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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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帆！”雷霆刚刚被冷冬寒虐待完，心里火气正憋屈，现在被林小帆抽打，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不耐烦地抢下他手里的东西，用力推了他一把“够了啊！别仗着你哥是武林盟主就事事欺压在我头上。没有老子，你这肥皂店能开的起来？钱是我出的，做广告的点子也是我先想到的，要不是我，你哪来的买卖，哪成的了生意。就你那怂样儿，要不是到这儿摊上这个么个哥，早就让人卖了十次八次，没准儿还帮卖你的人数钱呢。你还妄想着高举肥皂开创未来走进新时代！做梦吧你！没有我，你P都不是，你这条命，天生注定了就是马仔，一辈子当不了老大！”

“雷霆！”林小帆也炸毛了，他扑上去要扇雷霆两个耳光，却被他扣住手腕咔嚓这么一推，刚才打董勇打得有点崴的手掌就这么反折了过去，“咔嚓”一声——又断了。

“啊——”林小帆滚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冷冬寒过来扶他他也蹬着脚踹开“雷霆！，你个白眼狼！你没人要的时候是谁帮你，你TNND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谁陪着你。我TND不计前嫌，没想到你个草蛋还跟过去一样。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还敢开口闭口叫我兄弟，你忘了当年在九爷面前发过的誓了！你当年怎么说的：一个帮会的，不管窝里怎么斗，到了外面，都得像一家人那样！你TND现在背信弃义，你信不信关二爷晚上显灵砍了你个破东西！”

猛地一提关二爷，雷霆心里“咣当”一声。关二爷就是他的软肋，那是他雷霆哥从小就信奉的神明。林小帆这么一说，他心虚得顿时没了底气，手捏着账本掩饰道：

“我只不过是争取我应得的，你算算你从开店以来才干了多少活，你起码有一半的时间跟着你大哥花天酒地，最近又忙着吊那个那个油作坊的凯子爷，你算什么掌柜啊。我这是……这是拿回我应得的——”

“闭嘴！”

雷霆正跺着脚嚷嚷，一旁冷冬寒果断地上前甩了他一个巴掌。他歪着泛红的脸愣了半天，用手捂着转过脸来，暴怒地看着冷冬寒，嚎叫一声扑上去搏斗了起来：

“他娘的你敢打我！姓冷的你TMD不是人，不是人——”

林小帆坐在地上捂着断手大哭，虽然现场已经没人关注他的哭声了。

他抹撒一把脸哭着站起来，丢下店铺，丢下那两个纠缠不清的冤家，独自往街上走去。冬天的晚上很冷，他的手很疼，那颗被蒙汗药迷过的脑袋，昏天黑地地疼。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心情淹没了他，他浑浑噩噩地走着，渐渐失去力气，靠着墙滑倒在昏暗的墙根下，绝望地看着阴沉沉的深蓝天幕。耳边不停回响着董勇和雷霆那锥心刺骨的话：

就凭你，你一个人能开那么阔气的店面吗，还不是……靠哪个金主在后面撑着……

就你那怂样儿，要不是到这儿摊上这个么个哥，早就让人卖了十次八次……

你这条命，天生注定了就是马仔，一辈子当不了老大……

别人的性命，是镶金又包银，他的性命不值钱……

想到林东海，林小帆心里又是一阵悲凉。他以为自己理想的事业能成功，以为自己能出人头地，可到头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大哥，用金钱和权势营造的一个游戏。所谓的成就，只不过是虚造出来逗他玩儿而已。

“我早就说过，外面的人心灵丑陋肮脏，你又偏要回来。现在知道疼了吧？”

雷震天像个在夜间游荡的灵魂一样，一袭白衣站在他面前。他弯下腰，俯瞰他的眼中带着深深的怜悯。“跟我走吧。”

“去哪儿？”林小帆觉得有些讽刺的看着这时候出现的他。

“回灵山。”雷震天悠悠地说了一句。

“干嘛，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啊？”林小帆看看他心疼又神圣在上的眼神，突然咧开嘴，狠狠地冲着他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雷霆，早就不是你从前那个儿子了。他皮相没换，可里面……”林小帆抬起翻折的手掌指指太阳穴“灵魂变了。他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雷霆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小帆说完蹬着腿大笑，像是报复了什么一样，恨恨地看着雷震天的脸。谁知，雷震天的脸上依旧平静如初，看不出丝毫的吃惊来，教林小帆不由地脸色一变：

