊,昨晚要你扶我回来。”

“没事儿,我不是扶的,是抱的。”董勇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哦……”林小帆答应一声,又沉沉的闭眼睡去。

※※※※※※※※※※※※※※※※※※

农忙时候跟着东家干活,伙食是很好的。董家作坊的早饭有稀粥馒头菜包子,还有炸油饼和橄榄菜。林小帆就着橄榄菜吃了一大碗粥和两个馒头,就跟着大伙一起上山去继续采摘的动作。

董勇很照顾他,尽量不让他太累。干一小会儿就把筐接过来自己剪,让他坐到一旁树荫下的堆放地去挑拣橄榄果。林小帆倒也不马虎,认认真真地干。几天下来,就跟董勇混熟了,称兄道弟起来。

“小帆,这给你,一会儿把你身上穿的给换下来。”

这天中午休息的时候,董勇丢给他一套半新旧的秋衣。林小帆接过来看看自己,几天下来,从巫邪教穿出来那身雪白衣服已经变成了灰色,还皱巴巴的沾满了油渍。

“没衣服也不吭声。这是我以前的衣服,你先凑合穿着过完这个秋天,等到给大家做冬衣的时候再给你做新的。”董勇扯下腰间的布巾,走过去替他揩了揩脖子和领口里面的后背“瞧你脏的,多少天没洗了?”

“嘿……”林小帆有些难为情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只闻到一股酸臭的汗馊味儿。

“过来,我带你洗去。”董勇提起一个油瓶和木桶,拉着他往林子后头走去。

橄榄林后有一条丰足的水流,那是山顶涌出的泉水。董家就是从这里引水,灌溉自家的橄榄林。董勇带着他来到水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见林小帆一只手脱衣服脱的别扭,就走上去帮忙。

“来,我帮你。”

“哎,不用不用。”

“都是男人,你臊个什么劲儿……”董勇扭着他转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上下脱了个干净,然后一把拉住帆捂着前面往水里走去的林小帆“别急别急,先用油好好擦一遍。”

“啊?!”

“啧,咋呼什么。这可是头榨的橄榄油。”董勇说着拿过陶瓶,倒出一点橄榄油在彼此的手上,就往林小帆身上抹去。

“诶诶!勇哥你干嘛,你这是干嘛呀……”林小帆跳着脚躲开,又被他一把按在泉边的石头上,光溜溜的屁股猛地一凉。

“你这一身的油污,不用油先蹭蹭,光用水哪能洗掉啊。来,先用油把身上抹了,然后再用油渣搓,这就能洗干净了。你自己搓前面,我给你搓搓背。”说着,他伸着两只滑溜溜的手在林小帆后背上推抹开来。

熟橄榄特殊的香气在林小帆的体温之上散发出来,混合着他的体味,飘进两人的嗅觉。董勇在他后背上下抚抹了一遍,就从一旁的小木桶里舀出一把榨油剩下的橄榄渣,推拿一样的,扶着他的肩膀,在他脖子和后背揉搓起来。滚烫的手沾着已经变成了粉末的干橄榄渣,轻微的摩擦,臊得林小帆心里怦怦直跳。他涨红了脸,被董勇教训着,机械地在自己胸前大腿上“推油”。感觉自己的背像是给烤炉烘着一般,热乎乎,滚烫烫……董勇的动作揉得他全身发软。他紧张的同时,又舒服不已地享受着。但是那两只手,越搓越往下去,在他的半片臀上来回摩擦。

“哎……哎……勇哥,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林小帆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屁股。

“得了,你看你自己弄的,你这是摸女人呢?”董勇转过他的身子不满意地看了一眼,伸出大掌就捂上了他的两点茱萸。

“诶——”

“手抬高,别弄脏了。”一把抓住他乱动的那只胳膊举起来,董勇把他胸前、胳肢窝、屁股蛋、大腿和膝盖窝都给搓了一遍,然后让他举着那只断手坐到有些拔凉的水里,舀水浇在他身上。

“妈呀,这水真冷……”林小帆一只手用橄榄渣摩擦着自己的脸和耳朵,快速地往身上撩着水。

董勇则留意着他举在半空的手,确保水花不要溅湿了绷带。

林小帆也顾不得害臊了,打着冷战洗完了上岸,哆哆嗦嗦地用旧衣服擦干了身子,披上董勇给他的衣服。

“还挺合适的啊。”董勇的目光毫不逃避地看着他敞开的衣襟,走上前去帮他穿上外面的衣服“哎呀,头怎么没洗呀。”

“哎,忘了。”林小帆有些不舒适地挠挠自己发痒的头。

“过来过来,来这边躺着,我帮你洗洗。”

