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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欢延(晋江原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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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就在市里，能有什么问题。”郭皓用报纸把书桌盖上——离开一个多月估计会攒很多土。他打算去新疆旅行，已经买好了充足的纸和颜料。
薛延在考完试之后的第二天坐上了火车，咣当了大半天，终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到了家。
坐起身来，齐扬看了猫咪一眼，“饿了？”
真不知道过去小新是怎么养这只猫的，聪明得像个小孩子，能敏锐地判断出什么时候撒娇会有好吃的。
自从小新出车祸离开，他办理了后事之后就把这个房子买了下来。钱被寄给了小新的父母，可怜的老人才得知了自己儿子出事的消息。小新的葬礼很简单，从老家赶来的小新父母哭得像两个泪人……在死亡面前，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虽然柯新父母不愿要他的钱，齐扬还是时不时地给他们再寄些，偶尔也会去看望他们，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般照顾。
齐扬很少会为一些事后悔，但是现在他后悔了。如果知道那个人会这么早就离开……为什么当初不能够放下心结多花些时间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明知道他会伤心还是坚持两个人在工作日分开住？现在齐扬搬进了柯新过去买下的房子里，家具没有变动。有时候齐扬靠坐在沙发上想象小新在这里生活的样子，能过一整夜。
柯新这套公寓的厨房面积挺大，喜欢做菜的人一定会很喜欢。齐扬一边琢磨着虽然有这么大的厨房，小新过去做的菜可真够难吃的，一边把猫粮拌好。
在喂猫这件事上，齐扬实在没有经验。最初只要这只小笨猫有要求，齐扬就会喂它，以至于小肥仔越来越肥。现在发现此条计划行不通，于是齐扬听从医生的建议，对其采用了节食手段。大概是碍于齐扬的强势气场，小肥仔并没有为了饭食的减少而抗议，不过撒娇的次数倒多了些。
齐扬忙完了家里的事，拿出手机给庞星打了个电话。
“让你做的市场调查做好了么？”
“嗯？老大，现在才几点啊？”那边的声音明显的睡意朦胧。
“……”齐扬看了眼墙上明明白白显示着现在八点整的表盘，没做声。
“老大，我刚梦到一个穿比基尼的绝色美女啊！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庞星丝毫没有觉悟地继续抱怨。
“……我挂了。”齐扬说着就要按掉电话，就听得那边“喂喂”的喊声响起来。
“我做好了！你还别说，就是那个漂亮小子的设计效果最好！”
齐扬皱起眉头。虽然知道庞星说话就是这个调调，但还是莫名地不喜欢他这么讲那个孩子。
“详细记录今天到公司给我，挂了。”
……
薛延度过了有生以来的第N个暑假，感到身心都很愉快。两周的时间显得尤为短暂，仿佛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今天就要去松城，薛延躺在被窝里，把脸在柔软的小薄被子上蹭了蹭，心里眷恋着不想起来。
“小延，该起了！”薛妈妈敲了敲门。
“哦！”
薛延妈妈听说薛延竟然要在暑假里打工，很生气。薛延讨好地哄了半天才哄好。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可以。”薛延拎起行李，对薛父说道。
“让你爸送！……你个破孩子，你说你莫名其妙地打什么工！”薛延妈妈站在一边，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薛延呐呐苦笑着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任由薛父接过行李先走出门去。
薛延妈妈一直把他们送到楼下，看着父子俩的摩托车走得不见影了才上楼。
“你在那边好好学，长出息就行了。钱什么的不要担心，以后也别不吭声就打什么工了，知道不？”薛父是个会计，收入不低也不高，虽说在花钱发面比较抠门，但终究舍不得自己儿子受苦。
“我知道。这不也是想增加点实践经验嘛。”薛延微笑跟薛父告别了，拎起行李往车站走。
“快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知道。”