“怎么？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从霆儿回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的霆儿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哈”林小帆凄惨地笑了起来“哈哈……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就我蒙在鼓里。我真傻，真的……”

“一起回灵山吧，在那儿没有人会欺负你了。我们浪费在外面的日子，太久了。”雷震天像是救赎一样，对他伸出自己漂亮的手。林小帆盯着他漂亮的指尖，像是被某种魔力蛊惑一般，痴痴地靠了过去。就在这时，一声惊动震顶的吼声传来：

“离他远一点！”林东海手按刀柄，站在不远的路中央，眼中丝丝寒光，瞪着雷震天伸出的手“帆儿，到哥这边来。”

“到你那边去之后呢？你要带他回林家堡吗？我不会再让林家堡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了。”雷震天扭头看向林小帆“来，跟我走吧。一起去纯净的世界，远离这里的是非。”

“帆儿！过来！”

林小帆看了看雷震天，又看了一眼远处横眉竖目的林东海，心里那些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像是再被人踏上了几脚，彻底踩成了粉末。于是他心一横，扯住了雷震天手上垂下的白帕子：

“咱俩走……”

“哼哼……”雷震天低声轻笑。

林小帆只见一张白布在眼前展开，就像是人死咽气的时候盖上的那张白床单。一转眼，自己就被雷震天包裹着抱了起来，像个木偶一样抱进了轿子，在林东海的追逐之下，慢慢远离。

※

雷震天并没有立即带着林小帆踏上返回灵山的道路；他也知道；林东海早已在路上埋伏了天罗地网，他独身一人自然好办，可要带着林家堡的二堡主，只怕林东海是拼得头破血流，也要将他弟弟给留下来。更何况，林小帆现在也没法离开这里。

他把林小帆带回城外溪边的那所隐秘别院，吩咐门徒烧了一盆热水，带着林小帆进了房间，亲手替宽衣解带。林小帆就像是抽了大烟，恍恍惚惚之中也大方了起来，张开手臂让他伺候着泡进了浴桶里，任凭他拿着肥皂在自己身上搓洗。

“洁癖佬，你不怕碰我脏了你的手啊？”

“我从没嫌过你脏。”雷震天拿着布，在他背上蹭出泡沫来，就像习以为常的样子，淡淡地动作着。

“你到底图什么呀？”林小帆枕在浴桶边上，仰着脑袋，两眼空洞的看着上方。

“我想带你回灵山。”

“那就回呗，这破地方，在哪儿不是一个样子。”林小帆无所谓的冷笑。

“不一样。灵山是属于我们的地方，那里没有丑陋与肮脏。你现在说走，心和身边的事儿还在这儿”雷震天捏着他的下巴“我要等你心甘情愿的舍下一切，跟我走。”

“TM你也想勾搭我？”林小帆眯起眼“我还有什么价值没让你们利用完啊？”

“对你，我从来没想过利用。”雷震天长长地手指顺着林小帆的脖子渐渐滑下，沿着他精瘦的锁骨滑过他单薄的肩，没入水中，抚摸着臂弯向上，握住他再次断折的手，在林小帆微微皱眉的刹那，猛地一扳。

“啊！”林小帆惨呼一声，痛得眼泪直流。就见雷震天动作麻利地替他抹干手上的水，裹上薄上，敷上药膏，缠起夹板“别弄！别管我的手！”

“只是替你把断骨接上。”雷震天专注地固定着夹板“别怕，我比那些郎中接的漂亮。”

“兄弟都断了，要手足干什么？”林小帆疼得眼冒金星，有些厌恶地看着自己这只断手“接好也废了。”

“不会废的。我要让你永远完美无缺……”雷震天冲着他温情脉脉地一笑，静静地替他缠好绷带，然后洗干净身体，换上雪白的亵衣亵裤，推到床边坐下，用檀香的木梳轻轻替他梳理着过肩的头发，眼神如痴如醉“现在这样多好，只要你能放下一切，跟我回去，咱们就能回到从前，天天这样在一起了……”

“你疯了吗？”林小帆有些恐惧地看着他“我不是我爹。”