“这……这不好吧,你是少东家,怎么帮我洗呀……”

“又来了不是,说好了咱们是兄弟的,怎么又跟我客气起来了。”董勇让他躺在岸边一块比较干的石头上,让他向后垂下脑袋,动手在木桶里抓了些油渣,舀水淋湿了他半长的头发,伸手□他发间,轻挠揉搓起来。

他眯起眼,遮挡着头顶透过厚实的橄榄叶斑驳而下的阳光,静静地沉醉在那种舒适的感觉中。骨节分明的手指□发丝深处,圆润的指腹在头皮上来回挠揉。似曾相识的触感,让林小帆回忆起初重逢时的那个温情情脉脉的时刻。那个曾经温柔帮自己洗过头发的人,现在已经远离了。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呐……

“怎么了?挠疼了?”董勇的声音在耳边近近地响起。林小帆小惊了一下睁开眼来,只见董勇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没怎么啊,没疼……”

“你怎么鼻子红了?还流眼泪……”

“没有没有,我就打了个哈欠……”林小帆狼狈的抬起手要抹脸,董勇却一把捧住了他的脸。

他看着倒悬在自己视线中的那张面孔,傻眼了。因为那湿漉漉的手,正慢慢地在自己脸上抚摸,凉凉的触感,让他潜意识里紧张起来。他看着董勇坦诚的眼神里那毫不掩饰的热情,脑子里有什么突然一下子开窍了。

他猛然间意识到,这是“那种”意思啊!




第二十一章 心愿

第二十一章 心愿

“勇……勇哥,咱们还是不要……”林小帆一把抓住他乱动的手,有些紧张地看着董勇。

“小帆”董勇蹲在他身边“你是不是已经有相好的了?”

“相好?没有啊……”

“是吗……”董勇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双大眼睛恳切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如何?”

“呵……”风吹脑袋凉。林小帆无处可躲地面对着董勇直白的热情,他承认董勇对他很好,他也挺喜欢他,可这又不是男女相处异性相吸,怎么就,怎么就……“勇哥,咱们才刚认识不久,你看……”

“你不喜欢我?”

“不是……”风吹脑袋凉;凉得抽心肝儿啊。他觉得董勇好是好,可就是接受不了:“勇哥,咱们不是把兄弟么。我们是两个男人,怎么能相好呢?”

“两个男人怎么不能相好了?”董勇不以为然地笑笑“咱们都称兄道弟了,在一起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什么????!!!!一种疑似上了贼船的感觉从林小帆心头涌起。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难道做“兄弟”就意味着“那种”关系?

“勇哥,两个男人在一起,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你也是乡里有头有脸的人,就不怕让人家背地里戳脊梁骨啊……”

“这个,你要是怕人说闲话,咱们就让乡里的长辈给做个见证。到时候不就名正言顺了。”

“咳……咳咳咳咳……”

“哎呀,你怎么了?是不是洗的太久着凉了。”董勇赶紧舀水帮他把脑袋冲干净,拿过一旁干爽的脏衣服替他擦脑袋“小帆,我是认真的。你要是肯跟我,将来这片橄榄林,这个作坊,都有你一份,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勇哥,我是个男的……”林小帆不厌其烦地强调着问题的关键。

“我知道呀……”董勇把住他的肩膀,暧昧地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揉捏着。

“那你还想跟我在一起……那能在一起吗?”

“怎么不能?这又不是北方,男人非得找个女人守一辈子。只要你心里喜欢我,我就带你回家。”董勇拉着他的手,大拇指在他掌心里摩挲着,直摸得林小帆全身发软。他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些准则,某些信念,正在一点一点地瓦解,最后崩溃。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兄弟”关系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含义。他懵了,他真的懵了,到底怎么样,才是正确的。

“勇哥”林小帆愣了半天,终于扭过投来对着等待自己回答的董勇“你说,在乡里,男人跟男人,也能光明正大的好一辈子?”

“嗯。”董勇点点头。

“那你……你有老婆吗?”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董勇了然地笑笑“我还没成亲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不成亲都成。小帆,跟我回家吧,咱们哥俩一起打理橄榄园,像夫妻一样生活。”

“这样啊……”林小帆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放心的感觉“你让我想想,我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还没适应过来呢……”

“好。好……”董勇满心欢喜地答应着,扶着林小帆坐到一边,自己开始脱衣服。

“啊,你干嘛,你想干嘛!”林小帆紧张兮兮地跳了起来。

“你叫什么叫,我也要洗洗干净啊。”董勇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脱光了搓洗自己的身体。

林小帆看着他阳光下光泽饱满的肌肤,看着他在水里,像是勾引一样对自己展示着身材,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意乱。他烦躁地转过身去,落荒而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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