夏日的太阳很毒，薛父瞅着儿子消失在人群里，叹口气，一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到了松市，薛延慢悠悠地坐车去公司报到。
齐扬见了他，问了句：“有地方住么？”
“租了房子。”
“嗯。先跟张秘书去办一下手续，然后忙你自己的事。明天再来上班。”又看薛延一眼，补充道，“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这个是我的号码。”
“我知道了。”薛延礼貌地说完，忍住用眼睛去描摹那人脸部轮廓的冲动。
有种疼痛可以被藏在内心深处，只要不见那个人就可以当做若无其事，只是当那个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时……理智好像就显得很珍贵了。
关于住处的问题，薛延考虑了一些选择。要么自己租一个房子，要么住同学家。虽然之前谷尚得知他要到松城打工，很热情地请他住他们家。但薛延觉的麻烦别人一个多月不太礼貌。最后决定租房子。
租房子当然要选附近的小区。自己生前，或者说上辈子住的那个通达小区就不错。
到通达小区转了一个小时，薛延选出两套价位、设备都还不错的公寓。都是一居室，薛延自己住也不算浪费。
当场又压了压价格，薛延签了合同就开始收拾东西。
（原第11章整理）
第二天，薛延很早就醒了，起来去吃早饭。
早晨的空气很凉爽，太阳只升起了一点点。薛延走在安静的小区里，心情说不出的好。
到一家还算熟悉的早点店里，薛延随意地找了张桌子坐下。
“吃点儿什么？”服务员很快拿了菜单走过来。
“一份米粥，两块钱包子。哦，再来一个茶叶蛋。”
早餐被端上来，没等薛延动手开吃，对面坐下了一个让他傻在那里的人——齐扬。
齐扬抱着小肥仔走进店里，找地方坐时竟然看见了薛延。
“你住这个小区？”
“嗯，我在这里租了房子。”说着话，薛延的眼睛已经直直盯上那人怀里的猫了。
猫咪也盯着薛延看，看着看着竟然想跳上桌子走过去。齐扬伸手把它按住，一边略带抱歉地对薛延说道：“不好意思。”
“……您住在这个小区？”
“嗯，是啊。”齐扬不甚在意地回答，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早餐。
薛延默默吃着自己的饭，时不时偷偷瞅齐扬一眼。
齐扬则逗弄着小肥仔，装作没有注意到那孩子的偷瞟。
一顿早饭在这种有些奇怪的气氛中度过了。期间猫咪几度想蹿过桌子去，都被齐扬按住，于是终于作罢，不过圆滚滚的猫眼还是动也不动地盯着薛延。
吃完早饭，齐扬嘱咐了句“上班不要迟到”就先行离开了。
留下薛延看着那人的背影，默默咬住了下唇。
新的周一，薛延打工的日子正式开始。每周工作五天，周六周日休息，早晨九点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薛延感觉这份工作还算不错。
“小薛，麻烦你煮一杯咖啡给总裁送过去，我有急事。”薛延拿着李部长给他的文件路过茶水室，遇见Linda急匆匆过来。
“……。”接过Linda手中的煮咖啡用具，眼看着Linda飞快地消失在门口，薛延沉默——她就不担心自己根本不会煮咖啡么？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总裁，您的咖啡。”把咖啡放到桌子上，“还有这个是李部长让我送来的文件。”
把文件递过去，薛延正要溜走。
“等等，你去把这个文件打印三份，送到李秘书那里一份，剩下的拿回来。”
“是。”嗯，严格意义来讲，薛延不仅在做设计部的工作，还兼职煮咖啡与复印文件。所以，老板，他可以请求加工资么……
直到下班的时候，齐扬才终于难得地问他一句私事：“下班直接回家么？”
“嗯。”
“反正顺路，我带你好了。”
“呃，不麻烦您了，我坐公交车就行。”
齐扬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吧，不过现在公交车正是挤的时候，你自己注意吧。”
“……噢。”经过齐扬提醒，薛延才想起来这个时候是下班高峰期，于是这一声“噢”也有了几分逞强的意味。
走出总裁的办公室，看见正要进去的秘书小姐Linda。
“要走了么？”Linda微笑着问道，她对这个孩子的印象还不错。
“嗯，早点去赶公交车没准人少一些。”薛延苦笑道。
“路上小心啊。”拍拍薛延的肩膀，Linda看向薛延的目光中多了很多同情的意味。
松市的公交车还算便捷，前提是——不在高峰期。
市里的交通部门为了鼓励大家坐公交车，减少某些地段交通拥堵的现象，特意把公交车的票价降了又降，最后竟然降到了5毛钱能坐完半个城的路程。价格影响需求，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在如此廉价的公交费用的引诱下，公交车乘坐人数直线上升是历史的必然。