“别说那些了，躺下吧。像从前那样……”雷震天拉着他往枕头上一倒，挥手扇灭了油灯。


第五十一章　冬至
　

这个冬至，林东海还是没能如愿让林小帆回家过节。冬至这天晚上，林东海看着碗里白白的汤圆，心中苦闷至极。妻子红杏出墙，弟弟离家出走，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如意？机关算尽，奈何最后算不准的是人心。想想自己费了半天劲，到头来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林东海那颗强大无比的内心，也禁不住沮丧起来。他到底是哪里又做错了，让林小帆这样排斥自己。

“坐吧，坐下一块儿吃……”林东海对着此时来找的冷冬寒招了招手，让他坐下“都忙完了？”

“嗯，依照你说的，给每个人发了小红包，让有家的领了米粮回家去了，剩下让他们在花园里围炉，分两批吃饭。”

“秋堂口没人，最近这段时日辛苦你了。”林东海拿着酒杯跟他手里的对碰了一声，自己喝下。冷冬寒抬了抬手，跟着喝了一杯，缓缓开口说道：

“围剿南湖余孽的那天，杜秋风丢下一群同门师兄弟自己先跑了。现在除了咱们，南湖剑派的漏网之鱼，也在到处追杀这个临阵脱逃的叛徒。这时候他居然还能躲得无影无踪，果然是够狡猾的。”

“他要没这点本事，当初也当不上林家堡的堂口掌令了。”林东海继续喝着酒“这老小子活着就要报复，让阎夏雷别松懈，继续追查，见着就杀。”

“那雷霆那边怎么办？那小子现在正吵着要散伙分股份。”

“小冷，怎么最近遇上关于雷霆的事，总来问我呢？你自己没主意？”

“呃……”冷冬寒眼神犹豫了一下“不是。是因为二少的关系，多少有些顾忌。”

“他要散伙正好，明天就带个账房先生过去跟他把账清了。现在江湖上都知道巫邪教跟我们协议停战，现在他自己闹着要散伙，到时候合同纸一撕，正好名正言顺对他动手。清完账就把他给抓起来。告诉雷震天，我一天见不着帆儿，就一天剁他一根手指头。”

“这……这家店二少经营了很久，就这么关门分了，二少回来，会不会……”

一提起林小帆，林东海就连连叹气：

“帆儿那倔性子，他就是在这儿，也会赌气把店给分了。他是看不上雷霆的下作，听不得人家说他靠大哥做买卖，他就是想争口气……关就关了吧，大不了回头再给他开。这都不算什么。”

是啊，大不了回头再开。林东海跟林小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所有事在他眼中都是可以解决的，包括天塌下来。这回抢弟弟没成功，那就再来一回。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雷震天越是耍心机，他就越得沉得住气。父亲的仇等了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

冷冷清清地喝酒吃完冬至的小年夜饭，冷冬寒做了一个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决定。

他回到肥皂店，把正在得意洋洋的雷霆给抓了出来，趁夜色带出了城。然后扔给他一个包袱：

“这是些银两还有换洗衣服，你带着走吧，回你的老家去，永远别再出来。”

“怎么，林小帆输不起了要他哥派你来拆迁啊……”

“你是要命，还是要店？”冷冬寒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焦急“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想死，尽管留下！”

雷霆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惊了一下，一把揪住冷冬寒问道：

“怎么回事？他们姓林的要干嘛？争不过想跟我动手是不是？”

“别问了，走吧。”冷冬寒心里很矛盾，按理说他不应该对雷霆手软，可是他现在，实在不想看雷霆被人一根根切掉手指头。所以他决定放他走。

“那你呢？你就这么放了我，不怕他们惩罚你？”雷霆盯着他脸上稍纵即逝的感动，上前去一把搂过了他的脖子，扳过他的下巴极具挑逗地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他眼中的震惊，**辣地在他耳边吹风“跟我一起走。”

冷冬寒没有回答，只是果断地握住他的手推开。然而，就在他推开的同时，雷霆竟整个扑了上来，紧勾着他的脖子，热火朝天地顶开他的唇齿，主动地吻了进来。炽热而局促的喘息，在寂静的夜里蔓延着燃烧开来。

“唔……”冷冬寒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双手一把搂住怀中的身体，倾身一带，压倒在地。摁着他，像野兽一样啃咬了起来。