工作日上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不是一般人能挤得上去的。彼时薛延已经等过三辆公交车了，之前他没上去还真不是嫌弃人多，实在是看见明明刚才还文静得跟观音菩萨似的女士们拼命往上挤的架势，觉得自己不好抢，于是总是默默站到最后面，结果偏偏就挤不上去了……==
正在看手表，一辆暗银色的BMW停到路边。车窗摇下来，是齐扬。
“走不走？”依然是淡淡的语调。
薛延思想斗争三秒钟，决定向现实妥协。
“……谢谢。”
“不客气。”
齐扬按下广播台，“music radio”正在放那首最近风头正热的《谜团》。
薛延奇怪地看了眼齐扬的后背，他不记得这人开车时会听广播。……果然人都是会变的么？
“你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家里放心？”像是故意找话题似的，齐扬开口问道。
“嗯，”薛延有些心虚地回答，“我还算自立。”
其实他跟家里说的是自己会住同学家里。
“对了，那个，您养猫？”
“……是我爱人养的。”
……
车里的气氛变得诡异，等车终于开到小区，薛延几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太阳快落下去了，天边的云彩像是被撕裂的绸布，安静而落寞。
“多谢您，再见。”
“不客气。”
目送齐扬把车开走，薛延沮丧地发觉自己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犒劳自己一下吧，去买些水果。
这样想着，薛延就去了小区里的大超市。他喜欢的水果有很多，几乎对水果来者不拒，除了榴莲。
看着今天的苹果和菠萝都很新鲜，薛延就买了一小兜苹果和一整个菠萝。
卖菠萝的人麻利地拿戳子把菠萝的皮给去掉了。薛延想起过去自己看那些卖菠萝的人弄得很容易，就自己也买了去菠萝皮的工具，结果费了快半个小时的功夫才把一个菠萝弄干净……那时候齐扬就在一旁看他弄，时不时摆出无语的表情……
“小伙子？”
薛延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忙伸手接过已经被装进塑料袋里的菠萝和苹果。
“一共多少钱？”
“十七。”那人拿着毛巾擦了擦手，“这个菠萝个儿可够大的。”
“呵呵，是挺大的。”
薛延再瞅瞅手里的水果，顿时感觉舒服多了，嗯，果然对人类而言——按时补充水果是必须的。
回了家，薛延先把菠萝切一半放进冰箱里。剩下的一半被切成片泡进盐水里，这样吃着就不会特别涩了。
擦干净手，薛延给薛延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是我。”
“小延？你在那边儿干的行吗？”
“行，工作挺好的。”
“哦，那你在那边住得好么？”
“住的也挺好，别担心。”薛延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把那小盆菠萝从厨房端了出来。
“哦，吃的也还行吧？别舍不得花钱！”
“知道。”薛延笑笑，“您和我爸注意身体。”
又聊了会儿，薛延挂了电话，有妈妈操心的日子其实是很幸福的。想起他真正的父母，薛延苦笑起来，摊上他这个不孝儿子，是父母上辈子欠的债么……开学前要不要去看看他们？薛延暗自打算着。
拿遥控打开电视看电影，一边用牙签插着菠萝吃，薛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这样的日子，真呀真美好~~~
（原第12章整理）
“小薛助理，早上好。”
“您好。”
“小薛，来了啊。”
“嗯，早上好。”
……
和公司里的“同事”道过早安，薛延觉得很口渴。人在职场混，哪能不长眼色，该笑就得笑，该说就得说。这是薛延上辈子就知道的事，如今再来一遍，他也还算适应。
下午四点半，薛延基本把这天的任务搞定了，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呼……干什么呢？
正准备忙里偷闲去茶水间泡杯茶喝，就被齐扬一个电话叫进了办公室。
“小薛，麻烦再帮我煮杯咖啡。”
薛延默默想，琳达秘书你又有急事了么。心里碎碎念是一回事，实际行动是另一回事，老板是不能得罪的。
按齐扬过去喜欢的方式煮了咖啡，薛延轻轻敲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总裁，您的咖啡。”
薛延放下咖啡就出去了，所以没看见齐扬喝了口咖啡后眼中流露的感情。
那种感情叫怀念。
齐扬做完这天的事下班时，路过设计部的办公室，竟鬼使神差地走进去。然后就看见坐在靠门位置的薛延一手拿着杯茶，一手敲打着键盘边紧张兮兮地望着电脑。
“出什么问题了么？”齐扬走过去，等看清了电脑屏幕上的东西，问出口的话却收不回来了。
屏幕上赫然是正在努力跨越一个砖头的小人，嗯，跨过去了，还撞了一个蘑菇。真是老少皆宜的好游戏——超级玛丽。