雷霆紧紧地圈住他；放浪地与他纠缠，让他尽情享受这一刻的狂欢。然而自己心里是明白的，看着头顶颤动的夜空，他得意地认识到：冷冬寒这家伙，喜欢上自己了。

※

林小帆觉得，有时候光看名字就能看出这冥冥之中的偏心来。比如他爹，名字起的就响亮，林震岳——威震五岳；再看他哥林东海——海纳百川，气度无量啊！轮到他可好，林小帆——小破帆，一听就是个苦命的倒霉蛋儿。也不知道他爹当初怎么想的，非要起个名跟“东海”相应，也应该叫“西湖”啊，怎么的也比小破帆强。（林爹：关我X事，名字是圣卿起的TAT）

“哎……我的手还在不在了？”林小帆照例问了他最近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他的右手断了好，好了又断，又好又断，现在似乎有些知觉麻木。每晚睡过了醒来，总有些虚幻地觉得那只手不在了。而他这么一问，就会有一只手轻轻的抚在他右手的夹板上，轻抚着他的胳膊告诉他：

“还在呢。”

然后林小帆就可以稍微有勇气地睁开眼来看看那只手，然后松一口气，掀开被子起床。雷震天早早就醒了，准备好起床要用的一切，坐在床边看着他。林小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疯了还是一时受刺激，他感觉雷震天刻意地把自己当成老爹林震岳，将记忆中的一切，重新在他身上温习。每天晨起替他梳头更衣，将他养在病床上，将街上买的阳春面倒上热汤喂给他，微笑地看着他吃。林小帆似乎可以想象出，当年老爸受伤在灵山疗养的时候，雷震天也是这样每天一早翻过山头，到另一边的城镇去买一碗面回来给他吃，然后像家里那口子一样，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他。这时候林小帆就会觉得，其实雷震天也跟自己一样歹命，被自己心里的人抛弃了，最终选择了逃避，不免让人同病相怜。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林小帆就觉得无聊起来。他毕竟不是那种潇洒的人，挑子一撂，说不管就能不管。那还有个烂摊子呢，他不收拾就得林东海或是别人去帮他收拾，那样，倒又显得他生意倒闭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在他的断手渐渐没那么痛了之后的这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去肥皂店找雷霆谈判去。可没想到，走上大街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店铺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关门大吉了。

“我草……”目瞪口呆的他伫立在风中，那叫一个萧瑟。感情他疼得死去活来，看得比天还大，。林东海也好，雷霆也好，一个两个，全都不当他一回事。开店不问他一声，关门也不问他一声

“诶，林掌柜啊，你可算出现了。”对面首饰铺的老板探出脑袋来叫他“听说你散伙不干了，可把澡堂的何掌柜给急坏了。他付了订金，差点儿以为你跑票了。你到底做是不做了？”

“谁说我不做了。”林小帆有些回神地点着头“做……当然做。”

“那你赶紧找老主顾说去呀，别让人误会你捐款跑了。我听说雷二掌柜带了伙计要另起炉灶，那些给了订金的那些老板都找雷二掌柜去了，他说是保证给原先的买主都交上货。你们两个是怎么闹的嘛，不是原来感情挺好的吗……”

“没怎么闹……”林小帆苦笑道“我就是……就是病了。”

“哎，伤得怎么样啊？”首饰铺老板看看他吊着绷带的手。

“没事儿，喝醉了摔了一跤。转眼就好~”林小帆冲他摆摆手，转过身去。看着关闭的大门前摘下的招牌，失落的心里，一阵阵翻滚着恼火。

关门了，几天不来居然关门了。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居然被他们当成游戏一样关闭了，一点存在感也没有，TNND……

林小帆把“林记肥皂”那块铜字招牌扶起来拖到一边，拆下关闭的门板，走了进去。老榆木柜台里空空荡荡，四处贴着盘点的单纸。看来，他大哥已经完全替他处理了“后事”，跟雷霆分完了家。

林小帆前前后后转了一遍，闷着脸上街叫了一辆板车，叮叮咣咣地收拾了一阵，把那些没贴标签的锅灶和模具装了一车，然后抱着他的招牌匾和帆布旗自己也坐上去，吱吱嘎嘎地顺着街道走远。

雷霆想吞了他的专利自己做肥皂，林东海想让他失业回家吃软饭去。他不，他偏不。他林小帆还非在这肥皂堆里死磕着卯上了，谁也别想叫他关门。林小帆低头擦拭着牌匾上的铜字，暗暗下着决心。