薛延很想淡定地站起来，说一声“您准备下班了么？”但可惜他的脸皮还没能修炼到那个层次，只好僵在那里做思想斗争。
齐扬也微不可见地僵了两秒钟，然后从善如流地微笑道：“你的童心保持得真好。”
薛延呐呐道：“是么。”
……
“今天的事情没处理干净，没办法送你回去。要不你留下来一起加班？”齐扬看向薛延，顿顿补充说，“加班费不会少了你的。”
薛延心中叹了口气，虽然加班费很让人心动，不过若是按齐扬过去的性子一直加班到半夜……o（︶︿︶）o很不爽啊。
他当然要建议——“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可惜这是心里说的，现实是薛延坚定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齐扬始终待在办公室里，半步都没有迈出来。。
Linda拎着给总裁买的快餐，踩着细长跟的高跟鞋走进来时，就见着薛延在外面自言自语些“总是这样身体哪能受得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小薛，嘀咕什么呢？”她好笑地拍拍那人的肩膀。
“啊……没什么。”薛延醒过神，看见Linda好奇地看他的样子，不禁干笑起来。
“喏，总裁的晚饭。你帮忙拿进去吧，我先下班走了。”
“哈？”
Linda闪人了，留下薛延对着总裁办公室的门发呆。
感觉到手里只能算温热的快餐，薛延只好敲门。
“进来。”
“有事么？”齐扬抬起头看他一眼。
“您的晚饭。”
“哦，谢谢你。”
齐扬打开了快餐盒，有糖醋排骨、家炒土豆丝、红烧茄子，卖相还不错。
薛延正要出去，被齐扬叫住了——“你吃饭了么？坐下一起吃吧。”
不待薛延说什么推辞的话，齐扬已经把一双筷子递到他手里。
“一起吃吧。”
于是薛延怀着诡异的心情坐到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
过了片刻，突然听见齐扬的笑声。
“看来你很喜欢吃土豆丝。”
薛延低头一看，自己已经把土豆丝那份菜扒拉掉了快三分之一，脸不禁有些烧，低头去杵小盘里的饭。
……
“再等我十分钟，我们就下班。”
薛延应了声，收拾了餐盒走出屋去。
齐扬却没有再忙什么，他把目光落到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上。抽屉里有一份文件，是他托人调查来的。
薛延，XX年生，小学到高中都在易城就学。小学时因外表过于出众而被嘲笑，性格有些孤僻……初中、高中时成绩都一般，属中下等……高三后半期，成绩突飞猛进，并以优异成绩通过了美术的专业测试（据调查，在此之前，薛延没有任何学习美术的经历）……
洋洋洒洒三大篇把薛延的经历写的很详尽。但是吸引齐扬注意的只有几句话。为什么没有美术学习基础的薛延能通过专业的考试？为什么这个人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报告中所说的孤僻？
一开始调查的动机不过是想看看他有哪些获奖经历，或者有没有什么重要的背景……现在却对他产生莫名的好奇。
（原第13章整理）
清晨，薛延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赤着上身就进了卫生间。
洗了个澡，不下心把几个瓶瓶罐罐给碰到地上，薛延这才清醒过来。看看表，已经7点40分。
很久没画画了，今天不用上班。干脆去公园写生吧。
到公园的湖边找了个视角不错的位置，薛延安心地坐下开始画画。
薛延记得曾从书上看到过国画中关于江、河、湖、海画法的注意事项——湖水给人的感觉是轻盈平静，弥漫广远，水波浩渺，画法上最宜用网纹和鱼鳞纹来表现，用中侧锋笔勾写，讲究流畅连贯，轻松自如。表现湖水一般水面较大，因此要处理好大面积的水纹效果，连续勾写时注意水纹的大小要统一，水纹的变化要自然生动，最忌死板生硬。
一边琢磨，一边画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日的光阴。等薛延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站了好几个人。人们见他画完了，竟然鼓起掌来。
一个30岁出头的妇女对他微笑了下，开口问道：“小伙子，你的画很不错啊。是做美术这行的？”
“是啊。”薛延也笑着说道。
“看你这么年轻，还是学生吧？”
薛延一边收拾着画具，说道：“嗯，还在美院念书呢。”
“我家那孩子一直嚷嚷着学画画，我开始还不同意。不过今天看你画倒也不错，最起码也算是个爱好吧。”那位妇女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旁边有个小伙子插嘴道：“哎呀，大姐，小孩子想学点东西多不容易，你就让他学呗。我爸当初就非不让我学特长，说那个不务正业，害得我到现在都特遗憾。”
“是吗？”一个老大爷问道，想起家里说想学笛子的宝贝孙女。
“可不是！”小伙子撇撇嘴，说道，“虽然现在我混得也算不错，挣的钱不少，不过想起当初来还是觉得遗憾。倒也不是我瞎磨叽，毕竟人就这么一辈子，再没有重来一遍的机会了。”
旁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孩子的特长和兴趣，薛延的思绪却停留在那句“再没有重来一遍的机会了”上。自己算是个例外吧……如果没有阴错阳差地到这个叫薛延的孩子身上，就那么离开这个世界了呢？自己的那些遗憾是不是也就永远遗憾了？
想起临死时的感觉，薛延淡淡地笑了。其实当死亡真正来临时，心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没有恐惧，只是有点疲惫，又有点迷惑——“原来这就要死了。”
如果非要说别的感觉，大概就是……担忧吧。怕那个人接受不了，怕他孤单。
从公园回到自己租的小屋里，薛延好笑地看看手里多出的两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两个家长当场就想请了自己去做家教，还说价格好商量。
……小新？
空气中氤氲着湿润的空气，好像降了雾似的朦胧。远处有个穿白色衬衣的男人坐在画架前……齐扬怔怔地看着他。
柯新正在画画，注意力都在画布上，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傻站着的男人。
齐扬回过神来，抬脚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不管怎么努力，终究没办法靠近那个人一点。
只能看着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小新……”
蓦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落了满室的阳光。
……是这段日子工作太忙了么，亦或许，自己对那个孩子的好奇让小新不高兴了？齐扬闭着眼睛，唇边渐渐有了苦涩的痕迹。
一个月倏忽已逝。
距离开学只剩一周的时间时，薛延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扬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立在桌前的薛延，“离合同上写的聘期结束还有五天吧？”
“所以想请假。”
齐扬淡淡笑开，“Well，如果你坚持用‘请假’这个词的话，我可否请问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请五天的假？”
薛延顿顿，却只说了两个字——“私事。”
齐扬诧异地看他一眼，却没再阻止，许久才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去人事部交辞呈。工资照算，就当合同提前到期。”
薛延怔怔看向齐扬平淡的神色，仿佛自己离开对他是件再小不过的琐事。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嘴唇抿了抿，终究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薛延交了辞呈。有人在诧异的同时还热心地问要不要给他开一个实习证明。薛延婉言谢绝了，一边简单收拾了自己放在公司的东西。
“希望以后能再见。”把薛延送出门时，Linda如是说，很真诚。
“再见。”薛延微笑。
两天后，薛延踏上了“返乡”的路。此返乡非彼返乡，这次的目的地是薛延过去的老家，也就是柯新的老家。
（原第14章16整理）
近乡情怯。唐？宋之问《汉江》诗：“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薛延从小镇的火车站走出来，心中翻滚不断。在车站外边的座椅上坐下不动，大概有四十分钟了。
眼前的一切已经不算熟悉。七岁那年他跟父母离开了这里，长大后总共也就回来过两三次。到现在，能记住地址也算不错了。
……是不是不该回来？薛延用手揉了揉眉心，苦笑起来。世上最容易伤到自己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最亲近的人。那时候父亲拿着刀让自己滚的情景，一直藏在心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已经可以用“物是人非”来形容这世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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