等着吧，都等着吧，等他造出个神来，谁也别想看不起他。


第五十二章　小帆哥的愤怒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的精神是林小帆最先带到这个世界的，但是到了雷霆这里，就给发扬光大到了极致。他成功抢了林小帆的生意，成功勾搭了冷冬寒，成功地有恃无恐起来，成功地让那些想要剁自己手指头的人没法下手。

林东海几乎要因此而怀疑自己的领导能力，但是他很快稳住了阵脚。因为他发现，在他动手之前，林小帆已经做出了反击。比起教训雷霆，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弟弟。林小帆没有被雷震天伤害，这让他稍微有些宽慰，但看见他右手再度受伤，自己的心里又揪成了一团。

“帆儿”林东海在早餐摊子前，小心翼翼地挨着的林小帆坐下“手……还疼吗？”

“断了三回，你说疼吗。”林小帆白了他一眼。

“一会儿吃完哥给你暖暖啊。”林东海被他抢白，也不生气“你看你，怎么又吃阳春面了，哥给你买碗好的……”

“不用。”

“那……哥给你买点青菜啊。”林东海也不等他答应，转身就叫面子担的师父给烫了一盘青菜。端上来以后笑着脸推到他面前“你不是说每餐都应该有青菜么；来……”

林小帆看看面前冒着热气的青菜叶子，无法抗拒地伸出筷子，全部划拉到自己碗里。林东海见状，也不敢得意忘形。只在一旁等他闷头吃完，屁颠儿屁颠儿地替他买单，然后一脸憨笑地追上他的脚步缠着他：

“帆儿要上哪儿，哥陪你去啊。”

林小帆见赶他没用，索性不再搭理。任凭他百般粘人，依旧当他是空气。

林东海一路跟着他走着去了商会，看林小帆进了屋，说要找管事谈借钱的事，赶紧又缠了上来，腻腻歪歪地卖着乖：

“帆儿，哥有钱，你要钱哥借你——给你都行。干嘛找商会借钱，还得还利息，多麻烦……”

“你有完没完”林小帆恼火地打断他“还嫌戏弄我不够是不是？当初你不也这么拍胸脯吗？现在倒好，说关门就关门。对，股本你出的，你是大老板啊，你想怎样就怎样。”

“哥……哥那不是怕你再遇上雷霆，心里添堵么……”

“用不着你假好心，我不搭你这个伙了还不行吗？我自己想办法开店。”林小帆推开他，自己到里面去找了管事。用三分利息向商会借了四千两银子做本，约定三个月偿清，这就到账房支了钱拿走。

※

林小帆看上了城外农村的一个荒置的庄园，于是找到地主谈了半天，决定租下来当成作坊。这才从商会支了款定下租约，就匆匆地赶到城里去找工匠重新砌灶台，把他原先店铺里剩下的锅炉重新架上，模仿以前玉泉之乡的作坊样式，做成个生产流水线。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到附近招募人手，一副东山再起的架势。

林东海想帮忙，又怕一不小心帮过了头，像上回那样适得其反。干巴巴着急的当口，他终于在一堆琐事中找到了能为弟弟效力的营生——铺床。

农庄租下以后，林小帆忙着督促工匠施工，后院的房屋却忙得不顾上。天一黑，雷震天就抬着轿子来勾搭他，他偏还故意回到雷震天身边去，给林东海心里添堵。林东海暗地里恨得牙根痒痒，但在林小帆冷冰冰的态度跟前依旧要春风满面，在弟弟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替他布置好后院，把屋子都给打扫干净，把床上铺好厚厚的棉被。让林小帆一忙完，走到后院就能洗上热水澡，披上浴袍就能有软乎乎的热被窝摊开了等着。这一招果然有用，林小帆被伺候得舒服了，火气自然就消了几分，慢慢也就少坐雷震天的轿子了。林东海一看这招凑效，立马推掉了手头所有针对外敌的动作，全心全意地做起了林小帆背后的那个……保姆。对此时此刻的他而言，武林盟主的威风啊什么的都是浮云，伺候弟弟，才是正事。他对自己说，人心是长在肉身上的，得守住人，才能有可能守住人心。爱与仇恨一样，都需要耐心的等待和适时的出手。他坚信，等久了，一定会有机会。

果不其然，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随着林小帆的作坊一天天完工，招募的伙计也说好了日子来上工，肥皂生产必须的橄榄油却在此时脱销了——当然，是被雷霆收购一空的。然而谁都知道，林东海前段时间刚好从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